“唔…梅,你…”

没办法,谁叫我现在看其他男人,都觉得比你差得多的多呢…白梅死皮赖脸地扒上去,既然你又招惹了我,就别想再脱身,哼哼!

唔…

作者插花:

话说,幸好安平炎轩经验少。

不然,见了白梅这般娇嫩模样,岂不是要和白梅见了美人一样,掉头就跑么?

挠头,狂汗。

本人才思有限,关于白梅的审美而会造成的和这个世界在某些地方的格格不入,以及由此引发的悲喜剧,暂时就讲到这里。

请,期待正文,定会一天比一天精彩…^-^脸红…

很感谢亲们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

绕指流苏

花香细品芳芳,草色遥看青青。

“苏公子,又见面了。”白梅从远处走来,一脸温柔的笑意,衣袖飘摇,仿佛裹挟着春风扑面而来。

苏彦起身,脸上微微泛起拘谨的笑意:“白侯,好巧,也是来踏青么?”

“不,特意来看你…”白梅在他面前站定:“不知可方便?”

“请坐。”苏公子微微躬身,他绸质的柔软衣料泛着柔和的光晕,笑容依旧拘谨:“又没有钱了么?”

“难得我终于可以来还账了,你却说这话…信不过我能换得上么?”白梅笑开,温柔而优雅,拂开落在衣襟上的三月春花,打开捧在手里的雕花木盒,里面,满满的,厚厚一沓银票。

“所有的…都在这里。”

苏彦无心遮掩自己面上的讶异:“你竟,真的要还?我还是第一碰见有王侯向我们这些不入流的商人要了钱还还的。”

“我说过会还,就一定会还…这一共是六十万两,借了你五十万,三年,还有十万的利息。你不是不入流的商人,而是值得我一交的朋友。和我做朋友的人,总不会亏的。”

“朋友么?你是个讲信用的好人。其实…”面容俊朗的公子面露惆怅:“我倒情愿你不会还,不会和我算得这么清楚…让我,有事想求你都不好开口…”

“哦?公子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白梅微微皱眉:“竟有人难为你?”

“我…”他目光躲闪开来,脸上露出羞愧。

“怎么了?”

“若是,有一日我死了,白侯…你可肯代为照顾我的家人?”

“什么?”白梅诧异地惊叫,死盯着他的脸:“这话可不是用来玩笑的。”

“我…”他深深吸一口气:“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若非白侯当年资助,我甚至没有今天,甚为感激,本不该再打扰,可是…白侯是爽快人,可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白梅端端正正跪坐在那里,点点头:“身不由己,心却总还是要守住的。不管出了什么,不要自乱阵脚才好。”

“可是…当初,白侯告诉我,如果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论男人女人,都有爱的权利。”

“…是的,我说过这话。”

“我信了,也爱了,可…”苏彦咬咬嘴唇,眼中似乎微微泛红:“她要了我的身子,就离开了,再没有出现…”

他还有一些话,说不出口。

比如那人如何讽刺在他看来那般珍重的第一夜,是多么的乏味无趣。

比如那人如何笑骂他说他不干不净,不清不白,铜臭沾满身,不配嫁为人夫。

比如那人如何掐扭他略显粗糙的皮肤,留下青青紫紫的一片,却说是他自己太贱。

好似那夜之前所有所有的温柔遣倦,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不曾出现,而只是他自己的一场梦。

只因那人要的是他的钱财,是他的商铺,可是他无意说起,钱已倾囊赠予白梅,用于这姜城的建设,以解她的燃眉之急,可是他特意提出,这商铺的一半,要留作他弟弟的嫁妆。

“苏公子…”

苏彦的头更低了一些:“我知道我不够自重,可…孩子总是没罪的,我想生下她…”

“什么?!”白梅惊讶地直起身子。

“我想生下她…但,按律法,未婚而子,是要…”

“沉湖。”白梅的幽黑的眼光沉重起来。

“可孩子和我的弟弟是没罪的,他们…”

“你既知道他们没罪,何不想个更妥帖的法子?我听说也有大家公子出了事情,急急招赘为婚的…甚至,堕了孩子的…”白梅眯起眼睛,说。

“我…已经错过一次,又怎么能再…连累别人。”

“他们没有错,你就有罪么?”白梅站起身,眼底似乎有痛和怜惜:“难道那负心的人的罪倒要你来承担?江公子,你…”

“看错了人,可不是我的罪么?”苏彦依旧跪坐在柔软的草地上,抬头,用红通通的眼哀求般地看她。

她的声音沉沉,问:“你的弟弟,苏小公子,可知道了么?”

“他只是不知道是谁…总是要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的…”

白梅点点头:“你若是认定她,由我出面,也不是…”

“何苦?她既无心,也就算了。”男人的笑中都是苦涩。

苦得让白梅忽然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安平炎轩。

曾经,他也是用这样的笑容表达坚强,将她驱离。

白梅不由弯下腰,贴近他安慰:“难过就哭出来,也没什么的,又没有别人在…别这样笑,我看了都难过…”

苏彦的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很安静地从干净的面孔上滑落到草间。

白梅犹豫一下,轻轻拥抱住他,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

苏彦回抱住她,什么都顾不住了,把头埋在她怀里,抽噎。

他没有倾城的容貌,更不可能有梨花带雨的哭颜…这个世界的男人们啊,竟是连纵声大哭的放纵,也是不敢轻易有的。

她抿起唇,压抑住叹息。

白梅送苏彦回去,半路却撞见守城的副将,一脸暧昧地冲自己微笑。

她挑挑眉,才要招手把人叫过来,路边树后却忽然冲出一个男孩子撞到她和苏彦之间。

“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哥哥?你要是不娶他,做什么招惹他?你这个欺女霸男仗势欺人无恶不为…呜呜…”男孩子脱口而出的话被苏彦一把捂了回去。

白梅看着苏彦。

他尴尬地红了脸,一言难发。

那副将却已经一溜烟儿带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

“白侯,您们这是…”

“苏公子原来真的和白侯是…”

“苏小公子,白侯是好人,可不像是始乱终弃的…”

“婚娶佳事,白侯这种态度的确是…”

“就是,苏公子那么好的人,白侯怎么能…”

那被苏彦捂住了嘴的男孩子终于挣脱出来,大喊:“哥!她都这么欺负你,你肚子里都有了她的孩子了,还不让我说?”

窃窃私语瞬间安静下来。

有一直喜鹊飞来,落在树枝上,沙哑的叫声嘎嘎地响起。

白梅抬眼看看那喜鹊,叹息…怎么就不是只乌鸦呢…

苏彦慌了手脚,结了口舌。

这给了那小公子极好的倾诉机会:“我哥哥跟你交往了三年,如今出了事情,你敢说和你没关?你敢说三个月前和我哥哥…没和他约见过?你自称公正,你倒来说说这道理?”

白梅的目光收回,看着苏小公子,他急得眼眶通红,倒好似也含着泪,再看看无措慌张的苏公子,带着三分茫然的肯定,她抿起唇,勉强自己微笑:“是我的错,那日酒醉…我也是才刚知道,本准备明日就上门求婚…”

苏彦瞪大了眼睛。

苏小公子不依不饶:“我和哥哥虽然出身卑贱,但也不是嫁你做个小侍就可以的,不是求着你收留的,你…”

又有窃窃私语声响起…

“这么说,白侯是准备娶侧君了?”

“虽然突然,但…其实也般配…”

“身份…”

“身份怎么能算问题?白侯自己当初也说过人无贵贱的…苏彦公子多好的人啊…”

“我知道。”幽黑的光华在她眼中流转,白梅单膝跪下,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彦:“我知道的,彦,你该得到最好的。可是,彦,你可能原谅我?可愿嫁于我,做我的正君,从此一生相守?”

如果你不愿连累别人,如果你也不怕我连累了你,那么…不妨,互相连累一生,也没什么的。

她眉眼间有羞赧,也有不可抗拒的骄傲。

他眼眉间有惊愕,也有忽如其来的紧张。

那树枝上的喜鹊终于呱噪够了,拍拍翅膀,飞向远方。

半月之后。

姜城内外,张灯结彩。

红色的绸缎织锦从苏家一直铺向白侯府。

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响彻云霄。

枣红马,缧丝坠,红绫罗,金马鞭,铺天盖地…身着大红描金的喜服,白梅眼中不知是喜是惊。

“我不是说过…不要太张扬了么,毕竟,还是要节俭,这些…”

“白侯!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牵着那高头大马的白管家无奈地摇摇头,却还是补充:“何况,这也不是我安置的。就比如,这红毯按制应有一里,按您说的您缩成十丈,剩下的…却都是这姜城百姓们自己所出,说是算作贺礼,我也是一早起来才知…总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

“惊扰百姓,就更是…”白梅皱起眉,似乎反而有不悦。

白管家翻一个白眼:“大人…好歹,不要委屈了您的正君。”

何况,这本是让全姜城都雀跃的喜事。大家早就盼着,那温雅却能干的,真正在为百姓打算的白侯,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不过这话,管家却是没说,她知道她们的白侯肯定会摇头叹息加苦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好?不必这么安慰我…安慰人也不带这么夸张的…

白梅微微笑起,点头。

是啊,不要委屈了他,不要委屈了任何人。

三跪九叩,天地共鉴。

红盖头,交杯酒…

纠结在纯白色喜帕上绣着的浅黄色淡淡绽放的勿离花。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白梅带着些微的酒气,轻轻挑起苏彦头顶上盖着的厚厚绣花盖头,看他,一瞬间的呆滞,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彦手足无措,惊慌地站起身…

“白侯,我…”

白梅弯着眼睛,看他描得夸张的眼角和唇,探手轻触他头上簪着的镂空凤头金步摇,道:“很漂亮,几乎不像是原来的你…我以前常想,若是真有一日和所爱的人成婚,该是什么场景…刚刚,几乎把你认做是他,吓了一跳…”

“白侯,有喜欢的人…”

“梅。”

“什么?”

“哪有现在还叫我白侯的道理?叫我的名字罢…苏彦。”

“我叫不出口…明知道,不该是这样的,白侯,我想不明白。”

“如果我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那么…”

“白侯,这话,你自己信么?”

白梅看着他,温柔地笑:“如果我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也许真的会。”

“可是没有如果,白侯,我要知道原因,真正的原因。”

“苏彦,你只要知道,要是我不娶你,而且你不会再嫁人,那么你就会死,就够了,总不至于让你吃亏。”白梅再次给自己灌下一盅酒:“我会好好待你,当然,若有一天,你的她回心转意了,我不拦你回去,好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摇摇头,眼眶中微微泛红:“我有些怕。”

“呵,怎会?”白梅收起那喜帕,将苏彦按坐到床上:“好好休息吧,放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苏彦顺从地闭眼,躺倒。

白梅却是在桌边坐了整整一夜,未眠。

她收到了朝廷发下来的批示,册封的旨意,还有按制应有的贺礼和贺文…那上面,却只有安平炎轩的印章,而没有他一贯的签字。印章鲜红,却冰冷地让她睡不着觉。

外人都以为她和他定是如胶似漆,耳鬓厮磨,难分难舍…

却不知,他和她,其实,都不曾期待这样的婚姻。

半年之后。

又一次欢庆的呼喊声和炮竹声几乎震破了姜城天穹。

白梅抱着一个小小的他,弯眼看着抱着一个小小的她的苏彦,难得的笑得幸福。

打翻醋缸

话说很久很久之后,小白和轩轩终于毫无顾虑的走到了一起。

自从小白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了轩轩的信任,便是心情大好。

于是一个月三十天,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刻刻都绕着她的轩轩转。

轩轩初时还会觉得羞涩不安,后来也渐渐习惯,享受得心安理得起来。

然而那一日,后宫的德君忽然端了一碗燕窝粥来给轩轩喝,还冲着呆在一旁的小白暧昧一笑。

轩轩略略有些窘,转头去看小白,却正看见她低了头羞涩状,不由略略疑惑,再转头去看德君,一下子觉得自己封册的这贵君虽然端庄俊秀体贴温柔,却实在还是显得娇柔太过,造作太多,衣服太华丽,鞋子太朴素,眉眼间不够庄重,脸蛋上涂了太多脂粉,身上佩了太香的花,脖子上带了太精致的项圈…

直到德君很识趣儿的退下去了,轩轩还依旧磨着牙直想把那一碗燕窝粥泼到还在羞涩中的小白头上去。克制再三,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冲动,他不能让小白觉得自己任性善妒,他以前许过了的…他又颇有些黯然。

小白和轩轩已经一帆风顺了太久,渐渐忘记了之前许多年的艰难困苦。于是相处上渐渐就忘了察言观色时时揣摩,越来越符合她的名字——小白起来了。

她方才也并不是被德君的一个眼神看得羞涩,而是想起了那人把自己当作过男人,还劝自己入宫为君,强强忍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