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见轩轩沉了脸不说话,竟黏上去笑着逗他:“轩轩怎么不喝粥呢?这可是德君特地给你熬的哦,我想喝还都喝不到呢…”

却不想轩轩的脸色越加难看了,把端在手里已经凉了的粥一把塞进小白手里,冷冰冰道:“你喜欢你喝!一碗粥有什么可稀罕的…”

“…”小白呆住。

轩轩却还在继续:“你瞧瞧你这样子,整日就窝在这里,一点儿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小白冷汗。

“你在这儿心神不宁的,还不如该找谁找谁去,别在我这儿碍眼…”轩轩伸出手指头,恶狠狠点点小白的额角。

小白这样白的人,哪里明白轩轩先是迁怒,再是吃醋?

心里还琢磨着轩轩咋知道最近莫殇然找她对账本找得着急,呆呆傻傻的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心神不宁?我没去找是因为…”

轩轩一听这话,却是心都冷了一半,一推小白:“我管你因为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

小白磨蹭了一下,琢磨着自己都已经被指责“没有女人样子”,若是再磨蹭,只怕就要变得“比男人还黏糊”,于是只好放下粥碗,期期艾艾的出去找莫殇然解决掉所有事情去。

于是小白理所当然不知道,她一出门,轩轩气得把粥碗摔碎了一地,连带着还砸了两个花盆做陪葬。

于是小白理所当然不知道,轩轩在她离开这一会儿苦思冥想,确定要抗争到底绝不服软坚决打击小三小四乃至小无穷。

可是怎么打击呢?

晓之以情,诱之以…色

小白再回到她和轩轩的爱的小屋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一个身材欣长,头戴珠翠,指尖染朱,服饰朦胧,面目扭曲的男人坐在轩轩常坐的位置,朝着小白笑。

小白揉揉眼睛,退出去,看了看院子,看了看门楣,又揉揉眼睛,重新迈进屋来,颤抖着声音很不确定的问:“轩轩?”

安平炎轩被涂抹的惨白加胭红的面孔更加扭曲了一些,起身原地转了两圈,掐着嗓子问到:“小白,你看轩儿这样打扮可好看?”

小白的面目也扭曲起来。

小白感觉,自己面临着又一大危机。

为什么一向清爽利落的安平炎轩,会成了这副模样?

她张口结舌。

他却以为她喜不自禁。

安平炎轩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试图打扮自己,自然是不懂得技巧的。

就像是第一次写小说的人见到有读者来看,都会自恋的以为是自己的文笔很好一样,第一次化妆的安平炎轩,也难得的自恋是自己的装扮很迷人。

是啊,都有好久,他没有见过小白这样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样子了。

小白总是眯着眼睛,懒散的歪斜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笑。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满眼…

厄,轩轩忽然有些疑惑了,这小白的眼里,似乎不是惊喜不是痴迷却是惊吓?

“小白?你觉得怎么样?”他有些忐忑起来。

却听见小白呆呆的回答:“为什么帅哥一夕之间变成了人妖…我、我…”

轩轩皱眉,他没有听懂,却明白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意思。

小白瞬间反应过来,轩轩的抽风必然是因为所谓的外貌问题,可是,轩轩不是一向并不在乎这个的么?

小白感觉,自己面临着又一大危机。

为什么一向清爽利落的安平炎轩,会成了这副模样?

她张口结舌。

他却以为她喜不自禁。

安平炎轩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试图打扮自己,自然是不懂得技巧的。

就像是第一次写小说的人见到有读者来看,都会自恋的以为是自己的文笔很好一样,第一次化妆的安平炎轩,也难得的自恋是自己的装扮很迷人。

是啊,都有好久,他没有见过小白这样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样子了。

小白总是眯着眼睛,懒散的歪斜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对着他笑。

如今,却是一反常态,满眼…

厄,轩轩忽然有些疑惑了,这小白的眼里,似乎不是惊喜不是痴迷却是惊吓?

“小白?你觉得怎么样?”他有些忐忑起来。

却听见小白呆呆的回答:“为什么帅哥一夕之间变成了人妖…我、我…”

轩轩皱眉,他没有听懂,却明白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意思。

小白瞬间反应过来,轩轩的抽风必然是因为所谓的外貌问题,可是,轩轩不是一向并不在乎这个的么?

蹭蹭。

蹭蹭蹭。

蹭蹭蹭蹭。

小白终于蹭到已转了身背对着她的轩轩身后,伸手忍着那股儿浓烈的香粉味儿抱住他。

他身体一僵,回应的话语中难得带了哭音:“我知道我长得不好,自小父君就抱着我叹,男孩子长得个女孩子样…又不会修饰…”

小白感觉自己的心有些拧起来一般疼。

抱住,好好安慰,从头到尾…

“轩轩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的样貌,而只是你这个人。”

“我喜欢的,是你的自然,你的体贴,还有你偶尔的强硬…”

“轩轩…”

安平炎轩地脸红了。

小白却是难得开窍了:“轩轩,你吃醋的样子,真真可爱。”

情人梅(上)

“岁月匆匆不等人,无论是多么繁华过的城市,总有一日会败落,无论是怎样权倾天下的人,也逃不过作古的命运。”教授历史的王老师站在讲台前,一面用左手食指抬了下自己的眼镜,右手捏住粉笔在黑板上留下工整漂亮的大字,一面继续用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述说着:“而今天,我们所要讨论的人物,却是几百年来都争论不休的,正史上记载离奇的,野史最多且最矛盾的,历史上乃至现在,争议最大的人——白梅。”

王老师敲敲讲桌,看着下面蔫蔫的同学:“当然,我相信,课本上的内容大家肯定已经看过很多遍。我想,选择一个不同的方式来带领大家认识这个特殊的女人,抛开正史,我们先看野史。关于她,有很多精彩的民间传说故事。”

他满意地看到下面的同学眼神都亮起来,八卦之心,果然人皆有之,不光是他自己喜欢那些野史杂传呀。

“有一种人尽皆知的小零食,我想大家都吃过,就是各种各样的话梅,唔,也叫做情人梅。”他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有吃过的不如赶着最近到了情人节赶紧去尝一尝,味道还是不错的。而传说中,这种零食传说中最早是由白梅为她所爱的人而制。”

“据说背负着天下第一侯之名的白梅,为了做好这个可以讨爱人欢心的话梅,亲自栽种了梅树,浇水培土,等到接了梅子,又亲自采摘腌制…”

摇头晃脑,男人的言语中带着憧憬和羡慕,叙叙而言。

安平永琰好奇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碟子里面的一些不规则球状的,颜色诡异的东东,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白太傅,这是什么呀?”

白梅脸上微微泛红,道:“是没腌制好的梅子。”

“没腌制好的?”

“嗯,做得好的话,应该是浅黄色的。”白梅不自在地错开了眼神:“只是甜得发腻,我近日改了改配方,原想把它腌成金黄色的,却不想就变得这么难看了,味道倒是有进步…”

“诶,是太傅腌制的?”

“嗯。”

“太傅做这个干嘛?难道太傅还喜欢吃零食?还是太傅的正君或者小世子喜欢?”琰儿吐吐舌头,“我都已经不吃零食了呢!”

白梅笑笑,揉揉琰儿的脸蛋,转移了话题。

小白一面再次感叹小小白的可爱,一面期待着小小白二号的诞生。

她想尽方法折腾这些零食,还是在五年前,得知把自己驱离的安平炎轩竟然可能怀了孩子,并且又被告知怀孕中的男人胃口很不好,常常痛苦的呕吐…她那时恨不能冲回京城去拽着那笨蛋的领子大骂他一通才解恨。

左思右想,她开始折腾各种记忆中开胃的养身的小零食,然后殇花楼属下被她通通借用来往京城的皇宫里偷运东西,串通御厨等等…直到莫殇然一脸无奈地告诉她那人已经好多了,还很喜欢又酸又甜的梅子,她才松了口气。

不过后来莫殇然开了家蜜饯店,专门卖她鼓捣出来的这些东西,居然还小赚了一笔,并且让这些零食流传开来,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她当时,只是想到了他而已…唔,白梅又捏捏琰儿的脸蛋,小小白可是轩轩啃着这些外貌不怎么样的梅子生下来的呢!

历史课的讲台上,王老师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偏离课本,还说得津津乐道。

“…虽然有些史学家和正史都记载,白梅唯一的心爱之人是她唯一的正君,苏氏。但是与此同时,野史中隐晦的暗示也不可忽视,白梅和当时凛国的皇帝炎帝,安平炎轩的关系,似乎远远不止于君臣。”

“传说炎帝喜欢女人,直到20余岁都疏离后宫,没有子嗣,后位始终空虚,而随后格外宠信平安王所认下的义女白梅,白梅是平步青云啊…”

“…我们来研究一下白梅的起落经历和发生在炎帝身上的一些大事。庆丰四年冬,炎帝的宁君被宣告怀上后来的太女,而同年秋天,白梅却被炎帝封为清侯,派遣到边远的城镇…虽然后世有史学家认为,炎帝目光独到,早早就看出白梅有天大的才华能力,但这种说法并没有证据。相反,这种事情的发生更似乎是二人之间有些嫌隙。”

“一个明智皇帝是不会给可能带来威胁的臣子权利的,而炎帝不仅给了白梅得到一切的机会,并且始终纵容白梅,直至她权倾天下,仿佛毫不猜疑。而白梅呢,也未曾使炎帝失望,她不仅辅佐炎帝吞并了周边以辰国为首的几个国家,而且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过二心。”

“是怎样的嫌隙,让二人疏远却依旧相互信任?或者,白梅的忽然被驱离,仅仅是因为炎帝对她的一贯宠幸,让她干涉了炎帝的后宫家事,引发了不快。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是,白梅曾因为炎帝临幸后宫而大闹过一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在白梅侍奉炎帝之后,炎帝曾连续将三位侍君以含糊的罪名贬入冷宫…”

“…当然,还有一种比较离奇的说法是,炎帝并没有亲近后宫,却是白梅与宁君有染,炎帝无奈之下才…”

莫殇然在夜色中侧过头去看她身边的白梅。

夜太黑,星太暗,月亮又不知躲去了哪里,导致莫殇然看不清白梅的神色。

于是莫殇然狠狠地叹气,狠狠地叹气,叹气,再叹气,继续叹气…

白梅依旧在发呆一样,目光茫然地盯着虚无的天空,没有理睬莫殇然。

于是莫殇然伸出一只手指,捅捅白梅,再捅捅,继续捅、捅、捅捅捅…

白梅转过头,皱了眉,问:“莫莫,你怎么了?先得了忧郁症一个劲儿叹气也就算了,现在又改成多动症不捅人不舒服么?”

莫殇然翻了一个白眼:“我只是想问,咱都在这屋顶上坐了大半宿了,啥时候回?”

“…再等等。”白梅沉默了一下,很小声地回答。

“半个时辰前你就是这么说的!”莫殇然挫败,不满地揭穿白梅:“先前你可是说,等他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就回去的!”

“可是…”白梅抿抿唇:“虽说是父女平安,可我还不知道孩子的名字呢…”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白梅又说:“那是我的孩子。”带了几分倔强。

“皇家的规矩,满月时才会赐名。”莫殇然站起身:“你要实在舍不得走,我把孩子偷抱上来给你看看?反正天气暖和,也不怕着凉…”

“看了,就更舍不得回去了。”白梅垂了眼睛,摇头。

“其实,依我的意思,你若真喜欢,为什么不带走你的孩子呢?随便去抱个差不多的孩子换了让这笨皇帝去养就是了…弄得如今孩子出生你都得偷着进京爬到房顶上等消息,依依不舍的可怜样儿…”

白梅侧头看着莫殇然:“若是男孩儿,我定是要带走的,绝不能让这宫廷生生毁了去,可是女孩儿,我相信他会好好带养的,这是他的孩子,也是他未来的希望,不是么…你带我走吧,再呆下去,我怕我真会忍不住冲进去见他和孩子的…”

莫殇然伸手拉起白梅,没有说话。

白梅抬头,看看黑暗的天空,轻声说:“那是他的孩子,是皇女,是将来的皇帝…”

情人梅(下)

“咳,总之,”王老师清了清嗓子,转了话题,不再讨论白梅究竟是与谁有染:“不可否认的,较之当时三夫四侍的普通女人来说,白梅是一个相当专情的女人。这或许和她天生的性格有关,从有关她的记载上可以看到,她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很难改变。”

“正史上记载,有一日炎帝听白梅上奏说要出使西域和蛮邦结盟,想劝阻她的这种想法,对她说要遵从前人的经验,不要太过固执。”

“白梅却回答:有一种人很固执,被形容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而臣,却是‘见了棺材还往里爬,撞到了南墙就把墙推倒的人’。炎帝哭笑不得,只得答允。而白梅最终很成功,凛国和番邦间保持了一百二十六年的和平。白梅的固执,从此和她的才华一样有名。”

“幸而,她虽然固执,但并非无理或刚愎自用,总是能够劝服别人并证明她的决策是对的,这一点,为她赢得了极大的优势…”

凤四澜一把推开房门,冲到白梅的桌前:“小九,你、你…”

她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

白梅惊怔,于是从正看到一半的文书上抬起眼,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安抚道:“有话慢慢说,别急。”

凤四澜急得直拍桌子,涨得脸色通红:“我、我…你叫我怎么说…”

“…”白梅合上书卷:“怎么说都好,还有什么不能和我直说的么?”

“老三她刚刚跟我说你和炎帝…”凤四澜咬咬牙,终于顺过气儿来,阴沉了声音问:“是不是她强迫的你要挟了你?”

白梅瞥见凤三翌蹭进了屋,低着头用脚在地上蹭啊蹭,散发着为难的气息。

凤四澜见到白梅的漂移眼神,气得更狠,恨恨一跺脚:“娘的,我跟她拼了!”

“拼、拼了?”白梅茫然。

“明儿我就去砍了那狗皇帝,我、我叫她敢欺负你…”凤四澜拍着胸脯:“有四姐在,绝不让你再受委屈!”

白梅被她嚷嚷得脸色发白:“可是,我喜欢他啊,怎么办?”

“喜欢谁?”

“三姐没跟你说么,我喜欢炎轩啊,就只喜欢他一个,非喜欢他一个…”白梅无辜地笑开,

盯着凤四澜的眼睛:“我喜欢他。”

“你…喜欢女人?”她的火气被惊得消了一半儿,战战兢兢地问。

白梅抿了抿唇,目光诚挚:“我喜欢他,不管他是男是女是乞丐是皇帝,四姐,明白么?”

“厄…可…”

“我知道,这也许不对。”白梅垂了眼,声音软绵而悲伤:“可我还是喜欢他,我知道难以让人接受,当初三姐其实也反对的,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受委屈,可我不敢想若是有一天没了他…”

“小九…”

“四姐会看不起我么?”白梅的声音闷闷地带了鼻音和哭腔:“我不敢想,若是你们不支持甚至为这个再不理我我该怎么办,他很重要很重要,可是你们也很重要…”

凤三翌咳了两声,她感觉她听着这话很耳熟,当初白梅似乎就是这么忽悠她的,那么之后…

“怎么可能!你可是我最好的妹妹!谁说那不对?只要是你决定的,就一定是对的!你喜欢就喜欢罢,我也不过是怕她骗了你将来辜负你。不过,有我在呢!她若是有一天敢欺负你敢抛弃你,我把她抓回来绑在床上送给你继续喜欢!”凤四澜拍着胸脯,保证着。

凤三翌咳得更厉害了一点儿,她被自己的口水抢到了,当初她是立刻抱住了自家妹子安慰,然后许诺说…

“你真好呢,四姐!”白梅的声音一下子欢快起来:“我还以为就只有三姐可以帮我把情敌绑了扔到河里去,原来还有四姐可以帮我把情人绑了扔到我床上?”

“那当然!”凤四澜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怪异:“你可是我妹妹!怎么能不向着你!其实那皇帝还不错,像个明君的样子,你眼光挺好,非常好…”

白梅抿起唇笑。

凤三翌在凤四澜的身后叹息,所以说,白梅总是有的是办法让身边的接受她的任性,接受她古怪的念头,还丝毫没觉得上当。

上课铃响了。

王老师刚好讲完最后一句要说的话。

他扫一眼下面学生们亮晶晶的眼睛,满意地合上书本,说:“下课,大家休息吧…”

“啊…”原本对于下课的期待却已经由淡至无了,甚至有几个学生探了身子要求:“老师,拖一会儿堂吧,再讲一会儿,再讲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