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原谅 作者:雾十

死不原谅的开始(一):一上来就被渣攻劈腿这么没有新意还真是对不起啊。

顾远归和他的同性恋人贺席则相识十四年,相恋七年,在第二个七年之痒的时候被毫无新意的NTR(绿帽子)了,两次。

“恩啊…不要…轻点、点…贺总…你好坏…”

一墙之隔,多年的恋人一个在门里被翻红浪,一个在门外偷听墙角。

伴着小受很媚的叫床声,顾远归对据说“因为她怀了贺席则孩子,所以她才是贺席则的真爱,求顾远归成全他们”的女大学生面露微笑:“看来你我都不是贺席则的真爱,他就在里面,你随意,注意情绪,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毕竟那可是你的登天梯外加免死金牌啊,嗤。

“那、那你呢?”女大学生有点无措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她是真觉得男人和男人不可能长久,自己才是贺席则的真爱,所以这才抱着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想尽办法的怀了孩子。

顾远归叹了一声,这傻姑娘在谈包养的时候竟然还要谈感情?一点小三的专业精神都没有,日后可怎么办?怪可怜的。不过,谁又来可怜可怜他呢?

被贺席则掰弯,为贺席则出柜,风风雨雨十数年,相濡与沫,不曾言怨,没办法,真爱。结果呢?他如今却被贺席则接连冒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真爱”糊了一脸血,带着小三抓了小四的奸,还是小三提供的房门钥匙。

怎么办?

凉拌。

☆、死不原谅的开始(二)

死不原谅的开始(二):我有特殊的分手技巧。

顾远归其实是恨不能拿把枪冲进去把那腻人的声音全都突突了,好还世界一个清静的,但最后他还是压下了这份冲动,努力让自己动作平静的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然后…

他推开门,看清了房内的二人是你情我愿,实打实的肉搏鏖战,没有什么狗血的下药梗、误会梗。

顾远归本不应该这么冷静理智的,但他偏偏就做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他根本就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去往深里想这件事情吧,那一定很痛苦,痛苦到只能暂时逃避,抽离情绪,留下只有理智的自己去应对当下。

好比,举着手机将屋里淫-秽-不-堪的场景拍个一清二楚,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贺席则扯着床单挡在自己面前,十分冷静的看着进来的顾远归。

比起顾远归故作坚强的冷静,贺席则这是真?冷静,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今天,并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没出过轨?不过解释还是要解释的,毕竟他自认为是很爱顾远归的,舍不得和顾远归因为这种“小事”产生不愉快。

床上同样裸着的小受背着贺席则不屑的撇了撇嘴,舍不得?那还出来偷吃?啧。

顾远归深如寒潭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的波动,只是很冷静的分析道:“还能认出我,口齿清楚,逻辑正常,排除了醉酒和下药;你上的他,还上的很享受,排除了是他霸王硬上弓;至于其他解释,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感兴趣了,省省口水吧。”

贺席则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在气头上,大概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只想你在冷静下来之后记住我现在说的这句话——我爱的是你,他不过是生意往来送的MB,一时的意乱情迷。”

顾远归对至今还能说出这种话的贺席则突然有点佩服了。贺席则好像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哪怕他没理,也能说的理直气壮,然后搞的苦主才像是在无理取闹。怎么办?突然控制不住的好想往死里抽他。

但是在这个时候发脾气,除了会让自己显得像是个疯子以外,并不会给贺席则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顾远归也是面色冷淡的嗤笑一声,语气平静的表示:“你‘一时的意乱情迷’正在门口和她肚子里的证据等着你呢,这位最起码也是‘二时’了。”

贺席则明显还想再和顾远归解释什么,但他却没有办法继续了,因为为母则强的女大学生已经十分彪悍的冲进了屋内,和床上的“小妖精”打了起来。

两人尖叫的分贝一个比一个刺耳,贺席则不得不一个头两个大的去劝架,又不怎么敢下狠手。看来他也是知道的,那女大学生确实怀了他的种。

顾远归站在门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出闹剧,明明他才是最有资格愤怒的那个,到最后他却反而像是个局外人。

最后,顾远归选择了悄无声息的离开。经过客厅时,他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到了透明的茶几上。阳光从一整面的落地窗前投射而来,将桌面上简简单单的一个素圈的影子拖的很长,铂金的边缘闪着虚幻的光芒。

就像是他和他的这段“感情”,以为会天长地久,却哪儿哪儿都闪着虚假的光。

顾远归怔怔的看着那个孤零零的戒指看了很久,他在挣扎,妄图寻找到一个让自己和贺席则坚持下去的理由,结果…

他看着看着,反而看淡了,想着想着,突然想明白了。

“分手吧,贺席则。”

顾远归是认真的,从未有过的果断。

出门之后,顾远归就把他表弟乐二叫了出来,兄弟二人开车直奔贺家老宅。收拾东西!搬家!

手机响了一路,都是贺席则的来电,顾远归没接,不清楚事情始末的乐二也不敢贸然插嘴。

到了贺家之后,顾远归继续任由手机响着没管,只是把响铃模式调成了静音。

由于贺席则一直在固执的给顾远归打电话,所以贺家老宅的管家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顾远归拿出了拉杆箱,只以为顾远归这是又要出差,还特别殷勤的指挥女仆帮忙一起收拾行礼。

乐二终于悟了顾远归不接电话也不关机的真相,在心里默默给表哥点了个赞。

一个30寸的大拉杆箱,搞定了步入式衣柜里这些年属于顾远归的全部衣物,少的可怜。

顾远归和贺席则身材差不多,平时贺席则总爱和顾远归混着穿,美名其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其实顾远归并不太喜欢贺席则那些动辄就十几万、几十万的私定,他更喜欢宽松舒适的衣服,不论价格、牌子。可惜,贺席则不喜欢,觉得那些看起来很廉价,所以衣柜里这种类型的衣服只有被弃置在角落里的零星几件。

这样收拾起来倒是很方便。

剩下的,就实在是没什么了,笔电、存折、护照户口本以及相册,哦,对了,还有顾远归养在阳台上的一盆白桔梗,那是顾远归第一年在大学代课时教的一个学生出国前送的,一直养到了今天,鲜艳依旧。

顾远归这种像是要搬走的收拾法,还是引起了老管家的警觉。恰在此时,终于放弃给顾远归打电话的贺席则,把电话打回了老宅。

少爷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正在闹脾气要离家出走的少奶奶”,老管家准备忠实执行。

但顾远归的行礼已经打包好了,他的表弟乐二一米九的大个子也不是任由贺家保镖拿捏的摆设,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特别适合去当个打手。

最终,乐二和贺家的保镖都能没派上用场。

因为顾远归用两句话就搞定了老管家。

第一句话是:“你们家上一代的老主人说了,我什么时候搬走,他们夫妻俩什么时候结束环球旅行搬回来。”

本就不太喜欢的“少奶奶”和老爷夫人摆在天平的两端,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不过老管家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很清楚自家少爷执拗的脾气以及对眼前这个纤细男人异乎寻常的执着。

顾远归善于看破人心,老管家的担忧也在他的预料之内,所以他准备了第二句话:“我搬过来的这些年,还不够您了解我吗?”

顾远归外柔内硬,平时看上去很好说话,可一旦他下定决心,那是连霸道的贺席则也只有让步的份儿。

于是,顾远归和他的表弟就这样轻松离开了贺家。老管家在想通后,甚至是急切到恨不能给他俩扎上一双翅膀好把他们送到天涯海角。

——没有哪一次会比此时更能让顾远归深切的明白贺家对他的不欢迎,哪怕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小七年的光景。

当车彻底离开贺家所在的那一区后,顾远归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如一个瘪了的气球,抱着怀里的花盆,红了眼眶。

“哥?”乐二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以他表哥的性格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所以一定是贺席则那个混蛋做了什么,他劝道,“情绪是需要发泄的,别憋在心里,为了一个伤害了你的混蛋,不值当。”

顾远归的声音有些干涩,精神状态倒是还好,他说:“贺席则的女小情儿怀了孩子,据说是个儿子,我今天带着女小三在床上捉了贺席则和男小四的奸。我和他完了,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发泄不发泄的。”

“操!你怎么不早说?!”乐二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的手狠锤到车盘上,喇叭发出了一声响亮刺耳的滴鸣。

“早说又能如何?”顾远归反问。

‘我能帮你揍他啊!’;‘你总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姓贺的鳖孙吧?’;‘当初姨夫姨妈就说贺席则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你不听。如今你都这样了,总该听家里一句了吧?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乐二想对顾远归说的话有很多,最终说出来的却一句也无,他忍住了那最后会让顾远归崩溃的话。

乐二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等快忍成忍者神龟了才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

“先住酒店吧。”

顾远归没有自己的房子,一直以来都是和贺席则住在一起。他一直以为他俩虽然没扯证,但也是一家人了,他的就是他的,不分彼此。

如今想来,他的还是他的,贺家早就替他俩划清了界线,贺席则名下那么多房产、豪车,没有一处写着顾远归的名字。顾远归除了当初自己用工资攒钱买的一辆国产车,还有一点微薄的存款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今天的眼泪,都是过去脑子里进的水。微博诚不欺我。

乐二还是个大学狗,住在A大宿舍,也没有地方可以供顾远归住。不过…

高大的表弟揣揣地看着自家瘦小的表哥,好像生怕哪句不对就会把对方吓跑。他用把对方当一级保护动物的态度开口试探道:“我一哥们出国前留了套房子让我帮忙照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先住过去,有定期雇人打扫,拎包就能入住。”

“这里的重点应该是你的朋友会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他肯定不介意,他要是知道你去住了还不乐疯了…咳,我是说,房子没人住就没人气嘛,他一直想找个人帮忙暖房子,你去刚好解决了他需要花钱雇人住的烦恼,他肯定高兴。”

“我会付房租的,替我谢谢你朋友。”

“房租就不用了吧?”乐二有点迟疑。

“这你也能替他说了算?你俩的关系是有多好?”顾远归挑眉,看着自家蠢弟弟快皱成包子的脸,心突然咯噔了一声,“不要学我,这条路不好走。”

和贺席则在一起之后顾远归就向家里出了柜,结果至今全家就只有一个乐二还愿意见他。

“我是直的,笔直笔直的!”乐直男发来了强烈的抗议,“我还要给我们老乐家传宗接代生崽崽呢!”

“那就好,争取生个花果山出来。”顾远归如释重负的笑了,眉目如画,如清风拂面,沁人心脾。

乐二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表哥打小就长的漂亮,唇红齿白的,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精致,哪怕看了这么多年,他也依旧没能生出多少免疫力。他想着,怪不得那人自第一眼看见表哥就陷了进去,哪怕明知表哥有爱人也依旧在苦苦傻等,傻到生怕坏了表哥的感情而不敢表白。

真是造孽啊造孽。大概老天也看不过去,所以这回安排贺席则作了个大死。

V真是喜大普奔,赶紧着给自家哥们通风报信一下,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死不原谅囚禁PLAY(一)

死不原谅囚禁PLAY(一):有一款霸道总裁非要用非-法囚-禁才能表现他的霸道。

乐二哥们的房子是位于城北新区的一个小跃层,一层一户,四百坪带游泳池,电梯直接入户,物业还给配置了专人服务的英式管家,走高精尖路线…

…屋内的装修风格却是很意外的暖色田园风。

顾远归对于这种反差有些微妙。

乐二见表哥神色有异,赶忙问道:“有哪里不喜欢的吗?”不喜欢咱马上改!房主有钱!任性!

“没有,”顾远归摇摇头,“只是有些诧异,这里竟然和我想象里的家那么像。”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一处不喜欢。

乐二对此的反应是很快就找了个借口奔逃回学校,有些问题,真心没办法回答。

等乐二走后,顾远归这才算是真正卸下了伪装,放任自己的情绪出笼。他独自一人躺在客房的大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的边边角角,却哪怕连一丝都照不亮顾远归心底的阴霾。

顾远归试图给自己五味陈杂的心找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悲伤?难过?痛苦?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相识十四年,相恋七年,占据了自己生命的二分之一,和这样的人分开,无异于是撕裂了顾远归半个灵魂,痛到无法呼吸。

可是再痛,也必须要分开。不分不行,有些事情没有原谅的余地。

顾远归想起了他前不久才看到的一个微博,微博里说【“他伤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还不离开?”“离不开啊,因为他偶尔也会给我敷药,喂我吃糖。”爱大概就是这样,他打了你一巴掌,你却问他为什么手这么凉。】那个微博的亮点不在于这个斯德哥尔摩症似的言论,而是微博下面的一个回复——【这不叫爱,叫贱。】顾远归觉得他和贺席则的情况和那句话很类似,他要是原谅了贺席则,那并不叫爱,而是叫贱。

道理很好懂,然后并没什么卵用。

狠下心分手的顾远归遗憾的发现,看淡了,想开了,心依旧会痛。这不是说一句不痛就真的能不痛的事,他感觉他的身体里有一团火,憋着难受,又无处宣泄。他不会和贺席则再在一起了,可是感情已然深种,又要如何才能拔除?如何才能铁石心肠不在痛苦?

【千锤百炼。】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电子音突然出现在了顾远归的脑海。

“谁?!”顾远归一惊,猛然坐起,环顾四周。

【能帮到你的人。我可以助你一遍遍锤炼自己的感情,直至再不迷惘,再不彷徨,再不痛苦。你可愿信我赌这一把?】大多数人都不会在不问清楚始末的情况下就随随便便答应自己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声音的。

但那一晚的顾远归属于特例。

“我愿意!”

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要什么,不管我要为此付出什么,我只愿从今往后,无怖无痛,无恐无惧!

于是,顾远归在那一晚就这样接下了一个名为【拯救自己】的奇怪任务,从自称来自未来的系统手上。

系统说,宇宙是平行的,有无数个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有无数个和你叫着相同的名字,却过着不同人生的人。你们成长的环境不同,性格不同,遭遇也不尽相同,除了名字以外,大概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你们都遇人不淑。

系统还说,这是一个双向选择,我给你一个实习期任务,证明给我看你能做到“死不原谅”,成功了我就认你为主,为你打开真正千锤百炼的任务试炼,为你提供你想象不到的辅佐便利。

系统最后说,成交吗?

成!

另外一个世界同样叫顾远归的年轻男人的记忆就这样纷至沓来,信息量大的差点挤爆了顾远归的脑袋。

一样的地球,一样的现代,顾远归没遇到贺席则这个出轨渣男,却遇到了一个叫贺席(没有则)的囚禁渣男。

很台言风的故事,霸道总裁攻看上了穷苦学生受,总裁攻求而不得,囚禁了学生受,殴打,折磨,威胁,强-奸,妄图实现“做着做着就做出爱了”的野望。

如今学生受自杀未遂,精神崩溃。

俗称,疯了。

真?疯了的那种。学业没了,人生毁了,连自杀都不被“允许”,抢救回来后就被贺席打了一顿,老伤再添新伤,不疯才怪。顾远归普一穿越,就要面对这样一手烂牌。

顾远归此时正躺在一间装修十分奢华的房间里,高床软枕,舒适精致,但不论这里如何的好,都难以掩盖一个事实——躺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失去了自由,门窗上锁,没有信号,唯一的“娱乐”就是等待贺席夜晚回来“临幸”。

这操-蛋的人生。

和贺席比起来,顾远归突然觉得贺席则也许也不算是那么渣了。不过,系统真的确定这个叫实习期任务?不要说摆脱贺席这个神经病了,顾远归觉得他连离开这个房间一步都有难度。

学生受是个孤儿,无权无势无存在感,是属于那种哪怕即刻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没人会关心问起的存在。顾远归不禁回想起了接收的记忆里之前学生受做过的所有努力:逃跑,报警,对媒体/贺席的父母诉说贺席的行为求助…

结果全都失败了。

法律是有权有势的人设定来让普通人听话的游戏,贺席一个电话过去,警方根本不会受理学生受的报警,相反他们还亲自把学生受送回了贺席手上;逃跑到外地,无论是飞机、火车甚至是长途汽车都需要身份证,学生受根本无处可逃;媒体接到了上面的指令,不敢对外报道这件事,只会斥责学生受在诬陷造谣;贺席的父母…成为了贺席囚禁学生受的帮凶,他们一点都不想让学生受成为他们竞争对手拿捏住家族的把柄。

想到这里的时候,上锁的房门突然“咔哒”一声,被从外面打开了。

顾远归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克制住自己不要颤抖,学生受虽然封闭了自己,但他的本能还在,他在害怕,怕到嘴唇发白,大气都不敢喘。顾远归觉得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捏了一下,那种心悸的感觉很快就扩散到了全身,连舌尖都是麻的。

因为能进到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的外人只有一个——贺席。

贺席比学生受大十岁,如今已年过三十,但看上去却依旧年轻英朗,高鼻深目,肩宽腰窄,再配上一身很显身材的手工西服,客观地说是十分有料的。

可惜,再高奢的香水也掩不住对方一身的人渣味。

贺席的突兀出现给了顾远归很大的冲击,因为他本以为这么晚了贺席都没来,应该是说明贺席今天都不会来了;也因为贺席与贺席则有着相同的脸,虽然贺席少了一个则字,但无论是他的外貌、气质甚至是霸道的性格,都和贺席则如出一辙。

任谁在猛然面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昔日出轨的爱人的脸时,都不可能很平静。等顾远归再一想到贺席对这个世界的顾远归做了什么之后…

那一刻,新仇旧恨交织在了一起,血气上涌,翻江倒海。

主世界出轨,平行世界囚禁,顾远归觉得他上辈子一定是和眼前这人有杀父夺妻之仇,这辈子才会遭这么大的罪。

顾远归的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要忍耐,你斗不过他,激怒他会让你更受伤;一个小人说,干他丫的,反正是斗不过,那为何还要忍耐?索性不如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往死里揍他一次!

左右为难。

顾远归唯有先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沉默而又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床下贺席的小牛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步缓慢而又坚定的前进,带来无限的恐怖。

当贺席终于近到不能再近的时候,顾远归乍然暴起,将早就蓄势待发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挥到了贺席的脸上,鲜血四溅。

贺席被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弄的有点懵,顾远归却格外的清醒,抓紧时机继续狠揍,这样的机会不多,必须拳拳到肉!

就在刚刚,鼓励顾远归打架的小人,把劝他忍耐的小人打死了。

它说:和人可以讲道理,和畜生不行。

顾远归深以为然。

☆、死不原谅囚禁PLAY(二)

死不原谅囚禁PLAY(二):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学生受的身体其实很差,长期营养不良,身上大小伤不断,又有前不久的自杀未遂打底…顾远归能只凭着一口气就把贺席打到这个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人的潜能果然是很可怕的。

可惜,潜能爆发终究还是有时效限制,当意志也无法再支撑起这幅沉疴之躯时,顾远归的好运到头了。

暴怒的贺席抬脚一个猛踢,就将顾远归单薄的身体很轻松的踹向了一边,他的腰正好磕在床沿上,钻心的疼,眼角不受控制的生理盐水混合着豆大的冷汗从脸颊一起落下。

贺席起身,冷眼看着顺着床边滑下的顾远归,宽大的衣领向下扯开,露出了里面精致的锁骨以及暧昧不明的青红色痕迹,被汗水打湿的发梢贴着白皙的额角,犹如水墨画上黑白清晰的写意,再配上一张让学生受曾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长成这样过于漂亮的面容,百看不厌的贺席再一次有点心痒难耐。

不过…

在干正事之前,怒火为消的贺席还是选择了欺身而上,挥手就打,抬脚便踹,他觉得他必须把对方打怕了才行:“一天不见,长能耐了啊,顾远归。你竟然还敢反抗我了?!”

比起被顾远归打,贺席明显更在意的是顾远归还敢反抗他的这件事本身。

‘为什么就不能乖一点呢?我爱你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明明我不想伤害你的,这都是你自找的。’这么想着的贺席,在看到顾远归白皙的身体染上他制造的血色后,呼吸却明显加重,眼底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变态喜悦。顾远归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顾远归被疾风骤雨的殴打打到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蜷着身子,尽可能的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咬着牙忍耐,直至遍体鳞伤也没吭一声。

身上带给顾远归的痛苦,远不如心里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当做家畜所有物任意施为的那份屈辱痛苦。

明明他是个人啊!

也是在那个时候,顾远归终于明白了当日在面对贺席则出轨时自己心中憋的那一团火到底是什么——他在愤怒,不是愤怒于贺席则的出轨,而是愤怒于贺席则觉得出轨不是什么大事的态度。对方从心里就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大家都这么做,也因为他根本就没把他当做是一个对等的人。

贺席则会觉得哪怕顾远归现在很愤怒,日后也会因为一句“我爱的是你”就原谅他。凭什么?凭顾远归是属于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