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后含含糊糊:“再看看吧,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只要钟唯唯死掉,重华就别想那么顺利地坐稳帝位。

试想,郦国第四次、第五次在斗茶大会上输给东岭,郦国的茶农、茶商没有饭吃,会怎样?

☆、189.第189章 韦桑进宫

元宵节后,韦桑如期进宫。

完全不同于韦柔进宫时的喧嚣和风光,她安安静静地进了宫。

身边只带着一个名叫菊嬷嬷的老嬷嬷,穿的衣裙只比平时稍好一点,听说要住芝兰殿也没表示反对。

用的人也是伺候韦柔的原班人马,低调又小心,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依次拜见过韦太后、吕太贵妃、吕纯,再去拜见胡紫芝和陈栖云,谦恭温柔,笑意盈盈,就连吕纯给她下马威也没说什么。

回了芝兰殿就把门一关,既不出来走动,也不轻易放人进去,有人生事一概不理。

她这样的态度,倒让许多一心想要看热闹的人歇了心思。

就连钱姑姑都说:“年纪轻轻,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不可小看。”

钟唯唯和重华开玩笑:“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召见她呢?收了人家那么重的礼,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你说得是。”重华放下手里的奏折,认真地道:“总要给她一个名分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不好立规矩。”

韦桑是他的表妹,不给名分,就始终只能算是半个客人,宫里的有些规矩也不好用在她身上。

若是给了名分,凡事就好按照宫规来处理了。

重华一本正经地向钟唯唯发出邀请:“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夜就请钟彤史陪朕走这一趟如何?”

“不知陛下是要让韦贵人陪您下棋呢,还是要让她陪您烹茶?又或者,是要和她闲话家常,问问她在家里都爱做些什么?”

钟唯唯明知他不会碰韦桑,仍然酸得不得了。

她从前因为对他没有妄想,就算是酸,也能控制,如今有了妄想,那酸味儿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重华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都可以试一试。”

钟唯唯冷笑:“请陛下稍候,微臣这就让人通知芝兰殿准备接驾,再去通知沈琦,让她陪您去。”

重华好奇地问:“难道你不陪朕?”

钟唯唯没好气:“微臣没空!皇长子离不得微臣。”

重华笑笑,也不勉强她:“你若有空,想跟了来,那就告诉朕,若是不想去,也没关系,朕知道你难受。”

钟唯唯瞅他:“陛下真体贴。”

重华笑而不语,待到夜里,果然让沈琦伴驾,自去了芝兰殿。

小棠急得跺脚:“姑娘你为何不跟着去?”

钟唯唯翻白眼:“去了干嘛?气死自己吗?”

小棠道:“你放心啊?”

钟唯唯嘀咕:“裤腰带系在他腰上,他自己不乐意解开谁敢替他解?”

小棠捂住脸:“哎呀妈呀,羞死人了,你居然说出这种粗野的话来!”

钟唯唯推她出去:“滚!”

小棠死皮赖脸不走:“不如咱们赌一局啊,赌陛下会在芝兰殿待多久。我赌陛下只停留一盏茶的功夫。”

钟唯唯知道她是怕自己胡思乱想,走火入魔,却不领情:“我没那么脆弱!这不还没失身吗?我还是囫囵个儿,不怕。”

小棠羞她:“没羞没躁。”

又又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钟唯唯:“唯姨,我好像肚子又疼了,让人去告诉阿爹吧。”

钟唯唯沉了脸,掐住他的耳朵:“上次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又又捂住耳朵:“唯姨轻点,轻点。”

钟唯唯呲着牙恶毒地笑:“轻点?我还嫌太轻了呢!皇长子的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突然好了。”又又眼泪汪汪:“唯姨好狠心,我是为了你。”

钟唯唯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我不需要,你也不该做这种事。”

她本想和又又说说这宫中的险恶,以及他自身没有生母撑腰的欠缺。

但看着他黑亮清澈的眼睛,那些话说不出来,只叹息了一声:“记住,你是皇长子,不管如何,你不能自堕身份。”

又又似懂非懂,但也知道钟唯唯是为了他好,不愿他为了她说假话。

他安静地趴在钟唯唯怀里,小声地说:“唯姨,你好像我的娘啊。”

钟唯唯失笑:“你见过你娘?”

又又摇头,怅然地道:“没有见过,只在梦里见过,我觉得她就应该是你这样子的。”

钟唯唯轻抚又又的头:“傻孩子。睡吧。”

她带着又又躺下,决意不再等待重华。

二更时分,重华还不见回来。

小棠忍不住有些嘀咕:“难不成是真的留在那里了?这一来一去再吃顿饭都差不多了。”

钟唯唯看着床帐,一言不发。

有人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小棠立刻跑出去,过了没多会儿跑回来,笑眯眯捧来一枝红梅:

“陛下在芝兰殿里停留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起身回了昭仁宫处理政务。嗅到窗外梅香,特意折梅一枝,着人送来赏给彤史。彤史您瞧,哪个瓶子最合适呢?”

重华这是特意告诉她,他的去向经历和清白。

不回清心殿,又是为她考虑,以免明天会传出“陛下之所以不肯临幸韦贵人,乃是因为急着要回去临幸钟彤史”之类的话来。

皇帝陛下忙于国事,没空没心情临幸宫妃,这才是最好的借口。

钟唯唯跳下床,兴致勃勃地帮着小棠翻找花瓶:“我记得有个如意云纹瓶,那个喜庆。”

小棠鄙视她:“不是不在意的么?这会儿怎么高兴起来了?”

钟唯唯叉着腰道:“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笑眯眯用瓶插好了红梅,又精心修剪了一下,让小棠:“送回去给陛下,他熬夜处理政务,十分辛苦,让他看着这花心情也好些。”

“酸得不得了。”小棠抱怨着,含着笑亲自把花送了回去。

芝兰殿里,韦桑端坐在镜前,由身后的菊嬷嬷给她梳头发。

菊嬷嬷已经六十来岁,脸上满是皱纹,手却还很稳当:“姑娘不要急,日子且长着呢,咱们慢慢地熬,看谁熬得过谁。”

韦桑恬淡一笑:“嬷嬷,我不急的,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又怎会急?”

她环顾周围,轻声道:“他们以为让我住在这里,我就会害怕吗?不,只会更加坚定我的决心。”

菊嬷嬷叹一口气:“是啊,淑嫔娘娘真是红颜命薄。”

☆、190.第190章 突如其来的病症(1)

仲春,春茶即将开采。

以郦国和东岭的风俗,春茶开采之前必然要隆重举行喊山典礼。

喊山典礼是在仲春惊蛰日这天的夜里,全国上下,从皇帝到地方官员,都必须举行这一仪式。

因为今年是重华登基后的第一次喊山典礼,民众又希望郦国能在今年的斗茶大会上战胜东岭,所以今年的喊山典礼全国上下都十分隆重。

典礼前三天,重华沐浴斋戒。

惊蛰夜,二更时分。

重华穿着全套的冠冕,和包括大司茶陈俊卿在内的重臣、要臣,以及挑选出来的上千名茶农,抬着祭品,敲着鼓,浩浩荡荡登上紫笋宫里的茶山,祭祀茶神。

礼毕,众人围着茶园,一起高喊:“茶发芽!茶发芽!”

目的是希望能惊动茶神,催促茶芽惊发,获得一个丰收好年景。

有很多老茶农,过了整整三年的苦日子,喊的时候声嘶力竭,泪光闪闪。

钟唯唯沉默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这些既饱含渴望又难掩忧色的茶农,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同时也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陛下……”

钟唯唯迅速踮起脚尖,拼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但是她离重华太远,并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潮水一样地骚动起来,从最前面开始,人们依次跪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跪倒在了地上。

钟唯唯看到,最前方,灯火辉煌处,穿着玄色帝王冠冕的重华,就像是一座沉默的山,沉稳虔诚地跪在那里。

她听见他的声音浑厚有力,如春雷绽放:“茶发芽!风调雨顺!天佑大郦!”

不过是短短三句话,却饱含了无尽的真心和虔诚。

钟唯唯瞬间泪流满面。

呜咽声响起,茶农也好,大臣也好,负责维持秩序和安全的御林军也好,全都哽咽着,整齐划一地高喊:“茶发芽!风调雨顺!天佑大郦!”

喊完之后,有很多人匍匐在地,哽咽不能语。

礼毕,年轻的帝王起身,转过身面对众人,沉声道:“朕会尽自己的全力,让郦国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吾皇万岁!”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无数条声音跟着应和,震耳欲聋。

钟唯唯含着泪光,崇敬地看着远处的重华。

他是她唯一深爱的男人,也是她为之骄傲疯狂的男人。

她相信他一定能说到做到,因为她知道他私底下有多么的刻苦坚韧。

喊山仪式结束后,茶农并不离开,而是聚集在茶园周围,安静地看着重华。

有白发苍苍的老茶农为民请愿,跪在重华面前,恳请他和大司茶在今年的斗茶大会上一定要战胜东岭,让郦国的茶农有饭吃。

“自前大司茶秋泽的事情发生之后,郦国每况愈下,近几年来更是接连惨败,若是今年斗茶大会上咱们再输,真的要饿死人了……”

大司茶陈俊卿神色灰败,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有人大声喝止老茶农:“胡说八道什么?陛下英明,励精图治……”

老茶农吓得仓皇失措,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重华威严地抬手阻止了阻挠老茶农说话的人,示意赵宏图奉旨送上帕子和水安抚老茶农。

等到老茶农情绪平稳了,重华才平静安和地道:“朕已知晓,今年的斗茶大会上必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茶农们见他态度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有人想要献出自己偶然发现的好茶种,有人想要推荐自己邻居的儿子代表郦国出战。

有人声称自己掌握了最好的斗茶技艺,可以出奇不胜地战胜东岭的梅询。

重华很有耐心地听着,一点没有不耐烦。

钟唯唯也在竖着耳朵听,自动过滤掉那些夸大无实际的话,把有用的信息截留下来刻在脑子里。

有人轻轻碰了她的胳膊一下,她回头,看到陈少明穿了一身七品官员的绿色袍服,一脸晦气的站在一旁,目光直视前方,愤恨不平:“梅询就是个妖怪。”

钟唯唯表示赞同,同时她很能理解陈少明此刻的心情。

陈俊卿做了郦国的大司茶,在享受尊荣的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重压,以至于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于死亡。

“他们都说,如果秋泽在世或者是秋家的嫡系后人活下来,郦国不会走到今天。

他死得太早,秋氏祖传的制茶秘技和听水辨音的绝技都没能传下来,还有秋家的传人都有特别灵敏的嗅觉和味觉。

这也能帮助他们在研习茶道的时候,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陈少明自言自语一样:“听说钟大人天生嗅觉十分灵敏,真是让我好生羡慕。

先帝仁厚,我爹连输三届,他也没把我爹怎么样,但事不过三,我知道今年陛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容忍战败了。

上次梵周人挑战,我父子二人全都遭遇意外不能出战,之后有各种说法,其中有一条是说,我父子俩为了保住性命荣华,投靠了某些人。

想要借机除掉你,如此,即可保证我父子二人在郦国茶道中的地位。

人才匮乏,哪怕就是今年再继续输下去,陛下也不会动陈氏。

实际上,我很想战胜梵周人,很想战胜你,很想战胜梅询。

我常常想,若是我能在斗茶大会上战胜秋泽,那么我爹不至于在人前头都抬不起来,例如此刻,他一定很想以死谢罪。

但是茶道讲天赋,他已拼尽全力。”

所以他是来和她解释,大司茶府并没有投靠韦氏和吕氏?

钟唯唯淡淡地道:“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的确非常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我同样也想战胜梅询,不过在我战胜他、成为天下第一,和郦国战胜东岭、夺得次年的茶叶专卖权之间,我选择郦国战胜东岭。”

陈少明有些发怔:“我……”

钟唯唯朝他一笑:“我们都是想要专心专意专于茶道的人,奈何红尘俗事繁多,逃不掉。”

陈少明眼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惭愧,他低下头想了片刻,抬眼看向钟唯唯:“我想再向你挑战一次。”

☆、191.第191章 突如其来的病症(2)

钟唯唯有点意外:“就在此刻吗?你确定?你的手好了?”

陈少明道:“我带来了我的幼弟少良,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练习怎样和我配合,就算不能做到有我自己操作那么称心如意,也八九不离十了。”

瘦高略显孱弱的白衣少年越众而出,沉默地给钟唯唯行礼,姿态坚持而固执。

钟唯唯没有理由拒绝陈少明的要求,茶道之路,就是从反复的练习和比赛开始的。

如果当年阿爹没有出事,钟袤此刻也该跟着她一起出来见识,并且做帮手了。

她看看周围的环境,挑了不远处一块平整的地方:“就在那里吧,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全靠你们了。”

陈家两兄弟非常高兴:“没问题。我们一共带了二十种茶,天南海北的都有,水有十种山泉、六种溪水,还有河水、竹沥水、梅花瓣上雪,任由你选取。”

钟唯唯笑起来:“准备得挺充分的。”

陈家的下人很快铺设好茵席锦褥和案几,手脚利索地把白釉风炉、水瓶、茶具等物全都铺设好,请钟唯唯和陈少明兄弟俩入座。

斗茶、分茶,并不是好茶配好水就可以取得胜利,精妙之处在于适合。

茶叶配上合适它的水,哪怕就是品质稍差一点,也可以取胜。

陈少明道:“今天我们不比谁的汤花更白,更咬盏,也不比谁的茶分得更好看。我们来比真香真味,看什么茶配什么水更合适。”

钟唯唯打起精神,这也是斗茶大会的项目之一。

所谓真香真味,就是用的茶不是碾碎揉制过的团饼茶,而是片茶、散茶。

只以滚开的白水冲泡茶叶,不碾碎,不筛细,不调茶膏。

全凭对水温和冲泡时间的精妙把握,以及茶叶和水种的完美配对结合。

看似简单,实际很难。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时机把握得精准,就能把茶的香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稍许快了,寡淡无味,慢了,苦涩尽现,影响甘芳。

第一局,陈少明先挑,他以金观音茶配谷帘泉水,钟唯唯以龙芽茶配兰溪泉水,陈少明胜出。

第二局,钟唯唯先挑,她以瑞龙茶配惠山石泉,陈少明以明月峡茶配竹沥水,钟唯唯胜出。

一局接一局,人声渐渐安静下来,周围聚集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

钟唯唯和陈少明都是聚精会神,眼里只有茶和水,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重华一直站在旁边观战。

钟唯唯赢多输少,越来越得心应手,陈少明输多赢少,越来越焦躁。

越是焦躁,越容易失手,陈俊卿的脸色十分难看,重华倒是十分满意。

一声惊雷炸响,赵宏图皱眉:“陛下,要下雨了,是不是……”

“嘘……”重华看得高兴,不许他出声打扰渐入佳境、明显有所领悟的钟唯唯。

陈家兄弟俩带来的二十种茶叶,二十种水,一种茶叶配一种水,不许重复。

刚开始二人都是挑好茶好水,谁的茶好水好,胜出的希望就大,到后面茶和水都一般了,拼的就是本事。

钟唯唯是在底层打过滚的,更差的茶叶和水她都见过,因此经验丰富;

陈少明起点高,从来只看得到好茶好水,经验明显不足,而且心浮气躁。

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就把众人的头发衣服浇得透湿。

重华上前一步,把钟唯唯拉到他的龙辇伞盖之下,笑着对淋成了落汤鸡的陈少明兄弟俩道:“好了,天要亮了,雨也不小,都回去吧,下次再比。”

也不管陈少明兄弟俩是什么表情,轻轻一拍扶手,示意宫人抬起龙辇。

人多眼杂,钟唯唯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老老实实跪坐在重华膝旁,一脸的严肃认真。

重华同样十分严肃认真,只在眼角余光偷偷瞟着。

那滴晶莹的雨水它顺着钟唯唯的头发,滑过她纤长淡雅的眉和木兰花瓣一样洁白细腻的脸蛋,再从尖尖的下颌滴进了她朱红色的里衣领口里……

“咕咚”他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简直煎熬得厉害。

钟唯唯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警觉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穿的还是春装,比较厚重,倒也没出现什么曲线毕露之类的事情。

不过在色胚的眼睛里,什么都可以看出颜色来。

她有点尴尬地找话说:“这雨还挺大的,春雨不是都该绵绵如丝的吗,它倒是倾盆大雨一样的。”

“老天爷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重华从层层叠叠的袍袖下面伸手去摸她的胳膊,低声道:“冷么?你若是冷,可以靠过来挨着朕,就没那么冷了。”

由于喊山典礼是和茶农一起参加的,所以重华选择了四面透风透光的龙辇。

原本是想要让大家看到他的赫赫威严,现在他却吃够了苦头。

先不必说雨水随着风一直不停地往龙辇里吹,就连他想照顾下钟唯唯都不能,必须保持礼仪和端严。

重华遗憾着,悄悄脱了鞋子,足尖一点一点从钟唯唯的裙子里探进去,停留在她的腿上,流连不去。

钟唯唯红了脸,这个臭不要脸的!

看他刚才那样一本正经,虔诚端严,她还为他流下了感动的眼泪,转眼就原形毕露,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不敢挣扎,也不敢出声,只能用手肘紧紧按住重华那只不安分的脚,用眼角恶狠狠瞅他。

重华好脾气的勾着唇角,想了想,把他椅子上搭着的锦毡取下来,披在了钟唯唯肩上。

锦毡挡去一部分雨水和寒风,更是遮挡了大家的视线,重华的脚和手越发不安分起来,把能轻薄的地方都轻薄了一遍。

动作越是不安分,脸仍然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落在旁人眼里,不过是年轻的帝王为了躲避风雨,稍许歪了歪身体而已。

钟唯唯咬着牙,在他的腿上使劲掐了一下又一下。

趁着众人不注意,他轻轻叫了一声,露出享受又痛苦的神色来。

怎么看都很荡漾。

钟唯唯更加脸红:“恭喜陛下,您赢了。”

☆、192.第192章 突如其来的病症(3)

龙辇停在紫笋宫主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