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太后,这四个字,更是不能轻易出口。陛下与太后母子失和,那更是谣言!我倒是要问太贵妃了,你当众乱说这些,算不算是妖言惑众?你是什么居心?!”

说到最后一句,端仁长公主已是怒不可遏,眼里的精光和威严咄咄逼人,令得在场的很多贵夫人不敢直视,钟欣然更是心虚地垂下了眼睛。

吕太贵妃却是一点不惧,挺起胸膛微微冷笑:“端仁,为什么不听你的母族,你的舅母,梁侯韦夫人说说她的看法和想法?”

众人一齐把目光落到韦夫人身上,吕太贵妃高声道:“韦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忍吗?”

韦夫人扶着陈氏的手站起来,目光阴冷地注视着钟唯唯,缓缓道:“祸害!祸水!郦国若要灭亡,必然灭在你的手里!”

钟唯唯勾起唇角,傲慢一笑:“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是秋茗,我这些年做过什么事,老天爷和陛下都看着呢。

斗茶大会之时,可没有人认为我会祸国殃民,都觉得我救了郦国,还赚了两个州城,翻脸也别翻得这么快。”

“死不悔改!”吕太贵妃高声叫道:“本宫不屑与你这样的人同席!”言罢转身往外。

韦夫人也道:“我也不屑与这样的人同席!”

吕夫人原本是想劝的,但吕太贵妃既然已经表态,吕若素又是吕氏的女儿,她怎么也不能反过来帮着外人,只好勉为其难地带着儿媳们往外走。

吴王妃更是只能听吕太贵妃的话,也是带着孩子离席。有几个和她们交好的人家,为难得不得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贵夫人们都不安起来,眼看着席不成席了。

见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宴席成了这样子,阿彩忍不住红了眼眶,委屈道:“姑母!”

端仁长公主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坚定地握住钟唯唯的手:“别理她们。”

高声道:“各位不想留在这里,本宫自是不能留人,但只是都想清楚了。”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威胁了。

众人心情都很复杂,也不知钟唯唯到底是做了什么,讨好得端仁这样护着,不惜与最有权势的几家人撕破脸。

钟唯唯站了起来:“罢了,阿姐这样护着我,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今天是小阿彩的好日子,不能让她难过。”

随手将头上的一支白玉流苏簪拔下来,递给阿彩:“送给你的,长大以后戴。”

笑一笑,昂首挺胸往外走:“正好去睡觉。”

端仁要留她:“阿唯,你不用理睬她们,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

钟唯唯摇头:“阿姐,我并不生气,也不难过,来日方长。你是主人,还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呢,别扫了大家的兴。”

端仁内疚道:“我……”

☆、663.第663章 发难(2)

钟唯唯笑着把端仁推回去坐好,施施然往外走。

忽见胡紫芝猛地站起身来,对着端仁行礼:“请殿下见谅,我也有事要走了。”

陈栖云愣住,小声劝她:“你凑什么热闹啊?关你什么事?”

胡紫芝板着脸高声道:“这些人不敬陛下,难道还要我与她们同席么?把陛下当成什么了!看不起陛下,难道又能看得起我们么?”

不得不说,胡紫芝说了一句大实话。

端仁长公主对她不由大为改观,觉得她真不错,便赞扬道:“陈留侯会教养女儿,惠妃很不错。”

陈栖云的脸一阵发烫,尴尬地揪着帕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心里却是把胡紫芝恨了又恨,唯恐端仁看不起自己,讪讪地道:“可是我们都走了,长公主这里没人帮忙也不好。”

胡紫芝恍若未闻,紧紧跟在钟唯唯身后去了。

见钟唯唯走了,吕太贵妃等人也就跟着停下来,各自回到座位上。

贵夫人们都看端仁的脸色,端仁若无其事地一笑:“她们忙她们的,咱们玩咱们的,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赶紧举杯,活络气氛,一会儿工夫,大殿里也就其乐融融。

钟欣然心不在焉地握着杯子,偷眼瞅着殿外,一颗心七上八下,只盼今天的计谋一定能成功。

殿外,钟唯唯停下脚步静候胡紫芝:“惠妃娘娘很公正。”

“难道你不怪我请求陛下惩处你么?”

胡紫芝神色复杂地看着钟唯唯,心里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像她那样光彩夺目,羡慕有之,嫉妒有之,恨倒是不至于。

钟唯唯道:“或许你会觉得我惺惺作态,不过我是真的和陛下说过,做人都不容易,不能太过分,我也从未想过要为难你。”

胡紫芝皱起眉头:“你是怪我做得太过分,故意为难你?”

钟唯唯一笑:“罢了,处在你我这样的位置上,凡事都难免会多想几分,也许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却总要这样以为。我是和你说,我并不怪你,也不恨你,更不想害你,而且很愿意为你着想。”

胡紫芝抿紧了唇,垂着眼不言不语,也不知是相信她的话还是不信她的话。

钟唯唯做了个“请”的姿势:“我的话说完了,惠妃娘娘请便。”

胡紫芝正要离开,忽见钟欣然急匆匆从里出来,叫道:“阿唯,你不要难过,我陪你说说话吧。早就想来看你,只是没有机会……”

钟唯唯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毛:“大师姐想陪我说话?那咱们去哪里说呢?”

钟欣然指指前面的凉亭:“那里吧,清心殿离这里太远,我不想在宫里乱走。”

钟唯唯道:“可是我不想去呢,她们在里面吃香的喝辣的,热热闹闹,我却要独自坐在外面,凭什么呢?”

钟欣然可怜巴巴地求她:“只陪我坐一会儿,你就看在死去的阿爹份上,可以么?”

钟唯唯神色间有了几分松动之意,钟欣然就力劝胡紫芝:“惠妃娘娘是个好人,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坐吧。”

胡紫芝心说你师姐妹二人的事,关我什么事,有心离开,却被钟欣然紧紧拽着袖子不松手,这种情形下,她也不好发作,只好皱了眉头不吭气。

三人正自僵持不下,阿彩又跑出来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多晒啊,去那边亭子里坐吧,姑母说让人给你们另送一桌酒菜。”

一个宫人低着头急匆匆而来,直奔钟唯唯面前,行礼下去:“大司茶,福润宫的吕皇后有话要和您说,请您过去一趟。”

钟唯唯懒洋洋地道:“我现在没空。”

宫人怯生生地道:“可是吕皇后说了,她知道您的脾气不好,也知道您架子大,心大。可她也不是没脾气的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小棠厉声喝道:“怎么说话的?”

宫人瑟瑟地往后缩:“请姑姑息怒,奴婢只是传话而已。”

钟欣然好心地替宫人求情:“是啊,她若是不传话,又是她的错。”

钟唯唯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笑眯眯地看一看钟欣然和胡紫芝:“你们想不想去?”

胡紫芝躲还来不及,哪里会去,当即摆手:“不了,昨夜没睡好,头有点痛,我还是先回去吧。”

钟欣然也道:“我倒是想陪你去,但是长公主殿下请我来赴宴,我没打招呼就走掉,太不礼貌。还有……陛下大概也不喜欢我乱走的。”

钟唯唯点点头:“那师姐就玩高兴些,我去了。”

她那身华贵张扬的衣裙,走了很远还能看见上面的金刚石珠子闪闪发光,刺得人眼睛酸痛。

钟欣然咬紧牙关,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兴奋的光,随即垂了眼帘,遮挡去这些心思,温柔地牵起阿彩的手:“我们回去吧。”

阿彩好奇地问:“那个什么福润宫的吕皇后,是怎么回事?”

钟欣然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小心,不要让人听见。”

阿彩拉着她的手晃了又晃,撒娇:“钟姨姨你就告诉我嘛,我又不会乱说。”

钟欣然左右看看,小声道:“你听说真宗的吧?吕皇后就是真宗的皇后,长得可美了,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又会打扮,还很会玩,漂亮衣服和首饰可多了。”

阿彩转了转眼珠子:“她和大司茶谁更美?”

钟欣然笑道:“当然是她更美。”

阿彩不服气:“那和端仁姑母比起来呢?”

钟欣然不怀好意地道:“吕皇后是天下第一美人,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谁能比她更美貌。”

阿彩垮了脸,生气地道:“我不信!”

钟欣然叹道:“可惜你不能亲眼看到,否则就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言罢硬生生把阿彩拖了进去。

阿彩入席之后,坐立不安,心里总想着吕皇后是不是真的特别美,好不容易熬了一会儿,找个借口说自己要解手。

端仁长公主知道她小孩子心性坐不住,就叮嘱宫人照顾好她,阿彩进了净房,不要宫人帮忙,轻车熟路从窗户里爬了出去。

☆、664.第664章 你家陛下异于常人

钟唯唯出了流芳宫后,并没有直接去福润宫,而是站在道旁的树荫里等。

一辆宫车轻巧滑来,停在道旁,纱帘低垂,影影绰绰,保证既透风透光,从外面又看不到里面。

钟唯唯含着笑上了宫车,径直往福润宫而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把她拖过去。

钟唯唯嗅着那熟悉的墨香,顺势往后一倒,哑声道:“几天不见,早知道你会忍不住来找我,不过堂堂天子,这样藏头露尾地躲在车里和女人私会,真的好吗?”

重华轻车熟路地将手伸入她的袖中,沿着滑嫩的胳膊一直往里爬,停留在挺翘丰润处流连不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很好,这种感觉特别新奇。”

他知她甚深,只是三两下,就已经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渴望。

钟唯唯咬着嘴唇,轻轻打了那只魔爪一下,低声道:“别胡闹,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重华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和红润的嘴唇,知道她已经动情,男性的骄傲得到极大的满足,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你在想什么?”

钟唯唯瞪他:“什么也没想。”

重华作势要继续往下深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想。”

钟唯唯紧张地夹紧双腿,张牙舞爪地掐他:“欠揍!几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

重华伏在她胸前闷笑起来:“你怕什么?咱们老夫老妻,谁不知道谁?”

钟唯唯生气:“谁让你笑我的?”

重华举起右手发誓:“绝对没有,我爱你还来不及,如何会舍得笑你?”

钟唯唯见他假正经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去你的,口是心非。”

重华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微皱了眉头,问道:“不知我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钟唯唯忙着整理衣裙:“没有,你见着我就只是在胡闹,哪里说过什么事。”

“那你听好了,我要说的这件事,非常重要。”

钟唯唯正襟危坐,专注地道:“你说。”

重华一字一顿:“你今天非常非常美丽,我很喜欢。”

钟唯唯愣了片刻,控制不住地勾起唇角,双臂挂上他的脖子,甜蜜蜜地笑:“我最喜欢陛下了。”

重华斜睨着她:“那等会儿记得涌泉相报。”

钟唯唯立刻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你能正经点吗?”

重华挑眉:“我哪里不正经?我让你涌泉相报,说错了什么?”

钟唯唯摆摆手:“没法儿继续说下去了。”

话音未落,手已被抓过去,按在某人的某处,耳边是重华得意的声音:“小别胜新婚,喜欢才会涌泉相报,对不对?”

钟唯唯觉得自己没办法和一个几天不见女人的男人沟通,只好由着他去。

二人小范围的胡闹着,甜蜜又温馨。

宫车一直驶到福润宫正殿之外,钟唯唯也不下车,低声吩咐了小棠几句,小棠便领着手底下的宫人闯进去,大声命令看守的人全部退出去。

有那表示疑问,不想退出的,全都被小棠劈头盖脸痛骂一顿,怏怏退出。

转瞬之间,福润宫的宫人便被全部清退干净,小棠这才折回去,毕恭毕敬地站在宫车外面说道:“人都清理干净了。”

钟唯唯独自下了车,稳步进了正殿。

吕若素盘膝坐在地上喂猫,只看背影,还宛若二八少女一样窈窕轻盈。听见声响,头也不回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钟唯唯笑道:“你不是派人来和我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吗,现在我来了,你可以说了。”

“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找过你?”吕若素拍拍手,黑猫“喵”地叫了一声,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就算没有,那我也来了,你真的不打算说点什么?要知道,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钟唯唯在吕若素面前席地而坐,丝毫不心疼昂贵华美的衣裙。

吕若素微眯了眼,打量她的衣裙装扮,叹道:“想当年,我也是特别喜欢这天水碧纱制作的衣裙,还特别喜欢一款虹霓裙,制作成宽大华美的十六幅衣裙,上面坠着珍珠宝石,跳起舞来如同人在花中徜徉一样,美不胜收……”

吕若素露出回忆向往的表情:“先帝就会在一旁饮着酒,为我用银箸击杯敲打节奏,高兴了还会为我伴奏……先帝的琴,奏得非常好……我很喜欢。”

钟唯唯沉默地听着,所以说,吕若素与真宗感情很好,那个银鎏金荷花茶盒并不是吕若素试图勾引阿爹的物证?

吕若素抬眸看向钟唯唯,眼里隐然有泪光:“但是我只喜欢先帝的琴,却不喜欢他这个人。我喜欢的,是一袭青衣,坐在修竹之下烹茶品茗,神色安宁静然,动作如行云流水,高雅出尘,却又似千军万马,雷霆奔袭的那个少年郎。”

钟唯唯握紧了拳头,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

吕若素的嘴唇有些颤抖:“那时节,男未婚,女未嫁,我思慕他,他未必就对我无意。我送了他银莲花茶盒,他亦回我亲手制作的茶饼……”

“我不信!”钟唯唯心潮澎湃,下意识地不肯相信吕若素的话,倘若阿爹真的对她有意,并且还互相交换过信物,那阿爹后来和阿娘之间的恩爱和生死相随,又算什么?

“真是个傻子。”吕若素眼里波光流转,微微得意地抚了一下自己美丽的脸:“男人都爱美色,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唯有你家陛下,异于常人。”

钟唯唯生气了:“你这是在骂我不好看?”

吕若素掩口轻笑,媚态十足:“你今天还算马马虎虎吧。不过你的阿爹和先帝,都是喜欢我这种的,你的阿娘啊,不过是我嫁给先帝之后,你阿爹退而求其次,找到的替代品而已。”

钟唯唯勃然大怒:“你自己编的吧,我阿爹才不会喜欢你这种肤浅的人!他和我阿娘好着呢!若不是他对我阿娘好,我的阿娘也不会愿意跟着他去死。”

吕若素怅然道:“是啊,等闲变却故人心,说的就是你阿爹了。”

☆、665.第665章 我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钟唯唯冷声道:“所以,你就害了我阿爹?”

吕若素得意而笑:“你不是不信的么?现在怎么又信了?你若叫我一声大娘,我便告诉你全部实情。如何?”

“不可理喻!”钟唯唯没闲心听吕若素瞎扯下去,起身准备离开:“咱们继续耗着吧,且看谁耗得过谁。你以为我的手段只是这么一点么?那是你不了解我。”

吕若素收了笑容:“你阿爹不是我害死的。”

钟唯唯沉声道:“那到底是谁?”

吕若素贴近她,轻声道:“你仔细想想,你的阿爹死后,真宗是不是跟着倒了大霉?真宗倒霉之后,谁得了利?谁是最大的赢家?”

永帝。

钟唯唯差点脱口而出,临了又忍住,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

吕若素瞟她一眼,得意地勾起唇角,笑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强作镇定。那个人是谁,你早猜到了,对不对?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钟唯唯突然抬起手来,猛地打了吕若素一个耳光。

吕若素猝不及防,被打得偏过身去,捂住脸,仇恨地瞪着钟唯唯,尖声叫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钟唯唯揉着打得生疼的手掌,淡淡地道:“没错,我打的就是你。用心恶毒的东西,都到了这一步,仍然不肯放弃害人。不打你是要打谁?”

吕若素跳起来要还手,钟唯唯轻巧地往后让开,退到殿门口,冷声道:“我伺奉先帝五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绝对不会,用牺牲郦国一代茶道人才、导致郦国百姓没饭吃、国力衰微的代价,来换取这个胜利。要杀真宗那个草包皇帝,办法多的是!”

吕若素见打不到她,也就停下来了,幽魂一样地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冷笑:“真宗并不是草包皇帝,真正的草包是你的父亲。秋茗,茶是草,草是茶,你们一家子脑袋里装的都是草!你就自欺欺人吧!哈!”

小棠在外面紧张地喊了一声:“姑娘。”

钟唯唯目光沉沉地看了吕若素一眼,转身大步离开。登上车去,身后传来吕若素幽婉的歌声:“只缘感君一回顾,从此念君朝与暮……”

钟唯唯坐在座位上,她死死咬着牙关,双手放松又握紧,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地颤抖。

重华靠在车厢的另一端看着她,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钟唯唯想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点:“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对皇父的评价很中肯。”

重华伸手想去拉钟唯唯,却见她微不可见地往后面躲了一下,于是眼神微黯,收回了手,皱眉:“你信她?”

钟唯唯摇头:“她明显是在挑唆,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信她?”

重华不置可否,沉默地打量着她。

钟唯唯不愿和他对视,垂了眼,生硬地抠着裙子上的金刚石珠子。

宫车驶出福润宫,吕若素仍然在唱歌,歌声越来越嘹亮,响彻云霄。

钟唯唯恨恨不已:“看,她多欢实啊,就巴不得我们不好呢。今晚不给她饭吃!”

小棠立刻把她的意思传达到了,意有所指地道:“这个人特别特别的坏,心机深沉,每一句话都是计算过的,信她就中计了!”

钟唯唯抿紧了唇,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重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在车厢壁上轻轻敲了几下。

车夫得令,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等到钟唯唯发现,宫车已经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道,停在了荒废的水晶殿外。

重华最先下车,转过身来伸手给她:“下来。”

钟唯唯不知是在和谁较劲,坐在车里噘着嘴,扭着身子不肯动,垂了眼不吭气。

“下来。”重华又重复了一遍。

钟唯唯抬眼看向另一个方向:“我要回去。”

“我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重华拔高声音,再次将手递到她面前:“下来,听话……”

后面一句,他软了声气,带着些软软的央求之意。

钟唯唯瘪瘪嘴,眼泪只差一点就要掉出来,却仍然不肯看他一眼,也不肯将手递给他。

重华火了,猛地抓住她的手,使劲将她往外一拉,她便猛地往车外扑出去,不及尖叫,人已被打横抱起。

于是眼泪倾泻而出,张嘴要骂,又被往上抛起,整个人都掉了个儿,反过来头脸都被紧紧窝在重华胸前。

只听得到重华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以及听到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地响起:“别发疯,不然有你好看!”

钟唯唯无声地啜泣着,不知不觉搂住了重华的脖子。

她好怕,好怕会是真的。太奉衣当时在她掌中书写的那半个字,不就是“永”字的三分之一么?

她可以确信吕若素是不怀好意,那么被射死的太奉衣呢?还有何蓑衣在那场宴会上弹奏的广陵止息,又是什么意思?

重华大步走进水晶殿,见小棠等人像是想跟进来,便阴沉着脸冷声道:“滚出去!”

小棠唯唯诺诺,刚才吕若素的话她也听见了,着实让人担忧死了。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或是钟唯唯真的信了,那会怎样。

因为不放心,又担心有好事之人看到会徒生事端,便让人把宫车赶进来,藏在隐蔽处,自己带着人远远站着,以便发现不对劲就随时冲出去。

午后的日光从水晶片上倾泻而下,把地上的丝毯晒得滚烫,有几枝徘徊花从破败的窗缝里钻进来,幽幽绽放,绚烂美丽,甜香满室。

重华阴沉着脸把钟唯唯放在丝毯上,跪坐在她面前,有些粗鲁地伸出手指去擦她的眼泪:“别哭了!你哭什么?”

钟唯唯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擦不干净,越擦越掉得厉害,重华烦了,合身压上,轻轻啜去她的眼泪。

钟唯唯又热又难受,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便伸手推打他:“走开。”

“唰”的一声响,她胸前一凉……

☆、666.第666章 没有什么能阻止

钟唯唯垂眸一看,美丽华贵的天水碧纱衣已经被撕裂成了两半。

她叫起来:“你做什么?”

重华并不理她,而是专注地垂眸往下看。

奶白色的肌肤,被美丽的绿色纱衣衬托得更加雪白粉嫩,加之她这些日子吃得好,睡得好,不曾生病,丰腴了不少,怎么看都是美不胜收,让人热血沸腾。

钟唯唯愤怒起来,挣扎着将衣服合拢,刚合拢,又听“唰”的一声响,重华再次把衣裙撕裂了。

她愣住,虽然她不是特别珍惜这身衣裙,可也没想过要这么糟蹋吧,而且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重华的目的。

钟唯唯猛烈地挣扎起来:“走开……”

重华并不理她,很坚决地将她翻过来趴在地上,一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双腿压制住她乱踢的脚,一手用力再撕,衣裙从后面又裂成了两半。

炙热的阳光从屋顶直射下来,钟唯唯的肌肤白得耀眼,重华低喘着气,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