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明显这个队的队员帅气度高一些啊,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好不好?!”季紫答得十分理所当然,还附赠了她一个类似于鄙视的眼神。

何蓉承认,妄图把智商这种词汇用在季紫身上是她自己的失误。

球赛直播的中场休息时,换了个频道,恰好在重播一档最近才策划出来的新节目,主旨是拉近官员与民生的距离,请来实实在在的官员担纲嘉宾,和专业的政治学教授谈论为官之道,顺带唠唠家常什么的,共建和谐气氛。首播在仅次于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的白金时段播出,加之头一回让民众知道和了解一个人民公仆的职责和不同于新闻上的生活,收视率自然不会低到哪儿去。但受众主打的是中年人,而非一般学生白领年轻人。

何蓉扫了一眼觉得这一期的嘉宾看着眼熟:“这么帅去当官真是可惜咯。”

“那你觉得应该干嘛去啊?”

“去当□男主啊,那就赚大发了有木有?!”

季紫吸溜着可乐在一旁默默画圈,脑子里经过天人交战之后还是忍不住犯上地yy起堂叔了。

电视里端庄的主持人抛出一个不端庄的问题:“季副市长年轻有为,据我所知,平时对自己要求就十分严格,那至今仍旧单身,是否与您对另一半也要求严格的缘故呢?那您觉得您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对方只是微微凝眉思索了一秒钟,慢慢抬起头郑重地摇头:“路痴,脑子不好使,动作也慢,可能还挺懒。”

主持人大概没想到结果这么出人意表,愣了一秒钟才继续问:“为什么?”

季弈城右手摸了摸鼻梁,那是他开始不耐烦的表现:“不是这样的那为什么现在还不出现?”

主持人。

何蓉。

吃薯片的季紫。

“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你上赶着勾搭的帅哥啊,难怪我看着老眼熟了。”何蓉宁愿错过最爱的足球队的开场赛也坚持把这个节目看完了,最后励志要发愤图强,考上公务员,离帅哥更进一步。

“那个,其实要接近他也不是很难”季紫突然觉得把何蓉这样彪悍的闺蜜介绍给堂叔没准能够改变自己在他心目中早已万劫不复的形象。可是话未落音,何蓉就往外冲了:“尼玛为了看个帅哥都快憋死老娘了!”

季紫看着她提着睡裙往厕所猛冲的猥琐样,瞬间扭头,算了,当她没想过。

路皓程抵达电视台的时候,季禾还是没出息的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了。他穿着正式而妥帖的白色衬衣,袖口虽然随意的微微卷起,但是一点都没能让人觉得放松。台里的人个个都严以待阵,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作风。就连素来活跃的娱乐节目组,都个个紧张地跟要会见国家领导人似的。

“大家不用紧张,我需要看到的是大家的正常工作状态,并不是要大家都板起脸色给我看的。”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开口,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声音其实很温柔,季禾总觉得低沉起来说话肯定比情人之间的呢喃还要动听。可是可是依旧没有一个人感觉得到如春风般的和煦。时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连她都觉得,带着一股子遥远而生疏的气息。不过话说回来,两人也没有真正熟悉过。

果然,没一会儿,各节目组组长级别以上的干部个个都灰头土脸的出了会议室。隔壁的老员工廖大姐都风声鹤唳地碎碎念着:“看来江湖上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季禾抚额,怎么一大把年纪的大姐了,还跟季紫一样满嘴都是不靠谱的论调呢?

上面的检查再苛刻,再严厉,只要工作尽职尽责,又有什么值得问心无愧的?

节目组下午就立刻召开了会议,最近一期的节目决定换主题了。这个消息对于整个节目组来说都是噩耗一般的存在。

节目是在周六的中午十二点到一点钟播出,所以按照以前的惯例,上一周就订好选题,周一到周三周四搜集资料做考证,周四周五做出稿子,周五以及周六的上午录制节目。所以周二被告知要换主题,无疑是给全组致命一击。

季禾刚套上相机要出门的时候就发现习骚包又等在公司门口了,正好她的车牌今天限行。如今现成的资源就摆在眼前,不用白不用,季禾瞬间决断,不客气地上了车:“永远都有通行车牌的习大公子,送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坑爹的堂叔坑爹的晋江

我更了无数次了都木更上!!!

尼玛好想掀桌!!!

齐聚一堂(上)

季禾从质监局出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擦黑,栋栋高楼已经迫不及待燃起属于自己的灯火。她觉得眼睛有写涩,揉了揉竟然无意间看到大门口不远处的一棵蔷薇树下还站着熟悉的身影。这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回家老远就能闻到姥姥一双巧手下做出的各色甜品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头回见你没争分夺秒的泡妞儿啊,这倒是稀奇得很。”季禾其实觉得疲惫极了,可是事儿还没完,就只来得及调侃一句,又低着头开了电脑把资料发给节目组编辑了。做完这些的时候人已经在一路向北的高速路上了,

反正已经出了市区很远了,现在要她在踩着高跟鞋走回去和被习季然卖到深山里去做选择的话,她肯定先睡一觉再说。

“嘿,你倒是挺自得其乐,都不问问这是去哪儿?不怕我把你卖到山野里?”习季然看着她怡然地调整好座椅,躺上就开睡,挑了挑桃花眼,调侃道。

季禾只掀了一只眼皮子:“回头我要真是问出口了你又得吐槽我这样的蒲柳之姿卖到乡野都是滞销货了,我凭什么给你打击我的机会?”

习季然眉眼带笑,粲然生花:“你竟然敢用蒲柳之姿形容你自己?诶哟喂,听到没,人成语词典都哭了。”

季禾要去攻读毒舌吐槽学学位的心已经抵达了空前的急切程度了!

有服务员送东西过来,何蓉被烦的不行,使劲踹了季紫一脚:“赶紧开门去,这夺命连环叩已经吵得劳资头都炸了。”

季紫通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没有起床气,被踹地上了也没力气计较,爬起来揉着眼睛就去开门了。

看到盒子里的衣服鞋子和一套价值连城的首饰,季紫还没醒透,冲着里面嚷着:“何蓉你个败家娘们,出门之前还跟我哭穷,现在竟然买这么多奢侈品,你跟你家平平要订婚了吗?!”

何蓉也是顶着肿得跟土坡似的眼皮子出来,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才慢慢伸手摸了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家伙,这可都是真货,尼玛我这种病一穷二白的苦逼□丝青年卖肾都买不起的!”

两人对着一摊敢看不敢穿的东西久久凝视,眼睛里的光芒各含深意。

何蓉:尼玛不知道这宝石镶嵌得严不严实,抠一颗出来也能卖很多了吧

季紫:这挺好看的裙子到底算是什么颜色啊?

季弈城秘书的一通电话,才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两个女人唤醒,也顺带替两人解答了关于此物物主的疑惑。

何蓉本来挺淡定的神色立马崩坏了,抢过电话确认了好几回才彻底绝望:“季紫,咱俩打个商量啊,参加完宴会你还衣服珠宝的时候悄悄把那颗水滴状的宝石抠下来带给我成不?”

“瞧你这点出息!”季紫扔了个鄙视的眼神,“抠也得抠最中间那颗最大的啊!”

“好吧你赢了。”

不知道为何,季紫穿戴整齐之后竟然有那么不止一丝的紧张。想当初头一次参加高考最后拿了四百分的那一回,她都没这么惴惴的。

“好看么?”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声音里有些不安。

何蓉摸着下巴,有些惊艳。因为要配礼服,必须一改平时扎个马尾的清汤挂面相,上了淡淡的妆容。带着亮色的眼影跟衣服珠联璧合,越发衬得本就白皙晶亮的肤色像是上好透亮的和田温玉,标准的杏仁眼眼尾总是微微翘起,跟嘴角的弧度遥相呼应,浅浅细细的梨涡在抿嘴的时候最为清甜。整个人像是一股从甘甜的泉水,声音叮咚,清澈见底。

“好看,待会儿跳舞的时候别踩着人脚就更好看了。”何蓉带着一副吴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让她转了个圈,才突然想起重点,“你刚刚说那个打电话过来的是谁来着?”

“我堂叔的秘书啊?”

“可我刚刚明明听到说是季副市长”突然回过味来,“季紫,你堂叔就是季弈城?!”

“是你自己眼拙,难道你没看出属于我们季家的王者之范吗?!”

“从他身上倒是看出来了,从你身上,只看出猥琐范儿。”

“去shi!”

有服务生殷勤地领着她到宴会厅,季弈城已经等在了大厅的入口处了。他正和人寒暄着,远远看着就能感受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疏离气息,却并不似那种气势压人的架势,也没有不耐烦,可见对方是能与之抗衡的角色。

当然季紫看不出这些门门道道,提着裙子,逼着自己端着身子,猫着步子,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诠释着什么叫高贵典雅,什么叫大家风范。

可是季弈城若有所思的一个深沉眼神投了过来,她就没出息地腿脚一个发软,差点崴脚了。

“美女,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呢,还是要投怀送抱?”耳旁戏谑之声响起。

季紫一转头就看到一张世无其双的妖孽,她突然就响起前几天电话里那听着耳熟的声音由来了:“季然哥,你回国了?”

“哼,还记得喊哥啊,我以为你早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呢。”

“怎么会,我每年要想你五十来次呢。”季紫表情十分真诚。

“真的?”

“可不是,她最喜欢的那个节目每周六播出,一年到头风雨无阻能播五十多回,她说你跟里面那女主播长得像极了。”被赶去房间换好衣服的季禾人未至,声已到。

习季然本来就生得妖孽,平生最恨人那他当伪娘,当下恨得牙痒痒,就要揪着季紫的耳朵教训这没眼力劲的臭丫头。

一个伟岸的身影就不动声色的插了过来,稍抬手臂清清淡淡地挡开他就要触及目标的手:“别闹了,进去吧。”

饶是习季然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对这个大哥也是有敬重加上忌惮的。

“大哥,这丫头不会是你的女伴吧?”他收了手,表示十分惊叹。

季弈城的表情万年冰冷,都懒得应声,只是拉着季紫的手臂往宴会厅过去。

“大晚上非得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办宴会,举办方是脑残吧?”季禾被半路喊醒,被通知来当人女伴,心里本来就十分窝火。加上现在看到无时无刻不给她添堵的季紫,还跟她那不是什么善茬儿的堂叔搅和在一起,更是觉得这宴会水太深,不想这趟浑水了。

习季然没表态,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

大厅里的水晶吊灯打下金碧辉煌的光芒,洒在他的含着笑意的眉梢眼角,竟是说不出的风流清贵。

季禾打心眼里鄙视他这时刻能秒杀一切颠倒众生的长相:“为啥每回我都得来当炮灰衬托您老人家的风华绝代呢?不过搭个顺风车,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就当免费来看场戏就好啊,废话那么多,难怪这么多年没嫁出去。”说完仗着自己臂力十足,揽着她就往人堆里穿插。

司仪嘴皮子功夫十分了得,三言两语之间就能把现场的气氛挑得恰到好处。季禾看着这人眼熟,转过头问习季然:“这姑娘看着眼熟啊,难道又是你前女友?”

“没啥印象,没准儿。”

“你会遭雷劈的。”这句话是寒了多少人的心啊季禾满额黑线。

“怕什么,我这不是有避雷针么?”习季然揽着她就转进了舞池,随着悠扬的音乐旋转,“还是可移动可旋转的,偶尔还能上上厅堂,下下厨房,多省事啊。”

“啊啊,我又不是说你,季禾,别踩了,我真不是说你!”

“啊喂习季然,你踩那么重干嘛?”

两人在舞池里不像是跳舞,反倒是儿时玩笑的追逐,双脚在你追我赶,双手却紧紧相连。

“砰!”季禾觉得这一撞,脊椎骨都快断了。可是她喊疼的声音就那么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撞上的,是比她矜娇贵重多了的天鹅公主,唐云歌。

那边季紫被火热的掌心掌着腰际,在舞池里笨拙地移动着。

“你同手同脚了”被踩了无数次之后季弈城终于开口,因为配合着她的身高而微微弯腰,热气喷在她的耳蜗里,痒得发麻。

季紫其实会跳舞的,在学校的大型节目中常常做配舞的,跳得还算不错。可今晚上明显不在状态,她也说不上来是受什么影响,以前跟老爹甚至以前跟爷爷一块儿跳舞时心跳都没这么厉害的。

最后她总结了,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气味,季弈城身上有一种让人腿软的气味,只要她一靠近就咻咻地钻进了鼻子里,游走在血液里,然后就带走了她的骨气

“对了,”季弈城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开口道:“那天你把脚链落在温泉里了,回头去我房里拿吧。对了,还有件衣服。”

季紫全身的血液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瞬间逆流而上,直冲天灵盖。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为毛季紫这么激动咩

ps:最近有点忙日更无能了,只能隔日更

大家撒花瓦才有动力码字嘛~~~

齐聚一堂(下)

那天状似淡定实则慌乱地套上浴袍,抱着衣服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回房间了晚上才发现,脚链竟然不见了,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脚链不翼而飞的,还有她的维尼小内内

后来趁夜偷摸着溜回去看过,边边角角都没放过,可还是没发现。所以最近每天都在祈祷,虔诚得恨不能沐浴焚香了,就巴望那家伙能争气点,躲在季弈城的视线盲点区域,然后被收拾房间的清洁人员处理掉。

可是现在,现实毫不留情地给了她沉痛一击,本来在水里被堂叔都看光了已经是脸皮子碎了一地的事了,现在连最隐秘的衣物都让人“收藏”了,这种感觉,叫她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只有生不如死来得贴切了

偏偏季弈城虽然此刻依旧是一副静水无波的神态,可季紫就是觉得那眼神里夹杂着戏谑和猎奇的光芒。

当然她瞬间灭了自己的想法,她堂叔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不解风情,肯定只是本着拾金不昧的良好道德觉悟才这样的。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季紫不断地给自己灌输堂叔实乃刚直正经而非宵小之辈这样的思想来催眠着自己,到最后越发坚定了这个念头,反倒放得开了。

那头季禾不偏不倚重重撞上了唐云歌,她还好,只是一个趔趄,被眼疾手快的习季然稳稳当当地馋住了。唐云歌就没那么幸运了,脚上是七八公分的鞋子,整个人重心不稳,结结实实摔地上了。

她的舞伴大概没习季然那么利索,只能紧张地蹲□问询:“云歌,你还好吧?”

习季然显然心疼天鹅公主了,匆匆过去扶起犹带泪珠的唐云歌,弯下腰替她看看最先着地的膝盖外侧。

果然是磕着了,还磕得不轻,他没抬头,只观察了一眼那一片红得已经开始往外渗血的伤口就二话不说地拦腰抱起她往人群外走去。

末了留给季禾一个眼神,她看得真切,那是红果果的责备

不过到底是内疚之情多过了其他的,愣怔了半晌,季禾还是提着裙子就跟了过去。

度假村有急救医疗室,季禾尾随而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连路皓程都在里面了。这一刻她脑海里首先浮现的,竟然是“难怪刚刚那个主持人眼熟,原来就是台里有名的人气主播啊”这样无关紧要的事。

不过后来她就觉得一步千斤了,得罪了大BOSS的女人,或者是前女人,她的好日子估计是到头了前几天看的一个宫斗剧里不就是一炮灰冲撞凤驾,最后拖出午门了么?想想就胆儿颤啊。

抖三抖之后季禾诚恳道歉了:“云歌,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就在背后,实在是对不起。”

搁旁人还能说陪点医药费形象损失费的话,可是对于唐云歌来说,这话太寒碜人了,所以季禾也说不出口,就僵直地站在那里。被上药的唐云歌看着她,立在一边永远是她的王子的路皓程看着

她,季禾觉得自己像是被告席上等待审判的罪犯。

好在还有同犯习季然在边上跟着赔礼:“这丫头一贯疯癫,可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好在也只有轻微擦伤,擦两天药膏就差不多了。我那儿有效果不错的愈合膏,保证药到疤除,肤如新生。”

季禾头一回觉得他的油嘴滑舌不算是百无一用。

唐云歌一向安静话少,被撞成这样也没发火,只是温温柔柔摇了摇头:“没事。”季禾发现她长得是真美,不是漂亮。漂亮是最肤浅的词语,仅止于外貌,而美是从里到外的,连着气质,连着姿容。这样的境界她大概一辈子都到不了了,也难怪男人都对她青睐有加。连习季然都总是数落她是个话痨,说女人话一密,气质就全丢了。其实换了她是个男的,也是选唐云歌而弃季禾的,毕竟一个是云彩一个是泥巴。

路皓程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给了她一个看不懂的眼神就转过头悉心地问了医生注意事项,打了个公主抱将唐云歌抱走了。

季禾看着那一如既往珠联璧合的背影,突然就没再待下去的兴致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一起么?”

习季然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自己的天鹅公主被别人名正言顺地抱走,是个男人心里就该不

痛快了。

车上一时静默无言,各怀心思。

“以你怜香惜玉的本能,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放弃救你的天鹅公主呢?”季禾躺在椅背上,看着一路的流光交错,突然就打破沉寂。她倒愿意那时候习季然别手快拉她一把,让她也跟着摔一跤,也不至于落得个被路皓程认为是因妒生恨蓄意报复的下场。

“我还以为你第一个问题是要确认他们俩分没分手呢。”习季然岔开了话题。

“分手也好,不分手也好,瞅着今晚上的情况,估计咱俩这辈子都没戏了。”季禾怅然若失。

“我跟你说过么,我去国外的那几年,跟唐云歌一个学校待过。”习季然的声音是难得的冷静,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这种晚宴开场之后大部分时间就是用来隔着心寒暄的,能够在璀璨灯光,推杯换盏之间拿下哪些生意,赚下哪笔钞票,实在是无聊之极。季紫勾在季弈城臂弯里的手都快断了,可比手更难受的是面部。

“季副市长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将来必然前途无量啊。”一个大肚子企业家举杯奉承。

季紫心里翻白眼,三十岁了,都是大叔了还年轻啊,年轻你妹!

“哪里哪里,高总过奖。”季弈城不动声色敷衍过去,似乎无意多言。季紫觉得如果她是季弈城的话也不愿意跟那人交谈了,有种东西叫做口气清新剂你丫木有见过咩?!!!

“季副市长的女伴今天晚上真是耀眼夺目,艳压群芳啊。”得,碰了个不硬不软的壁,改拍她的

马屁了。

季紫觉得这晚上收获最大的不过是被一干瞎白话的人猛夸一通,然后再微笑着回礼,也一并夸了过去。

终于素来自称元气女的她,也不免累得口干舌燥了,一直站着,腿肚子也慢慢发酸。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就弯下腰揉揉,然后立刻直起腰板作端庄状。心里是十分想念舒适的大床的,可是上头还没发话,她断不敢自行离去的,要知道,还有某些东西寄存在他那里呢。

“头一回见季副市长带覃秘书之外的女伴啊,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能够有这样的福气,陪在季副市长左右,让他这么久以来都金屋藏娇不愿示人?”又一个看走眼的来了,显然,这个人跟季弈城的关系不大好,说得是好听的话,可从他嘴里出来,味儿却不大对头。

季紫刚想千篇一律地一笑而过,季弈城就开口了:“这是我侄女,季紫。”

“难怪眉眼之间就有季副市长的沉稳和冷静,将来必然也是国之栋梁啊。”每个人都有一套无比强大的圆场本事。

“这丫头刚就一直嚷嚷着要吃这里的甜点,那我就陪她过去了,失陪。”季弈城有礼有节地道别,然后拉着她穿过人群。

季紫可算是解脱了,立马开口:“小叔,我腿疼,能不能先回去了?”

季弈城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头一回觉得这一声小叔不大好听:“你先去那边休息区待会儿,别乱跑,结束了来我带你回去取东西。”

季紫如蒙大赦,红着脸跑了。

季弈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勾起嘴唇,突然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