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紫本来被老爸训得心情沮丧,可一看到季弈城也被训,就奇异的治愈了。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看到有人同甘共苦,那苦就冲淡了。

等到季建成走远了,季弈城才慢悠悠开口:“开场不利,扣三分。”

“TT”季紫恢复苦逼脸,这年头赚点钱真是难于上青天。

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碰到方义,季紫猛地无意识拽住了季弈城的衣袖,惹得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里也了然。

柳书记妻子方芸是方义的姑姑,小侄子的满月宴,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要到场。

季弈城稍稍打量了一下,只有二十五岁的方义,眉眼之间已经多了一份有别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但到底是没多少经历,眼睛里还是有年轻人的澄澈,没有其父一样的狡诈和猜忌。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他走过来的时候季弈城突然就握住了季紫的手,十指交扣,仿佛情侣。季紫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不知是因为这种牵手还是因为迎面而来的昔日恋人。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真巧。”方义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永远像一股春风。

似乎是接收到干燥温热的掌心的力量,季紫成功地眉眼弯弯:“是啊,真巧。”

“这位是?”方义学的是工程设计,毕业之后就去了上海,在专业领域里钻研,对政界几乎是一无所知。

季紫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得旁边的人道:“就是你看到的关系。”还没等方义从发愣中清醒过来又补了一句,“阿紫一直嚷嚷着要吃这里的甜点,那我就先带她过去了,方公子,失陪。”

季紫就这么懵里懵懂稀里糊涂地被拉走了。

“堂叔,你为什么要撒谎?”好半天才整理好思路的人一边吃着确实还不错的提拉米苏一边歪着头问。

虽然她是不介意方义怎么看她,但是季弈城这样做,真的很让她费解。

“我怎么撒谎了?”季弈城一向不爱吃甜食,只拿着香槟看她吃得不亦乐乎。

“你刚刚那句话不是误导别人吗?”

“误导别人什么了?”季弈城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误导别人以为咱俩是男女朋友啊!”季紫理所当然地答道,却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中招了,猛地抬头,却不经意撞入他微带笑意的眸光中。本来略显冷清的眼睛,因为掺着这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显得更加簇亮,像是月光下的海洋,随处都是碎金子般的光芒。

季紫突然就痴住了,她是个颜控,素来就知道这个堂叔长得一副好皮囊,但因为两人是叔侄关系,加上她打心眼里有些敬畏之心,所以一向安分守己,收敛了她的花痴之心。

可是现在这样,啊啊啊,真是招架不住啊!

季紫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她竟然大逆不道,起了乱伦的心思!

“我我有点闷出去透口气”不行了,她再在这里,没准就按捺不住在清醒的状态下就扑上去了!季紫慌乱中留下这句断断续续的话,落荒而逃。

季弈城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手虚虚抵着嘴唇,轻笑了起来。

怎么办?他越来越觉得逗她玩儿,是件不可自拔的事了。

“哟黑,大老远就听到一个人在这□了?怎么,又遇上美人了?”习季然本来都没想过来掺和这不亲不戚家的劳什子满月宴,却愣生生被老爷子逼上梁山了。

谁知道转了一圈竟然发现自家大哥在甜品桌边上偷着乐,在习季然眼里,季弈城只有坏笑,阴笑和不笑,几时有过这样偷鸡摸狗的笑容?

季弈城难得没计较,扫了眼他身边妆容精致的秘书:“又换口味了,季禾呢?”

一提到她习季然就哑口无言了,自打那晚上之后,她根本就不接电话,去电视台底下等着她都能绕路走,或者索性从后门溜了,总之当他是洪水猛兽。

他反省了好久都没想到问题出哪儿了,难得那天自家老二反应太过激了吓着她了?那也不对啊,季禾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两人聊天的时候颜色段子张口就来,自然知道这是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难道是嫌他那啥太小了?那也不对啊,除了比种马小点,他这尺寸也算得上是傲人了吧?

季弈城见他这模样就知道又没出息了,打发了他的秘书才道:“有时候追女人就像治病,得对症下药。季禾你比谁都了解,是感冒就得上感冒胶囊,是慢性病就得用文火细煎的中药,苦是苦了点,但是肯定药到病除。”

他今天心情好,罕见地传授了祖传秘方,可看着习季然一脸的纠结,他就知道,说了也白说。

没悟性,真可怕。

“这不是习总吗?”老远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打断习季然的苦思冥想。他不耐烦地抬头一看,啧啧,这不是当天被打趴下的禽兽嘛,看到那天真是手下留情了,这才多久啊,都能穿得人模狗样出来见人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郭总啊。郭总,听闻前些时您无辜被揍,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老心疼了,可就一直不得空去看看您,真是对不住啊。今儿个见着了,我先干为敬,算是赔罪。”习季然脸上又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模样,正要从旁边拿起香槟递过去,季弈城却半路拦截,换成烈性酒。

郭盛虽然知道这俩祖宗今儿八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但想着上回的事好歹算是揭过去了。他过来就是想说说好话让他们大人大量放自己一马的,所以虽然知道要吃闷亏,也半点不敢怨言,笑嘻嘻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才道:“哪里哪里,承蒙习总和季副市长惦记,我真是受宠若惊。”

“郭总哪里的话,您是长辈,我和习三儿一直拿您当效仿学习的长辈,这次事情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细细查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熊胆,敢动郭总。季某这一杯就算是赔罪吧,在这里发生这种事,是我这个副市长失职了。”季弈城也举杯。

一个得罪不起,两个就更得罪不起了,郭盛看着杯子里像白开水却满是酒精的液体,只能苦笑着一饮而尽了。

看着服务生将摇摇晃晃的人扶着离开,习季然才开口:“你可真狠,他也惹着你女人了?”

谁不知道今天郭盛刚从监察厅出来,估计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就急匆匆来晚宴了,拿着香槟打着敬酒的旗号让人空腹喝上几百毫升的烈性白酒,确实是季弈城一贯的风格。

季弈城眯着眼睛,有个市委书记表哥老拿恶心人的眼神看他的小家伙,也算是惹着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习孔雀跟季腹黑对感情完全是两种方式

习孔雀是二货,对谁耍手段都不会对季禾耍

而季腹黑呢哼哼这货压根没下限瓦会虐他滴

季紫的真面目

季紫在阳台上胡思乱想得太投入,有脚步声靠近都没察觉。只突然听到闷笑声才蓦地转过头。

“傻乎乎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季紫虽然愚钝,但也从这话里听出点宠溺的味道。两人的恋爱像闪电一样开始结束,相处的机会并没有很多,当时方义忙着研究生毕业设计,很多时候两人约好了却放鸽子。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一个傻傻愣愣地坐在学校躺椅或是奶茶店的靠窗椅子上,眯着眼一脸享受,完全没被晾了两个小时的愤然。

方义此时此刻才体会到,在这个永远步履匆忙的社会,这样的女孩子,是瑰宝。

“是这儿景色好看,我看迷了。”季紫朝阳台下努努嘴,这是酒店的后花园,草木扶疏间光线隐约,却挡不住一对鸳鸯的交颈相欢。

男人因为头顶有些发秃,在微弱的光照下竟然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随着急切的动作显得滑稽。

方义自然认出来那是谁,突然出手捂住季紫的眼睛,仿佛她还是个未染世事的小女孩儿,这样的场面会污了她的眼。

季紫却觉得兴致盎然,不满他的动作,抓着他手腕就往下拉:“这可是活春宫哪,还免费的,虽然男优肯定不怎么样,可胜在一切都是朦胧美啊”

“你说楼上有二十几层,难道就没这点房钱吗?还是,他们追求的就是这种打野战的刺激?”季紫完全当旁边的方义就是何蓉了,噼里啪啦的一大堆吐槽让他目瞪口呆。要知道才多久前季紫还是个牵手都会脸红,接吻都能喘不上气的单纯姑娘呢!

“季紫”方义简直有些幻灭了,当初就相处了几个月,季紫在他心目中就是被保护得滴水不漏的小公主,天真善良单纯如水。可如今,唉,真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把他心底的幻影宰割得面目全非了。

季紫看得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才惊觉自己刚一时激动就泄露了自己的本性了,叹了口气索性继续说:“失望了吧,所以当初咱俩分手那真是上上之举。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咱俩交往你看到的那个都不是真实的我,天天扭捏作态装矫情学琼瑶女主的日子我腻味透了,所以才觉得分手才是硬道理。其实我本性太邪恶了,不适合你这种谦谦君子。”

“那你适合什么样的男人?”鬼使神差的,方义就问出来了。

“嗯,大概得跟我一样邪恶吧,这样才能臭味相投。”季紫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瞄了眼楼下,惊呼了起来,“那女的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你看像不像哪个大明星啊?”

方义也忍无可忍了,一边拉着她离开阳台一边打电话:“三弟,二叔在后花园,好像喝多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说话间方义面前就站了一个妇人,那人气势十足,一脸不悦,连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都不能衬得她温润一些。

季紫乍一见到她,也打了个冷噤。

“上哪儿去了,你爸到处找你了,那边几个局长,让你去打个招呼。”妇人数落了自家儿子一顿眼光才移到旁边僵硬的人身上。

“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季紫心里冷笑,面上也装得端端正正,这是季禾教的诀窍,当你觉得场面太紧张或是懒得应付的时候,就尽量减少动作和表情,但不能发呆,这样至少留一个娴静优雅的名声。

“妈,这是季紫,纪委员的千金。”方义怕她尴尬,帮忙解围。自己的妈自己知道,季紫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正要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那妇人又发话了:“季小姐,有空聊聊吗?”

哈哈,三年过后的聚首,不知道她又有哪翻说教呢?

不同于三年前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今天的季紫,看着不远处跟人交谈甚欢的季弈城的背影,突然就觉得不怕了。

“三年前,我的确是莽撞了些,但那都是为了方义,为了他有一个光明的前程,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小姐是能够理解的吧?”宴会厅边上其实是个小会议室,现在却是两人谈前尘旧事的地方。

三年前的时候季紫刚念大学,虽然因为成绩不好补习过而比同学年龄都大,但还算是只偶尔有坏心思的单纯大学生。家里的事因为一向都没掺和所以对父亲的窘境并不了解,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回家的时候也是一切如常,季父工作忙是常态,大半年见不着她也不会起疑心。没心没肺地结识了隔壁重点大学重点培养的人才毕业生,欢欢乐乐地谈起了恋爱。

直到方义的母亲出现在学校,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被政审呢。季紫一向视父亲如巍峨高山,敬重爱戴外加有些惧怕,但更多的是相信,相信那些罗列出的证据不是事实,相信她那因为工作常

常忽略家庭的父亲不可能有这样狰狞的嘴脸。

可是她相信没用,方母不相信。

一整个下午威严并重地给她灌输了不少的道理和压力,季紫沉浸在父亲的事的震惊中,后来的话其实只听了个十之一二,也明白了,人家这是嫌弃她是个落魄户呢。

好在那时候两人的感情也没深到多不可自拔,季紫没心情顾上方义。他也忙毕业设计,每回都是特地抽时间过来陪她,却次次是面对着她沮丧的冷脸,如此这般折腾几回他也不热衷这热恋贴人冷屁股了,就也淡下来了。

季紫提出分手就格外的顺理成章了,哪怕用的是性格不合这种万金油理由也糊弄过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年轻气盛还是彼时感情太清浅,两人的分手真算得上悄无声息了。半个月之后何蓉想起来好久没看到方少了才无意间问了一句。

那时候季紫正在疯忙期末考,听到她这么一问还愣了半天,脑子里缓慢的运转了好久才想起方少是谁,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好像分手很久了。”

现在想来,其实也没恨谁。只是她人虽然又呆又懒,但是骨子里还是守着一份属于季家的清高的,所以抢先提出分手,私心里觉得还是占了上风的。

“没有,方太太过虑了,我很能理解,其实。”季紫觉得这堂堂五星级的酒店,咖啡竟然这么难喝,真该去投诉了,“我还应该感激您的,不是您,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没那么爱您家的宝贝儿子。”

方母心下有些恨恨的,虽然看不上这一无是处的女孩儿,可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嫌弃自己家儿子的。

“那就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你父母应该也欣慰了。令尊令堂近来仕途平步青云,想必你们季家也是看不上我们方家这种寒门小户了。”说的是自嘲的话,可方母半点也压低自己的气势。

季紫觉得自己此刻有点不惧一切的架势,正准备以铿锵激昂义愤填膺的语调镇压住对方的虎狼之势,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了风头。

身后传来冷感却坚定的声音:“方夫人所言非虚,我们季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真犯不着委身下嫁的。”

季弈城一反常态地没有顾忌场合礼仪,拉起季紫转身就离开了。

车上的时候季紫不时地偷偷瞄他冰山的脸色,试着开口:“堂堂叔,你干嘛这么生气?”

明明她刚刚囧得逃走时还看到他脸上隐忍的笑意的,这才多大的功夫啊,他脸色就冷成这样了,上辈子是速冻饺子吧?!

季弈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以后给我记着,别跟任何人低头,挺起腰杆子做人。被几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不是季家人的作风!”

季紫突然被他霸气的态度震慑住了,半天才想起另一件事,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显摆:“我今天偷拍到方义叔叔的丑闻,你看看能不能帮忙。”

季弈城没看手机,反倒看了她一眼,从来没人告诉过她,她怎么会知道他要对付谁?

季紫被盯得发窘,为自己辩解:“我就觉得好玩儿才拍的,要是没用,我就删了吧。”

一直送到家门口还不知足,季弈城跟着进门了。

季妈妈在客厅见俩人一起回来,立马笑脸迎了上来,当然,肯定不是对着她季紫的。

“弈城你来得正好,你大哥刚念叨你呢,估计有事儿找你。在楼上书房你先上去吧,我待会儿给你们送点夜宵过去,估计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妈我也饿了,嗝我要吃木瓜雪杏!”季紫忙举手表态。

季妈妈哀其不幸:“没你的份,得是吃了多少点心,赶紧吃点消食的。”

“TT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别是从医院门口捡回来的吧?”季紫哭诉着。

“你还真是抬举自己了,就小区垃圾站,我有一回扔垃圾就听得跟猫哭似的声音,翻开臭气熏天的垃圾一看,哟,还有个脏孩儿呢。”

季紫泪奔地跑回房,却在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一句话,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搬家没帮上啥忙还折腾到现在

先更了再去回留言

其实咱家季紫真有点大智若愚的味道啊

ps:大家猜猜季紫听到啥遭雷劈的话了?

”禁忌“之吻(附入v公告)

参观画展的时候季紫没顾得上雪白墙壁上大幅的泼墨或是水彩大师之作,只频频出神地盯着季弈城的背影。

昨晚上她突然梦到姥姥去世的时候了,那时季弈城正在外地,风尘仆仆的连夜赶回,她早晨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坐着。梦好像是黑白色的,可是丝毫不影响深处射过来的惨败晨光,把他的侧影勾勒成颓丧而忧伤的线条。就像那天皮影戏戏台下的他,颀长又落寞,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踽踽独行。

不知是因为有无数镁光灯闪烁的原因,还是因为对面认真聆听的人太过丰神俊美,画展中心的解说员显得格外激情澎湃,场面因此显得很是火热。当然,忽略木头紫之外。

“哎呀,季助理小心。”不经意往这边瞥了一眼的覃秘书惊呼。

因为走神走得太过专注,季紫都没留心到身后电视台高举着摄影机的记者,听到这一声提醒反倒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高跟鞋正好踩到那人脚上

虽然不算很胖,但也绝对不骨感,加上鞋子是尖跟,算得上是凶器了,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一般人必然是要惨叫连连的。

那个记者只觉得脚背上一阵锥心之痛,全身四肢百骸都疼得快要抽搐了,举着重型机械的手自然就本能地松开了。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愿直视这即将发生的惨剧。

季紫却在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觉得身体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捞起,璇身一转,就只听到机械砸上什么东西的闷声响起了。

奇怪,她怎么没感觉到疼?

季紫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季弈城压在身下,四周有更频繁的“咔嚓”声响起。警卫反应过来,迅速地挡住镜头,纵然是英雄救美,副市长这样的样子,是断断不能出现在新闻里的。

覃黎明打急救电话的时候显得很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刚刚所有人觉得摄像机会落到季紫头上的时候,她持保留态度。

季紫愣愣地被送上救护车,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季弈城,有一千一百个疑问,却一个都问不出口。

季弈城第一时间确认了她平安无事才开口:“覃秘书,我今天还有哪些行程?”

“原定计划是画展之后还跟发改委有个小型会议,下午的话还有几个外地企业家的见面会。要不,都往后推一推吧?”覃黎明看着他流血的腿,试着建议。

季紫一脸惊担忧,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一直点头。

季弈城见她这幅表情,只能点了点头:“那就排在明天吧。你负责安排那几个企业家今天的行程,先了解一下投资项目的大概。”

“把我要签的文件送到病房就行,我待会儿看看,还有上回让你做的那个申报表也给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修改的,这些都是越快越好。另外”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季紫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覃黎明被吓了一跳:“季助理你哪里伤着了吗?”

季紫越哭越上瘾,根本顾不上回答,救护车里的医护人员正准备检查一下的时候季弈城才开口:“没事儿,她就是被吓着了,现在才反应过来。”

“|||”车里人都瞬间满额黑线,这都一刻钟了才知道怕啊。

画展中心的老板亲自安排的病房,电视台的老大也亲自过来致歉,闹闹哄哄好半天才依次离开。还有不死心的记者想凑近来挖新闻,却被警卫挡在了医院门外。

大抵是药物的作用,季弈城已经睡着了。病房里一时显得很安静,夏日的灼热被窗户窗帘半路拦截,只有虚虚散散的光投影了进来,温柔娴静。

季紫就坐在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呆呆地看着睡颜沉浸的人,不像是平时睁着眼睛的冰山系,睡着了的季弈城显得有些无害,睫毛很长,以至于分不清楚下眼皮处的阴影是黑眼圈还是睫毛的影子。

季紫掏出手机,翻出爸爸的照片,准备凑近了细细观察了起来。

却冷不丁对上他猛地睁开的寒星眸子,季紫吓得一个哆嗦,手机就又掉下去把他的额头砸个正着了

其实因为隔得近,砸上去也没多疼,可季弈城夸张地喊了一声疼,想看看她怎么反应。

季紫觉着刚刚以为她被相机砸了腿,现在又被她手机砸了头,虽然也间接说明季弈城今天人品不行,但到底是自己的错了。想起小时候磕着碰着疼得直哭的时候姥姥总是一边吹着伤口一边哄着做好吃的东西补偿,这办法效果显著,每次不到一分钟她就破涕为笑,高高兴兴跟到厨房去了。

心里想着人就已经行动了:“呼呼不疼了不疼了啊,我待会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软心布丁哈。”

咦?怎么不太管用?

季紫觉得自己吹了老半天了,也承诺了要做好吃的了,为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僵硬越来越难看?

不行,再接再厉吧。

她正准备继续的时候季弈城仿佛忍无可忍,出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座位上制止住:“巧克力软心布丁那是你最爱吃的!”

“那你爱吃什么我去学着做!很热吗,你脸都红了,要不要我把空调温度调低点?”季紫继续关心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