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不起来。”她咬了咬唇,接着吁出口长气,好像烦恼自己这副庸人自扰的模样,“没有意思啊。纠结这些根本记不起来的东西。或许,是不想我记起来呢,老天爷。明明,我还有许多许多事情需要去做,不能一心惦记过去。”

他听着她这番话,更不知如何说起。其实有关她的事情,除了知道那个接受军训时的49,其它也是一概不知的。

她跳下了床,在床脚的行李袋里翻找着换洗的衣物。待她找到衣物正要进浴室里,发现他还杵在房间里头,不由地问了声:“三少,你不回房休息吗?”

“我今晚留在这里。”费镇南面无改色地说。

墨兰真的是一怔,手里的衣物落在了地上口接着,她急匆匆地捡起了地上的衣物,低头擦过他身边,走进了浴室里,刚要反手关上门,他人已经啪地一声挤了进来。一时,她一退再退,直至背部贴紧了冰凉的墙砖而无论可退。水雾弥漫的浴室内,他步步逼近她,双手扶起了她尖下巴的小脸,在她哆颤的唇上开始烙下了吻。挑逗的辗转,加上室内的热气,令她双颊很快浮现出了炙热的绯红。她双手按在他强有力的臂膊上,喉咙里低吟着:不一一

他在解扣子,却不是解她的衣物,是先解掉了自己的衬衣。眼前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让她羞涩地闭上眼睛,呼吸气促起来:三少,为什么

其实,在那夜酒店里,她已经略感到他的急躁了。但是,他不像是婚前便会强要了她的人,为什么?

“婚礼我会给你。不用担心。但是,华儿,你不愿意吗?”他低低的醇厚的带了迷醉的声音,在她耳际抚弄着。

她知道自己会嫁给他,这种事肯定少不了的。可是在她预想中,他不该对她有这么大的占有欲,不是吗?他不是不对任何女人带上真正的感情吗?

她的身体在他灵活的指头中闪避着,然青涩的她岂是能逃得过他娴熟的指间。她根本离不开墙砖半步,在一挣一扎之间,身上的衣物如自由落体般一件件落到了她的脚下。剩余的那件薄薄的内衣,透着她奶油色的玲珑的躯体,在水雾下,呈现出诱人的欲让人一口咬下的气息。他一口咬住了她欲抗议的唇,把她拦腰抱起。水汽弥漫,热浪充斥……。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早晨满室阳光进来时,他已是在站立在床边,戴上腕表,对准时刻:“我得出发了。海楠会过来带你去用餐。”

她有些疲惫地拉了下被子头,睡得迷迷糊糊的,哑着声音问:“几点了?”

他听她声音疲惫,俯下腰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柔声又宠溺地说:“再睡会儿吧。昨晚你都睡不到两个钟头。”

她模糊地半睁着眼看他,回想了很久,忽然才像是记起了昨晚的事口幕地,她整个头缩到了被子里面去,脸蛋火辣辣地烧,眼看自己周身一丝不挂的。

“我去一下指挥所。47完事会去基地医院再看看蕙兰,你不用太担心。”他对于她的家人也是照顾周到的,说。

感觉到隔着被子他的手离开,她忽地掀开被头坐了起来,却见着他已大步走出了房门。嘭的一声轻响,室内回荡他离去的回音,她心头一片空落落的。

他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点。

过了半小时后,依照费镇南的嘱咐,费海楠带了均世过来,与她一块吃早餐。

“昨晚三哥在三嫂你那里过夜了?”费海楠调皮地用指头撩开她的衣领子,见到她白皙的脖子上面一片淤青未退的痕迹,发出诡异的笑声。

墨兰佯装带怒地打开她的手,道:“你三哥昨晚没能回宿舍,所以在我那里睡。”

“三哥心急吧口当然,如果他不心急可不成,奶奶可心急了。”费海楠扮个鬼脸,“奶奶一直说,三哥再不把媳妇带来给她看,她就要把三哥直接许给人家了。”

墨兰听着这话,联想起昨晚上的事,忽然心里头一个咔嗒,起了个奇怪的念头:不会他想的是要奉子结婚吧?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基地指挥所里,白烨有点幸灾乐祸想要看热闹的语气告诉费镇南:“你打的结婚报告在上头被卡住了。”

费镇南静静地嗯了一声。

“不能不说,你家老奶奶比老爷子脾气更大。”白烨吹一下指头,“当然了,她中意的女人,哪个不是部长千金就是局长闺秀。”

“不对。老奶奶中意的是,一品官员干金,大富大贵的局长行长闺秀。”黎立桐扶着药效未过仍作疼的头,进来补充详细。

费君臣最后进来,见到黎立桐这副模样儿,算是关切地问:“别人药效早就过了。你怎么还没过?或许该找个女人解决一下。”

“你一一”黎立桐瞪白眼,指住他,“我是什么人,正义的男子汉,能去那种地方找不三不49的女人吗?”

“找个媳妇不就解决了。”白烨插话,依然慢吞吞的语调不惊死人的。

“不和你们说了!”黎立桐拍板,向他们背身,气嘟嘟的。天知道,当时在游轮上中招时,他是花费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对身边的费海楠动手。不然,这药哪会这么大地伤他身体。

费镇南倒是挺羡慕黎立桐的。怎么说都好,最少,黎立桐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很宽容,思想也很开放。不像费家,他自己的双亲去世的早,造成他的事,有许多长辈都可以插上一脚去管。他混得不错,使得他的婚事,变成了长辈们争抢的物品。是的,是交易物品。不会这么想的,只有老爷子一个人。但是,以老爷子一人的微薄之力,能不能扛得住这么多人口,难说!这不,第一个攻坚战,就没能马上打下来。白烨的揶揄,对他来说,只能是47口尖上的一道苦涩。

让她怀孕,是最快占据堡垒的捷径。所以,他这么做了,不会有犹豫。

另外三个人,大概都还没有知道他昨晚在墨兰房间里过夜,以为他这么沉默是由于49的事。白烨便提起来,像是安抚他:“她想起,不一定是件坏事儿。最少如你想的,保全了自己不是吗?”

“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费镇南道,一道冰凉的目光扫向了费君臣的脸。

费君臣笑吟吟地扶扶眼镜:“她没有想起来,这样最好,不是吗?”

费镇南像是有意的,略沉下眼色,道:“我昨晚与她一块过的。”

他这一句话放出来,屋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黎立桐张大口:老三你,行动力果然是神舟七号,一飞冲天!

白烨把军帽取下戴上,戴上又取下,又把军帽顶在指头上旋转,因为无话可说。嗯道声恭喜,在费家这么复杂的局面下,貌似不大合适。嗯打击老三的积极性,会变得他不是兄弟。

费君臣将眼镜架一撩,道“这样啊。如果你想要孕检报告,到时候我让人马上给你拟一份对付奶奶。”

费镇南觉得再对他们说话会被他们三人气死,竟然没有一个准备恭喜他的。为了平复胸口这股气,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质问白烨:“昨晚上的事,应该弄清楚了,与Aida可能没有什么关系。但走路米的助理报案了,称路米在游轮上失踪,该不会是被Aida带走了吧?老二,你不要瞒我,我知道你与路米有关系。只是想不明白,路米与Aida是怎么回事?”

白烨没有答腔的时候,费君臣插了一句:“他昨晚报销了三个人。”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去的都不是我的部下,是死刑犯。我只是给他们一条生路走,哪知道他们自己还是没能逃脱恢恢法网啊。”白烨像是轻松的自辩,其实语气中的郁闷明明白白泄露出来了。

“路米是”费镇南眯眯眼。

“Aida的弟弟。路米自己说的,可信度不清楚。”白烨搁下军帽,开始磕茶,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你怎么会与Aida的弟弟打上交道了呢?”黎立桐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信息,大惊小怪在所难免。

“这个说来话长了。”白烨磕茶,磕茶,就是没有接着把那个话长说下去。

费镇南不像黎立桐那么傻去追问事情原始,问的是今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拍卖会主席和船长都逮住了。但是,最重要的证据逃之夭夭。可以说,我们功亏了一篑。虽然可以暂时将这两个人扣押,但是,他们表明了什么话都不会交代。只因为如果他们一说,马上就会死。你知道的,像肖庆生和傅蕙兰那样,有杀手时刻盯着他们两个。”白烨长吁气短,苍白的脸因苦恼快成了透明的颜色,“所以我这不在找君臣商量应付的法子。”

“法子我不是没有帮你在想。”费君臣抚摸着手里的钢笔,“但是,现在仪器没有办法帮我们检测出他们体内是否已被人安置了什么。只能说,对方在这方面的研究属于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你真的没有办法?”白烨长眉挑衅,“老公,你不是故意为难我吧。”

“我不是为难你。”费君臣面向他们三个笑吟吟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们的这个情况,和肖庆生一样,也和49的母亲一样。”

白烨手里的茶杯落在了桌案上。黎立桐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头。费镇南徵皱眉:“你详细点怎么说?”

“就是,不用查。查也查不出来,因为如果他们用的是某种近似于人体组织的东西。我们的仪器永远都查不出来,又不可能打开他们的身体搜查。唯一的结果,只能是他们在某一天肯定会猝死。嗯截断这种联系,只能杀了操纵的人。”费君臣道。

“这谈何容易”白烨长吁。

黎立桐能理解情报局同事的苦衷:“我们这些年派出去搜查的人会少吗?影是摸到了一点,但没近身就会被杀了。”

“所以”费君臣抚摸抚摸钢笔,“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不妨尝试与Aida合作。”

黎立桐刚要站起来骂句“你疯了吗,“旁边费镇南突然出声:“我同意。”听到一个两个说同意,黎立桐识相地闭上了嘴巴,抱起手,等待他们怎么掰。

“据说昨晚Aida的表现惊人。”费君臣开始分析理由,“惊人在,一他出手救了傅蕙兰。二他一颗子弹就能把仪器都检查不出来,整个军部研究部门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迎47而解。”

“我知道你说他技艺超人,但是,你不要忘了他是个杀人犯。”黎立桐瞪白眼说。

“我觉得他还好,比起那个杀人魔来说”费君臣实事论事。

费镇南听出他话里涵盖了另一层意思,投去一个疑问。

费君臣是想告诉他的,说:“我可以百分之百告诉你们,九年前伤了49的人绝不是Aida”

“是教皇吗?”白烨又开始颤抖地磕茶了。

“是。所以说,昨晚Aida的表现给了我们一个契机。他救了傅蕙兰,打灭了教皇的主意,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内部起争战了呢?”费君臣意味深长的话,将黎立桐反对的声音灭在了喉咙里头。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相信老二也同意。”费镇南口气沉重的,“而且,我以为,在这世上能阻止教皇的,也可能只有Aida。”

“所以能诱使Aida出来的,也只有49。”白烨接着他的话,“Aida在我们基地有人,不然不会突然来k城来开一场演唱会,并且登上游轮。”

“你说我们这里有内奸!”黎立桐大叫。

“这个内奸会是谁,真是值得推敲啊”白烨揉着额头,苦恼得快要变成老公了。

一一《省长夫人》一一

早上,六六过来,带均世继续学习。

墨兰见这样下去,弟弟跟费君臣那只货是跟定了,不由一声长一声短的。

费海楠好奇她的长短声,问:“裕华,你很怕我四哥?”

“你四哥过于狡诈。”墨兰口吐肺腑之言。

“四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费海楠对于自家费君臣的评价,倒是不像他人那般苛刻,说,“但心肠很好。”

“是47地冷血吧。”墨兰冷冰冰地驳。

“四哥的人生名言是:如果救一个人,会使这个人恨你,你还救不救?”费海楠悠长地念着。

这是一个永远没有正确答案的难题。墨兰眉头拢着,问:“你三哥呢?”

“三哥的座右铭是:人无对错,事有对错,因此永远不会恨一个人。”费海楠乐于笑眯眯地告诉她有关费镇南的所有事情。

所以费镇南才能时时刻刻保持住了可怕的冷静。像是昨晚,明明看见了Aida拿枪射人,依然波澜不惊像是没看见一样。话说,Aida不是天皇巨星吗?怎么会有超乎寻常的枪技?

“裕华。昨晚上,你看见Aida了吗?”

费海楠突然的话题一转,与她的思维巧妙地联系在一起。一下子,墨兰真是怕了费海楠是不是从她脸上瞅出了什么,小小地一惊:“哎?为什么这么说?”

“被送下游轮的宾客里头,我没有看见Aida。”费海楠纠结着道,“本想跟他要签名的。”

“那么多人,你能全部一个个看清楚吗?”墨兰一口咬定。

因为走私的货品没能现场抓获,上船的宾客无一不能立案处理,只是略微询问便都放走了。

两个女人伴随走出军人招待所,费海楠兴致冲冲是想带墨兰去射击训练场玩玩,问:“三嫂,你的枪法莫非是我三哥教的?”

“是。”墨兰既然道不清楚来由,顺着她的话掩掩盖盖地说。

“我三哥以前年年是军队手枪射击赛的冠军,怪不得你拿手枪这么厉害!”费海楠拉着她袖子撒娇,“你得教教我。当年我想让我三哥教,可他总是说没空。哎,现在想想,确实是媳妇比妹妹重要啊!”

墨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也不能这么说。”却是没想到费镇南的枪法走了得的,就不知为何不露手。

“我们坐车去吧。去完射击场,顺便去探望你姐姐。”费海楠决定,跳上了吉普军车,结果一看自己的右手,皱了眉头。昨晚被凯斯拍了一掌,稍微扭伤,因此手腕处裹着带药的绷带,根本不能灵活操作。

墨兰道:“我来吧。”代替她坐在军车的驾驶位子上,问:“可你受了伤,能打枪吗?”

“看你打枪也好啊。”费海楠不打算放过她,“你是女人,与我三哥拿枪肯定有区别。我向你学习比向三哥学习,肯定效果更好。”

“海楠,你那么喜欢枪吗?”墨兰踩动油门让军车慢慢地开始启动,问。

“喜欢啊。哪有军人不喜欢枪的。”费海楠说到这,想到一个疑问,”对了。你不是军人,我三哥让你拿枪有没有问题?”

中国现有法律是不允许普通百姓拥有武器弹药的。哪怕是军人离开军区时,也必须交出枪支。墨兰一方面疑虑自己以前学枪是来自于哪里,一方面敷衍海楠说:“哪里是真枪,是仿真度极高的模型枪,是打气球的气枪。不过你三哥说我有天赋,哪怕气枪换成了真枪拿在手里,照射不误。”

“我也觉得你很有天赋耶!”费海楠回忆她昨夜的精湛表现,露出由衷的赞美。

军车到达射击场的大道,会经过基地的指挥所。因为是第一次开军车,在未熟手之前,以墨兰稳重的性格,当然是让手下的车像蜗牛一般在公路上慢吞吞地爬行。费海楠又不好催她,坐着坐着竟是打起瞌睡来了。墨兰双手抓紧方向盘,全神贯注于前面的路面。其实,基地里来往车辆与人比起城市的交通大道已是甚少,开了上百米都不见有一辆车或人在他们的车旁边经过。

到了一个红绿灯口。墨兰踩住刹车,等红灯转绿。这时,从右边的车前镜里看见一辆黑色路虎从大道的尽头出现。在海军基地里面,基本出现的是越野军车。像这样时髦酷黑的路虎,费海楠也从没见过。因此,费海楠打跑了瞌睡虫,坐直了腰身,攀在车门上看着。

路虎从她们的军车身边,不等红灯转绿,直接冲过了十字路口。

费海楠呀一声讶叫,喊道:“哪里来的王八羔啊!我们军区上头的领导过来视察,也必须遵守交通规则。”

红灯转了绿灯。墨兰踩下加油阀,嘟嘟嘟,军车过了路口。费海楠在她旁边催促她:“快!追上他们!看看是哪里来的王八羔子!”

墨兰聚精会神地开车,没有听见她叫什么。结果,车速也不算慢。快到指挥所门前时,见酷黑的路虎就停在指挥所的大门。路虎的车门打开后,前后共走下来三个白制服黑色警帽的人,看起来也不大像是49安人员。

“原来是海关总署的人。怪不得骄纵成这样。”费海楠摇头晃脑的。

海关总署的人到海军基地做什么?其实一想昨夜捉走私的事,似乎答案便是迎47而解。

白烨听说海关总署有人来了,头疼地摸住额头:“哎,这关老头肯定又派他孙子来了。”

关老头指的是海关总署的现任署长,大孙子叫关浩恩,今海关总署缉私部门的一个头。

“他来做什么?”黎立桐问,紧接一想想了起来,“不会是,昨夜那个行动,是与海关打过招呼的吧?”

“废话。”白烨如果是平常,绝不会脱口说出失礼的气话来,但如今是要应付某个来人,脾气不禁变得急躁,“如果不是海关同意放长线钓大鱼,这些走私货能集中到一艘船上来吗?”

“这么照你一说,莫非,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也有可能发生?我和镇南上那艘游轮,其实为的有可能是一批不值钱的货?”黎立桐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上,脑子当然也是不傻的,只是比较喜欢一个肠子通到底。

白烨对于他频频的质问,避而不答的:“这个我不清楚。或许你可以亲自去问关老头的孙子。”

“我和他又不熟悉。”黎立桐咕哝,“我们中有谁和他熟悉的。”

其余两人全摇头。费君臣或许对此之前有过打探,道:“关浩恩这人,貌似也是去年才升任上来的。作风什么的,只有老二打过交道,可能比较清楚”

“我和他这也才是首次合作。”白烨委屈地说,“不比你们了解他多少。但是,唯一敢肯定的是,这人,绝不让自己吃亏!哪怕是与自己人合作,也斤斤计较!我猜他上市场买菜,一毛钱也能计较!”

从他接二连三的“计较。”席上的另外三个人明白老二遇到棋逢对手了。说起来,老二白烨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喜欢计较的人。

“不是说来了吗?”白烨扶着额头走出去,来到接待客人的二楼茶水厅,却不见宾客到,揪看来报的人审问。

“车是来了。但人好像在门口站着。”属下报告白烨情况。

白烨一听,莫非在门口发生了什么事,马上椎开窗门向楼下探望。

楼下,大门前面,军车刹车不及,挨上了前头酷黑路虎的屁股。费海楠坐在前座里头,被惊到的同时双手不禁举成投降状。墨兰呆呆地看着脚下,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踩刹车为什么踩成了加油了。不过,这不能全怪她。她今天开车是格外小心了。哪知道前头的路虎放下领导同志后,司机居然要倒车准备不知到哪里去。结果那司机要倒车没有先响喇叭,又没有开倒车灯,应是忽然踩下油门,如费海楠说的目中无人的王八羔子一样,大刺刺直线退到了大路中央。军车当然会刹车不及,碰上了路虎的屁股。幸好的是,路虎的车尾没有冒烟,应该只是轻徵擦伤。

只是,即使这样一点小擦伤,也足以让那个开车的王八羔子司机火冒三丈,跳下驾驶座直接对着军车上的两个女人喷火:“驾驶证呢?!哪里的人?!你们家长官呢?!都给我下来!”妈呀,这口气怎么比她当基地司令的三哥还49啊!费海楠大眼瞪小眼,47想这场面如果被她老哥知道了,是会站在她这边呢,还是站在对方那边呢?话说,这车虽然给撞上了,但理应该是各自占了一边。因此,她倒是不畏惧的,跳下车门,把头顶的军帽摘下来一甩,啪一声响亮地打在车前盖上,指着对方司机的鼻子:“咋了?!你49什么49!没看见我的军服吗!我是什么人?我是这里的人,就凭我是这里的人,都比你强!”

那司机被她一个指头指到自己鼻子尖上,吃惊地两只眼珠子都快滚到中间来了,哆嗦的嘴唇怒道:“你,你一一你撞了我家领导的车,你还有理了呢你!”

“我一一”费海楠一手叉腰,仍指着骂,“我当然有理了啊!哪有你这样倒车的!刚刚,就刚刚过那个十字路口,我都看见了,你看着红灯就冲了过去!”

“你没有看见这是谁的车吗!我们关领导的车,就凭这个,谁敢拦!”

“关领导,看来还是个王八羔子领导呢!”费海楠一抹鼻子,哼。

墨兰在费海楠跳下车与人争吵时,一直在察言观色,准备随时后援。现,见到那三个本来是要走进指挥所的海关官员,不知是听到了哪句话,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忽然折了回来。于是,她赶紧也跳下了驾驶座。

“关领导!”见到自己的头儿突然走回来,司机忙着鞠躬解释情况,”这两个女兵,明显就是没有驾驶证的,在公路上横冲直撞,还占着是这里的人,想做地头蛇,为虎作伥。”

费海楠听司机这个说法,再看来的男人派头,不禁心底里一丝发虚。墨兰与她齐肩并站,一双毫不客气的眼睛打量这位貌似来者不善的关领导口这男人看来比费镇南略年轻一些,白色的制服上戴有肩章,看来官阶不低。一张英俊却不芶言笑的脸,凉冰冰的眼珠子蛮挑剔的,最可怕的是,即使这副样貌不像和蔼可亲的,他却是主动伸出手与她们两个说:“我叫关浩恩,两位海军军官士兵同志。都是我的司机的错,请你们不要过意不去。修车费,由我来承担。”

“关,关领导”见自己的领导临阵倒戈,司机差点儿崩溃。

“够了,小江。”跟随关浩恩来的一名女海关官员也折到了事发现场,向要叫屈的自家司机训骂,“念你今天是第一天送我们到海军基地,不知基地里面人家的规矩。回去后就这件事先记一次大过,写一份自我检讨。”

女官员几句话,费海楠尚没有听出什么口墨兰倒是听出曲折来了。这人,是在借骂自己的人来讽刺她们。墨兰就此徵徵地眉头一皱,说:“两位领导同志。咱惩罚人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这样吧,我也不想占人家便宜。打电话让基地里的49察队过来吧,看究竟这个交通事故责任者是谁。”

“你一一”女官员如柳的细眉向上一挑,疑问的目光打量她身上的军装。

墨兰坦坦荡荡的:“我不是这个基地里的人,更不是海军士兵,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但我想,现今是个法治社会,再说事故发生在海军基地里,让海军的人来处理,也算49平,对不对?”

站在办公楼二楼俯瞰热闹的白烨,看见费海楠墨兰与海关官员纠结上了,倒不急着折身下去救驾。直到费镇南他们等老半天没有动静,跟随来看,发现了他在看热闹却不帮自家兄弟的妹妹和媳妇解困。费镇南站在他身边,先沉稳地开口:“那个海关女官员同志是谁?”

“你说那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的吧。瓜子脸,苗条身材,一米七的模特儿高度,人家是关浩恩的秘书吧,叫罗婷婷。老三,你竟然会对海关的女同志感兴趣,不担心你家媳妇吃醋啊?”白烨正看得津津有味,悠哉着侃他。

“是。我是忽然发现原来自家兄弟是这样的德行,如果有一天我家媳妇和我妹妹中枪了,我相信是我这个自家兄弟拿她们给自己挡枪。”费镇南顺口溜地吐出来。

白烨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大错了,大彻大悟时,急忙戴上军帽蹬蹬蹬折身下楼。

“关处长。好久没有见啊!”

听着这么一句熟悉苍白的喊声,关浩恩浑身起了鸡皮票子,转回身,正好是见到白烨犹如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冲过来。为此,他急退两步之遥,将自己的秘书罗婷婷挡在了面前。

“哎,关处长,这么生疏怎么行呢?咱海关和海军,就一字之别,与自家兄弟一样的亲。”白烨老道地将挡前面的罗婷婷一堆,径直站到了关浩恩面前剔牙缝地说,“撞车这种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大撞老二的车,天经地义,因为向来老二就是得给老大让路的嘛。”

罗婷婷被他一堆,趔趄了两步站稳,再听见他这话,怒红了脸蛋,向关浩恩说:“处长,这人说话怎么?!”

“罗秘书。这位是安全局的,你叫白局长行了。”关浩恩打断她的话,免得被白烨再抓住口舌。

“白局长好。”罗婷婷马上反应过来,向白烨行礼。

“免礼。女同志免礼!”白烨一句话将她不客气地遣退三尺远,在这种兄弟较量的事儿上头,女同志插手,就好比妻子参入到丈夫家谈事,只会显得这事不伦不类。紧接着,他这回真是走到了无路可逃的关浩恩面前,用力地抓起关浩恩的手握紧,小声说:“不瞒你,关处长。我家司令在二楼窗口看着呢。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撞你宝贝车的人,是我家司令的媳妇。”

“其实这车不是我的。”关浩恩一眼能扫到二楼窗口那个气势压人的男人,回了话。

“谁的?你们海关有这样的官车吗?”白烨早就料到的,眯眯小眼珠子问。

“其实这车是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突然觉得这车撞的挺好的,让我知道了她是你们家司令的媳妇。”关浩恩低声道。

“看来关处长有听说什么了?”白烨眼中闪过一抹犀利。

“那是。我今天说是来见你,其实是来见她,也不过为。”

第七十四回:把媳妇马上带回来

墨兰她们的军车被拉到了一边,要继续做事故处理。也因为这样,费海楠心思一转,打了个电话,让六六提前开车带均世过来。

六六在电话里说:如果均世没能当天完成功课而去玩,费君臣知道肯定饶不了小弟。

费海楠打保票:放心,到时候我帮均世做作业。

六六开着车,不会儿就到了这里。费海楠跳上前座。墨兰坐到后座,见弟弟手里还抱着作业本在看,心里疼惜:“均世,先把功课放着。去医院探望完蕙兰姐姐,玩一玩,今天就不用做功课了。如果你老师念你,再说。”

均世抬起脑袋瓜看看她,少年清澈的眼眸里写了清清白白的犹豫。

“你的蕙兰姐姐,肯定比你老师布置的作业要重要。”墨兰淳淳教导弟弟脱离费君臣的掌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弟弟的作业本没收了,至于费君臣那只货之后想怎样?得了吧,拿费镇南顶着!

六六从车前镜里看到,眯眯的嘴角微勾着,笑着说:“看得出来,三少很疼卢同志。”

墨兰莫非听不出他口里的讽刺,这家伙与费君臣一路的,便给他一个白眼:怎么了,我现在就是拿你家三少压你家四少!

“六六。”费海楠没有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眉里来眼里去的暗斗,催促六六,“我们先去射击场好不好?”

六六拉下车档,军车嘟嘟哪一路继续开往射击场地。

这边,白烨将关浩恩等人迎接进了茶水厅,正式介绍:“我家司令费镇南同志。”

“你好,费司令。”关浩恩隔着宽敞的会议桌,主动伸出手,表情一丝不苟。

费镇南握住他的手,客气礼貌:“久闻大名了,关处长。”

“我今天来,一谈心事,二谈私事。”关浩恩松开他的手时,马上在他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罗婷婷和另一位秘书在他两边坐下,齐齐打开笔记本准备会议记录口这个阵容,就像是临战前的磨刀擦枪。

费镇南和白烨见他们不仅有备而来,且这么正式,相比之下,白烨完全是一派你来一枪我才一刀的应对方针,不禁显得狼狈。

勤务兵进来上茶。罗婷婷一摆手:“我家关处长不喝茶,只喝水。”

费镇南含了下头。勤务兵给海关三个官员倒上了三杯普通的白开水。

“长话短说吧。白局长,我们先谈心事。有关昨晚的缉私行动,因为说是涉及到暗杀组织,希望由你们军方来动手,我们也同意了。但是,这个行动的结果,我想你们不满意,我们更不满意!”关浩恩开场先来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