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啊,关爷爷。我是个官员,怎么会不知道规矩呢。”安日晨张口为自己辩解,凑到了老人家耳边说,“我表妹就是遭人欺骗给怀孕了呢。我才担心她四处乱跑,又害怕她老公找来欺负她。关爷爷,您不罩着她,谁能罩着她啊?”

听了这个原委,关莫靖看待墨兰的目光立马变了,从厌恶瞬间变成了老一辈对晚辈的怜悯:“叫兜儿是吧?”

“是的。关爷爷。”墨兰依着安日晨教导的叫着老人家。

“可怜的孩子。你就先呆在我这里吧。先保证你,三餐吃的保,不受人欺负。”关莫靖出口就是承诺,没有半点犹豫的余地。

这些曾经位高权重的老人说起话来,就是不一样,大刀阔斧,一马当先,无畏无惧。

这事办完了,安日晨马上按照自己向关浩恩承诺的,说:“关爷爷,关大哥说你想和我下棋。”

“是。我那孙子棋艺太烂了。嗯假装输,都输的不成样子,让我看了只能冒火。”关莫靖气鼓鼓地说。

“下什么棋好呢?”安日晨按按眼镜架,看了墨兰一眼,“兜儿,你会下什么棋呢?”

“我哪会下什么棋。表哥,你忘了,我是没有文化的人。”墨兰两手在裙子上不停地摆动,像是个孩子似的十分局促不安,“最多,和我家小表弟玩过跳棋。”

“跳棋?”安日晨刚一怔。

“跳棋。好啊。我很久没有玩过了。”关莫靖却是被提起了很大的兴趣说,“我们三人都来玩跳棋。”

于是,一盘从医院小卖部买来的全新跳棋,搁在了关莫靖病床上的小桌台上面。

“下次,我几个孙子来,包括婷婷,让他们一起来玩。最多玩六个人呢。”关莫靖边是在棋盘上摆着玻璃珠子,边兴致勃勃地计划。

墨兰这会儿,不得向安日晨过问一句:“碍装输吗?”

“你不必。要装我来装。不然,老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在糊弄他。”安日晨指尖认真夹着光滑的玻璃珠子,说。

墨兰看他连珠子都不会摆,当真是愣了下:“安先生不会下跳棋吗?”

“是不会。所以,这回我装输我装定了。”安日晨给她一个“你绝对可以放心”的回笑。

墨兰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不会下跳棋这种事儿,算不上疑点吧。就像她本人不会下象棋。

棋局开始。

老人家不愧是大将出身的孩子王,时而扶下巴领,时而挠挠头,时而指住棋盘中间:嚅等,我再想想。”

墨兰倒是没有什么多想的,因为安日晨都让她不用装样了。她凭着自己的能力,下一步算一步。最后,其他两人都才下了一半,她已经收工了。

关莫靖望着她,有些掉下巴领的样子说:“你在家的时候,应该是整天下跳棋的吧。”

“嗯。我弟弟好玩。”墨兰不会违背老人家的意思。不,现在得一心讨好,才能从这个老人口里获得更多线索。棋局的最终,安日晨输的一塌糊涂。

关莫靖炯炯地望着他,完全掉下已领的样子说:“日晨,我发现,你一点都不会下跳棋。”

“是。”安日晨承认自己的错误,“我这几天一定在家里勤奋练习,下次不会在爷爷面前丢脸。”

“好。好。”关莫靖拍打着大腿朗声大笑。下完这盘棋,他的心情似乎云破日出,相当不错。

刚好,下午有医生来查房。安日晨借机起身,向关莫靖告辞,又叮嘱墨兰留下来。

查房的医生给病人察看的时候,墨兰走到了走廊里头等候。

协和医院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病人络绎不绝。

墨兰听着眼前过往的医务人员在谈论:近来这里又住了不少官员,压力真大。

主要是听说解放军总医院那边专科的病床这段时间爆满了,一些军队的官员也往我们这边寻找床位。真可怕。如果再住几个官员,我们可以列一张官员等级表了。

哎,主要是病人都是一些退休的,但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们的儿子孙子一个都得罪不起。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那边走来的不是军人吗?

是军官呢

墨兰听到军官两个字眼,总是会想到丈夫的身份,接着就会不禁地把视线投放过去。迎面走来的军官,雄纠纠气昂昂,清爽的阳光笑容。墨兰不止是认得,而且是熟悉得令她一个转头,马上当做没有看见,心里则嘭嘭嘭跳了起来:黎立桐怎么到这里来了?不过,是听说他和他父亲都在北京工作。

然而,黎立桐像是径直向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墨兰不清楚他走到这里探望谁,或是为工作上的事,但面对面是担心会被他认出来的。因此她转个身后,想在他到来之前走到一边去。没想到迎面与一个急匆匆推车子的清洁工阿姨撞了个正着。她第一个反应,在稳住脚步的同时双手护住腹部。

“你没有事吧?”那个阿姨见撞到她,怕了,赶紧停下车子,焦急地问。

墨兰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等着腹部的胎儿稳住。

见她这副样子,四周那些围观的人也都怕了。刚好,关老爷子的查房结束,有护工跑进去和病人说。关莫靖立马从病床上起来,被人搀扶着走到门口指挥:“还不赶紧去请个医生过来!她是孕妇!”

听说是个孕妇,一时间,墨兰所在的区域变成了沸腾的闹区。

黎立桐没有走到墨兰那里,是中途停在了护士站。他到这里来探望父亲的一位老战友,正想开口询问,见有医生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然后,护士长紧张地指挥手下说:“赶紧打个电话到急诊室,让他们派个妇科医生过来‘”

“出什么事了吗?”黎立桐本着军人热血助人的良好风格,拦住一个医务人员问道。

“有个孕妇受伤了!”对方急匆匆答完,急匆匆跑去救援。

听这话,事态貌似蛮严重的。黎立桐就此站在原地,等着事态发展的结果。

结果又有人跑回来说:病人说自己不是在这家医院进行产检,她的产科医生在解放军总医院,赶紧叫辆救护车把她送到那边去。

但医院里的救护车刚好都出去了。

黎立桐这时候明白是该自己出手了,大声叫住护士光“让我来帮忙吧。我是军委总部的人,开了军车来的。”

“我们可以信得过你吗?”护士长来到他面前,慎重其事地问。

“可以的。”黎立桐将随身携带的军官证亮了出来,“你查看。”

护士长与一名医生仔细查看过他的军官证后,点下了头。

于是,墨兰坐着轮椅,被推到了医院门口,看见了一辆吉普军车。

黎立桐与自己的兵大步走到她面前,朗声说:“别担心,女同志,我们马上把你送到我们部队的医院去。”

要不是担心肚子里的胎儿,墨兰简直想翻白眼过去了:怎么愈想躲,惫是躲不掉呢。

关莫靖因为担心,这会儿追到了门口。见到黎立桐,他双眼一亮,叫道:“是黎少卿的儿子吗?”

黎立桐一个转头,当然认得这个海关里面北斗泰山级别的元老,礼貌地打个招呼:“关老爷子,你好。”

关莫靖可不管他对于自己的态度是怎样,一手指着他万般叮嘱:“这个女孩子,对于我很重要。你千千万万,把她平安送到你们部队医院。然后有什么事情,马上打个电话告诉我,知道吗?”

墨兰便是接收到了黎立桐向着自己的一个眯眼。她扶了扶额眉,明白:他八成是误会了。

第九十九回:是老公!

吉普军车来到了解放军总医院。

墨兰被送进了急诊室。黎立桐跟着进去,站在检查室的门外等候结果。

有个医生给墨兰做检查。墨兰对那医生说:“麻烦,帮我打个电话给这位医生。他是我的产检医生。”

那今年轻的医生接过她手写的电话和姓名,当真是一惊:“六六?”

“是的。”墨兰想也想得到,自己的教官应该名气不小,虽然教官总是默默地保持很低调的形象。

“454的军官?”年轻医生再来一个问题。

“454。”墨兰对这个名词倒是没有听说过,反问。

那今年轻的医生见她露出不解的神态,闭上了口,微笑地点点头道”我帮你联系他。”

黎立桐见医生走出来,问:“病人情况怎么样?”

“你是她亲人吗?”医生反问他。

“不。我只走路过,顺便送她到这里。”黎立桐述说当时的情况。

“这样子啊。”医生既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我现在要去联系她的产检医生。”

“她的产检医生是谁?”黎立桐以为这个女人的疑点很大,尤其是接到关莫靖对自己的叮嘱之后。

医生看他军服上挂的军衔不低,诚实地答:“454的六六。”

“六六?!”黎立桐吃惊不小。六六是费君臣的人,不,是费君臣最碍力的手下。以至于,六六干的活,只有费君臣一人能命令。这女人是什么来历?竟然让费君臣出动了六六?!

“我也觉得蛮吃惊的。谁都知道咽的人,不接普通病人。何况是六六……”年轻医生赞同黎立桐的疑问,只是不敢出声。

费君臣与454有许多秘密,这是全军皆知的。没人敢对这些秘密发出质疑或是窥探。因为一窥,可能牵涉到来头更可怕的人。

“这个电话我来打。”黎立桐拦住年轻医生,表示这件事自己要追踪到底了。

“可是——”年轻医生一方面畏惧他的军衔,一方面畏惧于六六所代表的费君臣。

“你放心。我和费君臣教授是老校友了。”黎立桐响亮地保证,一通电话直拨到了费君臣那里而不是六六。

费君臣在几个接线员转接后接到老友的电话,因手头正忙便有些不耐烦的:“我和你不一样。你在北京总部,可以吃喝玩乐。我现在在沙地里滚呢,你就不体恤一下你兄弟?你无聊想喝酒找人陪,改天,乖!”

黎立桐要不是熟知老四的脾性,早就听见那个“乖”字发飙了,沉住气,开始反击:“老四,你让六六接了个孕妇吗?”

孕妇?费君臣接收到这两个字清醒了,肃了口气问:“什么事?”

“我遇到个孕妇。她说她的产检医生是你家的六六。你说呢?”黎立桐接二连三炮击,“难道你不知道?是六六自己接的?”

“我是问,这个孕妇出了什么事?”费君臣依旧比他沉得住气。

“被人撞了下。现在在解放军总医院里准备接受产检。可是她指明要六六来。”黎立桐说到这儿意识到费君臣等于承认了这事,女人来头不小,便降低了声音继续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样吧。”然费君臣避开了他的问题,“六六现在在我这边,可能没法马上过去。但是,六六会安排人的。你转告她,让她放心。”

咔!电话挂了。

黎立桐对着话机,瞬刻真想骂:你他妈的老四!留个胃口想吊死人。

于是,他把费君臣的话转给年轻医生听,让她转告给病人知道。

等医生进去陪病人,他坐回了外面的长凳子止,一时半会儿打定主意不离开了。嗯看,费君臣没法把六六指派来的话,会让谁来代替?看是谁来,就大致能推测这个女人对于费君臣有多重要,等于这个女人来头有多大。

嘟嘟嘟,十五分钟后,同样一辆吉普军车停在了急诊室门口。

车门“啪”打开后跳下来的人,让黎立桐“刷”跳了起来。

接诊墨兰的年轻医生听到通知,从检查室出来,看见来者,也一表惊讶:“奉总参!”

因此,来的这个军官,虽然没有佩戴军衔,着的是普通陆军服,只要认得他的人,都会怀带不可思议的敬意。固然,这个军官看起来年纪比黎立桐还要年轻一些,脸廓没有一般军人的削骨豪放,一脸清淡无味的恬静笑容,一如他的名字:奉书恬。

黎立桐所知道的奉书恬,名义挂在454下面,是费君臣部队的参谋长。但是,他的身份有多重含义,有人说他不仅经常被中科院那群老头子招去工作,而且在总参部有特殊职位。因此,很多人习惯叫他“奉总参”的外号,代表他神秘的岗位。

不无意外,奉书恬的地位比六六是要高的。

费君臣没能把六六及时派来,让奉书恬过来。黎立桐忽然有些呆。

“黎参谋,好久没见了。”奉书恬走到他面前,主动伸出手。

黎立桐没有回神,麻木地接握他的手。

奉书恬在哪里都有人气,归于他人缘极好,与任何人都能打交道。

所以奉书恬不对任何人怀有尊卑之分,握完黎立桐的手,又与年轻医生的手握了握,亲切地问:“病人在里面吗?”

“是的。”年轻医生很高兴地答道,“您是要进去见病人吗?”

“不了。”奉书恬摇摇头,恬静地微笑着,“你把你给她做的检查结果给我先看一下就行了。她的产检医生,正赶往这里。”

“六六要过来?”黎立桐听到这儿,精神回来了。

“病人信任六六。”奉书恬解释说,“只是六六在作训区,来这里需要点时间。政委担心病人有事这里处理不了,让我先过来看看。主要是我今天没有在作训区,去了趟中科院办点事,离这边比较近。”

“中科院啊——”黎立桐还是没法一时把思想理清楚了,兜着圈子,喃着,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怀疑什么。

“哦。”奉书恬被他一提,像是醒悟,眯着如猫一般慵懒的褐色眼珠子说,“我在中科院遇到费镇南省长了。我要来这里见你的事和他说了。他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许久没见,他也想念他妹妹,能否一块出来吃个饭。”

“行。我等会儿给他打电话。”黎立桐爽快地应道。

这边奉书恬看完了检查报告,与年轻医生说:“你告诉病人。问题不大,等会儿六六就过来了。让她安心先休养,孕妇最主要的就是要心情调和。”

黎立桐这时整理完思绪了,在他要走之前几步上前追到他,小声说:”我知道你和那边的人在合作,进展怎么样了?”

费君臣委派与十圣心进行研究接洽的人,便是奉书恬。

奉书恬将头顶上的军帽转了转,露出一丝孩子气的顽皮笑意说:“这个是军事秘密。”

黎立桐刚张口便被添了个堵,胸口闷得不行。老四的兵和老四本人一样,都有把人捉弄疯了的本事。

奉书恬跳上军车走了。

墨兰躺在病床上,一边等自己教官过来,一边听年轻医生说:有个厉害的医生先给她看过检查报告了,说是没有问题。

费君臣派来的人,比六六快一步来到?

墨兰眯了眯眼睛,问:“可以告诉我这个医生姓什么吗?”

刚与奉书恬握手,对奉书恬印象极好,年轻医生兴致勃勃地与她讲述这个军中的传奇人物。

墨兰听完这些描述,在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一系列的演绎推理。如果自己没有料错的话,这个善于做研究的军官,应该就是费君臣派出去与十圣心的研究人员进行合作的人吧。

当年轻医生走出去后,她合上了眼,睡了会儿。

这一睡,等醒来时,是被王医生晃醒的。

“你不用担心。我和六六都看过了报告,孩子和你都没有事。”王医生握一握她的手说。

“六六带你过来的吗?”墨兰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孩子的过度紧张,有些令人大惊小怪,麻烦到他人了。

“不麻烦。都在作训区。你教官就顺路把我带过来了。”王医生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解释说。

说是军区过来的。墨兰头脑醒了下,问:“几点了?”

“快晚上八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送医院的营养餐过来。你今天最好在这里观察一晚。”王医生答她。

墨兰惊的是:时间这么久了,关老头没有告诉安日晨吗?还是,中间出了什么曲折?

——《司令夫人》——

“关署长。有位叫黎立桐的军人打电话过来,说是兜儿要在那边的医院留医一晚,您看这事几尸一”秘书在接到黎立桐的电话后,向关莫靖请示如何处理。

关莫靖仔细盘问兜儿与孩子都是没有大碍后,松出长长的口气说:“让她在医院里呆一晚吧。如果需要支付医药费什么的,你帮我给她垫付。”

“是。”秘书点点头,又问,“需不需要通知安日晨先生。毕竟兜儿是他的家属。”

“不需要了。不是孩子和母亲都没有什么大碍吗?”关莫靖摆摆手说。

秘书明白到:老人家拉不下这个脸。因为安日晨可是夸着老人家多能干,让兜儿留在老人家这里被罩着的。要是第一天兜儿就在他这里出事,多丢人啊。因此,秘书找了个借口,告诉安日晨说兜儿很讨老人家喜欢,老人家有意思让兜儿今晚就住医院里陪伴自己。

黎立桐打完电话给关莫靖时,六六还没到。而且,不以为六六到了,就能被自己套出话来。六六那张嘴巴,与老四的每个兵一样,都是层层上锁的。

他疑惑重重,心里烦恼。

妻子一通电话过来,他接起时方想起了奉书恬留给他的话,说:“海楠,你三哥到我们这儿来了。你收拾一下,我去接你,一起去外面吃饭。”

费海楠与老公正式办婚礼,是在上个月。婚后请了个长假,主要是为了装修家里的那套新房子。现在在北京住着。

听到老公说自己家人来了,她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好好地整齐打扮一番,兴高采烈地站到家门口,等老公开车来接自己。

黎立桐的车到了,接上老婆,说:“你三哥在酒楼订好位子等我们了。”

“可惜。四哥没有来。四哥是在军区吧?”费海楠一边高兴,一边叹息着说。

“是。”黎立桐下牛才接到奉书恬证实的话,点下头,“你三哥这次,也是因公务过来的,顺路来看你。”

“什么公务?参加人大的代表大会吗?”费海楠问这话,纯粹有口无心。

“你不要问你三哥太多。你三哥压力很大的。”黎立桐提醒妻子到场后小心点说话,主要是怕妻子在费镇南面前提起墨兰。

知道自己丈夫担心什么,费海楠绑绑嘴巴:“是。今晚我会牢牢地缝紧自己的嘴已。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担心我三哥啊?”

然而,过了会儿,她又抓着丈夫问:“你说我三嫂是去了哪里了?本来说好三个月后回来举行婚礼,怎么不见人影呢?”

黎立桐无法回答妻子,因为这是费镇南本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到了酒楼,费镇南看见他们两人携伴来到,脸上露出了欣悦说:“来,入座吧。”

“三哥,就我们三人?”费海楠以为好不容易在名店里弄到个清净的包厢,可这席上的人数太寒碜了些。

“没办法。你三哥现在头顶着个官,想招呼人吃饭,都得先想一想。”费镇南对妹妹苦口婆心地解说。

“你这个省长要坐到什么时候?”费海楠不是不知道他这是临时委派的活儿,也替他痛苦。

“等——”费镇南一时是无法给妹妹个准确答案的,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黎立桐把妻子拉开,坐到兄弟身边说起了悄悄话儿:“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人了?”

“什么人?”费镇南听他口气捏得那么神奇,就是顺着他的意打探。

“关老头的小情人怀孕了。我把她送到我们部队医院。”

喷!费镇南口含的茶水差点儿喷到桌上。黎立桐说的关老头是谁,他当然知道。但是关莫靖有小情人?就太惊天动地了点儿。这关老头内外向来是标榜了一身清骨,哪怕真的是包养了个小情人,能被黎立桐抓到吗?

“你,会不会搞错了?”费镇南冒出这话,是为了黎立桐的前途着想。这诬告也是一门罪的,何况以关老头那种个性。

“我就在想我会不会搞错了。”黎立桐与兄弟说这段悄悄话,也是明白这其中的可大可小,这不,请兄弟给自己分析一下,“可你猜,这小情人找了谁给她做产检?”

“谁?”费镇南听得兴趣盎然了。

“老四的兵——六六。”黎立桐得意地抖出了料子。

费镇南双目缩成了圆,在兄弟脸上几乎要印上两个大字:白痴!

黎立桐能清楚地见到兄弟的脸色忽然变得异样,却嘴上继续“白痴”地问:“怎么了?”

嘭!费镇南把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台上,忽地起身,往外走。

“三哥,你不吃饭了吗?”费海楠站起来忐怎不安地问,担心自己丈夫是和哥哥闹别扭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费镇南在冲出门口时,不忘给妹妹一句宽心的话。

见兄长真的飞也似地跑了,费海楠走到老公那里,对着老公肩膀就是一个拳头:“你做什么?干嘛惹我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

黎立桐拿手使劲儿拍打自己额头: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儿。嗯一想,打个电话给老二白烨吧。白烨脑子好使一点,而且不会像老四费君臣趁机踩人一脚。

这边费镇南开着车急速赶往解放军总医院。

黎立桐使命打白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