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君臣眨眨眼,猛然醒悟到:今夜居然能和老婆同房了!

——《四少和林凉的番外》——

林凉冲完凉后,回到客房,突见老公坐在床头,扶着头理清了思路:父母不知道他们两人其实未同房,做出这样的安排,纯属正常。

费君臣摘了眼镜后,平躺在床的一侧,正正经经闭上眼对老婆说:“我睡了。”

林凉倒是没有想过去和父母说明这事。因为愈描愈黑。她把房门关上后,看床上只有一条被子,而且床头对着的空调开着。虽是酷热天气,但室内温度睡到半夜不盖被子难保不会着凉。不过不是没有办法应付。打开衣柜,发现自己以前留藏在这里的棉袄还在,喜滋滋地勾勾嘴角,准备将两件棉袄和一些厚衣服当被子盖。

费君臣哪真会是闭上眼睡觉,今晚可是与老婆头一次同房,不在岳父岳母的默许下把握良机,他真是愧对女婿这个身份了。眼角瞅到老婆抱了一团衣服准备铺地上睡觉,他立马打开眼皮子蹭地坐起来,道:“我睡地上你睡床上。”

“不行。”林凉举起手,禁止他的动作,“你如果睡地上,难保不会半夜冷得不行了,然后不受自己控制爬上床来。”

聪明的老婆,一语揭穿了自己的诡计。费君臣摸摸胸口:“可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让你睡地上我自己睡床上。既然这样,我和你一块睡地上吧。”说完,拉起被子跳下床,把自己裹成条蚕倒在媳妇旁边。

林凉当然不可能重新爬上床。眼看,那偌大的床空空的,两个人都睡地上了。林凉忍不住拿脚踹了踹老公:“有没有你这样浪费资源的?!人家一些穷地方,连床都睡不起。”

费君臣赖死赖活拿被子盖头:“不行。如果你爸妈知道我让你睡地板我自己睡床,我这不得被赶出家门了!”

“行!睡吧!”林凉一听到两个胳膊都往外拐的父母,撇撇嘴角,背过身,盖着棉袄睡觉。

耳听墙上的摆钟“哒哒哒”指针划动着,在安静的深夜里,传出了媳妇均匀的呼吸声,费君臣气息吃紧,胸口里猛跳。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同房,结果要变成两个人都在地板上过夜吗?

把盖住头的被子拉下来一点,睁开两只眼睛,看着老婆不动的背影,一只手痒痒地伸了出去。老婆说的没错,他这些动作都是不受控制的。

终于,指尖触到了老婆柔软的身躯,老婆的香气迎面扑来,他神情晃荡的一瞬间,老婆忽然翻身,正好把他的手臂压在了身子底下。他眉头轻蹙:没错,这下整只手臂与老婆近距离接触了,可是被压着没法动作了。而且,看起来老婆绝对是有意的,压着他的这只手,整整五分钟过去了还不动,只发出像是熟睡的轻呼声。如果他这只手臂被压半个钟头,今晚就是麻了,不能再顶风做浪了。当务之急,先把贼手抢救出来。

另一只手伸过去,小心地推老婆的肩膀。

熟睡的老婆重如泰山,死活推不动。

费君臣忙得满头大汗,眼看指针又滑过了五分钟。

“我知错了。”

费君臣举起白旗,他是孬汉,与媳妇打仗切记一条,随时举白旗装柔弱林凉拿起一只指头挠挠耳洞,发出梦呓:“谁在说谁错了?”

“我,费君臣,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错哪了?”

“我错,错在意图不轨。”

“你对谁不轨了?”

“我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想做那事,确实是我的过错。”

林凉再翻个身。

费君臣没能抽出手。媳妇翻向了自己,把他的那只手压一半。此时指针再度滑过了五分钟。

林凉打了个哈欠,嚼嚼嘴巴:“你确定不去向我父母那里喊屈?”

原来老婆仍一直误会自己给岳父岳母私底下使了阴招。费君臣急忙吐露冤情:“这是无中生有。我绝对没有向岳父岳母告过状。”

“我确信你没有。”林凉皱着眉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老公人见人爱,而自己总是被当做了坏人的角色。

“既然相信了我,是不是可以把我无罪释放了?“费君臣见老婆依然不动,不得不提醒老婆,自己的手还被老婆压在监狱里。

“不行。”林凉一口否决他的申诉。

“压一夜,我这条胳膊会废的。”费君臣开始唱苦情戏,尽可能拉出残废军人的调子,“如果我残废了——”

“你残废不是更好?有更多名义要求我照顾你。”林凉勾勾嘴角,为老公出谋划策。

费君臣没想到老婆为自己的今后想这么多,哪怕自己残废都不离不弃,涩涩地挤挤眼睛:“我很感动。问题是,这个残废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我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林凉闭着眼宣布,翻回身。

费君臣的手终于得救了,可是由于太过紧张,一时麻住不能动。

“你不伸回手?”林凉凉飕飕地道出最后通告。

“我——”费君臣无比冤屈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突然动不了。”

听老公这声音不像是在做戏。林凉坐了起来,打开了台灯。老公一手捂着眼睛,一只手僵着不能动。

嘎吱——这半夜里出什么状况?!嫁的这老公尽是在夜里添乱,连让她睡个觉都不能安稳。

起身拉开门出去。

听老婆忽然走出去的脚步声,费君臣心口咚咚咚跳着:老婆这不是对他失望,要把他抛弃了吧?

不会儿,老婆的脚步声折了回来。他长长地呼口气:看来,老婆还是有良心的。

林凉是在厨房的药箱子里找到了瓶万花油,跑回来后坐下,倒出些油抹到老公的手臂上,搓搓搓。

费君臣把手移开了眼睛上面,一双深幽的眸子看着给自己揉手臂的佳人,胸口某处被柔情塞满,溢出了暖暖的热流。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见老公一脸倾注的深情与感动,林凉啧啧啧地咬了咬嘴唇:“费政委,你少给我添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保证下次不会。”费君臣立马对天发誓,下次对着老婆背影直接扑上去,不做这种小人行径,要耍大流氓。谁让老婆今晚又让自己动心了呢?

“不用有下次!”林凉白他一眼,能不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话说,每次老公对她心里有坏心思的时候,明明白白都写在脸上一目了然。

“我今晚没有戴眼镜。”费君臣对着媳妇说,双目深情如一汪深泉。

林凉没有看他的眼睛:“我不信一见钟情。”

“可我信。第一眼看到你睁开眼睛,我就信了。”费君臣回忆着在游泳池边与老婆初遇的刹那,充满了罗曼蒂克的感慨。

林凉打断他的自我幻想,撇撇眉:“你今晚还打算睡不睡?”

“睡。当然睡。”费君臣见好就收,缩回那只被老婆槎得满是柔情的手,放在鼻子上闻一闻老婆的香味。

林凉可真是困了,懒得与他较劲下去,起来关了台灯后继续和衣而眠。

费君臣这回听着老婆真真正正发出熟睡的呼吸声了,但是,知道老婆作为军人警惕性高,也不敢随便打偷袭。不过,要他这样什么都没做乖乖睡觉,作为一个男人真的太难了。最后,在老婆翻身面对自己时,狼光一闪,直接把嘴唇凑了过去,在黑暗中准确抓到老婆的嘴唇。唇瓣贴紧,努力汲取老婆的香气,直到足以让自己撑过这一夜,才不舍地离开。

听老公得到了稍微满足把被子掀上头的闷声,林凉微勾嘴角:算了,总比一夜两人都被搞得睡不着好。

第三十六章:我答应了你爸妈

第二天中午,在送女儿女婿离开的时候,王大为接到了林家的电话。

接完电话的王大为直接找了女婿说话:“是林家的二老直接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事情。我照你吩咐的与他们说了。但是担心这事瞒不了多久,如果他们有心查的话。”

“我只想拖到考试结束。”费君臣道,“林家人如果知道这事,肯定会兴风作浪,林凉会不好受。”

有这样为老婆每一点都着想的女婿,王大为心安了,林家那边的纠纷全权委托给女婿去处理。

这一边,徐静送女儿上车时,偷偷把女儿拉到一边私底下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林凉无语地看一眼老妈子:“暂时未有打算。”

“怪不得。我想着昨晚你们房间里没有动静。”徐静琢磨着,昨晚自己和老公可是隔墙旁听了很久。

林凉不与老妈子说多了,与老公一块上了大巴,预计晚上到达,刚好躲人耳目。

途中,手机响起。林凉心知不是自己的手机响,费君臣接了电话。

林凉把头靠在巴士椅上闭目养神,听老公声音微低似在商议要事,眼皮挪开一点后闭上。她老公是今日理万机的人,这一点,她懂。所以,一直想嫁个平凡男人,才能把她装在心里第一位。

回到城里,由于路中塞车,已是晚上七八点了。

杨科开了辆车到车站接了他们回去。路上,林凉发了条短信给弟弟。毕竟昨天抽签今天开考,今天她是组长却在组内缺席,由弟弟代当组长一天。虽然知道弟弟本事不浅,但终究责任在身上,问一问应该。

不会儿,王子玉的短信回来:放心,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

看这回复有些夸大口的成分,林凉小皱眉头后,另发了条短信给吴平安。

吴平安不像弟弟的性子,听说她回来了,开始倒苦水:林凉,我就说过,绝不能让小玉当组长。你知道我们抽到的那个病例是什么样的人吗?

林凉稀奇了,昨天她只抽到个病房病床号和病人姓名,具体的,真是不知道,需要今天亲眼去见过病人才知道。她达必挞发了短信问详细。

吴平安继续吐苦水:抽到了个千金大小姐的父亲,这位千金大小姐叫方玉莹,子玉一到病人床前,方大小姐两只眼立马变成了桃心状。但是你知道子玉那脾气,管你这病人与病人家属是什么身份,病人就是病人。

接下来的,林凉可想而知了。她那个性子高傲的弟弟,恐怕是无意中把千金大小姐给得罪了。头又疼了,扶一扶。紧接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有关之前老公散发出去的谣言。于是把老公胳膊撞撞。

费君臣本在和杨科谈队里的事情,见媳妇忽然有话和自己说,立马掉头,问:“怎么了?”

“我听人说,你的老婆是我们医院里的某位千金。”林凉眨巴眨巴眼,看着老公。

费君臣一本正经地对着媳妇扶了扶眼镜:“你听谁说的?”

老公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害她一直以为是老公自己播散出去的。林凉心里小惊一下,眯起了眼睛:“我们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你竟然没有听说过?”

费君臣的确抓不着头绪,耳听老婆语声认真眼睛认真,他更不敢在这件事上有半点差池,问:“这件事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在征兵讲座隔天。”

费君臣扶着眼镜在继续想的时候,前面开车的杨科先“哦”了声。后座的两夫妇便知道他是始终偷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怎么说?”费君臣问部下。既然连部下都知道这事,看来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杨科把着方向盘,轻松地说:“政委,征兵讲座前一天,你不是陪我们下临床吗?”

费君臣经部下提醒,想起来的同时,对媳妇坦白地说:“我那天是去看望一个我父亲的战友。他女儿在照顾他,可能别人因此误会了我和他女儿的关系。”

“只是看望病人,都能让人误会。”林凉琢磨着,倒不是故意怀疑老公的话。

费君臣清楚事情始末了,问心无愧抓起老婆的手宣誓:“真的只是我父辈战友的女儿。”

“我可以知道病人和病人女儿叫什么名字吗?”林凉问。

“当然可以。”费君臣没注意到前面开车的杨科频发来的眼色,直言,“他叫方书山。他女儿叫方玉莹。”

老公的过于直率,林凉嚓地落了三滴额汗下来。老公根本不知道她抽到了哪个病人考试。

感觉到,又有一场风浪起来了。

——《四少和林凉的番外》

酒店客房里,林柯怡打开门,让周紫东进来。

周紫东站在玄关处,劈头问林柯怡,语气甚是不悦:“你先向你们家里人告林凉的状了,是不是?”

林柯怡被骂,依然笑嘻嘻的:“紫东哥,你知道我高密是因为你今天打电话到我家了。我今天中午接到我妈电话了,说你告诉我们家人,林凉结婚了。全家人吓了一大跳,本还以为是你和林凉秘密结婚了。”

周紫东被她这话堵到了心窝口,实在不适,黑着脸走进了屋里。

客房里头,林艺旋正在翻着病历与资料复习功课,她在昨天抽到了三组,现在被任命为三组组长。

周紫东看林艺璇刻苦用功旁若无人,借此机会训斥林柯怡:“你和你姐一块来,你也要参加考试的,可你看你姐天天还在努力,你呢?”

林柯怡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来和林艺璇比较,再说家里哪个女孩子不会被林艺璇当垫脚的,只不过林凉那个小傻瓜倒霎一些,偏偏喜欢走和林艺璇同样的路子,众姐妹们借林艺旋的威风把林凉踩到了脚底。她尚好吧,和林艺旋学的不是同个专业,人家想比较也说不上个实在的。

“紫东哥。我那单位考试又不像艺璇姐考试。我们那考的叫做门路,笔试我都过了。”林柯怡不会给周紫东面子,尤其是今天他在林家人面前丢尽了脸。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或许四年前林凉声称自己不要周紫东,林家人会以为她是在装娇,现今林凉已结婚的真相并且对象不是周紫东,可是很好地佐证了四年前林凉发出的誓言。

周紫东眉宇拧成了股绳,道:“你的事,我只能帮上一点小忙。最主要还是得靠你自己过面试那关。”

“面试那关吗?我想好了,关键时刻和艺璇姐一样使出杀手锏,我的伯父也是名烈士啊。”林柯怡长叹着拿手捂一捂嘴巴打呵欠。

啪!林艺璇摔了书,抬头,两目怒瞪林柯怡:“柯怡!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林凉她爸爸是为国捐躯的英雄烈士,你这样不尊敬的口气你还能算是个人吗?”

林柯怡接二连三被两个人训骂,像是厌烦了,眯眯眼,向他们两个招招手:“我出去一下。因为你们俩个心情都不好。不过,老实说,我觉得你们心情应该好才对。毕竟阻隔在你们中间的林凉不是结婚了吗?你们现在想光明正大在一起,没有人会阻止你们的。”

“林柯怡!”林艺璇忽地起立,向着林柯怡冲了过来。

林柯怡当真被她这个前所未有的凶怒样子吓了一跳,夺门跑了出去。

嘭!客房的门被甩上。林艺璇想开门追出去,被周紫东拉住了手腕。

“算了,艺璇。你不是不知她脾气,她向来说话没大没小的。”周紫东轻声地说,口气又恢复了大哥哥般的镇定。

“可她说这话也太过分了——”林艺糙像是隐忍了极大的痛楚,背着他,身体隐没在黑暗里头,微哆的双肩似乎表明她内心的哭泣。

周紫东看她这样子,着实心里不好受。自他第一次走进林家,林艺旋的影子一直落在他心里边,占据了最重要的一席。她,是林家最瞩目的长女,却从未鄙视过他身为林家养子的身份。养子?其实连养子都算不上是。他初到林家,是跪在林家两老面前乞讨。那种跪在林家两老面前恳求他人救助他们落难一家的羞辱,他一辈子都记着。当时无论他磕了多少个头,林家两老始终表现出左右为难的模样,毕竟一旦出手,有可能连累自家。后来是她走了出来,将他扶起,向老人家恳求了一句:“爷爷,奶奶,让他坐着好好说吧。他都已经跪了半天了。”两位老人家这才一笑,道:“是的。这孩子才多大呢,我们可不能做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林家出手,虽然不能救到父亲倒闭的公司,但最少,让他父亲免去了牢狱之灾。这点已经至关重要了。由于父亲没有入狱没有最终在人事档案上落下黑笔,作为儿子的他方是能在后来的学业事业上一路平步青云。之后,父亲的事业重新起步,他自己带了一些周家的子弟安置在官场上,如今周家,在商政都吃得开,再也不怕遭遇那种灭顶之灾了。

林家大恩大德他记得,林艺璇这个充满了善良和同情心的灵慧女子,他更是自第一次深深地铭记在心里面了。老实说,在他自己事业未有起色之前,他真的觉得高攀不起林家集恩宠万千的长千金,只能默默忍耐着林家长辈把最不起眼的林凉指给他。林凉向两老声明解除婚约时,他何尝不是松了口气。哪怕现在林凉说她自己结婚了,他或许丢了些面子,但同时意味着,他的确再也不需要介意林凉这个过去了。

他伸出去的手,刚要放在林艺旋肩上安慰。

林艺璇忽地侧过了身,往回走,直走到了书桌前坐下。

他生硬地收回了落在半空中的空手,走回去面对她时,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文平淡。

“柯怡打的电话,但我有听说,爷爷奶奶打过电话去林凉的继父家里问过,说对方是个普通的军人,很普通,现在在部队里出任务,没法马上回来见老人家们。”林艺旋像是与他商量严重的正经事一样,秀眉抓得紧紧地说,“爷爷奶奶当然很生气,有责备王家知情不报。但是,王家与我们林家关系一直非常不好,对方把爷爷奶奶的怒气都看成了耳边风,看起来也貌似不打算让新婚夫妇回我们林家拜见老人。”

“这不合情理。”周紫东温声道,“如果林凉不是无意中说了出来,恐怕林家会在这件事上被瞒一辈子都说不定。”

“所以两位老人家想打电话去骂林凉,但被我爸妈阻止了。因为林凉始终没有告诉林家,说明林凉对我们林家有意见。老人家如果这一骂,林凉恐怕会一气之下,真是与林家结恨了。”林艺璇愁眉苦脸地说,“我们一家人都想不明白,怎么会闹到这般僵硬的地步。毕竟,林凉是烈士遗孤,我们林家向来很珍视她。”

周紫东抬头看着她,问:“对于林凉这种态度转变,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吗?”

“没有。”林艺璇深深地长叹口气,扶了扶头,“四年前,她在我家小住,当时柯怡也在的。”

柯怡也在。周紫东记住了她说的要点。

“紫东哥,因为林凉突然结婚这件事,爷爷奶奶说是要来。当然老人家搁不下脸皮,说是到这边为我庆贺。”林艺璇汪汪的双目仰望着他,“我这场战,真的是毫无退路了。”

“你会过关的,你一定会进454的。”周紫东想抬手拂去她的忧愁,但是又硬生生地收住,“我会帮你,一定!”

对于他的话,林艺璇现在只能信任半分了。因为他无论出什么招数,都有底线。如果是她要阻止林凉出场考试,绝不会像他出这种不伤大雅的伎俩。她对他点点头,道:“我爸要过来。”

周紫东一愣,眼神转暗:“是吗?”接着温文一笑,道:“也好。我许久没有和伯父见面了。”

林艺璇担心他误以为自己不信任他,紧接笑着与他说:“紫东哥,你来的刚好,帮我做一下病例分析。我现在是组长,不光是负责麻醉方面的事务,也要多少了解一些其它专科的专业问题,为其他组员的工作负责和协调。”

听到她主动向自己请教,周紫东自然高兴,问道:“什么样的病例?”

“我们组算是幸运,抽到了一个老教师的病例,不算严重,肝胆结石。最麻烦的病例被林凉那组抽到了。”林艺璇说。

周紫东好奇,问:“病例还有麻烦不麻烦吗?一般来说,考试为求公平,不会在组与组之间的考题安排上产生差异性过大的难度。”

“紫东哥确实是教研组组长,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师,做过许多命题,考场经验丰富。”林艺璇笑侃着,“我指的这麻烦,不是指病例的难度,是指病人本身的麻烦。”

周紫东稳重的眼里再度打了个问号。

“听说现在照顾这个病人的女儿是454首长战友的女儿,更有人传说她就是费政委的新婚妻子。”

“听起来不大想是一回事。”周紫东以传闻中的费君臣来度量这个小道消息的可信度,并征求她意见,“你真的信?”

“虽然医院里传得沸沸扬扬,说胸的人来看过她和她父亲好几次,费政委更是亲自带了东西慰问病人,与她像是十分亲热。但我始终以为,费政委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林艺璇到此语气一转,露出了点其它意味来。

“你意思是,这是费君臣有意放出来的烟雾弹,迷惑公众的注意力。这确实是比较符合费君臣的作风。”周紫东表示赞成,“既然此事和费君臣关系不大——”

“不,关系挺大的。不是妻子,但是病人家属是战友的女儿,光这一项,够林凉苦头吃了。”林艺璇叹道,像是为了林凉忧愁一样,“所以,我还真是希望她能适时退出考试,免得最后——”

周紫东到这会儿忍不住了,替她说话:“艺璇,我们都尽力了。如果林凉真是落败了,也只能说是她自己选择,自讨苦吃。你根本不需要背负任何罪过。”

林艺璇听到这话,抬头,对他笑一笑。

——《四少和林凉的番外》——

费君臣让人送了老婆回去后,回到军人招待所。

奉书恬这边按照他吩咐把情报收集起来,摆在了他面前,向他报告:“周紫东是退伍军人的儿子。他爸当年退伍后下海经商,掏了改革开放第一桶金,后来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初设立的公司倒闭,还差点入狱。好在他爸和林家两老当时在部队里有不错的交情,周紫东本人向林家求助,林家两老卖了点人情给他和他爸,他爸才没有落到进监狱的下场。也因此,周紫东本人之后的学业事业能步步高升,在没有任何政治污点背景的前提下。他对于林家,自然是感恩图报。”

“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污点。”费君臣翻翻这几页材料,揪摸着下巴领,“他出的招数,就像教务处临时改补考通知一样,也不像是非光明磊落的手段。”

“这人出招,不会出真正的损招和狠招。”奉书恬这话算是赞同他的意见,道。

“林家那边呢?”费君臣合上周紫东的材料,对于这人处理有了基础的想法。

“林家那边蛮复杂的。”奉书恬道,“林家两老算是军中有名气的一对老人了。林老爷子当年在总政治部工作过。林家老奶奶是老一辈艺术家舞蹈家。”

“这种程度,我们还是应付得了的。”费君臣评价。

“当然是比不上政委你这种红四代家世。”奉书恬笑一笑。

“现在问题是媳妇不想我出手。”费君臣拿指头敲打着报告,“而且我岳父也说了,林家那种麻烦家庭,最好少惹上。不然以后有我和我媳妇受的苦头。”

“难道政委想瞒林家一辈子吗?”奉书恬稀奇地问。

“瞒得住最好。”费君臣轻轻叹一声,林家这种能拿烈士的鲜血当垫脚石的家族,够极品的,他担心真的面对的话,会忍不住出口痛骂老人。

“政委,还有件事。”奉书恬在接到杨科递来的眼色后,轻声说。

“什么事?”费君臣见他们神神秘秘的,问。

“政委,你知道的,我们最后一场考核,不是由我们打分。我们都不算是评委了,所以知道考试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要不参与,都不算是作弊。”奉书恬尽量先解说这个其中的免责条款,然后告知费君臣有关这件事必须告诉他的必要性,“所以,政委,你应该知道方玉莹同志的父亲自愿担当我们考生的考试对象。”

“这个我知道。”费君臣扶着眼镜。“有什么问题吗?他不愿意了想退出是不是?”

“不是的。是——”眼见费君臣这般正经的,奉书恬真是有点儿难以启齿了,“政委,你知道谁抽中了他的病例吗?”

“谁?”

“子玉那组。”

“那不是很好吗?方叔叔的病不重,一个心脏小手术而已,以子玉的能力足以担当得起。”费君臣毫无所觉。

奉书恬和杨科对对眼,偶尔,费君臣也会犯这种小迷糊。这个问题,他们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

“政委,你知道子玉那组有哪些考生吗?”杨科坐了下来,帮奉书恬敲醒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