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费君臣努力地回忆了会儿,记起来那只花袍子动物,原来老婆睡不着不是来找他洞房,是为了找那只豹崽。自己比不上一只豹崽的姿色吗?费君臣扶扶眼镜,故作坚强的:“它,它挺好的。吃得饱喝得足。”

“你这不废话吗?”林凉推推老公,“快点,让我看它一眼,确定它不被你的那群怪物们折腾。”

“它好的很,最少现在比我好。”费君臣露出了妒忌,严重的妒忌。他老婆不要他这个老公,只要豹崽,严重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发现老公脸上郁闷的菜色,林凉眯眯眼:“费政委,你不想和我一块去看小东西吗?”

一起去看?费君臣经过这段日子老婆的调教,终于懂得一点老婆发出的信息了。好吧,既然是老婆今晚想借这小东西为借口与自己约会,费君臣一把搂住老婆肩膀:“我把它放在5班了。你不用担心,由5班长和你弟弟一块看着它呢。”

交给她弟弟了?林凉蓦地脸上降了颜色。

“怎么了?”都有小舅子亲自看管了,老婆还不放心?费君臣在老婆肩上捏一捏,摸一摸,趁着夜色多履行点做丈夫的义务。

“小玉他从小,因为我爸妈不让他打架不让他欺负小孩,他性子高傲,但基本不欺负人,除非人家来欺负他。可是,就因为没有人能让他发泄,他把调戏的本事都用到动物上面去了。”林凉只能说,老公每一次为她所做的决定,总是会变成好心做坏事。

“虐,虐待动物?”费君臣还是不大信的。如果真虐待动物,在军校也会被发觉的。

“不是虐待,是玩弄。”林凉解释,“像小孩子玩玩具一样。比如给他一只猫,他能每天给那只猫咪换一件衣服。”

“这很好啊。”费君臣听老婆这样描述后,在脑子里呈现出小舅子充满爱心给猫咪洗澡换衣的场面,现在有几个男生这样温柔对待小动物的,于是更大惑不解了。

“好个鬼。接下来为了研究猫咪的反射弧,会拿条鱼,不停地在猫咪头上晃来晃去。”林凉开始现场表演弟弟那个邪恶的动作,两只指头捏起一根白草芽,把老公当成那只猫,放在老公眼前晃来晃去,“可怜那只猫咪为了配合他这个实验,一直喵呜喵呜地叫了一个白天。我爸我妈都觉得那只猫咪太可怜了。情愿把那只猫咪赶出我们家门,也千万不要被我弟弟逮着了。”

费君臣被老婆的指头晃得眼花缭乱,才意识到老婆说的话可能真的没错。

两夫妇来到5班的帐篷,听到是费君臣本人来找,5班的班长小禄神速地穿好军装出来报告:“政委——嫂子?”

被老婆掐了一把后,费君臣开口:“那只豹崽呢?”

小禄在一怔之后,看着他们夫妇俩眉眼笑开,半夜三更的,都吹熄灯号了,突然来找豹崽,肯定有诡秘的事要发生。

“政委,在我们班后面,子玉专门给它弄了个小窝。”小禄说完这话,绕过了帐篷,带他们来到豹崽所在地。

手电筒的雪光照到了小笼子里头,三人一看,那两只掌心大的豹崽蜷缩成一团,窝在白色的被褥上面,小身体上面裹着一条白毛巾,双眼在灯光照来的时候动了动,好像睡得迷迷糊糊的。

“看,照顾得很好吧。”小禄一笑,对首长们表示,完美地完成任务。

林凉直接打开小笼子门,把豹崽身上的白毛巾掀开一角,露出了豹崽身上穿的红色套衫,嘴角一勾:果然是她弟弟的恶趣味。

“其实,花色配红杉也挺好看的。”费君臣同时瞅到了小舅子给豹崽做的新衣服,说。

“这个呢?”林凉举起豹崽一条腿,上面绑着条类似电线之类的,一看,就知道弟弟是拿这小东西做实验了。

小禄与费君臣对上一眼后,急忙让人去把王子玉叫醒叫来。

听说出大事了,王子玉套上鞋就跑了过来。来到这里,看见姐姐举起豹崽的一条腿向自己兴师问罪,而且姐夫和班长大人都在一旁准备聆听审讯,他不敢造次,举起一只手发誓:“姐,我这不是捉弄它。”

“你不是捉弄它,你给它绑电线干嘛呢?”

“姐,你再仔细看看,它衣服里面,心脏的位置贴有电极吧。我这是在给它测心律。”王子玉蹲下来,仔细把豹崽身上安装的检测仪翻出来给姐姐等人看清楚了。

“你没事给它心律做什么?”分明是拿人家当实验品,还敢狡辩?林凉先拍一下弟弟手背,要弟弟立马把这些鬼玩意儿从豹崽上撤下来。

“那我要问姐了,你把它抱回来干什么?”王子玉这回不惜手痛,和姐姐辩论上了。

“我抱它回来,不是给你做实验用的。”

“我没有把它当做实验品,不信你问姐夫。姐夫把它抱到我们班时说了,说仔细检查一下这家伙的心脏。”

始作俑者是老公?林凉刷的两目尖刀往老公脸上射过去!

费君臣自己想起来了,拿拳头捂嘴巴咳咳咳,清嗓子:“我觉得它可能心脏有点问题。”

“费政委,原来你是兽医啊。要不要我明天给你挂块兽医牌子出去,肯定一大帮牧民会来给你赏脸的。”林凉朝老公挑着眉,看你还想怎么掰。

“不是。我——”费君臣艰难地为自己辩护。

小禄为自家首长说话了:“嫂子,你还真别说。以前,到了某地,因为当地没有兽医,我当助手,政委给一只先天性心脏病的羚羊动了手术。”

“它心脏真是有问题?”听5班长这么说了,林凉也知道老公的专业技术水平到达哪个层次,声音微低问。本以为这小东西一副倦怠样只是营养不良,结果不是。

“这个要看检查结果。”老婆问得认真,费君臣回答不敢随便,拿出了专业精神。

这会儿王子玉得意了:“姐,就知道你之前在姐夫面前说我虐待小动物了吧?”

“你还敢说你不是,你以前逗弄那只猫——”

“那只猫的脚受伤了,我给它治好脚,是给它的脚做康复训练。”

“得了吧,你!有你这种训练一天不让休息的吗?国家运动员的地狱式训练,也没有你这样残酷!”

两姐弟越吵越热烈,虽然貌似只是平常增进姐弟感情的拌嘴,但是这样下去,他自己还怎么和老婆约会。

费君臣当机立断给小禄使个眼色。小禄赶忙拉起王子玉,说:“走吧。睡觉吧。没有我们的事了。”

这时候,林凉突然一声低呼:“停了!”

费君臣的眼镜刚提到半截,一看,老婆掰开豹崽的嘴巴准备给豹崽做人工呼吸。这可把他急得冲了过去,一手把老婆推开,一手给豹崽做心脏按摩。开玩笑,他老婆的吻,除了他,谁都不能给,哪怕是只豹崽。

林凉被老公一推,跌了一步在草地上坐下来,本来怨老公怎么突然这么粗鲁,接着睁大眼看清楚老公在马不停蹄给豹崽做心脏按摩,惭愧了:老公这是为救一条小生命。

这边费君臣为了防止老婆给豹崽做人工呼吸的事发生,十分努力地做心脏按摩,在额头都累出了层细汗。

小禄和王子玉对这突发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等到回过神来,在费君臣拼了条老命的抢救下,豹崽的心脏重新跳了起来。

“怎么样?”林凉爬过去,问老公。

费君臣在这时候显出了专业的精神,当然基础在于不想让老婆对他的信任降低半分,把手停在豹崽微弱的心脏上面,低眉沉思:“可能得做紧急手术。”

“谁做?”林凉问,随口问的。

费君臣在左右盘思后,沉声道:“我来做吧。”

林凉对老公很信任,而且老公刚才对抢救豹崽如此积极,足以见老公对于小动物充满了浓浓的爱心,哪像她那个变态弟弟。马上卷卷袖子,全力配合老公:“你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这一边,小禄和王子玉听到费君臣宣告的那句“我来做”之后,又傻了有三秒钟。费君臣是什么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堂堂心脏外科首屈一指的专家,六年没有上手术台了,是因为没有必要。多少人进454就是为了看费君臣亲自执刀,可惜都没有机会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临了,哪怕费君臣是为一只豹崽开刀。

不用多想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一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小禄作为全队技术第一的5班班长,果断地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一边拦住林凉避免林凉走出去后不小心走漏了消息,一边小声叮嘱王子玉:“你马上进帐篷里把我们班的人全部叫醒。告诉副班情况,副班会告诉大家怎么做的。”

“是!”接受了班长命令,王子玉倏地跑了。

眼看弟弟两条腿像兔子跑得飞快一下没影了,林凉不放心,问小禄:“五班长,真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小禄严肃地说完这三个字,对她一笑,“放心吧。嫂子。”

鬼鬼祟祟的表情?林凉皱个鼻子,走回到老公和豹崽身边。

费君臣现在倒是没有心思和老婆想约会的事了,神情忒严肃,因为手心下的这颗小心脏真的可能罢停。

不会儿,5班的人全涌了过来。因为豹崽现在是急危重病患,一移动可能没命,只能就地施行野外急救手术。林凉有幸进队第一天,目睹454的兵高素质的业务水平。几分钟之内,一切手术前准备已经完毕。5班的一名麻醉师给豹崽上了吸入麻醉。费君臣主刀,助手是5班长小禄,做的是打开胸腔后的直视心脏手术。

5班的人把手术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个不敢眨眼睛,只怕一眨眼的功夫,会漏掉费君臣任何一个动作。林凉本是站在豹崽的头那里抚摸小东西紧闭的眼皮,结果被那群怪物们挤啊挤啊,最后被挤出了一米远的距离,只能远远眺望老公和豹崽。

她虽然也想亲眼看老公操刀的样子,但是,老公连助手都给她亲自当过了。想想弟弟他们挺可怜的,也就大度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们看。

由于前面的人看到兴头上都伸长了脖子,林凉垫高脚尖也看不到,只好在外头背着手溜达起来。

忽然,前面来了四五个人,林凉仔细一看,打头阵的是454另两个领导,马上敬礼:“林队,总参。”

这两人是在指挥所里等了老半天,不见费君臣回来。想着费君臣即使想和老婆在外面过夜,也得先派个人和他们说一声吧。毕竟费君臣身份贵重,人身安全很重要。他们也就想着出来巡视到费君臣在哪里了,布置下暗哨然后撤回去睡觉。哪知道一找找到这5班后头,居然全然不是这回事。

“政委在主刀?”林队、奉书湉和身后带的这几个兵,一听这个六年后费君臣重出江湖的消息,也都兴致勃勃地挤了上去看。

这时,费君臣把手术做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想对媳妇笑一笑。他为这只豹崽操刀,可都只是为了博得老婆的欢心。结果这一目扫过去,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一群老爷们,唯独不见媳妇的影子。

众人见他眼神不大对,这才意识到重大问题,要把林凉拉回来。可是,林凉见围的人太多了,溜达的范围只得一再往外撤退,退到了其它地方。又看月色不错,她悠闲地在草地里抓起了蛐蛐。反正,老公操刀,肯定没有问题的。

众人没能及时找回林凉,费君臣当即把自己的手术位置腾了出来,随意指向一个兵接手,脱了带血的手套冲出人群去找老婆了。

刚刚到场,没看到精彩镜头几秒钟的林队向5班这些蠢蛋训斥了:“你们这群笨蛋!连嫂子都看不好,首长能有心留在这里吗?”

奉书湉一边交代警卫员:“赶紧跟上政委,盯着点,别让出事了。”接下来又叮嘱两句:“如果是政委有私事,你们避着点。总之灵活应对。”

“是!”

费君臣找了一阵,或许是与老婆心有灵犀吧,这是找到了营地旁边的一条小河边上。清凉的月色洒在河面上,听着夜里几声蛙叫。林凉坐在小溪边上一块岩石,把没穿袜子的军鞋脱了,卷了卷裤腿,一双脚丫搁在小溪里头打着水儿嬉耍。

美景佳人,费君臣不舍得破坏这一刻的美丽,靠近时放轻了脚步。接近的过程中,听见了老婆嘴巴里在哼哼。这哼的是那首水手的曲子,挺符合老婆英勇无畏的性子。耳听老婆把这曲子哼到一半,忽然一变,哼成了柔情绵绵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费君臣听着这些撩人的爱情歌曲,心里头撩火昂烧,走到老婆背后双手猛地把老婆一搂,心里话没有任何修饰地吐了出来:“今晚我们在一起吧。”

林凉腾地脸红了又红,老公这话虽然说得糊涂了点,但她还是能听明白的。而且这一刻在野外,符合了老公的愿望。林凉把头一低,算是允了。

头顶上的月儿往乌云里藏起了脸。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一点点地亲吻下去。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时,他的手在抖。在他伏下来时,她把他的眼镜摘下来了。黑夜里,是真正的黑夜,没有一点光。然而,不需要光,他像是被什么线给牵住了般,一双瞳仁里只有她一身珍珠般粉红的肌肤。他的手,陡然揽在她腰间收紧了,她一声下意识的轻呼之间,感觉到他的薄唇轻触到耳畔,浓重的气息暖暖拂在颈间,四肢百骸中仿佛被什么击中。在微微的颤抖之后被随即铺天盖的激潮淹没,仿佛是再无一丝力气的小船,在海浪中颠簸着,直到那冲向云霄的巅峰。

原始的韵律,在大自然中放开了一切拘束,抱住他,紧紧地抱住她,纠缠,贴合,不断地进攻,直到在接纳与被接纳的中间,宛如湿濡的泥沼,沦陷了彼此,再也不能分开。

呱呱呱——

蛙鸣响彻一夜。

《四少与林凉番外》

早上醒来时,天刚蒙蒙亮,朦胧的光是透过树林子交叠的枝丫,落在帐篷上的窗户,弥漫着昨晚激情后的似梦似真。下面痛比不上身体的酸软疲累,身上盖有老公的军服和被子两层,睡的是一张军用铁床。不过这床肯定比他们普通兵睡的高级一些,支架结实些,最重要的是,这张床占据了单独一个房间。

知道昨晚事后自己是睡在老公的寝室了。林凉赶紧爬起来,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后穿整齐了。

还没能趁其他人没有发现前溜出去,外面有人喊:“报告,请问费政委在吗?”

这声音,不是进修生里头那个领队卫家鹏吗?被她弄崩了一颗大牙,这字还能咬得这么清楚?这小子果然不止没脸皮,也没齿的。林凉暂时坐在了房间里头,等一等。

“费政委有事出去了。卫队长,有事吗?”打发卫家鹏的是奉书湉。

“总参。”卫家鹏再敬个礼,说,“我们进修生今天开始正式进入学习过程。我是想过来先打声招呼。”

听得出来,这小子是不知道昨晚自己怎么会得罪了费君臣,思考了一夜后,今早赶紧来亲自打探费君臣的口风,并且顺便赔礼道歉。

“这些繁缛的礼节不需要了。都是兄弟部队,不需要搞形式主义。你们进修生如果能在这一个月的进修期间安分守己,我们454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是我和政委、林队的期望。别无他求。”奉书湉直接拒了卫家鹏的特意讨好。

卫家鹏纳闷的一声闷哼,清楚地传进了房间里。林凉皱皱眉,突然听见一声咔响,是房间配套的洗漱间敞开了门。原来老公没有消失,是进了洗漱间不知干嘛了。

看到她起来了,费君臣显出做丈夫的在洞房之后的温柔:“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准备好了衣服和肥皂。”

“我班长那边——”林凉突然才意识到什么都没有和赵班说,愧疚得不得了。

“你过来找我后,我已经让人先和他说了。”费君臣对于给老婆善后的功夫,是一点点练出来的。

“现在几点?”林凉握过老公的手看手表,“部队早上不出操吗?”

“按理是出的。但是你们炊事班特殊一点,一早四点要去很远的地方买菜,其他人忙着做早餐。”费君臣说。

看来她进了炊事班,从某方面来说,对于老公也是种福气了。林凉放下老公的手,准备进冲凉房。

费君臣从后面把她一搂,双手交叉在她腰间:“别动,让我在抱一抱。”依依不舍地蹭着她脖颈时,接着说:“对了,我们今晚再继续吧。”

“嘭!”头顶上当场挨了老婆一颗教训的栗子。

不能给老公太多甜头,这夜夜纵欲,如果老公伤身,她作为兵是要对首长的健康负责任的。

冲完凉一身清爽出来时,老公不见人了。桌子上留了张纸条,写着:早餐我让赵班给你留着了,亲亲老婆!

也是,在他这里吃早餐得鬼鬼祟祟的,多不方便。林凉收了纸条兜进口袋里,瞅着门外没有声音时冲了出去。出到指挥所门口,应该有老公的交代,哨兵当做没有看见她。她昂着头,像是在指挥所里刚与首长们进行过一番公务性谈话,然后准备回自己班里。

回到自己班后,赵班果然什么都没有问她,两眼噙着眯眯的笑意,塞给她馒头和豆浆。她也不和班长多解释了,啃了一半馒头,留了一半兜着,溜到了5班那里探望术后的小东西。

小东西由于昨晚费君臣的亲临主刀,荣升为总统套房的待遇。5班给它弄了特别豪华的窝,并且没有笼子,放在了帐篷里头,不用担心风刮雨露了。5班组织了个特护班,对它专门进行定时监护。5班长一大早领了人,首先给小东西进行查房。

看到了林凉光临,小禄立马招呼部下:“给嫂子的特别礼物呢?赶紧拎过来!”

那是,如果不是昨晚上林凉的关系,他们5班能独享费君臣操刀的观摩机会吗?这要知恩图报,以后嫂子有什么甜头才会记得分给五班一份。小禄还是很会做人的。两篮子零食很快送到了林凉面前。

小禄带头,向林凉表达万分感激:“嫂子,以后我们5班,有请嫂子多多关照。”

林凉大方地接受了他们的感激之情和贿赂,指挥道:“零食直接送我们炊事班可以了。”接着凑到小窝边看小东西。小东西现在的心跳已经很平稳了,在心电监护屏上呈稳定的曲线浮动。

小禄负责给她进行解说:“心脏内膜瘤破裂,幸亏政委当机立断进行手术。”

手掌搭在小东西的额头上温柔地抚摸着,一遍遍。昨晚,是这小东西给他们夫妇俩创造了机会。

进修生帐篷里头,大家吃完早餐,按照454编排的课程,分组到454各班开始进修。

林艺璇因昨晚吃了那条虫子的缘故,躺在床上一会半刻起不来。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她睁开半迷糊的眼睛,看见了卫家鹏和林嘉方走了进来。

林嘉方是去帮她到炊事班里拿病号餐,卫家鹏据队里的人说,听说是一早去指挥所找454的领导谈公事了。而现在看来,这两人像是在外面的半路遭遇上了,且都一副郁闷的表情,好像哪里不大对劲。

林艺璇爬了起来,等林嘉方端着粥锅走到她床头。

“艺璇姐,趁热喝吧。”林嘉方打开锅盖,对她说完这句,似是欲言又

“出了什么事吗?我看领队的心情也不大好。”林艺璇问,没有什么心情吃饭。自昨晚进修生全军覆没以后,她在454这里好像看不到什么希望,心里闷得慌。似乎,这454对于进修生都没有什么好感。

“我回来时听领队说了。领队要我们别往心里去。说454向来如此的,眼高于天,也有本事眼高于天。”林嘉方安慰她。

“你不感觉到受打击吗?”林艺璇小眼睛盯着她。

“艺璇姐,我和你不一样。我本来就是不起眼的人。”林嘉方像是怯懦地嗫嚅着说,然后小心地抬起眼皮看她,“不过,艺璇姐,你知道我和卫队长回来时遇到谁了吗?”

“谁?”林艺璇问,心口某处跳得更慌了。

“卫队长本来想再去一趟指挥所的,结果我们俩快走到指挥所时,看见了林凉一个人从指挥所里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大清早的,为什么她一个人会从指挥所里出来?”

四少与林凉的番外 第五十八章:老公,遭抢了

“你意思是说她结了婚,还去勾引454的首长?”林艺璇被林嘉方这话一带,很容易地想到了哪里去。

“艺璇姐,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林嘉方摆着手,眼里闪过了一抹光,“林凉她可能只是被叫进去谈话。你忘了,她是炊事班的,会不会是被叫进去送早餐。”

可林艺璇已经笃定林凉与454的首长有染了。想想,昨晚上领队刁难林凉,马上有454的首长为林凉复仇。这关系明显不浅,有暧昧的迹象。

卫家鹏一直在听她们说话,现听到林艺璇这样的评论,他也觉得有理。而且她们两人貌似和林凉有关系,他走了过去问:“你们认识那个女兵?”

“她是我们的堂妹。”林嘉方道。

“她不是姓徐吗?”

“她和我们家长辈吵架,然后宣布把自己的姓改了。”

“和家里人吵架这个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改了自己的姓?”

林嘉方不作答。林艺璇坐在床上,好像很虚弱,对卫家鹏说:“她怎么想,我们家里人都试图想了解,但她并不愿意和我们沟通。我们也想和她好好相处。”

“她真的是结婚了吗?”卫家鹏一直想抓林凉这个小辫子。

“是的。她的丈夫我们都见过了。一个姓费的很一般的陆军中尉。”林家姐妹说。

卫家鹏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凉同样姓费的老公与费君臣是同一个人,毕竟林家姐妹不是说了见过吗?见过都没能认出来两人是同一人,他这只见过费君臣的,当然更不会怀疑到这点上。只是听到费姓时,眼皮跳了跳:莫非她老公是费家人,与费君臣是亲戚。如果是这样,这就是家里乱伦了。

接下来,这个有关林凉和老公家的叔叔怎么乱伦的谣言从进修生那里传了出来,然后传到454官兵的耳朵里。传到费君臣那里时,已是当天夜晚了。杨科和队里三个首长吃晚饭的时候,无意中管不住自己向来像水龙头一样的嘴巴,提起这个天大的笑话。

林队当场嘭地搁了碗筷,摇起扇子:“这太不像话了。”

“镇定,镇定。”奉书恬给林队碗里夹条青菜,望到对面作为谣言中心的费君臣。

捏了只勺子舀了口汤,费君臣像是若无其事地扶了扶镜片:“其实,他们没有说错,我是用了分身术。”

冷笑话!杨科第一次发现首长会说冷笑话,干干地哑笑两声救场,说:“政委,我们队里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人信,只觉得很好笑。”

“但如果有其它部队的人来到我们营地听见了呢。”林队年纪较大,比较稳重,不像他们年轻人想的简单什么清人自清的,只懂得谣言能毁灭一个人乃至一个部队,“政委,这事不好好澄清的话,对嫂子对我们部队的声誉都不好。”

“我明白。”费君臣向奉书恬交代,“等会儿让卫队长过来一趟。”

“要怎么说?”奉书恬盘算着。

“简单。”费君臣没有开口呢,林队打腿儿,一声铁令,“命令他们把口收拾干净一些。少说一些没根没据的。”

“那根本不用把卫家鹏叫到这里来。让他来这里还给进修生面子了。直接让个人去传话行了。”奉书恬决定速战速决,正好身边就有一个嘴皮子不错的,一只筷子指到了杨科鼻尖上,“这事你今晚吃完饭马上去办。”

杨科自我感觉: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了件活做。

接下来,杨科去到进修生帐篷里,把首长们要他转述的警告,带点恫吓与卫家鹏说了。

卫家鹏不敢得罪费君臣等人,把命令颁布下去。

林嘉方哎呀叹口气:“这连说都不让说了呢。分明以势压人,行封口令。”

“可我们没有证据。”林艺璇皱紧的眉阴森森的,“我们需要弄个证据出来。”

这点林嘉方是赞成的。她想让林艺璇最好与林凉在这次争斗中两败俱伤,她好一个人轻易得胜。

可有了上次犯案被抓的经历后,林艺璇不敢亲自动手了。打了电报回家,不会儿,父亲给她派了个人来,美其名曰来探她病,实际上是受她嘱托去办事。

林凉这边,自入队后,第一天夜晚如愿以偿把自己献给老公了,接着是在炊事班如鱼得水,每天悠闲自在地过日子。除了师兄杨科经常来扰她,常把她从炊事班美妙的田园生活里拉出去一阵,帮他统计研究数据。

1队那个顶级怪物集中地,她也有幸地参加了他们举办的一次例会,被师兄给拖着去的,不然,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堂堂皇皇告病不去了。

1队是每周开一次例会,每次例会的主题都不一样。那天下午她去到开会的教研室,一进去,发现人并不多,三十来个,六六是队长,副队是杨科和小禄。如果被派出任务的话,这队里还能分成三个梯队,轮流上阵。

她和弟弟是今年新加入1队的兵,但是,因为队长是性子宽厚的六六,没有捉弄的把戏在等着他们两个新人。这群顶级怪物怎么说呢,大部分像杨科、小禄的性子,爱耍嘴皮,爱捉弄人,很好强,像六六这种性子比较凡人和随和的,可能只有六六本人,和炊事班骨科班两头跑的小民。哪怕是那个小不点一班长和一笑冷死人的老七,表情好像挺严肃的,一样骨子里就爱拿人来捉弄。还有那个被师兄杨科说成窝囊废的小九,笑起来是怯怯的,但在老七那里呆了两年后,已经一样学会了邪恶本性。不过,只要六六在,1队开会的时候,没有人敢放肆,个个都得一表正经的,哪怕是装的,也得装严肃一点。

这期讨论的是,在战场上施救时的放弃时限。1队可以说是全队技术水平的一个指向标,讨论出的结果,只要有价值,会在之后上交到队里领导那里,队领导通过决议之后会在全队里正式施行。所以一点都不能儿戏。而且,这些讨论的内容都有点忒残忍。至少林凉听起来是这样,比如怎么快速判断一个病人在战场上是救还是不救的指标。

“师兄,我听说这里去年死了两个兵,是真是假?”林凉暗地里问了杨科一句。总感觉这事好像影响蛮大的,不然不会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了。

“是。但外界传闻有错,死的不是我们队里的人,是当时来我们队里进修的进修生,而且,其中一个兵与我们的人是亲戚关系。”杨科回忆地说起这事时,语调不经意的低沉,“当时他们是挺倒霉的,去救一个伤兵时,在自己阵地里被一颗炮弹给打中了。应该说这两个进修生是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新兵,没有经验,不知道在那种时候只能拖着伤兵赶紧跑,而不是傻傻地在那里一块被打死了。所以队里首长对这事的后果很重视,一再在队里强调,你们是去救人,不是把自己救没了。”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哪怕把伤兵给丢了——”林凉听出点言外之意。

“不是丢。是如果为了一个伤兵,搭上另外两条命,根本不值得。在那种时候丢下伤兵,是情非得已,是法律允许的。战场不是个拼热血的地方,是拼理智的地方。无论到哪个点上,都不能失去半点理智。”杨科可得把这点先和小师妹说明白了,要小师妹千万不能犯傻,“按照政委一句话来说,战争,是拼最终活下来能有多少个人,包括你自己这条命,如果能保住,就是等于给自己这一方增加了胜利的筹码。”

“可为什么在我们的最终考核里——”林凉提起那场故意考验他们是否丢弃病人自己跑的考试,分明与师兄说的又相违背。

“当时考的是你们理智。如果你们真的能丢下病人顺利逃脱,也算你们过了。但是事实证明,哪怕是那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林艺璇都没有办法办到,不是吗?”杨科道,“考试的关键点是你们怎样在最短时间内想出与病人共存的智慧,因为这其中已经包括了考验你们的道德心和良心。政委一向认为,正义必胜。”

正义必胜。符合老公的热血本性。林凉瘪瘪嘴。不懂的人只以为她老公很冷静很无情很冷酷,其实外界加给费君臣什么魔鬼政委的称号,一点都不是,她老公只是个一腔子热血的男人。而且比谁都爱护生命,对于蓄谋的杀人犯无法有一点容忍。

“现在我宣布两位新加入我们1队的同志,其中徐林凉同志,归入1梯队,王子玉同志,归入3梯队。”在例会快结束时,六六宣布。

1梯队里,有六六在。看得出老公对她上战场是完全的不放心,无论如何都要把最可靠的人安排在她身边盯住她别乱来。

她有这么冲动吗?转了转头顶的帽子,林凉在散会后有些悻悻地走。不过,六六亲自上战场的机会,听说一年里到头没有一次。所以,战火离她,远着呢。与此相比,炊事班反而偶尔能把她带出454的营地,看一看外面的风景线。

那天,赵班终于决定带她这个初步熟悉了454营地的新兵,出发去外地买菜。因为最近的菜市场离部队的驻扎地是有一段距离的,一般来说,根据每次部队驻扎地的实际情况,炊事班自己规定多久出营地买一次菜,有时可以天天,有时几天一次。但是像老公说的,哪怕是几天买一次菜,老赵都会很早起来带人出发去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