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卿不假思索回答:“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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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工作原因时间比较紧,所以很少回复书友留言,这本书暂时不会上架希望小说能让各位书友喜欢,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对于我来说都是支持和鼓励,小说的影视版权已经被海润影视收购,明年各位书友就能看见死神的电视剧,全书一共七卷凯撒的身份会在最后一卷被揭晓,希望我能给大家呈现一部不同的刑侦悬疑小说,感谢一路相随的各位朋友。

第四十五章 引狼入室

案情的发展完全在我们意料之外,严可卿把我们带到会客厅,她让佣人为我们端来茶水,从她的举动和反应完全看不出丝毫惊慌,好像对我们说的话并不在意。

“杜织云昨天才离开,你可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苏锦问。

“她说有些私事要处理,办玩之后就会和我见面。”严可卿回答。

“她有没有说见面的时间?”我追问。

严可卿端起茶杯点点头:“2月5号。”

……

我们再一次怔住,对于严可卿来说那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时间,她甚至都有些期待和杜织云的重逢,看的出两人关系挺好,但她怎么也不会知道,2月5号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的尽头。

“你认识杜织云多久了?”陆雨晴问。

“有三年了。”

我们面面相觑对视,怎么也没想到杜织云竟然会潜伏在严可卿身边这么长时间,她开始接触严可卿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实施杀人计划。

“你和杜织云是如何认识的?”我认真问。

“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可卿来回打量我们。

“根据警方掌握的情况,我们有理由相信杜织云涉嫌连环变态杀人凶案,并且她亲自实施的行凶,到目前为止受害人已经达到二十一名。”苏锦望向严可卿沉稳说。“按照她的杀人计划,你应该是第二十二名遇害者。”

“连环变态杀人?织,织云会杀人?”严可卿目瞪口呆,她还在摇头似乎不太相信我们说的话,或许是发现我们脸上的严峻,脸上才泛起惊恐,放下茶杯紧张的搓揉双手,好久才镇定下来缓缓对我们说。“织云是三年前我爸带回来的。”

“严耀初把杜织云带到这里?”我们更加震惊,感觉案件发展的规矩完成脱离我们的预想。“他,他为什么要带杜织云回来?”

“我爸身体不太好,而且最近这些年每况愈下,他想找一位协助他完成画作,我爸对绘画要求极高能被他选中的人一定有过人的天赋和造诣,而织云的作品让他一眼就看中。”

“然后呢?”

“我就是从那时起认识织云的,她是一个性格内敛温顺的女生,极少听到她说话,但我和爸在画室工作的时候,她总是能面面俱到把所有事准备好,除了分内事之外她还会打扫房间收拾家务,她给我感觉是性格坚强独立并且能干,就是她身体也不是很好,我经常看见她大把大把吃药,有时身体会突然剧烈疼痛而且头发掉的很厉害,后来我才知道她患有多发性骨髓瘤而且还是晚期。”严可卿说到这里有些哀伤的叹口气。“我多次提出带她去医院治疗,让她不用担心医疗费用,可她每次都婉拒说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不想把所剩无几的时间浪费在病床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严可卿的讲述不像是在谈论一名穷凶极恶的凶犯,更像是在回忆一位朋友,她或许是看出我们神情中的诧异继续往下说。

最开始的时候严可卿对杜织云更多的是同情,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同情逐渐变成钦佩和崇拜以及羡慕,严可卿告诉我们,杜织云是她见过最有造诣的艺术家,她的作品仿佛具有灵性,传神的画作总是透着一股悲伤阴暗的气息。

杜织云能强忍着身体剧痛寥寥数笔便可将充满悲情主义的画面跃然于纸上,她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艺术天赋,严可卿扪心自问自己和杜织云在绘画艺术方面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她如果不是身患绝症绝对能成为大师级别的艺术家。

但杜织云从未持才傲物,更没有去追求名利的浮躁,在这里一直都可尽本分踏踏实实当一名助理,杜织云的品质和性格让严可卿折服,她自叹不如达不到杜织云的高度,但这并不影响严可卿和杜织云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而且聊的很投缘,说实话她的一生就如同她的作品一样充满了悲情色彩,从小在教会孤儿院长大长期颠沛流离挺可怜的,我把她当自己姐姐,告诉她以前她没有家,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严可卿声音有些哽咽,抿着嘴努力抑制自己的悲伤。“所以你们告诉我,织云是什么凶手我一点也不相信。”

“是啊,她的一生的确充满了悲情色彩,她和你聊了那么多,却始终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会成为孤儿,你想给她一个家,但杜织云没告诉你,她为什么没有家……”我看着单纯善良严可卿无力的叹息一声。

“我问过一次关于她家的事,但她说已经不记得了,我猜想是织云不愿意去回想,她已经够可怜了,不想再让她去回忆过往所以就没再问过。”严可卿好奇问。“你们知道原因吗?”

“她本该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疼爱她的父母,可惜有人夺走了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回答。

“谁夺走织云的一切?”严可卿问。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严可卿是无辜的,她不该为严耀初的罪恶行径负责,但我很难想象,如果当严可卿得知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该是怎样的心情。

“我想见见严耀初。”一直沉默的景承说。

严可卿让我们稍等,她起身离开后陆雨晴看着严可卿消失在二楼的背影对我们说:“她为什么还活着?”

“按理说严可卿是杜织云最容易下手的目标,她应该是最先被杀的人才对,杜织云把她留到最后到底为什么?”我也大为不解。

“我看严可卿挺单纯善良,她是真的把杜织云当成姐姐和朋友,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杜织云对严可卿动了恻隐之心?”苏锦认真说。

“还真有这个可能,杜织云从小就缺乏关爱,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她,在杜织云接触到严可卿后,或许是被严可卿的真诚所打动,也唤起了她的良知从而没有对严可卿下手。”陆雨晴点点头赞同。

“杜织云从十一岁开始就崇尚死亡堕入黑暗,她把自己看成堕入地狱的路西法,她既然选择背弃光明信奉恶魔,在地狱里是没有爱的。”景承摇摇头否定。“何况她一直留在严耀初的家里,严可卿如今拥有的一切原本就该是属于杜织云,她终日面对严耀初,面对那个夺走她父母和家庭的仇人,充斥在杜织云心里的只有仇恨,而且这种仇恨并不会因为严可卿的友善而减轻,反而会与日俱增。”

“我猜想杜织云留着严可卿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需要一处落脚的地方,严可卿把她当成家人看待,杜织云留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避风港,她可以衣食无忧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并且完成杀人计划。”我深思熟虑说。

“这不是关键,我还是很好奇,杜织云为什么会出现在严耀初的家中,这显然不是偶然,接触严耀初也是整个杀人计划中安排好的环节,杜织云又是怎么知道严耀初就是她复仇的对象,这才是关键。”景承冷静说。

我们看见严可卿出现在楼梯口连忙停止了交谈,等见到严耀初时我们全都大吃一惊,他坐着轮椅头无力的耷拉在肩膀上,眼神空洞无神,蠕动的嘴角不时有口水流淌下来,似乎手脚也无法自主的移动,神情呆滞麻木的被严可卿推到我们面前。

“他,他怎么了?”苏锦问。

“我爸三个月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引发脑溢血,幸好织云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抢救过来,但脑干梗塞导致全身瘫痪,一直以来都是织云尽心尽力在照顾我爸,没有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严可卿声音越说越伤感。

我们默不作声对视,看着对面的严可卿我不知道她是可悲还是可怜,直到现在她提及杜织云都还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我并不为严耀初如今的样子感到惋惜,比起他二十年前杀人的罪行来说,他只能算是罪有应得。

不用猜我们也能想到根本不是严耀初不小心跌下楼梯,他是被杜织云推下楼,而严可卿还浑然不知感激她。

但有一件事让我想不通,在杜织云的杀人计划中,严耀初和吴思雨等人的死期被安排在2月9号,她会在自己全家人的忌日那天完成最终的复仇,这也是吴思雨他们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可为什么杜织云要提前对严耀初动手呢,难道是在他们接触过程中严耀初发现了杜织云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提前杀人灭口,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杜织云还要及时通知严可卿将他送到医院抢救,他万一活过来岂不是会让杜织云的杀人计划败露。

我们明明已经触及到这起凶案的真相,可我总感觉知道的越多案情反而越扑朔迷离,似乎杜织云还有很多没被我们觉察和发现的秘密。

景承的目光从严耀初转移到严可卿身上:“你之前说杜织云是被严耀初带回来当助理的,那么她每天在这里都做什么?”

“织云除了和我在一起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协助我爸完成创作。”

“你和严耀初创造绘画的时候是分开的?”景承追问。

严可卿点点头:“我爸喜欢安静而且创作的时候不让任何人在场,包括我都不行,织云是唯一能进入他画室的人。”

景承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对严可卿说:“我想看看严耀初的画室以及从杜织云出现在这里后严耀初完成的所有作品。”

第四十六章 作茧自缚

严可卿带我们去严耀初画室,在里面我们看见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严耀初的作品,严可卿告诉我们这里是严耀初的圣地,他就是在这里完成创作,但创作期间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包括严可卿,而杜织云却是唯一的例外。

“为什么他在创造的时候会同意杜织云进去?”我问。

“爸说他的灵感稍纵即逝,不希望被人打断,我爸现在也算是炙手可热的画家,他的画作有很多人在模仿学习,但全都是形似而毫无神韵,不知道为什么研习我爸画风的人都掌握不了他作品的精髓,包括我在内也是如此,但织云却与众不同,她是唯一一个能把我爸画风模仿出来的人。”严可卿谈及杜织云的成就完全没有丝毫嫉妒,反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敬仰。

“警方需要勘查这些画作从上面提取杜织云指纹,这涉及到刑侦调查你不便在旁边,请你先出去我们勘查完之后通知你。”景承对严可卿说。

她点点头很配合推着轮椅上严耀初离开,等画室门关上后我疑惑问:“你为什么要让严可卿离开?我们根本不需要提取杜织云指纹啊。”

“我不想破坏严耀初在她心中父亲的形象,我已经没有单纯和善良,但我希望她能保持下去。”景承苦笑一声回答。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苏锦问。

“我应该知道杜织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景承环视房间中的画作肯定回答。

“为什么?”陆雨晴急不可耐问。

景承走到房间左侧的画作前:“严耀初是按照时间顺序摆放他的作品,这面墙上挂着他早期的画作。”

“这和杜织云有什么关系?”对于艺术我并不擅长。

“抛开其他单从艺术层面上评价严耀初,不可否认此人匠心独具颇有天赋和才华,他极其擅长风景绘画,对于色彩的运用相当细腻,他通过光影对风景的变化的描绘,已到出神入化的境地。”景承指着画作侃侃而谈。“这是典型的印象派,严耀初用自己高超的技艺把这个流派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双手沾染鲜血和罪恶的人居然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苏锦不屑一顾。

“你不能因为严耀初做过的什么而对他的作品有偏见,要学会用一种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作品。”景承笑了笑纠正她。

“我反正看不出有什么好,他的作品和他人一样肮脏。”苏锦愤愤不平。

“人习惯并且擅于说谎,但艺术作品不会,因为人在创作时想要展现内心的诉求和意图,所以不经意间也把真实的自己描绘在作品中。”景承指着画作浅笑。“画作不会说谎。”

“严耀初在说谎?”我听懂景承的言外之意。

“他不但在说谎,这个谎言还持续了太长时间。”景承点头。

“到底是什么谎言?”苏锦问。

景承沿着房间墙壁缓缓向前走,停下脚步望着墙上作品:“随着时间的推移,严耀初的造诣愈发娴熟精湛,如果说早期作品体现了他扎实的基本功和天赋,那么到中年之后严耀初的画作有了质的改变,作品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不再是纸张上静止的图案,更加的传神和生动。”

“你该不会是打算向我们品鉴他的作品吧。”陆雨晴在旁边抱怨。

“你刚才说知道杜织云留在这里的原因,难道和这些画有关?”我清楚景承只会对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感兴趣。

“用眼睛看就会发现严耀初的谎言。”景承拍怕我肩膀笑着回答。“他早期的画作只虽然让严耀初崭露头角,但并没有给他带来物质上的回报,真正让他站在画坛颠覆正是严耀初中年时期的作品,不但名利双收而且一举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师。”

“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苏锦有些不耐烦。

“在艺术杰作面前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耐心。”景承摇头苦笑指着面前其中一幅人物油画。“比如这一副,和早期的作品就截然不同,阴影占据了大面积画布,作品的基调从之前的光明变成阴暗,人物的面容模糊却突显了肢体动作所展现出来的主题思想,这幅画叫炼狱,站在画作前仔细感受会有一种痛苦压抑和绝望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严耀初的画会被人趋之若鹜哄抢的原因。”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的。”陆雨晴静下心看了半天,重新走回到他早期作品前凝视后诧异问。“奇怪了,严耀初一直擅长的是风景题材的油画,可为什么到中年后他的画作全是以人物为主?”

“我不懂油画,也体会不出好坏之分,但我感觉严耀初中年成名作品风格好像和早期的完全不一样。”苏锦也来回看了良久。

“那是因为他早期作品是印象派,而到中年之后作品风格变成理想主义派。”景承脱口而出。

“两个不同流派?”陆雨晴有疑惑。

其他人的对话我听在耳里,但目光始终都注视着那副叫炼狱的作品,我总感觉画作里的色彩以及光线运用以及布局很是眼熟,我慢慢向后退突然想到什么。

“你们难道就没感觉,严耀初中年时期的作品和杜织云的很像吗?”

苏锦和陆雨晴吃惊的看向我,连忙回头望向墙上作品。

“还,还真是的,杜织云留在教堂的画和这些作品风格很相似。”陆雨晴震惊说。

“不光是教堂的画,包括她杀掉葛家三兄妹留下的尸体造型,以及为柳师培准备的路西法雕塑还有给宋连桥的审判之秤素描,但凡是出自杜织云之手的作品和这里的画作风格都极其类似。”我说。

“之前严可卿不是告诉过我们,连她自己都承认,在众多画家中只有杜织云能把严耀初的作品模仿的以假乱真,她的作品风格和严耀初的相似也很正常。”苏锦冷静说。

景承在旁边笑而不语,很显然苏锦的推测是错误的,我眉头一皱快步走到画作前,看见作品右下角的创作时间时顿时大吃一惊,纵观严耀初所有成名作完成时间几乎都集中在不到五年的时间内。

“他作品风格是突然转变的,而第一幅成名作是在二十年前完成?!”我眉头皱的更紧。“是什么让他改变作品风格呢?”

“二十年前严耀初和吴思雨等人合谋杀掉杜织云全家……”苏锦忽然张大嘴转身望向墙上作品。“杜织云拥有惊人的艺术造诣,这和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有莫大关系,但如果没有人指点和传授她也不可能掌握艺术创作的能力,景承之前对杜织云心理侧写时就说过,杜织云的艺术天分源于父母,说明她的艺术才能是父母传授的。”

“墙上这些作品和杜织云风格相似,并不是她在模仿严耀初,而是她在按照自己父母曾经的教导完成自己作品,她的创造始终没有脱离父母的艺术风格。”陆雨晴也大吃一惊反应过来,抬手指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作品。“这,这些根本不是严耀初的作品,而是杜织云父母的杰作!”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严耀初的谎言。”景承目光深邃说。“你们还记不记得,苏锦在调查金币来历时了解到,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把一枚古希腊女神金币卖给收藏家,如今我们能证实伤疤男人就是严耀初。”

我们点点头。

“而在丁玲和宋山月的交代中,二十年前回到家中的柳开元带回大量美金和金条,吴思雨和葛宏帆也一定分得一份,既然得到这么大一笔钱,为什么严耀初还要冒险出售金币呢?”景承反问。

“这事还真挺奇怪的,完全经不起推敲啊。”陆雨晴细想后露出茫然。

“因为严耀初没钱,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我说。

“不可能啊,柳开元带回去的现金都有500万美金,如果严耀初参与谋杀,他就是随便拿一点也不至于没回家路费吧。”苏锦摇头质疑。

“对于严耀初来说,在那艘船上还有比金钱更让他疯狂的东西。”我叹息一声无力说。“就是如今挂在这里的画作,作为画家的严耀初才能体会和领悟这些作品的价值,他放弃了属于自己的分赃,而选择了这些画作。”

“这就是为什么严耀初的作品风格在二十年前突然转变的原因,他虽然有才华但永远无法企及杜织云父母的高度,他不但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还占有了他们的作品。”景承说到这里看向苏锦。“你说的没错,严耀初是一个令人恶心并且可耻的罪犯。”

我接着景承的话往下说:“严耀初就是通过这些作品让自己名扬天下,但他永远也无法创作出新的作品,所以他才会在创作时不让任何人进入画室,严可卿以为严耀初的灵感被打断,事实上严耀初不过是企图从他剽窃占有的作品中找到灵感去模仿,但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所以他所有成名的五年后就再没有新的作品问世。”

陆雨晴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根本不是严耀初选择杜织云当助理,而是杜织云发现了他的谎言。”

“还有谁比杜织云更熟悉自己父母的作品,相信这些画作杜织云早已烂熟于心,却不明不白出现在严耀初的手中,并且改名换姓成了他的作品,我猜杜织云从看见这些画作的那刻起,就已经盯上了严耀初。”苏锦恍然大悟说。

景承点点头平静说:“严耀初一直沉迷在这些作品为他带来的荣誉和名利上,但他却无法创作出同样高度的画作,这是他根本驾驭不了的作品,所以他才会征集寻找助理,他真正想要的是一个能模仿这些作品风格的人,相信没有谁能比杜织云更适合,她的风格和这些作品一脉相承,严耀初肯定大喜过望以为自己找到了让自己继续风光下去的人,殊不知他是作茧自缚引狼入室。”

杜织云之所以留在这里和为什么没有杀严可卿,以及她又是如何知道二十年前父母遇害的真相,这些困扰我们太久的疑惑终于在这些画作前找到了答案。

严耀初希望杜织云为他模仿出更多的作品,而杜织云投其所好留下从他身上打探自己父母下落不明的原因,很显然杜织云成功的做到了,不管她用什么办法,她最终得知了自己父母遇害的真相,从而一场血腥的复仇计划随之拉开帷幕。

第四十七章 如影随形

这起连环变态杀人案到现在已经逐渐明朗,按照杜织云杀人的计划,她会在2月5号完成最后的复仇,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她似乎已经失败了,我让警员把严耀初和严可卿带回警局与吴思雨等人安排在一起。

警方这么大的动静杜织云不可能不知晓,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商量后将这些人统一秘密安置在一处证人安全屋里。

根据严可卿的描述杜织云的病情恶化很快,她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吴思雨等人的下落更不用说行凶,但为了妥善起见我还是安排便衣警员在安全屋外保护。

但这并没有让我们掉以轻心,因为杜织云在离开严耀初的家后便下落不明,距离2月5号还有一个星期,她一天不落网我的心一直悬着放不下。

我们四人分成两组,我和苏锦一组轮流留在安全屋警戒,吴思雨等人被集中到安全屋后相互之间没说过一句话,房间里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我去阳台透口气,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严耀初在外面晒太阳,严可卿坐在旁边陪着他,苏锦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这些人还真能装,明明都认识搞的跟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们这个样子我就恶心。”

“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知道如今东窗事发,估计他们心里如今都各怀鬼胎盘算着如何蒙混过关。”我也蔑视的冷笑一声。

“可惜定不了他们的罪,想想好不甘心。”

“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早晚都会有报应。”我依靠在阳台的栏杆边,本来作为警察我不该说这些话,不过的确太气愤。

“你说杜织云会不会孤注一掷?”苏锦问。

“她不是会不会而是但凡有丁点机会都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怕被旁边严耀初父女听见小声说。“不过她在2月5号之前是无法找到这些人的,以她的身体情况坚持不到第二个2月5号。”

哐当!

我和苏锦的交谈被破碎声打断,转头看见一个玻璃杯碎裂在地上,严可卿给严耀初喂水的时候不小心掉落。

“是不是太烫了,我去给你换一杯。”严可卿一边擦拭严耀初身上水渍一边道歉。

我突然发现严耀初斜斜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在轻微扭动,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他似乎努力想要移动身体可最终徒劳的放弃,只有在扶手上的手指不断抽搐,神情透着惶恐的紧张和焦灼。

“他这是怎么了?”苏锦问。

“他好像有话想对你们说。”严可卿蹲在轮椅前安抚他的情绪。

“他还能说话吗?”我连忙走过去。

“全身瘫痪导致他丧失了一切行动能力,不过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意识却是清晰的,他什么都知道但不能表达出来。”严可卿说。

严耀初的情绪并没有被安抚反而更加激动,视线一直看着我,嘴角努力的蠕动口水不断流淌出来,很显然他试图和我建立某种交流。

我走到严耀初身旁试图问:“你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严耀初的反应更强烈,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整张脸憋的通红,呆滞的眼睛竟然流淌出眼泪,我和苏锦大吃一惊对视,他分明是有很重要的事迫切的想要我们知道。

房间中的其他人也被严耀初的行为吸引,我看见吴思雨第一个站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相继不安的望向这边,

“全都坐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我走到房间抬手示意屋里的人全都不要动以免干扰影响严耀初。

我重新回到阳台并且关上玻璃门,忽然发现严耀初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顿时灵机一动蹲到他面前:“你如果是有话想对我说,眼睛向左看。”

我话音一落,严耀初的眼睛看向左边。

我和苏锦兴奋不已:“从现在开始,我问你问题,如果是你向左边看,不是向右边,你可明白?”

严耀初的眼睛向左边转动。

我连忙拿出杜织云的照片:“你认不认照片上的女人?”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

我又问:“那么你知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

严耀初毫不迟疑看向左边。

“是不是她把你推下楼梯?”苏锦也蹲下身体。

严耀初视线依旧停在左边,身旁的严可卿大吃一惊:“是,是织,织云推他下去的?!为,为什么会这样。”

“你先冷静不要打断他,这关系到能不能抓到凶手。”苏锦让严可卿平静下来。

“她是不是从你这里得知了二十年前的事?”我继续追问。

这一次严耀初明显迟疑了,眼睛不停的转动,视线望向我身后,回头看见吴思雨等人正默不作声盯着严耀初,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敢承认真相。

“你们在二十年前是不是合谋杀害了杜织云全家!”苏锦义愤填膺问。

严耀初晃动的眼睛瞬间静止,我能清楚的看见他混沌的瞳孔在收缩,那是恐慌害怕的表现,旁边的严可卿一听顿时目瞪口呆:“你,你们说什么?”

严耀初这一次没有做出回答,他的眼睛始终停在中间但视线却不敢和我接触,我们没有时间理会严可卿,苏锦继续问:“你知不知道杜织云是来向你们复仇的?”

他的眼睛又移向左边。

“织云要杀我们?!”这一次严可卿终于有些相信我们说的话。

“你不用担心害怕,警方正在全力抓捕杜织云,而且她绝对找不到这里,只要等到杜织云落网你就安全了。”苏锦对严可卿说。

可我忽然发现当苏锦说这句话时,严耀初的眼睛却看向右边,这代表了否定,我眉头一皱很疑惑他在否定什么。

我和苏锦再一次对视,思索了片刻试图着问:“你是想说警方抓不到杜织云?”

严耀初看向左边,这让我和苏锦一脸诧异,他的眼睛转动很坚决,似乎很肯定自己的回答。

“你为什么认为警方抓不到杜织云?”我有些着急,问出口才发现严耀初如今回答不了如此复杂的问题,我揉了揉额头发现严耀初表情很慌乱紧张,实在想不明白他如今被警方保护还在害怕什么,低头想了想问。“难道你认为这里不安全?”

他的眼睛再一次迅速的移向左边,这个反应让我和苏锦面面相觑。

“他该不会是因为之前被杜织云从楼梯推下因此充满恐惧,所以才会如同惊弓之鸟一直担惊受怕吧?”苏锦对我说。

还没等我回答,严耀初看向右边,否定了苏锦的猜想。

“杜织云从你家离开之前,最后见的人是谁?”我抬头问严可卿。

“最后见到的是我,她是来向我告辞的,说是有一件要紧的事需要处理,不过她来见我之前一直都和我爸在一起。”严可卿回答。

苏锦蹙眉不语思索良久,目光落在轮椅上的严耀初身上:“你,你是不是知道杜织云的下落?!”

严耀初的视线瞬间定格在左边,我和苏锦震惊的张开嘴,没想到凶案竟然有了转机,可严耀初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告诉我们。

“地图,去拿地图过来!”我冲着负责警戒的警员大声说。

不一会地图被送来,我和苏锦在严耀初面前举着地图,让他先不要慌乱,首先确定杜织云大致的位置,我从左往右先指着一个省份问:“她是不是在这里?”

严耀初的眼睛移到右边。

我又换了一个省份,他的眼睛不停往右看。

“别着急,慢慢来。”严可卿在身旁安抚他。

我和苏锦接连换了好几个省份,可严耀初的眼睛始终停在右边,直到我把地图上所有省份全都指遍,得到的答复全都是否定,这让我和苏锦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中间出现了差错,我放缓手指移动的速度重新再向严耀初确定一次,可结果依旧是否定。

严耀初的眼睛如同钟摆不停的向右晃动,他的情绪愈发激动看上去比我们还要着急,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声音连贯成持续的音符。

“看着我!”我镇定下来对严耀初说。“杜织云一天不被警方抓捕归案那么你永远都要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活着,你既然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想要保住你这条命就必须配合警方,回答我,杜织云还在不在国内?”

严耀初情绪平复了很多,眼睛转向左边。

“既然她还在国内,那么她所在的位置一定在地图上,你不要着急,一共34个省份我一一报给你听,确定杜织云所在省份后给我回应。”我加重声音对他说。

等严耀初眼睛又往左边转动后,我开始放缓语速逐一报出省份,并且每个省份之间停顿片刻留给他充足回应的时间。

当我念到江原省时,严耀初的眼睛看向右边。

我看向苏锦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按照这个办法就能确定杜织云的位置,我又连忙对严耀初念江源省下属的市县,但当我首先念出省会成平时,严耀初就做出了反应,停在左边的眼睛让我有些诧异。

我再把成平各区名称读给严耀初听,在读到太务区时他再一次看向左边,此刻我和苏锦的表情从之前的惊喜渐渐变成惊讶。

“中山路、黄田路、于海路、河源路……”太务区辖区内街道片区众多,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以免影响到严耀初,念到一半我停住深吸一口气。“康谷路。”

我话音刚落,严耀初静止的眼睛立刻看向左边。

他的反应并没有让我和苏锦高兴,相反震惊和诧异充斥在我们脸上。

“江源省成平市康谷路11号7栋1201室。”苏锦说出一个地址。

严耀初的反应顿时变得强烈激动,眼睛一次又一次看向左边,这是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