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然不,这一次凯撒打算修正游戏的规则。”凌闻天从容不迫回答。“你要做的还和之前一样,用你的坚信的信仰去保护这五个人,你所拥有的时间只有35天。”

“35天?你打算做什么?”

“我会试图用35天时间去推翻你的信仰。”

我抽笑一声,感觉对面的人自大的令人可笑:“你认为自己有能力在35天之内颠覆我能为之奋斗一生的信仰?”

“尽力而为。”凌闻天也在笑。

“何必这么麻烦呢,你既然能抹去景承的记忆和人格,对付我就更加轻而易举。”我摊开手无所畏惧。

“真正的臣服是敬畏的认同,而不是强权的压制,凯撒要的是你心悦诚服,就成档案中这五个人开始,你有35天的时间去保护他们。”

“你不是说过凯撒不会杀他们。”

“是的,凯撒没打算杀掉这五个人。”

“那我要保护他们什么?”

“档案中的五人是凯撒随机挑选的,每个人的经历、性格、职业和背景都各不一样,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他们在各自的生活中都是受人尊重的人,都拥有崇高的人格魅力,他们就是你所谓正义的代表,通俗来讲在这个社会中,人们习惯把这类人用好人来定义。”凌闻天沉默了片刻,后面的声音变的深沉。“35天之后,这五个人会成为凶手!”

第九章 势均力敌

夜风在耳边呼啸,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中,除了起伏的风声外,四周是令人窒息般的沉寂,我迷茫的张望却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一团彩色的光芒在夜幕中快速上升,留下一线灰色的烟雾,紧接着一簇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照亮了整个旷野,在短短的一瞬间,烟花熄灭,一切重新恢复死寂和阴暗。

就在我迟疑的刹那,无数烟花在夜空此起彼伏的绽放,相互重叠的色彩把昏暗的夜幕点缀的五彩斑斓,我惊诧的注视眼前的异象,夜空成为光的海洋,璀璨的烟花仿佛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最后变成一道星光瀑布快速的坠落。

旷野被烟花点燃,四周蔓延起火焰,熊熊大火肆无忌惮的肆虐,我被火海包围在中间。

渐渐我依稀听到滴答声,像是钟摆摆动的声音,沉重而有节律,那声音逐渐清晰,我循声向夜幕望去。

烟花在夜幕中拼凑出一个硕大的圆钟,滴答声就是从圆钟传来,我清楚的看见圆钟指针的刻度。

3:13

……

我猛然一惊,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耳旁是手机响动的铃声,看看时间已是早上。

电话是陆雨晴打来,我揉了揉倦怠的眼睛接通电话。

“景承不见了。”

“什么?”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跟着他离开警局,景承的情绪很激动,他好像极力在排斥和破案有关的所有事。”

我短暂的沉默,预料到景承失忆后会出现对过去记忆的抵触和排斥,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我声音焦急。

“不知道,他找我借了钱后就走了,我想跟着他可很快就被他甩掉。”

“借,借钱?”我一愣,景承一直对物质没有任何欲望。“他借钱干什么?”

“不知道,我也没问他。”

“借走了多少钱?”

“全部。”

“全部?全部有多少?”

“二十三万。”陆雨晴很平静回答。“我全部的积蓄。”

我再次一怔,认识景承这么多年,我都没搞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他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突然借这么多钱要做什么更不得而知。

“你,你说……”陆雨晴估计是半天没听见我说话,有些担心说。“你说景承会不会是想躲开我们啊?”

“如果他对现在的环境排斥,那么有可能会选择回避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

“我要能知道怎么办就对了。”我拿着电话重重叹口气。“除非他主动联系我们,否则应该很难找到他。”

“就这么等着?”

“景承现在和初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对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他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是他唯一让他了解过去的关键,等他平静下来应该会回来的。”

“赫部长只给了三天时间,对乔伟的审讯有什么结果了吗?”

“……”

我猛然一怔,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断片,我让陆雨晴先回警局后匆匆挂断电话,旁边闹钟的时间显示是早上6点,我记得昨晚在这间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凌闻天!

我目光望向对面的墙角,那里的黑暗已经褪去,但昨晚凌闻天就坐在那里和我交谈,可我却记不起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如果不是摆放在茶几上能证明景承清白的证据,我甚至都怀疑凌闻天根本没有出现过。

最后的记忆是凌闻天把五个人的档案交给我,然后……

然后我就出现在旷野,我看见了烟花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悬挂在夜幕中的巨大圆钟,时钟的时刻一直停留在3:13。

这个时间似乎对于我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曾经在潜意识中不止一次的出现,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凌闻天催眠,很显然他并不希望我看见他的样子,但让我更惊诧的是,正如同凌闻天所言,景承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

我一直很庆幸景承不是我的敌人,否则那将会成为我的噩梦,我下意识蠕动喉结,这样的敌人终于还是出现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敌人甚至比景承还要麻烦。

回到警局我见到陆雨晴和苏锦,把证据交给苏锦,还有那份沉甸甸的档案:“调查这五个人的背景,要全面详细不能有任何遗漏。”

“这份档案有什么用?”苏锦表情疑惑。

我把昨晚和凌闻天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她们。

“他要把这五个人变成凶手?!”陆雨晴大吃一惊。

“按照你所说,凌闻天既然能轻而易举封存景承的记忆和人格,可见此人有很强的精神统治和心理控制力,催眠五个人去行凶并不是难事。”苏锦说。

“不,不会是催眠。”我摇头。

“为什么?”苏锦问。

“凌闻天是在传递凯撒的观念,是凯撒想让我认同人性本恶,这是一种权力和力量的展示,如果借助催眠来完成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我一边回忆和凌闻天交谈的内容一边回答。“他一定会用其他的方式。”

“他会用什么方式?”陆雨晴质疑。

“凌闻天提到了双头犬,他试图模糊我对正义和邪恶的界定……”我揉了揉额头叹息一声。“我感觉凌闻天就是黑化版的景承,我和他的交谈很被动,有那么一刻我甚至会去认同他的想法。”

“认同?!”苏锦惊讶不已。

我吃力的点头:“试想一下,如果我还是那个在报警中心值班的警员,而你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年的凶案,我们大家还会去认同景承的想法和做法吗?”

苏锦摇摇头:“应该不会。”

“我们在潜移默化中已经被景承改变。”陆雨晴默默点头。

“凌闻天也拥有这样的能力,能准确快速的洞悉人性弱点并加以利用,从而达到蛊惑同化别人的目的,这方面凌闻天甚至比景承还要出色。”我指着苏锦手中的档案。“现在,这五个人就是凌闻天的目标。”

“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苏锦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摧毁!”我不假思索回答。“摧毁信念远比摧毁生命更强大,赫楚雄和景承把我塑造成对抗罪恶的英雄,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坚守正义的信念上,一旦这个信念崩塌,那么凯撒就能向所有人证明人性本恶。”

陆雨晴神情凝重:“这个凌闻天也太狂妄,我就不相信抓不到他。”

“抓到又能怎么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涉案,凌闻天既然敢在我面前说出名字,并且独自一人去宿舍等我,可见他知道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来回走了几步欲言又止说。“能对付凌闻天的只有景承……”

“难怪凌闻天会先封承景承的记忆,就是不希望景承破坏他的计划。”苏锦恍然大悟。

陆雨晴说:“我们必须找回景承,并且想办法尽快让他恢复记忆。”

我迟疑了一下,慢慢坐到椅子上搓揉疲惫脸颊,抬头看看陆雨晴和苏锦:“你,你们真把景承当朋友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面面相觑。

“不是说你们,我是想说,我们到底有没有真正站在景承的角度为他想过。”我面有难色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锦问。

“景承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破案的工具还是朋友?”

“当然是朋友。”

“对朋友的定义有很多,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会发自肺腑希望身边的朋友能过的好。”我来回注视她们,一本正经问。“我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景承好吗?”

陆雨晴一脸茫然:“废话,这些年我们一起生死与共,你怎么会突然质疑大家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这些年我们生死与共都干了什么?一直在和凯撒对抗,抓获凯撒的门徒,是的,我们的确侦破了很多凶案,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付出过怎样的代价?”

我面色低沉喃喃自语,回看这些年经历的事,我们在一次又一次成功缉拿凶手破案中成长,随着经验增加的还有我们的警衔和名声,可唯一付出代价的却只有景承。

“让他恢复记忆真的是件好事吗?”我终于说出内心的话。

“你这是妥协!”苏锦大声呵斥。

“让他记起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死父母,再记起他亲手炸死最心爱的女人?”我抹了一把嘴和苏锦对视。“他的记忆里没有快乐,只有伴随他一生的痛苦和懊悔,你们真的希望让景承的余生在清晰的回忆中渡过?”

“他把我们当朋友,而你不是,他一直认为你是他的同伴,可惜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同伴的含义!”陆雨晴摇摇头声音镇定。“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景承是斗士不是懦夫,那些记忆让他变的坚强和无畏,这才是令凯撒畏惧的地方,你如果想要景承遗忘过去,那么你和凯撒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想让他活的开心些。”我的思绪有些凌乱。

“景承现在的开心是建立在虚幻的基础上,你很清楚他最想要完成的是什么,如果不能把凯撒缉拿归案,那么景承失去的一切都会没有意义。”苏锦说。

“我知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是知道,之前我们认为景承是患病导致遗忘记忆和人格,现在我们已经清楚一切都是凌闻天所为,也就是说,能让景承恢复记忆的只有凌闻天,但这个结果显然不会出现,那剩下只能靠我们。”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无力。“需要我们去告诉景承发生过的事,你们谁做好准备去告诉他一切?”

苏锦和陆雨晴哑口无言,她们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我们要做的就是剥开景承愈合的伤口,让他再经历一次痛苦和伤害,这是件极其残酷的事,我无法去想象得知真相的他会怎么样。

房间里陷入沉默,我努力让自己不被消沉的情绪所左右,我让苏锦和陆雨晴立刻开始调查档案中的五个人。

她们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陆雨晴惴惴不安问:“景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告诉他真相的。”我言不由衷避开她们的目光,眼睛注视着窗外,那一刻我承认自己已经被凌闻天打败,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宁愿离开的景承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希望他有一个新的开始。

第十章 错综复杂

失去景承的消息已经一个星期,苏锦和陆雨晴很担心他的安危,我认为她们的担忧完全是多虑,以景承的能力适应这个世界完全游刃有余,只不过我不知道景承会选择怎么的方式生活下去。

相比景承我更担心凌闻天限定的时间,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内,苏锦已经安排了警员对档案中出现的五个人秘密监控,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陆雨晴推门进来时还是习惯性看向景承的位置,没有丝毫克制的黯然写满她的脸。

“那五个人的背景资料全都调查出来了。”陆雨晴将五份报告放在我面前。

“都是什么人?”我一边翻阅一边问。

“田浦。”

“田浦?!”苏锦猛然抬起头,表情惊讶。“哪个田浦?”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陆雨晴回答。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的哑谜?”我一头雾水问。

“之前因为追查凯撒,很多省厅要求参加的会议都是我和苏锦轮流替你参加。”陆雨晴不慌不忙对我说。“这个田浦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我还是一脸茫然。

“田浦是一位英雄。”苏锦肃然起敬说。

我眉头一皱,始终无法将出租车司机和英雄联系在一起,可这个人既然是凌闻天选中,他身上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做了什么事,能成为英雄?”我追问。

“1.12缉毒案中,如果不是田浦临危不惧,不知道会有多少缉毒民警牺牲。”

“1.12缉毒案……”因为一直专注追捕凯撒,对于其他案件并没过多了解,但这起案子倒是很轰动,我和梁定国在闲聊时有听他提及过。

去年的1月12号,一名贩毒人员试图强闯检查站,并且还引爆了炸弹,毒贩当场身亡,警员在现场发现大量高纯度冰毒,是省厅破获的最大一起贩毒案。“这案子我听过,可和这个叫田浦的有什么关系?”

“缉毒检查站是临死设立,警方和毒贩都没想到会遭遇,毒贩乘坐一辆出租车,冰毒就放在车的后备箱,按照法律规律,毒贩所携带的毒品剂量已经足够判处死刑,因此毒贩打算鱼死网破持枪挟持司机强闯,并且启动了捆绑在身上的炸弹,启动负隅顽抗袭击缉毒警员,危急关头司机将车开下桥,这才避免了警员伤亡,而这位司机就是田浦。”

“我替你参加过田浦英雄事迹表彰会,他在会上做过报告,当时的形势异常惊险,如果他胆怯妥协毒贩,那么检查站所有警员估计都难以幸免于难。”苏锦一脸敬佩说。“田浦说他把车往桥下开时脑子里没想太多,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毒贩伤害警察。”

“车爆炸了?”我问。

“走私、制造、贩卖、运输毒品超过50克就要判死刑,毒贩当时携带的冰毒剂量有几千克,所以一般毒贩为了防止被抓都会在身上绑炸药。”陆雨晴点点头说。“炸弹是在水下被引爆的,庆幸的是田浦被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可惜炸瞎了一只眼睛,左耳听力全失。”

“是个英雄!”我露出发自肺腑的钦佩,可越是这样越让我疑惑。“凌闻天为什么要选择一位英雄当目标呢?”

“也许只是他虚张声势。”

“我不认为一个能封存景承记忆和人格的怪物,做这么多事仅仅是虚张声势。”我回忆起那晚和凌闻天的交谈,虽然始终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但明显能感觉,凌闻天的从容和镇定完全源于他对自己的自信。“调查田浦的背景资料,他在平日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实人。”陆雨晴脱口而出。“不管是同事还是朋友和家人,对田浦的评价都一样,为人忠厚仗义老实本分,与世无争兢兢业业,说到底典型的一个好人。”

我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在心里默默重复念叨好人两字,凌闻天也对我这样说过,他挑选的五个人都是被公认的好人。

“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让一个好人在35天后成为凶手呢?”我喃喃自语。

“只有你见过那个叫凌闻天的人,说真的,我感觉你夸大了这个疯子的能力,我绝对不相信凌闻天会把一名舍己为人的英雄变成凶手。”苏锦说。

“是的,我也不相信像田浦那样的人回去作奸犯科。”陆雨晴也认同苏锦的观点。

“以你们对景承的了解,他有没有可能会让田浦在35天之内成为凶手?”我抬头注视她们声音平缓的反问,得到的是她们瞬间沉默。“记住,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何况还是夺走景承记忆的人,凌闻天能做到景承所有的事,甚至还有景承做不到的事。”

苏锦和陆雨晴面面相觑,事实上我也和她们一样对凌闻天充满质疑,但我不敢有丁点松懈和怠慢,因为这些年来,我早已熟知和怪物博弈游戏的规则,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这份档案中叫余时的是什么人?”我神情慎重问。

“余时是一名农民。”陆雨晴回答。

我揉揉鼻梁眉头皱的更深:“农民?什么背景?”

“余时是省农科院高材生,毕业后选择回家从事农业菜品开发,他运用自己的知识,培育了很多优良的蔬果农产品,远近驰名的绿晨农庄就是余时创建的。”

“我知道这个农庄,里面的果蔬菜品供不应求,想买都得预定。”苏锦说。

“就这些?”我看向陆雨晴。

“余时的档案很干净,除了培育农产品外就没其他的。”陆雨晴无可奈何点点头。“自从食品安全问题频发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绿晨农庄,据说很多特权阶级和富商向余时开出高于市场几倍的价格,提出承包他所有产品,但余时都回绝,他一再声明健康的农产品是面向大众而不是个别群体,因此余时在民众中很受尊重。”

“下一个。”我心烦意乱问。

“陈芷萧,女,32岁,服务员。”

我无力的用双手搓揉脸颊:“出租车司机、农民现在又出现一个服务员,到底这些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服务员?”苏锦翻看档案看了片刻后诧异问。“资历显示陈芷萧曾经参与过国宴服务?”

“她是从几百号人里挑选出来的国宴服务员,从事国宴接待服务十多年,因为年纪大了才退下来,现在专门负责培训大型酒宴的服务员,一般重要宴会都会指定由陈芷萧安排服务员。”

“不用猜,这个陈芷萧也是身家清白口碑极佳。”我有气无力问。

“那是当然,都不用我们去调查,能参加国宴服务的政审得查三代。”陆雨晴笑着说。

“还有谁?”我神情愈发凝重。

“韩子笑,音乐老师。”

我抬头看了陆雨晴一眼,这个人我倒是知道,很有音乐才华的一个人,还是国家一级音乐教师,放弃很多学校的高薪聘请,留在聋哑学校给残障儿童教音乐,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最后一个是谁?”苏锦问。

“乔阡陌。”陆雨晴说到这个人时似乎格外有兴趣。“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她的丈夫和我们是同行。”

“警察?”

“何涛,一线缉毒警。”陆雨晴指了指我制服上的警衔。“和你的一样,也是一名二级警司。”

“何涛……”苏锦蹙眉沉思了半天。“是不是去年牺牲的那名缉毒警察?”

“是的,何警司在一次缉毒抓捕任务中,和贩毒人员英勇搏斗,虽然抓获毒贩却因为伤势过重殉职牺牲。”陆雨晴点点头。

“还牵扯到同事……”我感觉脑子里快变成一团浆糊,好半天才清理出思路。“乔阡陌的背景资料是什么?”

“乔阡陌和何涛结婚后就一直留在家中,因为何警司工作的缘故,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乔阡陌一直任劳任怨操持家庭和照顾何警司父母,很优秀的警察妻子,可惜何警司英年早逝……”陆雨晴声音低沉。

“凌闻天挑选这五个身份背景各不相同的人,而且每个人都没有任何污点,他到底打算怎么做呢?”我声音焦虑自言自语。

“我对这五个人的背景资料进行过交叉对比,可以肯定这些人之间相互都是没有关联的。”

“难道是凌闻天随机挑选的?”

“不会,凌闻天选中他们一定有某种原因。”我摇头。

“可是我们从这五个人身上什么也查不出来啊。”苏锦一脸焦灼。

“他们的资料我反复研究过,说实话真的无可挑剔,除了有一件事让我很疑惑。”

“什么事?”

陆雨晴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除了我们之外,政治处也在调查乔阡陌,她的档案就是我从政治处借来的,我询问过那边在调查什么,但什么也问不出来,感觉挺神秘的。”

“乔阡陌的档案被扣在政治处?”苏锦大吃一惊。“一定不会是小问题,否则也不会由政治处调查,那边管事的严处长可是难缠的主,别想从他口里套出话来。”

“我有办法让严处长开口。”我把桌上档案交给苏锦和陆雨晴,让她们继续跟进,并且密切留意这五个人近期动向。

“景承这么办?”苏锦走到门口突然问。“已经有一个星期没他消息了。”

“学会适应没有他的日子。”我故意表现出平静。“我们是警察,有没有景承都必须竭尽所能阻止犯罪。”

第十一章 巨额保险

严烈。

人如其名,严于律己性烈如刚。

从我被调入省厅刑侦局就没见严烈笑过,感觉全警局都欠了他的钱,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掌握着整个局里所有警员升迁最关键的政审。

刚正不阿的性格让他根本不懂圆滑,背地里警员提到他名字都忌讳如深。

我去三楼政治处时接到电话,话筒里的女声婉转动听。

“秦先生,您好,我是盛世地产……”

“对不起,我不买房。”我说完匆匆挂断电话,心里还在嘀咕,现在卖房子的真是无孔不入,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手机号码。

还没走到二楼电话又响了,依旧是刚才挂断的那个号码。

出于礼貌我还是接通:“刚才你们同事已经给我打过电话,我暂时不考虑买房,希望不要再打这个号码。”

“秦先生,您有些误会,我不是向您推销房产的。”电话里的女声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变的生硬,依旧保持动听的声调。“我是通知您,您的购房手续已经办理完成。”

“什,什么?”我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办理好了?”

“您的购房合同和手续。”

“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请问您是秦文彬先生吗?”

“啊……是,是的。”

女人动听的声音竟然还报出我的身份证和手机号码:“秦先生,如果个人信息没有差错的话,您在我们地产公司购买的海景房相关手续已经办理完成。”

“你等会,我在你们那儿买的海景房?”我太吃惊说出声,路过我身边的同事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敢在政治处高谈阔论买房估计也只有我了,而且以我的收入就连普通住房首付都筹不够,更别说什么海景房。

“是的。”

“我,我没买啊。”我压低声音。

电话那头短暂的停顿:“秦先生,我刚才为您核实了资料,确定您的确全款购买了一套海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