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不客气,却也不是没话可答,因笑微微地道,“郡主谬赞。我和清菲妹妹不过是脾性相投罢了。”

“哦~”端阳郡主若有所思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转儿,“究竟是天生的脾性相投?还是后来人为有心要弄一个什么‘脾性相投’出来呢?”

“人的性子如何自然是天生的了。”单小葵凭空被刁难,心中微恼,无奈对方权势太大,形势逼人强,再不高兴,又能怎样?也只能忍着。装作听不懂她的话,笑微微地说道。

“郡主~~”端阳郡主刚要再说,孟清菲适时插话,带着些撒娇意味拉长了音调,“可是哪个在你面前嚼了柳姐姐的舌头?”眼角仍往姚黄魏紫那里描。

“哪有的事。不过听说你见天往她那里跑,好奇罢了。”端阳郡主收回目光,偏过头和孟清菲叙话儿。

单小葵莫名受了这一番盘问奚落,心中恼得没边儿。旁人没叫她坐,她也懒得坐,立在一旁,脸冲着花田,不语。

季妍见她不坐,也陪她立在廊子边上,望那花海。

孟清菲陪端阳郡主说了一会子闲话,推说还要去赏花儿,端阳郡主点点头笑,“好,去罢。”

孟清菲叫上姚黄和魏紫,带着她的丫头冰儿雪儿,携了单小葵和季妍往花田中去。一行人沉默地围着花圃走了半圈儿,走到一处假山处,孟清菲往回望,已看不见端阳郡主所在的廊子。

俏脸猛地一沉,向姚黄魏紫道,“方才端阳郡主为何向柳姐姐说那样的话?”

她用的是质问语气,而非疑问,让姚黄和魏紫的神色唰地尴尬起来,向着孟清菲和单小葵解释道,“郡主为何问,婢子真不知。婢子得了姑娘的话先去和郡主说您到了,再无二话地。”

孟清菲不信,“她只知我在外头认得一个年龄相仿地,旁的也不深知,为何今儿就这么问到柳姐姐脸上?不是你们说地,还会有谁?”

自上次二姑娘到单小葵那里之后,孟清菲斥了姚黄魏紫,自此倒不如孟子然在时那般亲密了。今儿旁人不问又疑到她们头上,让这二人羞愧难当,连连辩说,她们并没有说别的,端阳郡主只问姑娘是和谁一道儿的,这才回了两句。

单小葵也忙推孟清菲道,“瞧你这性子,查也不查问一下,便怪人!姚黄和魏紫两位姐姐再不肯那样说我,再者,谁说的,什么要紧?我又不求着郡主赏饭吃,今儿还是陪你来,若不陪你。我哪有机会和她见面儿?快算了罢!”

季妍立在一旁,看看姚黄魏紫,再看看绷着沉脸不语的孟清菲,微叹一声,也过来劝。

☆、第079章 接二连三接

好容易劝得孟清菲缓了神色,单小葵借口说口渴,笑请姚黄和魏紫帮着取些茶来,见她二人走了,才和孟清菲低声说道,“你一急上来只管怪人,若怪错了呢?”

“哼!”孟清菲轻哼了一声,撇嘴儿,“我再怪不错的。不是她们,还会有谁?”

单小葵也纳罕这是谁在端阳郡主跟前儿扯她的闲话儿,反正这事儿,估摸着出不了孟府的人。不是姚黄两个,有可能就是孟清菲的继母或者跟着她继母的人。

这也不难猜,毕竟单小葵和他兄妹走得近些。所谓敌人的朋友也是敌人,就是这么个理儿罢。

只得又劝了她一回。说她,“姚黄和魏紫本是你哥哥的丫头,你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能这般仍由你的性子来。总要与她们留些脸面。”

“哼。别叫我知道是她们,若查到了,日后才更给她们脸面呢。”孟清菲又哼了一声。

“罢,咱们不说这个了。”单小葵往后望望见姚黄魏紫还没来,便扯着她笑道,“离午饭还有好久,咱们再四处逛逛罢。”

有了方才的事儿,三人也没单纯赏花的心情,便寻了一处假山背后的木长椅坐着说话儿。刚说了没几句,听假山后有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一个妇人略带着兴灾乐祸地声音,“哎哟,我方才瞧着杜大太太的神色,我就解气地很。”

另一个声音吊着嗓子道,“可不,不过派了个京官儿罢了,瞧把她兴头地!如今倒好,倒叫她家老爷打了脸喽。”

前一个声音低低笑了几声,说道,“这还不算,方才我听孙家夫人说,昨儿她们家又传出新故事。说是杜大少爷在他们老太太孝里头取了个粉头。一直藏在外头,如今儿子都半岁了!哎哟,趁着昨儿那一场大雨,可好闹了一场!”

“哟。竟还有这样地事儿?”另一个声音惊讶中带着笑音。

“可不,待会你见了孙夫人问问她。”前一个声音笑着说道。

这二人的声音自假山石缝中透过来,格外地清晰。孟清菲和季妍听旁人说杜家的闲话儿,一齐看单小葵。

单小葵心中正乐,向二人眨眨眼睛,示意她们继续听下去。

另一边的两个妇人接着又顺杜大少爷这件事儿,兴灾乐祸一番。便扯到其他人家闲话上去。单小葵三人在这边,边听边无声地笑,权当解闷了。

那二人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已没甚新意,单小葵正想拉她们两个走,在树荫底下坐久了,身上发冷。

身子刚一动,头一个妇人扬声笑道。“哟,孙夫人,来这里歇歇脚儿。”

单小葵又坐了回去。继续听闲话儿。

假山另一边客套寒暄一阵子,有人问道,“孙夫人,方才你哪里去了,恍惚瞧见你和陪着王妃往静妙堂方向去了。”

“嗯。去和王妃说些事情。”孙夫人笑道。接着声音猛然一低,“方才我恍惚听王妃说,如今京城里正闹得凶,她家连了宗的那位徐阁老,正翻上一位张阁老的旧案呢。”

“哟,这可是大事!”后一位说话的妇人吓了一跳。音调拨得有点高。

“嗯,可不是。”孙夫人声音略尖细,比方才吊着嗓子那位更觉刻薄些,“都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听闻,如今徐阁老正四处等着抓那位张阁老地把柄”

最先开始说的那妇人忙问。“可抓着了?”

“这岂是好抓地?”孙夫人带着些得意道,“不过,我先前倒是听我家老爷说,有人想拿前些年的江南私盐案做由头,只是不知谁在后头主事儿,能不能掀起浪花来,还不知呢。”

“以我看,这怕是翻不起来。”后一位妇人说道,“张阁老入内阁快十年了,根子硬着呢,连圣上也极信任他,岂是说翻就能翻地?”

“唉,这咱们就不知了。朝堂上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咱们呀,当个闲话儿说,听个乐子得了。”孙夫人笑呵呵地道。

“这话正是,你来之前,我们正说着杜府的笑话儿,你知得详细些,再与我们讲讲”

“说到杜府,我还有一句话呢,杜家大老爷派官走的是谁的门路?听说正是这位张阁老上疏地,若张阁老倒了,更有杜府哭地。”

单小葵自听到“私盐”二字,便走了神。柳家当初就是私盐案才败了家业,池州府,也勉强算得是江南了,不晓得这事和自家有没有关系。

柳家当年的事儿,她一是因怕问多了,刘妈疑心;二来,刘妈不过一个下人,知道得也极有限。她一直糊糊涂涂地到现在,也不知详细内情。等回家得了机会,再问问刘妈。

外头那三个妇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儿,相携去了。

季妍偏头笑道,“柳姐姐,她们说你舅舅家地闲话儿呢。”

“随她们说罢,与我无干。”单小葵起身笑道。

“嘻,你不怕你舅舅丢了官,连累你。”季妍笑咯咯随口说道。

“怕什么,别忘了,我二舅舅和中山王府可是连襟呢。”单小葵也信口一答。刚说完话,扭头见姚黄和魏紫在花田小道上四处张望,忙招了招手,姚黄瞧见,和魏紫端着茶水过来,笑道,“寻了姑娘们好半晌,不想竟在这里。因见孙家夫人几个在这里说话儿,我们没敢过来。”

单小葵忙伸手接了茶,道了谢,眼尖瞧见她眼睑下,粉光融滑的一片,似是哭过又上了粉,心中登时内疚起来。

听方才那三个妇人的话,今儿陶氏也来了,单小葵愈发不肯早早回去用饭。只拉着孟清菲和季妍闲逛,二人只当她方才吃了端阳郡主那些刁难,不肯早回去,也随她四处逛。

直到园中的渐渐少了,季家下人寻了来,她们三人才手携着手,往饭厅去。

好巧不巧,陶氏正自东面过来,两下将走到饭厅门口时,碰了下正着。这下单小葵躲也躲不过去,索性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笑着上前见礼,“大舅母好。”

陶氏先和季妍孟清菲打过招呼,才自鼻子里一哼,淡淡点头,“嗯,青娘也来了。”

“是,我陪着孟家姑娘来地。”单小葵一副根本不知她恼了的模样,笑眯眯地做乖巧状说道。

陶氏心中有气,却也知此地并非说话的地方,又哼一声,越过她先进了饭厅。

单小葵暗自吐了吐舌头,拉孟清菲和季妍进去。

刚还没走几步,迎面见季二夫人微低着头,匆匆向外走,手中一方帕子几乎要纂出水来。

“娘。”季妍忙迎上去叫了一声。

季二夫人见了她,强笑了笑,“去和你孟姐姐入席罢。”

单小葵看季二夫人脸色不太对,眼圈也红红地,不由怔住,转头往饭厅深处张望。最里头中间的一桌,坐着的是中山王妃,她左右各坐两个上了年岁地老夫人,其中一个翘首往这边瞧,这人正是季妍的祖母季老太太。

季老太太的神情虽瞧不甚真切,也能感受到她似乎沉了脸儿,十分不悦。

单小葵疑惑,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老太太说了什么话?

“妍儿,快进去罢,你祖母瞧见,又要说你。”季二夫人见季妍不动,轻推了她一下。

季妍往回看看,方才还笑意盈盈地脸儿,登时沉下来,一把拽了季二夫人的手,拉着,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妍儿~~”季二夫人忙唤了一声,季妍不吭声,只拉着她娘闷头走。

单小葵和孟清菲傻了眼,两人怔了片刻,一齐追了出去。季妍如一头发狠的小牛犊一般,拉着季二夫人只管走。别看她年纪小,才刚十二岁,这一发起狠来,劲头倒大。

季二夫人被她拉着走了十几步,伸手勾了柱子,这才算稳住身子,又气又笑,“你这孩子倒底要做什么?”

季妍显然被气狠了,红着眼睛不作声。

单小葵赶上她们母女,忙问,“季婶婶,可有什么事儿么?”

“也没甚事。”季二夫人依在栏杆上,看着三个小丫头轻笑着解释,“唉,不过说起孩子来,我想着翼儿是个让人愁的”

和单小葵猜得八九不离十,果然又是因季云翼。但事情必不如季二夫人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季老太太这样老辣的人,怎会在旁人府上数落儿媳的不是?

又或是因季二夫人想去京城住,老太太很不喜,故意在外人面前落她的脸面?

再看季妍绷着小脸一声不吭。季二夫人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只得顺着她的话笑着劝,“季婶婶也别太忧心了,等见了季家哥哥,我们也劝劝他。”

“嗯。”季二夫人淡淡一笑,“那敢情好。”

☆、第080章

单小葵本来对今儿的宴就没抱什么期望,不过是陪孟清菲罢了。自来又接二连三地出故事,用过午饭,便借口家里忙,要家去。

孟清菲心头也不高兴,二人到各处别了一别,便回家去了。

临去时,见季妍仍是不甚开怀的模样,悄悄地劝了她一回。季妍只点头不说话。

弄得二人一路上心头都沉甸甸地。姚黄魏紫也因今儿在中山王府那一幕,也不似以往活泼,刘妈将这几人迎到屋里,觉出气氛不对,趁单小葵安置孟清菲小睡,往西间歇息时,问清原由,先是一怔,后又叹,“可见孟姑娘对姑娘是真心地,只是不知哪个烂嘴巴地编排姑娘的闲话儿。”

单小葵宴上随大溜吃了几口酒,心脑昏沉,躺下叹息,“不知。只是清菲这一发作,倒让姚黄和魏紫心里有疙瘩。”事因她起,若有怨气,必也冲着她来了。

刘妈也叹道,“这倒也是。不若回头姑娘和孟姑娘悄悄提提,便是心中再有不满,终还要顾及着些。那二人也算是孟府的老人了,有些体面的。虽是下人,也不好不背脸儿地斥。”

单小葵微点下头,闭上眼睛。

刘妈替她盖了被子,打里间儿出来,见姚黄和魏紫都在正房下,望着院子南边儿出神,因就悄笑,“二位姑娘也累了半日,不若这会子到西边院子正房西间歇歇?被褥都有新的呢。”那里是单小葵专给孟清菲布置的,因她不肯去,平素只有菊香兰香,在孟清菲来时,去往那里歇一歇。

“刘妈妈莫和我们客套,自便才好。”姚黄强打起笑脸儿说到。

刘妈微微点头,笑,“也好。姑娘们莫委屈了才是。”说罢便自忙去了。

姚黄和魏紫立在廊子底下,立了一会儿,一人挑帘进屋瞧。见冰儿雪儿两个坐在当门桌前的椅子上,手支着头打盹儿,东西两屋里静悄悄地,想必都睡熟了,便悄悄退出来。

今儿阳光甚好,各人都在田里忙活,塘边儿杨柳葱茏,花草青青,二人便结伴出院子,沿塘边小径缓缓走着,一言不发。

半晌姚黄自嘲一笑,“今儿可真是把十来年的脸色都丢光了。”

“我倒瞧不出她原是心机深地”魏紫将手边一株长得极高地美人蕉叶子一下一下扯着,眼睛盯着波光粼粼地水面儿,半晌方自牙缝里挤出一句。

姚黄回头深深瞧了她一眼,又转回头看水,“郡主的丫头叫我出去说话的空档,你当真没和她说什么?”

魏紫神色一滞,恼得将半株美人蕉辟手折断,“我能与她说什么?你倒也疑起我来了!”

姚黄转回头淡淡撇了她一眼,自嘲一笑,“你急,便是说了什么,又如何?难道她没撺掇少爷,难道她没整日哄着讨好姑娘?”

魏紫又是一怔,扯下几片叶子,合在手中揉作一团,看汁液将纤长手指染作绿色,半晌道,“也不知少爷多早晚回来,我是不耐烦在这里呆一刻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二位姐姐这里作甚!”

吓了二人一跳,一齐转身,却是春生嫂子家的大女儿小竹不知哪里蹿出来,端着洗衣大木盆,笑盈盈地看着她们两个。

“哦,没事。”姚黄最先镇定下来,笑着打招呼,“小竹洗衣服呢。”

“嗯。”小竹笑着应了一声,见二人没话说,转身要走,刚动了一下又顿住脚,往二人脚下一指,笑道,“别叫菊香姐姐瞧见,这些花儿她宝贝着呢。”

二人低头一瞧,魏紫只顾发泄,不知何时,已将那一大丛长得极腰高的美人蕉折出一个豁子来,地下嫩叶青杆儿散了一地。

忙谦然笑笑,“想事情失了神”

小竹微微点头,抱着洗衣盆走了。

等她走远,魏紫抬脚在那一推烂叶子上一通乱踩,“什么好东西,烂花野草的,偏倒当作宝贝,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偏要踩!”

“好了!”姚黄伸手拉了下她,田里多是干活的人,让人瞧出什么,又要生事。

魏紫犹不解恨地将那花草一脚踢开。被姚黄强拉着回了院子。

菊香做完活计,照例拉兰香去看她俩亲手种的花草,看到那一大片种得整整齐齐的美人蕉被人折得乱七八糟,登时心抽抽的疼,立在原地掐腰骂,“这是哪个心黑手贱的做的好事!”

兰香忙拉她,“咱们这里一向没外人来,咱们自家的人,和春生嫂子一家,若是谁不小心弄成这样,让人家听见,岂不心头不快?”

这些美人蕉都是菊香和兰香,叫小竹春草到村子里挨家讨来的,好容易种得这么一片,长势又好,便是没到开花季,只瞧这么一大片清脆地叶子,也是舒心地,叫人给折成这样,怎不心疼。

还是小竹洗完衣裳抱着回来,远远见菊香兰香立在这里查看,忙一溜小跑过去,说道,“两位姐姐别恼,这是孟姑娘家的两个姐姐,在这里说话,说是走了神,不小心顺手折地”

菊香冷笑,“我当是准,原是不止会说小话儿,告黑状,手也这般贱”

兰香忙要捂她的嘴,低声斥,“孟姑娘已斥了她们,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叫孟姑娘再斥她们?那又有什么意思?孟少爷留她们跟着孟姑娘是为了自己个儿放心,咱们姑娘岂是不知的?你再吵嚷让人听见,你叫孟姑娘和姑娘怎样处?”

菊香即恼今儿自家姑娘受了排暄,又心疼她的花草儿,哪里能不气。又知兰香说得对,气得往院子方向狠狠瞪了几眼发,蹲下身子心疼地捡那断叶断杆儿。

小竹放下衣裳盆,帮她捡,和兰香劝解她一回,几人方散了,各自回家。

进院里,正好姚黄魏紫正和刘妈说,“我们白闲着无事做,明儿不若给我们派些活计”

菊香将肩头扛着的小细锄头往墙边一靠,扑着衣裳道,“这可使不得,二位姐姐做不惯这样的粗活,花草正是娇嫩时候,一不小心弄折了,可如何是好?”

兰香忙扯她。刘妈一怔,也忙斥她,“哪里受了气来家,说话这样冲,叫姑娘听见看不斥你!”

姚黄看她面色不善,再听她话头,已知根由,忙笑着解释。

单小葵和孟清菲早已起身,正在西屋里头,看她嫁接好的菜瓜苗子,听见了忙出来斥菊香,“本是无心地,你呱噪什么?”

又和姚黄魏紫两个赔礼。菊香被她一斥,也没了话说,只得跟着单小葵赔礼。

孟清菲却盯着姚黄魏紫二人,看了好一会儿,皱眉,“想来你们是不耐跟着我,家去罢,我不要你们侍候!”

本是已快平息地事儿,她这一句,登时又将事挑了起来。

姚黄魏紫脸色登时紫胀,喃喃道,“姑娘这话哪里说起。”

单小葵也忙推她,“不过一点子小事,况还都是菊香地错,你这样,可叫我怎么安心?莫不是也要我将菊香撵出去?”

刘妈也忙过来打圆场,孟清菲只是不作声,单小葵无法,只得拉她出院子去。

刘妈这里也忙斥了菊香一回,向姚黄魏紫二人笑道,“孟姑娘小孩子话,莫放在心上。”

二人强笑着点头。

事情虽然过去了,关系到底受了些影响,从此菊香兰香两个待姚黄魏紫便不如从前亲昵,姚黄魏紫两个也颇觉没意思,经常在柳府里呆坐着,单小葵看在眼中,私下斥了菊香一回,叫她们好生相处,到底有了裂痕,再努力也不如从前。

田里渐渐又开忙,月季花要掐头养枝儿,天暖后,各类虫子也多起来,又要忙着除虫,除草,耕种菜田。

这一日单小葵刚将她嫁接好的瓜苗子移到田中,回府小住的孟清菲又来了,这次姚黄魏紫两个没跟着。问了才知,说是留她们在府中绣帕子做针线。

单小葵心知是因原先的那一宗事儿,拉孟清菲进屋,道,“你知道我是不在意的,何苦又说她们?你哥哥不在家,只她们两个还向着你些,你偏留她们在家,你们起了间隙,倒让旁人有可乘之机,日后和你不一条心,亏得还是你自个儿。”

孟清菲不在意地道,“我怕甚么?她们再不肯和那两人一条心,不然,你等我哥哥打发她们出门!”

单小葵见她一副没算计,又底气十足的模样,无奈笑,“便是因这个,她们不肯。到底也不是因你的缘故,是因你哥哥!你再往前就十三岁了,身边该养几个得力的人,莫到将来手头无人可用,你岂不孤立无援?”

原先她是想过要和她说道说道,无奈没机会。何况说这话,又觉有些越俎代庖,毕竟她有亲哥哥在,又有父亲祖父的。

现在看来,这话倒有必要了。再往前就十三了,不过三年,也就该说亲事了。总这样心里无成算的,也不是个事儿。

☆、第081章 所为何事

虽她有心说,孟清菲却不给她面子。她说一句,孟清菲倒有十句来对。左一句我哥哥怎样,右一句我哥哥如何。单小葵佯作恼了,说将来嫁人也要带你哥哥嫁去不成?孟清菲便拍手取笑她,“柳姐姐原来是想嫁人了,你才多大点,也不知羞地”

单小葵气得要拧她,她满屋子跑着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