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又笑:“是啊,我把你三哥的眼睛治好了。嫀嫀,你三哥可是经常念到你呢。”

孔遐朝孔嫀怒吼:“我叫你快走!”

孔嫀皱着眉摇头:“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明不白的,你要我怎么走?我爹呢,我爹在哪儿?”

“孔遐,你这个妹妹的问题,还真是多呢。”那女子朝孔嫀走近,尚在软语间,玉葱纤指忽地化作遍生黑鳞的兽爪,尖锐锋利,如飓风般直抓向孔嫀。

墨隐澜早有防备,振袖而动,直直迎上对方。

两股强盛的威压瞬间相撞,带起的气流足令风云色变,然而双方心知肚明,他们皆未尽全力,只是试探罢了。

女子飞身后掠,嫣然笑道:“妖皇,我一直在等你出手。”

墨隐澜退回孔嫀身旁,沉声道出一个名字:“百里绮心。”

“不愧是妖皇。”女子娇笑,朝墨隐澜送一眼秋波:“早闻新任妖皇手眼通天,果非虚传。”

孔嫀诧异低喃:“魔界双君之一,魅君百里绮心?”她蓦地抬头看去:“百里绮心,一定是你伤了释尊,嫁祸给我父亲,还掳走我父亲与族人,对不对?”

“啧啧,别说得好像一切是你亲眼所见似的。我捡到孔遐时,就只得他一个人,你父亲可不在我手里。我倒是不怕被人冤枉,可我怕你错过了元凶啊。”

孔嫀哪里会信:“不是你?那谁有这份能耐,能操控我父亲伤害释尊?”

“你问我,还不如问你三哥。孔遐不是在场吗?”

孔遐朝孔嫀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孔嫀也知孔遐此时无法细说,她已打定主意,哪怕今次打探不到父亲下落,也一定要救走孔遐。

孔嫀下一刻闪身而出,掌中掀起重重火浪击向百里绮心,百里绮心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却见孔遐霍然挡在了百里绮心身前,孔嫀轻声惊叫,立即收住掌风。百里绮心随即消失,只留下孔遐一人在孔嫀面前。

孔嫀刚停下脚步不动,一只雪白的手蓦地从她身后探出,如幽灵鬼爪般击向她背心,就在即将落下的瞬间,那手却被坚冰凝冻住,只有短暂一瞬,却足够追来的墨隐澜扭转局势,百里绮心不得不回过身转而迎上墨隐澜。

两人只对了一掌,便各自带着孔嫀与孔遐远远分开。以他们的修为,若全力相搏,必要有所伤亡才能定胜败。

交锋过后,孔嫀才真切体会到百里绮心的法力之高。

她正要开口,墨隐澜已道:“百里绮心,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孔遐?”

“妖皇陛下。”百里绮心唤墨隐澜时尾音拖长,声音媚极:“你怎么不先问问,孔遐愿不愿离开我,而跟你们走呢?”

孔嫀道:“这还用问,三哥难道会愿意同与你这魔头在一起。”

百里绮心也不生气,只朝孔遐道:“三哥,你好歹也表表态呀。”

孔遐看着孔嫀:“嫀嫀,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走。”

孔嫀完全没想过孔遐会如此说,一时说不出话来。

百里绮心笑道:“你们都听见了,这可是孔遐自己不走,不关我的事。”

话毕,她突然带着孔遐飞身而起,转瞬就消失无踪,仅有空中传来余声:“妖皇,咱们后会有期。”

孔嫀欲追,被墨隐澜拦住:“不要追。你不了解百里绮心其人,这魔女不仅法力高深,且最擅于夺心之术,能窥见他人心底最隐晦的秘密,还善于挑起人心里的怨恨、忧惧、软弱,使人心神薄弱,趁虚引人坠入其布置的幻境,一旦进入幻境,就完全受制于她。”

孔嫀顿住身形,转身看他:“能窥见他人心底最隐晦的秘密?她会读心?”

“不错。若百里绮心存意施展夺心术,就算静如止水之人,也防不胜防,更毋论被她挑起了情绪变化的人。要想不被百里绮心所制,那须有极强意志。现在的你还做不到这点,若你不想泄露更多秘密给百里绮心,就对其能避则避。让我来对付她。”

孔嫀思索一瞬,道:“我明白了。”

虽找到了孔遐,却对探寻事情真相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更添疑云。即使孔嫀不表露,墨隐澜也明白她此刻的失落,温言道:“不要担心,问机灯既然能找到孔遐,就一定也能找到寻叔,我们继续找就是了。不管花多长时间,直到找着寻叔为止。”

“可是隐澜哥哥,你若离开妖界太久,如今魔界出世,妖界一些从前按兵不动的人也会趁乱生事吧,我担心会耽误你的正事。”

墨隐澜摇头:“无事。”

见始终劝不动墨隐澜,孔嫀只得让他继续同行。

两人没有走出太远,便见一条清溪,孔嫀正欲上前,却突然扶着一旁树枝,道:“隐澜哥哥,我头有些晕。”

墨隐澜道:“连日奔波,你也困了,不若睡上一觉。”

随着他话落,孔嫀身体已经软倒,墨隐澜揽着孔嫀,将她横抱起来,锐目沉沉,望向后方的林子。

一株古木后,很快有道海棠红的身影闪现出来,立在离墨隐澜不远处。那女子娇笑道:“妖皇,从你交手有所保留,我就知道妖皇有心与我一叙,只不过是顾忌着你的小美人在场,不好开口罢了。”

墨隐澜淡淡道:“魅君果然善于捕捉人心。”

百里绮心:“哪里,妖皇这颗心堪比金石,我是半分也窥不透。只不过是想着,以妖皇的雄才伟略,不与魔界联手共掌天下风云,实在是可惜了。故而才特意折回来寻你。”

墨隐澜轻哂:“与你们合作可以,但孔雀族的几人要交予我才行。”

百里绮心露出委屈神色:“原来妖皇还是不信我,孔雀王真的不在我手里。”

“不在你手里,那就定在夙无厌手里。连这点诚意也无,还谈与我合作?”

“谁说没有诚意,我可以发誓,孔雀王真不在我和夙无厌手里,若妖皇实在介意这个,我倒是可以为你打听孔寻下落。”

“如此就待你打探出孔雀王的消息,我们再谈合作。”

百里绮心被噎了一下:“妖皇未免也执著些了,我是真不知孔雀王下落,你就不能问个我知晓的问题吗?”

墨隐澜从善如流:“那孔遐又是怎样一回事。”

“孔遐?”百里绮心娇笑:“我与他还不就是男女间那档事。他同我双/修,天盲的眼睛竟变成了造幻之眼,断掉的气脉也宛若新生,你说,他还愿不愿离不开我呢?”

“造幻之眼?”

“是啊,谁能想到,孔雀族的废物,原来竟拥有只要眨眨眼睛,就能造就幻境的能力。我连这样的隐秘都告诉了你,你总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百里绮心顿了顿:“再说,我可是为妖皇解决了一个嫀嫀的爱慕者,你还不感谢我?”

墨隐澜冷笑。

百里绮心又娇嗔:“你也不要只问嫀嫀有关的事嘛,好像我就没有别的作用似的。妖皇生长于天界,定然是想有一天重回天界的,那么这妖界,如何盛放下妖皇的野心?我可是能帮妖皇成大业的人。”

“说这么多,你是想要我与你合作,还是与魔界合作。谁都知道,魔界可不只一个魔君。”

百里绮心笑起来:“自然是与我了。夙无厌那个人,就如他名字一样,贪得无厌,又无人不厌。妖皇一定不会乐意与那种人合作。”

“其实…妖皇陛下。”百里绮心突然看向他怀中少女:“我若是你,要么把孔嫀杀了,要么把她给藏起来,这么大个弱点暴露在人前,妖皇就不怕受制于人?”

墨隐澜语带凉薄:“我像是会受他人胁迫的人?女人再宠,又怎能与吾父遗志相比。”

百里绮心细细审视墨隐澜,辨别着他话中真假,却一无所获,就道:“正是如此,妖皇是做大事的人,岂能耽于小小一个孔嫀。别说妖界不知有多少女子任妖皇挑拣,就是我,自从见识过妖皇风采,这心里就再放不下了。”

百里绮心走向墨隐澜,移步间轻盈袅娜,风情万种,她朝他偎去:“若妖皇愿与我双/修,我那些男宠就一个都不要了,只一心服侍妖皇,可好?”

墨隐澜侧身避过,身影须臾已在丈外:“我嫌脏。”

百里绮心游刃有余的面具第一次碎裂,面色不善,咬牙切齿,这个墨隐澜果如传闻中般傲慢张狂,叫人既心痒又怨恨,就道:“若是孔嫀也变得与我一般,妖皇会不会也嫌她脏呢?”

墨隐澜唇边淡讽的笑意隐去,面容浮上冷厉:“魅君若是擅动孔嫀,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我虽不会为孔嫀改变原则,可谁若妄动她,就是与我作对。”

百里绮心已恢复先前的世故从容:“是是是,妖皇对孔嫀兴味正浓,我记住了。我还想与妖皇合作呢,我不会伤害孔嫀的。”

她心里既不痛快,便贬低孔嫀来刺这个对他不假辞色的男人。

墨隐澜看百里绮心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又杀意沸反,在墨隐澜深深的凤目中如绽血色之华,叫阅人无数的百里绮心也一时失神。

百里绮心知道,那是墨隐澜在告诫她对孔嫀的出言不逊。

她蓦地对眼前的男人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按下那抹心悸,百里绮心笑道:“那妖皇好生考虑我的提议,我会再与你联系,再会了。”

百里绮心给墨隐澜抛了一记飞吻,消失在空朦山水之间。

接下来一连数月,墨隐澜与孔嫀按着问机灯的指引,一路找寻孔寻与孔雀族人,可每次都是只见着孔遐与百里绮心。

孔寻,孔泽,孔印,孔慕,恍若化作烟云消失了般。

一次又一次的寻无所获后,孔嫀试着用自己的血祭奠问机灯,与其沟通后,面色陡变:“隐澜哥哥,为何我用问机灯找父亲的行踪,任何回应也没有?”

墨隐澜沉默一瞬:“我问询寻叔下落也是如此。”

孔嫀愣了愣,嘴唇有些颤:“隐澜哥哥,难道我父亲已不在世间?”

“嫀嫀,我又试问了别的事,问机灯实则并非万事皆有结果,有些只能问个大概,有些根本得不到回应。”墨隐澜斟酌道:“或许寻叔身上有什么与气数相连的秘密,这就是问不出来的。”

“是这样吗。”她努力控制着心底的迷惘和冷意,极轻声道:“我知道了。”

墨隐澜与孔嫀这一路上,有时也会遇到魔人侵袭人间寺庙抑或城镇,孔嫀虽急于寻父,却天生见不得强凌弱,能帮上忙的,都会顺手帮上一帮。墨隐澜绝非日行一善之辈,但他不会让孔嫀只身涉险,自然也要跟着出手。

因墨隐澜的修为卓绝,孔嫀的凤凰真火虽受境界所限不能持续施放太久,却是阴物魔物的克星,又因两人的容貌实是惹人注目,故此,这两人杀魔扶弱的名声竟还传了出去。

问机灯总是指引墨隐澜与孔嫀找到孔遐,因此四人总是不可避免地再度相遇。

这天,四人又坐在了人间一座酒楼里,隔桌而坐。

有这半年的磨砺,又有墨隐澜从旁指引,孔嫀的实战能力也迅速提高。

因孔嫀怀疑百里绮心是诸虚天一事的幕后主使,总免不了一番打斗,百里绮心感到孔嫀的进速超凡,对她的调笑变少,倒是渐渐地当个萌芽的敌手对待起来。

这次是在闹市之中,未免波及无辜,孔嫀也就没有主动攻击百里绮心。

孔嫀坐了一会儿,忍不住离桌来到孔遐身侧,又提出她多次被拒的请求:“三哥,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可以吗?”

孔遐还未答话,百里绮心已道:“嫀嫀为何总是这样见外,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和妖皇说的?”

孔嫀冷淡道:“我没有问你。”又看向孔遐:“三哥,我就说几句话,行吗?”

孔遐抬头看向孔嫀,竟一反常态:“好。”

百里绮心厉声道:“孔遐,我同意你与孔嫀另行说话了吗?”

孔遐面上闪过不易察觉的难堪。

墨隐澜道:“不过说几句话,魅君行个方便如何?”

百里绮心看向墨隐澜,笑道:“好啊,既然妖皇都不介意,我自然也不介意。”

孔遐经过墨隐澜桌前时,看了对方一眼,墨隐澜冷漠地回视。

百里绮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待到孔嫀两人走出视线,她想了想,转头看着墨隐澜,道:“妖皇,孔遐与我双/修的时候,从来都不睁眼的。你说,他那时心里想的人是谁呢?总之不是我,不然他闭着眼睛做什么。”

看着墨隐澜手里的空杯瞬间变成石粉,身上的杀气不可抑制地逸出,百里绮心掩口轻笑,眼底却殊无笑意。

百里绮心隔空取过邻桌闲置的酒杯,亲手为墨隐澜斟了酒,送到他面前:“妖皇请用酒。”

墨隐澜没有接。

百里绮心啧了声:“你身为我的盟友,却为博嫀嫀欢心,杀我无数魔兵。我反过来给你侍酒,你还不喝?”

墨隐澜冷嗤:“不过是些魔傀,莫非你心疼?”

“可不止魔傀,魔兵魔将都是有的。”

“所以你是来找我清算的?”

“怎么会,我一看到你,就什么火气都发不出来。”百里绮心换了只手拿杯子:“真的不喝?架子未免太大了吧。”

“我自来如此。你看不惯大可绕行。”

“你说错了。”百里绮心话音一转,幽幽道:“我就是喜欢你这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墨隐澜目光微沉,没再接话。

出了酒楼,孔嫀正要开口,孔遐却先于她道:“嫀嫀,我今天与你出来,并非要跟你走,而是想告诉你,以后不必再找我问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完成我想做的,自然会来找你。”

孔嫀没想到,在与她私下两人时,孔遐仍是这样的说辞,她问:“那三哥想完成的事,是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现在还不能说。”

孔嫀皱眉:“是不是百里绮心威胁了你什么?我知道你有苦衷——”

孔遐打断她:“百里绮心没有威胁我。”

孔嫀:“我不相信!”

“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选择。”

孔嫀顿时提高嗓音:“你怎么能跟百里绮心在一起,她伤了释尊,还把父亲他们藏起来!而且,她根本就不尊重你。”

孔遐看着孔嫀:“现在还无法确认诸虚天之事一定是百里绮心做的。”

这话简直是自欺欺人。孔嫀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孔遐又道:“一个人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暂时忍耐一些不得不忍耐的。我是个男人,我对将来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管我。”

话已至此,孔嫀明白,她再也不能缠下去,道:“那我最后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释尊被袭的时候,你在附近吗?”

“我在外间,不在王君房里。何况我那时眼睛失明,修为也弱,没有办法辨别到底何人控制了王君。”

“那你和我爹他们是如何分开的?”

“我也不知,听到异动后我很快就晕厥了,醒来时身边没有别人,而且也不在摩华焰峰。”

孔嫀听完,点了点头:“三哥,你进去吧。多珍重。”

孔遐看她片晌,抬步进了酒楼。

百里绮心看到孔遐神色,道:“哟,看来是不欢而散了。”

墨隐澜见只得孔遐一人进来,霍然站起,大步而去,没留下只言片语。

百里绮心收起笑容,喝了一杯酒,望着孔遐,面色阴沉。

乌飞兔走,又是一月过去。

墨隐澜与孔嫀来到一座荒弃的庙宇,棠红轻纱远远飘过,孔嫀并未发现,却躲不过墨隐澜的眼。

他道:“嫀嫀,你在此处等我,我去那边看看。”

“不用我一道吗?”孔嫀问。

“不必,我很快就回来。”

墨隐澜在庙外布下结界,孔嫀坐在阶前,望了一会儿突然飘起细雨的天空,将脸埋进双膝,阖上双眼。

半年来辗转于人界,孔嫀也变得警醒起来,即便在打盹儿,也觉察到有人近前。她以为墨隐澜回来了,抬起头,却不由一愣。

孔嫀赶紧站起身,望着面前的一抹白色身影,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她用力眨了眨眼,惊讶道:“帝尊,你怎会在这里?”

第二十四章 长恨此身非我有

她随即又解释:“帝尊,我只是为查清释尊之事才出来,我没想过从此离开紫上阙。”

玹琏:“我知道。你已经出来很久了,先随我回去可好?”

他特意来找她。许久未见,孔嫀贪恋地注视他的面容,苦涩多时的心里洇开一丝甜意,略思忖道:“好,我这就回去。不过…”她如实道:“我先前是同隐澜哥哥一起的,他方才出去了,我得等他回来,和他说一声再走。”

她生怕他追究她同妖皇有来往。幸而帝尊只是嗯了一声,以示同意,并未追问其他。

并没有等太久,墨隐澜就折了回来。

他目光不善:“我才离开一柱香不到,你就找来了?”

这话孔嫀听不懂,玹琏却明白得很,若非墨隐澜,他早就找到孔嫀了。

玹琏静立不语,只远远注视对方,孔嫀莫名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这两个男人都是极骄傲的,区别在于,玹琏是锋芒内敛,素梅临冬的孤傲,墨隐澜是崖岸自高,笑握风云的狂傲。

墨隐澜忽地朝孔嫀道:“嫀嫀,过来。”

孔嫀正要听从,想起帝尊还在,又看向了他,觉得为难不已。

玹琏道:“过去吧。告诉他,你要同我回去。”

孔嫀来到墨隐澜身前:“隐澜哥哥,我要回紫上阙了。”

墨隐澜沉默少顷:“也好。我会继续打探寻叔下落,一旦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他对她有多好,她心里都记着。孔嫀点点头:“我知道了。”

回到紫上阙,孔嫀立即随玹琏去看了仍未苏醒的明谛,而后去了角峰。

看到雪合欢树下那道高挑纤丽的身影,孔嫀才发现她是这样想念她的两位师姐。

可释尊直到现在还未苏醒,她看着千莳,不太敢叫对方。

千莳察觉有人靠近,转眸一看,动容道:“小师妹!”她上前握住孔嫀的手:“你竟离开这样久,我与流汐给你递了信你也不回。”

“师姐。”孔嫀望着千莳,略有迟疑:“你不怪我吗?

千莳皱眉:“傻姑娘,我怎会怪你。”知道她的心结,随即又道:“释尊之于我的意义固然特别,可是,你在我心里也是同等重要的。明白吗?”

孔嫀眼眶有些红,她将头埋在千莳肩头:“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