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之!

穿越不是她能做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的穿越人生不会朝着更悲摧的方向发展,人生得意须尽欢么,她一定努力让自己生活的快乐,不会让另一个时空的老妈担心,她答应过老妈的。

想到自己的老妈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阿玛和额娘,再进而想到自己那三个小仔子,耿绿琴就忍不住又感伤了。

没啥说的,拖家带口的感觉相当地不好!

以前吧,单只阿玛额娘,知道皇家为了颜面啥的,她逃跑啥的顶多就私下处理她也就是了,毕竟她自出嫁后就一直不跟家里联系,说是陌生人也可以的,她的事还扯不到那对夫妻身上。

后来,有了弘历弘昼,她当时抱着弘昼离开,想的是某四对他自己的儿子总不会为难的,毕竟虎毒不食子。乃至后来知道两个娃的名字后,她被雷得差点就抽过去了,就更加肯定了这对兄弟不会有啥事,一个未来的乾隆,一个未来的抽风王爷。加上清朝皇室那BT的育儿制度,自己的孩子自己是带不了的,她就更没脾气了,结果,大儿子归到了别人名下,反而让她有机会自己带了。

世事太难料!

至于锦秀——耿绿琴微微眯了眼,她早就打算好了的,跑路的时候是一定要带着跑的,儿子留下按照历史记载这已经没啥可争议的了,这个女儿没上玉碟,加上性别原因,带跑也就跑了。

不过,耿同学想到某四这丫向来重女轻男的脾性,嘴角就忍不住微抽,这个时候她是多么地希望某四具备中华封建社会男人们的普通劣根性重男轻女哇,这样她的小锦秀去留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也不至于现在她在女儿教育问题上这么防某四这不厚道的家伙。

甭想拿温水把她女儿当青蛙给煮了,门儿都没有!

“今天怎么没看到锦绣?”

“王爷领着小格格出门了。”

“什么?”耿绿琴惊悚了,某四上早朝领锦秀干什么?

春喜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主子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耿同学莫名其妙。

“王爷奉旨祭陵去了。”

“祭陵?”

“嗯。”

耿绿琴觉得自己宅得太消息闭塞了,不由感慨万千,“春喜啊,你怎么也不提前跟主子我说一声呢?”

“主子不是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的吗?”

“我是不感兴趣,可是这次不是某四把我女儿给带走了吗?”耿同学十分憋屈。

春喜低头掩唇偷笑,想到早晨王爷领小格格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不必惊扰主子,更要求主子如果不问就不必回答时笑容就更大了,有时候光看着王爷跟他们主子这么有来有往的过招,他们这些伺候的人就忍不住觉得很乐。

“主子,小格格跟着王爷不会有事的。”小孟子十分客观的说,试图安抚主子。

耿绿琴叹气,无限惆怅地看着远方,幽幽地说:“就怕有人心存不良啊。”

无论人惆怅也好,欢喜也好,时间总是在无情地向前推移着。

四月的时候,康熙仍旧照例动身幸塞。

而耿同学好死不死再次榜上有名,当然了,她这次说啥也没忘了把女儿带上,杜绝一切某四可能扭曲女儿心态的机会。

总之一句话:远离某四,保持女儿的亲民度。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

塞上草原的风光,避暑山庄的美景确实不错,可再不错架不住老看,更何况还是跟着那样一帮人一起来看。

所以,耿绿琴的现如今的心情那实在很复杂。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康熙的身子明显是呈下坡状态的,这让耿同学心里有些伤感,现在是康熙六十年,明年也就到了老康的大限之年了。看着这位像父亲一样的帝王,耿同学心情很纠结。

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骑在马上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样子,耿绿琴嘴边不禁勾起了一抹慈爱的笑,有时候她都羡慕锦秀,也许只有她这个年龄才是无忧无虑的。

春喜在一旁说道:“主子,小格格很厉害啊。”

“厉害了好,长大后才不会受人欺负。”耿绿琴淡然地笑说。

“谁敢欺负咱家小格格啊。”

“春喜,这个世上有太多的难以预料,所以做事有万全的准备才不会让自己吃亏。”耿绿琴带了几许感慨几许语重心肠地说,如果她早知道有一天会穿到三百年前来,说啥也要恶补一下清朝历史,或者准备一些生活必备品。

只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主子——”春喜被主子无意中流露的凝重与伤感吓到。

耿绿琴蓦地一笑,其他情绪统统消失不见,只余一抹淡淡的常见的笑,转头看她,“怎么了?”

春喜突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一直以来主子这种情绪总是会在无意中流露,最初的最初她以为是眼花,后来她明白那是因为主子心里也有无法倾诉的苦楚。主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时常还喜欢抽风,可是,她知道只有在民间时主子才是真正快乐的。

王爷对主子好,皇上也宠着主子,并且主子自己处事也颇八面玲珑,可是,春喜知道主子不喜欢与皇城有关的一切,非但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有时候,春喜看着王爷对主子露出的失落觉得挺不值,可大多时候春喜却更心疼主子,她的主子从来就不在乎富贵荣华与权势名利,府里其他主子为之汲汲营营的东西她主子是不屑一顾的,从来主子要的就只有大墙外的那一片天空。

“主子,您今天真漂亮。”春喜心头转念间,嘴上说了这么一句。

耿绿琴笑着戳她一指头,“哎呀,咱家春喜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春喜亦笑说:“那是因为主子您调/教的好啊。”

“切,好的你不学,贫嘴倒学的快。”

春喜只是笑。

“这就说明有其主必有其仆。”有人戏谑地笑。

耿绿琴惊讶地转身行礼,“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平身。”

“谢皇阿玛。”

康熙的目光也落到锦绣小小的身影上,点头赞许地道:“咱们八旗子弟就是要这样,小锦绣很难得,一点儿都不娇惯,能吃苦。”

“这丫头性子顽劣着呢,皇阿玛您可不能只夸她,要不她就真的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康熙轻描淡写地来了句:“那又如何?”

耿绿琴默默淌汗,丫的果然是皇帝这口气真牛叉。不如何,无法无天的一个丫头片子顶多闯得祸事多一点,让后面收拾的人辛苦一点罢了。

“皇阿玛话虽然这样说,但小孩子到底还是不能太宠的。”

康熙睨了她一眼,说:“朕看就数你宠得最厉害。”

耿同学顿时觉得自己太窦娥了,比窦娥还窦娥,她哪有宠啊?

“皇阿玛,奴婢哪有?”

“你自己去瞧瞧哪府的格格能小锦绣这样自在的,她将来要真的无法无天了,那也是被你惯的。”

“这个功劳奴婢觉得一个人领不好。”这其中您和某四的功劳那也是相当不容忽视的,甭想都栽给我。

“嗯,你说什么?”康熙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耿同学马上立场转变,“怪奴婢,当然得怪奴婢。”黑锅怎么老是她背啊,忒不公平了。

“丫头,你跟朕来。”康熙顿了一下,对后面的人说了句,“你们全部不许跟来。”

“嗻。”

康熙在前面一直走,耿绿琴就只好在后面一直跟着。

在四野开阔的草原上,举目望去,无边无垠,远远的几个小白点似的蒙古包点缀在青山绿草间,看来十分舒畅。

“丫头。”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康熙才轻轻地唤了一声。

“奴婢在。”

“能答应朕一件事吗?”

呃…

耿同学觉得天上下红雨了,没准猪都上天了,下意识地朝天看去。

还好,一切如常!

康熙看着远处,语调是轻松的温和的,却又带着帝王独有的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在此之前,朕想先问你一件事。”

“皇阿玛请说。”

“在西宁时,你为什么不一走了之?”

耿绿琴一惊,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要考虑多久?”康熙笑着看她。

耿绿琴垮了下肩,认命地低头,“如果当时奴婢真的一走了之,可能会陷十四爷于不义。”

“他当时可是拿你作饵的。”

“当时那情况,只有奴婢的身份最合适,其他爷不能轻易涉险,而且他们也不如奴婢的出场合情合理。”雍亲王府出来的女人,顶着监军的帽子,偶尔任性一回这是符合常情的,而别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这么恰当这么理所当然的理由,“由奴婢作饵,进可攻,退可守,刚刚好。”紧要关头牺牲了她也实在没啥大不了,这虽然很伤感情,但也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人,有时候不能太矫情,她还是很能认清时势的。

康熙微笑点头,“是个明白人。”

不明白早八百年就被你们黑死了,耿同学不由得心中愤愤然。

“朕喜欢跟明白人说话。”

耿同学内牛满面,她真的很想当个糊涂蛋,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闻弦歌而知雅意,老康这个时候夸她,那不定前面挖了个啥坑准备让她跳呢。

最让人悲摧的是——不管前面是个啥坑,她都只能跳。

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啊!

正文 第 127 章

“帮朕安置一个人。”

耿同学百分百惊悚了,万分之万地傻眼了,什么什么?皇帝老头让她帮忙安置一个人?

她一定一定是幻听了,老康他是谁呀?人一国之君啊,千古一帝啊,整个大清都是他的,他安置不了一个人?竟然还要她帮忙安置?

天,绝对要下红雨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再穿回二十一世纪,她当然是万分期盼的了…

“皇…阿…阿玛,您确定没说错?”耿同学满怀希望地看着康熙,就想听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

“朕是金口玉言。”康熙一句话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那个…”耿同学情不自禁垂死挣扎着,“皇阿玛,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那个可以不作数的。”

“这次别想糊弄过去,给朕听仔细了。”康熙朝她瞪了一眼,以示警告。

耿同学立马乖乖站好,做聆听圣训状,心里腹诽不断,NN个熊,一点机会不给她,老康都搞不掂的事对她来说鸭梨一定灰常之大,这小老头忒不厚道了,好歹大家这么久的革命情谊了,不能这么黑她啊。

康熙交代事情很简明扼要,耿同学聆听训诫倒也没花太多时间,只不过,听完了耿同学就觉得压力更大了。

“就不能多找几个人跟去吗?”最后耿同学抖着胆子小小声地问。

“不能。”康熙说的很绝决。

耿绿琴顿时就蔫了,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觉得朕为难你了?”

“皇阿玛,”某琴有气无力地出声,“这事肯定不能让四爷知道是吧。”

“对。”

“那奴婢这算是背夫私逃吧。”越说越无力。

“嗯。”

“那个…”耿同学很是迟疑。

“有话但说无妨。”

“奴婢可不可以跟着一块隐了?”底气十分灰常的不足,直觉告诉她这个事那基本是没指望的。

“你觉得朕的老四肯吗?”

耿同学彻底没声了。

半晌之后,耿绿琴重新振作,忍不住咕哝了句,“河还没过就说要拆桥,这也太过分了啊。”

“傍晚你朝东南方走,有人接应你。”康熙当自己没听到她那句抱怨,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无法掩饰。

“奴婢知道了。”

接下来,康熙心情很好地闪了,耿同学怀揣着满满的鸭梨蹲在草地上看女儿在不远处得瑟着,她在嫉妒地想着:如果她穿过来当个孩子并且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是妄想。

有康熙这个皇帝做最大的幕后黑手,耿绿琴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一些守卫眼线,然后顺利地在夜色即将笼罩整个草原之际见到了接应她的人。

那人显然跟图蒙海一样是中南海保镖队伍里出来的,话很少,基本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最高品质。

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夜的路,在旭日东升,阳光普照的时候,在一处不知名的郊外一辆普通的马车厢内,耿绿琴终于见到了自己要“安置”的人。

于是,耿同学震惊了!

“太…二爷!”佛祖啊,赶紧劈个雷把她结果了吧。

反观人太子,就算是废太子,人家那淡定的气度也是让人只能景仰的,胤礽冲她微微一笑,仍旧保持着执书而看的姿势,淡淡地道:“弟妹,好久不见。”

呃…确实是满久的了。

耿同学还没来得及开口,胤礽又说了,“爷早就在想会是谁负责这件事,倒是没料到会是弟妹你呢。”

“说的是说的是,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太诡异了。”耿同学大有遇到知音之感。

“偏劳弟妹了。”

“不敢不敢。”你们家这一群腹黑,切!

然后两个人便不再交谈,胤礽自看他手中的书,赶了一夜路,精神压力又挺大的耿绿琴在见到被安置的对象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于是靠在车厢壁上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到耿同学被马车一个不小的颠簸晃醒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用侍卫拿来的湿巾擦过脸,净过手,耿绿琴觉得自己的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

“弟妹怎么也没让个人跟着?”而胤礽的疑问这个时候也终于等到时候问了。

耿绿琴笑了下:“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谁的命也不是白捡的,她一点不想让身边的人牵扯进不该进的泥潭中。她倒霉没得选择,但她至少还能为身边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胤礽了然的笑笑。

耿绿琴想到一个问题,于是她就问了,“二爷想到什么地方去呢?是远游海外还是深山避居?”

胤礽听着她带了几分调侃的问话笑了,不答反问:“那弟妹觉得我应该如何?”

“爷不应该问我啊。”

“为什么不应该问你?”

“因为地方是爷要去的,在那里生活的也是爷自己,所以必须得爷自己选以后才能生活得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