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目瞪口呆,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还真得防着才是,咱们爷的脾气你知道,冲撞他的奴才可没好果子吃,将要过年了,是得把门户看紧。”还真说不定,这一个两个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当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嘛,穿越女的套路还大概也就是那几样

什么月下吟诗啦,荡个秋千啦这属于花园偶遇~

还有倔强的眼神啦,不服气的个性啦~这属于“眼前一亮”

再来就是十字绣啦,做个布偶娃娃啦~

矮油,发现还有许多可以写的嘛~~~~

咩嘿嘿~~~~

开始上班了

七天神马的,好苦逼…嘤嘤嘤…

53四爷正妻不好当

小厨房很快收拾齐整了,周婷直接叫顾嬷嬷并碧玉一道管着,一来那些仆妇得有个厉害的人物压着,碧玉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很有几分泼辣劲,顾嬷嬷的来头更不必说,把她们两个放进去才能镇得住场子;二来也是继续跟德妃表态的意思,经口的东西还真不放心交给旁人,哪怕原来大厨房里用惯的,经过了李氏一事,周婷也不敢十分相信了。

周婷给胤禛舀了一碗鲜鱼汤,拿着细瓷勺子递到他手里微微一笑:“你拿过来那个红珊瑚的灵芝我瞧着雕得精致,这样大株颜色又正的珊瑚很是难得,今儿进给了额娘,额娘果然喜欢得很。”

胤禛对德妃一直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他登基之后德妃一直不肯以皇太后自居,至死也没见着去守灵的小儿子,胤禛对她曾经有过埋怨,但最后德妃抓着他的手求他把允祯放出来,哪怕再做个闲散宗室,他硬着心肠没有答应,叫她失望地闭上了眼,死的时候都没能如愿,心里就一直觉得欠了亲娘的,听到周婷事事想着德妃心里很是受用,点点头说:“额娘那里你费心了。”

“看爷说的,这难道不是我的额娘了?顾嬷嬷才来多久我就怀上了,怎么也得谢谢额娘才是,要我说是怎么尽孝心都不够的,就是如今我动不得针线,原还打算着能给额娘绣个佛经呢。”周婷心里吐槽过钮祜禄氏的十字绣之后突然想到了这个,这不是小说里的惯用套路嘛,怎么她就没有早点想到呢。

玛瑙上了一盏莲子红枣汤,周婷拿勺子舀起汤来又放下,最近越来越不爱吃甜食了,原来喜欢吃的酪现在一点糖也不搁还觉得太甜。

胤禛瞧了一眼:“这莲子不是时鲜,不吃也罢了,拿别的补血益气的东西来,这个就搁着吧。”

周婷抿嘴一笑:“也不知怎么的,原来可爱这口了,现在恨不得这些汤水都不放糖才好呢。”

“今儿下午主子还同八福晋吃了半碟子洁粉梅花糖呢,这会子又说不爱甜的了。”玛瑙递了擦手巾过去:“我可是瞧着碧玉下午挑了半天的莲心,就怕主子吃进了寒气。”

“知道她精心,下回做了山药糕来,或是枣泥或是豆沙做馅,也算是补血了。”周婷夹了一筷子鸡丝,胤禛放下了汤碗:“老八媳妇来过了?”

“可不是,正好叫她撞见院子里的格格跌下了秋千,她那张嘴呀,可没白饶。”周婷见缝插针,先给钮祜禄戴上不安份的帽子,往后出什么事情也算打过底了。

“怎的冬天里还能跌下秋千?”胤禛再不管后宅也知道这些是女人们春秋天做的消遣,冬天里院子里没什么景不说,寒风刺骨的谁没事去后院溜达。

“可不是,八弟妹也是这说的,我都答不出来,看院门的婆子也不太尽心了,还有跟着的丫头也是。”周婷面前摆的一碟子麻辣鸡丝被她吃了个干净,一边抹嘴还说:“下回拌这个多加点醋。”

胤禛笑看她一眼:“人说酸儿辣女,你这又是酸又是辣的,到底是儿子呢还是女儿?”说着扫了一眼周婷的肚子,她还穿着之前做的收腰衣裳,身条根本看不出有孕,一举一动间还都轻盈窈窕,胤禛瞧出一肚子的火,连忙灌了一口茶。

“我今儿还说呢,到像是女儿,贴心的很,我到如今也不过是不爱闻香,怀弘晖那会子,从怀上就吃什么吐什么,遭大罪了。”周婷作出一付怀念的样子,抽出帕子来按一按眼角:“这孩子,原是生来折腾我的。”

胤禛这下饭也不吃了,站起来搂住周婷:“这不是还有肚子里这个么,它是个不折腾的,定然能顺遂平安长大。”几个丫头全都低下头去,周婷坐在椅子上靠着胤禛,头微微垂着,目光落在他的腰上,伸出手略搂一搂他,另一只手拉扯胤禛身上挂的荷包带子,几不可闻的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靠了一会儿,胤禛先不好意思了,轻轻咳嗽一声,周婷装作红着脸放开了他,扭头低着脸,昏黄的烛光下头就显得不胜娇意的样子,胤禛心头燃着火偏偏又吃不了肉,心里盘算了一遍后院的女人,李氏肯定是不可能的,宋氏早已经是个老人没有新鲜感了,划拉一遍没有合适的人选,刚想忍下来就想到了钮祜禄氏,心里犹豫了一回。

心中一动开口就问:“今儿院子里跌的是谁?”

周婷等的就是这个,胤禛是个事无巨细的人,什么事情当着他的面说了都要说个清楚才算完,再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些埋怨的语气:“还不是那个钮祜禄氏,八弟妹今儿刚说宫里头的小选不如过去精心了,她那里进了个魇症的格格,大半夜跑到院子里散着头发作怪,吓着了开道的小太监,叫八阿哥给看管起来。我这里就出了个落雪天打秋千的格格,整条腿都夹上了,摔得可不轻呢。”

胤禛果然皱起了眉头,在八阿哥面前丢脸是一回事,钮祜禄会干这种事才真叫他吃惊,原来她可是连房门都不轻易出的,要么就是侍候着正妻,给她立规矩,要么就是关在屋子做绣活。

原来心里那点犹豫全抛却了,一个两个全都不是省心的,胤禛还从没这样憋屈过,原来他不喜欢哪一个了,直接冷落了或者打发了也就是了,一个母家不显的格格,关上一辈子又能怎样,而如今钮祜禄氏是动不得的,若是妻子不能如他所愿的生下嫡子来,那这个钮祜禄氏还真得留下备用。

胤禛想着就看一看周婷,见她轻轻敛着眉头摇头叹息间耳朵上挂的羊脂白玉葫芦坠子一晃一晃的,领口一圈紫貂毛松松包裹着颈项,眉目神态看起来既顺眼又合意,也就把后宅里头那些叫他烦心的给丢到了脑后,横竖还有的是时间。

胤祯生下来的时候额娘已经快要三十了,如今妻子才只二十一,就是没有嫡子,也可以让她教养他的儿子们,居移体,养移气,再不能让他的孩子养在那样的人身边。

丫头们把菜撤下去,周婷漱了口坐在暖炕上,手上套着白狐皮的手笼,灯光一映显得她的肤色跟白狐狸皮一样,眼睛点漆似的,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胤禛看着她反复摩挲着手笼笑了一声:“之前猎了火狐狸的,你拿那个做个斗蓬倒不错,里头做白色莲青斗纹的裙子。”

说着就拿过周婷画眉的笔来,抽出她夹在腋下的丝帕铺平了画起来,一看又不是衣裳,倒是一付头面,花样精巧纹路流畅,嵌宝石的地方还注了出来,周婷从不知道胤禛会做这个,:“叫下头人按这个做了,接缝的地方做轻巧些,过年吃宴的时候你就戴这个。”

给老婆设计首饰还真不像是他干的事情,周婷把帕子拿过来细看:“我还不知你会画这个呢。”这些情趣恐怕过去全是留给小老婆的,周婷只当不知道,欢欢喜喜的收起来:“明儿就叫着人去做。”

胤禛看她这样欢喜心里也松快:“今儿我就歇在这儿,明儿再去书房,你去洗漱吧。”这句话把周婷吓了一大跳,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挂名丈夫会去睡小老婆的,怎么突然就要留下了,对胤禛来说他们已经老夫老妻了,原先正主怀孕的时候,他可是半点也没忍着呀,所以周婷才没对他有半点指望。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他这样一说很明显是不去睡小老婆要在书房熬着了,周婷心里的惊喜过后就有些不以为然,忍又能忍得住几天呢。

丫头们早烧好了热水,周婷每天都要洗澡,刚进了内室乌苏嬷嬷就一脸为难的说:“主子,这可不合规矩呀。”她知道周婷不是那胡来的人,就是胤禛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了,两人在一起肯定忍得住:“德主子那儿的嬷嬷…”

“嬷嬷别急,碧玉侍候着呢,再妥贴不过的,爷也不过歇一晚,这是给我脸面呢,没什么要紧的。”周婷解开衣裳放到珍珠手里,早给她换上的浅盆子,怕她冷着还多加了一盆炭。

乌苏嬷嬷这些日子总觉得她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明明人还是那个她从小照顾到大的人,心里却不知多出多少主意来,原来要强却强得不是地方,现在当面示弱了背后一点亏没吃,倒真多出几分主子的样子来了,听她这样一讲也就安下心来,扶着周婷的手让她坐进浴盆里去。

玫瑰花露的味道一漾开来周婷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脑子却没有停,胤禛是早晚就都要去睡小老婆的,这里还没什么大老婆不生小老婆就不准怀之类的规矩,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得把胤禛拖住了,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原来他天天歇在正院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夜夜都有的,频率差不多是七天三次,他政事还忙不过来,这样已经算是多的时候了。周婷一面打算一面掬起水来往身上泼,珍珠拿细绒毛巾给她擦背,玛瑙给她通头发,直洗的香喷喷的才裹着大毛巾从澡盆里出来。

孕期性行为知道她还真的没多少,只知道前期后期都不行,中段的时候据说可以有,周婷咬咬牙,穿衣服的手顿了顿,要么就只能用手了,反正男人要的不过是尽兴,胤禛再见多识广,总不可能尝试过岛国片里的经典三步曲的,实在不行只能豁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推倒必须揉一把(嘛揉哪里乃们懂的,嘿嘿)

咳,睡小老婆什么的是件苦逼事啊

要把大帝四拉过的女主也很苦逼啊

很烦恼的揪头发不知要怎么描写这种肉

上群里跟基友讨论孕期性行为

结果…妹子们很学术的告诉我说用观音坐莲式和老汉推车式

这样孕妇不动的姿式都可以进行

“妹纸”和“姿式”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脑子里瞬间就出现画面了

节操君,你捡起来拼巴拼巴还能用咩……

最后,岛国经典三步曲什么的,表问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54四爷正妻不好当

周婷带着一身氤氲的水气回了内室,地龙烧得屋子里暖烘烘的,胤禛只穿一件素面的单衣一只手肘撑在迎枕上头歪着身子看书,见周婷出来了合上书坐直身子:“可有觉不便利的?”

“这还没显怀呢,只是嬷嬷们小心罢了。”说着也不要玛瑙扶,踩着脚榻坐上了炕,挨在胤禛身边,珍珠赶紧铺开大毛巾给她擦头发,烟霞色的薄纱裙子勾勒得曲线起伏腰肢细软,乌木一样的头发拿只素玉簪子固定住,还带着水气的发梢垂在襟口前,沾湿了胸口的合欢花绣纹。

周婷状似不经意的往胤禛身上一靠问他:“看什么书呢?”这男人是周婷见过最挑剔的男人,就连气氛也是一样,灯光要半明半暗,情要似挑非挑,全都做足了功夫,不必自己凑上去,或是露出些什么,他自己就会先动起来。

胤禛果然意动,烟霞色衫子在烛光下面衬出了周婷的好肤色,他一伸手从袖子下面握住了周婷露出袖口的指尖,语调都不分明了:“是你抽屉里的书,我翻了来瞧瞧,不想你平时还看这个。”是周婷最近常看的《食疗本草》。

“左右无事就翻来看看,倒是因为这个琢磨出了好些点心。”周婷拿过来一看正翻在杏仁那一页,指着书说:“上头说杏仁常食另人不老,又说牛乳功同人乳,你不想想跟着我吃了几日的杏仁酪了?”说着把头歪在胤禛肩膀上。

玛瑙放下大毛巾退了出去,珍珠眉目不动,往百花掐丝炉里添了两块炭放下门帘站到外间去了。

胤禛鼻尖全是她吐出来的暖香气,见她嘴唇抿起来微微翘着,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唇与唇离得极近,轻声开口:“那咱们一起不老。”

说完舌头就探了进去,手指刮轻轻刮着她脖子上的细腻肌肤,迫她张开口露出丁香舌,轻轻吸住吮了一会儿,慢腾腾的搅动起来,周婷还待再躲,胤禛已经扣住了她的腰,半推半就的拿手抵着他的胸膛,睫毛垂了下来,灯火流动间两人吻在一处。

刚开始还是个浅吻,胤禛只打算尝一尝,她怀了身子本来就不宜做别的,但近在眼前的秀色,他一开了口就没能停下来。

胤禛把手伸进衣裳里去摩挲着周婷的后背肌肤,一探进去就知道她里头没穿肚兜,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周婷将手挡在胸前,不肯把脸抬起来,她越是挡胤禛就越是想要掀开来看看,握住阻挡他的两只手,解开了她胸前的那两颗扣子,衣裳将开不开的,露出里头一片香腻白晢。

胤禛瞧了一眼里头起伏的山峦,一见之下动作再不停顿,刚伸进了一只手就等不及把两边都握住了,一个隔着纱衫一个贴着皮肤,一面往左一面往右的揉搓起来,周婷气喘一声软软靠在大迎枕上,脸贴着宝蓝色的冰裂纹绫段,只露出大半张脸来,半眯起眼睛斜睨着胤禛。

这下哪里还能忍得住,原来不想碰的也碰了,胤禛手势变幻,捏着周婷胸前两颗红樱半转半按,拿手指挑拨它,周婷一把把胤禛垂在腰前的辫子拉过来,嘴巴一张咬住了辫梢,嘴里哼哼哧哧,半天也没吐出一个整字来。

男人动作不停,两人贴在一些挨挨蹭蹭半天,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床上了,周婷还咬着胤禛的辫子,眼睛里一片水光,露在外头不多的那边皮肤一片绯色,胤禛把她搂在怀里揉了又揉,从前面揉到后面又从后头捏了上来,只觉得下面那根东西就要忍不住了,压在周婷身上猛喘了几口粗气。

周婷半张着嘴不断往外呵气,他们动作也没有多激烈,再激动也还留着理智,胤禛的两只手伸在衣服里把她摸了个遍,就是没扯下衣服来真的干点什么。

他忍着,她也不敢先动,两只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双目胶着着不肯松开半分,下面那根东西直顶着周婷的腿间。

两人谁都不肯先松开,胤禛心里还在挣扎,周婷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三步曲什么的,就来个一样也就够了吧,正相互煎熬着,蜡烛突然熄了,屋子里暗下来,见不着人影了情动却没有就此停下来。

他们离得够近了,胤禛的手指上还勾着周婷的发梢,袍子的领口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松开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周婷的指尖溜了进去躲在里头不肯出来,两人被子也不盖的团在床上,除了不断起伏的胸膛再没有别的动作。

胤禛眼睛一闭咬了咬嘴唇,那块地方还是火热火热的,摊开了躺在床上大喘气,周婷靠了过去,他的手马上就又粘了过来,两人对望一眼,嘴唇就又贴在一起了,津液搅动的声音加上彼此抚摸,周婷的手刚开始还在他的胸膛上面拍打,后来又成了转圈,再后来就越来越往下。

胤禛觉得嗓子口干的发烫,不断凑过去吸着周婷的舌尖,心里恨不得那只细滑的软手就这么摸到了下面握住。

周婷吊足了他的胃口,一会儿上一会下,就是不肯探到那下面去,胤禛从长成开始就有了宫女教导人事,在这上头的经验并不算少了,但这种花样还是他从来没有碰过的,在他身边再低微的女人也是不兴弄这个的。

一面想叫她把手放到他那里去,一面又觉得这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没试过,周婷也没试过,两人吻了半天,直到周婷觉得舌头都发干了,才暗暗咬牙装作不经意划过他那儿,这一碰胤禛就愣住了。

目光里的灼热在黑夜里看得分明,这一回是他主动拉过她的手,半是强制半是哄骗的让她摸了上去,一把握住。

一旦开始就再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胤禛半侧着身体配合周婷的动作,教她上下几回就松开了手任她自己动作,一开始周婷还生涩,弄了两下听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哑声音就觉得自己也兴奋起来,两只手都贴上去拢住,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候,胤禛比往常还要正经得多,就连丫头进来收拾床铺他也还一脸严肃,板着一张脸一点也瞧不出昨天夜里的艳情,周婷同他一起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包成一团的帕子,被她丢进了炭炉里。

杏仁茶酪刚摆上来,珍珠就进来了,曲膝低头:“宋格格求见福晋。”

周婷一愣,她早就免了这些妾室早起请安,不耐烦见这些女人在她面前打着机锋争胤禛这块肉骨头,这些女人里面要么就是不够格到她面前说话的,要么就是见了李氏如今的景况老实缩着的,宋氏就属于后面那一种,她比李氏还要早就跟了胤禛了,是要给她这个体面的,周婷放下粥碗拭拭嘴角:“叫她进来吧。”

宋氏一进来就先福身行礼,头低下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胤禛一眼,见他正在喝杏仁酪,筷子上挑了两根刚拌的鸡丝往周婷碗里放,赶紧把眼神收回来,周婷抿抿嘴角,再过一段时间她肚子整个大起来了,这些女人还不同狼似的争绿了眼睛。

周婷目光一扫宋氏赶紧收回眼光,轻声细语的说:“昨儿夜里钮祜禄格格痛楚难忍,一院子的人都不曾入睡,求福晋派人去瞧瞧她吧。”这话算是说得好听了,其实就是钮祜禄氏嚎了一晚上,她们不像李氏是独门独院,一整个院子里住了一溜小老婆,全都狠不得能捶床板,天快亮的时候她累了睡着了,这些女人却还得起床呢,就算不请安了晚起说出去也不好听。

“昨儿不是请了跌打大夫么,腿都已经夹上了,长骨头痛是难免的,昨儿开的止痛药可给她喝了?”周婷心里皱眉嘴上还要关心,那边胤禛已经沉下脸了:“是她自个儿不安分,原就禁了她的足,跑到院子里做什么?”

跟在宋氏身后的小丫头扑通一跪:“我们格格说,要去刮那梅花上头的积雪攒起来给主子爷烹茶吃,咱们格格一心为着主子爷,求爷去瞧瞧吧。”

这一句话出口不光是周婷连胤禛都愣住了,几个丫头相互看一眼又都垂下头,胤禛扫了一眼那丫头:“主子规矩不好,丫头的规矩果然好不了。”声音听得站在外间的苏培盛打了个冷颤。

宋氏没料到那丫头会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赶紧跪下来请罪,心里暗恨给人当了筏子,口里还说:“这丫头忧心她主子才这样说。”帮她开脱的话一句就够了,再多她也说不出来,这个女人是想拉她下水呢。

“虽是如此也错了规矩,你明知道你们主子正禁足,怎的不劝着她呆在屋子里?”周婷心里越是生气话说的就越是和颜悦色:“念在你年纪小这一回便不追究了,你自己去找领你进来的嬷嬷,重学好了规矩再回院里侍候吧。”抢在胤禛之前说出惩罚结果,不然让他来发落,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真的出去了,哪里还能再进来,这等于是堵了那丫头的路,偏偏让人看上去是宽容和善体恤下人的。

钮祜禄氏不比那个李香秀,她是有了名份的格格,身边也不是没有可用的人,这小丫头不就是吗,明知不对却愿意为她争一争,这样人不需要动她,只把她身边打扫干净就行了。

胤禛心里觉得妻子太过宽和,这样的下人打死了便算,眉头一皱:“找两个仆妇去看着,免得她再不安份。”那丫头没人指使不会说这样的话,院子是内务府督造的,但图纸却是胤禛点过了头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他知道个大概,梅林在水榭那一边,秋千却在隔水的另一边,既然是在秋千那儿摔了,这攒雪烹茶就显得可笑了。

这样下作的讨好手段,胤禛很有几分不屑,却不能叫她真的伤筋动骨,心里厌烦却还得吩咐:“赐了丸药下去,将要过年了,叫她别再叫嚷。”

“昨儿就赐下去了,珍珠你再跑一趟,看看是不是没按着方子吃。”周婷一边吩咐一边垂下了眼睛思索,他的态度不对劲,明明钮祜禄做的事让他厌恶,怎么明里贬她暗里还护着她呢?拢一拢裙摆站起身来给他理理荷包腰带:“爷快出门去,可别迟了,家里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嗯,所以这应该叫做守护黄瓜大战什么的吗?

远目

真心不知道这肉要怎么写啊啊

请提供真证可靠的依据(求姿式,然后我可以自己想像的…捂脸)

嘛,在这个真的有老婆往老公头上砸平底锅的年代

我还是写得现实一点吧~~

周婷先注意到了大帝四对于钮祜禄态度上的不同

然后,会不会揭开他是重生的这层皮呐?

好吧,其实我不想让女主知道这么多的秘密

就让她一直往皇太后的路上慢慢走吧~~

55四爷正妻不好当

腿都已经不能动弹了还不老实,拿这样的借口来争宠未免也太傻了一点,她以为后院里的女人都是傻的?从她进院子到跌伤了腿,这一路有多少人瞧见了,还非说什么梅花上头刮落雪,也不知道是跟哪个电视剧学的,更何况胤禛根本不好这一口,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要是弄点酒来没准他还愿意跟胤祥胤祯去喝两杯呢。

周婷一个眼色珍珠就出去了,宋氏眼巴巴的站了半天也没等到胤禛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来,直到胤禛出了门,周婷才又搭理她:“你在那个院子里算起来也是老人了,怎的遇事还这样慌张。”

宋氏赶紧请罪,看得出来她没睡好,脸上的粉都浮着眼睛也微微有些肿,周婷指一指绣墩:“坐吧,我如今怀着身子,有些事儿就看顾不到了,东院那头就交给你了,我也放心,平日里下头有什么要定夺的到你那儿去就是了,也不必特特来回我。”

玛瑙上了茶给宋氏,周婷喝的是煮过的泉水,宋氏借着拿茶盏的功夫定定心,这意思是叫她管理东院了?自从那天进正院来贺喜过后宋氏才算真切的知道了得宠的意思,原来的那拉氏哪里敢这么张扬,不说屋子里铺的盖的,只看摆设哪件都价值不菲,爷还三不五时的就从前院抬箱子过来,后宅里头再没有人想到正院也能有这样的日子。

这可是过去再没有过的,宋氏已经知道自己慌乱间出了昏招,但办好了寿宴席面这样大的事除了周婷赏过来的几样首饰布匹之外,胤禛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年纪不轻了,比李氏还要大两岁,李氏都失了宠,周婷还怀上了,论资排辈她就是后院里的头一个了。大挑小选都会进新人,要是不把握住机会,那往后就再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福晋看重奴才,奴才只恐不能服众呢。”东院跟南院一般大,但住的人可不少,有的还承过宠,有的至今无宠,胤禛想不起来,谁也不会费事去提醒他。

“你是她们里头资历最老的,若有不服的,只管来回我。”周婷拿手撑住头,正想挥手叫她回去,珍珠就进来了:“路上遇前头来的小喜子,说是舅太太来了。”

宋氏知机告退,周婷马上站了起来指挥丫头们:“快,给我梳头换衣裳。”来的可是真正的娘家人呀,这个舅太太是那拉氏哥哥的妻子,是那拉氏的亲嫂嫂。

那拉氏是家里的老来女,父亲在世的时候很是宠爱她,可她与家里的几个哥哥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她是继夫人生的,她的亲娘又没给她生出兄弟来,跟前头夫人生的哥哥们本来就差着年岁,又隔了一层,父母亲去世之后同娘家的也就没那么密切了。

但再不亲密也是娘家人,周婷不能有一点半点的疏忽,女人在后宅里头立身的根本有一大部分是靠着娘家,原来那拉氏送回娘家的四时节礼虽然一点不错,但也只是面子情了,从她这里开始要是关系能缓和些自然好,就算不能,起码不要让别人说她跟娘家不亲。

这一回大概是听说周婷有孕过来祝贺的,原来的那拉氏既然跟他们不亲,周婷也就不怕被她看出来,乌苏嬷嬷眉开眼笑的给周婷重挽回头发:“还是家里人惦记着主子呢,昨儿送的东西很是对症,都是补血的东西。”

“是哪一位舅太太来了?”周婷微微一笑,是不是真的想着她,见了来人就知道了。

“是三舅太太。”乌苏嬷嬷一听立马收住了嘴角边的笑意,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周婷有孕这样的大喜事,就算不是当家太太来,也该是二舅太太来,怎么寻了最小的三舅太太。周婷拍拍她的手,冲她笑笑:“快请进到暖阁里头去,这大冬天的就不要堂屋里见了。”

周婷现在还不过是个多罗贝勒福晋,又一向并不得宠,不能给娘家带去实惠好处,他们只做面子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周婷自己知道挂名丈夫是会当皇帝的,不出意外她也不会让别人的孩子当上皇帝,除非她自己不能生,这时候跟娘家就不能只保持这样的关系了。

前后几个丫头撑着油伞给她开路,一进暖阁就有丫头把手炉递到她怀里,三舅太太看上去三十五六的年纪,穿着大红撒金的综裙,头上戴着素面白玉的首饰,一见着周婷就站起来行了礼。

“一家子亲戚,嫂嫂不必这样多礼。”周婷往炕上一坐,玛瑙上前扶起了刚蹲了半礼的伊尔根觉氏把她扶到另一边坐下,她脸上微显诧异,周婷也不多说什么指一指桌子:“怎的还不上茶?”

“知道三舅太太喜欢金坛雀舌,那茶不宜泡得久了,刚碧玉去烹了,正要上来呢。”珍珠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托盘摆在桌前,周婷捏一块鹅油松仁卷笑晏晏的同三舅太太说:“我原不爱这些油腻的,如今吃着倒还不错,嫂嫂也尝一尝罢,咱们爷刚选了个南边的厨子来,尤其点心做的好呢。”

三舅太太心觉周婷这架子太大了,往常她也曾来过,可没有蹲了半礼还叫个丫头把她扶起来的,一看后头跟着的小丫头拿剪裁得四四方方的紫貂皮毛给她当坐褥,语气神态又与过去很不相同,就按住心里的不满,只觉得纳罕,难道姑太太这是真的翻身了?

话没说上两句,前边小张子过来了:“请福晋安,请舅太太安。”行了礼躬着身说:“主子爷从潭柘寺请了观音像来,不知福晋按在哪里?”

“那紫檀的佛龛可得了?”周婷侧脸问过玛瑙:“折些新开的梅花插上,供些鲜果,等会子我过去请香。”

“知道了,”玛瑙曲膝站起来冲着小张子挥一挥手:“跟我来吧。”

“潭柘寺是极有名气的,求观音来也好保个平安。”三舅太太堆起了笑脸,细细打量周婷身上的衣裳首饰,眼睛从上扫到下,直看到鞋尖上露出的珠子才收回了视线,神态越发显得亲昵。

乌苏嬷嬷要给周婷做面,见她这样往周婷身上看皱皱眉:“主子爷一听说咱们主子有孕了,立马去潭柘寺求了开光的观音来。”

周婷也不说话脸上带着笑任由她看,敬人先敬衣,这个舅三太太原来很不为那拉氏所喜,觉得她行事太小家子气,家里派了她来祝贺可能也有来让她来看看自己过得到底好不好。

“我前阵子身子不好,听说萨什库添了个女儿,如今算一算小丫头该过整岁生日了?”那时候弘晖正生病,那拉氏顾他都顾不过来,小女孩的满月只派人送了礼去,并没有亲自到场。

萨什库是伊尔根觉罗氏的长子,儿媳妇前头生了个女儿,这回又是个女儿,心里很些有不高兴,此时却还要笑:“可不是,那丫头可结实了,小胳膊一圈一圈的。”

珍珠从后头拿出个匣子来周婷接过去往伊尔根觉罗氏面前一推:“这个拿回去给她戴着玩儿。”

“姑太太嫁出去还是眼前的事儿呢,一转眼我那小子都当了爹了,”伊尔根觉罗氏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只到如今还没有个正经的差事,我这头发都要愁白了。”

“萨什库不是领了三等侍卫么?这还不算是个正经差事呀,能在宫里头打转当差,别人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呢。”正黄旗不过九十个名额,世袭就去掉一半,还想要怎么上进呢?周婷马上止住她的话头,这事儿她已经念叨过好几回了,原来的那拉氏不肯帮,现在的周婷更不肯帮了,不懂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我记得阿玛当时也领过三等侍卫,后头才一路升了上去到了正二品的。”周婷微微一笑:“嫂嫂且宽心,萨什库年纪还轻又是个肯上进的孩子,他好好干,未必没有像他玛法那一天呢。”这个孩子跟她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多少,已经是五品了,在周婷看来不需要这么着急,现在没有仗可打,老老实实的熬资历不就行了,康熙是个重感情的皇帝,看他能在费扬古死后把那拉氏指给胤禛当嫡福晋就知道了,顶着祖宗的名头,吃不了亏。

伊尔根觉罗氏笑容僵了僵,她早已经习惯了那拉氏不肯相帮,今天周婷还算跟她说了软话,心里也没那么不舒服:“借姑太太的吉言了。”转头就说起了暖阁里头的摆设:“这样透的玻璃窗子,倒不多见呢。”

“这是咱们爷手头的生意,本来不过见人老实才收下来,谁知道能做出这个。”周婷吹一吹茶盏里的泉水,饮了一口:“听说是过了年就要开始往外头卖了,等明儿我送些盆景给几位嫂嫂。”

56四爷正妻不好当

伊尔根觉罗氏是吃了午饭才走的,乌苏嬷嬷去前头送她,周婷回后头给新请来的观音上香,她也没指望一次会面就能让原来不亲近的娘家人改变心态,到底是出了嫁的女儿,要他们为她出力,恐怕得先见着好处才行,总归康熙还有得活呢,胤禛没那么快当上皇帝,家里的事还能再慢慢安排,现在要紧的是后院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