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点头,“要找个代班设计师,但时间紧急,我从哪儿找?”

“易柏啊!”陶竹一拍手掌,“易柏还不合适?跟你一起工作了一阵,也算了解你的设计,普通话标准,除了容易害羞,谈吐利落。”

陶竹:“更重要的是,他!帅!啊!”

“既然本尊不能上台,那当然要挑个最帅的!你看人家代班主持都是找漂亮的,观众都是颜狗,明星也是。”

苏礼还没来得及开口,陶竹已经给易柏发了个语音,把这事儿安排明白了。

最后就这么定下来,苏礼把易柏的照片发过去,获得了导演组的一致通过。

对此,陶竹发言:“帅,有时候就是通行证。”

晚上八点半,节目直播准时开始。

苏礼本来在刷微博,突然被陶竹猛地袭击背部:“出来看我们柏弟弟的综艺首秀!!”

她一言难尽,“你现在叫弟弟已经这么熟练了吗?”

……

另一边,平关公馆内。

霍为把电视开得声音震天,隔一阵就往书房跑,“别工作了,出来看看电视放松一下,好吗?”

男人却连动作都没停一下,继续批着手上的东西。

霍为知他是个工作狂魔,以往苏礼没出现时,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五个小时;后来苏礼出现了,他便从百忙中抽出时间去追老婆、谈恋爱;现在分开了,这男人变本加厉,每天就是办公办公办公,觉也不睡,饭也不怎么吃。

问就是没胃口、吃不进、睡不着、想老婆。

当然了,最后一个是霍为自己加的。

又劝了会儿,感觉程懿还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霍为干脆就自己出去看了,没一会儿调到个地方台频道。

主持人:“今天设计师苏礼因故未能出席现场,因此邀请到了帅气的男朋……男性朋友来代班,让我们有请新锐设计师易柏!”

屏幕忽地一黑,被人用遥控器关了机。

霍为抬眼,方才软硬不吃不肯动弹一下的男人,此刻终于走了出来。

然而却是脸黑到不行,站在电视旁,用死亡的目光将他笼罩。

“你、你这样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说这人是苏礼男朋友的,你讲点道理啊。”霍为感觉挺冤的,“哦,我苦口婆心嗓子都说哑了,你笔都不带停一下的。电视机里提到苏礼一个字,你就出来了,是吗?”

“程懿,但凡不是我们有多年的友情基础,就你这双 标,我们现在已经绝交了。”

但男人仍是一言不发,目光从死亡模式调至死神来了。

霍为一个哆嗦,为了保障生命安全,遂试着换了个话题:“对了,苏礼为什么没去啊?”

程懿眉一凛,把遥控器一扔,正巧砸到他肚子。

说时迟那时快,霍为找到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他及时改了口:“嫂子,嫂子怎么没去啊?”

这人真是的,分手了还不准改称呼,不叫嫂子还不乐意。

果然,称呼从“苏礼”换成“嫂子”,男人便舍得分出点时间和精力回复。

程懿:“麦粒肿手术,加上发烧。”

霍为点头表示明白,然而几秒钟过去,又不可置信地将头转了回来:“你那天鸽了天华的赵总,不会就是因为……要去照顾苏……嫂子吧?”

男人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霍为简直震撼,但想到他为苏礼连进军珠宝都放弃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了。

“那你那天退出十几亿单子的竞争,把机会拱手给了皓苏,转而去照顾嫂子,她有没有感动到,有没有原谅你一点?”

程懿:“她不知道。”

这句话迅速将霍为从感慨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不知道?!?!”

“她以为我是她室友。”

“你怎么不主动说?!”

“你觉得我能主动?”程懿掀开眼睑,“那她宁可烧晕了也不会靠到我身上。”

他为了掩她耳目,甚至调大了音响和香薰。

“那也不至于吧,你留点小线索不行吗,你他妈不是最会干这种缺德事了吗?”霍为感到很意外,“之前你追人的时候,这种心机事一套一套的啊?”

男人喉结滚了滚:“……现在做不出来了。”

“哦,”霍为抑扬顿挫,“喜欢是运筹帷幄,爱是束手就擒。是吧。”

“没真心的时候干什么缺德事都无所谓的,半真半假的时候也能顺着本性干上一点儿……但是彻底意识到喜欢之后,就他妈退化了是吗?”

“舍不得,套路舍不得,连稍施以技巧都舍不得?”

“我草你妈的太可怕了,程懿,你不是这种人的,我觉得你就连婚后应该都是那种可以一边出轨一边毫无负担地骗老婆的那种人,我没想到你动真格起来这么纯情的,你觉得这合适吗???”

程懿:?

“谁他妈告诉你我会出轨?”

“我撤回,现在改变想法了,你他妈结婚以后应该是个唯老婆马首是瞻的妻奴吧!连深夜出去喝酒都不会找个借口说加班的那种。”霍为越说越震惊,“感谢嫂子,竟然能让我看到你放弃手段的一面,牛逼大发了。”

程懿垂眼:“喜欢是运筹帷幄,爱是束手就擒。”

“这不像你说出来的话,从哪儿学的?”

“我从网上看的。还有什么,喜欢是妙语连珠,爱是支支吾吾。”霍为如数家珍,“挺能形容你现在的,程懿,你栽了。”

“以前这种事放你身上,你卖惨能卖三天三夜,把自己暗示成天上有地上无的绝世好男人。现在倒好,隐姓埋名活雷锋啊。”

“如果这是在电视剧里,你是女主角,这时候必有一个白莲花女配,来抢走你的功劳。”

“然后男主角爱上她,你们BE了。”

程懿:“……”

///

第二天下午三点,苏礼收到前同事的电话,说她还有东西在川程忘了拿。

其实苏礼早就想起来了,她有好些顺手的工具都留在程懿那儿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去拿,便越拖越久,这次的电话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她决定趁热打铁,硬着头皮去收拾一下,一收完就走。

到川程时正好四点多钟,她走的是正门,没有遇见程懿。

电梯到17楼,也没遇见程懿。

和前同事们在茶水间礼貌寒暄,去了阅览室,还是没遇见程懿。

东西大多都放在最后一格抽屉,她半蹲在地上,一个个往箱子里收。

发烧的后遗症还没好全,又蹲了太久,起身时她难免一个踉跄,差点摔到柜子上。

然而身后递来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

身前的玻璃窗倒映出男人熟悉的身影。

他好像没怎么变,又好像变了很多,熟悉且陌生,她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僵硬。

最后,她回过身,礼貌而疏离地笑道:“谢谢。”

道谢之后她转身离开,真应该感谢手里还抱着个箱子,里面传来物件叮当碰撞的声音,才让这场重逢不至于显得太过干涩。

很快走出川程,她终于松了口气。

走过两条街,正要转弯时,箱子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是陶竹打进了电话。

陶竹:“喂,你出川程了没有?我说的那个超市找到了吗?”

苏礼眯眼,看向前方,“嗯,已经到门口了。”

“好滴,帮我买几包火鸡面和年糕就行,爱你。”

苏礼走进超市,四下望了望,“对了,你顺便帮我问个事。”

陶竹:“啥?”

“你帮我问问易柏,我那天眼睛麦粒肿手术,喝完那个很苦的药之后,他往我嘴里塞的果冻是什么牌子?”

苏礼说,“挺好吃的,我这两天一直在回味。”

……

前面的她话音刚落,程懿步伐蓦地一顿。

他本不想打扰她,但这边最近不太安全,她抱着大箱子不好行动,他便想着目送她上车。

结果她一路往前,路边还有个骑摩托的人朝她投去鬼鬼祟祟的目光,男人怕她被抢,不由得多跟了几步。

飞车贼见他跟随在后,才算作罢,骑着车轰地一声离开。

此刻要进超市,顾客不少,她并没有没发现他,但他却能听清她打电话的声音。

那天的果冻是他买的,荔枝味,还有两个葡萄的,放在她柜子里了。

原来认错了么。他自嘲地想。

她甚至不用怀疑,也没来问过他,就确定了那个人不会是他。

耳机里传来的会议声忽然让人心烦意乱,他兀自掐断。

苏礼买完面还没等到陶竹的回复,心想下次再来买也行,便结了账往外走。

商场人多,这个她随便挑选的通道,原来通往某个展览馆。

不少人等待进入,门口安保正在限流。

一般为了控制人流量,就如同机场一般,会在通道处人数到达规定值时,暂时将门口拦起来,等前方的人疏散开,再放下一波人潮进入。

但安保还算有点人性,不会隔开同行的朋友或情侣。

到苏礼这儿,明显是一个节点。

安保示意她身后的男人:“认识吗?”

苏礼回头,这才发现程懿,男人眼睑半垂,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她稍作停顿,笑了笑,轻轻摇头。

“不认识。”

第37章 坦白

走出商场, 楼外依然是艳阳天。

苏礼抬手遮了遮光线,从箱子里抽出把伞,与此同时, 陶竹的电话也再次打了进来。

“什么果冻?”陶竹开场就直击重点,“易柏说他没买果冻啊。”

“那是你给我吃的?”苏礼问, “柜子里的零食?”

陶竹也茫然了:“我柜子里好像没有果冻吧, 再说我什么时候给你吃东西了, 我怎么没印象。”

伞面一个偏转,阳光直射眼底, 苏礼眼前白光闪现。

某个曾经压下的、不可能的念头,也再度浮现了出来。

她脚步停下:“等等,那天是你先回来,然后有事回去揍弟弟,再叫易柏来的对吧?”

陶竹:“我没有回去啊?”

?!!?

陶竹:“我那天出去, 还没到超市就接到了我小姨的电话, 然后我就杀回去揍人了。他们一直留我吃饭, 我脱不开身,想到黑糖和柴柴还没喂, 就叫易柏了。”

“几点?”

“易柏吗?他是大概六点左右过去的。”

“那电话呢,上午你几点给我打的电话?”

陶竹沉吟良久:“……我没给你打电话啊宝贝。”

箱子险些从手中滑落,苏礼定了定神,这才稳住。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她道,“你等等,我马上回去。”

到家之后, 她连鞋都没换,径直奔向墙边, 摸到那个宠物监控。

为了不在家也能看到柴柴的动向,她和陶竹都安装了监控,还能隔空和宠物对话。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取出芯片放进电脑里,几秒后数据读取完毕,她颤抖着手打开。

如果没记错的话,监控内容定时清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天的……

幸好,那天是记录的最后一天,苏礼双击点开。

监控只拍了地面,但当那双腿映入眼帘时,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有一瞬间的大脑缺氧,她抬手捂住嘴唇。

……怎么可能呢。

为了确认那天的电话是不是真实存在,她查询了座机的通话记录。

上午十点左右确实有电话打进来,但不是陶竹的。

——是川程的。

一切轨迹连上线,给她打电话的应该是前组长,但被程懿听到,所以他来了。

怪就怪她那时候实在太需要朋友,潜意识根本不愿意接受别的可能,所以才拿起电话就默认成了陶竹。

苏礼深呼吸一口,瘫回了床上。

某个闯了祸的小东西还浑然不觉似的,撅着屁股来蹭她的腿。

苏礼猛地坐起身来,揪住柴柴的两边脸颊:“你还好意思蹭我?认错了这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你但凡当时叫两声,事情会这样吗?”

“你还是一只看家的狗吗?对着陌生人你也能摇尾巴的吗?!”

柴柴吐舌,哼哧哼哧。

陶竹翻译:“嗯呢。”

她差点没一口气直接过去。

陶竹怕拍她肩膀,安慰道:“孩子没错,只是可能智商不太够。”

柴柴打了个喷嚏,气呼呼地走了。

陶竹坐在她电脑前,看完了整段监控,这才回头,“程懿五点才走,照顾了你七个小时诶。”

苏礼大脑停止运转,像思考,又像没有目的的呓语:“听说他那天有个大单子,可最后为什么出现在了我这儿。”

更何况,当时在威尼斯的走廊,她还说了那么狠的话。

如果她是程懿,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自己才好吧。

陶竹摩挲着下巴,回复她的话题:“旧情难忘?心疼你?愧疚?”

“但不管是哪一种,证明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过了会儿,陶竹又说,“不过我看这监控里,有一段都看不到他的腿了,是去干嘛了?”

“不知道,应该是在椅子上休息吧。”

苏礼说完后随便回忆了一下,结果忽然倒抽一口凉气,想到了什么。

——胸肌?胸肌那段不会是真的吧?!

陶竹睨她,“咋了?”

她摇了摇头,默默用被子盖住了脸。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不就是分手之后还摸了一把前男友的胸肌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当晚,陶竹就看到她火速更换了床单四件套,嘴中还念念有词如同施法。

更可怕的是,睡到半夜忽然被吓醒,陶竹一睁眼,苏礼就怨怼地趴在她床前。

“竹,你害得我好苦。”

陶竹:?

///

苏礼第二天要去开个《巅峰衣橱》的会,不小心起晚了,眼见要迟到,整个人几乎是飞奔出了大楼,结果迎面撞上好久不见的傅鸿卓。

他旁边还站着更久不见的习奕勋。

二人牵着手,状态悠闲,看起来应该是在散步。

苏礼正欲打个招呼就继续飞奔,哪成想习奕勋一把攥住了她:“苏礼?!上次就听小卓说在这里遇到你了,”回头看了看,“你就住这栋啊?”

“嗯,你们来散步?”

“是啊,我们俩超喜欢来这散步哈哈哈,以后说不定能经常碰到。”习奕勋说,“你要是没空遛狗,可以随时call我,我帮你,毕竟你帮了我俩这么大一个忙呢。”

苏礼点头:“好,那我去上……”

习奕勋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逮着个人就聊得不肯撒手:“那天真是多亏你了,没有你装他女朋友,事情还真不好办。”

“怪就怪小卓一时疏忽,怎么就跟爸妈视频的时候忘了摘戒指,还戴在无名指上。”

“解释的时候支支吾吾,他家长肯定起疑心啊!一看他买零食都是双份起买,更是笃定了说要见人,还大老远地跑过来……”

“幸好那天碰到你了。”

“哈哈哈哈多亏你聪明,小卓还说最开始拿了两把伞,你们本来就四年没见,生疏不少,再不打同一把伞,那就太假了!!”

“不过那时候只是事发突然,我们没准备好,最近已经在做他家里人的思想工作了,过阵子再重新见个面,介绍一下。”

“以后就不用你演女朋友了,总而言之,真的太太太感谢了!没有你,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习奕勋整整发言了三分钟,这才一拍脑袋:“对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出去啊,我没耽误你吧?”

苏礼:“……”

不过好在这俩有点良心,最后沿途听着超速提示,把她给按时送到了地方。

其实她那天也很意外。

但说来,多少又有点预料之中。

傅鸿卓和习奕勋毕业后就在一起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家最常打趣的事情,居然变成了真的。

恋爱一谈就是四年多,其间,家里人无数次给傅鸿卓介绍过适龄女孩儿,他却始终推辞。

婚戒和一系列事件引发了家里的怀疑与好奇,父母随便挑了个日子,舟车劳顿地赶来,他既没有准备好,又不忍心让父母失落地白跑一趟。

正在傅鸿卓一筹莫展时,遇到了遛狗的苏礼,她想请客感谢他救狗,他却说,希望她帮忙演一下女朋友,暂时应付父母的盘问,也保护一下没准备好的习奕勋。

现在二人准备好了,也已经和父母说了实话,试图让父母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

听说双方已经约了新的见面时间,她也算功德圆满,得以退出。

送完苏礼后,傅鸿卓和习奕勋也开车回去,顺道又在方才那附近转了一圈。

习奕勋笑说:“感觉苏礼没怎么变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事儿要是给她男朋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肯定有男朋友吧,就她那个条件。”傅鸿卓说,“实在生气的话,到时候我们解释一下。”

“怎么解释显得诚心诚意?这个应该不会影响他们感情吧,要这样的话我还挺自责呢……”

车匀速行驶,二人就这么商量了起来,偶尔伴随几句偏题的调笑,忽然,右侧笔直开来一辆车,迅速拦在了他们面前。

傅鸿卓踩了两下急刹车,这才抬头。

“碰瓷?”

习奕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劳斯莱斯碰瓷我们?你是不是不太清醒!”

说话间,前车的车门打开,高挑的男人走了下来。

车窗被敲响,傅鸿卓降了下来,还没来得及问点什么,那男人便先发制人地低问:“你不是苏礼男朋友?”

傅鸿卓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见家长,我看到了。”程懿的目光又扫过副驾驶上的习奕勋,“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忙完工作从悉尼飞回来,落地后便准备直接去公司处理事情,谁料发现了熟悉脸孔,还看到主副驾驶举止亲密,像在调情。

分开后他时常会绕路经过苏礼的小区,只是看看,哪怕不做些什么,熟悉一下她平时的生活轨迹也好。

没成想今天还能撞到这一幕。

傅鸿卓和习奕勋面面相觑,没想到刚刚还演练过的内容,此刻居然能派上用场。

习奕勋:“你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

“总之,她只是帮了个忙,我们也没有欺骗她的感情!”

咖啡厅内,解释完毕的习奕勋说:“希望不要影响到你对苏礼的感情,加油,祝你早日追到她!”

像是听到什么意料之外的词汇,程懿稍有停顿:“追?”

“是啊,看你刚刚那个质问态度,应该不是暧昧对象就是追求者吧。”习奕勋一脸了然,“这种事她怎么没和你说,是闹矛盾了吗?”

程懿这才放下咖啡杯,低低道:“大概是……很难以解决的的矛盾。”

习奕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有再大的矛盾,只要还喜欢,什么问题不能克服呢?爱情路上,有冲突很正常,但是你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努力去追,去化解,坐以待毙是不行的。”

傅鸿卓也笑:“我以前也是,吵了架,觉得是自己的错,就不敢先去找他,怕他不愿意见到我。”

“可,万一不是呢?”傅鸿卓说,“万一……对方也在等我呢?”

习奕勋更是情绪激昂:“就比如刚刚,你想问我们她的高中经历,但有这功夫,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问她呢!”

“想要收获爱情,就要自己去拼,累常人之所不能累,苦常人之所不能苦,坚贞不渝,坚持不懈,付出、温暖、感化,”习奕勋说,“苏礼这种恋爱路上的热门股,本来就是需要多追一追的。你不追,她怎么知道你是想和好呢?”

“你不追,她怎么知道你的感情呢?”

“你不追,那些误会怎么能解开呢?”

“你不追,就被别人追跑了兄弟冲啊快快快!!!”

习奕勋想到自己坎坷的恋爱路,此刻恨不能化身丘比特,温暖追爱路上每一个迷茫的人,于是他迅速将程懿从位置上撺了起来,把人给送上了车。

“兄弟,虽然跟你没聊两句,但我还挺喜欢你的,我觉得长成你这样,还开玛莎拉蒂,努力追一追,希望曙光就在前方,”习奕勋顿了顿,“……如果你这车不是借的话。”

……

…………

到了川程,程懿耳边仍然回荡方才二人的语录。

视线不期然一晃,是有个身影飞速跑过,险些将他撞到。

身后经理赔笑道:“是易柏,来拿离职手续的,不好意思啊程总。”

程懿微微蹙眉:“易柏?”

苏礼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名字?

方才那二人说得对,无论如何,很多事都要讲清楚才对。

他总不能一辈子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很多误会没有解开,也许说清楚之后,事情还有转机。

退一万步而言,即使没有转机,坦率相对了,总不会再有遗憾。

于是在楼梯口,男人拦住飞奔而下的少年。

易柏抬头:“啊,程总?”

他问:“之前听到苏礼打电话,说你给她生病送果冻,是怎么一回事?”

易柏反应了一会:“那个啊,不是我送的,只是陶竹姐姐喊我去帮她喂猫狗,我只给苏礼学姐倒了水,果冻应该是她室友给的。结果她摘了纱布只看到我倒狗粮,还以为一直是我。”

原来如此。

男人唇角滑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当时看到她和别人见家长,他并非不意外,只是与她接触已久,比起这些突发事件中传递出的讯息,他当然会更相信自己心中的那个她。

但凡事无绝对,总会有些微弱的可能成立——关心则乱,即使某种可能微小到几乎看不见,也因为那一刻的思绪被无限放大,失落神伤在所难免。

好像有关于她的,总能让他方寸大乱。

“知道了,”男人又道,“苏礼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