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卓看了她一会儿,但还是没有再问。

“明早用我接你去上班吗?”他问,“不过我八点半也要打卡,接你的话可能需要你早起了。”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好,那我走了?”

“嗯。”

傅鸿卓:“我这边有事再联系你啊!”

她点头,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迎面走进小区,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她揉了两下,进电梯也没好转,谁知一到家,就听见一声高呼——

“呔!”

苏礼:?

黑糖刚在瓷砖地上躺下,陶竹就风风火火地追出来,给它盖上被子,抹了把冷汗:“幸好。”

苏礼换好拖鞋:“你又在表演什么,给儿盖被的京剧吗?”

陶竹一脸没好气。

“暹罗猫不能受冻!一冷毛就会变黑,还白不回来!”

“不是我一惊一乍,万一不给黑糖做好保暖的话,还没过这个冬天,它就会黑成挖煤的。”

“那多富贵,”苏礼说,“从小暹罗变成了煤老板,你发财了。”

陶竹:???

陶竹懒得回怼,看苏礼眼皮红红:“你干嘛一直揉眼睛?”

“不舒服,”她说,“是不是进虫子了,一直没弄出来。”

“我看看。”陶竹过来仔细看了一阵,这才道,“没有啊,可能是这阵子累着了吧。”

“我屋里有人工泪液,给你滴一下应该就好了,你等下,我去拿。”

客厅空空荡荡,陶竹去拿眼药水,其余两个室友在楼上休息,苏礼背靠沙发,闭眼小憩。

从口袋里摸到个东西,她拿出来看了眼,是枚浅金色的戒指。

傅鸿卓提前跟她说过,如果家里有浅色戒指的话,最好记得拿,不用戴在手上,放包里就行。

于是她从陶竹的柜子里找出了一枚,随手揣在了口袋里。

果不其然,最开始他父母还抱着怀疑态度,可看见二人打着同一把伞,又无意看到她口袋中的戒指,这才放下心来。

很快,陶竹从房间里出来,掰了支人工泪液递给她。

苏礼将戒指还回去,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若有所思道:

“你说……有没有那种说法,就是无名指上摘戴戒指超过三次的话,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人家都是说伴娘三次才嫁不出去,”陶竹说,“但你不会的,你当五十次伴娘也会有上万人排队到法国等着娶你。”

想想,陶竹眼睛一亮:“这么算的话,我可以结五十次婚都不怕没伴娘诶。”

“……”

苏礼滴完眼药水,在沙发上无语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明天我要早起,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嗯呢,你去吧。”陶竹横躺在沙发上,缓缓道,“无业游民陶竹的精彩人生,从黑夜降临时,才刚刚开始。”

苏礼没有熬夜的资格,第二天早起,又去了趟乐和动漫。

聊了一整天的设计思路和呈现形式,下午六点多才结束,她坐电梯下到一楼,打算去SL逛一圈,然后回家。

坐电梯的时候她低头刷着微博,隐约觉得身后的说话声有些熟悉,但没在意,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过头。

大约反应了五秒,苏礼才开口道,“易柏?”

男生穿着棕色上衣,很乖地背了个蓝色背包,正在朝她笑。

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易柏说:“我来面试。”

“面试?”

“嗯,我从那边离职了,刚好……刚好看到你发的朋友圈,觉得这里环境挺好的,就来试试。离家也近。”

苏礼点点头。

昨天参观了乐和动漫之后,她还拍了不少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没过多久易柏就找到她,问了很多有关乐和的问题,想必也是为今天的面试准备。

走到门口,易柏又说:“学姐,已经六点半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附近新开了烤肉。”

苏礼:“不用,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身前猛地跳出一个不明物体。

陶竹抖了两下袋子,“噔噔,樱花甜甜圈,刚特意排队买的呢。”

苏礼差点被吓得一个虚晃,掐着陶竹的手臂,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也来了??”

陶竹抛媚眼,“去隔壁买蛋糕是假,想跟你一起吃晚餐是真~”

苏礼一阵恶寒:“要么你打车回去吧。”

陶竹看到旁边的易柏,愣了一下:“这是……?”

“易柏,我学弟,”苏礼这才想到介绍,“满分的那个一百。”

“不不不,”少年着急摆手,“容易的易,松柏的柏。”

陶竹盯了他半晌,不禁发笑:“你别紧张,我知道的,哪有人会姓那个一啊。”

男生挠了挠头。

陶竹目光一转,倏地亮了亮:“刚好三个人,不如我们去吃自助日料吧,今天三人同行一人免单!”

……

陶竹发话,苏礼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机会的,易柏也正有此意,二人一拍即合,苏礼强行被拖上了车。

日料吃到一半,易柏一直在帮她们加水,陶竹感慨道:“好乖的弟弟,我弟要是能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那你把我当弟弟也行的,”易柏不自觉朝苏礼那儿瞟了一眼,发现她还在吃三文鱼,又迅速收回目光,继续道,“我不介意的。”

陶竹指他:“是不是认真的?”

“认真的。”

这话一出,江湖豪杰陶竹立马上头。

“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和苏礼有什么跑腿和苦力劳动,都叫你。”陶竹打了个响指,“这顿饭姐姐请客!”

苏礼默了默,抬起头看她,欲言又止。

陶竹:“怎么?”

“你觉不觉得你像山路上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

“……”

“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懂吗?”

///

《巅峰衣橱》的下一期录制在即,苏礼一边忙着做新衣服,一边给乐和动漫画稿子。

好在SL的第一批紧急补货已经到了,工厂加班加点,总算让店里又满了起来。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苏礼给门店装了能联网的监控,时不时就打开手机看看店内情况,偶尔周末和节假日,店里还需要排队。

易柏也顺利在乐和入职,那天下午找到她,说想来看看她画的设计稿,顺便学习一下做衣服。

苏礼便把制衣室的地址发给了他。

易柏本只是想看动漫的设计稿,没想到自己抵达时,她正在做《巅峰衣橱》的任务,他抬眼便被吓了一跳。

他以前只知道她会做繁复的裙摆,却没想到通勤的式样,她也能拿捏得这么好。

听说这期的主题是水果派对,衣服中需要用到最近热门的水果元素。

这种主题,让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印花,简单又直接。

如果说再加点创造性,可以走漫画的形式,或者正负形。

但苏礼根本没有选择这么直白的设计。

第一件,很明显能看出灵感来自草莓,而她却是从黑色纱裙入手,将裙摆剪出不规则形状,模拟草莓叶,上衣则绘有两道弧度,简单勾勒出草莓形状。

既能看出主题,又一点儿不生硬,甚至很有设计感,连目标用户以外的受众都不会排斥。

第二件,一个个浅蓝色小毛球模拟蓝莓形态,顺着肩线垂落,一定程度上收窄了肩膀,俗称显瘦。

第三件更是利用山竹双层的形态做了假两件,内搭是白色,手臂处缝着浅紫的外衫,如同将外套脱了一半,俏皮中还有点小性感。

易柏逐个欣赏,等走到最后一处,苏礼正坐在那儿缝领口。

“好好看啊,”他真情实感道,“如果我有女朋友,肯定买给她。”

苏礼忙着穿线,头都没抬:“别光说不练,你赶紧去找一个。”

易柏摸摸脖子,又换了个话题:“是不是快做完了啊?”

“嗯,还差收尾。”

“好快啊。”

“不快了,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苏礼道,“每一针,都是我在深夜流下的眼泪。”

他摸了摸外套袖口处的珍珠:“然后变成了这个吗?”

苏礼睨他:“什么意思?”

“童话里都这么写,公主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小孩子跟谁学的,一天到晚说些乱七八糟的,”苏礼说,“你有这功夫来帮我裁裤子的版,上次不是说想做工装裤吗?”

“哦哦哦,”他老老实实地坐过去,“想的。”

……

做完全部的成衣已经到了下午,苏礼又去吃了个烧烤,回去的时候把陶竹吓了一跳。

“我操,”陶竹盯着她,“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苏礼抬手,果然在眼睑处摸到了个凸起,直径还挺大。

也许这就是加班连轴转的代价,她长麦粒肿了,还是两个,一边一个。

医生说她这发炎有点厉害,得做手术,术后还得休息。

天地可鉴,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衣服做完了。

次日上午的手术,是陶竹陪她去的。

不是什么大手术,做完之后两只眼睛蒙上纱布,过一晚再复查,遵医嘱按时吃药、敷药就行。

回去的路上,苏礼全程闭眼,由陶竹指引方向。

苏礼:“尔康,是你吗尔康,尔康你在哪……”

陶竹刚来大姨妈,实在没力气陪她演戏:“尔康死了。”

“……”

终于把苏礼送回床上,陶竹说,“你睡着吧,我出去买点东西,多睡几觉就好了,千万别爬起来玩手机。”

“知道了,”苏礼惜命如金,“我不会睁眼的。”

更何况两只眼都贴着纱布,她睁眼也看不到东西啊。

“那我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的?”

“没,帮我把香薰机开一下就行。”

陶竹啧了声,“果然是公主,够事儿,睡觉还得开香薰呢。”

不是她事儿,主要是现在大白天,极有可能睡不着,她只能靠香薰催眠。

但刚做完手术,她也疲惫,便没有开口反驳。

香薰机连着音响,听着歌,她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还有点茫然。

头痛,眼睛也是。

麻药过劲,现在眼皮开始突突发疼,似乎直接连到了脑神经,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像是有人拿着斧子在眼皮里开疆拓土。

更可怕的是,为了防止纱布不透气,她将空调开到了很低,但或许是睡梦中痛得踢了被子,现在她感觉很冷,极有可能发烧了。

这是什么神仙运气。

正在她大脑当机一筹莫展间,房间的座机突然响了。

搬进来之前,她还吐槽过这玩意在21世纪毫无作用,但此刻,她忽然无比感谢这项发明。

估计除了陶竹乱玩,也没几个人会打座机。

苏礼接起:“喂?陶竹?”

拨进电话的女人一愣,旋即看向程懿,询问该如何应对。

苏礼还有很多东西落在公司,他今天本意是想找人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拿的。

但此刻电话开着外放,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直觉不太对。

这样的语气,总让人觉得她此刻非常需要朋友。

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做声。

苏礼费劲地听了半天,只感觉到对面有些嘈杂,好像还有人高声说着什么,她打断:“喂?我听不到你说话啊。”

“算了你别说了,我跟你讲,你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吗,我刚做完麦粒肿手术,还插着引流管,眼睛上贴着纱布像失明的紫薇——”

“就在这种时候,一觉醒来,居然还发烧了。”

苏礼摸了摸额头,确认道:“真有点烫,你到时候回来给我带点药吧,还有退烧贴,这个程度估计很难自己好。”

“我现在嗓子也难受,头还疼,再维持这个姿势我怕我得吐,先挂了,等你回来再说。”

随后电话被掐断。

女人愣了几秒,这才看向程懿,然而举目四望,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他早就走了。

男人沿路闯了五个红灯,在二十分钟后抵达。

门内没有声音,陶竹应该还没回。

苏礼虽然没有给他这边的钥匙,但无意中同他说过,备用钥匙在报纸箱最底下贴着,男人摸了摸,果然找到一把。

苏礼痛得哼哼唧唧,一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居然有点儿想哭。

房间里弥漫着雏菊的香气,高烧让她的嗅觉和味觉都变得迟缓,她想问确认是不是陶竹,但很快听到柴柴爪子敲打木地板的声音,明白这是它在绕着人摇尾巴——

想来也只能是陶竹了,总不可能对着陌生人还不叫的吧。

于是她躺会了床上,微弱地继续哼哼唧唧:“想喝水……”

很快被人从床上扶起,那人就垫在她背后,做她的支点,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她作为病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服务,偏头枕在那人颈窝,喝完一杯后,嘴里又被塞了几个小药丸。

连药都记得喂,不是陶竹还能是谁!

苏礼就着那只手,被动地又喝了一杯水,把药吞完。

程懿看着她桌上的病历单,确认过药都吃完,这才放下单据。

苏礼觉得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太好,决定扳回一成。

于是程懿刚准备将她放下来,就感觉有双手覆盖至胸口,顺道还……捏了两下他的胸肌。

苏礼:“你胸缩水了?”

“……”

“早跟你说不要减肥,我最近就感觉你衣服里空空荡荡。”

说完后她叹息一声,这才躺了下去。

程懿站在她床头默了一会,总算回过神,去袋子里找退烧贴。

苏礼:“你怎么不说话?不骂我不是你的风格。”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狗在耳边吐舌头的声音,然后音响蓦地被调大,连她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估计又是柴柴在乱玩吧,不该把加湿器放地上。

她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但被音响覆盖,脑子里又混沌一团,最后便没纠结,安心入睡。

退烧贴很快落在了额头上,冰冰凉凉,让人舒服了许多。

苏礼正准备放空入睡,结果还没过去十秒,空调响过一声,是被人关了。

也对,发烧哪能吹空调,而且房间里还有冷气,不会热的。

但即使这样做了自我催眠,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翻来覆去,最后扯着衣服坐了起来:“竹——”

“好热啊,帮我把后面拉链拉一下,我要把外面这件脱了。”

她扯得随意,领口都被拉得松松垮垮,程懿强忍着挪开目光,找到拉链,帮她拉下来。

男人的动作略有些生涩,指尖不住地触碰到她微烫的皮肤,但她却要多快有多快,扯外衫时还露出了腰间的一大截白皙。

程懿:“……”

男人喉结滚了滚,旋即快速转身,背对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过了会儿,她像是睡着了,呼吸均匀,但看起来还是热,动作不太舒服的模样。

他思索半晌,终于找到万全之策,将空调重新打开,自己挡在了出风口那边。

出风口正对床沿,她兴许是又觉得有些冷,扯被子时把他也往里扯了扯,替自己挡风。

男人往枕头中央侧了侧,又感受着风向调整姿势,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倾身同她靠得很近了。

他动作很轻地躺下,以确保她不会被自己惊扰。

小姑娘眼睛上还贴着纱布,有浅浅的药味儿,好像瘦了很多,下巴也变尖了些。

他呼吸蓦地停了停。

半晌后,小心翼翼替她拨开额头上垂下的碎发,撕走退烧贴,就着这个姿势,似是而非地将她抱进怀里。

她睡得很熟,鼻翼翕动,胳膊连同大半个身体都与他如此靠近,散发出雏菊气息。

假如他们还是情侣,这样的拥抱,不该是只出现在梦里的奢望。

他伸出手,想要蹭一蹭她微微鼓起脸颊,但是手指悬在半空,最终却没有落下。

他将手收回,生怕惊扰她。

所有的肖想大抵都不该存在,他知道。

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靠近,亲了亲她的发顶。

后来苏礼又醒了几次,喝了水,还忍不住吐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吃过几次药,换过几个退烧贴。

门好像也开关了好几次。

最后完全清醒,已经到了晚上。

屋子里没有声音,香薰机和音响也被调停。

她隐约闻到了熟悉气息,却难以分辨到底是什么的香气。

距离手术已经快过去十来个小时,她可以揭下纱布了。

刚刚迫切地想知道,临了却又开始害怕,她心跳一停,最后一鼓作气地睁开眼睛。

客厅里的人闻声赶来。

“学姐,好点了吗?”

她启了启唇。

“……易柏?”

易柏看着她,手里还带着一袋妙鲜包。

苏礼问:“你怎么过来了?”

“陶竹姐给我打电话,说她晚上临时有点事,让我过来帮她喂猫狗。”

“……噢,你晚上来的吗?”

易柏点头,“对。”

“那,之前的水……”

易柏想起她睡觉中途是喊过一次水,自己也给她递过,于是又点了点头:“你还想喝吗?”

她慌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那个……”

怎么也没想到是易柏,她半晌后才找回语言系统,“谢谢啊,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照顾病人是应该的。”易柏说,“饿了吗,我看你好像一直在睡,应该饿了吧。”

“嗯,我点个外卖。”

点完外卖后她把手机给易柏选,而后重新趴回枕头上。

易柏是晚上来的,看来上午是陶竹,然后期间门响了一次,她又出去有事了,但是柴柴和黑糖没人喂,所以她又把易柏叫了过来。

破案了。

只是好像还是有哪里奇怪似的,她深呼吸几番,鼓起勇气戳了苏见景:【问你个事儿。】

苏见景:【什么?】

举个栗栗子:【程懿今天有什么行程吗?(纯路人,好奇发问,没有放不下的意思。)】

苏见景:【?】

过了会儿,苏见景才说:【大概上午十点左右,有个大案子要谈。】

她问:【多大的案子?】

苏见景:【问这么细致?】

幸好之前为了拿到那根录音笔,他辗转找到了不少人,这会儿也正好按苏礼的意思去问,一刻钟后得到结果:【跟了几个月,那应该是十几个亿吧,怎么了?】

毕竟那些人也只是窃取到了加密的通话,对川程内部的了解并不多。

举个栗栗子:【哦,那没事了。】

她也总不至于自恋到,觉得程懿会放弃了十几个亿的案子,跑到她家来跟她演情深深雨蒙蒙吧?

而且这么多天没联系,说不定他早把她忘了。

更何况……他还没有这边的钥匙。

这么一想,男人来的概率基本等于火星撞地球。

她揉揉脑袋不再想,放下备用手机,从易柏手中接过:“点好了?那我下单了。”

那天陶竹回来得很晚,等苏礼再想起来问,这事儿的新鲜劲都过去了。

所以她只是在某个抹黄油的清晨,随口一道:“我割麦粒肿那天,你后来有什么事儿?”

“哦,我弟把我房间里纪时衍的海报撕了,我赶回去打了他一顿,并让他把碎片全部粘回去。”

“那也不至于凌晨才回……?”

“怎么不至于,他把海报撕成了指甲盖那么大,拼了五个小时还只拼了个脸。”

苏礼咬了口面包,“行吧。”

///

由于做了手术,苏礼要防止感染,因此两天后的节目录制就去不了了。

“你去不了,那衣服总得有人介绍吧。”陶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