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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松刚刚吼完的嗓子又提了起来:“滚!姜姜病了你TM都当我是死的不告诉我。”

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炸毛成性。

崔亭不是他吼一吼就会心虚认错的人:“我们配型都不合。我昨天去了春港,见到数据库里配对成功的那个志愿者。但是他改变了意志,拒绝捐献。”

他难得放低身段求人一次,甚至还被对方的亲属棍杖赶跑。

砸钱对方必然反感,又不能捆起来将其绑架到N市,更不能剁一刀逼人就范。

崔亭手指微曲,习惯了无往不利,遇到这样的障碍,结果必然是摔得更惨。

宋松异常不喜看到崔亭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差点又/口/爆/脏/字:“你该不是这次想让我去色/诱?”

(补齐)

崔亭眸光一时闪烁:“对方是个男性,除非你真得扮GAY成瘾。”

“这次不需要你献身扮炮/友。”

他不习惯夹杂伤痛的脸一时染上阴郁,摔给宋松一张机票:“今晚和我一起去趟春港,你去那人面前痛哭流涕一场,我站在一边给你壮胆。”

宋松的笑还未掀开,一时嘴角有些扭曲:“强取无用,所以你决定感化,成败就在我这一哭?你TM怎么自己不去?”

崔亭眼一眯:“我冷血。”

所以哭不出来?

这TM是要骨髓救命还是要召唤孟姜女倒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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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没想到楚荆州会到警局门口堵人。

他下巴冒出青色胡渣,衣衫略微凌乱,整幅面相怎么看都像是逃荒者。

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些愣,他这样落魄的一副模样,纪式薇便没拒绝和他到附近的茶座坐坐。

他好像很犹豫,纪式薇几次见到他动唇,却都没有出声,等他最后开口,是一种近乎卑微哀求的姿态。

他握着瓷杯的手不住的摩挲杯壁:“我爸爸中风进了医院,后遗症很严重。楚氏难保,一生心血毁于一旦他无法接受。开发项目是个陷阱,楚氏孤立无援,欠债太多,那是个吸血蚀骨的无底洞。”

“薇薇,求你帮帮我。”

“怎么帮?借你钱,还是借你很多钱?”纪式薇内心有些纠结,“如果你没有出轨离婚,大概盛林,你前妻的家族,能够拉你一把”。

她话落,楚荆州的脸色更加灰败,眉梢眼角都是失意悔恨。

“薇薇,我不要你的钱,你能不能劝劝崔先生,让他不要赶尽杀绝?”

她心一紧:“这和崔亭有什么关系?”

楚荆州充血的眼睛直视着她:“薇薇,我真得错了。你告诉崔先生,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会再去企图你,求他放我们楚家一条生路。”

她的语气略微带着不确定:“崔亭他们——”

她话还未完,楚荆州突然站起身,莽撞的动作拖拉动木椅移位,他的脸色带着几分慌张:“算了薇薇,就当我没有来找过你,不要告诉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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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州那个草木皆兵的眼神,一直在纪式薇脑海里徘徊。

崔亭和宋松的私人手机均是忙音无法接通,她便拨给他们二人的第一助理Eva探听消息。

Eva得了老板嘱托,对于她的问题有问必答,态度热络。

除了告诉她崔亭和宋松订了清晨的机票飞往春港之外,还把他们返程落地N市的航班号和到港时间发给她。

夜幕已垂,她便搭车前往机场去等航班到港。

难得班次准点落地。

纪式薇在出站的稀疏人潮中很快看到了满脸倦色的宋松。

她一挥手,宋松就直愣愣地看着她清醒了过来。

纪式薇往前刚迈了半步,紧接着就看到眉头紧锁的崔亭,和他打横抱着的乔偃月。

她机械地迎面往前走,一旁的电子屏上,突然划过一条即时本地新闻:楚氏董事长中风偏瘫,集团崩溃,其子不堪重压,于今日晚在其居住医院卫生间内自杀身亡。

身亡…

厅内的声音是如此刺耳。

眼前的画面是如此刺目。

脚上的高跟鞋磨得前掌太过疼痛。

纪式薇走了一步,便觉得疼得无法承受,眼泪啪哒一声,砸在身前。

、第21章 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

第二十一章/满身风雨你从海上来

纪式薇眼睛灼痛,但是其内的氤氲却很快废止。

她稳了稳心神,控制自己的理智,只冷淡地扔下一句话:“扔了她。”

乔偃月眸色瞬间大变,扔了谁?是让崔亭扔了她吗?

她伸出手紧拽崔亭的风衣袖,表情无害却无端惹得纪式薇胃腹造反欲呕。

纪式薇话落,崔亭果然把她当物件一样扒开丢在一旁,脚步匆忙移向纪式薇,毫不拖泥带水,好像他自身就在预谋这件事已久。

可面对他的靠近,纪式薇却在退后,启唇语气凉薄,甚至还带着笑:“崔亭,眼前一个、怀里一个的感觉好吗?”

崔亭皱眉,她却远没有结束,对不远处的乔偃月说:“还请乔小姐自爱一些,不要让崔先生身陷儿子和继室*的丑闻。”

纪式薇脸上的表情那样无畏轻重,崔亭眼底再也容不得其他,强硬地近身将她打横抱起,迈着大步离去,任纪式薇如何踢打,始终背影稳如青山,手没有松掉半分。

他们一走,宋松就剜了乔偃月一眼:“今天崔亭之所以把你从飞机上拎下来,是看在你为了姜姜的生命努力、为了姜姜负伤不能自理的份儿上。”

“发没发现他抱你的时候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痛不欲生。他其实早就想扔了你,你没必要暗自窃喜。”

宋松的话太直接,乔偃月当即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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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的的士一停,崔亭刚把纪式薇放下,她就迅速钻入车内关门让司机起步。

崔亭的脸差点撞上坚硬的车门,手一揉鼻尖的功夫,车辆一个漂亮的甩尾从他眼前消失。

他烦躁地踢一下一旁的大理石柱,等待尾随而至的宋松到停车场取车。

一上车,他甩车门的力道像是和门有深仇大恨一样。

宋松眼皮一跳:“这是我上上个月刚从德国下单空运过——”

“赔你。”

宋松手一抖,直入正题:“小七看来被气得不轻。”

崔亭斜眼看他,面色不善:“是谁让我发扬精神抱着烫手山芋下飞机的,是谁说忍一忍几分钟就过去了?”

宋松轻声腹诽:“怪不得我,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

怕留给崔亭反应折磨人的时间,他紧接着补充:“我现在发扬精神补偿你,帮你哄老婆,OK?”

崔亭一脸惨淡:“去我在南湖的公寓。”

“我们不应该去找小七?”

“她在那儿,一定。”他告诉宋松,也在告诉自己,“她从来不会把负面情绪带回家影响父母,让她们担心。最近她的朋友自身也纠葛不断,她只能去我家”。

宋松讥笑他:“你这么了解她?典型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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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崔亭在南湖的公寓,宋松却再也笑不出来。

自家门前,密码烂熟于心,可崔亭却选择站在门外按门铃,没有直接入内。

而结果,自然是无人应门。

“你会不会太过自信了?”宋松皱眉,“说不定小七压根不在里面”。

崔亭踢他一脚:“再唱衰一句,明天我们就散伙。”

他接着摁,终于门开了,露出的却不是纪式薇的脸,而是迎面砸出来的一床薄被。

宋松还没接稳,门就又在他面前再度嚣张的关闭。

他问崔亭:“这什么意思?”

崔亭嘴角漾起一丝笑:“今晚罚我睡楼道地板的意思。”

“你忍心让小七独守空房?”

崔亭摇头,狠狠瞪他:“我不忍心你做和尚。”

没有时间耗在门外。

他解开密码锁进门,去敲卧室的门。

内里没有任何动静,他便又踢了宋松一下。

宋松于是提高嗓门隔墙对纪式薇解释:“我们今天去春港见能救姜姜的那个骨髓配型合适的志愿者,在对方家里遇到乔偃月纯属意外。”

“我们没有约好和她一起上路。”

“小七,你别误会,崔亭他没做什么。乔偃月今儿直接给人跪下了,时间有些长,所以起身时摔了,不能走。”

“崔亭就是发挥人道主义救援精神帮忙。”

“其实本来应该是我抱她的,可是我昨天刚闪了腰,抱不动啊!地勤又缺轮椅,没有别的办法。”

“而且你不开门,崔亭自己不高兴,就会去折磨别人。你忍心让亭如松的员工明天都过受难日?你就当可怜可怜他们,免受崔亭的摧残。”

他一大段喋喋不休,纪式薇嚯得拉开房间门,没看崔亭,只看宋松。

“我今晚请你吃饭。”

按宋松的思维,纪式薇这句话着实有些跳脱。他禁不住去看崔亭,只见崔亭不要脸地贴到纪式薇身上从后面抱住她。

崔亭抱紧了才侧身看宋松,下巴一抬示意宋松大功告成,可以走了。

纪式薇却不断地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崔亭轻拍她的臀,将她举起来扛在肩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小心碰到她的冬裙一角,又不小心用力一撕,裙角破裂。

崔亭把她放回卧室的床上,而后打开衣柜抱起纪式薇留在他公寓里的几套方便换洗的衣物,然后拉开落地窗,将那一堆衣物都扔了下去。

一件不留。

身上的裙装破了,可供换装的衣服被崔亭刻意的扔了。

纪式薇坐在床畔有些恼火。

崔亭却半蹲在她身前,心情不错:“没有衣服,现在你没办法出门了,可以给我点儿时间听我说话了吧?”

他还真是变态。

纪式薇依旧语调凛冽:“我不让崔先生你说话了吗?”

崔亭捏她掌心:“我之前还没开口,你已经翻脸不认识我了,我还敢说吗?”

“你让我扔掉她,我就扔了。”

纪式薇反唇相讥:“这么说,我让你抱的话,你也会一直抱着了?”

崔亭强势地将她整个扣进怀里,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会,即使再生不如死,你说了,就是圣旨。”

纪式薇咬他锁骨:“滚!不知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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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会在崔亭面前蛮横无理的撕闹,所以相比起崔亭的游刃有余,纪式薇自己在事后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很是懊恼。

在她看来,自己这是刚刚胡搅蛮缠了一番,而她历来不喜这种行为。

机场得知楚荆州自杀的消息,对于她而言,其实远比乔偃月的阴魂不散更有杀伤力。

一天之内,她刚旁观到楚荆州的落魄,他就已经选择走上了绝路。

适才那一番发作,更多的还是因为楚荆州的死给她带来的震撼。

楚荆州是恨她的吗?

不然走之前,为何要来撩拨她?

楚荆州恨他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