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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动要求被催眠,过程却表现出轻微的抵触。

淡墨工作的时候,手机从来是静音的状态,容夏刚进入状态,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她不经意间瞥过一眼,号码陌生,可是从对方发来的内容上,她能够分辨得出是顾时迁。

“她在你那里吗?”

几个字,淡墨却无端觉得他的语气低微到不堪一击。

她看着容夏蹙起的眉头,开始用言语安抚她,给她最温和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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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梦,容夏重历了生命中很多逝去的岁月。

有她年少时和顾时迁在一起玩耍的片段。

还有多年以后她改换容貌重回n市复仇,想方设法勾引、设计毁她全家的小叔看重的女婿顾时迁的日子。

她从一个美院最贫穷孤僻的学生,迅速变成n市市场上炙手可热的新兴画家。

那一场开始时伴随着赤/裸的利益交易的床伴关系里,她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例外的却是,二十年后早已寡言寡情的顾时迁,会不顾一切地陷进去。

她说了那样多的谎,例如不爱他,他都不信。

是他将她从迷失自我的复仇中拯救出来,放弃恩怨,重建一个长达七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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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时候,容夏问淡墨:“这几天我在想,在我脑中根深蒂固的他出轨的事实,会不会是我自己的妄想。”

淡墨摇摇头:“容夏,你已经走出过去,向前看。”

容夏自己也笑:“我现在很清醒。不再觉得他被冒充顶替,他这次回来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甚至笑了出来。”

“淡医生,我放过他,可他还在逼我。”

“就在刚才,我撞了车,没有通知他,可他匆忙赶过来,替我解围。”

“但我一点也不感激,我甚至想在他拦在我面前的时候,大吼让他滚。”

“受过最深的伤,其他的都无关痛痒,别人怎么可能再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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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逼近凌晨。

她蹑手蹑脚地进入崔亭的病房,看到他净躺在病床上,没有打扰他。

在一旁陪护的小床上窝成一团就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时,突然感觉到床侧微陷了下去。

她微睁开眼,没有改变背对着崔亭的姿势,伸出手打掉崔亭不安分的手。

“我知道你白天从医院溜出去跑回亭如松去工作,你现在讨好我有些晚。你以为你只是撞车脑震荡留院观察,失了多少血知道吗?换算成人民币知道我抓多少犯罪分子才能补回来吗?”

崔亭坐在床侧摸她的脸颊,有恃无恐:“小七,是医生批准我出去的。”

黑暗中看不清崔亭也知道纪式薇脸色大变,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揍自己。

他忍不住笑出声:“姜姜的手术就安排在这几天,工作积压太多,我会不安心,宋松的负担也会很重。”

纪式薇有些心虚:“这么善解人意?”

崔亭攥紧她的手:“我们把仪式推迟到姜姜病好之后,好不好?”

纪式薇嗤笑:“要弄仪式的时候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自作主张?”

“还不是为了要名分…崔先生不想做纪小姐背后见不得光的男人,你该善解人意成全我吧?”

纪式薇小声嘟囔:“不是已经领证了吗?”

崔亭扭她耳朵:“我总不能每次出门都用胶带把结婚证贴在身上出去游街吧?”

纪式薇脑补了下那个画面:“其实挺符合你禁欲的形象的。”

崔亭起身的动作有些僵硬:“这么说在你眼里我人格分裂…一会儿老不正经…一会儿又禁欲?”

纪式薇也跳起来扑过去把他撞倒在病床上:“喂,刚夸你善解人意你就跟我唱反调。”

“今天看到一个很有气场的男人。”

崔亭点头:“嗯,接着说。”

“他女朋友还是什么撞车被对方骂,他出现直接把对方的车整个撞进护城河。”

崔亭微做点评:“幼稚。”

纪式薇拍他,语带悲哀:“所以你不幼稚这么多年就我一个啊!”

崔亭很坦然:“如果你被欺负,我大概也能砸了对方的车。”

纪式薇努力地绷紧自己的表情:“用不着。”

“有人敢这么对本姑娘,本姑娘自己先跳过去把她车砸了。”

崔亭有些无奈:“你能不能遇到问题的时候,有时候也想想拉我挡枪?”

、第27章 不顾一切

第二十七章/不顾一切

值班结束,淡墨就从中心医院直奔盛清和的公寓。

不请自来或者死缠烂打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情,她自认为做起来还是挺擅长的。

到的时候,盛清和正在厨房里忙。

线衫薄薄一层,露出他光洁的后颈,室内昏黄的光线在她眼底铺满,尽是暖意。

等盛清和感觉到后颈处那股温热的气息,淡墨已经眼神深幽,内里尽是贪婪的色彩。

他手臂轻推她一下,话里带着无奈的笑:“饿了?”

淡墨应答的声音里莫名带些骄傲:“对,你喂我?”

她的呼吸一股脑在向他颈后的肌肤袭来,想吃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盛清和觉得后颈有些痒,只好再度用胳膊推了推她:“别闹,矜持点儿!”

淡墨即刻呢喃,委屈的模样很刻意:“你一手惯成这样的,现在你敢嫌弃?”

他按部就班地将所有剥好的山药压成泥抹上蓝莓果酱,开口语气平淡且一本正经,瞬间就将话题转移出十万八千里:“你天天叫嚣着自己聪明,来计算下这堆山药泥在灯下形成的阴影面积有多少?算得出来,我就不嫌弃你。”

“…”

“…”

淡墨两次想开口,都被盛清和那副认真的模样堵了回去。

“不会?”他将做好的山药泥一勺勺勾进一旁的瓷盅,有些得意。

淡墨围观他细致耐心的动作,挑衅的问:“好像你知道这瓷蛊里的这堆山药泥重达多少一样。”

“217g。”

“?”淡墨没想到他还真会给出一个数字。

盛清和彻底停下手中的动作,见她唇瓣微开,主动给她解惑:“在你进门之前,我刚量过一遍。新习惯,这几年才养成的。”

提及不在彼此身边的过去,气氛微凉。

盛清和忽而一笑,摸摸淡墨的头,拉开餐桌旁的木椅让淡墨坐下,然后把瓷盅推到她面前,将瓷勺递到她手里:“尝尝看。”

淡墨埋头吞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他,表情有些复杂,似乎在犹豫要将口中的形容词美化一遍再脱口而出还是无顾忌的直言会更好一些。

她挣扎地这样明显。

盛清和轻咳一声给她指明方向:“实话实说就好。你大可以放心,我是中国好大厨,有很多职业操守,不会收到差评就拿起锅砸你的。”

淡墨嗤嗤笑出声,口不留情:“很难吃。”

盛清和却很满意,眼眸清亮,站起身重新回到厨房的作业台侧:“就是因为难吃我才让你尝尝。”

淡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特意做的很难吃,然后让我来吃?”

盛清和坦然地摇头:“不,是这几根山药本身很难吃,我只是最大可能地让它们表现出自己难吃的本性,仅此而已。”

“…”

淡墨觉得自己额上应该飘着几缕黑线…

难道她该对他这次非人的努力加以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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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盛清和规整好一切,淡墨就扒住他身体不放。

两人相拥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面。

她安分地枕着他的胳膊,像条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等我过段时间休年假,陪我回趟s城好不好?”

这话问出口,她自身先觉得肢体僵硬。

那个地方既承载了他们所有美好的过去,也有不堪的晦暗的曾经。

她总在劝自己的很多病人走出过去,可她自己最缺少的却正是面对过去的勇气。

可现在他回来了。

他在身边,她觉得自己可以劈开过去的一切荆棘。

“我们在s城还有很多事没做啊?比如高考结束我答应你去爬的七溪山因为我感冒没爬成,比如我心心念念很多年要一起过的那座长桥因为你打球摔了胳膊还没一起走,我们回去把过去所有没做完的事情都做完,就你和我,好不好?”

她的要求,他从来都是纵容的。

揽着她的手臂一紧:“好。”

淡墨松了口气,掐他,闪着笑警告:“以后不许再给我吃难吃的东西。”

他的眉微蹙,黑眸一亮:“你可以转给我吃。”

“也不许让我听难听的音乐。”

盛清和笑:“五音不全,弹琴像革命一样如临大敌的好像是你。”

她瞪他一眼,盛清和叹口气,再度承诺:“好,如果以后有难听的东西入耳,我的手,借给你做耳塞。满意了?”

她还在坚持:“也不能多看比我好看的东西和人,比如你的美女同僚。”

她说了那样多,他都没有拒绝,不断地安静地点头说好,间或微笑。

淡墨突然觉得心底一酸,自从相识这漫漫十余年,他好像从来都站在她背后,任岁月游走,没有丝毫挪移。

她走,他在身侧随行;她丢了他,却还是他先努力找到回她身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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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淡墨睁开眼睛,突然不想再闭上浪费时间,想多看他两眼。

盛清和睡着的模样很安静,眉却依旧是蹙起的。

想起之前在他床畔抽屉见到的那堆被撕掉标签的药瓶,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

她想那里面会有他从火灾爆炸里生还,后背那大片伤疤见证的旧伤所用的相关药物。但不知道会不会有她所熟悉的另一类药物。

她并不敢直接问他,也许他并不知晓。

身体颤抖不止,她怕惊醒盛清和,轻手轻脚的下床。动作很轻的拉开那个抽屉。

药瓶都还在,即便被她看到过,但是他没有更换存放的位置。

她回身去看他,他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淡墨迅速地拧开所有的药瓶瓶盖,从每瓶里面倒出一粒药片,包裹在纸巾里放好,再将所有的药瓶归位。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床上去小心翼翼地再度抱住他。

她需要确定。

但未来不管摆在前方的是什么,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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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到医院,淡墨就把徐行拉到一旁,塞给他一小包药片。

徐行透过薄薄一层纸巾看到药片的轮廓,有些诧异:“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院里开始药片大派送。”

淡墨伸出手在唇瓣比了个嘘的手势,声音放得很轻:“你跟六楼的张医生很熟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