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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咬咬牙,发自内心的讲,像她这么“良善”的人并不想欺负一个女学生。

可这人都企图割占淡墨的私人领土了,她身为尽职尽责的盟军,自然不能看着盛清和这块儿土地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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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拽着一脸莫名其妙的老邢拐道直冲盛清和和那个女学生而去。

解决敌人的方式很简单,一张嘴一动,顷刻敌过万马千军。

她往盛清和身旁一站,歪头看着对面女孩那张娇俏的脸,转而微微一笑说:“淡阿姨,好久没见。好巧啊,言许。”

女孩闻言微微蹙眉:“你在和我说话?”

纪式薇点头,探寻的眼神望向盛清和:“阿姨什么时候过来的?你即便不喜欢阿姨,也不能让人在这树底下一直站着啊。”

“你认错人了,我是言老师的学生,我22岁,不是什么阿姨。”女孩声调拔高,似乎急于声明自己的身份。

纪式薇遮掩不住一脸惊讶,看向女孩的目光瞬间铺满同情:“言许平时对你很差劲吧。你和他讨厌的一个阿姨长得也太像了。”

“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模样的人有好感,小时候那怪阿姨对他…图谋不轨来着。”她一脸惋惜,而后扯扯老邢,对盛清和说,“失言失言,我还有工作先走了,有时间带上正牌淡阿姨一起吃饭再叙啊”。

站在一旁作陪衬的老邢,有些佩服纪式薇这张口就能胡言乱语的能力,关键她还无比镇定好像她自己说的都是真理一样。

身为纪式薇的熟人,老邢有些站立难安的尴尬。

正当他急速想要和纪式薇离开现场的时候,听到身后的男人说:“我有爱人。”

“那个位置只有她,只能是她。”

“我要替她谢谢你。有人喜欢我,她一定会很高兴,这样才能说明她眼光好。”

“另外,我不会因为个人问题虐待你的,比如我如果给你不及格,一定不会是让你抓心挠肝的59分,至多会是58分,你可以放宽心。”

老邢原本在林荫道上走得是直线…瞬间就腿一抽走成了s。

他禁不住感慨,人以群分,这话实在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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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这几天的所有空闲时间,都被从外科转过来的一个病人占据。

这个名叫华服的男子因为车祸腿伤入院,却在进入外科病房接受治疗的时候,因怪异的言行举止引起外科医师的关注,联系精神科会诊之后,他就被转入精神科这边继续接受治疗。

他自认是曹操的转世,他接触到的身边人,也被他当成了同样转世的东汉末年人。

比如他问淡墨:“小乔,公瑾今天可好?”

淡墨犹豫了三秒后,就听到他蹙眉问:“难道公瑾病情加重?”

淡墨摇头,配合他问:“他很好,丞相今天打算召见谁?”

华服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今天乏了,谁都不见,让他们都退了吧。”

他如此享受现下的生活状态,淡墨微微一笑,远远地已经看到纪式薇大步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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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事老邢,邢伺。大刑伺候的邢伺。”

纪式薇介绍完,就开始交流容夏的情况。

“我们刚离开n大,路上接到最新的鉴定报告。抛尸现场发现的车辙,是s系列,容夏刚好开这款车。我们曾经路上巧遇过她和别人撞车。”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了解更多容夏的情况。”

事态竟然有了指向容夏的变化…淡墨心底一沉,职业道德要求保护病人*之外,身为公民也理应配合警方调查。

她点头:“容夏是我的病人,患有卡普格拉综合症,认为身边人被别人冒名顶替,尤其是她的丈夫,现在是前夫。病史很长,去年确诊。入院接受治疗一段时间,出院已经很久,药物巩固期也已经结束,上个周刚刚停药。”

上个周?

陆梨遇害的确切时间,就在上个周。

纪式薇有些焦急:“她平时有没有表露出对什么人的怨恨不满?”

“有,她的丈夫。”

老邢也加入进来:“为什么她会怨恨自己的丈夫,他们感情不睦?”

“她告诉我,曾经撞破丈夫出轨。”

如果她有犯罪举动,动机论指向的目标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她的丈夫和那个第三者。

“她的病情有没有其他变化,比如复发,或者演化成其他病症?”

淡墨回想起最近容夏频繁出入医院的情况:“至少目前她表现出来的状态,我认为不构成复发或者新的精神问题。她有自控调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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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纪式薇特地告诉淡墨:“今天在n大不小心见到你后院失火,天干物燥的,你回去多研究研究怎么灭火。”

淡墨眯起眼:“火势多大?生猛地扑上来的那种,还是火苗瘦弱到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疼不舍得灭那种?”

纪式薇拍拍她的肩:“想多了,是言许他欺负别人。我听到他说要给人58分。你知道上学的时候这样的老师是最可恨的,我担心人家小姑娘报复,哪天课堂上拿刀剁了他就麻烦了。”

“毕竟你要是哭,我不是很擅长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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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采集信息一圈,刚回到警局,陆梨遇害的案件就有了新进展。

尸检报告显示,陆梨指甲内出现的皮肤纤维组织,来自于容夏。

更巧合地是,警局接到匿名邮件显示,陆梨和容夏的前夫顾时迁之间存在非正常联系。

一时间,案件进行的太过顺利。

陆梨既然是破坏容夏家庭的第三者,容夏杀人动机自然充足。

抛尸现场的车辙,尸体上发现的皮肤纤维,所有的物证也都指向容夏。

可是太过顺利,众人反而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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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夏坐在警局的侦讯室里笑得很含糊:“我和陆梨的关系的确很特别。我们是师生,站在她的立场上,大概还是情敌。”

“但是没有一个人来戳破这种现状,我们甚至没有过争吵和对峙。”

她话不多,对所有的问题都很配合。

“上周二、周三,你在哪里,做什么?”

“警官,你知道我是个病人,窝在家里休养生息而已。”

“你的住所内外没有监控设备,没有证据能够表明那几日你在家里,没有出过门。”

容夏摇头:“没有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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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从未涉足过听风这样类型的艺术画廊。

进门之后,就看到厅内陈列着一副巨型油画。

画面上是个微笑的稻草人,火苗在它右手上渐渐燃亮。

稻草人玩火。

同归于尽的意思?

她往前走了几步,画廊老板突然从一侧走过来向她推介:“这是n大的学生寄存在这里的画作,小姐有兴趣?”

心跳莫名加快,纪式薇开口声音甚至有些喑哑:“能告诉我作者的名字吗?”

等待的那两秒,她心底已经出现了一个无底的黑洞。

终于画廊老板的声音响起:“她的具体信息我不能透露,你可以称呼她为陆小姐。”

、第30章 同归于尽(下)

姜姜的手术耗时很长。

手术室外的廊道寒凉黯淡,廊顶罩灯淡漠的光线全碎在崔亭眼底。

乔偃月看他一眼,原本挤到舌尖的温言软语便被他生冷的模样堵了回去。

医院内的禁烟标识那样鲜明。

乔偃月从呢大衣内抽出烟盒,夹出一根极细的香烟,放在指间把玩。

三个人,三种情绪。

同样立在一旁的崔是安则在用手中的拐杖不断轻敲地面,规律的敲击声和他语调里的不满混杂,齐齐钻入崔亭的耳中:“这样的场合她都不露面?”

崔亭抬眸看他,目带凌厉。

开口毫无客气可言:“这算哪样的场合?”

好像从他乍一开口,各种情绪都隔空撕扯起来:“来恭喜你重拾乐享潜规则四处播散精子的成果,还是来欣赏乔女士随时随地都能上演的母女情深?”

“你——”

“我怎么?”看着崔是安震怒的模样,崔亭反而越发冷静,“我从小家教就是如此,习惯出言不逊”。

他的敌对这样明显。

崔是安的表情瞬间换成剜骨一般的森冷,好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是他手中最大的砝码。

可话出口,却是毫无力道的虚张声势:“你既然不接受小月做你继母,就不要妄想崔家承认她的身份。”

实在可笑。

若是四年前的崔亭,也许还会想要去努力改变崔是安的想法。

可四年后的崔亭只剩冷眼旁观他的声明:“真得老糊涂了吗?”

他笑,凉薄有余,温度不足:“小七如果愿意叫你一声爸爸,你才应该庆幸。”

他真得发怒的时候总是这样,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浅笑:“问问你身后那个女人,下个月开拍那部公路电影,女二号的角色,她不想要了吗?”

“问问如今的你自己,扒开崔亭的父亲这层皮,里面还剩下什么?”

*的牢笼那样密不可破,她怎么可能放弃仅一步之遥的机会。

乔偃月对崔是安摇摇头,拉住他的手臂。

近乎羞耻的妥协。

“你生养我近二十年我记得清楚,所以无论你如何折腾,我都会替你收场。”

“甚至你卑鄙地离间我和小七,我都在努力容忍。”

“努力不会像曾经你对我一样赶尽杀绝,逼我失去我非要不可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成为的人,就是第二个崔是安。”

崔亭站起身,看到崔是安在他话里晦暗下去的脸色,抬手扶了扶无框眼镜,“姜姜康复以后,会继续和我一起生活”。

崔是安闻言,拐杖划向地板的声音急切而又刺耳,三分愤恨,三分不甘,三分无能为力:“崔亭!”

崔亭眉微蹙:“崔先生,人都是势力的,擅长见风使舵。你这恶劣的性格,在你日薄西山的当下,外面已经鲜少会有人甘愿容忍你,请适可而止。”

“姜姜是我的女儿,你只是她哥哥!”崔是安的声音似乎要撕开他自己的耳膜。

但是只剩干哑、苍白。

崔亭转身,脸上黑云压境:“我有说你不是吗?我只是在通知你这个,不需要你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我希望等等长成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就希望姜姜未来是何种模样。”

他看着岁月在崔是安脸上无情地刻画下的那些痕迹,满是失望:“二十多年,你教会我的只有残忍、无情、强硬。”

“我希望姜姜不用学会这些。没有你们,她生活得很好。你们没有她一样开心地活了几年,也似乎不需要她的存在。”

崔是安看着他的目光塞满不甘、惊痛。

崔亭已不屑多言:“这么假猩猩地看着我,不会累吗?”

“这些天,好好照顾姜姜。我希望她对父母的印象,是体贴细致地照顾和身心愉悦的相处。”

“你努力一些,让你的女儿离开以后怀念你,而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后会无期。”

他藏住心底此刻被冲刷的几乎完全没有踪影的亲情,看到从紧闭的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那刻翘起的唇角,松了口气,只最后留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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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有问题。

在画廊里见到陆梨的那副作品之后,纪式薇的直觉强烈地向她叫嚣这一点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