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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看了半天桌面习题卷上那个抛物线好像都有乌龟在爬,她恨恨地回身:“铺垫了这么半天,说,到底想干嘛?”

终于得逞,盛清和笑弯了眼看她:“明天周帅哥的演唱会,我卖肾已经买好票了,去看?”

淡墨呛他一句:“好好说话。”

“我求你和我去看演唱会?”

“你的节操呢,你的男子汉气概呢,你的威武不能屈呢?好好说话。”

“好,听你的,好好说。我诚心诚意地求你和我去看演唱会。”

淡墨:“…”

她像看个精神病一样看着他。

“祖国一大好青年被你折磨得身心俱创将成残废,你就没点儿羞愧感?”

淡墨觉得自己的理智被他数言数语尽数砸碎,快要疯魔。

“羞愧个鬼,我突然觉得我太伟大,竟然降服你为民除害。”

**

每每拾忆,总会格外想要立刻见到他。

淡墨跳下床去翻自己仍在客厅里的手机,已经想好电话拨出去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

终于从沙发后面捞起手机那刻,点亮屏幕,弹出的那个短信框却瞬间将她的轻松愉悦击得支离破碎。

利培酮…

生活总是这样,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徐行短讯里那简短几个字,时隔五年,即便有所防备,她依然无法抵御。

她的手死死地攥着手机,整个手臂的温度在迅速流失。

五年,她用五年的时间来学习、武装自己,终于换来有朝一日做护他坚强盔甲的机会。

可她宁愿他不需要,自己只需要安静地做他生命中的软肋。

太多人问过她为什么要从法学系转到医学系。

为什么?

因为她想要治愈一个人。

以为他死,她只求偶尔怀念,安稳余生;幸得他生,她所期望的无非是倾尽所有,再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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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前一晚吵得很凶,一大早还是纪格非亲自做司机送纪式薇去警局。

路上崔亭来电,他一向不喜欢说缠绵的话,因为他自己总是忍不住抖落鸡皮疙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第一句就是:“我想你。”

纪格非恶意地摁喇叭。

纪式薇瞪他一眼,顺崔亭的毛:“一把年纪了,别学人家青少年。肤浅,一点儿深度都没有。就你这阅历,至少得说我想死你了才像话吧。”

纪格非肩膀一抖,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她:“崔亭什么品位,你这样儿的都能忍?”

纪式薇闻言撇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听到话筒那边的崔亭说:“中午见你,等我送货上门。”

她笑,忽视纪格非黑下去的脸色:“好,我要精美包装的,简装概不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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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纪格非,一进警局,却发现老邢站在支队分区门口,往队长程立冬门前不住地瞄。

“看什么呢?”

老邢眸一亮:“跟门神一样严肃的老大今天收到美女送的锦旗,我来围观下老大会不会笑。”

纪式薇趴过去同看,半开的门缝中只见到队长程立冬和一个高挑的女子朦胧的背影。

“老大笑不笑有什么可看的?你又不是队里那些花痴少女。”

老邢挑眉:“和小安打赌,队长不笑我这得折二百大洋,性命攸关,必须认真侦查。”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送锦旗来,我错过了什么?”

“前几天老大举手之劳帮这位市民找到丢失的行李箱,里面据说有对她而言非常珍贵的她死去爱人的遗物,所以特地前来感谢。”

他们聊了几句之后,室内那个高挑的身影突然转身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蹲墙角被抓现形…

纪式薇看老邢一眼,再抬头,却见对方盯视自己,密无缝隙,压迫感十足。

似曾相识的目光。

并不陌生的对峙感。

纪式薇呼吸一颤。

这才发现,原来此女是和她一样,均被自杀身亡的楚荆州劈腿过的楚荆州的前妻——梁学而。

、第33章 遗爱,憾生

第三十三章/遗爱,憾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纪式薇总觉得梁学而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意味深长。

梁学而也算城中名媛,而且不像她历来远离那个社交圈,完全抛离纪家的影响,梁学而在其间游走得游刃有余,且自领风骚。纪式薇虽没有和她有过直接接触,但是也因为各类报道知晓并且认得梁学而这一张脸。

原本觉得梁学而应该不认识自己,但是梁学而那个眼神却又动摇了纪式薇的这个认知。

就连邢伺都好奇,推推一动不动思考着的纪式薇问:“熟人?”

纪式薇摇头:“你这洞察力实在每况愈下,不是熟人。是同类!!没看到我和这位小姐都属美女吗?”

邢伺眼一翻:“就你,我说薇薇你谦虚下难道会憋死?”

他一敲脑袋想起更离谱的旧事:“你不是过去最恨别人说你好看吗,最近走火入魔导致性情大变?我记得之前有个高富帅被打,你路过英雄救帅。最后人家发短信夸你漂亮要请你吃饭,还被你无情伤害。”

纪式薇看着邢伺那个惋惜的模样蹙眉:“有吗?不记得。”

邢伺摆手:“有。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只回了两个字。”

纪式薇自己反而好奇起来:“老邢你可真八卦,是哪两个字?”

老邢面色瞬间深沉起来,严肃而认真地将那两个字摆上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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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崔亭出现的时候,纪式薇已经在冬日的薄阳下站了一刻钟。

车停下来,坐在驾驶位上的助理eva开门下车,对纪式薇点点头就一言不发地自动步行离去。

崔亭从车后座下来,自然而然地替纪式薇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然后绕道驾驶位开门上车。

“四肢健全啊?”纪式薇眨眼,“为什么要麻烦eva,而且麻烦她开车送你过来之后,还要她自生自灭自己想办法回去。崔亭,你觉不觉得你这个老板当得和吸血鬼太像了?”

崔亭给她扣好安全带,毫无愧疚感:“eva喜欢这样,这算是成全她。”

“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怜香惜玉都不懂吗?”

崔亭嘴角一牵,表情无比纯良:“我懂啊,但那是你的专享。”

纪式薇一怔,耳后有些发烫:“我总觉得你每次说一句好听的话之后,都是要陷害我。这次怎么个陷害法?”

崔亭发动车子上路,故作深沉:“拐卖。”

“eva刚失恋,需要积压成山的工作来霸占她胡思乱想的时间。”

纪式薇反应过来他是在对支使eva做解释:“你确定她不是想休假拥有更多时间疗伤?”

崔亭点头,不带一丝犹豫:“确定。因为她虽然失恋了,但是还未死心。更何况她不死心的对象是亭如松里那棵外表风流、内心纯情的老松树。她如果休假,没有办法每日见到宋松,才会更不开心。”

纪式薇侧身眯起眼,找到他话里的漏洞:“这样的话,为eva考虑,你难道不应该支使她做宋松的司机跟着宋松?让她在宋松面前不断地晃?”

崔亭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有些侮辱到他的智商,一边车行神速,一边补充:“原因?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喜欢支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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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停,崔亭就让纪式薇闭上眼睛。

纪式薇虽然疑惑,却还是照做。

崔亭宽厚的手掌牵引着她下车往她未知的地方走去。

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她闭着眼睛,也知道她和崔亭的步伐一致,他会将就她将步子迈小,两人左左右右一起向前走。

几分钟的路程之后,崔亭才松口:“可以睁开眼睛了,我知道你快要忍不住偷看了。”

纪式薇掐他,睁开眼的瞬间,却被面前这座中型别墅震撼到。

这样熟悉的院落设计,这样熟悉的别墅外观。

崔亭牵着有些失措的她进门,内里的布局尽在眼前的时候,纪式薇喉咙哽到说不出话来。

崔亭一副纵容且骄傲的模样:“你可以哭,不用忍。”

他脸上挂着无所谓的平常神情,实则却是像小孩子取得好成绩等待未知奖励一样的忐忑。

“我要是真哭了,怕你本事不够,哄不好。”她抱紧崔亭,眼睛明亮霸趺椿嵩谀隳抢铮磕阍趺椿嶂牢蚁胍蛔庋姆孔樱俊

“我只是业余水准,那张设计图当时只是随便一画。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和我爸还有我哥的职业规划不同,不想一样进入建筑这个领域,我已经决心报警校。”

“那幅我完工的设计稿,我毕业典礼那天明明扔…”

崔亭看着她无奈地笑:“你扔了,一直在我这里。”

她从来不知道,却又带着无限期冀:“那天,你也在?”

他没有否认。

纪式薇只觉得不可思议:“我爸当时要关我禁闭,我一时发狠把它扔在酒吧后门的垃圾桶里,我记得我当时…”

她有些窘迫,连同自己的呼吸都更加灼烫起来。

崔亭很少能见到她抛却强势蛮横的外衣柔和甚至羞涩的模样,把存了很多年,从没有告诉过她的事情说了出来:“那晚我一直在。从你吐槽那个酒吧后门难看,一直到你扔掉那张设计稿。”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不现身,你在等着看我笑话?”

她的脸如斯鲜妍,崔亭似乎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一夜的明月,和月下那个当时似乎对全社会都异常不满,自言自语从空气到各类物件全部吐槽一遍的负能量少女。

那个因为纪格离的关系,叫嚷着“小叔的同学也得叫小叔,崔叔你好”的像向日葵一样灿烂的少女。

为什么没有现身?

崔亭有些幽怨:“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当时不知道现在也该知道了吧?难道说你只记得你扔了一张设计图,其余的部分统统失忆?”

纪式薇笑,崔亭吃起醋来,一向会任性。

她当然记得。

就是在那个晚上,做了几年同学的楚荆州,从同学聚会的包房出来找到在酒吧后门的她。

纪行简说不可以做警察,她决定去做;

纪行简说不可以随便恋爱,可这一晚楚荆州的表白,她接受了。

那是她这一生中最叛逆的日子。

仗着父亲的爱,去和他作对;仗着随心前行,而不知自己有多莽撞不妥。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一日,崔亭会从小叔的同学,变成她婚姻和爱情里终身的同学。

纪式薇决心耍赖:“真不记得了,但是记得小叔的同学很好看。”

她抬头看崔亭:“还记得后来,我很喜欢他,不表白会失眠。”

她笑得贼兮兮的:“崔叔,老实交代,你从什么开始建这座房子的?”

崔亭拍她脑袋:“别问这些没用的,喜欢吗?”

纪式薇又掐他:“明知故问。”

她挤眼:“喜欢,更喜欢这房子的男主人。”

崔亭却装傻:“刚刚路上噪音太大,周围人摁喇叭太响,这耳朵的听力真是越来越差了,你说什么?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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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需要一种药物,不会将它备在身旁。

淡墨在盛清和回来之前,一直在不断地练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