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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简短聊了几句,盛清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淡墨勾唇对索锁摆摆手,就边下楼边接起电话。

“我在医院门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让淡墨感觉一路踩过的地砖都没那么冰冷。

“我记得你下午有课的啊?!”淡墨脚步不自觉快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那人的话:“走慢一点,小心摔倒被旁边的小朋友笑话。”

视线之内正是几个小孩子在分糖果,淡墨骤然停下脚步,打量四周,这才看到不远处站在楼梯口的他:“你骗我,不是说在医院门口的吗?”

盛清和手微摊:“刚刚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就被你的问句打断。我在医院门口,呆了一刻钟,刚刚已经上楼,正巧看到你匆忙下楼。”

淡墨在他身旁晃晃悠悠,看来看去不断审视他的样貌:“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什么不良企图?今天有些过于…乖。”

她边配合他的步伐一起往下走,一边隔几步从他身旁跳出去一次:“老实交代,你在预谋什么?”

盛清和推了她肩膀一下,而后伸出手臂又把她勾回来:“把乖那个字收回去,你能不能不用形容完猫和狗的词汇再来形容我?”

淡墨一脸是可忍孰不可忍的表情:“你瞧不起动物?”

她刻意地摇头:“你竟然这么没有同情心,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爱护动物,薄情到这种地步,实在令人发指。”

她有喋喋不休的架势,盛清和看了一眼她启合不断的唇,有些无奈,抱臂不再动。

“不讲理小姐?”他笑,“你再这样压榨我,小心我始乱终弃”。

“你敢!”淡墨压根不惧他,“小心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她一本正经,完全不像是说玩笑话的模样,盛清和大步跨回她身边:“别对自己这么狠,咒我精尽人亡就好,你还可以改嫁子孙满堂,断子绝孙太损。再说说好是足球队了啊。”

淡墨踩他:“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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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进了外环的盘山路,淡墨才对目的地好奇起来:“我们去哪儿?”

她看了眼车窗外飞速后撤的风景:“这地方我来过一次,参加医院前辈的追悼会,就在前面的殡仪馆里。”

盛清和脸上挂着轻柔的笑:“我们就是去殡仪馆…”

他刻意的停顿,看到淡墨微变的脸色才不再打趣她:“旁边的别墅区。”

淡墨这才轻轻掀动唇角问:“你在n市还有相识的故人?”

“和你相比,算是结识不久的新人,在我们分开之后认识的。”

淡墨不语,盛清和便再度笑了起来:“你叫哥就好。”

“他脾气有些怪,说话比较随心所欲,你心里最好有些准备。”

“那不是像你一样吗?我都习惯了,不需要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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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真得见到裴白墨,淡墨才知道盛清和所说的脾气有些怪是什么意思。

她从盛清和身后出现的时候,来开门的裴白墨看了她一眼,然后问盛清和:“你的?”

“是,归我私有。”

被当做一件物品宣告所有权的淡墨听着两个男人惜字如金的对话,觉得室内的温度很是冰冷。

盛清和跟着裴白墨去楼上,淡墨便自己在楼下翻看一侧书架上的书籍。封面全部一样,只有厚度不同让人看起来才知道这些书并非相同。

她不知道盛清和跟着裴白墨上楼会聊些什么,也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和盛清和当时从事故中生还到底有怎样的关系。

她看过当时事发现场远处边角的摄像头记录的清和乘得那辆车爆炸的画面,虽然有些远,并不清晰,但是事后乘务员的口述,都让他们以为之所以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是因为他在那场爆炸中已经粉身碎骨。

想到这里,她格外想要谢谢这个人,在那个时候给予盛清和帮助。

让清和活着回到她身旁。

*****

“你打算久居n市,是因为楼下那个人?”裴白墨走到书桌前,将一叠文件从拉开的抽屉中拿出来。

盛清和坐到一侧的塌椅上,承认的格外痛快:“是。”

“长得倒的确像你当初在柏林的医院里,每天都在画的那些简笔画上的人。”

盛清和眼角一抽:“不是长得像,是就是她。”

裴白墨把那叠文件放在书桌上:“房间一定要向阳,食物一定要重口味,乘别人的车一定要坐副驾驶。”

“言许,你的强迫症似乎有些过多。”

是有些多,大概爱情,也只能从始至终只这一场,无法更换,不想再爱另一个人一遍。

他这一生,最擅长的事情,可能就是执拗。

裴白墨指指那些被放在桌面上的文件:“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在这里面。有些事,当时没提起,现在顺便告诉你。”

盛清和沉默着等待他的宣告,无从选择。

“当时我并不是一意孤行要带你回德国。”

本不相识,萍水相逢,正常人本应都是这样的选择。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是你自己告诉我,一无所有,想要离开那座城市。”

“所以我才顺道带你走,看在你和我遭遇相似又哀求我的份儿上,出于我对同胞的人道主义救援。”

“不然我会将你丢给警察。”

“至于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建议你不要杞人忧天,你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潜藏的危机你难道这样没信心克服?”

窗外的天气很是糟糕,盛清和看着裴白墨脸上追忆的神色,将他写在表情里的东西一一读出来:“你觉得我特别没出息?”

裴白墨并不否认,反而反问他:“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死于非命,非常冤枉,很多事来不及去做。相比之下,即便是永生难愈的精神疾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一定未来还会发作影响人的正常生活。何况,如果我告诉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你会就此离开?”

“你不会。”

“所以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自虐什么。”

裴白墨的每一句话,盛清和都觉得不够顺耳,可又每个字都很赞同。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站起身离开作势下楼:“我走了,今天就是带她来看一看你。还有啊,告诉嫂子我非常不喜欢你这么了解我,让她管管你。”

裴白墨习惯了他一惯欠揍的风格:“我会转告她,你需要她揍你。不送,记得关门。”

****

盛清和下楼的时候,淡墨已经将裴白墨家里书架上的书从头到尾数了一遍。

封面类似,所以这项工作显得有些艰难。

“他有强迫症。”盛清和把适才裴白墨送给他的话又重新原装用来形容他,“不止是书的封面,他吃东西无法接受非偶数的量,你能想象的变态程度,他都可以达到”。

淡墨眼微眯,一脸不信:“有句话叫做人以群分,你其实是在损你自己吧,你可以直接坦率一些,不用这么委婉迂回。你直说你自己变态一枚,我也不会惊讶被吓跑,没必要拖哥下水。”

“哥?”他抓到了关键词。

“这样很好,我喜欢你夫唱妇随。”

淡墨睨他一眼:“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很感谢他。”

她笑意盈盈,盛清和忍不住伸出手去勾淡墨的鼻翼:“怎么谢他?不然拐个弯来谢我,至少我和他还是兄弟关系。”

“谢我的话很简单,以身相许就可以。”

他的话很慢,淡墨透过他深邃的双眸看到内里的坚定和情深。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

“我是女权主义者,有时候会大女子主义。”

“我不会做以身相许这种事情,我只接受别人以身相许,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盛清和没吭声,突然伸手关掉了室内的壁灯。

阴影笼下来,淡墨彻底看不清他的神色。室内空旷静谧,视线内是晦暗而简单的景物,淡墨听到自己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

盛清和还是没出声,慢慢才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十七岁那年,我以为我吞掉那张纸的时候,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我的献身精神。”

淡墨摇头:“时隔太久,我忘了,不然你再吞一次?”

“你舍得?”

“那就再画一些乌龟,能够爬到我家门口,我就当做你要献身。”

“不是嫌弃它们长得丑吗?”

“有吗?”淡墨理直气壮地不承认,“你记错了。再说,就算我过去嫌弃它们,但是人的审美观是会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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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四年,在薛思凉的印象里,这是盛临安第一次夜深不归。

算是夫妻吗?连貌合神离都是奢侈。

从薛家跟过来的管家乔妈在楼下喊她:“夫人,菜还热吗?”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