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不想和期待能有ding的你,旁观任何悲剧收场的结局。

“宋松。”eva极少这样叫他,通常都用二老板这样的称呼或者干脆喊“喂”。

“回程你来开车。”她打开车门跳下来。

宋松习惯了被她阴,下意识地问:“你又在计划什么?”

eva这下不乐意了:“难道是我会错意?”

她慢斯条理地拢了拢自己耳后的长发:“你最近不是在很含蓄地倒追我吗?给你个表现得机会。”

****

这家电影院很小。

纪式薇进入唯一的放映厅时,内里几无光线。

她试探着问:“崔亭?”

“直走五步,我在你正前方。”

纪式薇试探着慢慢移动脚步,刚迈出两步,就碰到了崔亭伸过来的手。

大屏幕亮了起来。

闪过一辆中速行驶的列车,沿途风光从满目荒凉,驶进丛生的密林。

而后亮起片名《世间唯一的你》。

纪式薇透过屏幕打过来的亮光看崔亭,还是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桃花眼微眯,弯成一条桥。

“我上次只是随口一说。”

前一阵他工作忙,她提过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看这部电影。

并不是真的想看电影,只是想和他一起去做这件事情。

电影如今已经下映,没想到崔亭往心里去了,至今还记得那件事情。

影片的女主角是个精神科医生,意外爱上了旅途中偶遇的一个人。他们共经七天七夜,一起看过大漠敦煌的许多景色。

女医生是个有些内敛不善表达的人,直到旅途的终点才最后留给男主角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自己的联系方式。

回到居住的城市,她一直在等男主角联系她,没有等来他的只言片语,却见到了他本人。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是医院新近收治的精神病人。

而她爱上的那个,并不是这个病人本身,而是他主人格之外的多重人格之一。

她带着私心,主动收治做他的主治医生。

却也因此陷入暗无边际的身心折磨。

治好男人的病,她爱的那一个,便会永远从世界上消失;帮助她的爱人吞噬主人格,附生的其他人格,也便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这里,纪式薇挪开了视线:“我们走吧。”

她声音微微有些喑哑,崔亭明白她被电影触动,有些过于感慨。

他站起身,而后拉她站立,动作极尽温柔地低下头吻她的耳垂:“没什么。你想一想戏外的故事,男女主演,戏外结成夫妻,你可以当做是电影故事的延续。”

“没关系,我没看到悲剧的结局,就当做那个故事没有结局好了。我们走吧,姜姜和等等还在等我们。以后看电影这样的事情,我们可以四个人一起做。”她的声音很小,不像她平时精力充沛、精神饱满的模样。

崔亭墨黑的眸看她一眼,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还有最后一站。”

纪式薇从些微的眩晕感中微微喘息:“哪里?”

崔亭卖起关子:“你猜?”

纪式薇抬手碰他下巴:“崔亭你真得老了,这么没创意的问题。”

她在脑海里过滤过很多地方。

姜姜已经出院,他们有了时间着手某件人生大事。

她想起崔亭曾经提过的宋松预约的婚礼定制会所,想起曾经涉足过的婚纱店…

最后崔亭带她去的地方,却不是那其中之一。

有些褪色的教堂,隔岸是她熟悉的少时每次和纪格非,包括小叔纪格离的生日宴举办地湖山餐厅。

“你过去曾经说过,希望有一天在这里嫁人。”

她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却从不记得自己有和崔亭提起过。

崔亭略显心酸地开口:“小叔某年生日,你在,我也在。就在对岸的餐厅里。”

“我听到你和朋友站在落地窗前的对话。”

“提到这个梦想。”

他无意间听过,便再没有遗忘。

她无意间说过,他便一件件帮她实现曾经有过的梦想。

她看着面前这个出现在自己生命中已然多年的男人,怎么看,都觉得难以保持哪怕一秒的矜持。

她憋住的笑慢慢从嘴角荡开:“崔亭,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买个大保险箱,把你装进去。”

他是她这一生拥有过的,最奢侈的东西。

她笑到最后有些不怀好意,手开始在他后背磨蹭:“你愿意钻进我的箱子里吗?”

从来都经不起她的任何撩拨,崔亭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澎湃的潮涌,凑到她耳边:“不用买。打扫干净你的心房,钥匙给我,只要我唯一一个住客。”

我在你的心上,就是住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世间唯一的你爱我,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披荆斩棘的无限力量。

(正文完)

、第42章 番外失心疯

番外/失心疯

婚后四年,在薛思凉的印象里,这是盛临安第一次夜深不归。

算是夫妻吗?连貌合神离都是奢侈。

从薛家跟过来的管家乔妈在楼下喊她:“夫人,菜还热吗?”

她闭了闭眼,开门对乔妈波澜不惊地开口说了几个字:“倒掉。明天放你假,想做什么都可以,晚上再回来。”

——————稍后待续——————

“那些药,只是能增强免疫力还有辅助睡眠?”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话来问裴白墨。

可其实明明有那么多问题可以问,比如为什么每瓶药的标签都失踪。

裴白墨嗯了一声,语调丝毫不见起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像你一样,觉得所有的药难看又难吃,迫切地找个理由想要抛弃它们。”

“说谎。”裴白墨在电话那端突然如此结论。

盛清和便不再遮掩,顿了一下继续问他:“在德国最开始我醒过来的那段日子,我大脑一片空白,不记得所有的事情。是因为脑部受伤,还是解离…?”

他并不是一头困兽,却觉得眼前的路如何走都是险途:“哥,我是正常的,对不对?”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等待那端的裴白墨给自己一个答案。

耳畔的声音很是嘈杂,他却不知为何甚至能听到裴白墨在那端清浅的呼吸声。

“不然呢?”裴白墨只是反问,“我在n市,在你站在十字路口脑补一部悲剧小说之前,欢迎到我家来冷静冷静。”

“记得来之前把那傻透了的模样扔在我家门口。”

十字路口…和裴白墨说话真是历来不需要过多解释。盛清和知道他是听到了电话听筒里传递过去的喇叭声才这样推断。

去他家?

殡仪馆旁边的别墅,的确是适合冷静。

**

最焦心的事情有了定论,淡墨今日见病人的时候,心情格外灿烂。

面前的这个女生商茴,依旧不是住院病人。来的频次很少。

淡墨在她面前,更像是个陪聊者,而不是医生。

商茴自从多年前打算向自己暗恋许久的人表白,却被对方抢先一步赶在她开口前堵在墙角威胁身为数学课代表的她不准同班主任打小报告说他抄作业之后,她便有了在自己有好感的异性面前会结巴的毛病。时至今日,成了难解的沉疴旧疾、疑难杂症。

不可治愈程度堪比人类杀手癌症。

“淡医生,上次你鼓励我多对别人表达好感和善意,我在努力,甚至路上见到美女帅哥都想赞美别人。我尝试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差一点就能说出口。可还是差一点,还是不行。昨晚我和朋友在酒吧见到一个很和我品味的侧影,我鼓起勇气走过去想要表达好感,甚至拍了拍那人的肩想请他喝一杯酒。虽然依旧有些结巴,可我还是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直到酒吧的呼吸灯扫到那人脸上,我看清他的模样前,我都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可是仅仅几秒时间过后,我就看清了他的脸…所以现在情形更糟糕了。”

淡墨并不迟钝,商茴这幅蹙眉的懊恼神色她一览无余:“那个人,刚巧是过去威胁你害你从此在有好感的异性面前结巴的男生?”

商茴的表情闻言更加复杂,摇了摇头,有些认命,有些无可奈何:“他现在比过去更加骚包、更帅,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寡言的坐在教室里只是个好花瓶的他。”

“…”

淡墨先是忍不住微笑,而后点明:“他变了,但是依旧是你喜欢的那一个。”

商茴抱头捂脸:“是,淡医生,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因为这个人,我背了很多年夏结巴这个绰号;因为这个人,我对人脸的审美这些年变得很是挑剔;因为这个人,我这些年想谈一场恋爱都因为在有好感的人面前总会结巴而没法实现。”

“我如今二十六岁了,二十六年过去了,我的初次恋爱还没开始。”

她有些痛心疾首:“想起这一点,我就后悔昨天没把那杯酒泼在他脸上。”

淡墨试着推断她的态度:“舍得吗,真得能舍得泼他吗?”

商茴握拳抬头回视她:“这次也许会很艰难,但是我下次一定会努力。”

淡墨看着她坚定意志下决心的模样,有些怀念从前的自己:“如果真的还喜欢,去告诉他,争取一次,也许结果是两情相悦,不是无疾而终的单恋。”

商茴左手摸起自己的右手,有些犹豫:“淡医生,说实话,我很在意这个结果,所以不敢轻易去尝试。”

因为在乎,所以忌惮,所以胆怯。

“别怕”,淡墨依旧鼓励她,“我初恋开始的时候,也曾经为它犹豫过。不过不是担心自己最先挑明会遭遇失败,而是担心一向大大咧咧实际内心敏感的他会脸红。”

“其实他脸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如果这样含羞的话,我会更加喜欢他喜欢的要命。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课业很忙,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分去喜欢他。我又不想写作业和喜欢他同时做,因为我怕看抛物线看多了,会不习惯看他的脸。”

商茴有些诧异,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很有兴趣听淡墨说下去:“然后呢,最后成功了吗?”

“当然”,淡墨眨眨眼,“而且后来是他反过来追我”。

“淡医生,不是你先挑明的吗?”

淡墨点点头认可,眨眼一笑:“对啊,但是不妨碍他反客为主追我啊,正巧我是女权主义者。”

“做人很多时候需要勇敢。商茴,一颗勇敢的心和人的妆容衣服一样,都是女人坚硬的盔甲。妆容衣服都有保鲜期,但是勇敢不会。”

“不要委屈自己,对你自己掏心掏肺一些,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商茴的心开始砰砰直跳紧张起来:“不行,淡医生,我现在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紧张。我还是担心我会搞砸。”

“你仅仅想到你和他面对面的对话,已经觉得会紧张、会结巴?”

商茴肯定了她的问题:“是。淡医生,我没你那么出息,我会腿软。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不然也不会高中的时候,他几句话就能吓唬到我。”

“那就不要说话,直接做。”

商茴有点惊讶:“你是说和他做?”

淡墨看到她从垂头丧气瞬间变精神的模样,心底一阵好笑:“这么理解也没错。”

她起身走到商茴面前拍拍她的肩:“我看好你,既然说话会结巴,那就不要说,用你的动作替代你的言语。强吻也好,强推倒也罢,只要他还有一丝智商,都会明白是什么情况。”

“我等你的好消息。”

***

等送完最后一个前来复诊的病人,已经日近西山。

索锁一脸色眯眯的表情捧着一张笑脸凑到淡墨面前,指了指一旁搁置在护士工作台上的呢大衣:“言许送来的,知道你在工作就没进去打扰你。”

她一脸羡慕至死的表情,扯着淡墨手臂轻晃:“中午预报才提到降温,下午言许就过来,这么体贴的男人,商量下你送我吧?”

淡墨拎起衣服,戳她额头:“不好,你把徐行送我我也不换。”

索锁手立刻从她肩头滑落,一副可怜兮兮被嫌弃的模样:“我刚刚应该录下来给徐行听,让他知道他有多么不受待见。”

淡墨瞟她一眼:“难道你想全世界的女同胞都待见他?”

满世界情敌?索锁即刻摇头:“当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