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殷埠狼狈地爬起身,高兴地笑道。

“你们两个掉下去之后,我们三人也追着来了,只是一路没有遇见你们。好在石道四通八达,最后终是到达同一处。”

水音摸摸鼻子,他们根本是为了摆脱那些幻狼,才被逼跳下来的…

“那个,难道是…”邵殷埠惊异地指向那两把剑,瞪圆了双眼。

急步上前,摩拳擦掌,双手紧抓墨剑的剑柄,用尽全力拔起!

尝试了几次,插入地下的剑身纹丝不动,邵殷埠惋惜地放开,失望地说道。

“看来‘画影’不愿认我为主。”

“风师兄,你去试试?”水音瞥了皇甫酃一眼,见后者一脸笃定,他不禁微蹙起眉,扯住木风的衣袖。

木风默然地尽力一拔,剑身却丝毫未动。

皇甫酃淡然走近,黑眸渐渐染上一层眩目的金芒,气势凛冽。墨发飘扬,衣袂纷飞,手中赫然执起名剑“画影”!

修长的指尖轻抚墨黑的剑身,金眸闪烁,俊美非凡的容颜绽放出一抹绝世的浅笑,美丽不可方物。

众人惊讶之余,他突然抬手抚额,踉跄了一下。玄色的剑身微微颤动,上面血红的丝线越发清晰起来。片刻,金眸渐淡,流转着一抹殷红。冷冽的气息暴涨,肃杀之气瞬间逼近!

“不好!”水音大叫一声,“‘画影’在反噬其主,他怕是被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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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二十九章 认主

“不好!”水音大叫一声,“‘画影’在反噬其主,他怕是被控制住了!”

话语刚落,玄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

水音连忙抽剑抵挡,两剑相交,剑身瞬间断裂开来。怔忪间,画影已至面门。

大刀急忙迎上,险险挡下这一剑。却见木风被急退一大步,双眉微蹙。

火红的眼眸一闪,飞身扑至他们两人身前,剑华一扫。木风侧身挡在水音前,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风师兄!”水音惊呼,扶着他,满脸担忧。

“退后!”邵殷埠急急唤了一声,寒光一闪,水音立刻用力推开木风。

预期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只觉一阵冷风飘过,眼前出现一个瘦弱的身躯,不禁愕然。

“若盈姑娘…”

“若盈,大哥来帮你!”

邵殷埠提剑加入战局,一前一后夹击一身妖异之气的皇甫酃。

若盈自知她的佩剑及不上名剑“画影”,不敢硬碰硬,灵巧地躲避着凛冽的剑招,一边借力打力。之前失血过多,未曾休息又在地底不吃不喝困了两日,动作不似往日那般灵活。半晌,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数道剑伤。

邵殷埠见此,愈加着急。那姓白的拿起“画影”后,仿佛着了魔,完全不顾背后的重伤,苍白的脸色发狠地攻击他们。眼见若盈越来越支持不下去了,一时又无法击倒这人,如何是好?

瞅着渐渐透出灰白的脸,若盈担心不已。他的高烧尚未退下,被狼王抓伤的后背又未处理,再这样下去,那把剑只会慢慢榨干他的精力,甚至他的性命!

不行!得想办法阻止他!

微一走神,左手一震,佩剑应声断开。她当机立断,迅速俯身翻滚开去,避过皇甫酃连续劈下的四五剑。

皱眉望着地面上交错的裂痕,看来“画影”将他的潜能发挥到最大。如此,他们又怎会是他的敌手!

余光瞥见邵大哥孤身一人,似是快撑不下去了。水音手无寸铁,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而木风又被剑气重重击伤,唇角血丝不断涌出。

若盈咬唇四处张望,快步走近另外那把破旧的长剑。暗自疑惑,这破破烂烂的剑真的会是宝剑“思召”么…

不等她细想,邵殷埠的痛呼传来,壮硕的身影重重跌落在她身前,暗红的剑身正要刺下!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皆是一惊。离邵殷埠胸口不过毫厘,画影生生顿住。

若盈瞪大双眼盯着手里的长剑,不可置信…她如何拔出来的…

皇甫酃的身影则是微微一顿,血眸紧紧锁住它从暗淡逐渐变成明亮的银白。

手中的剑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吟鸣,若盈几乎抓不稳剑柄。两人过招近百,“思召”的光芒越甚,“画影”剑身上的血丝却缓缓退回。

蓦地若盈略略晕眩,脚下一软。血眸微眯,抓住这瞬间露出的破绽,直直攻过来。

来不及了…

她认命地盯着淡红的剑身逼近,僵直了身子…

“唔!”

画影忽然调转了方向,墨衫袖下一片血红。

“白公子!”

若盈惊疑地唤了一声,瞅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滴下的点点殷红,落在“画影”之上,却渗入剑身中,失了踪影。

“…画影想要饮血,啧,比我想象中更难控制…”

眸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淡淡的金亮闪耀,他撇撇嘴,道。

见他摇摇欲坠,若盈连忙上前扶住他,他亦不客气地把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

“你…还好吗?”

看向他凝在眉宇间的阴戾,以及金眸里闪过的不愉,她不由轻声问道。

薄唇一扬,淡淡道。

“…没事,只是…”

只是这破剑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无边的黑暗,孤寂与冷寒,铺天盖地的殷红鲜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憎恨的面孔,在耳边不断叫嚣着“妖孽”…

“只是?”若盈抬头,疑惑地问道。

墨眸闪耀着零碎的金芒,俯身对上那双清澈的明眸。

“…只是,我累了…”

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脖子,趴在若盈身上。柔软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水嫩的肌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耳根渐渐染上一层绯色。

嗅着鼻尖幽幽的少女体香,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手臂一紧,他突然被人大力往后扯开。

寒眸冷冷地扫去,邵殷埠瞪向他。

“若盈刚才被你伤了,体力已经不支,如今你还压着她…若不介意,在下扶着白公子罢?”

抽回手臂,皇甫酃不悦地抿起唇,默然地答道。

“介意。”

“什么?”正要再次伸手的邵殷埠明显一愣。

“我介意由你扶我!”

“你!”邵殷埠气得憋红了脸,咬牙切齿仅挤出一字。

转身继续挂在若盈身上,力度却显然减少了许多,她瞄了他一眼,浅淡一笑。

“…木公子伤得重吗?”

“近距离被剑气重重击伤,暂时较为虚弱,休息一下便能走了。”

拭去木风嘴角的血迹,水音双眉微松,好在,血终是止住了…

“石室的出口…”

若盈环顾四处,除了几人滑下的石道出口,并没有石门的踪迹。

“…有风的气味…”

垂下头的木风突然开口说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走近一面石墙。丝丝的微风透过石缝拂来,若盈只觉掌心微微的凉意,清风从五指间飘散开去。

“这边有个小小的口子,”水音招招手,众人围上去。

石壁上一掌宽的小口子,犹如“一”字。皇甫酃和若盈不约而同地看向手中的长剑,他眉一挑。

你先?

她横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

皇甫酃举起剑,打横插入。只闻一声轻响,石壁从中间裂开,缓慢地向两边移去。

取回“画影”,扯过若盈往后退了一大步,水音和木风也跟着一退,只有邵殷埠兴奋地贴近石壁,惊喜地看着石门慢慢打开。

“咳,咳,咳…”可谓乐极生悲,邵殷埠甩了甩头发上厚厚的一层灰土,看起来整一个泥人般,全身上下满满的土色。

若盈掩唇偷偷笑了起来,水音则笑得弯下了腰。邵殷埠哀怨地看着早已退后好几步的四人,愤愤地用力拍打着衣衫上的尘土。

半晌,几人才走出石门,一条两臂宽的石道一直延伸到深处。

邵殷埠在若盈身侧转悠,双眼紧盯着她手上的“思召“,一脸惊奇。

“…邵大哥想要看看吗?”受不住他炙热的注视,若盈无奈地开口问道。

他连连点了好几下头,欣喜地接过长剑。

“咚”地一声,他忽然趴倒在地上,手臂前伸,俨然是先前接剑的动作。

他痛呼着爬起身来,两手抓紧“思召”,半天才托起两丈高。

“若盈,这剑好重,起码得两三百斤,你怎能用得如此轻松?”

她愕然,“两三百斤?怎么可能,它很轻的。”

“不信的话让木公子试试,”邵殷埠说完,示意木风接手“思召”。

双臂一伸,淡然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侧竟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千斤。”

剑在腰侧便再也不能往上,木风放下“思召”,淡然道。

千斤?

若盈心下暗暗称奇,单手拾起长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皇甫酃了然地笑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在持剑者手中夺去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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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纵使相逢应不识 第三十章 跟随

若盈心下暗暗称奇,单手拾起长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皇甫酃了然地笑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在持剑者手中夺去宝剑。”

“…你的意思是说,除了宝剑的主人,其他人都不能轻易拿起它们?”水音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问道。

墨眸微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侧身对若盈低语。

“听说,‘思召’是‘画影’的剑鞘。”

“剑鞘?”两把剑,怎会其中一把会是另一把的剑鞘,若盈奇怪地重复道。

“是的,剑鞘。”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向她。

“…若用‘画影’,还会被它控制心神吗?”没有在“剑鞘”的话题上纠缠,若盈迅速将注意力转向那把墨剑。

“今日的事,不会有第二次。”薄唇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次已经足够多了!”

她不解地蹙起眉,虽不清楚“画影”究竟对他做了什么。然,他的表情…

受伤的右手略微迟缓地握住他,掌心的凉意渐渐被捂热。

皇甫酃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亮光。在玄色衣袖的遮掩下,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裹在宽大的手心里,牢牢抓住。

阴暗石道的尽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几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因为他们不仅取出了两把绝世好剑,出口又在近在眼前,而是众人被困在地下两日,有高烧的、受伤的、虚弱的,只得放慢了步伐。

“若儿。”就要抵达出口时,皇甫酃突然开口唤道。

“嗯?”

“下山后,随我回去罢。”

若盈一愣,“为什么?”

“我能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

“…我不能跟你走。”

“理由?”剑眉一挑。

“有人在等我回去。”

墨眸一沉。“情人?”

摇头。“不,是很重要的人。”

“…是么?”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眼神潋滟流转。

他想要的,从来都会紧紧抓在掌心里,尤其是他第一次感兴趣的女子…

若儿,即使你不愿,我亦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圈禁在我的身边!

五人终是步出黑暗的石道,一弯新月当空,夜色迷漫,风来暗香满。

绝色的玄衣男子慵懒地倚靠在一树下,从容不迫,仿佛此处不是偏僻的一隅,而是极尽华贵的殿堂。与生俱来的凛然气势,优雅的举止。然,即使有着绝美的容貌,却令人只能远观,而不敢靠近,甚至亵渎。

“朕会派人取回母蛊。”

若盈与邵殷埠刚离开去寻水源,脸上便失了笑意,冷冽深沉的声音响起。

水音一怔,微一皱眉。

“若我们不愿?”

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眼前之人,更是难以捉摸。

冰眸扫了一眼,薄唇一掀。

“临国第一铸剑师,如何?”

轻轻抚摸手中的五尺大刀,木然的双眸一亮,淡淡道。

“可以。”

水音清秀的脸上满是愕然,师兄竟然为了修好他心爱的大刀,连带把他也给卖了…

颓然地耷拉着脑袋,他无奈地应道。

“既然风师兄答应了,好罢…不过,请皇上不要逼迫我们做不愿做的事情。”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比如?”

水音抓抓头发,细细想了片刻,道。

“比如,要巩固某方势力,与其联姻。皇上不喜,要我们来娶;比如,不给我们说实话,说了就要掉脑袋;再比如,要求我们伺候皇上,甚至到…嗯,床第…”

冰刃般的视线看向他,缩缩脖子,立刻住了口。

云掩了月,清风徐徐,夏虫铮铮,夜色正浓。一片寂静中,只余阵阵虫鸣。

待水音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见淡漠的一句。

“…好,朕准了。”

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答应了?

黑墨微阖,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轻轻吐了一口气。他,确是乏了。

“朕还未沦落到要靠女人来巩固皇位;朕要的是活人,死人要来作甚,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连什么该说,不该说的都不清楚,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