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嘟起嘴,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又咬了一下,方才松开挤进了她的椅子里抱着她,等她在他腿上坐稳了,他亲了亲她的脖子,叹气道:“那好,你陪她,我陪你。”

宋小五无声地笑,又转头看向他。

德王被她看得拦她的眼,叹着气道:“别看了别看了。”

再看心都装不住了。

第181章

晨间老太太醒过来一次,宋小五坐在一旁看服侍娘子喂她喝了半碗参粥,等人睡下就跟德王走了。

她没去父母那边,只让人传了话,走到门边宋韧身边的老长随过来跟宋小五说了几句话,送了姑爷夫妻俩到马车上。

宋老夫人再醒来是被叫醒的,听身边人说娘子已与姑爷回去了,她垂着眼没作声,等儿子媳妇们带着孙媳妇去宫里之前过来跟她见礼,她刻意缓和了神色,儿媳送到她手上的茶一接到手上就喝了。

今日去宫里不带宋老夫人,但她是家里地位最高的,更何况晗青乃她一手带大,去之前免不了跟她要讨个话,宋张氏见老太太脸色不错,心里也放下了口气,嘴里温声道:“媳妇这就要带着大郎媳妇她们进宫了,前来跟您请安,有什么需注意的,还望您点拔嘱咐几句。”

“注意礼数,不要冲撞了贵人,旁的也没什么了,你只管按你的心意行事就是。”这事小五领了头,一手做了主张,老太太中意依赖她这个孙女,也怕一不如这个孙女的意,孙女便撒手不管。

她是横不过那个从小就没谁改变了其心意的孙女的,只能按着她的路数走。

老太太好说话,这请完安临走前还道了一句:“这几天雨水多,路上注意些,小心行驶。”

张氏领着儿媳妇们连连道是,在旁没怎么出声的宋韧在送夫人出门时就此跟她笑言了一句:“难怪你闺女要提早过来为你打点。”

亲娘这不想也得强颜欢笑的样子,一年难得有一次,这也是她最像一个母亲、一个长辈的时候了,宋韧啼笑皆非之余,还是有百感交集。

一家人从分到合,到晗青成亲后又要分,能牵扯到如今还能像个样子是女儿在当中一手维持,宋氏一族这些年能在京能成气数,靠的也是再如何也不能撕破脸的共识好歹没让内忧成患,族人之间成助力的多,拖后腿的少,就是一荣俱荣都是各自出了力的,这基石打得坚牢。

女儿出嫁后说是不管事,但帮着她把最需要稳住的人心稳住了,这就是最大的帮忙,张氏一直知道这个中利害,这厢她靠近丈夫,轻声回了一句:“就是因着如此,我们这个家就是形势散了神也不能散,但愿各家能帮扶各家,各家撑起各掌,不要费了你们一番心意。”

这个,到底看的是各家各人的行事手段,哪怕是自己亲儿子几个,宋韧也不敢说他们往后就不会走错路遭至覆灭,势也时也,尽人事看天命,宋韧扶了夫人上了轿子,待她坐定,与她笑道:“夫人,你是我们家最懂得吃亏是福的大好人,我们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依着你呢。”

这话被宋大人说得很不正经,宋张氏白了他一眼,路上又想一家子走到今天上有老下有小,更怕倒下,她还是谨言慎行,莫要无端为别人心软来的好。

宋家人去宫里去的早,到了臣眷能进出宫的小西门外侧,等传话等了小个时辰,刚等到通报的宫人来传可以进门,后面就来了轿子,是符家的人到了。

宋家今日来打点的是宋韧身边的师爷,轿子没到消息就传到了张氏耳里,张氏忙下了轿,让儿媳妇们下来,她倒是不拿架子,符家那边也是轿子一停下,当家的符大爷夫人就赶忙下来扶了家里的老夫人过来跟她们说话。

这刚一见面,双方人和和气气的,打完招呼,张氏见他们一行还等着人去通报,便道要等着与她们一道进宫。

宋夫人这好脾气,符家人是早就知道的,宋韧见上京那几年,奉年过节张氏都要给符先琥这一房和符府送两份礼,后来还是符先琥厌了宋韧这白眼狼臣下屡拒了宋家的送礼,宋家这才断了跟符家的联系。

这厢主房那边有自己的心思,怎么说都要压宋家一头,对上面人有个交待,但要嫁自个儿女儿的符先琥原配夫人可不想都成亲家了还跟以前一样跟宋张氏冷眼待之,她女儿是嫁过去当儿媳妇的,过的是好是坏长辈给的脸最重要,是以哪怕以前折过张氏诸多脸面,这次亲自托了张氏的手,亲亲热热地跟张氏说起了话来。

她拉得下脸,张氏起初略有诧异但很快就了解了她的心思,温和地顺着她的话一问一答,不见芥蒂,倒让旁边的符家人和自家人各怀心思。

这头两家人在等着进宫,德王妃的马车行至正西门,宫门就打开了,皇后身边的女官郑才人从门内出来相迎,请了德王妃下了马车,步入宫内上了宫里备好的轿子,没多时就被快步抬轿的内侍抬至了凤宫。

皇后见到德王婶笑开了颜。

她因内宫之事跟皇帝不冷不淡了好一阵子了,德王婶这一来,皇帝就跟着来了,人来了皇后也不跟他置那股子气,起了话头把压了好一段时日的一些事情一道说完,该定的都定了,有一大半都按了她的心意走,最重要的一点是她逼皇许下了她能过问朝中大事的承诺,这已记在起居册上搁上案头事成定局了,她这心上的事去了大半,见到德王婶来了,笑得笑中带蜜,格外可人。

这真心笑出来的样子就是要比装出来的好看,宋小五见皇后如沐春风,动人至极,不由抬头往宫门上的天空多看了两眼。

皇后见状,眼睛微转,忍住了笑。

她那眼波流转,倩目生辉的模样,更是娇俏。

“这是一大早捡着了宝贝?”皇后这巧笑倩兮的样子灵动得很,像个得了至爱珍宝的小姑娘,宋小五多看了她两眼,问道。

“只是心里高兴。”皇后不把话说穿,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最好是传到皇帝和内宫诸妃耳里。

“那该多笑笑,样子好看。”

“噗。”小王婶老成的话更是让皇后笑了起来,挽着她的手往殿里走:“御花园那边正在布置,您呐在我这喝杯茶再去也不迟。”

“他们还没到?”

“都到了,你娘家的人最先来,刚来传话说符家的也到门口了,进来要得了一会儿,您先喝口茶润润嘴,等过去他们也该到御花园了。”

“多谢。”

“您客气。”

皇后嘴里说客气,但等德王妃一坐下,她就开始问起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来,无非皆是一些早在皇帝那已经过了眼的细节处。

这些都是后宫妃子不能过问的事情,前朝也只有臣子们能议论谈论,但世事无绝对,德王府的德王妃自一开始就有这些男人们才拥有的知情和主宰权,而皇后也从皇帝那争到了许可,现眼下她也是能过问这些事情,参与朝事了。

德王妃得德王厚爱,议政的权力来得轻而易举,自她嫁到德王府就有,去了封地之后没两年就成了连朝臣都认定的陈规,但皇后的权力来的步步艰难,于是问及德王妃燕朝铁矿和炭矿的分布产地和挖掘方式来,每一句话都问得很清楚,不明白的地方紧接着连问两三次的情况都有,直到她完全弄明白才止。

她这一追问,她宫里的人识其脸色,在符、宋两家人先到了御花园半个时辰后,才在她喝茶歇气的间隙上前禀告。

等她们到了御花园,跟德王妃一路说说笑笑的皇后眉目飞扬,见到两家人,还亲自扶了符家那位老夫人,嘴里笑道:“老人家可别多礼,快快请起上座。”

皇后亲切如昔,但她现在的亲切跟以前的亲切截然不同,跟以前符家人见到她的模样可说是大相径庭,分差太明显,符老夫人被她虚扶着抬眼看了她一眼,看到皇后近在眼前带笑的笑眸竟是不敢像以前那样多看打量,慌忙低下了眼,忙道:“不敢当,折煞老妇也。”

皇后笑而不语,偏头就往张氏望去,这次她手伸了过去实实扶了宋夫人的手臂,转头朝站在座位前的王婶微笑道:“小王婶,以前我还当您跟宋夫人不像,也是我以前眼神差了,现今一看,也就宋夫人这等姿容能生出您这样的国色天香来。”

小王婶面无表情,看着淡定地猛拍马屁的皇后。

皇后又笑着扶了宋夫人走了两步到椅前,“您请坐。”

随即她迈步到了小王婶面前,笑道:“我不多说了,您坐您坐。”

生怕小王婶等急了,她扶着小王婶就落坐。

宋小五等她落坐了方才屁股就椅,冷冷地看向了那一堆看着皇后与她亲亲热热的一堆人。

她面前一堆脸上带着笑的符家人也看向了她,然后,一个个在她的眼神下低下了头…

第182章

“老夫人。”宋小五调头,看向了符老夫人,朝她颔了下首。

今日此举,是跟符家打招呼,也是给符家下马威。

皇帝抬举宋家,也要制衡宋家,符家身为他的心腹只会按他的心意行事,嫁女一事是为释放善意,但说透了,也不过是一个女儿,大不过利益去,但这个桥梁燕帝敢给,宋家就敢要这个契机。

宋小五跟宋大人一样,中意符家,是中意符家往后的前程——符家现在是大周法家之首,只要大周缓过气来,法家必为先。

重典治乱,严律治国,这事哪怕燕帝不推行,德王府也会跟符家一道推法崇律。

这是符家的领域,而符家作为法家表率,哪怕大周命运轨迹已变,但它对这个时代的重要性依旧不可逆,这个天下的治理,离不开符家。

而宋家想与符家相提并论,一开始的势就不能失。

皇帝用符家压宋家,她也可以用皇后压符家,至于皇帝跟皇后怎么争,那就是这小两口的事了,她只要在必要的时候让德王府提供足够的利益让他们撕扯就行。

大周这一块大饼,才刚开始画,足够不少人分——一切都在开始的阶段,按这有限的发展,再过三十年也不到饱和到为一块骨头大打出手的阶段。

“王妃娘娘。”德王妃身份超然,哪怕是符老夫人明面上也得对她服贴,在与德王妃垂首回礼之后,才在皇后身边女官才人的笑脸相扶下坐下。

宋张氏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嘴站着,宫人扶着她也没动,眼睛盯着要结亲家的旧日上官夫人脚步移步,看样子是坐下了,她才抬了抬眼睛,朝那边微笑致意,款款坐下。

符夫人略一怔,看着张氏缓缓侧点了下首,算是领了她的意,转而朝上首的皇后和德王妃看去。

“老夫人今年贵庚?”上位,此时与皇后半排坐着的宋小五朝坐在皇后下首的符老夫人道。

因是平常的小宴,这主侧位分得不明显,上下坐得离得很近,最末尾离得最远的也不过半丈的距离,宋小五说话的时候往皇后那边靠了靠,离符老夫人更近了。

符老夫人说是符家的老夫人,年纪不过五旬余,年纪看着也不大,这厢她头往德王妃的方向偏了偏,回道:“回德王妃娘娘,鄙老五十有六了。”

“看着挺年轻,”今天是个拍马屁的好天气,德王妃也不吝啬这嘴里的好话,跟符老夫人聊家常一样平和,“来年做寿,还请老夫人给德王府送张帖子,我好带着世子他们上门沾沾福气。”

符老夫人愣住了。

“嗯?”宋小五瞥向她。

符老夫人马上反应了过来,语气恭敬有礼:“哪用得着您有此吩咐,您能来就是老婆子的福份。”

“应当的。”宋小五是来释放信号的,懒得说太多废话,跟符老夫人示过好,随她怎么去想,就与符老夫人下面的符夫人道:“大夫人,好久不见。”

符先琥是他这一房的长子,以前她是府台夫人、仆射夫人,现在符先琥不在朝任职,宋小五这一声“大夫人”算是高抬,符夫人矜持朝宋小五低下头回了一句:“不敢当,德王妃有礼了。”

“客气。”宋小五接下来朝当家主持中馈的符家大爷夫人看去,没跟她说话,仅朝她略点了下头。

后面的,她都只扫了一眼。

符家现在身份仅处于符老夫人之下的符简之妻今日没来。

“这是都见过了,接下来就议议章程罢。”皇后笑意吟吟地看德王婶出符家的人的意料跟人打过招呼,张了口。

“母亲?”宋小五朝她娘看去。

宋张氏先是跟皇后致意了一下,朝符老夫人和符夫人笑望了过去:“今日有幸能见到老夫人和大夫人,也是龙恩圣眷,把贵府贵女指给了我家中儿郎,今日前来也是想跟诸位亲家见个礼,问一问我府来日上门纳采,贵府有什么礼数。”

张氏很客气,符老夫人亲自回了话,“宋夫人有礼了,我家就是一般人家,没什么忌讳避讳之处,贵府按一般常礼来就好,有圣上亲自指婚,这就是我们符家和我家丫头天大的面子了。”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张氏笑笑不追问,又跟符夫人问起了其小女的喜好来,符夫人也是打哈哈,说女儿性子善,没什么不喜的地方。

“这位是…”张氏看向了符家当家的那位大儿媳妇,语气迟缓。

“啊,这位是我家大嫂的大儿媳妇…”

此由开了口个头,符家的也问起了宋家来的这几个媳妇的身份,两家带来的小辈见过面,说起了话,场面算是说开了。

皇后在,说话一直中规中矩,直到皇后起身说有点疲乏,要跟德王妃回殿歇息片刻,让她们接着玩,等她们一走,两家的话才多起来。

这厢皇后受了小王婶的暗示起身回了凤宫,离了御花园,与小王婶一同漫步回宫的皇后问了一句:“您这是只出半个头?”

“还不够?”宋小五反问了她一句。

皇后但笑不语。

“要不,您以为?”

皇后想了想,“还以为您要把人踩实了。”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

难道不是下马威吗?不过小王婶这行事喜欢留一线,作为受益人的皇后不是头一次领教了,笑笑不语。

也就是她身份在顶着,德王府也就她一个德王妃,而德王府已不是富可敌国可形容,德王叔铁手牢牢掌控着封地、封地兵马还有宗室,要不然,小王婶这种说是留一线但拖泥带水的手段,早不知道死几回了。

但她就是活到了今天,皇后不好说什么。

“毕竟是圣上的好意,只要能相安无事,我们不会多事。”我们里包括德王,这话,宋小五说给皇后听,也是在说给皇帝听。

不管这示弱皇帝会不会听,德王府得说。

不过是皇帝与德王府,还是朝廷对皇帝,对德王府彼此之间种种相互制衡的手段、迂回都有其必要,这是谁也不相信谁必经的过程,而人能凌驾于万千动物之上是因为有沟通合作的能力。而在谈得拢与谈不拢之前,首先就得有个谈的机会,皇帝不是那个能给出机会的人,他能走到如今,得益于他有个推着他往前走的德王叔,没了那个傻子,天下没两年就得成符家的了。

不知道按皇帝那脑子,这事能不能在他死前想明白。

也许他早明白了,就是不肯接受。

果然,面对德王婶那听不出什么真意的示弱,皇后莞尔不已。

相安无事?

这可太难了。

德王府能把晏地交出来吗?交出来了一辈子不出京城,也许圣上能容世子承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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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德王这日上午带着宗室两个老侄子,还有他们屁股后面的几个宝贝疙瘩儿女在溪涧叉鱼,突然想起了德王妃,于是这一上岸他就往脚上套鞋,跟身边挨近侍候的老堂侄道:“老三,我回家一趟,你跟老小呆着,我下午要是没回,你们自个儿回去。”

就不要等他了。

“叔公,你去哪啊?”周家带过来,此时在河边捡鱼的小女娃蹭近问。

周家实在没有几个人,德王都起了把几个小封地上的周家娃儿弄到燕都来养的心思,但这事不好搞,大侄子头一个就不会答应,于是德王干脆连自家女娃娃都开始让她们跟了,一并培养,是以这次跟着德皇叔出来打猎的周家子弟当中就有着三个小女巾帼,无论是琴棋书画和骑射都不比她们兄弟弱,耐力更是在她们兄弟之上。

问话的是周家这一辈子孙当中的小傻大胆,这小娘子不怕德王不说,连德王妃都不怕,上次去德王府请安,看着德王妃叔奶奶嗖嗖地吸溜口水。

“找你们叔奶奶去。”德王这辈子吃的最美味的鱼就是德王妃带他抓的。

德王想起就要去,苦了今日跟他出来亲近的两个侄子,好在德王叔让他们明早来德王府用早膳,这又是一天,这两个性子平和,知足常乐的侄子就高兴了。

这样回去就不会挨母亲娘子骂了,开心。

德王想一出就是一出,从皇家猎场就往宫里跑,马上还挂着个鱼筐,进宫不能策马,他从马上解下鱼筐提在了手上,护卫要提他摇头:“我带去给王妃看看。”

走到一半,前去打听的三省跑回来说王妃在皇后那里,德王快走到勤政殿了:“跟皇后说一声我来了,我抓了鱼,让她和她王婶过来跟我吃顿便饭。”

燕帝跟内阁还有六部的几个重臣批了一上午的折子,见时候不早,让大臣们退下,等着德王叔来。

大臣们下殿的时候碰到了手提着筐来的德王,走在最前面的太傅董之恒快步走向德王,笑容满面伸手作揖:“王爷,您来了。”

“来了,瞧瞧,”德王把鱼筐提他眼前让他往筐篓里看,“上午刚捉的。”

“哎哟,这鱼,还活着呢。”里面的鱼很给面子弹了弹,董大人可算是找到话了,“王爷,我看这形状,这是石头鱼吧?”

“董大人好眼光,是这鱼,我上午去猎场从溪里刚抓的,这不王妃不是来宫里有事,我带过来给她尝尝。”

“哎哟。”

“哎哟。”

凑过来看鱼的大臣一听他这话,哎哟得更大声了。

德王一听,眼睛都是斜的,“我说你们行了啊,说点好听的,明个儿大朝我就不上,放你们一马。”

大臣们笑了起来,站在一边的符简往鱼筐里探头,笑道:“您可别,都知道您疼王妃娘娘得很呢,我们哪敢说别的。”

德王撇嘴:“说她妖女的就是你们。”

说着也不在意,与符简解释:“王妃跟我定情的时候就给我抓过鱼吃,我今天一抓鱼就想起这事来了,抓回来让她看看。”

“王爷这是又带宗子宗女去猎场了?”符简随口道,往篓口闻了一下,“这鱼果然名不虚传啊,这闻着都不腥,做出来想必鲜甜可口得很。”

“哪天跟你们圣上讨个恩典,去山里抓就是。”

“哪有您这福气,”符简笑,“且小臣也不敢夺您的心头之好啊,这可是您讨您王妃娘娘欢心的珍物。”

“就是就是。”看热闹的大臣笑嘻嘻地看着文臣之首跟德王爷打哈哈,乐得借他之手凑近德王跟德王假装有交情。

要说这朝廷升得最快的也就是符简这个人了,也是他那个大侄子心腹了十几年都没倒下的奇才,他比德王年长几岁,德王跟他认识也二十几年了,两个人从没交过心但这交情是在的,远比一般人,甚至宗室里那几个近几年才亲近过来的同宗中人要熟络,而且符简这人罢,忠君是忠君,但也忠国忠民,符家之前舍财救国就是经由他游说才有的义举,在大是大非上符简这人从没有行差踏错过一步,德王对符简有诸多忌讳提防,但也不妨碍他看重敬重符简此人,是以面对符相的打趣,德王收回筐,不觉不好意思反而有些得意:“知道就好,行了,我先走了。”

说着提着筐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