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见状,反倒笑出声,拉着登徒尔雅复坐下道:“我说过吧,玉小子的确长大了,不仅媳妇娶上了,也学会吼人了。”

一席话,说得宋玉秀脸大臊,尔雅斜睨宋玉也是嗔怪连连,不过对胡女的好感反倒又添上几分。宋妖孽在厅前站定,中规中矩地行了个大礼,才又道:“古月姐,几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欢喜捉弄小弟。”

胡女不依不饶,“宋大人现在可是大王面前的红人,又怎能与当年喝醉酒大吟风月诗的玉小子相提并论呢?”

登徒尔雅闻言,怪叫:“风月诗?”

胡女“啊”了声,丝毫不给面子地说:“就是那种春宫图上配的小诗,玉小子,古月姐记得没错吧?”

宋玉哀嚎一声,哪还顾得什么礼数,抱拳连连讨饶,“古月姐贵人多忙,无事不登三宝殿,您找我有何事?”

胡女道:“莫要把话题往边上引,尔雅妹妹,见你如此模样,定还不知道玉小子年少的许多糗事,这就引我入内房,我一一讲与你听。”

这边尔雅眼睛已经窜小火苗了,宋妖孽你隐瞒我诸多事情在先,今日在门前大吼我在后,等胡女走后,我定不饶你!!如此念想,尔雅答起话来也自然冷上三分:“好——啊——”

宋妖孽见此状况,知道娘子大人真的动了怒,赶紧凑上前拉扯,一面还可怜兮兮地求饶认错,尔雅忍无可忍,终于狠狠跺一脚才回房了。宋妖孽抱着刚好没几天的脚,彻底泪奔了。

胡女倒是看得欢喜连连,“玉小子,这丫头挺好,吃起醋来也这么可爱。”

宋玉抱着脚,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古月姐,先生这辈子碰上你真是倒了大霉。你说你有什么话要背着尔雅给我说,你直接叫我出去不行么?有必要气走她吗?”她都不知道这样的严重后果吗?春宫图、风月小诗…这些尔雅最不能容忍的东西都齐全了,他今晚要想把老婆哄好怕是有些难了。

胡女道:“遇上你家先生,到底谁倒霉还不知呢,最后又是那么个结局…我问你,玉小子,今天他可是出来找你了?”

宋玉闻言顿时收敛神情,英眉微蹙:“没有。难道先生不在李府了?”

胡女咳嗽声,“唔,今早吵了几句,下午办了事再回来人就不见了,既然不在你这里,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果然雷厉风行地去了。宋玉坐在凳子上思忖一番,又嘱咐祺安去李府打探才硬着头皮进了尔雅的房间。果然,娘子大人正大发雷霆。

见宋妖孽进来,登徒尔雅也不吭声,只哼哼地别头。

宋玉谄笑,“尔雅,你饿不饿?”

不理。

“尔雅,古月姐这个人颠三倒四,她的话你莫信。”

还是不理。

“尔雅,我的脚好痛,你刚才踩到旧伤上了,不信你看。”

登徒尔雅看宋玉居然挨着自己坐到了床边,终于有些反映地推开他道:“你去找你的古月姐好了,还来管我做甚?!”都不知道他和谁才是一家人,和那个胡女就“姐姐”、“玉小子”叫得亲热,可是对她,自屈原悄悄回来,宋妖孽就瞒着自己做了好多事情,而且,让她恐慌的是,这些事到现在她依旧一概不知。

宋玉摸摸鼻子道:“尔雅,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我和先生在八年前就认识古月姐了。”尔雅一怔,微微转头看宋玉,宋玉掩了门窗,才娓娓道来。原来,狐娘娘比传说中的更为聪明,她助齐王妃顺利登上后位,却深知女人心,海底针,齐王妃做王后后,对胡女必定忌讳非常,一来,胡女是齐王妃心腹,除了争宠一事,私底下不知遮着掩着看齐王妃做了多少坏事;二来,胡女美貌聪慧,她既然能帮助齐王妃打败情敌,也就难保哪日爬到自己头上也一享帝宠。

故此,胡女在齐王妃动杀机前,先下手为强:她找到当时还在齐国拜访的屈原和宋玉暗中帮忙,将齐王妃争宠一事传到齐王耳里,让齐王动怒定罪,继而又巧言驳辩,逃出了王宫。

登徒尔雅眨眼,对这个真相一时半会儿无法消受,“她这样不是很危险吗?万一齐王不听她的话,她岂不是死定了?”

宋玉笑:“古月姐说,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离开王宫后,她就一直跟在先生身边,这次先生暗中回楚国,她也就跟着来了。只是,众人只知她是名闻七国的狐娘娘,却不知她是先生身边的人。”

尔雅默了默,如果真这样,就说得通了。众人不知胡女身份,所以联络、出面等事都是她跑前跑后,屈原为了隐瞒已回楚国的事实,而躲在暗处操控。“那她今天来找你干什么?”

宋玉闻言笑得嘴咧到了耳朵边,“又吵架啦。古月姐的身份虽是先生身边的婢女,却比当家主母还厉害,今天定是把先生骂得凶了,先生也终于男人了一次,离家出走了。”

登徒尔雅咂舌,这…被自家婢女骂得狗血淋头,最后不堪忍受流落街头的可怜小狗…这还是她心目中威风凛凛的楚国英雄屈大夫吗?尔雅想了想,突然又惊道:“不对啊,你不是说先生是悄悄回来的吗?他一离家出走,不是就被人发现了?”

虽然自己没见过屈原,但屈大夫却是楚国鼎鼎有名的大好人,当年因常帮助老百姓,是以许多人都见过屈原的样貌,尔雅撑着小脑袋道:“啊,我记得坊间一直相传,楚国第一美男子可是屈大夫。”

语毕,眼眸闪烁地看向楚国美男子排行榜上永远第二的宋妖孽,算是求证,宋妖孽心底泛酸道:“再美也无用,你看古月姐,迟早要改口叫嫂子的。”

尔雅哪管得了那么多,“那你说,先生真的好看吗?”

“唔,的确相貌堂堂。”顿了顿,宋玉又补充道,“先生精通易容术,所以离家出走的话——”

尔雅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难不成他化妆成别人模样出去的?”

“极有可能。”

两人皆默了默。心底却想的是一件事,纵使胡女再聪明,要是屈大夫戴个面具在街上晃悠,寻起来恐怕有些难了。

良久,宋玉才突然想起其他事,眼眸陡然亮道:“啊,对了,尔雅,说完先生的事,我们再来说说自己的事吧,嗯?”

尔雅奇怪,想起宋玉刚才进门前大喝自己,蹙眉道:“什么事?”

宋玉脸色阴沉,“我刚才经过西斋巷,听百姓们说有奇女子侠义非常,当街智斗偷贼,智斗后又武斗,功夫了得,你可认识?嗯,说来与为夫听听?”

登徒尔雅:“………”

(喵:最后窜个场,宋妖孽啊,家暴是不对的。其实,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打得赢你老婆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更新,啊~~请撒花。

所以说,你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嘛,再强调次,喵没有抹黑屈原屈大人啦~~楚国第一美男子哦!!!!

第三十章

家暴无果。

原因其实很简单,尔雅并没有做半句解释,只咬着下唇,湛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盯住夫君,宋妖孽的一颗心顿时化作柔水,哪还记得家法祖制,轻言细语下,又哄又骗,生怕吓到了娇娇娘子,顺带捏了两次小手,这才欢欣鼓舞地出了房。

待反映过来又被那张LOLI脸欺骗时,为时已晚,尔雅已经带着奶娘、小翠去接宋泽、宋钰下学堂。于是,盛怒之下,一家之主做了个“英明”决定:半月内,登徒尔雅禁足,不许出门,随身鞭子…唔,没收!

尔雅理亏,竟难得一次没反驳,在宋府一大家人呆若木鸡的表情下,恭恭敬敬地交出了鞭子。于是,宋家八卦团再次抱团——

奶娘:“这是什么情况?少爷病猫敢发威,少奶奶这个真老虎竟然示弱?”

宋钰:“难道在我和小呆瓜上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祺安:“不清楚啊,只知道少爷进了少奶奶房一会儿,然后一脸偷腥成功的满足样出来了。”

!!

八卦团众人大惊,宋泽首先拍掌祝贺:“二叔你终于成功爬上二婶床了啊,姐,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小弟弟陪我玩了?”

小翠:“妙极,妙极!”

王叔捻着胡子沉思:“那也未必,祺安小子,你确定少爷是进少奶奶房后才突然发威的?”

祺安:“是啊,今天他回来,不是还突然大吼少奶奶吗?”

“这么说也就是——”

众人不怀好意地奸笑,宋氏祖宗终于可以瞑目了,少奶奶终于就范了啊——

“等等,”本已经大念阿弥陀佛的奶娘摆手突喝,蹙眉道:“可是…我记得少爷今天在少奶奶房里最多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

宋钰首先从错愕的表情中恢复过来,喃喃自语:“难怪不得需要这么久才反攻,原来二叔你…这么不行,真丢宋家男人脸。”

宋泽挠头,“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奶娘剜眼:“以后长大你就懂了,话说我现在立马就去买些虎鞭、蛇鞭、牛鞭、马鞭、蝎鞭回来给少爷进补。”

宋府八卦团会议结束,会议讨论一致决定:进补少爷,一直到很强很彪悍,少奶奶满意为止!!书房,正在看官文的宋大妖孽突然打了个寒战,唔~怎么会背脊突然发凉?

话分两头,这边宋府下人心心念念准备着进补汤,尔雅也没闲着。关禁闭的几天时间里,登徒尔雅一直踌躇着如何才能查出宋玉和屈原等人的“大计”,最后兜兜转转,倒是胡女给了自己提示。

尔雅虽足不出户,胡女却来得一日比一日勤,并不说些什么,只东拉十八扯地讲些闲话,或送些蜜酒果饯,一说这些齐国糕点玉小子喜爱吃;二说玉小子当年就是喝了这种酒大吟特吟风月诗,被他师父罚着跪了三天。

末了,胡女又道:“玉小子这人八面玲珑,对他家先生又是崇拜之至,当年若不是我阻止,他还硬要跟着去流放,心善口毒。不过嘛,人总是有缺点的,玉小子什么都好,却独独酒量甚浅,酒后,越是往日藏在心底的事越是容易往外蹦。”

说罢,胡女便幽幽盯住尔雅,微笑。登徒尔雅聪慧过人,胡女把话递到嘴边,她哪有不懂得?这狐狸女子明明就在提点她灌宋玉些酒水,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哪有套不出来的话?

尔雅转转眼眸,可是,他们不是一伙的?干嘛反过来帮她?

胡女道:“尔雅妹妹是聪明人,有些话也不用点明了,先生在家怕是饿了,我先回去做饭了。”语毕,就提裙要走。

尔雅咬牙,终忍不住道:“为什么要帮我?”

本已出玄关的胡女闻言,回身媚笑,“尔雅,你我都是女子,男人的什么国仇家恨,哪一样我们不懂?但是,我们的牵绊心绪,哪一样他们是明白了的?男人自私得紧,只顾自己的爱国、忠义,去往往把我们的牵挂扔在脑后。”

尔雅闻言抿了抿唇,这一点上她倒极赞同胡女。宋玉仕途顺不顺利,是否真如爹爹所言,是大王身边的谄媚小人,她都不管。她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过个好年。屈原回来,她不是不高兴,只是,自私地怕宋妖孽受到牵连。

胡女勾唇淡笑,又道:“话到此处,也不妨直言。其实先生这次流放回来,的确是楚襄王恩准的。但是屈大笨蛋故意制造回老家的假象,悄悄潜回帝都,就是筹划十日后,在大王祭天之时,避开所有悭吝小人劝谏他不要和秦国和亲。”

尔雅思忖,“和亲之事,我也听说了。宋妖孽也曾说,秦王野心勃勃,只能攻不能和,可惜大王不听。”

胡女听了这话笑得更加大声,“有什么好纠结的?嬴政迟早是要统一六国的。”话音刚落,尔雅就大骇地跳到她身边捂住嘴边,见四下无人,才舒口气瞪眼:“你疯啦!”

胡女耸肩:“到时候就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反正眼下,屈大笨蛋就是不听我的,硬要去力谏,不是自寻皮肉苦吗?”

“也许,”尔雅眨眼,“也许大王会听呢?”毕竟屈大夫德高望重,又是王族。

胡女叹息,干脆复坐回座位上,托腮望天。“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信,可历史就是历史,不会改变的。尔雅,你看吧,屈大笨蛋这次力谏,一定会失败。虽然死不了,但一定会受皮肉之苦。”

尔雅听得头晕晕,怎么这个胡女就如此笃定,刚才说秦王统一六国也是…莫不真是什么妖女,能预知未来。胡女见登徒尔雅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也不慌张,似乎早习惯了这种眼神,咳嗽声又将话题引回来。

“我虽是屈原身边的人,但他防我如贼,因我一直阻止他这次力劝,所以我怀疑他对我并没有说真话。”

“古月姐指的是——”

胡女撅嘴,“知道玉小子当初为什么没跟成我们去流放吗?因为我在他的茶水里下了迷药。屈原生怕我这次故伎重演,所以我怀疑他这次力谏的日子根本就不是十日之后,而是更早。这样玩障眼法,不过想骗过我,以免我捣乱。”

尔雅道:“所以你想我帮忙套宋妖孽话?”

胡女点头,“屈原要想避开所有人见楚王,必要玉小子帮忙。尔雅,你应该明白,帮着屈原引荐楚王,楚襄王极有可能动怒,到时候玉小子说不定也会惹祸上身。”

尔雅起身,在房间来回踱步,良久终于握拳道:“古月姐你放心,今晚,我一定套出他们的计划!!”

晚上,宋妖孽下朝回家,饭桌上多了两样颇诡异的玩意儿:未开封蜜酒一坛、黑乎乎汤水一碗。

尔雅似乎也被宋玉面前的汤水吸引了,瞅瞅他的,再看看自己眼前的,撇嘴道:“奶娘,你是不是太偏心了?为什么宋大妖孽的汤这么浓,我和宋泽宋钰的就清清淡淡,连底都能看见。”

宋玉闻言宠溺一笑,作势就端起手中的汤道:“那我和你换。”

这边奶娘王叔见状大骇,赶紧上前阻止:“不行!不行!”

尔雅皱着鼻子,对宋妖孽剐眼:“果然偏心么~~”

宋玉心疼得一塌糊涂,这边宋泽却突然嘿嘿笑出声:“二婶你不知道,二叔那碗汤你真的喝不得,那里边全是…唔唔!”话未毕,就被旁边的老姐捂住了嘴巴,小两口对视一眼,都觉奇怪非常。

宋钰则一脸阴笑:“其实是这样的,这的确不是汤,而是补药。二叔不是一直怕冷脾虚吗?今天我们和奶娘在医馆专门帮二叔你开的药方来着。”

小翠捂嘴偷笑,“脾虚?肾虚吧?”

祺安生怕小翠说漏嘴,赶紧补充,“对对,这药方也治肾虚。”

经此一言,宋妖孽对这碗汤已经疑惑多多,不大想喝了。“搁那吧,我待会再喝。”

奶娘怪叫:“那怎么行?哎呀,少爷你脾虚,不补不行啊,可怜公爷去得早,要是你年纪轻轻就落个病根,要我下去如何跟主子们交代啊——”

“好好,”宋玉怕了奶娘的唠叨,端着汤碗道,“我喝还不行吗?”话说,奶娘看着他长大,应该不会害他吧?唔,不过怎么这汤味这么怪?

登徒尔雅见宋玉把汤一饮而尽,又登时想起今晚自己的任务,忙嬉笑着捧起酒坛道:“啊,这是古月姐今天送来的齐国特产蜜酒,宋妖孽,听说你以前最喜欢喝了,多喝点吧?”

不等宋玉说话,酒已斟满。宋玉咂舌,看看满桌偷瞥自己扒饭的家人,怎么今天…都怪怪的??

饭后,宋玉在登徒尔雅的极力劝酒下,人事不省了。

登徒尔雅本踌躇,要劝其他人不管,单自己一个人把宋妖孽抬回房需费些口舌,谁料众人今日如吃错药般,自动散退了。尔雅也不多想,扛着宋玉就回了房。

酒后如烂泥,宋妖孽本就高出尔雅一个头,扛起来颇费力气,尔雅花九牛二虎之力,才气喘嘘嘘地把宋玉扔到了床上。宋玉仍在醉酒中,被这么一扔,也不喊痛,嘿嘿傻笑两声,歪头睡去了。

尔雅瞅宋玉脸色红晕,配上那种俊脸,说不出的可爱,顿时玩心大气,捏着宋玉的脸颊哼道:“要你关我禁闭!不让我出门,不让我出门!”宋妖孽睫毛闪闪,没有醒的意思。

尔雅嘴角上扬,又刮了刮宋妖孽的鼻子,这么挺,会不会是假的?尔雅越想越入迷,干脆俯下身去细看,宋玉似乎感觉到上方传来微微呼吸热气,朦朦胧胧地睁眼,唤了句:

“尔——雅——”

尔雅见状大骇,当即如做错事的小孩就要开溜,却被宋妖孽抓住手,又轻轻唤了句:

“雅——儿——”

尔雅怔了怔,安慰自己:对,现在宋妖孽喝醉了,古月姐说过,他喝醉酒第二日醒了什么都不记得,对!不要怕!趁这个时候问清楚。

尔雅回身,见宋玉果真与往常大不相同,一双眸子又明又亮,没了贼兮兮的奸笑,一张脸配着绯红的酒晕正对着自己傻笑。尔雅心里哼哼,这臭妖孽,喝醉了还蛮可爱的嘛。

登徒尔雅咳嗽声,道:“宋妖孽,醒了吗?”

宋玉答非所问,高兴地撑起来欢叫:“我没醉,再来杯!”说着又举起手,似乎要再喝。

尔雅捂着嘴偷笑,把他扶正如哄小孩子般道:“你乖,不许闹。我现在问你话,你好好答,就再给你喝酒,好不好?”

宋玉闻言呆呆想了想,点头,撒娇似地半抱住尔雅,“你说得哦,好好答题就给酒喝。”

“嗯嗯,”尔雅下魔爪,拍了拍宋玉脑袋问,“我问你,你师父屈原回来干什么的?”

“呃,回来喝酒。”

o(╯□╰)o尔雅汗:“怎么会是回来喝酒的,你好好想想?比如,是不是回来和大王喝酒的?”

宋玉歪着脑袋,脸颊更红,“对,回来喝酒。”

尔雅瀑布汗,这个死妖孽往日伶牙俐齿的,怎么一喝醉就辞不达意。“除了喝酒,还有什么事?”

宋玉闻言,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良久才羞涩地戳手道:“除了喝酒,还要回来娶媳妇——”

尔雅彻底囧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宋妖孽却被这个话题弄兴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语气却依然是小孩的语调:“我也有媳妇哦,我媳妇好可爱好漂亮,不过,呃,是个母老虎。”

尔雅握拳咬牙,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宋妖孽听见熟悉的低吼,情醒三分,木讷地瞪住尔雅,不言语。

尔雅冷笑,拳头捏得格格作响,“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嗯?母老虎?我今天就打得你像纸老虎!!”说罢,尔雅就扑向宋玉,两人双双倒床,宋玉却丝毫不见求饶,脑袋依旧不大灵光,大着舌头道:

“不,不是。”

尔雅一怔,拳头终究没有挥到漂亮的俊脸上,“你说什么?”

宋玉乌黑的眸子湛清,正正说:“我心里想的,是尔雅。”

登徒尔雅背脊僵硬,傻眼了。宋玉依旧道:“我娘子虽然很凶,很喜欢打架,偶尔还要骂人甩鞭子,可是,我喜欢她——”

尔雅秀脸一红,不比宋玉好到哪去,趴在宋玉胸口上用食指画圈圈,“胡,胡说什么。”

宋妖孽的星眸从床顶移到尔雅身上,梦呓般地低语:“尔雅…”尔雅抬首,与此同时,唇,被某妖孽劫住。

暖暖的,带着热气酒味,完全…属于宋妖孽的味道。尔雅大臊,想要推开宋玉,却发现自己才是上面那只,于是蹬腿想要爬起来,却是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最后一跌,使两人的唇贴得更近,这个吻,亦变得越发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