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难,宋府八卦后援团自然来支持。

几人在宋钰闺房围坐一团,一边煨着火一边商量对策。军师宋钰踌躇,“至少,先弄清楚屈大夫为什么要来我们家小住。”

众人一致赞同,奶娘道:“少爷不让我们告诉外人屈大夫住咱们家,政事咱们不懂,但我听少奶奶说,屈大夫是悄悄回来的,本来住在李少爷家。哎哟喂,你说他在哪躲不是躲,干嘛躲到咱家来?”

“难不成真的看上小姐了?”小翠眨眼,继续道:“呃~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上次,屈大夫带着面具出去,遇到小姐了。”说罢,便将在茶楼前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王叔沉吟:“怪不得老听少奶奶‘大叔’、‘大叔’地喊先生。”

祺安颔首:“而且他们俩说的话也很奇怪,屈先生老说什么人咬狗,狗咬人的,少奶奶一听,就咯咯直笑。”

宋泽打个哈欠,神情恹恹:“好复杂啊,大家不是在讨论二叔和二婶什么时候洞房的事情吗?怎么老说屈大夫?”

宋钰拍拍弟弟的脑袋,骂道:“笨死了,你怎么就不明白,有屈大夫二叔永远也爬不上二婶的床。”

“为什么?”

奶娘叹息口,解释道:“小呆瓜,你哪里知道,屈大夫这楚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拿了十几年,可不是个吃软饭的主儿。比起少爷,屈大夫除了相貌俊朗,更是气度非凡,出使齐国、力谏大王,斗奸臣保忠良,一手辞赋写来,洋洋洒洒,小到八岁,老到八十岁,哪个女人不喜欢?”

小翠点头,“比起来,我也觉得屈大夫的相貌更成熟稳重,有男人味,不像姑爷浮夸妖媚,一看就是个到处采野花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闻言,众人齐齐倒抽了口气,宋钰大惊,拍案而起:“完了,怎么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忘记了?!”

“什么?”

“大叔和LOLI是绝配啊啊!!要是让无良作者再这么写下去,二叔就炮灰啦~”倒抽气声响更大,宋泽挠着头着急:“那怎么办?二叔这几天也是萎靡不振,完全没有战斗的状态啊。”

宋钰冷笑,“既然这样,就别怪我出狠招了——”

狠招很简单。

一物降一物,登徒尔雅克宋大妖孽,屈原克尔雅,而屈大夫的克星嘛…狐娘娘是也。宋妖孽找到胡女时,其也正急得团团转,到处找屈原。原来,旷世英雄、爱国大将屈原屈大夫这次离家出走,来宋府小住的原因很囧很雷人——又和贴身婢女吵架啦。

上一次争吵,屈大夫出门没到半日,就因玉佩被劫打了退堂鼓,回去后没少被胡女鄙视嘲笑。这一日,屈大夫又犯了老毛病,被胡女一顿臭骂后发誓一定一定要大丈夫一次,爷们给他们看看。这次离家出走,对方不来认错求饶,绝不回去。

是以,屈大夫直接到了宋府找徒弟,很幸运地被宋玉小两口捡了回来。宋妖孽与胡女一道回宋府接屈原时,在马车上唏嘘不已。

“古月姐,其实…不是玉儿小辈说您,您是不是也改改自己的脾气?不要动不动就给先生脸色看?他好歹…也快四十的人了,又是王族……”后面的话没说出口,惯例被胡女剜眼吞回了肚子。

“你家先生你不知道吗?”胡女气愤难当,说到前日两人吵架的原因更是表情狰狞,“他今年多大?三十七了,三十七的男人完全还是个生活白痴,用饭就用饭,偏偏要看什么书,一边看一边吃,齐齐打碎三个碗。五岁孩童都比他好!”

宋玉面有难色,依旧替师父争辩,“啊~其实先生遇到你之前,也只是对国事朝政关注了些,生活上虽不拘小节还是过得去的,都是这几年你给惯得——”

胡女鼓大眼睛,活脱脱像要把宋妖孽生吞活剥了,“我惯的?难不成是我教的你家先生,上床不脱鞋?袜子臭了塞床底?还有每日起床不梳不洗,等着我伺候?还有…”胡女越说脑袋越冒烟,哼哼眯眼冷言:“你家先生也真是越发出息了,前些时日给他做了两套新衣衫,穿了两次就说什么也找不着了,今儿个我才发现,你家先生竟把衣衫埋在了后院。”

“埋?…后院?”宋妖孽眨眼,“先生这是…哀悼什么故人?衣冠冢?”

胡女讪笑,“衣冠冢?说出来也不怕你当徒弟的笑话,只因前些时日他常将墨迹落在袖间,我说了他两次,他怕了我,这次再落上墨迹,委托不过,干脆把衣服埋了。”

噗——

宋玉不厚道地笑出声,先生真是…越活越年轻啊!不过也忒够笨的,既然要毁尸灭迹,怎么就没想过直接烧掉?啊,对了,先生是舍不得烧掉古月姐送的东西呢!

念及此,宋玉暧昧淡笑着凝望胡女,虽然未有半点名分,两人的感情却一直如此好。这边胡女依旧絮絮叨叨:“每次看见他在人前狗模狗样的样子,我就真想扒他的皮,让那些敬仰钦羡他,天天抱着他的诗词做梦的少女少妇们好好看看,自己日日意淫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语毕,本勾唇淡笑的宋妖孽眼角下垂,又杯具了。很不幸的,这些少妇少女中,也包含他家可爱的小娘子。宋妖孽极其不厚道地赞同,其实…他也很想胡女在尔雅面前揭露先生堪称恐怖的“生活阅历”。

尔雅,你怎么就不懂,比起先生这样的“科学怪人”,我真是…比他好千倍万倍啊啊!!

第三十三章(倒V)

香草美人。

宋府没有“香草”,只有几株发育不良、宋妖孽宝贝至极的兰草,但这个“美人”,却名副其实了。

登徒尔雅躲在角落,偷看屈原。美人正凝着眉,在篱笆墙下敛神看那几株小兰草,青丝未束,散落一肩,在淡淡月光下,泛着点点涟漪银色。白袍宽袖,任十二月的寒风吹着,一点也不像他家宋妖孽,怕冷得紧。只要在家,何时何地都裹得严严实实。

尔雅想,这真的是快要四十岁的人吗?为什么没有一丝白发,一点皱纹?除了能从眼眸中看到些沉淀,似乎…并不比宋妖孽老多少。尔雅识字没多久,就有幸读到屈大夫的词赋,当即倾心,加上外界对屈原相貌传得神乎其神,只有十五六的尔雅当时也如其他少女般,夜深人静时,总念着《离骚》悄悄幻想这位楚国第一美男子的相貌,悄悄憧憬,如果,和这样的大英雄、大忠臣见面,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谁也没能料到,几年后尔雅能在夫家遇到这神明般的大人,当年懵懂憧憬的心,似乎又动了动。更没让她猜到的,是与屈大夫的邂逅会那么的…戏剧化。尔雅想着那日的口出狂言,不禁笑出声,这边屈原听见动静,微微侧目。

“尔雅,出来吧。”

尔雅钻出头,吐丁香唤了声:“大叔。”说罢,才微微将手中的盘子往前推了推,皱着鼻子道:“我给您做了吃的,您在院子站了很久了,还是进去吧,外边冷。”

屈原不答,低垂眼睑只看尔雅手中的食盘,盘子里的点心不知用什么做成,用茭白叶包裹成牛角状,仔细地用绳子捆着。

“这是何物?”

“哦,”尔雅低头,笑着捻起个点心俏皮眯眼,“这个是我发明的。”

屈原扬眉,尔雅咯咯道:“前些时日宋大笨蛋老是熬更守夜看书,奶娘和我便琢磨着给他做些夜宵果腹,后来我想到宋妖孽每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就故意做了这玩意儿戏弄他。”

语毕,尔雅将食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扯了绳子,拆开茭白叶递到屈原面前,屈原接过,咬了一口后眼眸骤亮:“这不是糯米吗?唔,旁边还有些红豆。”

尔雅颔首,有些羞涩地低头,“刚开始里边没那么复杂,都是宋玉嘴刁,说这个点心内有文章,一定要精益求精,所以才加了红豆、腊肉进去,我给这个取了个名字,叫粽子。”

闻言,屈原怔了怔,不觉唇角上扬。放下粽子,屈原咳嗽声说:“尔雅,我前些日子回来,玉儿没少在我面前抱怨,说自家娘子不欢喜他。我看,却大不如此。”

“啊?他还说我什么了?”说完这句话,尔雅才觉失言,大窘:“先生…别听他胡说,什么欢喜不欢喜…我——”

屈原截住尔雅的话,正声道:“玉儿虽往日油嘴滑舌了些,却的确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尔雅顿了顿,踢着桌脚诺诺:“我不知道,只是最近看着他,心就发慌,想要逃。眼下,我不想想那么多,只想…”尔雅踌躇如何措辞,良久终开口,“先生,我只想宋玉平平安安,宋府也平平安安。”

屈原摇头淡笑,他就知道,小女子不会如此好心,单来送劳什子粽子,转了那么大个弯子,现在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尔雅放心,这次老夫力谏,绝不拖累任何人。”

“怎么可能?”

屈原僵了僵,不大明白尔雅的意思。

尔雅眼神湛清,坚定地又重复了遍:“先生怎么可能不拖累任何人?有个人你拖累了将近十年,自己竟不知道吗?”

屈原大震,蹙眉无语。

尔雅起身,娓娓道:“古月姐第一次来宋府寻你时,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了。先生,让一个女子为你担心受怕这么多年,你真的无愧吗?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么多年,你都不肯给她一个名分,不是嫌弃她曾为婢女,而是怕有朝一日你自身难保,她遭连累。可是,现在这样把她圈在身边,就不算连累了吗?”

一席话,问得屈原哑口无言,风阵阵袭来,灌入袖间,是彻骨的寒,一直…凉到心里。怎么可能无愧?不是没想过赶她走,不是没踌躇过帮她找户好人家,可那晚,她却站在湖边,歇斯底里地哭。

断断续续,那些话却一直记在心底:“屈原,你以为我想遇到你这样的人…”

“…若不知道结局还罢,若我真不在你身边了,是不是…日后你跳得也更了无牵挂些?”

“好吧,好吧,既然要往死里赶我,既然日后要知道那样的噩耗,何不…何不,现在就先跳了?”

“或许,能回去;或许,不能回去,就在…下边等你吧。”

那样的夜,那样的寒,她纵身跃下,犹如一朵水莲开在绚烂夜幕,她笑着说:“屈原,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敢跳河的。”

那样的痛,那样的不舍,自此,谁也不提,谁也不愿再记起这段往事,就这么任由着她,从相遇的花季十八,相知的二十,一直等到今天这样的年龄。

“先生——”尔雅怯怯开口,拉回屈原的思绪,“我知道说这样的话很唐突,但是,我知道古月姐和我一样,不想什么国家大事,只盼…你平平安安,这个家,平平安安。”

屈原抬眸,一眼望到尔雅眼底。犹如那晚,月儿的星眸,那般的惆怅,那般的伤感,那般的…期盼。日后的许多晚上,屈原总琢磨着那个眼神,月儿,到底在想什么?他看不懂,想不明。

现在才知,那晚,月儿不过只想跟他说一句话:只盼你,平平安安;只盼我和你的这个家,平平安安。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为什么不懂?为什么就看不透彻?

“尔雅!”屈原激动得全身颤抖,紧紧抓住登徒尔雅的手。尔雅微笑,仅管手被抓得生疼,她知道,先生终于了解了,一个女子,为了爱人、为了家的拳拳之心。

屈大夫许久没有这般激动过,一时言语无法组织,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尔雅,尔雅,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尔雅抿嘴含笑,正欲再言,就听身后奶娘用极大极大的嗓门嚷道:“哟,少爷、狐娘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尔雅下意识地颤了颤,甫一回头,就见宋妖孽和胡女正铁青着脸,立在后院玄关口,也不知看了多少、听了多少。这头奶娘亟亟窜到两人身前,使劲拉着胡女和宋玉往里屋引,尔雅觉得宋妖孽的眼光如淬了毒,盯得她生疼。

微微低头,才发现傻呆呆的屈原依旧握着自己的手,彼此赶紧弹跳地分开,可如此这般,却欲盖弥彰,更似有些什么般。冰天雪地,四人就这么各持一方,良久,终于胡女打破寂静,冷哼一声,吐出两字:

“很好。”

宋玉的脸已由黑转白,嘴唇紧抿,有些泛白,终究,没再说一字。

尔雅默了默,帮宋妖孽补了几个字:真是…好得紧。

东厢阁,屈原暂居的住所传来阵阵啐骂声。

“别碰我!!”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屈原,你这么出息,就别来找我。”

“……”登徒尔雅贴着墙,听得不大真切。心里的火越发往头顶冒,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跺着脚,尔雅咬牙就要往屋里冲,却被小翠和奶娘死死拉住:“少奶奶,别去,你千万别去。”

祺安点头:“对对,狐娘娘正醋着,你若去了,指不定怎么打你。”

王叔叹息叹息再叹息,望着尔雅欲言又止,终究化作一声长叹:“造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了地府,要怎么跟老爷夫人,还有公爷大少奶奶交代?”

宋泽和宋钰对坐在一旁,也一脸惋惜的模样。

“我就说,二叔早该霸王硬上弓,他不听,看吧,现在到嘴的鸭子飞鸟。”

宋泽眼眸亮了亮,疑惑道:“可是姐,你说二叔能硬上吗?他上得了吗?没一会儿估计就被踢下床满地找牙了。”

听了这话,宋家八卦后援团齐齐哀叹,“少爷啊,你的命真苦。”说罢,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未成年的宋泽身上,开始叽叽喳喳。

宋钰:“小呆瓜,从今天开始,老姐我不反对你习武了。把身体练得棒棒的,以后实在不行咱们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是吗?”

奶娘点头连连:“就是就是,一定要给宋府男人争脸听到了吗?哎,少爷算是毁了。”

祺安、小翠:“小少爷,加油!”

王叔:“不蒸馒头蒸口气,以后宋府传宗接代就全靠你了!”

宋泽呆呆,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深呼口气握爪,小脸胖嘟嘟地鼓起,郑重其事道:“老姐奶娘、王叔、小翠祺安,你们都放心吧!我一定加油,成为楚国第一猛男。事实证明,美男是没用的,不管排第一还是第二,都是被老婆压制的。”

尔雅:“……”

“(╰_╯)# 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尔雅气极,来不及解释就奔进了屈原的房间,用脚踹开门,霎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屈原屈大夫正压着胡女,两人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地半趟在床上,唔~~似乎是…正在前戏。尔雅心底咯噔一声响,这才忆起貌似刚才宋家后援团七嘴八舌教导宋泽时,这屋里就没了吵闹声。

“我,我…”一时间,尔雅退也不是,进也不行。

两个成年人被小破孩撞坏好事,也是赶紧坐起来整理衣衫,半晌才气息喘匀,对登徒尔雅愧疚地笑笑。原来,胡女一进屋子就大为发飙,却不是因为刚才的“握手事件”,而是兴师问罪那两套被埋掉的衣裳哪去了,屈原屈大夫在某些方面实在可爱得紧,知道说不过某人,干脆就闭眼假寐,胡女这边气得跳脚,才又发现屈原竟把宋玉府里也是搞得一团糟,床上被铺未理,那边墨迹撒了一地,地上还有不知名物体的碎片。

当即…歇斯底里了。

“你把别人家什么东西打破了?”话说在李府,屈原偶尔想事出神,能随手将花瓶、盘子、碗筷全当飞碟扔出去,有一次,竟差点砸到下人。

屈原理亏,蹙眉道:“几个花瓶罢了,玉儿怎会怪我?”

胡女对眼前人又气又恼,还没来得及谴责,屈大人倒是先开了口,“啊,我知道你是来道歉的,前几天的事,我大人有大量也就不和你吵了。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你赶紧收拾收拾屋子,别把玉儿家弄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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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屈大夫堪称城墙倒拐厚的脸皮下,胡女爆发了。说着说着,小两口动了手脚,渐渐的动到了床上,正浓情蜜意,妖精打架之时,尔雅却闯了进来。

尔雅听了来龙去脉,傻掉。“这么说,你们吵架不是因为刚才的事?”

胡女摇头,“当然不是。”

“你不吃醋?”

胡女讪笑,望着一脸正经的屈原呲鼻:“我们两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若为这样的小事吃醋,怕我现在脾肺都是酸的了。”顿了顿,胡女缓口气又道:“更何况,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

屈原在旁佯装看书,听了这话故意咳上两声,胡女懂事得体,知晓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给屈原留几分薄面,于是换个说法扬眉道:“我和你家先生,这么多年了,早已深信彼此无疑。倒是尔雅你,你确定玉儿现在不会吃醋?”

闻言,登徒尔雅如梦初醒。

对了,从刚才到现在,宋妖孽去哪了???

第三十四章(倒V)

登徒尔雅在宋府转了一圈,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宋妖孽。

此时此刻,宋醋坛子正眼巴巴地坐在后院灌凉风,傻呆呆地仰望着黑漆漆的苍穹。尔雅瞅得莫名心疼,思忖好的措词一句也说不出口,只静静在宋玉身旁坐下。宋玉见状,垂下眼睑,依旧不语。

尔雅转了转眸子,用胳膊撞了撞宋妖孽轻声:“喂,外边好冷,我们回屋?”

宋妖孽埋首,不理。

尔雅歪头去看宋玉,露齿甜笑:“真的生气了?”

头瞥一边,还是…不理。

尔雅咬唇,作可爱状:“你误会啦~~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o ~)~。”

“我能想象什么样子?想象成什么样子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宋妖孽终于说话,却是醋劲十足。尔雅摸摸鼻子,这次…是不是酸得有点过头了?

尔雅抖着面皮嘻笑:“怎么没关系,你不是我项(相)供(公)么——”含混不清地说完那两个字,尔雅的小脸已红透,生怕宋醋坛子看出来地用手捂住嘴巴呼气,转移话题:“真的进去吧,外边好冷,呼呼。”

宋妖孽淡漠回头,见老婆果真秀脸泛红,以为真给冻的,冷哼一声,跨步进屋去了。尔雅在后偷笑,跟着进了屋,关门。

宋妖孽坐在床边,见尔雅跟着进屋,又关了门窗,怔了怔别扭道:“我要睡觉了,你出去罢。”

尔雅嘴角抽搐,心想若我现在真出去了,估计你还能呕上十天半个月,反正今天在屈原那也没脸没皮一次了,也不差再来一次。是以凑到宋玉床边紧跟着坐下,顿了顿道:

“宋妖孽,你真的别生气。我和先生没什么,你们来时我们正说古月姐的事,先生一激动——”

“哦,一激动就握你的手?”宋妖孽扬声,一脸了然地截住尔雅的话,冷笑道:“那是不是哪天李谦雅再一激动,也可以捏你的手?祺安一激动,就可以摸你的头?又或者——”

醋坛子越说脸色越阴暗,到最后脸黑黑咬牙道:“又或者…你只准先生激动握你的手?”

尔雅杏眼怒瞪,这是哪跟哪?宋妖孽耍起泼来,是不是也太无理取闹了?

“我哪有?”

“你有,你当然有!”醋坛子回瞪,他亲眼看见的。想当初他花了多少心思,又是讨好岳父岳母,又是赔笑卖傻,才能握一握心上人的纤纤玉手。为了一亲芳泽,更是卑鄙到装醉扮痴,他家先生倒好…他们两个才认识几天?凭什么自己娘子就该给他握手?凭什么?

别说是先生?就是大哥在世也不可以!!

宋妖孽微眯着眼,咄咄逼人:“你倒是说啊,是谁激动了都可以摸你,还是只有先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