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雅百口莫辩,认真在脑海里过了遍宋妖孽给的两个选项,发现不管是哪个,都在证明一件事情——她是荡妇,他是怨男。他老婆被人吃豆腐了,他多委屈,自己多不要脸。

尔雅气得头顶冒烟,“什么摸不摸?先生只是握了我一下手,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常言道,说者不怪想者怪。尔雅与屈原那么一触,一来是出于当时景况,二来即长辈对小辈的一种感激关怀,彼此坦荡荡,并不觉有甚。偏偏在宋大妖孽这,全变了味,酸得人…牙疼。

宋妖孽听了尔雅的话,突然冷笑,颔首道:“哦,只是握了一下手?真是遗憾啊,我和古月姐要是不出现,还能有进一步发展,啧啧,只是握了一下手,只是…”

尔雅表情狰狞,连甩鞭子的冲动都有了。这个人,真成精了,没办法交流了。下床狠狠踢了踢床脚,怒道:“宋玉!你疯了,我没办法和你说。”

宋妖孽闻言,也噌噌站起来,炸了毛般地嚷嚷:“是,你早没办法和我说了,抱着《离骚》去找先生吧,慢慢找!我要睡了,不送!”说罢,果真噗通一声倒在床上,鞋也不脱地拉过被子,背着尔雅…睡了。

这边尔雅看得眼都直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语无伦次、酸不拉叽、不可理喻、强词夺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宋妖孽吗?这还是,她喜欢的那个笨蛋吗?望着被子里的人小小蠕动了下,尔雅突然觉得宋妖孽比宋泽还幼稚,噗嗤一声又笑喷了。

虽未与宋玉同床共枕,但快一年的相处让尔雅知道,宋妖孽也是有些小小洁癖的,晚上若不洗漱干净绝不上床。床铺上永远也是干干净净的,下朝回来要换家居衣,就寝前要换睡衣,而他的宝贝床,只能穿睡衣坐着。

今天是气疯了?脑子抽筋了?直接穿着从外面回来的衣服就上了床,尔雅还记得,就在昨天,宋泽还因为宋泽穿着在外面裹了泥的衣服在他的床上滚了圈,被打得屁股开花,那时自己拼命护着,宋妖孽说什么来着?

“尔雅,你这样护着他,迟早坏事。以后还不把弟弟妹妹都教坏了,你让开!让开!”

尔雅莞尔,这个大笨蛋想得倒好,要个弟弟不说,还妹妹?叹息声,尔雅耷拉着脑袋又凑到床边,直接压在那只大粽子上诺诺:“宋妖孽,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粽子没反应。

“好啦,我答应你,以后不给别人握手。就是我爹也不让,好不好?”

粽子还是没反应,呼噜噜,打了两声睡酣。

“你骂也骂了,我赔礼也赔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尔雅真的忍不住了,直接把这妖孽掐死得了。

不动,不动,粽子还是冇反应。

登徒尔雅深呼口气,真的…有些怒了,推了推粽子,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些:“睡了?真的睡着了?”

粽子在被子里动了动,然后…又没回应了。

尔雅咳嗽声,佯装起身:“真的睡了我就走咯?”微微起身,又对着被子道:“真的…走咯?”

话音刚落,脚还没来得及装腔作势地踏出半步,尔雅就“呀”地惊呼出声,天晕地眩之后,自己已被强有力的手臂拉进了被窝,更准确地说,是某人的怀里。

宋妖孽的胸脯起伏颇大,粗粗喘气目光灼灼地凝视自家娘子,似乎刚才那么一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尔雅被蓄满热气的被子一裹,脸大臊,压在宋玉身上娇嗔着低了头:

“放开!”

宋妖孽哪有肯的,圈在老婆腰间的臂更紧些,牙齿磨得蹭蹭作响:“你走,你敢走!试试?”

两人自认识以来,宋妖孽极少用这种语气和尔雅说话,尔雅大为新鲜,眨眼怔怔地去瞅宋玉。这张妖孽俊脸比往日放大了数倍,还挺…耐看的,尔雅默默想。别过脸,尔雅捶着粉拳又唤了声:

“放开啦!压着你不沉么?”

谁料宋妖孽闻言,却突然弯了眼,少了份镇静多了份邪魅,对着尔雅小耳吹热气道:“沉,所以…换个姿势吧。”语毕,不由分说地劫住尔雅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唔,宋——”再没有多的言语,被窝里,小两口换了个位置。宋妖孽哗啦一下,终于骑上尔雅的身,翻身奴隶,当主子了。

尔雅下意识地挣扎,身体却一步步,在沦陷。

宋妖孽就似先前演习过,这个吻极富技巧和魅力,鼻息相触,卷着对方的舌恰到好处地吮-吸,纠缠。尔雅被吻得手脚并软,微微有些窒息感。

“妖,唔,妖孽,放开我。”她还在垂死挣扎,从没想过,往日在自己鞭子下骇得跳过去蹦过来的人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所以说,娘亲是对的,男人在那档子事上,总有非凡的勇气和力量。

尔雅觉得,自己能在此时混乱的局面下还想起这样的至理名言,她很佩服自己的理智,可是显然,某妖孽非常非常的不理智。给彼此短暂的呼吸后,宋玉再次覆上尔雅的唇,灵巧的舌不再捣乱,只一下又一下地啃咬着尔雅红彤彤的娇唇,直至它有些肿。

宋玉终究还没有完全失去觉醒,见老婆如此,心底抽着疼,如小兽般乖巧地舔了舔娇唇,勾画着其形状,似安抚又似享受。吻一路滑下,衣衫什么时候被去了扣,尔雅不知道,她只知道,宋妖孽正啃着自己锁骨,每当贝齿触碰锁骨之时,她都会微微战栗。然后,是胸-脯沦陷。

宋妖孽没有习过武,手掌虽大,却柔软娇嫩,指尖微划巅峰,尔雅再也受不了,弓着身子抗议:“宋妖孽,你给我停下来,听到没有?”

宋玉嘿嘿奸笑两声,吧唧又亲了亲他家娇娇娘子,继续…干活。大掌揉搓着尔雅的骄傲,让其身体和心理一点点瓦解,宋妖孽蹭着身子,嘴里低喃:“雅儿,雅儿。”

说罢,舌卷住已挺立的玉珠,尔雅如芒在背,原本暖和的被窝在两人的掇拾下,亦是节节升温,让彼此都觉得难耐不已。扭了扭身子,尔雅依旧没有逃脱湿漉漉的折磨,脑子越发不清晰起来。

宋妖孽闷哼一声,渐渐撑起点身子,一点点又剥了自己的衣衫,尔雅大囧,别过脸不让自己去看,却又在瞬间,被宋玉的吻一点点落在颈间。尔雅自小,脖颈就极为敏感,如果亲密无间,让身体再守不住地烧起来。想到刚才自己撇头那个动作,就像在暗示宋妖孽来爱-抚这个地方,尔雅的脸臊得越发厉害了。

宋妖孽声音低低沉沉,在烛火下蛊惑动人:“雅儿,原来你喜欢这,唔,以后我常常亲你颈脖就是了。”说罢,又贼兮兮地伸了手来回磨蹭尔雅白-皙颈间。尔雅被欺负眼泪汪汪,正欲多言就突然感觉下身一热,大骇。

刚才那感觉……尔雅浑身瑟瑟,望着依旧色乱情迷的宋妖孽,这才突然记起,唔,呃~那个,什么,貌似好像一定以及肯定…她这个月红娘娘还没有送走。

不知道的宋大色狼还在努力卖弄讨好,如此狭隘的空间,尔雅感觉到某只大灰狼的武器早就准备就绪,这么的…卖力挑-逗,就是想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念及此,尔雅彻底泪奔了,这种时候要怎么叫他停下来?

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大家不要想歪了。尔雅“身下那么一热”不是OOXX,是姐妹们每个月好友来袭时,坐了很久,突然站起来,然后.....血流成河的感觉。

那感觉,生不如死啊啊啊啊!

第三十五章

翌日,宋玉在生理和心理都极其愤怒羞愧的状态下,效仿老师屈原——华丽丽地离家出走了。来送早餐的尔雅在宋府转了一圈,发现宋妖孽真的不在后,坐在后院石凳上,急得眼红红。

胡女叹息着拍拍尔雅的肩膀,“别哭了,说不定是上朝去了呢?”

祺安不加以否,“昨儿半晚我起夜,迷迷糊糊地看见少爷怒发冲冠地出了府,倒不太像是去上朝的。”

闻言,尔雅抽得更厉害了。大笨蛋,大笨蛋,他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钰撇嘴,老练地对祺安抱胸道:“当然不是去上朝,深更半夜的…不是更合适去花楼吗?”

奶娘:“哎哟喂,不会吧?我记得上次少爷去勾栏喝花酒已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回来被公爷差点打断腿。”

“什么?”尔雅鼓大眼睛,怪叫道,“他还真去过喝过花酒?”那如果这次再去,岂不是轻车熟路?

宋钰哼哼,阴阳怪气道:“现在我爹不是死了吗?也没人管了,二叔老婆不爱娘不亲的,当然只有去喝花酒。”说罢,宋家后援团作鸟兽散。显然在无声抗议尔雅的“背叛”。

尔雅见状,也没力气地去解释,依旧如小白兔般地坐在原地抽搐,嘴里嘀嘀咕咕地骂开:“死妖孽,笨妖孽!”胡女看在眼里,一片了然。又叹口凉气,坐下道:“昨晚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们进了屋,不是挺好的吗?”

只是,后来莫名玉小子就吼了起来,夺门而出…胡女苦笑着摇头,这小两口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转了转漂亮的眼眸,胡女正声道:“看你这个样子,玉小子还没摆平你吧?”

言下之意,你们还没成正果?尔雅一怔,耳尖都粉红了,干脆扑进胡女怀里就大嚎:“古月姐,我真是冤死了,呜呜——”

原来,昨晚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时,尔雅才想起每月必来的红娘娘还没恭送走,急急喊停。先前宋妖孽还不大在意,以为亲亲娘子在害羞,谁料到后来,尔雅抵死不从,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宋妖孽蹙眉,依旧在骗哄:“雅儿亲亲,么,不怕,不会疼。”

尔雅紧紧拽着腰带,死守明防,脑袋摇得亦如拨浪鼓。决不让宋妖孽攻陷,不然让他看见那些污秽,她还不窘死?

宋妖孽难耐至极,暗暗挤进尔雅双腿之间,褪去裤衫要进攻:“雅儿,我答应你,轻轻地,求你…我好难过,要死了。”说罢,又勾着舌头尝了遍尔雅的耳垂,属于情人间的蜜语在空气中弥漫,尔雅却急得要哭出声,她哪说得出口,只管抵着宋玉的身子道:

“不要,我真的不要。”

“为什么?”到了这地步,她说不要,真的要他死吗?有上次的甜蜜折磨就已经足够了,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

宋妖孽眼光犀利,“尔雅,既然说不要,那刚才为什么要进我屋?”

尔雅趁着宋妖孽愠恼赶紧移开身体,穿戴好衣衫坐起来,“那个,宋妖孽,我,我…”尔雅踌躇半天,还是没办法把“红娘娘”三个字说出口,最终还是戳着手指道:

“我还没准备好。”

尔雅的隐含意是:你来得不大是时候,我最近不大方便,等我红娘娘走了…¥%&@!你再来。但是,宋大妖孽听了这话后,脑海中延伸出的无数同义句却是:

我还没从心里接受你,没办法和你亲热。

宋玉,你忘了吗?我们只是假夫妻。

我进屋是为了劝你不要生气,不是来OOXX的。

平地一声雷,宋妖孽依旧保持着俯卧撑的动作,断电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尔雅怯怯,“想什么?我,我——”本来想说等几天你再来,但思忖半天这话愣是说不出口,最后反倒结结巴巴道:“宋妖孽,反正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宋妖孽坐直身子,冷眼端倪尔雅,突然笑道:“呵,我生你什么气?尔雅小姐来我宋府也不过是帮忙的,倒是在下唐突了,多有得罪。”

尔雅一听,就知宋妖孽又犯病了,蹬着脚咬牙:“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是,我就是和你作对。下次你和先生我绝对不去打扰!”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怕长针眼。”

尔雅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这个笨蛋,偏偏宋妖孽引而不发,又误解老婆不喜欢自己,一脸铁青,眼底泛着淡淡冷意。

“好,好。”尔雅跳下床,赌气道:“我这就如你所愿,去找大叔!”

宋玉心隐隐抽痛,感觉刚才还暖和如春的被窝一空,冷风伺机钻进来,冻得浑身打颤:“不送!”

这边尔雅原本以为宋玉会拉上一拉,劝解两句,谁料竟等到“不送”两字,眼泪情不自禁地开始在眼底打转。“你个…王八蛋!不让你…那什么,就要死吗?男人没个好东西,你要是真想,去勾栏啊!在我这逞什么能?动什么气?!”

闻言,宋妖孽大吼一声,摔门而去。

于是——

尔雅趴在胡女怀里抽泣:“古月姐,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去勾栏了?”说罢,幻想着宋妖孽与莺莺燕燕抱作一团的样子,哭得更厉害,“我怎么会让他去喝花酒,呜呜,笨死了!笨死了!”

娘亲在她出嫁前,就曾教导,对于男人不论他犯什么错,千万别往外赶,不然终究铸成大错。其实昨晚吵完架,自己就后悔了。今早故意起大早熬了粥,想和宋妖孽摊牌说清楚,谁知还是晚了步。

绞着手绢,尔雅垂头:“我以为他昨晚冲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那个笨蛋又怕冷…大晚上到现在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啊?”她记得,上次宋妖孽穿着湿官服吹了凉风,整整烧了十来天。

胡女见尔雅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些,不禁失笑。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啊,登徒尔雅这个女子,自己是早有耳闻,听说当初错过婚期、被错抬入宋府、市井唾骂她与男人私奔珠胎暗结,她都没哭上一哭,这次小两口竟为了个糟老头子吵成这般模样。所以说,屈原果真是个祸害。

“你想这么多做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玉小子找回来。”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奶娘嚷嚷着过来,“少奶奶,您怎么还在这?快快,少爷出事了,那个李少奶奶——”

话未毕,几人就见一青色身影飞了进来,再一眨眼,青怡已立定,唤道:“师妹,狐娘娘!”

胡女和屈原因在李府住过一段时日,虽照面不多,但青怡还是认识的。此时此刻,尔雅见到青怡,却来不及叙旧,拉着她道:“宋妖孽怎么了?他昨晚是不是去你家了?”

青怡颔首,“是啊,昨晚我和相公正在睡觉,宋玉就来了。黑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后来他们哥俩就开始喝酒,喝着喝着——”青怡翻眼皮,小心翼翼地说:“后来…我相公就劝宋玉说,说…”

胡女见青怡挠头踌躇,笑着嗔怪:“你看你师妹都急成什么样了,还结结巴巴的。”

青怡闻言,睁着大眼睛问:“师妹,你不要怪我相公,他也是口不择言。”

尔雅心底咯噔一声,沉声道:“他说什么了?”

“他,他说,”青怡大着舌头,“你也知道,我相公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昨晚他和宋玉越喝越多,就劝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然后?”尔雅扬眉。

“然后,宋玉突然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就拉着相公去喝花酒了。”

轰轰轰。

尔雅被雷劈中天灵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李谦雅和宋妖孽。青怡不大好地拉着尔雅絮叨:“师妹,真的不关我相公的事,是你家夫君自己说‘是,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只母老虎又凶又恶,不要也罢。’”

胡女咳嗽声,打断青怡的火上浇油,“尔雅,还是先去花楼…看看?”

尔雅粉拳握紧,宋妖孽你胆子不小,还真去妓院喝花酒了??

青怡接话:“是啊,去看看好不好?昨晚他们俩走得急,身上也没带甚银子,我担心死了,看天亮两人也不回来,也不敢去打扰婆婆,只有来找你了。”

胡女和青怡都怯怯地观察着登徒尔雅的表情,良久,才听对方咬牙切齿道:“宋!玉!你有种——”

宋玉这次,是真醉了。

在李府喝个微醺,宋妖孽就拉着李谦雅来了勾栏,却只是叫了包房,两个大男人继续喝闷骚酒。

李谦雅大着舌头打酒嗝:“我说…我们两个男人,跑到这来喝,呃!和在家里喝,呃,有什么区别?你,呃!也不叫个姑娘?呃!我看你就是个闷骚,还是忘不了家里那位吧?呵呵,呃!”

宋妖孽不言语,酒一杯又一杯灌得更欢。李谦雅说得没错,到了勾栏来想泄气,居然盯着那些莺莺燕燕就心烦,自己果真没脸没皮。

天乍亮时,两人渐渐睡去。宋妖孽因侧床,睡得并不踏实。迷糊间听外面一阵嘈杂,再睁眼,竟看见登徒尔雅的一张生气小脸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禁大笑,还真是醉了。这的姑娘怎么也长得那么像家里那只母老虎?

尔雅和青怡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酒味,皆挥了挥手。见宋玉和李谦雅一个人歪在床上、一个倒在桌下,两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还好…屋里没有预期的胭脂姑娘,不然,尔雅摸了摸腰间的鞭子,便奔向了床上的宋玉。

这边青怡也扶着相公起来,望着醉如烂泥的李谦雅,青怡犯了难:“相公,相公?你醒醒啊,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把你抬回府?”

“抬宋府去。”胡女刚摆脱老鸨,刚一进门就听青怡在自言自语,瞅了眼李谦雅,胡女笑着摇头道:“走吧,我和你合力先把他弄回去醒酒。”万幸,出门前又叫奶娘熬醒酒汤,就知道两个小屁孩会醉死。

“那师妹——”

青怡话未出口,胡女就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比,示意噤声,两人跺手跺脚抬着个活死人出了门,那边尔雅也全然不觉,只听手掌拍着脸,啪啪作响。唔,等宋妖孽醒了后,那张漂亮俊脸一定会肿吧?

一直焦急等在门口的老鸨见客人被抬出来,泪都勾下来了,“哎哟哟,我说几位夫人,你们这可还要我妈妈怎么做生意?你们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就带着女儿们活活饿死得了!”

“呸!”青怡对着老鸨满脸皱纹的脂粉脸就是一啐,“谁让你这么缺德做皮肉生意?宋大人和我相公是什么身份?你竟也敢往里请,还好他们今天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哼哼!看我和师妹不拆了你的花楼!”

胡女待青怡骂舒畅,才做样子地拦了拦,轻言细语道:“好了,妈妈有妈妈的不容易。不过您老今儿个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若真招揽了姑娘给这小二位,他们两位夫人都是练家子,说不定真能让你和你女儿活活饿死!”

老鸨闻言瑟了瑟,心里嘀咕:哪里是我不招揽?明明是宋大人见这个蹙眉,看那个撇嘴,后来无法才喝了清酒。

胡女松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您老看见没?宋大人和他夫人还在里面,别进去打扰,懂吗?嗯?”

老鸨连连作揖,又迎着三人出了门,才对着女儿们抹了把辛酸泪:“现在生意不好做啊,怎么个个府里夫人都是泼妇母老虎?”

话分两头,再说回包房。

尔雅本着急唤醒宋玉离开这勾栏之地,谁料对方见了自己竟哈哈大笑,不禁肝火又上升。

“你笑什么?”

宋妖孽回了个邪魅无比的笑:“笑你。”

“你——”尔雅咬牙话还没说完,宋玉的大掌却突然捏住尔雅的下巴,眯眼啧啧道:“怎么看怎么像,我说,你长得像谁不好,怎么长得像登徒尔雅?”

尔雅听了这话,大汗。这个笨蛋,难道把自己当成了脂粉姑娘??

宋妖孽撑起身,依旧叨叨:“出去吧,我不需要你伺候。”顿了顿,又小声道:“看着心烦。”

尔雅冷笑,叉腰道:“哦,看着我心烦?”

宋玉打了个酒嗝,铮铮道:“能不心烦吗?爷出来就是寻乐子找刺激的,偏偏你…长得和我家里的母老虎一模一样,那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说罢,宋妖孽又蹙了蹙眉,有气无力地挥手道:

“不对,也不对。回了家也没用,我娘子,根本不让我碰她。”

尔雅撅嘴,满脸委屈地帮着宋玉拍背,“也许…你家娘子有苦衷呢?”

“什么苦衷?”

尔雅默了默,背过脸依旧帮着宋妖孽拍背,踌躇良久,终于透过另一个人、另一个身份小声道:“就好比这勾栏的姑娘…总有几日无法接客的……”

语毕,登徒尔雅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自己有这么贱的吗?竟和胭粉女子相提并论。宋妖孽一边顺着气一边消化尔雅的话,眨了眨眼,回身去看她:

“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