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很快到了,单凛牵着宋颂走了,他们刚离开,这帮人当即面面相觑,眼神里只透露出一个信息:这是单总吗?

只有庄海生淡定地整了整大衣,看透一切似的说:“单总毕竟是结了婚的人。”

单凛和宋颂简单解决了晚饭,驾车前往机场,计划接上父母后,先回新家,明天梵戈会从剧组请两天假赶来。

这本不是件什么大事,可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放出了机场图,这都没什么,照片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这个配文实在没有底线:宋颂身现机场,丈夫精神不佳,恐病情加重。

这简直堂而皇之地在恶意中伤单凛。

不用宋颂出手,乔寒深已经找人处理了。

“乔裴卓还在搞事情吗?”宋颂不断地往咖啡杯里加糖,被一旁的单凛阻止了。

他将自己的咖啡杯递到宋颂手里:“爸妈在那边看。”

言下之意是让宋颂情绪别太外露。

宋颂和母亲也有很长时间没见了,两人因为再婚的事关系一度降到冰点,好不容易和解,今年宋颂结婚的事再次闹出不小的矛盾,母亲一句她在美国,女儿就翅膀硬了,结婚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自作主张决定了,男的长得是圆是扁都没见过,怎么让人放心托付终身?

这段时间,宋颂和梵戈一直在做父母的思想工作,还是继父为人包容,从中调和,又把他们自己当初结婚的事拿来当教材,将心比心,宋颂到最后都妥协了,做母亲的,这时候应该多试着去体谅女儿。

这番话总算是起到了作用,加上单凛这人硬条件着实不错,宋颂又添油加醋一番,两人是同学,知根知底,到最后,反倒让丈母娘越来越觉得这门亲事算是宋颂撞了大运。

可宋颂这颗心刚放下,事情就来了,自从女儿参加了国内综艺,国外的母亲就成为了头号粉丝,大大加强了对国内八卦的关注,注册了各种社交媒体账号,乔裴卓的口无遮拦宋颂想瞒都瞒不住。

这一顿午餐安排在家里,单凛这人话不多,直接亲自下厨,给宋颂长脸。

宋颂父母调整时差,一直在休息,晚上起来,宋颂母亲吴琴也不知是身体不适造成,还是心里有事影响,脸色不大好,每次有话要说,目及女婿挑不出错的招待,就是再着急想要跟宋颂发问,也还是忍住。

“他看上去……挺正常。”趁着单凛进到厨房,吴琴凑上前轻声问宋颂,“你好好跟我说说,他的病情究竟如何?”

宋颂听了不高兴了:“他有在好好治疗,生活工作都没问题。”

吴琴并不是个很强势的母亲,这个女儿,她心存愧疚,女儿18岁起撑起了家里半边天,后来女儿在国内发展,她在国外也帮不上忙,她最关心的就是女儿的婚姻大事。

宋颂不想在这个时候多说,一旁的樊戈很有眼力见地插话:“网上都是造谣,我还不是一天被造七八个绯闻,不值一提。”

吴琴不吃樊戈这套,反手挡住他的嘴巴:“你别插话,我要听你姐说,你们说知根知底我才放心,现在搞出是个精神状况有问题的人,你是婚前知道,还是被骗,婚后才知道?”

宋颂脸色一沉,这是有点生气了:“妈,你说什么呢,这些我都清楚,而且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还是我来说吧。”

单凛端着果盘出来,在餐桌旁坐下,拿餐巾擦拭了手上残留的水渍,忽然间整张桌子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并非在欣赏他修长的手指有多好看,而是在缓解这短短的尴尬和紧张。

单凛身上有一种很沉冷的气质,让吴琴的声音小了下去。而单凛在这短暂的空白期间,竟有种等待被命运宣判的紧张感,他回忆了过去,大概只有两次类似的经历,一次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幻觉,一次是与宋颂求婚。

但在座的人大概都看不出他有多紧张。

半晌,他开口道:“我有病,家族遗传。”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归来,更到完结,每日上午9点,不见不散

☆、第九十枝百合

起了头之后, 后面似乎就能容易许多,单凛简单将自身的情况和家庭病史陈述了一遍, 他语速不快, 语调冷静,没有煽情, 只是原原本本将情况做了一次白描。

宋颂的双手一直交握着,捏得紧紧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逼着单凛把自己剥开来给他人围观,还要自带讲解,以取得旁人的信任。

他说到当初并不想让宋颂知道病情的时候,宋颂忽然按住他的手,打断道:“我早就知道, 不存在欺骗, 他其实不想跟我一起, 是我追着他不放。”

单凛立刻插上一句:“是我先喜欢她。”

“不是吧,是我才对。”宋颂诧异地转头看他。

“是我。”单凛很肯定,“你还只把我当弟弟。”

“……”

“是我先求婚。”

“是我先要复合。”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互不相让,吴琴听得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行了, 别撒狗粮了, ”梵戈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忍不住牙酸, 出言打断他们,“你们俩的内心戏我是不太想知道,太复杂,脑仁疼,反正都结婚了,皆大欢喜,是吧,妈,婚都结了,再纠结这些也没用。”

梵戈说到了吴琴的痛点,正是因为婚都结了,才令人焦虑。

单凛看出对面这位母亲不安的神色,他向来不喜欢多做解释,但这回他一反常态地解释道:“我的精神和身体状况近年来维持在比较稳定的状态,偶尔会有反复,但总体上,能够正常工作生活,如果需要,我可以让主治医生开具证明。”

同样不安的还有宋颂,她深知,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单凛不可能把自己放低,说这样的话。

单凛再说下去,她都快急了:“妈,可以了吧,大过年的,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起,开心点不好吗?”

吴琴也很矛盾,一边后悔,当初自己沉溺在丧夫之痛,过于关注自己的情绪,没有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做好女儿情感教育引导工作;一边自省,她也不想做女儿婚姻的恶人,可越想越觉得女儿可怜,少年起就波折不断,现在嫁人了,还是不顺遂。

吴琴心里头百转千回,最后只能先退一步:“我们这次回国,也不急着走,什么时候跟亲家一起吃个饭,小单,你来安排下。”

宋颂心中一紧,这又是一出难题,之前宋颂只是大致说了单凛父亲过世,母亲身体不好,其他的没敢多说。

宋颂只好解释道:“他妈妈还在住院。”

吴琴没多想:“那我们得去探望探望。”

“她的状态,不太适合探望。”

吴琴还要说什么,一直没发表意见的宋颂继父杨祥温和地先开口道:“那还是不打扰了,总有机会。”他朝宋颂悄悄眨了眨眼睛,宋颂立马接收到讯号,报以感激的微笑,杨祥又说,“孩子们都请了假陪你,多难得,明天还有的忙,今天早点休息。”

梵戈也跟着开始念叨明天的行程,把吴琴哄上了楼。

回到屋里,杨祥继续宽慰吴琴:“儿孙自有儿孙福,宋颂不是个孩子了,分得清楚。”

“我就是怕她被爱情冲昏头脑。”

杨祥却摇头:“他们认识十多年了,哪里是爱情这么简单。孩子们应付外头的事已经很累了,我们做家里人的,应该给他们更多的庇护和支持,而不是把他们置于悬崖上,进退两难。”

吴琴听得一愣,倒是听进去一些。

厨房里,夫妻俩开始收拾餐具,宋颂负责洗,单凛在一旁负责擦。

先是宋颂深深叹了口气,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将一只洗好的碗转手交给单凛,顺便打量他的神色,单凛接过,动作迅速又细致地擦拭完毕。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

宋颂关了笼头:“我妈那,杨爸会做思想工作,没准明天就想通了。”

“没关系。”

“嗯?”

“我其实并不在意他们接不接受我。”单凛淡淡地说。

这话说得自私,但出自单凛之口,宋颂并不意外。

他不在意,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对于随之产生的附加代价,他早已默认。

但他理解,所以他会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讨厌。

宋颂凑上前,腾出两只沾着泡沫的手,用手臂环住他的腰,亲了亲他的下巴:“会接受的,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也会是你的家人。不过,有点我要问问明白,你什么时候先喜欢上我的,弟弟?”

单凛低下头,开始用嘴唇描绘她唇线的轮廓:“你觉得呢?”

“唔……”宋颂偏过头,故意躲开他的追踪,委委屈屈的撅着嘴,“我一直觉得那时候你不喜欢我。”

单凛禁不住停下动作,定神看着宋颂,好像在评估她在故意撒娇,还是真的委屈,只不过宋颂表情过于真实,他一下子也分辨不出来,唯有反问:“所以在你看来,我很闲,闲到晚上十二点跟你在湖边吹冷风?”

“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宋颂朝他的嘴唇吹了口气,“不过,我后来知道了,你这人就是表里不一,越是不,就越是要。”

单凛这时候反应过来:“你在调戏我吗?”

“亲爱的,婚姻生活需要点情调。”宋颂得意地挑起小眉毛。

单凛上前一步,将她捆在水台与自己之间,埋首于她的耳侧:“颂小姐,三天没教育你,有点想念了是吗?”

宋颂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边笑边躲,手上沾着泡沫,又不好推他,只好不断讨饶:“哦,这个好说,可以慢慢来……轻点,好了,我错了,停一下。”

“越是不,越是要?”单凛拿她的话回她,音尾低低的鼻音充满了暧昧的意味。

宋颂真是给自己挖坑,正在犹豫是该反抗还是卖乖,门口突然闯进一个声音:“喂,有冰淇淋吗?”

画面是这样的,单式夫妇正在厨房里你侬我侬,悄悄小甜蜜一下,气氛正好,一下子两个人僵在原地,下一秒,宋颂本能地推开单凛,满手的泡沫全揩在单凛胸前,单凛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闯入者。

梵戈站在门口,飞快地扭过头:“哦,我自己去找,不用管我。”

单凛咬着牙克制道:“请,滚。”

宋颂趴在单凛的后背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二天,宋颂和梵戈陪着父母去景点玩,单凛需要先去处理点公事,晚上跟他们汇合。颂歌姐弟二人使出浑身解数,打定主意要转移老妈在单凛身上的注意力,所以把行程安排得特别满,到晚上的时候,吴琴被宋颂带到餐厅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笑骂自家儿女把她的身子骨累垮了。

梵戈带着大口罩,走在最前面,宋颂挽着妈妈走在后面,单凛已经在门口等着,也没做什么,就是静静地站着,时间在他身上仿若静止,但当他看到宋颂的瞬间,时间在他身上复苏,整个人生动起来。

从很久之前起,宋颂就喜欢在某一处先观察他一会,把他的身影都记刻在脑海中,才慢慢走过去,当然,少不了他抱怨她又没遵守时间。

宋颂眼里只有老公,走过去拉住单凛,笑眯眯地问:“今天忙吗?”

单凛回过神:“吃晚饭还要回去一趟。”

“晚上还要加班啊?”宋颂鼓起半边脸,笑容有点垮。

单凛也无奈,拿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会早点回。”

梵戈有些嫌弃地看着他们:“公众场合,注意点。”

“我们很正常好吗,”宋颂斜眼瞪他,“你以后恋爱跟你女朋友保持一米距离,我看你做不做得到。”

“……”

“你看,他们感情好着呢,别瞎操心了。”祥叔在后头悄悄跟吴琴说。

吴琴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心里头已经开始有点软。

这顿饭吃得比昨晚气氛好一些,梵戈虽然嘴上嫌弃单凛,行动上还是要拉姐夫一把,开始揭秘这两人的恋爱史。

“他们俩早就有猫腻,还给我装纯洁。”

吴琴嘴上不说,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宋颂推了梵戈一把:“瞎说什么,我们读书的时候本来就很纯洁。”

梵戈得意地挑了挑小眉毛:“你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的。”回头跟老妈说,“妈,你记不记得咱家衣柜里有一件白色羽绒服。”

“白色羽绒服?”吴琴想了想,“哦,对,不是说是你的么?”

“才不是呢,这衣服的正主……就是这位。”梵戈筷子在空中转了个圈,最终定格在单凛面前,“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是宋小颂生日,你约她出去,回来她就披着你的羽绒衣,你小子不会那时就对我姐企图了?”

宋颂忍不住捂脸:“你瞎猜什么,没有的事。”

梵戈哼哼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那时候你们已经暗度陈仓。”

宋颂狂给他夹菜,狠狠道:“吃你的吧。”

一直没出声的单凛,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哦,说起来,衣服还在吗?说了两遍要还我的。”

宋颂:“……”

梵戈:“哈哈哈,姐夫,你问得好。”

单凛一愣,不由看向梵戈,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单凛。

梵戈朝单凛抬了抬眉毛,这番眉目传情得很到位:兄弟,够意思了吧。

吴琴倒是认真回忆起来:“我记得还在家里吧?”

“在啦,回头就找给你!”宋颂转头开始给单凛夹菜,“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这一下子,倒是惹得吴琴忍俊不禁,气氛慢慢好起来。

过了两小时,单凛去买单,宋颂去拿车,吴歌去了洗手间,二老在门口等待。

吴琴还是有点遗憾的,单凛其他方面确实优秀,就那毛病,想起来总是心里头的疙瘩,祥叔说人都不是完美的,看他也在积极配合治疗,现在生活工作都很正常,刻意去想,反倒容易适得其反。

吴琴也慢慢接受这个说法了,姑娘都嫁出去了,还能怎样,再说,这些天看下来,这个女婿虽然沉默寡言了些,但对女儿是真的不错。

杨祥感叹道:“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还能这么优秀,不容易。”

吴琴差不多快要被说服了,想想也是,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两口又说到白天出去逛的体会,这些年国内发展太快了,一点都不比国外差,说到这的时候,有人从餐厅里走出来,吴琴余光瞥到一眼,脸色立刻变了,猛地抓住杨祥的胳膊。

杨祥敏感地朝另一头看了眼,神色也冷了下来,他拍了拍吴琴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没事,马上就走了。”

可他们这边想着形同陌路,那边可不是这么想的,显然宋子强也看到了吴琴,点着烟走了过来。

“嫂子。”

吴琴冷着脸回过头,装作陌生地打量了他一眼。

宋子强笑眯眯地自我介绍道:“是我啊,子强,嫂子去了美国,不认识我了?”

吴琴装作恍然:“哦,是你啊,变得我都认不出了。”

宋子强看出对方的冷淡,也不计较,依然笑眯眯的样子:“刚才我就看到你们一家子,你还是老样子,不对,显得更年轻了。”

吴琴恨不得马上走人,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不紧不慢说这些废话干嘛,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当初把人逼入死路,现在还来装亲戚?

吴琴打断他道:“我们还有事,没什么可说的。”

“哦,本来我也不想来打扰你,可看到了熟人,实在忍不住。”宋子强点了点烟头,“单总跟小颂在一起了?”

吴琴一愣,随即警惕地看着他。

宋子强叹了口气:“这个单凛啊,我跟他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后,宋子强说,“能把自己母亲监/禁起来的人,还是当心点好。”

☆、第九十一枝百合

“我们家女婿好得很。”吴琴当即冷脸。

宋子强没在意吴琴的态度, 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继续道:“你们别被他的外表骗了。”

“他有没骗我, 我不知道, 但你之前怎么把我们骗惨了,我是一点都没忘。”吴琴对这个女婿有很多想法, 但对外,自家的孩子自然护得严实。

宋子强噎了下,而吴琴已经转身拉着老伴远离这个败类。

单凛和梵戈从店里出来出来的时候, 正巧看到这一幕,宋子强笑眯眯地跟吴琴说着什么,吴琴脸色难看至极。

很快,宋子强看到了单凛。自从单凛联手辛梓在行业里暗里狙击了宋子强的各项业务,两人的关系就决裂了。

宋子强起初想不明白, 他跟单凛无冤无仇, 单凛恨不得把他按死在地上的气势从哪来的, 还托人找了好多关系去打听,后来他明白了,有人要替自家老婆出头, 他这是触了大霉头。

他就不信单凛毫无弱点,天道有轮回, 这不是被他找到了么。

宋子强朝单凛笑了笑, 这人年岁渐长,脸上的肥肉也越堆越多,加上相由心生, 笑起来实在是猥琐得很。

单凛哪里是会正眼看这种人的个性,直接扭过头无视掉了。

一路上,吴琴没说什么,但明显气氛不如刚才餐桌上的好。

一到家,吴琴不顾爷俩的眼色,单独把宋颂拉到房间里,开口就问单凛是不是把自己母亲□□起来,而且传闻他们家出了凶杀案,之所以没被抓起来,就是因为全家都是精神病。

宋颂看着激动的母亲,本来一下子涌上来的情绪,不得不理性地控制住:“宋子强说的能信?”

吴琴叹了口气:“我当然是不想信的,单凛这孩子,我一开始是接受不了的,可现在看着也心疼,可不管宋子强,你就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这事事关重大。”

宋颂坚决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好,我要去见他妈。”

“都说了,他妈在医院,不适合探望。”

“是在重症里呆着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探望。”

“过段时间,等他妈妈状态好点了,我带你去。”宋颂走上前拉住老妈的手。

吴琴终究是很疼女儿的,看到女儿这样,心里头已经放软,可又不得不多份担心,说道:算要小孩吗,小孩生下来也被遗传了怎么办?”

她说得都很现实,结婚后总会遇到这些实际问题,不是说一句我爱他就能解决的。

这回,宋颂没有装作没听见或是撒娇糊弄:“在他能工作的时候,一定会坚持,真到那一步,他自己会告诉我,他的打算,如果真的需要在家休养,也没问题。至于孩子,我们打算顺其自然吧。”

宋颂又安抚了吴琴一会,好一会才从房间里出来,客厅里三个男人,坐在沙发,随意地聊着,单凛并不多话,客厅的吊灯垂下温和的光芒,正好从他头顶笼罩住了全身,她可以轻易看到他可爱的发顶,而原本容易显得孤高锐利的五官被柔化了,表情里的寡淡也被似乎没那么明显,宋颂看得出来,他挺高兴的。这情景她从未设想过,现在就在她眼前,显得有些幸福得不真实。

宋颂走到客厅,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停下了交谈,看向她,杨祥率先开口问道:“还好吧?”

宋颂摆出一副无奈的笑脸:“她就是这个个性,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放心吧,我再去说说。”杨祥起身拍了拍宋颂的肩膀,上楼去了。

等他进屋,樊戈立马说:“这宋子强吃错了什么药,大家老死不相往来这么久,他这是想干嘛?”

宋颂和单凛对视一眼,樊戈立马觉得问题不简单:“你们表情不对啊。”

宋颂简单把她和单凛联手搞宋子强的事说了一下,换来樊戈一顿感叹:“你们那时还没复合吧,都这么有默契……我该怎么评价你们这对抢劫夫妻呢?绝了,单凛,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还蛮有正义感的,不枉我叫你一声姐夫。”

单凛赐他一记漠然的微笑。

“但他怎么会知道……”宋颂欲言又止地看向单凛。

单凛说:“他应该调查过了。”

不排除他找到了什么同盟。

“你们又在说什么?”

“说宋子强打算针对单凛的事整我们。”

“你现在比我担心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