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应了一声抹着眼泪回房间去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张芜刚从医院回到公司焦躁的抽着烟,想起现在自己拥有的财富再想想失去的儿子和病床上的女儿,张芜烦躁的一挥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手机响了,张芜看了眼电话上的名字,随手将烟按在烟灰缸里,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变的平静下来:“爸,有事吗?”

“你回家一趟。”张建国简单干脆的说道:“我请了个大师回来。”

张芜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语气里有些不耐烦:“爸,你就别添乱了,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建国长叹了一口气:“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大师知道。她说你将祖坟挪到凶地上用凶物摆了发财局,家里的灾祸都是你引出来的,你赶紧回来一趟吧。”

张芜心中一震,有些迟疑的问道:“她真这么说?”

“是,还看出了咱家一死一伤一病,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请回来。”张建国想起意外离开的孙子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张芜,我不会让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了,若是咱家歆歆也没了,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通话被切断,张芜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音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昂贵的全皮沙发上拨打出一个电话,过了许久电话才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张老板,什么事啊?”

张芜猛的坐直了身体,有些急切的问道:“王大师,你当初不是说都是小病小灾吗?可我儿子没了现在女儿又生了重病!大师,我就两个孩子,您就不能想办法帮我留下一个吗?”

对方像是没有听到张芜声嘶力竭的嘶吼一样,依然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么大的财运是白得的?自然要付出些代价…”听到张芜的呼吸的声音猛地变粗,王大师又无关痛痒的安慰了几句:“你放心,我替你掐算了,等这次的灾过去你的财富会到一个新高度,到时候以你的财运就能压住你家祖坟的凶煞之气了。”

张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想再要更多的财富了,我付不起代价了。”

王大师声音一冷,言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你以为这是游戏,想停止就停止?张芜,这大阵可是按照你的生辰八字摆的,所以你全家人的气运才会都聚集到了你的身上。你若是想强行将大阵停止,那阵法里积压的所有凶煞之气全也都会聚集到你的身上,后果怎么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听到张芜久久没有言语,那边的语气听着也轻松了许多:“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就是你老婆不能生了,外面漂亮的小姑娘也有的是,以你现在的资产还担心这个?”

张芜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全家福上,帅气潇洒的儿子和他并肩而立,七岁的女儿娇憨可爱的搂住了他的腰朝镜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而现在儿子不在了,女儿的笑容没了,只剩下虚弱和病痛。

张芜挂上电话,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快的朝电梯跑去。

****

林清音坐在沙发上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手里的龟壳,一副不想和人交谈的模样。王胖子喝着茶和张建国聊着天,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人家的情况摸的一清二楚,连张芜发迹的经过也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张芜脚步匆匆,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坐着两个陌生人,他也顾不得换鞋直接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十分客气的说道:“您就是我父亲请回来的大师吧。”

王胖子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朝依然稳坐在沙发上的林清音做了个手势:“这才是大师,林清音林大师。”

张芜看着林清音还有些稚嫩的脸,有些惊愕和不解的看了王胖子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师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这就是我请回来的大师。”张建国朝张芜瞪了一眼,赶紧朝林清音介绍道:“大师,这就是我儿子张芜。”

张芜再次打量了下林清音,也顾不上礼貌问题伸手把张建国拽进了一旁的卧室,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爸,你不是开玩笑吧?一个半大的孩子,你告诉我她是大师?这不明摆着是骗子吗?”

“骗子?”张建国冷笑一声:“我倒希望她是骗子,这样她说的一切就都是假的了。我是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但是你扪心自问,她说的是不是事实?”

张芜顿时哑口无言,张建国瞪了他一眼:“我告诉你人是我请回来的,你就得给我恭恭敬敬的。要是把大师气走了,我就直接带着你妈跳楼去得了,省的早晚被你害死。”

张芜更没话可说了,低头顺目的跟着张建国回到了客厅,林清音看了张芜一眼,忽然摇头笑了起来。

张芜被她笑的心里直发毛,有些忐忑不安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林大师,您笑什么?”

“我之前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以为是你为了发财什么都不顾了,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我把你想的太聪明了。”林清音摸了摸龟壳,有些嘲讽的撇了下嘴:“我在笑你蠢,蠢到傻乎乎的拿自家的命去填别人的气运。”

张芜心里一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看着张芜身上被噩运和晦气缠绕,一丝丝精气从身上钻出来飘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以为你摆下那个阵以后,你全家的气运都集中在你身上了吗?错了,其实你也不过是个载体而已,你们全家都是那个风水阵的祭品,受益的则是那个布阵的人。”

张芜脸色煞白,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是怎么发财的?我就是挪了祖坟以后生意才做这么大的。”

林清音怜悯的看着他:“都告诉你了,你就是连接风水阵和那个布阵之人之间的载体,气运从你身体里穿行而过你自然也跟着沾了光,但是等你全家人的气运都用完了,你就是最后的祭品了。”

张芜心里一点一点往下沉,他想起自己当初见到这个王大师时原本只是想找个兴旺后代的风水宝地而已,是那个王大师一直鼓动他在凶地上用凶物摆发财局,并信誓旦旦的保证顶多会让家人有点小病小灾,只要有钱了这些压根就不算是事。

前几年倒是像王大师说的家人顶多身体不太好,小灾小难的多了些,可从去年儿子突然意外身亡以后,事情就不像王大师说的那样简单了。

其实张芜也不是没察觉不对,这一年他一直不断的给王大师打电话希望他能出手,可王大师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祖坟不能动,否则全家都会死光光。私下里他也联系过几个大师去祖坟上看过风水,可没一人能看出门道的,更别提说帮他改风水了。

张芜脸色惨白,虽然打心底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现在家里的情况和王大师的反应都告诉他,林清音说的没错,自己被坑了,还坑进去了儿子的命!

张芜的眼神透过一丝绝望:“当初帮我们家看风水的王大师和我说祖坟不能动,否则我们全家都会遭到反噬,一个都活不了。”

张建国气的伸手啪的一声给了张芜一个响亮的耳光,张芜不敢捂脸,扑通一下跪在林清音面前哀求道:“林大师,求求你帮我们破了这个风水局吧!”

王胖子伸手一拦,老好人似的把张芜扶了起来,乐呵呵的说道:“有话好好说,不用这样。我们林大师既然那天单独叫住了老爷子,就是为了帮你们来的。不过咱一码归一码,算卦一千块钱我们已经收了,这破局就不是这个价了。”

“我明白我明白。”张芜连忙抹了把眼泪说道:“只要大师把这个局破了,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林清音说道:“破局对我来说并不难,只不过强行将气运断开,你肯定会受些反噬的。钱什么的就不用想了,你自己的寿命也会受到影响。”

张芜挤出了一丝苦笑:“只要我闺女能恢复健康就行。”

听他这句话还像是人说的话,林清音勉为其难的安慰了他一句:“你放心,设下这个风水局的人比你遭到的反噬大多了。”

张芜苦笑了一声,对方再惨能怎么样,他儿子又不能重新回过来。后悔的叹了口气,张芜声音里带了一丝决绝:“林大师,如果风水局破开我会立马遭到反噬吗?”

林清音:“你有两天时间。”

张芜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欣慰:“两天足够我安排好家里的事了。”

张建国此时已经不心疼张芜了,就是张芜立马死了他也会说声活该,他心疼的是躺在医院里的孩子。推开儿子,张建国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师,我们现在去看祖坟吗?”

林清音摸着龟壳站了起来:“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准时出发,你们先去替我准备一些东西…”

****

早上四点半,林清音照例起来打坐,一直修炼到早上七点她才从床上下来,等走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妈妈居然没去上班。

林清音拿着牙刷走进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妈,你今天休息吗?”林清音没有动桌子上的清水面条,而是从茶几上拿了包饼干撕开吃了一片。

清音妈妈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林清音,试探的问道:“清音啊,我这两天发现家里冰箱多了很多水果和冰糕饮料,都是你买的吗?”

“不是啊!”林清音无比自然的说道:“是朋友买的。”

清音妈妈脸上的担忧更加明显连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是什么朋友啊?我早上出去买菜时听到邻居你王大娘说,这两天有两个男的到咱家来,他们是谁啊?”

林清音有些不解的看了妈妈一眼,十分自然的说道:“来帮我补课的啊!那个年轻的叫姜维,是咱们这里前几年的高考状元。我帮了他家一点小忙,所以他来义务给我上课,那个胖子是跟着来蹭课的。”

林清音妈妈想起这几天下班看到客厅餐桌上的书本顿时松了口气,笑容立马回到了脸上:“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还让人家买水果零食,回头妈给你们准备好。”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清音妈妈拿着包急匆匆的换鞋出门:“清音我先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在学习,等晚上我买水果回来。”

林清音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等吃完饼干后抱着龟壳下了楼,张芜的越野车已经停在楼下在等着她了。而此时刚刚到单位的清音妈妈猛的停住了脚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帮了人家一个小忙?她一个孩子能帮人家什么忙啊?”

作者有话要说:林清音: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帮他家算命来着。

清音妈妈:呵呵,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林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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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风水解难题

“大师,这是您让我找的玉石,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张芜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大盒子,里面装了五六十件玉石,有的是镯子有的是玉坠,有的则是刚打磨好还没有雕刻的原玉。

张芜知道自己的家财即将散尽,这会儿花起来也不觉得心疼,林清音说要二十四块玉石就够了,他一口气多买了一倍,生怕有不合条件的耽误了迁坟的大事。

林清音看着满满一盒子灵玉眼睛都亮了,挨个抚摸了一遍:“我帮你解决这个事就不要报酬了,剩下的玉石你送给我行不行?”

王胖子一听有点着急,使劲的和林清音挤咕眼,这买卖可没这么谈的,咱应该把玉石要了还得让他付钱。小大师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帮他家解决这么大的事再要一笔钱绝对不算多。

张芜毕竟是在生意场上混了多年的人,一看王胖子的脸色就明白了,当即保证道:“大师您放心,无论剩下多少玉石都是您的,请您的钱我另付。”

看着王胖子的脸色缓和不少,张芜苦笑道:“我这马上就要破产的人了,花出去就是赚到了。不瞒两位大师说,昨天我把家里公司能调动的资金全都理了一遍,和银行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今天就全都提出来。我打算给我的老婆父母都买上一笔巨额的保险,给我女儿存上一笔信托基金,即使之后我破产了,我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王胖子敬佩的一伸大拇指:“您可真是太会钻空子了。”

林清音拿起一块玉石放进乌龟壳里,神色淡淡的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能占便宜的事,你挪用的资产越多你需要付出的寿命也就越多,你自己要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张芜摸了摸额头洒脱的一笑:“以前是我魔怔了,觉得只要发财别的都可以牺牲,可自打我儿子没了我才明白我错了。我赚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好嘛,我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拿他们的健康幸福去换我的钱呢?”

张芜长叹了口气,伸出手抹了把脸:“这些是我欠他们的,我能为他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若是说后悔,我后悔没早遇到大师,要不然我儿子也不会死。”

张建国在副驾驶红了眼圈,他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有些发颤:“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赶紧开车吧!”

张芜知道自己亲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他,毕竟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就是因为他的贪恋和鬼迷心窍,才害的儿子十几岁就丢失了性命。

可惜后悔已晚矣!

*****

从市区出来上高速,只要一个小时就能到山博县。张建国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着看着窗外,看样子不太想聊天;林清音看似像是托着龟壳闭目养神,其实是帮着龟壳吸收玉石里的灵气。

王胖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实在是找不到能说话的,只好默默的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微信里除了几个新客户要预约算卦以外,他组建的“传统文化交流群”里已经被千奇百怪的养生常识以及标题为“震惊世界”、“速看,马上就要被删掉了”的假新闻刷了屏,他点开看了两个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他觉得自己这个群早晚得被关闭,不是因为封建迷信,而是因为传播谣言。

这届的客户真的是太难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后越野车下了高速直奔郊区,又足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那个荒山下面。

此时正值夏天,入目一片青葱绿色,只有这荒山上寸草不生,连鸟儿都不从这里路过。王胖子这么多年摆摊算命,虽然没什么真学实才,但是歪书杂记倒是看了不少,他看了看满是沙土的荒山,忍不住问林清音:“大师,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点生机都没有的绝户地?”

林清音点了点头,转头朝张芜竖起大拇指:“这么毒的地方,你能找到也真不容易。”

张芜尴尬的脸上发烧,面对着张建国怒目而视的表情无力的为自己辩解:“当初那个王大师没告诉我这是绝户地,只说这里是一处凶地,只要稍加动动手脚便能借凶地发横财。”

林清音啧啧了两声,看着张芜摇了摇头:“其实你原本的命也不算差,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干上几年,虽然不像现在这样暴富,但也能比一般人家过的好。”

摇了摇头,林清音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只可惜啊,贪心不足蛇吞象!”

张芜臊的脸都红了,连句话都不敢多说,闷头从后备箱提出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上供用的各种东西。

张家的祖坟在这荒山的山顶之上,风吹骨寒绝人丁不说,又是在这绝地之巅,张家的孩子早晚都得出事。不止张芜的一双儿女,就连张建国堂兄堂弟家的子孙到时候也会跟着受连累,毕竟这里葬着的是他们共同的先人。

林清音围着山上转了一圈,看到这山下不远处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建筑物,好巧不巧的是建筑物的房顶上都有个像一把剑一样的装饰物,而那剑尖全都冲着张家祖坟的方向,给原本就不好的风水更平添了几分戾气。

林清音把张芜叫了过来,指着那建筑物上的装饰问道:“当初你们挪坟的时候就有那几个楼吗?”

张芜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嗯,那王大师说那里代表着金,四个金能提升财运。”

林清音被这不靠谱的话给逗笑了,张芜见状脸色更白了,他就是再傻此时也知道这句话肯定也是那王大师糊弄自己的。

不过王大师虽然对张芜说的话都是胡诌八扯,但是他在风水上的造诣确实也比一般人要强,这么毒的风水阵法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先生会摆的。

林清音看风水并没有拿罗盘之类的辅助法器出来,神算门的弟子从来不用这种东西。他们的眼睛就是罗盘,什么天干、地支、二十四山都不如他们的神识好用,也不如他们的推演靠的住,这也是林清音为什么对数学特别感兴趣的原因。

围着山顶转了一圈,林清音就将这山顶的八卦之位摸的明明白白的,也看明白了那个王大师布的阵法。

林清音上辈子钻研的是数术一途,阵法也属于其中一个分支,当初在修真界就很少有人能比的过她的阵法的,更别说在这数术凋零的时代。那王大师自认为十分高超的阵法在林清音眼里处处都露着破绽,连初级阵法都算不上。

林清音打开装着玉石的盒子,静心挑选出二十四枚蕴含灵气最少的玉石,即便是这样林清音依然觉得有些浪费。也就是在这毫无生机的死地只能用灵玉来布阵,若是随便换一处普通的地方,鹅卵石就能把这事给办了,哪儿用的着浪费灵玉啊。

把剩下的灵气丰富的玉石交给王胖子保管,林清音以祖坟为阵眼,分别将灵玉放在二十四山的位置上,将原本失衡的五行转回正位。于此同时她用带来的鹅卵石在二十四山的基础上布了一个斗斗转星移阵,选了一颗灵气最足的玉石作为阵眼。

随着一声轻喝“阵起”,荒山上忽然狂风大作,风沙走石吹的人睁不开眼,王胖子和张建国不约而同的用胳膊挡住脸部,紧紧的闭上了嘴,免得黄土吹进嘴里。只有站在阵法中间的张芜明显的察觉出似乎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身体里又从他身体飞快的流逝。

他现在才知道林清音说他是载体的意思,辛辛苦苦十载,他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风停了,玉石和鹅卵石全部碎成了粉末,几只小鸟被残余的灵力吸引,叽叽喳喳的飞了过来。原本的绝地也似乎也有所改变,王胖子看到坟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了一颗纤细矮小的小绿芽,仿佛风一吹就会断掉一样。

张建国将手掌把脸上的尘土抹去,看着林清音的眼神不止是信服还有满满的崇拜,就凭一堆玉和石头就能弄出这么大的风来,这林大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高人。

“大师,妥了吗?”张建国的视线也落在那颗刚冒出头的小绿苗上:“我们家人是不是有救了?”

林清音又将包里的龟甲掏了出来,放在手里摩挲:“已经妥了,你们叫人把祖坟迁走就行。另外…”林清音看着张芜命宫中正位多出的一道皱纹说道:“好好把家里安排安排吧。”

张芜虽然知道是这个结局,但心里依然觉得有些凄凉,他苦笑了下问道:“大师,我还能活几年?”

林清音淡淡的说道:“你原本是福寿双全无疾而终的命格,不过这个阵法太损阴德了,你至少要赔进去三十年的寿命,顶多还有十五年好活。”

张芜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还有十五年吗?”他忽然笑了起来,眼角泛着泪花:“不孬不孬,还能看着我闺女长大。”

张建国看着张芜的样子未免觉得有些心酸,可想起早逝的孙子又实在无法原谅他,满腹的苦涩化作了一道长长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张建国和张芜摆上贡品给祖宗烧纸焚香磕头谢罪,等烧完以后张建国心里没底的过来问道:“大师,我们家的祖坟迁哪儿去啊?”

林清音站在高处指了指不远处一座茂密的山林:“我刚才起了一卦,从卦上看,东南方的那座山和你家相宜,能荫庇后代子孙。”

几个人跟着林清音后面下了山开车走了十来里地便看到了一座树林茂密的高山。林清音摸了摸龟甲,在脑海里快速的推演了一遍方位,然后带着几个人直接来到了山坡一处平坦的地方。

“这里位朝东方,周围又都是松树,四季常青,就将祖坟挪到这里来吧。”林清音说道:“这里虽不能让你们家大富大贵,但是能庇佑家人健康。”

张建国和张芜连连点头,经历了这样的事,财富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浮云了,健健康康才是一家人最期望的。

选好了阴宅,张芜连忙打电话让人办手续,林清音说了也不必选日子,对于张家的祖坟来说,哪天迁走都是黄道吉日。至于棺材下面埋的凶物已经被化解,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就行,不用再额外做法事。

从山上下来,张芜的妻子打来电话,说女儿的骨髓已经匹配成功了,很快就能做骨髓移植手术。

张芜听到了这个消息,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连忙掏出准备好银行卡递给了林清音:“大师,这里面是二十万块钱,谢谢你救了我们全家。”

“二十万!”林清音满眼都是小星星,她忍不住看了王胖子一眼,那意思是问他:居然能赚这么多吗?

王胖子通过这些日子接触林清音已经摸清楚了她的性格,小天师虽然本事高强,但没有多少处世的经验,心思特别单纯。

这二十万在林清音看来已经非常多了,毕竟她算一早上卦才挣一万块钱,可她不知道像她这种水平的大师在这世上是多么的难得。若是将本事都传扬出去,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不嫌多。

林清音接过轻飘飘的银行卡又把玉石箱子拎了过来,美滋滋的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就拿灵玉给父母雕一个带着阵法的护身符,王胖子跟着自己也辛苦了,回头也送给他一个。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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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

开车回到市区,张芜把张建国、林清音、王胖子三个人送到了一家知名的餐厅门口,从包里拿了一摞钱给张建国让他请大师吃饭,自己和林清音告罪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张芜时间有限,他必须在身上的气运流失干净反噬到来之前把家里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才行。他打算先去医院给女儿存上几十万的医疗费,要足够做手术和后期治疗的;还要将家人一次性缴费的大额保险和女儿的信托基金全部都买上,甚至迁祖坟的钱也要提前预支好,他怕到时候他身无分文,连这个钱他都出不起。

张芜找的这家私房餐厅名气很大,菜品做的相当出名,林清音看着一道道色香俱全的佳肴转头问王胖子:“这些做菜的厨师都是在哪儿毕业的?”

王胖子琢磨了下:“我就听说过一个新东方是教做菜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林清音搜索下原主关于新东方的记忆,只可惜原主以前除了学习连电视都不看,压根就不知道新东方是什么,她只能从王胖子这里找答案了。

“新东方算大学吗?”

王胖子被林清音问懵住了,险些以为自己得了幻听:“您问新东方烹饪学校吗?”他有些摸不清林清音的脑回路,只能简单明了的说道:“那种就是教职业技能的,肯定不是大学啊,除了做菜都不教别的。”

林清音惊呼了一声,居然有这么好的学校啊,不但教怎么做美食,还不用写作业!

可惜啊,原主的执念居然是考大学。

林清音遗憾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把妈妈送到新东方去上学行不行。

她真的是吃够齁咸的水煮面条和没有味道的水煮菜了!

*****

吃过了饭才到下午两点左右,张建国跟着折腾了大半天早就疲惫不堪了,陪着坐了一会便先行离开了。

王胖子目睹了林清音今天布的阵法有些兴奋,特别想和人分享分享那颇为壮观的一幕,可惜这种事不好和外人说,姜维是唯一一个合适的听众。

王胖子想起林清音让姜维今天在家等仇人上门的事,忍不住提议道:“大师,这里离姜维家也就几分钟的路,要不咱们去他家看看热闹呗。”

林清音看了眼窗外果断的摇了摇头:“马上就要打雷下雨了,你要是看热闹不妨在这里等着,还可以给姜维发个视频之类的。”

王胖子虽然不知道林清音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几天跟着林清音跑前跑后他也总结出了经验,那就是小大师说的话全都对,老老实实的听着就行了。

林清音说下雨,那雨下的就很快,随着一声惊雷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天就阴了下来。王胖子摸了摸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上面标着一个大太阳,写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