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个看得清的。

马佳氏一下子愤怒起来,尼珠氏立刻看向了马佳氏:“大太太去催一催,看看厨房的饭菜做的怎么样呢?”

根本不给马佳氏发作的机会。

科本氏不喜欢小妾,却喜欢看马佳氏受挫,在这一方面岁末功不可没,果真有个好女儿比什么都强,科本氏再一次为自己当初过继岁末而感到庆幸。

前院的书房里,凌柱到底不能像其他的岳父一般在女婿面前那样理直气壮,到像是个认真的学生一一回答胤禩的问题:“调令已经下来了,叫出了正月赶在二月初八前出门,该收拾的东西也收拾了起来。”

胤禩就点了点头:“凤翔府的同知王光仁同我相识,我叫人提前跟他说一声,岳父若去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向他打听,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没想到胤禩连那样的地方都有人。

又听胤禩道:“凤翔那地方以前白居易也在那里做过官,建了东湖灌溉,留下了美名,泥塑,剪纸都很出名,我那里还有几个出自凤翔的泥塑,做的很有些味道,民风却彪悍,没有当地认识的人外来的官员都不好扎根。”

侃侃而谈,凌柱对胤禩忽然就肃然起敬,觉得这个外表谦和的年轻人满腹才华深不可测。

伊哈娜忍了两天才出了门,终于在闹市里寻见了张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在不带我走,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你救救我吧!”

张越被烦的头疼,没好气的道:“你整日不是死就是活,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缠着我才是要我死!”

伊哈娜还要说话,却忽然从旁冲出几个壮汉,上来就要抓张越,张越冷笑的看了一眼伊哈娜转身箭步如飞,却没想到这一次的人都非常难缠,竟然让他一时不能逃脱,又都是老江湖有些阴暗的手段,让他非常狼狈。

他猜测必定是裕亲王府的人,若是被抓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都是这个没眼色的伊哈娜,他是倒了什么大霉才遇上了这么个灾星,才这样想着就中了暗箭,立刻就感觉出来箭头上有毒,他连眉头都没皱就把箭头拔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发了一更,你们是不是该奖励奖励我~~~~·

恩爱

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起来,神智也不太清醒,张越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在晕倒的前一刻看见有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晨猛拍了一下桌子,将华山派的人吓的往后退了两步:“我的地盘谁也别想闹事!若是不按我的规矩来那就等着挨巴掌!”

华山派的人气愤的涨红了脸:“帮主是前辈,但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早先就说好了,槐树胡同到棋盘街都是我们的地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有小叫花子匆匆的跑了进来,在张晨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张晨猛然变了脸色,大步向外走:“给老子备马!”

华山派的人还要往前追,被副帮主拦住:“这几天都没法谈这事情了,还请几位先回去。”

岁末和胤禩才刚刚从钮钴禄府上回来,就听下人来报,说有个叫张晨的人来找岁末,岁末立刻知道来的是丐帮的帮主,叫人客气的请到了前厅。

胤禩笑看她:“没想到福晋还是个混江湖的,这样的人才都认识!”

岁末换了衣裳出来哼了一声:“你以为呢?”又很快笑起来,邀请胤禩:“爷同我一起去看看,不知道这会来是什么事。”

胤禩这会手头上本来还有些事,但还是决定和岁末走一趟。

张晨还是胡子邋遢的样子,但相比于岁末之前见过的吊儿郎当的模样,此刻看起来非常的慌张,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见到岁末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福晋救救张越!”

江湖上的人都是很讲节气的,能跪下求人,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岁末忙叫高程把人扶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

张晨现在非常焦急,生怕在晚一些,张越就有个好歹,将早早就组织好的言语快速的说出来:“.....早前福晋不是要找娘家的一个表哥吗,说的那些其实都跟张越投上,他的肩膀上也有个胎记,我捡到他的时候也才五岁,晕倒在河边,烧了几天几夜,等醒来的时候以前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说得出自己以前是哪个家里的下人,姓乌雅,阿玛叫巴图额娘叫乌兰.....”

岁末激动的打断了张晨的话:“您不要说了,我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您只说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晨见岁末相信,精神一震:“裕亲王府的三郡主一直纠缠张越,今天他出门就被裕亲王府的人追杀,后来被人抬上了马车,下面人发现的晚了没来得急救,我们不过是江湖门派,即便有心也不好冒犯皇室里的人。”

说到这里岁末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我这就去裕亲王府要人,不管怎么样,一定会保得他周全!”

胤禩全程都没有说话,但看得出岁末对这个所谓的表哥异常的在乎,甚至失了往常的冷静,他站起了身,安抚的拍了拍岁末的手,看向张晨:“你们丐帮人多,知不知道那马车去了哪里?”

张晨对上胤禩就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不自觉的垂了垂头:“是下面人疏忽,没有找到.....”

到底不是专业的,做起事来就不周全,而且因为时间匆忙也没机会搜集消息。

胤禩就只是微微颔首。

岁末叫张晨回去等消息,自己和胤禩出了前厅。

岁末央求的看向胤禩:“您陪我去一趟裕亲王府吧,不管张越犯了什么忌讳,我都要救下他!”

胤禩握住了岁末有些冰凉的手:“这是什么难事,你不说我也同你一起去的,只是你总要跟我说说这个张越到底是怎么回事?”

胤禩的目光温暖又包容,让她觉得有多少难事都可以依靠和相信,她思索了片刻,有些哀伤的道:“这是我姨娘临死的时候跟我提起的人,说是姐妹的孩子,让我以后有机会一定找到,这是我姨娘唯一的愿望,我不想叫她死不瞑目。”

胤禩直觉里并不相信,但这也没有关系,她即不想说,他也不勉强,终有一日她会愿意和他分享她所有的秘密。

胤禩安慰她道:“你也别难过,咱们这就去那边府上问问,不过一个人还是能要过来的。”

岁末见胤禩愿意相信,悄悄松了一口气,于她而言,张越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但这些她没法跟胤禩诉说。

能干的下属总能体贴的为主子分忧,胡力已经早早叫人到裕亲王府来了一趟见保泰:“来了个自称是丐帮帮主的请我们福晋帮忙救个叫张越的人,说起来还是沾亲带故的,我们爷打算陪着福晋过来一趟问问,叫卑职先过来打个招呼,别叫亲王措手不及。”

大抵是害怕这是个什么重要的人物,贸然带着岁末过来坏了他的事,但还是要陪着过来,可见真的很宠这位新福晋。

伊哈娜才刚刚闹着要死,保泰还皱着眉头:“你去跟八爷说,我知道了。”

然而却不说人在不在。

夜色渐渐降临,胤禩高大的身影陪伴在岁末的身旁,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所有人的眼里不免都露着般配这样的意思,这大抵是这一代的皇室里最俊美非凡的一对夫妻了。

保泰垂了垂眸快步走了过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快进去说话。”

胤禩却自然而然的遮住了岁末大半的身影,站在胤禩另一侧的保泰几乎看不见岁末,只听得到她的声音:“说起来是有些冒昧了,但张越个人确实对我很重要,所以才来打搅,若是亲王知道请务必告知。”

岁末的泰然自若看起来已经回归了,提前点名重要,若是人在保泰这里,给不给就要掂量掂量。

保泰的声音不可避免的有些干涩:“我猜测福晋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勾引伊哈娜的贼人,我确实叫人追捕过。”

说着已然进了屋子,锦绣即将临盆,并没有在场,厅堂里就只有三个人,烧着炭盆摆了茶水,明亮的灯光下保泰抬眸看了一眼岁末,很快又垂下了眸,她看起来比之前还要漂亮,身上虽然流露着一股自然的柔软纤细的气息,但眼却很明亮,肤色白皙中露珠红润,举手投足之间越发多了一份从容和笃定,而这一切都跟胤禩息息相关。

胤禩喝了一口热茶,将剩下的话接了过来,在不给岁末开口的机会:“你说叫人追捕过,现在人不在你这里?”

胤禩总能很快抓住话里的重点,保泰打起了精神:“是,下午我的人终于追上了张越,没想到他身手非常厉害,那么多人都没堵住,到被人救起了,手下的人跟了上去,见那马车把人安置在了京城的一所宅子里,到底是谁的却一时半会没有发现,不过他人到没有什么危险。”

岁末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没危险就好。

能让保泰说身手好那必定不俗,而那个救下张越的不知名的人应该也是赏识张越的,这样看,张越越发没有危险。

岁末就看了一眼胤禩,见胤禩自然的靠坐在椅子上,是种随意舒适的姿态可见跟保泰的关系确实非常亲厚,但他的礼仪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看起来非常的好看优雅,他的唇角微微带着笑侧脸又非常坚毅,感觉到她的目光就转头看向了她,幽深的眼里好像都是璀璨的繁星,岁末看的呆了呆,胤禩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故作深沉的喝了几口茶水,他的小姑娘果真让他倍有面子,尤其是在保泰面前。

胤禩看向了保泰,见他刚烈的眉头皱着,就道:“你家里的事情应该也不少,我们就先回去了,我叫人过去也看看。”

保泰就点了点头,随着胤禩和岁末起来,一直将两人送出了大门,看着胤禩先扶着岁末上了马车,而岁末又回身替胤禩掀开帘子,脸上带着他不曾见过的欢快的笑,他忽然笑了笑,罢了,只要她好就好。

锦绣派来的小丫头已经等在了二门,看见保泰就迎了上来:“福晋叫奴婢来问问,看爷用了晚饭了吗?回不回去歇息?天冷叫王爷多加件衣服。”

保泰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心里也暖了几分,向后院走去:“我去看看福晋。”

丫头立刻欢天喜地起来,跟在保泰身后。

从弘晖被放进棺材开始,布顺达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喂什么吃什么却如死人一般,书画吓的私底下哭了好几次。

侍候弘晖的下人被全部打死,连李氏都受了罚,整个府上似乎都充斥着一种血腥压抑的气息。

而胤禛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没有回来,小丫头进来跟书画说了两句,书画又不敢隐瞒布顺达,只好试探着道:“听说爷在外面安置了个人,非常重视,还找了大夫去给看病......”

布顺达看向了书画,满目的阴沉:“这些话告诉我做什么?他心里自来只有他的事情,儿子才刚刚没了他却一点都不伤心,我现在总算看清楚了.....”

书画吓了一跳,阻止道:“这话千万不敢说,要是被人听见告诉了爷怎么办,多的是人想要抓您的错处,那边的李氏,还有个妹妹做八福晋的钮钴禄都不会是善茬,您以后还能生子的!”

这话果然让布顺达眼里燃起了几丝生气:“是,你说的对,这个到处是豺狼虎豹的地方,连我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比谁都冷硬,我做了那么多,即使是块石头都该捂得热了!”她的声音更尖刻了起来:“我的孩子没了,叫谁也别想过的顺当!”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上榜了,本来明天出门,不一定有时间更新,现在决定今晚加个班,不管多少我都会更新的,可以做到早上六点更新的。

汹涌

马车顶上的夜明珠散发着温和的光芒,岁末挽着胤禩的胳膊低声向他抱怨:“裕亲王到是说的好,在他嘴里就成了张越勾引伊哈娜,分明是偏向自己人,这样就要置人于死地,若是张越真有个什么,我绝对跟他没完!”

难道她这样就不是偏向自己人?胤禩觉得此刻岁末小心眼的可爱,摸了摸她不施脂粉的面颊,觉得分外舒服滑腻,就没有将手拿开:“那福晋这话是什么意思,让我把保泰好好教训教训?”

岁末就嘟起嘴,粉嘟嘟的好看:“你在这样子以后有什么我都不跟你说!”

胤禩轻笑起来,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喜欢逗岁末,看她生气看她娇笑,觉得格外的鲜活好看,小猫生了气,他便适可而止:“你即不喜欢我便不说了,跟你说个正事,后日我就要去西山大营,我会留下王先生,你要是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可以叫人去问问他,先生博学多才,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岁末知道王旭是胤禩的第一谋士,应当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我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到是你要分外小心。”

安生日子过的多了,她差一点忘了这时期在康熙朝有多么的血雨腥风。

胤禩亲了亲她的面颊:“你放心。”

等到回了府,胤禩很快就去了前头处理正事,叫岁末早些休息,岁末想了想吩咐厨房给前面的门客侍卫们送去了热热的吃食,到了赢得了一片称赞声。

王旭看着面带桃花的胤禩,悲哀的想,英明神武的八爷也过不了美人关,原本有什么事情都当即处置,现在都拖到了这个时候才出现,听说刚刚陪着福晋从裕亲王府回来。

他追着胤禩将事情又说了说:“连皇上也有意纵着大爷打压太子,太子只怕会被逼的走险路,西山大营那边是凌普的地盘,今天又死了一个参将,身上有剑伤,报上去却是得了疾病。”

此刻的胤禩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起来萧肃冷静,让人望而生畏:“皇上怎么说?”

“皇上现在根本没有多少精力,莲心姑姑说皇上的心思连她也越发琢磨不透,不过却发作了两个太监,可见心情应该也不好,大爷明天肯定会来找您说话,叫您乘机去打压太子的人马,这种事情谁搀和进去一不留神就会倒霉,看似是个得势的差事.....”

胤禩却忽然笑了笑:“先生怎么也如此多愁善感,这样好的收买人心安插人手的机会先生却说的这样害怕。”

王旭怔了怔,击掌而笑:“是卑职愚昧了!”

胤禩将正事分派清楚,又跟众人商量去西山大营的策略,叫来了胡力问张越的事情,胡力立刻道:“丐帮的帮主张晨后来又来了一次,说他已经分派了下去,明天一大早就能查出那院子是谁家的。”

王旭显然是知道事情详细的内容的,不由得感慨:“说起来福晋到结了一个善缘,丐帮这样的帮派胜在人多,角角落落都是,叫人防不胜防,连裕亲王的人手都查不出,丐帮却能找到,不佩服都不行。”

胤禩安然的听着王旭夸赞岁末,片刻之后才道:“想来这人应该是知道追杀张越的人是裕亲王府的,所以才会将人藏起来,但冒着得罪裕亲王府的人也要将人救下,可见野心不小,这事情要好好的查!”

包括王旭在内的谋士们都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八爷摆明了要给福晋撑场子,谁又好去触霉头?!

已经睡着的岁末当然并不知道自己在八爷府的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九阿哥才刚刚从宫里回来,满心满眼还都想得是轻扇,他们的成亲日子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越来越激动,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的,现在却很快就要拥有!远远看见张秀站在廊下,他本能的想躲,对于张秀他更多的是愧疚和感激,所以才对张秀渐渐的接手了后宅的事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示默认。

然而张秀已经迎了上来,她比之前更瘦了一些,眼睛就越发显得大,却还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您不必躲我,我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要提醒爷,后日八爷要去西山大营,您又往常跟八爷亲厚,明日无论如何都去一趟,后日也要去送送,我已经叫人将礼物都备好了,一会就把礼单送过去。”

九阿哥很快懊恼起来,没想到自己差点忘了这样重要的事情,对于张秀的好心提醒很感激,看了她的肚子一眼:“是你想的周到,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孩子....”

张秀打断了九阿哥,她的笑容里露着十分美好向往的东西:“孩子很好,特别乖巧,以后也必定是个好孩子,会陪我笑安慰我,我也会陪着他慢慢长大,我也没有别的希望,只希望爷到时候不要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我不会跟轻扇郡主争什么的。”

她微笑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却让九阿哥因为张秀的懂事和知书达理对张秀更加愧疚,甚至多了几丝怜惜,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法补救,他想了想吩咐下人:“照顾好张格格,不能有丝毫闪失!”

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回了自己往常起卧的院子。

张秀看着走远的九阿哥抿了抿鬓角的发,淡淡的笑了笑,这确实是个漂亮又容易心软的男人,她必定会拿下他的心!现在不是已经比开始好了很多么!

康得利提醒站在昏暗的灯光下的胤禛:“他是裕亲王的敌人,您现在救下他以后怎么带出去,怎么跟人说?”

胤禛淡淡的看着内室里还昏迷的张越:“连这点事情都害怕,还做什么大事,等他醒了,签下了卖身契,也没有裕亲王可说的,在说了,不过是儿女情长的事情,成了我的人也就更不会跟三格格有瓜葛,保泰为什么不答应。”

苏培盛瞧了瞧时间提醒胤禛:“四爷,时候不早了,该回了,福晋这几日正悲伤着。”

胤禛便想起了弘晖的死,脸更冷了几分,看着康得利:“这里的事情我先交给你,大阿哥的事情也不能马虎,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康得利忙应了一声,恭送胤禛出了这不大的屋子,很快又思索起别的事情,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愿不愿意签下卖身契,毕竟是江湖上的人,过惯了闲散的日子。

胤禛回去的时候布顺达还没有歇息,她看上去非常的憔悴疲惫,但看见他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胤禛叹息的握住了她的手:“苦了你了。”

布顺达眼里蓄满了泪,却还是适可而止:“我阿玛叫人给爷送来了消息,说西山大营又死了人,是个参将。”

胤禛皱起了眉头:“岳父的意思这是个意外?”

布顺达却并没有在这种事情插嘴。

胤禛站了起来,默默的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响后道:“你也早些歇下吧,我还有些事情,去前面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知怜惜为何物,可她又分明记得果兴阿的小兔子死了,胤禛都整整寸步不离的陪伴了一天,她冷冷的笑,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电脑坏了几天,没有修好,我快崩溃了!这个文写的太艰难了!

会客

因为夜里闹腾的狠,岁末就醒来的格外晚,胤禩已经处理了一大早的公事从前头回来,岁末才堪堪起床,看见胤禩就拿眼瞪他,然而却是面若桃花满目风情的模样,看的胤禩的心都荡了一下,他定了定神复又笑了起来:“饿不饿,我叫人传饭。”

岁末将个喜鹊登梅的簪子簪在乌发间,才转头看他:“那就叫摆饭吧。”其实本来也是被饿醒的,却还是想装一装,怕被胤禩捉住了短处笑话。

厨房里的饭菜做的非常可口,清淡又营养,岁末比平常还多喝了一碗牛乳,胤禩看着竟然也觉得饭菜比平常的好吃,赏了做饭的厨子,细珠花蕊和张嬷嬷几个很高兴主子们的恩爱,于是一大早的八爷府竟然也喜气洋洋起来。

才刚刚吃过饭大阿哥就带着继福晋张氏来拜访了,岁末瞧了一眼胤禩:“上一次也没怎么跟大嫂说话,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只知道前面的那一位过世的嫂子和大哥很恩爱。”

胤禩牵着岁末的手缓缓的往前面走去,算是迎接大阿哥和大福晋:“大哥满心满眼也只有前头的那一位,张氏去年才夭折了一个儿子,连府里的妻妾也不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日子过的比较艰难。”

胤禩并没直接说张氏是怎样的人,他不想把自己对别人的评价和看法先入为主的强加给岁末,只点出一些实际情况叫岁末自己判断。

姬妾不将张氏放在眼里,说明张氏本身并不是个有手段的人,可能会有诸如怯懦胆小不够聪慧的问题存在,但却确确实实也是个可怜之人,因为大阿哥的这一层关系在,所以可以不必太跟她较真,岁末瞬间就领会了胤禩话中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

见胤禩笑看着她,就不满意起来:“爷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胤禩一本正经的道:“觉得福晋聪慧无比。”

即便知道胤禩的话里面有哄她高兴的意思在,她还是很高兴,笑的像个骄傲的孩子,嘴里却还谦虚:“爷过奖了!”

胤禩的心好像泡在温水里一般软的滴水,他的姑娘真是可爱的让他陶醉!

大阿哥因为年长的关系更多了一份岁月给予的威严和沧桑朗笑着同胤禩和岁末打招呼,而张氏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等到众人都把目光给了她才笑着抬起了头:“本来我们爷说不用我来的,只是我心里实在爱惜八弟妹这个人,所以特特跟了过来,想跟八弟妹说说话!”

她的面盘圆润白皙眼睛不大,叫人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然而说的这几句话还是很叫人心里舒坦的,岁末也就亲亲热热的挽起了张氏的胳膊:“我何尝又不爱重嫂子的为人,您能过来我心里欢喜的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进去!”

胤禩也道:“大哥大嫂里面请。”

大阿哥同胤禩走在前面,岁末陪着张氏跟在后面,一路上不过指指点点说些府里的景致如何如何,等进了正院,大家分主客坐下,才说起了胤禩去西山大营的事情。

大阿哥很好的表现了长兄的风范:“西山大营有之前和我一起抗击准格尔的旧部,都是过命的交情,我同他们提前打了招呼,到时候你过去了有什么难事不知道的事尽管去问他们,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见外!”

胤禩也客气的道:“那就多谢大哥了!”

大阿哥就又看向了岁末:“你是新妇,才进门没多久,明天胤禩就要走,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叫人到我府上来找我或者你嫂子。”

大阿哥说着看了张氏一眼,张氏立刻道:“正是,有什么难事你只管开口。”

岁末就站起郑重的行了一礼:“我们爷往常总说大哥大嫂是最仗义,待他最真的人,今日见了便知道果真如此,岁末先行谢过大哥大嫂的关照。”

大阿哥哈哈笑了起来:“不必见外,都是自家人,坐下说话!”

又闲话了几句,岁末听的感兴趣的地方还会问一问,胤禩听的很认真,张氏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很快看向了别处,她自己却在没说过一句话。

胤禩和大阿哥去了前头的书房说正事,就只留下了张氏和岁末说闲话,妯娌两个就进了内室,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摆上了干果点心。

没有大阿哥在跟前,张氏看起来放松了很多,笑着打量了岁末的屋子一圈,见多宝阁上摆了不少物件,件件都是精品,还有几件前朝的古董,便是糊窗子的都是雨过天青的阮烟罗,雾蒙蒙的非常好看。钮钴禄家里可没有这样的家底,必定都是八阿哥给的,一个不及自己家世的正室福晋,却也比自己有体面的多了。

张氏忽然就觉得愤愤不平起来,在看岁末也觉得很不讨喜,她垂着眼摆弄着手里的茶碗:“八弟妹真是好福气,八弟待你多好,便是娘家差一些也没有关系。”

大阿哥一走就原形毕露了吗?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岁末都被哽了一下,打算还是不跟张氏计较,将一盘子干果推给她:“嫂子尝这个。”

所幸张氏还没有糊涂到底,在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将岁末推过来的果子抓了一把在手里,慢慢的剥着吃:“我往常也喜欢这种,又脆又有点甜味,说是从南面来的东西,叫我说还是南面的人好,什么好东西都是从他们那里来的,他们吃到的最新鲜。”

岁末就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应答。

并不是她有多么爱斤斤计较,而是有时候对于那些不怎么聪明的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很重要的,省的这些人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干蠢事。

张氏果然又有些惶恐起来,搓动着双手,转而说起自己的可怜事:“......我十月怀胎担惊受怕,受了多少苦终于生下了我的齐儿,可是......他才多大点就没了,那时候我真以为我死了.....”

她说着这些话自己也动了真情,哭了起来,岁末开始还有些怜惜她,见她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又头疼起来,凡事总该懂得适可而止,若是过了就要开始惹人厌了,在别人家里做客哭成这样到底是想叫谁难堪?

跟着的丫头到还算有点眼力,急忙劝了张氏几句,张氏这才止住了哭声,而岁末原本的那一点谈兴也一扫而空。

胤禩的书房里,大阿哥侃侃而谈,对于如何打压太子他的目标到是很明确,胤禩喝着茶水面上看起来淡淡的,大阿哥就停了下来问胤禩:“八弟有没有什么高见?”

胤禩放下茶碗:“弟弟有句话,希望大哥能听听,不管做什么,最先考虑的应当是皇阿玛,若是惹怒了皇阿玛犯了皇阿玛的忌讳,大哥头上永远会有个太子。”

大阿哥看着胤禩幽深无波无澜的眼眸,忽然觉得深的有些可怕,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是稍纵即逝,他咳了一声,坐的笔直:“若总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还能干成什么大事?我交代的事情希望你能仔细想了想,富贵与否也是一念之间。”

胤禩看似随意的姿态,却也从骨子里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气氛就有些剑拔弩张。

大阿哥很不喜欢这种在胤禩跟前的时候难以掌控局面的无力感,他的心里一直都将胤禩当做那个年幼时被欺负的无助的孩子,而他是那个挺身而出的大哥,被仰视被敬仰,但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在渐渐消失。

王旭适时的捧出了一副字画:“卑职在琉璃厂那边淘换的东西,看样子却有可能是黄公望的真谛,还请两位爷帮卑职看看。”

胤禩笑着开了口:“先生到总是能捡到好东西,若真是黄公望的东西,那也算是好手气。”又站起来去书桌前鉴赏。有了台阶大阿哥也不想气氛太僵,也就适时的做出了让步:“我也瞧瞧。”

九阿哥和十阿哥带着礼物姗姗来迟的时候,张氏已经喋喋不休说的口干舌燥了,她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同岁末一起出去见九阿哥和十阿哥,九阿哥对张氏淡淡的见了个礼,对上岁末就总有一种气短的感觉,所以就格外的讨好:“八嫂看上去气色不错,这身衣裳也穿的格外合身。”然而能说会道的他被岁末看了几眼就词穷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