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将九阿哥挤到了一旁:“自从有了八嫂这屋子都看着好看,八嫂快叫人给我上茶,都快渴死了!”

岁末终究被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们一个比一个贫嘴。”

张氏大抵早习惯了这种被无视的情况,静静的站在一旁目光掠过大阿哥和胤禩身上,大阿哥正在同胤禩说话,胤禩的目光却追逐着岁末,喜不喜欢一个人,光看眼神也就能够明白,她又失落不平起来,干脆在不开口。

众人坐下就说起了轻松一些的话题,说着九阿哥和十阿哥的婚期,九阿哥果真心情更好了一些,没人去提轻扇,因为说起来都不大好,岁末问了张秀的情况,九阿哥的表情看起来到有些歉疚和不安:“她挺好的,人也不错,就是我.....”

岁末对九阿哥的私人感情并不感兴趣,只是道:“毕竟是怀着孩子多有不易,你也要操点心,还有你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总该做些正事,是不是?”

九阿哥立刻挺胸抬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八嫂说的对,我知道的!”

胤禩和大阿哥眼里到闪着几丝惊讶,没想到九阿哥在岁末面前竟然这样言听计从的模样,但也很快明白,大抵是因为轻扇在岁末跟前做的那些事情,九阿哥就没法在岁末面前硬气起来,不过这样也好。

岁末特地去后厨吩咐了一次,务必叫把饭菜做好,十阿哥偷偷溜了出来,追上了岁末:“嫂子!”

岁末淡淡的看了他一样,把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我知道,等你八哥走了,我一个人在府里待得无聊会请簪珠郡主过来陪陪我,至于你自己的情形,你就看着办吧。”

十阿哥的大眼睁的更大,洋溢着光彩:“多谢嫂子!果真嫂子是个大好人!”

一面说着一面又已经跑远,不知道在着急什么,岁末笑着摇头,觉得十阿哥实在孩子气,不免又想起张越来,好心情又没了大半,这事情上她其实帮不上多少忙,只能干干的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中午终于修好了电脑,修电脑的帅哥通知我去拿,电脑一到手我就开始码字,但愿大家没有抛弃我,~~~~(>_<)~~~~ 太不容易了!

打算

胤禛因为夜里商议正事没有睡好非常的疲惫,又体谅布顺达心情不好,所以就叫云溪侍候,云溪点了安神香,又亲自给胤禛按摩,她的力道非常适中,好像完全知道胤禛哪里不舒服,让胤禛觉得疲劳都散了大半,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他喟叹着握住了云溪的手:“最近也辛苦你了。”

云溪的眼立刻亮了起来,让胤禛觉得她的心里眼里整个世界都只有他,所以即便是随口的话,也能让云溪这般高兴,他的目光就更柔和起来。

云溪笑着道:“奴婢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能侍候爷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奴婢不懂别的,只希望爷能够轻快一些,不要那么劳累。”

这话非常质朴,也恰恰说到了胤禛的心坎里,显得非常的体贴懂事,让胤禛忍不住心生怜惜,将她揽到怀里轻轻的抚摸,即使在没有多说什么也已经心里的爱惜之情表露无遗。

苏培盛看了看时间,脑袋往里探了探,云溪立刻就发现了,从胤禛的怀里站了起来,垂着头恭恭敬敬的道:“想来爷应该还有什么正事,奴婢就不打搅您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进退得当掂的来轻重,柔情刚硬都恰到好处的女子,简直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胤禛忍不住亲了亲云溪的面颊起了身:“你也好好歇一歇。”

云溪红着脸颊一直将胤禛送出了茴香院,目送着胤禛走远,看着周围那些看向她的下人们讨好有巴结的神情,淡淡的笑,她就说上天是厚爱她的,而她一定能紧紧的抓住胤禛的心!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李氏正朝着她笑,云溪心里有千百种念头转过,最终保留了面上的娇羞和红晕,李氏果然看的冷笑连连:“我真是小瞧你了,这样的好手段,福晋现在正是难过的时候,你还要给她捅刀子,枉费福晋那么喜爱你,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云溪冷笑着看了李氏一眼:“姐姐这是嫉妒吧,干什么非把福晋牵扯出来,爷是爱惜福晋想着福晋劳心劳力不容易,姐姐却非要置爷与不仁不义的地步,不知道是何居心!”

李氏斗嘴向来斗不过云溪,却实在不甘心输给云溪叫这个新来的人后来居上,自己输了阵仗,她思来想去就先哭了起来:“爷呀,你来看看,不过一个新来的,连个儿子都没有的人就在我面前这样嘲讽我,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还知不知道长幼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呀,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就来撕扯云溪,云溪大抵没想到李氏能这么豁出去,措手不及的被抓了一把,继而又愤怒起来,李氏必定是觉得自己有儿子所以才这么有底气,知道胤禛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心里火烧起来一般比脸上还疼,反正胤禛也不再用不着顾忌太多,云溪自来就不是吃亏的主,也迎了上去。

布顺达正在喝茶,听说云溪和李氏打的难舍难分,她慢慢的喝完了一碗茶水也才缓缓的起了身:“走吧,去看看。”

等到布顺达到场,云溪和李氏已经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多少了,云溪脸上挂了彩,李氏明面上看起来没伤,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痛的呲牙咧嘴,布顺达翘了翘嘴角,很快就成了生气的样子,不满的看着跪在下首的两个人:“你瞧瞧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我也不问你们为了什么,总之在后宅打架就是不对,两个人个禁足一个月,你们服不服?”

看起来非常公正,也没有多么严厉,可实质上后宅的女人最怕禁足,因为这一个月极有可能就会被男主人遗忘,也有可能出现新宠。

但李氏和云溪此刻都看上去没有丝毫异议,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跪下磕头。

布顺达看起来好似没有多少精力的样子,但还是狠狠的斥责了两人一顿,才放了人走。

赵嬷嬷侍候在布顺达身边,看布顺达气顺了几分才敢凑趣:“没想钮钴禄和李氏能打在一起,还伤的不轻,真是笑死人了。”

布顺达的目光却非常锐利,冷笑了笑:“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闹这一场?都是聪明人,可是她们以为这样我就会绕过她们,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么?弘昀还是身子不好吗?那也实在不该在受这苦了,嬷嬷明白吗?”

赵嬷嬷当然明白,弘昀之所以总是生病,那也是她遵照布顺达的意思下的手,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布顺达却忽然想起了岁末对云溪的特别关照,目光也阴沉了下去:“给钮钴禄氏也备上药,八福晋那么在意她,她也终归不会是个小人物。”

赵嬷嬷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她清晰的感觉到了布顺达的变化,以及她身上散发的森森的寒意。

张晨又亲自来了一趟,胤禩抽身去见了见张晨。

“已经查出来了,那宅子是四阿哥胤禛的地方,张越就是被四爷带走的。”

胤禩的目光刹那之间就幽深起来,带着可以觉察到的冷:“帮主放心,我一定将张越带出来。”

张晨顿了顿道:“我们怀疑那宅子其实是有密道的,因为没有见过有人进去,却发现宅子里多了人。”

胤禩点了点头,森然的冷意已经消失,让张晨以为是错觉。

张晨走后胤禩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思索了片刻就叫人把这消息送给了保泰,然后就在自己家里静等胤禛的过来,他明天要去西山大营,胤禛跟他离得这样近,必定会过来一趟,等到胤禛过来在叫保泰那面动手比较好,毕竟他还不想正面跟胤禛对上。

张氏走的时候岁末把干果送给了她一盒子,张氏却已经没了中午时候在她面前的窘迫,看上去已经非常不喜她的样子,连道谢也非常敷衍,岁末看的无奈的笑了笑,连她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就把这个大嫂得罪了,不过这些事情她向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因为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却没想到大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才刚走一会,胤禛就带着布顺达上了门。

胤禛这边过来,那边就有人飞快的去汇报给了保泰,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胤禩笑着和岁末出门相迎,岁末却在没有开始对大阿哥一家子的亲切,看上去总有些疏离,而布顺达才出了那样的事也显得不太热切,所以气氛也就冷冰冰的。

丫头们捧上的茶水点缀了一朵晒干的梅花,散发着淡雅的香气,胤禛看着茶水怔了怔,就听得胤禩介绍:“这是岁末想到的。”在外人面前胤禩从来都不吝啬于岁末的夸赞,时时将她放在首位。

布顺达不免羡慕的看了一眼岁末。

胤禛也看了过去,岁末梳着把子头,大抵是怕显得不够郑重所以特地戴了一朵碗口大的牡丹绢花,衬托的她皮肤分外白皙水嫩,却也在没有别的饰物,这样的绢花带上舒服不觉得过重,可见岁末其实是个很注重个人感受的人,她淡淡的笑着总有一股熟悉感,他又很快收回了目光,看着茶水,喜欢在茶水里放晒干的梅花的,他还知道一个,那就是果兴阿,连喝进嘴里的滋味都一样,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胤禩不紧不慢的同胤禛说着闲话,岁末却立刻发觉胤禩的不同寻常,觉得他比平时话多,有刻意拖延的嫌疑,岁末很快就做出决断,打算配合胤禩,也热切跟布顺达说起了话,然而她也不是说闲话,还算计着她的正事,先安慰了布顺达几句就说起了云溪:“......我们姐妹一起长大,情分非常,现在虽然离得近,我却也觉得不能时时相伴,非常遗憾,知道四嫂自来是个大度人,千万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应我的姐姐。”

布顺达也笑着答应,心里却越发觉得云溪是个潜在的危险。

胤禩看了一眼岁末,他自然也知道岁末和云溪关系非常不好,但他想岁末这样做肯定有他的原因在,于是他也决定配合配合,就同胤禛道:“正是,还请四哥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岁末的姐姐多几分照应。”

胤禛心里本就极其喜欢云溪,就是没有胤禩的话也会“照应”云溪,但到了布顺达这里却就有了别样的味道,云溪和岁末关系亲密,而岁末却可以轻易的影响到胤禩,那云溪的分量她就要重新在掂量掂量了,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却还是笑着道:“自家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

岁末觉得火候也就差不多了,非常满意胤禩的表现,给他投去给赞赏的眼神,胤禩竟然也被岁末一个眼神看的轻飘飘了起来,笑的一脸灿烂。

外人却很难体会到他们夫妻之间的这种难言的默契,便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更,快来表扬我吧O(∩_∩)O~!!!!!

家奴

小小的四合院落种了高大的梧桐,外人就是从外面来看也很难看清院落的景致,守卫的人都藏在暗处,有人将那不起眼的大门拍的震天响,便有个瘦小的老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谁啊?”

外头的人粗声粗气的道:“巡城兵马司的人!”

连院子里守卫的注意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不过刹那的失神就叫后墙外等着的人借着夜色跳了进来。

张越静坐在窗前有些怔怔的失神,康得利刚刚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然而他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同,一转身就看见一脸惊喜的张晨:“快走!快走!”

张越的眼亮了亮但很快暗淡了下去:“走不了了。”

张晨怔了怔,拉住张越上上下下的打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不了了,是不是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掉?!”

张越突然有些烦躁推开张晨的胳膊:“我很好,没有什么,只是已经跟四皇子签下了十年的卖身契,现在我是皇子府的家奴,哪里也去不了。”

张晨愣了半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才多大点时间没见,他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成了家奴?他突然想,如果早早的叫张越和岁末相认,裕亲王府的人就一定不会追杀张越而张越也就不会落到胤禛的手里成为家奴,他前所未有的悔恨,攥紧了张越的手:“我带你走,有什么罪我来承担!”

张越又一次推开了张晨:“爹你别胡闹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是四皇子救下了我,我答应跟随他十年还掉这救命的情。”

张晨一下子颓丧了下来,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老泪纵横:“都怪我!都怪我!”

张越心里也不是滋味,还要问什么,却听到了有脚步声传来,便焦急的推着张晨走:“我只说是个乞丐却没说是爹的儿子,爹好自为之,以后有机会我会在来找爹的!”

张晨也才刚刚破窗而出,巡城兵马司的人就闯了进来,看了那卖身契又仔细看了看张晨,似乎是叹息了一声,不过很快又离开,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康得利送来了新衣高兴的通知张越正式到四爷府当差,张越心里却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保泰皱起眉头,到底还是不满的呵斥了几句下人:“要是你们早去一会哪里来的这种事情!”

侍卫们都不敢说话。

保泰又叫人去通知胤禩一声,想来必定会告诉岁末的,而岁末一定会不高兴,保泰这样想着就越发的烦躁,将侍候的人通通赶了出去。

胤禛带着布顺达才刚刚走,保泰就把消息送了过来,岁末听说胤禛把张越又签成了家奴,突然就又恨了起来:“那么厉害的四爷连这么年轻的人都不放过,非要签个家奴,他怎么不去.....”害死她的亲人现在却还不放过她的侄子!

然而在狠的话却又说不出口,转头去看胤禩,见他目光里的若有所思,她立刻清醒了起来,又哀伤起来:“这下子可怎么办,成了四哥家的人。”

这其实本不是多大的事,不过是签了个卖身契,要过来也就是了,可岁末的反应太强烈,对胤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恨,胤禩垂下了眸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成了家奴也是他的归宿,不算太差,若是混的好一些,以后也是有品级的,算是光宗耀祖。”

岁末反驳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最终沉默了下来,是了,没人知道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所以别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唯独只有她罢了,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凄凉和孤独,怔怔的坐着并不说话。

胤禩不知道岁末怎么忽然就哀伤起来,看的他的心也揪了起来,他心里那一点不满一点猜测刹那之间烟消云散,觉得只要她高高兴兴的就比什么都好,他将岁末抱在怀里,好像是想温暖她有些冰凉的心,又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轻声的劝慰:“你即不喜欢我来想办法,高高兴兴的好不好?”

岁末看着胤禩的眼,只有这样的近距离才看得清胤禩眼里那幽深的宝石一般的蓝色,温暖又恬静虔诚的倒影着她的模样,就好像他现在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只希望她可以高兴一点。

她觉得心软的都哆嗦起来,搂住他的头用力的吻了上去。

胤禩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攻城略地占据主动权。

侍候的人早早的退了个干净,只余分外明亮的灯火,照亮了一室柔情蜜意。

布顺达才刚刚和胤禛进门,就听到了震天的哭声,胤禛的眼皮猛跳了两下,赶上来的马有成又是一脑门的汗:“二阿哥和往常一样又是呕吐又是晕倒,李格格叫请太医又说不用惊动爷办正事,却没想到太医刚到二阿哥就没了......”

胤禛的脚步停下,面色黑沉沉的说不出的压抑,便是连哭的人吓的哭声都小了许多,却见一旁的回廊上快步走来了康得利,康得利思索再三觉得还是应当现在就找胤禛说一说情况,他顶着压力走了上来,胤禛向旁边走了走,布顺达也就行了一礼:“爷自处理正事,后面的事情有我看着。”

胤禛点了点头,布顺达走开,康得利才站在胤禛身边道:“今天有一伙自称是巡城兵马司的人闯了别院,卑职只怕有人窥见了爷私底下的势力,会对爷不利,而且这个张越身后怕还是有人,就是不知道是谁,爷若要用他,还是要三思。”

胤禛自来讲的是低调,最不喜欢显山露水,又刚刚没了弘昀心里越发觉得恼火,但他自来隐忍,默了好半响,好像已经又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一般:“静观其变。”

连康得利都不得不佩服起胤禛的这份隐忍,觉得假以时日这一位必定能成大事,但也知道胤禛其实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过都被这一份隐忍压制着,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目送着胤禛大步向后宅走去。

李氏哭晕了好几次,但好在还有弘时在,她还不算彻底失去理智,又害怕弘时也出了事,便一直紧紧拉着弘时带在自己的身边,布顺达正在安慰和询问情况,云溪就远远的站着,她不过是个格格这种事情没有搀和的必要,更何况也沾惹不起,谁知道李氏会做出什么事,布顺达又会借机做出什么,她还要在等等,在府里培养起人脉,等外面的生意在大一些她培养的人马在壮大一些,她更有底气站在胤禛身边的时候,这些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李氏见到胤禛就哭着抱住了胤禛的腿,愤愤的指着云溪:“奴婢才刚刚和云溪起了冲突,弘昀就出了事,必定是她做了手脚,请爷为弘昀主持公道!”

连李氏也捡着软柿子捏。

云溪立刻惊慌失措起来,眼里也溢满了泪,看起来非常害怕又极其委屈,跪在地上,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把一个单纯委屈的形象演绎的淋漓尽致,胤禛从心里就不相信,更何况才刚刚有胤禩夫妇说的话。

布顺达看向了胤禛,见胤禛皱眉呵斥:“胡说八道什么!这事情我自会查清楚!”

布顺达就垂下眸,他当然了解胤禛,当然也知道是胤禩和岁末的这一层关系起了作用,就越发不愿意说话,灯火之下那个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此刻却让她感觉到一种惊人的相似,甚至让她有片刻的慌乱,果兴阿是她人生的道路上沾染的第一缕鲜血,太过刻骨铭心。

胤禛竟然亲自将云溪扶了起来,云溪擦着眼泪在心里笑。

侍候弘昀的人也问不出什么,已经有几个小丫头被判了死刑,在外头被打的皮开肉绽,与不过百米之隔的八爷府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又是一夜春风渡。

岁末虽然满身疲惫,但还是早早的起床亲自侍候胤禩穿衣用饭,也不过才几日竟然已经对胤禩恋恋不舍起来,又将他的东西一一查看,之前她特意叫人给胤禩做好的保温的饭盒也做好了,非常精致,还刻了好看的花纹和胤禩的身份也很吻合,岁末叮嘱了高程在夹层里放上石灰加上水就能起到保温的作用,高程在看岁末就好像是看世外高人,非常崇拜的样子。

这些都是后世学到的东西。

胤禩看她忙忙碌碌的,无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心里自然也满是不舍:“才成亲几天我就要走,放你一个人在家里你万事要小心尤其是进宫的时候,有什么事就去找额娘,不要乱走动,早去早回,能不去就不要去,我会早点办完事情回来。”

岁末能感受到他对他的担心,经历了昨天晚上之后,好像两个人之间又更亲密了几分,她笑着道:“我又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一点都经不得风吹雨打,总是躲在家里躲在爷的羽翼下算怎么回事,我要做的是一个能帮助爷和爷共进退的人!”

她微微笑着,却好像绽放着无尽的光芒,看的他的心也跟着沸腾起来,不过略一思索,胤禩便道:“不过怎么样你先要保护好你自己,不能委屈自己,在另外,若是需要你做什么,我会叫人跟你知会,你若需要什么帮助也尽可开口。”

这就算是答应了,岁末非常高兴,这毕竟也是一种认可,于是连离别的伤感也冲散了不少,她兴高采烈的道:“爷就放心吧!”

胤禩笑着摸了摸他的小姑娘柔软的发:“我进宫去见一见皇上就会直接从宫里走,不会回来了,你自己在歇一歇。”

岁末又失落起来,抱住了胤禩劲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能有一更O(∩_∩)O~

添堵

太子穿着明黄的袍子,却看起来空荡荡的人瘦的厉害,脸上的颧骨突出变形了一般扭曲凌烈,目光也阴测测的就站在乾清门不远处等着胤禩一般,候着胤禩行了礼,抚着袖子笑着:“弟妹貌美异常,你这一走留她一人独守空闺。”连那笑都非常污浊,满满的不怀好意。

胤禩看向太子,他的目光沉寂幽深,好像战场归来的将军带着血腥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语气也冰冰冷冷:“太子在说什么,臣弟竟然没听见。”

收起了温和的笑意,胤禩看起来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就是目光都压的人惹透不过气,太子觉得完全豁了出去,并没有什么可以惧怕,可胤禩却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恐惧,他就冷笑起来:“孤是说特地过来送送你,你路上小心。”

胤禩这才垂下了眸。

太子觉得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压力顷刻之间消失,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很快又懊恼的咬了咬牙,然而已经早没了初时的气势,不得不补救道:“还请八弟在西山大营三思行事。”

胤禩面无表情:“一切为了大清。”

乾清宫的太监来催,胤禩便转身离开。

太子看着胤禩远去的背影目光里只剩下阴霾:“孤会让你们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以往最温和的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就露出了爪牙,可见他是何等的在意这句话,太子忽然又笑了起来,在意就好,只有这样才会感觉到疼,才会担惊受怕!

胤禩一走,岁末竟然觉得无聊起来,除过睡觉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隔壁闹的天翻地覆她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现在都跟她无关,一直睡到天大亮才起身,穿着家常的衣裳就是发髻也只随便绾着穿着软底的绣鞋,非常的舒服自在,细珠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拿来给她逗趣,到还真的缓解了一些她的离别之情。

大管事巴图也叫人送了消息,说胤禩已经出了京城,岁末晃晃悠悠过了好半天才算谋划清楚了在胤禩不再的这几天她该做什么,她先叫人给宫里的良妃递牌子,打算经常先去宫里陪陪良妃说说话,胤禩不在她先要孝顺好他的额娘。

又计划在过两日回家一趟,科本氏和国柱就要出远门不知道收拾的怎么样,还要去铺子和善堂都看看,虽然说生意很不错,但自己看过的才算数,又想起张越,也不像刚开始那样气馁和生气,她应该在找找张晨,想办法叫张越和她相认,叫张越别在为仇人做事,否则时间久了便是她想说出真相只怕也不好在开口,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的多。锦绣也快生了,她也该去看一看,还要请簪珠郡主,又得提防十阿哥坏事。

这样仔细一想,事情竟然非常多,她悲秋伤怀的心思就去了大半。

她换了衣裳,决定去隔壁慰问慰问,顺便看看云溪和布顺达怎么样。

布顺达听说岁末要过来,立刻打起了精神,梳了头换了一身湘妃色见客的衣裳,让她看上去非常端庄持重,但也显得老了不少,比穿着淡蓝色衣裳的岁末看起来老了有一辈,然而她早过了以色事人的年纪,并不多么在乎这些。

看见岁末就先落了泪,悲悲切切:“难为你还惦记着我们。”却将度把握的非常好,即恰当了表现了悲哀让人怜惜却又不会觉得厌烦,难怪人人都夸赞四福晋贤惠大度得体。

只是岁末却是最清楚她的人,看见她这样的做派只觉得非常可笑,她当了那么久的幽魂也不是白当的,弘昀是怎么死的,她比布顺达本人还清楚。

但她还是握住了布顺达微凉的手:“嫂子快别难过了。”

布顺达立刻就收起了眼泪,笑着道:“瞧我,难得你来一次,却要听我说这些,走,进屋去。”

岁末却忽然觉得换个身份来对上布顺达是一件非常有趣味的游戏,她将一切看的分明,布顺达却浑然不觉,她成了整个游戏的操纵者,有些骄傲又高高在上的看着布顺达,等着她的罪有应得。

侍候岁末的人里面就有云溪,她看着过的非常不错,肤色白皙红润,精神也很好,丫头们对她也非常恭敬,可见很得胤禛的喜欢,岁末就笑着拉住了云溪的手:“姐姐这是做什么?来,我们说说话。”

云溪立刻又感觉不好起来,转头去看布顺达,布顺达也淡淡的笑着:“我叫她过来,她本不来的,想来如今你么姐妹地位悬殊,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云溪原本还是禁足的,可胤禛却破天荒的开口叫云溪解禁。

布顺达这是在挑拨离间,可见她是忌惮云溪和她亲厚的,岁末就偏不叫布顺达如意,越发把云溪的手握的紧:“姐姐这是怎么呢?你这样叫我心里该多难过,不过我不会生姐姐的气的。”

云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语气和态度都不好:“八福晋请自重!”

布顺达适时的呵斥了云溪几句,云溪惶恐的垂下了头,布顺达又笑着安慰岁末:“姐妹之间本没有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

又叫云溪下去。

岁末看上去好像非常伤心,但最后还是表示她不会跟云溪计较,这叫布顺达非常的恼火,却也不能明说什么。

岁末同布顺达闲话了几句又问起了弘昀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官方的说辞早就已经出台了,布顺达像背课文一般说了一遍:“他本来就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这一次也怪我没在场,李氏又没多少经验,太医也不称职,所以才出了这样的惨事。”

岁末就垂下了眼,故作高深:“嫂子说的我信,只是怕外人说的话不好听。”

布顺达只当岁末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立刻紧张起来,到了她这种地步,也就只剩下名声对她而言万分宝贵,其他的都不那么重要了:“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岁末眼神飘忽,不敢看布顺达一般。

布顺达就鼓动她:“我真心待你,难道你要瞒我?”

岁末便下定了决心一般,压低了声音道:“我这话也是从下人那里听说的,说是你们这边有人说的,说,说弘昀这不是意外之死,而是有人故意而为,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真见过一般,说弘昀并不是真的有病而是您身边的赵嬷嬷一直给他下一种叫做采糟的药,现在你不想叫弘昀活了就叫赵嬷嬷加大了药量,还说赵嬷嬷身边的药材不够叫的是府上的李平媳妇出去给买的东西,是在城南的妙手王那里,弘昀虽然还是平常的症状,但是因为加大了的药量所以才会一命呜呼......”

布顺达听得心惊肉跳,就如岁末所说,这个人好像是真的见过一般,连其中的细节也说的一字不差,让她甚至有些害怕起来,她声嘶力竭的道:“胡说八道!”

岁末看上去吓了一跳,又紧张起来,眼圈一红:“我说了不该说的。”

布顺达警觉自己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眼圈也红了:“你知道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可是这话说的也太可气了,我自己才刚刚......,气都还没缓过来哪来的心思筹谋这些,你告诉我谁跟你说的,我当面去跟她对峙!”

大义凛然的模样。

若是岁末不知道实情必定是要相信布顺达的,可偏偏她什么都知道,而且非常清楚。

“我自然也是不信的,只是为了叫嫂子有所防范,千万别被那些小人坏了名声才开的口,只要嫂子别觉得我有坏心就好,我年纪小,不懂的事情多,还要嫂子多多提携。”

岁末表现的太过纯真,布顺达也没有心思多想,她只想问清楚说这个话的人是谁,这个人太可怕了,必须除掉,然而岁末不断的重复都是闲话叫布顺达不要计较,却怎么也不肯说出这个人,逼的急了,她便起身告辞:“我去看看姐姐就走!”

布顺达无可奈何,只好叫她走。

岁末去见了云溪却也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特意去气一气云溪,叫云溪不得安生。

她潇潇洒洒的一走,却叫布顺达和云溪都没法安宁,当然,她本来就是为了添堵才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发文应该就下午了,大家早上不要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