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太无聊,不找找张氏的晦气她竟然浑身骨头都疼起来了。

岁末特地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大门口,叫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除非大阿哥真的打算这样公开的跟胤禩将关系闹僵,那么他必定不能叫岁末这样站太久。

大门打开门卫一脸严肃的道:“我们福晋没空,请八福晋改日再来。”

岁末一点脾气也没有,笑的非常友好:“烦请在跟大嫂说一声,我有要事,今日必须一见。”

那门卫一言不发的关了大门。

天气阴沉沉的还很寒冷,路上的行人都缩头缩脑的样子,王旭有些担心岁末这样站在冷风里会吹坏了身子就劝:“福晋不若去马车里等吧。”

岁末不介意的笑了笑:“来跟人道歉哪里能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站一站而已,在说我的身子底子好着呢,不会有什么,先生不必担心。”

说到底比的就是谁比谁能忍。

王旭也不好再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岁末就一直站在大门口,朝外观望的人时不时的把消息送给大阿哥,大阿哥忽然非常暴躁:“这夫妻两个到底是想干什么?以为我就这么好拿捏,打了我的人,能这么轻易了结?!”

没人敢在此刻开口,怕触了霉头,毕竟大阿哥脾气确实不怎么好。

张氏听说岁末被晾在大门外,隐隐竟然兴奋起来,涨红了面颊:“我还以为就我运气不好,原来还有不如我的,我在怎么差,至少也没在冷风里站过!”

丫头们觉得此刻张氏自欺欺人的嘴脸简直不忍直视,就都保持了沉默。

天也越来越暗,大阿哥府门口的大红灯笼都挂了起来,岁末的双脚甚至有些僵硬,她不自然的动了动,王旭不想在叫岁末等下去:“您在等下去,八爷就要责怪卑职了。”

岁末笑着打趣王旭:“先生是八爷身边的第一得意人,难道还害怕这些?先生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不会拿自己开玩笑。”

细珠却有些责怪王旭,既然不想福晋受苦当初何必来跟福晋说这事,现在这样假惺惺的模样是做给谁看的!

夜越来越深,路上连行人都稀少起来。

不远处的巷子里胤禛在昏暗的夜色里站的笔直,张越就跟在他的身侧,胡德利站在一旁低声道:“您何必来这里看动静,有什么奴才们都能探查清楚。”

胤禛也说不清楚,不过偶然经过,他就忍不住想要驻足,似乎那朱红的大门口站的那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他不忍挪开双眼,于是他眼里冷冽便越发的重,淡淡的道:“等等也无妨。”

胡德利便不再言语,夜便又沉静了下来。

大阿哥刚用了晚饭,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一遍:“李发,八福晋走了没有?!”

李发皱着一张脸道:“还在那站着呢,现在只怕整个四九城的达官贵人都快知道了,要是明儿八福晋在生个重病什么的,还不知道外面的人要传出什么闲话!”

李发见大阿哥要发作,连忙道:“八福晋也挺不容易的,您就叫进来见一见也没什么,干什么非要做的这么明显,到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大阿哥沉默不语,李发便知道大阿哥其实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想要个台阶,他便又道:“说起来八爷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必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不若叫进来听一听吧。”

大阿哥冷哼了一声:“去叫人进来,叫八福晋在你们福晋那里暖一暖!”

李发立刻答应了一声,颠颠的跑出去吩咐。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的时候,岁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朝着王旭道:“剩下的就靠先生了。”

王旭恭恭敬敬的作揖:“请福晋放心。”

如果说王旭之前对岁末有三分敬意那么现在就成了七分,这个年岁不大的八福晋身上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和强大的自信,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半分气馁和茫然目标明确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应该怎么做,便是他这样饱读诗书的人都未必能做到这一步,八爷有这样的一个贤内助大事已然成了三分,王旭这样想着内心只觉得火热,忽然就觉得天气一点也不冷了,大步向里走去。

胤禛看着那厚重的大门关上,才转身向后走去。

胡德利连忙跟上:“没想到这个八福晋这么能忍,硬是等到了这会,逼的大爷就是不答应见面都不行。”

是啊,这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福晋,大大的帮了胤禩的忙,比起布顺达那所谓的在自己身上镀金的贤惠,男人们自然更喜爱这样有能力的实干者。

然而却听不到胤禛的回答,只有轻微又整齐的脚步声。

岁末不知道张氏为什么忽然就对她友好起来,但她并不在乎,那姜糖水也就只抿了一口,静静的坐在炕上暖了一会,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告退。

张氏再三挽留,岁末还是披上大氅出了门,时候差不多了她也该回去睡个好觉了,剩下的事情相必王旭能解决好的。

她留下了一半的护卫给王旭自己上了马车先行离开。

大阿哥对王旭就冷硬的多了:“你想说什么?”

王旭站的笔直:“我想卑职要说的这些道理大爷其实都明白,只不过是气八爷拿自己人开刀,然而事事都当以大局为重,舍掉一个魏仇就能打掉太子数十个亲信,何乐而不为,在说魏仇此人背过大爷做了什么只怕大爷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人私底下克扣军饷又拿将士的过冬补助放高利贷,甚至还和太子的人私交甚密,本身就有二心,八爷能拿他开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大爷难道以为魏仇刚好撞了上来,只是个意外?”

早一些的时候魏仇的夫人其实也来找张氏哭过,诉说魏仇何等忠心,所以他才会格外的气愤,但冷静下来仔细思量过又觉得胤禩做事自来周密不是个鲁莽的人,在加上王旭这样一说,他的气就消散的干净,转而思考起胤禩到底要做什么,他舒展了眉头但很快又皱到一起:“胤禩是什么打算?”

终于听了进去,王旭悄悄舒了一口气,抖擞精神详细的说了起来。

等到出了大阿哥的大门已然是半夜时分,却没想到岁末给他留了一半的护卫,还叫人备了些点心,心里不禁一暖,候着的小厮道:“福晋知道先生必定没有吃过东西所以特地叫人备了点心。”又羡慕的道:“先生果然得八爷看重,连福晋都这样敬重先生,真是叫我们这些人羡慕。”

王旭毕竟也是凡人,微微笑着,心里却非常惬意。

夜里的胤禛格外的疯狂,让云溪多少有些吃不消,然而她立誓要占领胤禛的心和神还是全力迎合,早上起来原本还要看这几天的账本,却并没有多少精神,她想起不久将要发生的事情打算试一试她训练出来的那批细作们的本事,便叫了美玉过来:“你去一趟万和胡同,把我的命令传下去,打探清楚八阿哥在西山大营所有动作,在叫人去探查宫里德妃娘娘的消息,告诉他们到了他们为我效力的时候了,别叫我失望。”

美玉也隐隐兴奋起来,压制着道:“奴婢明白!”

云溪便翘着唇角笑了笑,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知道布顺达给她下药了,她只要一闻就能闻见,然而她却打算顺势而为,还没有到她弘历出生的时候她本来就不想生,但她却将布顺达的把柄捏在了手里,等到何时的机会她就会叫贤惠的四福晋不得翻身!

她这样想着觉得疲惫都消失了大半,站了起来,打算在去看一会书,她越来越觉得书是个好东西,能从里面学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开始的时候是想把岁末写给胤禛做格格的,这样或许更能赢得大家的心,但我不忍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爱情有一种十分虔诚又纯洁的执着,希望看到成双成对的美好,心心相印的纯粹,而不是尔虞我诈,不断欺骗,所以我不忍心,在我心里胤禩就如我的恋人,我以不忍心在叫他受任何伤害......

宣惠皇后

炭盆里的火烧的正旺,光亮映在胤禩的脸上好像才让他脸上的寒意稍微淡了一些,高程越说越小心翼翼:“......因为福晋的原因,王先生及时见到了大爷,并说动了大爷,今天早朝的时候率先弹劾魏仇几个在西山大营作怪的大蛀虫,朝野震动,皇上又褒奖了大爷斥责了太子,大爷非常高兴,带话说叫您放开了手脚干。”

这些消息将在今天夜里传遍西山大营,那些观望的人必定不会在观望,而八爷展示出了自己不凡的手段和气度,必定也会有人投诚。

即使后面的事情还会有很多难题,但毕竟开了个好头,打响了前战,后面也一定会成功。

然而胤禩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垂着眸看着炭火,半响才道:“福晋可还好?”

侍候的高程和胡力悄悄舒了一口气,他们自然知道八爷是在为王旭叫福晋吃了冷风受了苦生气,而八爷何曾气过王旭,足可见八爷有多看重福晋。

胡力看了一眼高程,示意他说点好的,高程清了清嗓子,被胤禩淡淡看了一眼,立刻就没了士气,畏首畏尾起来,试探着道:“奴才虽跟福晋接触的机会不多,但看得出福晋不是寻常女子。”说着看了一眼胤禩,觉得胤禩的面色好像没有那么难看了才接着道:“福晋是个有能耐有才华的女子,这样的才华要是埋没在深闺里实在可惜,而且福晋显然也是想为爷做些事情的,只要福晋高兴,您......”

胤禩忽然想起岁末在善堂侃侃而谈时候的光彩,心里便没了先前那么生气,然而还不高兴,他不高兴太子对岁末的态度,这说明太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胤禩的眼里闪烁着冷光,他大概以往太过好说话了,现在该给太子瞧些厉害了。

胤禩吩咐了一声:“摆饭!”

高程和胡力立刻眼前一亮,颠颠的去侍候,胤禩不愿搞特殊,不开小灶,军营里的伙食端了过来却未必是胤禩吃饭的点,好在岁末有先见之明叫做了保温饭盒,所以即使现在拿上来的饭菜也还是热的,高程又大肆夸赞了一番岁末:“奴才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福晋这样聪慧的女子,有福晋相助爷,那简直比有个百万大军还管用,爷真是好福气。”

胡力鄙视高程的言过其实,却没想到一转头看见了胤禩脸上一副于荣有焉的确实如此的表情,脸上的鄙夷就僵住了,好半响才垂下了头,好吧,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胡力那么得八爷的喜欢了。

岁末在去宫里看良妃的时候,给良妃的衣裳也做好了,却没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良妃宫中忽然没了以前冷清的模样,热闹了起来,好几个年纪小一些的答应正在拜访良妃,良妃见她到了就笑着把她叫到身边坐下,继续跟那几个答应闲话。

“......我就早说过娘娘这样的容貌和才情必定会重得皇上的宠爱,如今可不正应了我的猜测,说起来娘娘比我们几个看起来都要青春靓丽,真是叫咱们自愧不如!”

良妃淡淡的笑:“你们几个不过是资历轻一点,往后自然都会有一番成就。”

这几个答应便都隐隐兴奋起来。

岁末只听出良妃又得皇上宠爱的消息,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等到这几个人走,良妃才疲惫的闭了闭眼,整个人都靠在榻上,岁末自觉地替良妃捶背,不等岁末开口,良妃已经自己道:“宫里的事情你和胤禩都不要操心,自有额娘决断,你们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岁末看了一眼若溪姑姑,见若溪摇头,便也只乖巧的点头并不多问。

才坐了一会,康熙又来了,这一次康熙看起来神采飞扬,而且对岁末尤为好脾气,良妃看上去也隐隐有了笑意,两个人站在一起非常和谐的样子。

“你做的那个点心非常好吃,朕很喜欢。”又对李德全吩咐道:“一会等八福晋出宫的时候把山东那边的供枣给八福晋装一筐,朕等着抱孙子!”

又去看良妃,见良妃的笑意深了几分,自觉自己说到了良妃的心坎上,哈哈笑了起来。

要不要这么和蔼可亲慈祥善良?

然而不等岁末多说就打发岁末走:“你出去走走,朕跟良妃说说话。”

岁末看了一眼良妃见良妃微微颔首,就起身离开,若溪将她送了出来,等到四下无人,才低声同岁末道:“皇上这几日日日都宿在娘娘的寝宫,平常白日里也会来,大家都觉得娘娘重得盛宠所以就有不少人上来巴结,但娘娘一心只为了八爷和福晋能不受她的拖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岁末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前一世良妃的身份就是胤禩最大的硬伤,这一世必然也是,只是良妃一向都是不争的,不知为什么忽然转变,但能转变就是好的!她还是为良妃的良苦用心感动,握住若溪的手:“额娘就全靠若溪姑姑照顾了,若是额娘有什么难处却不愿意开口的,还请若溪姑姑带额娘告诉我们,宫里的女人不易,我想八爷也希望额娘能过几天好日子!”

若溪看岁末的眼神非常慈祥,替她理了理鬓发:“娘娘能有福晋这样通情达理又善良的儿媳妇真是好福气,福晋放心就是。”又道:“奴婢叫个小宫女跟着您,想在哪转一转就转转,皇上若走了,奴婢会叫人过来请您的。”

跟若溪分开,岁末没有目的的走了一段路,远远的瞧见了德妃的寝宫,想起德妃当年待她的恩情,忽然就想去看看德妃,这样想着已然走到了宫门口,瞧见了院子里那株过不了多久就会开满花的玉兰树,作为女人的所有第一堂课都是德妃教给她的,这个女人对她后来思想和作为起过深远的影响。

守门的太监早看见了她,她还在门口踌躇不决的时候,掌事姑姑清浅已经迎了出来:“八福晋既然来了就去里面坐坐,刚好四福晋也在。”

原来清浅也老了,岁末有瞬间的感慨,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清浅的手:“我也是临时想来看看娘娘,但又怕太过唐突,所以才站在门口踟蹰,到是失礼了。”

清浅看着岁末握住她的手愣了愣,但却并不觉得反感,反而不自主的想要亲近,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打量这个不太熟悉的八福晋,确实的是眉目如画肌肤欺霜塞雪非常貌美,跟八爷站在一起一双璧人,皇室里到确实就这两位样貌最佳,让她更为高看一眼的是这位八福晋并不像是从小门户里出来的,身上的气度雍容淡雅,言行举止之间规矩礼仪非常到位,深入骨髓,竟然满身的大家气度,非比寻常。

德妃和布顺达显然是知道岁末来了,并不显得意外,和气的相互见了礼,岁末坐在了布顺达的下手。

德妃向来不怎么喜欢布顺达,因为觉得布顺达太过虚假,岁末来之前两个人之间就干巴巴的没有过多的话可说,德妃一直对岁末映像不错,加上十四阿哥和胤禩的关系好,所以德妃对岁末就非常和颜悦色:“我在你额娘那里瞧见了你绣的屏风,样子实在好看,你才多大点年纪就做的这样好,让人不夸你都不行。”

德妃一直很喜欢刺绣,她自己做的也不错,只是近些年来很少做大件。

岁末笑着道:“您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个小一些的挂屏,听说您一向喜欢梅花,我这里的刚好是个落雪梅花图。”

德妃果然很感兴趣:“要是苏绣的话那可就更有韵味。”

“不巧的是,刚好我自己最擅长苏绣,明日我就叫人给您送过来!”

布顺达看着德妃和岁末详谈甚欢的样子,心里只有冷笑还有不可觉察的几丝嫉妒,她不会像岁末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人那样会奉承,她也不屑于这样做,可德妃未免也太分不清里外,岁末说起来毕竟是个外人。

她心里这样想着,看岁末的笑脸就觉得不大顺眼,这个身份不起眼的八福晋,可比她想象的有能耐的多,才进门几天,在宗室里就成了响当当的人物,大家对她的那一点成见因为她有能耐帮助爷们就消失殆尽,毕竟谁都尊敬有能耐有本事的人。

可她自己身份地位和家世在这里摆着,怎么会比岁末差?

等到良妃宫里的人来找岁末的时候,德妃已经非常喜欢岁末了,因为岁末熟知德妃的喜好,而布顺达被晾了太久如坐针毡,就和岁末一同告辞。

出了门就各走个的,岁末也没想怎么理会布顺达,然而布顺达却偏偏叫岁末停下,笑看着岁末:“八弟妹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知道八弟妹巾帼不让须眉,然而男人们的事情哪有那么好搀和的,女人还是贤惠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最好,想来八福晋这样聪明,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岁末忽的笑了笑,她因为比布顺达高一些,看起来就好像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布顺达一般:“嫂子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不过有些事情我却知道,听说四嫂家里没了好几个下人,后街上的哭声都传到了我们府里,四嫂可要小心,万一要是府上有什么传染病,那可就成了大麻烦。”

布顺达对上岁末那一双黝黑的眼,忽然觉得从脚底窜上了丝丝缕缕的寒意,就好像她的秘密被全部窥破,而这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八福晋其实深不可测,若她踏错一步就会将她一把推入深渊,然而她不过眨眼的时候面前的那双眼又清澈起来,带着淡淡的挑衅。

只是此刻她已经没了任何兴致,微微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宫里现在非常流行一种叫做紫苏的点心,不仅外观好看而且味道可口十分特别,外面根本没有的买,就是宫里也很有限,宜妃心疼张秀叫人给张秀也送来了一份,张秀才刚刚检查了给孩子新做的衣裳,并不是非常满意,丝绸这种东西一点都不适合给孩子穿戴,她就吩咐秀娘选了新棉布仔细晒洗过后在做,一转身看到了点心,愣了半响,小翠笑着道:“娘娘是真喜欢格格,有个点心都惦记着格格,听说这是八福晋给良妃娘娘亲自做的,因为皇上喜欢所以就留下了方子,现在宫里人人都喜欢这紫苏。”

张秀怔怔的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就充斥在唇齿之间,熟悉的让她有些颤抖,她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绪问小翠:“是八福晋亲自做的,以前就没有人做过吗?”

小翠惊讶的道:“没有呀,怎么呢?”

如果这是八福晋亲自做的,完全出自八福晋之手,那么就指能说明,八福晋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个历史上被人称颂,同孝庄文皇后齐名的宣惠皇后其实来自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聪明的妹子们应该早看出了张秀的来历不同吧~~~~~~~

决斗

布顺达深觉自己上了岁末的当,因为仔细回想起来,这个新福晋分明对她有各种不喜,怎么会那么好心的来告诉她外人的说辞,很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岁末编造出来,但她又很快否决了,因为岁末明明说的一点都不差,就算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她不自觉的把目光放在了一旁云溪的身上。

这个钮钴禄氏现在越发看起来婀娜多姿,俏丽好看,说起来都是胤禛的滋润,若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怎么能将胤禛抓的那么牢,她可一点都不相信,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明朗起来,是了!她怎么能想不到这一点,也许这本就是这姊妹两个串通的计谋!这样一想她以前想不通的事情都开始通畅起来,难怪她根本没有听到风声而那些可能知道消息的下人到死也不承认,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知道这一切的都是钮钴禄氏!她们为的就是叫她露出破绽,将她置之死地,而云溪从此就能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

布顺达觉得看明白了一切,她看向抄写经书的云溪目光如刀子一般,又阴又冷,云溪觉察到异样抬头看,布顺达却早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枝头的嫩芽很快就会绽放,真正的春天即将到来,天气也将会越来越温暖舒适。

云溪压下心头的异样,恭敬的道:“奴婢抄完了。”

布顺达并不看向云溪照旧看着外头,声音非常淡漠:“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云溪的感觉越来越不妙,然而还是端起笑脸,非常认真的道:“您对云溪如有再造之恩,没有您就没有云溪的今天。”

布顺达收回目光嘲讽的笑了笑,无所谓的道:“行了,我知道了,这几日我没有叫你你也不必到我这里来了,还有,佛经在抄三遍后日就要。”

云溪的面色瞬间惨白,布顺达怎么会突然就厌恶起她,而且摆明了要搓揉她,要不然一本经书何必抄写三遍,还立刻就要?她决定还是开口问一问,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福晋说出来,奴婢一定改!“

布顺达垂眸弹着衣裳上的并不存在的灰:“书画,送钮钴禄氏出去,我乏了。”

竟然连一点脸面都懒得在给,云溪心里的怒气霎时就窜了上来,然而还要保持风度,不想叫外面那些人知道她失了布顺达的心,又还在努力挽回,便成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没想到书画却不给她留一点余地,送她出来站在廊下朗声道:“福晋说了不再叫格格过来,格格暂时就不要来,免得惹的福晋心里不痛快,格格也当知道,福晋近日身心疲惫。”

云溪气的差点维持不住她固有的形象发作,最后只好哭哭啼啼的回去。但她都是做了贵妃的人了,气性大,又有傲骨,觉得布顺达给脸不要脸,摆明了要和她对着干,若是她一味忍让,只怕很快就会被逼的毫无退路。

云溪在屋子里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想了又想,重新定制了一条路,现在的她有能耐帮助胤禛做个和他比肩的女人,上一世她一味忍让是无可奈何,但现在早已不可和当初同日而语,她完全可以做一个超脱了后宅女人身份的不同寻常的女人,压制的布顺达毫无还手之力,叫布顺达后悔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旦想通,她就觉得胸中的浊气全部疏散干净,连天地都广阔起来,她休息了一会,起来就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仔仔细细的沐浴了一番,又叫美玉看着,胤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今晚她势必将胤禛拉到她这里来,叫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更有能耐!

她和布顺达的战争,彻底打响了!

胤禩来了信,细珠将烛火挑亮,岁末带着兴奋和期待坐在灯下看,胤禩先是说了他在军营里大致的情形,说一切都好,接下来就是使劲的夸赞岁末,说岁末的保温饭盒实用,说岁末在太子那里做的妥当又说岁末在大阿哥那里简直是女诸葛再世,做的非常巧妙。

岁末被夸的微红了脸,她哪里有胤禩说的那样好,不过是尽力而为,但她还是很高兴胤禩对她的肯定,也没有嫌她搀和他的事情,这一点让她觉得非常微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后面胤禩就诉说的思念,说他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回来,岁末觉得他的文笔非常好,让她有种胤禩就在她身边对着她说的感觉,那一双眼透着非常高贵和幽深的蓝色,专注的只有她的样子,让她脸红心跳,好像侵泡在蜜罐里。

看完了信,面颊还红红的,岁末故作淡定的收起了信,但分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将信压在了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在细心的上了锁。

细珠和花蕊将小份的八宝粥和酸爽可口豆角凉拌藕和热热的包子以及一份牛乳端了上来,侍候岁末用了晚饭,饭后岁末想在看会书,张嬷嬷却劝她:“您还是早些休息,将身体养的棒棒的,明日起奴婢叫厨房在给您备一些养身的汤药,争取三个月内就怀上个结结实实的阿哥,这样您后面的路才能走的更理直气壮。”

岁末怔了怔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也忍不住期待起来,正如张嬷嬷所说,她应该有个孩子这样腰板才能更硬,而她本身也非常想要个属于她和胤禩的孩子,独一无二,又让人心里充满爱。

这样想,她就觉得张嬷嬷说的非常对,立刻合上了书,又叮嘱张嬷嬷:“我年轻不懂的东西多,嬷嬷帮我多分担些。”

张嬷嬷眯眼一笑:“奴婢明白!”

岁末收拾好要休息,又临时想起事情吩咐细珠和花蕊:“你们给我瞧着,下面要是有什么事情立刻来跟我说。”又忍不住嘟囔:“也不知道八爷是怎么管的,这府上也太清净了,让我就是想找个立威的机会都难!”

细珠扑哧笑了一声,给岁末盖好被子:“有八爷在您立威做什么,谁还敢小瞧了您?”

岁末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的多,快点走!今晚叫花蕊给我守夜!”

细珠到底被张嬷嬷□□了一番,知道皇家的规矩大,即便她跟岁末感情在深也要先守规矩,也不像以前那样颠颠的跑了,而是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才高高兴兴的退下。

岁末也忍不住感慨张嬷嬷□□人的本领厉害。

胤禛远远的瞧着穿的单薄的云溪站在风口,满目期待的等着,心就忍不住软了下来,自然而然去了云溪的屋子。

屋子里非常明亮,布顺达却偏偏站在了阴暗的地方,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只听得她的声音非常阴寒:“我才不过说了两句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真面目,果然是藏的够深!”

书画也愤愤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可恶至极!”

布顺达冷笑了笑:“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氏即使生下了两个儿子也没有提升份位,不过是因为她和那拉氏都不同意,她的地位不但来自她更来自她身后的家族和势力,而这些,云溪都没有,所以即使这个钮钴禄氏在怎样她都不会真正的放在眼里。

她唯一的顾忌是那个看不清深浅的八福晋。

布顺达淡淡的吩咐:“该用的药用上,我到要看看,她是不是九条命的狐狸精!”

百米之遥,却是两个世界。

第二天岁末请了簪珠郡主,簪珠郡主远远的瞧见岁末就从马上跳下来,看的细珠和花蕊轻吸了一口气,她虽然穿了旗袍脚下却穿的羊皮小靴子,走起路来非常利索潇洒,袖子口也紧紧的扎着,显得干练利索,一笑就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八福晋!”

岁末非常喜欢这种健美又英姿飒爽的女孩子,给人一种健康向上的感觉,笑着拉住了她的手:“里面请。”

然而簪珠郡主走的过快岁末几乎要跟不上,陪着簪珠郡主的嬷嬷轻咳了一声,簪珠郡主就觉察了这种不该有的情形,放慢了脚步,不自然的朝着岁末解释道:“我在草原上这样快走习惯了,刚才是我失礼了。”

岁末并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在我这里就当是自己家里不必拘礼。”

簪珠见岁末确实并没有因她不懂礼仪而小瞧她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就越发觉得岁末合她的胃口。

进了正厅簪珠习惯性的要撩起裙子坐,又被嬷嬷咳嗽了一声,她自己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抚了抚裙子斯斯文文的坐下。岁末忍笑忍的辛苦,又怕簪珠尴尬只好转头去吩咐细珠:“给郡主上一份奶茶。”

簪珠郡主立刻好奇的道:“福晋这里也有奶茶?”

岁末笑了笑道:“我自己琢磨的东西,用晒干的新鲜绿茶研磨成粉,配着牛奶喝,觉得口味非常清新,上一次在郡主那里喝过的奶茶,觉得郡主应当会喜欢。”

簪珠是个直爽性子,感慨道:“福晋真是多才多艺,不像我,只会舞刀弄枪。”

“各有优劣哪里能一概而论。”

岁末没想到才跟簪珠说了两句话,外头的小厮就说十阿哥来送茶花了,岁末没办法,只好瞧了一眼簪珠,一本正经的道:“我先前跟他说想要一盆好一些的茶花,没想到他这样热心肠这么快就送来了,郡主跟我一起去瞧瞧。”

然而簪珠却非常上道,应和的点头:“我往常也听说京城的人喜欢茶花,却没有见过很多,这次能见识见识,也算幸事。”

岁末带着簪珠往暖房走去,十阿哥带着随从正在搬花,叫岁末目瞪口呆的是,十阿哥竟然拉了一车的山茶花,或高或低,或浓或淡,争相斗艳个个都是名品,早听说十阿哥有家底,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出手阔绰。

岁末见十阿哥这么给力,就决定为十阿哥在多赢点好感,朝着簪珠解释道:“十阿哥也是个懂行的文雅人,找来的这些山茶花都是非常珍惜的品种,尤其是在这样的时节尤其珍贵值钱,这么一车的花没有一千两也就差不多了。”

簪珠有什么都表现出来,咂舌赞叹:“在我们那里若是有这么多的银子大多就买了牛马,花是养不活的。”

十阿哥瞧见岁末和簪珠过来,立刻颠颠的跑了过来,他穿着大红缂丝的一裹圆棉袍,外头罩着青皮褂子,腰上坠着青蝉玉环和香包,打扮像个花枝招展的孔雀,瞧见簪珠眼睛一亮,说起话来就更加斯文规矩:“见过八嫂,八嫂要的花我都送了过来,八嫂看看和还满意,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美色当前,十阿哥瞧着简直晕头晕脑起来,她这算不算是捡了便宜?她便越发要给十阿哥长脸:“你一向都这么热忱,你八哥也说你是个仗义重情义的,往后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又恍然察觉失言的模样抿嘴一笑。

没想到簪珠郡主竟然也变了个样子,露着酒窝浅浅的一笑,斯文好看,十阿哥看的眼睛几乎要直了,岁末觉得场面惨不忍睹,催促了好几遍十阿哥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而簪珠郡主也偶尔送去一个眼神,俨然是眉来眼去上了。

簪珠觉得在岁末这里是她在京城来之后出门作客最轻松的一天,而且她还见到了未来的夫君十阿哥,簪珠的嬷嬷马氏出自京城,很能看明白这中间的种种门道,提醒簪珠:“十阿哥看起来还是很尊敬和信任这个八福晋的,八福晋才进门多久,可见本身就是个有手段的人,郡主以后要跟八福晋多结交,但也不能没有一点保留。”

簪珠觉得马嬷嬷有时候过于谨慎,又气量不够:“我自己本身也喜欢八福晋这样的有才情又知书达理的满人女子,乐意跟她结交,跟十阿哥没有多少关系,该怎么做我能把握好度。”又想起十阿哥,忍不住问马嬷嬷:“嬷嬷觉得十阿哥怎么样?”

“奴婢只知道十阿哥是除过太子之外身份最高贵的一位皇子,但若跟您成亲之后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