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的目光明亮起来,在她的耳边低声道:“那我要争那个位子呢?”

温热的气息吹在岁末的耳朵上,让岁末心头一颤,强忍着道:“自然是要争的,我们又不比别人差什么,凭什么别人能争我们争不得,在说如今的事态就是不争别人也未必会信,不见得就能太平,到还不如搏一把,即便之后粉身碎骨,那也死而无憾!”

胤禩低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我的宝贝,今日说了这样的话,此后可就再不能后悔,一生一世都同我捆在一起了!”

岁末就重重的咬上了胤禩的唇:“你且瞧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相信,皇上对良妃这是真爱,O(∩_∩)O哈哈~

生下

德妃将染得通红的指甲仔细的看了又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侍候的宫女立刻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德妃才好似看见跪在地上的胤禛和布顺达,她勾着嘴角淡淡的道:“你们夫妻两个一声不的跪在这里做什么?也是来嘲笑我出身差,没生出个好儿子的?!”

良妃抬旗的事情因为康熙非常坚定,而且理由却是也很说得通,自古就是母凭子贵,胤禩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西藏问题,因此而赏赐良妃那在自然不过,而别人,例如德妃这样的也想抬旗那就得叫胤禛和十四办出件大事来,所以又不会因为良妃抬旗而惹出多余的事情。

良妃抬旗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差个形式。偏偏胤禛和胤禩领了同样的差事,而胤禩就办的这样漂亮,胤禛就办砸了,德妃生气也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胤禛胸口翻涌着戾气,却必须忍着,他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好半响才道:”是儿子无能,请额娘恕罪。“

德妃就嗤笑了一声,又看布顺达:“你自己也争气些,老四在这件事情上输给了老八,那你的肚皮就要争气点,老八媳妇养的孩子一个能顶几个,现在又怀了身孕,说到底女人不再多少,在能干贤惠上。”

布顺达被德妃几句话说的脸皮一会白一会红,德妃就是在骂她不贤惠不能干,不会生儿子养儿子,她怎么就连个知府家的格格都比不上了。

德妃说话真的是句句都往人的要害上打,两句话就说的人心都缩在一起。

布顺达想挤出个笑,却偏偏比哭还难看:“您教训的是。”

胤禛今天带她进宫就是给德妃消气的,说白了就是德妃今天啐她一脸,她都得笑着受了,何况现在不过说上几句难听话。

殿内很快沉寂了下去,然而外面却传来细声的说笑声,很快十四就领着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捧着一束梅花走了进来,德妃脸旁好像刹那之间就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柔和了,叫十四坐在他跟前:“刚刚才吃了东西就跑出去吹冷风,万一要是积食了怎么办?”就又叫宫人下去做山楂糕。

十四一下子涨红了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吃什么山楂糕!”

德妃耐心的哄着:“你怎么能这么说,就是在大也是额娘的孩子,在说谁说了山楂糕只能小孩子吃?”

十四知道说也说不过,就找话题岔开,看了一眼胤禛,就笑嘻嘻的凑到德妃跟前:“额娘别生四哥的气了,您且等着,等儿子干了大事,必定也叫额娘风风光光的抬旗!”

德妃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泡进了蜜罐里,从里到外都透着甜味,高兴的眼眶都红了:“果真还是额娘的十四懂事!”

胤禛垂眸站在下首,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十四送了胤禛出来,一面走一面道:“四哥别生额娘气,额娘也不过是眼红别人而已,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胤禛的语气淡淡的又透着冰冷:“我也是额娘的亲生儿子。”

十四的说话声戛然而止,转过头看向了胤禛阴冷的眼,忽的勾着嘴角笑了笑:“四哥不说我都忘了。”

胤禛嘲讽的道:“你自来都把老八当一母的亲大哥。”

十四就收起了脸上的笑:“你也不必摆出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你的模样,我年纪不大,但也知道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同八哥亲厚,那是因为八哥对我好,你若能做到八哥的一半多,我也认你。”他说着又嬉笑起来:“只可惜,你只会摆一张道貌岸然的臭脸!”

胤禛的面颊抽动了两下,满目的阴霾,却在没有开口。

十四当然知道胤禛这种小心眼的人必定是记恨他,不论他说不说今天的这些话,他们都是注定好不到哪里去的。

十四到哪都喜欢带着他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他同胤禩在前头书房说话,舒舒觉罗氏就在后宅陪着岁末,这姑娘自来就胆子大又机灵,还有些自带的幽默,小石头非常喜欢她,总围着舒舒觉罗氏,叫舒舒觉罗氏讲故事,舒舒觉罗氏也一点都不嫌烦,非常有耐心。

岁末侧躺在榻上笑着对舒舒觉罗氏道:“快歇一歇,哪来的那么多气力,这小子现在沉手的很,别总是抱着肯。”

舒舒觉罗氏却不肯,笑着道:“我得多抱一会,沾沾我们小石头的福气,赶明儿也生这么大大胖小子才好!”

岁末即就想起明年选秀,十四的正室福晋肯定是要进门了,她不免叹息了一声,这天底下的事情真不好说,未来的十四福晋并没有错,然而却早已注定这场三人的爱情中失败者的角色,可想而知她以后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而舒舒觉罗氏也确实要在新福晋进门前,赶紧先生下一个孩子稳固好地位在说。

岁末心里怜惜舒舒觉罗氏,就悄悄的同她说了些生子的诀窍,舒舒觉罗氏瞪大了眼听得非常认真,末了挽着岁末的胳膊:“我们爷早跟我说八哥和八嫂是最厚道仁爱的人,叫我一定跟嫂子多多亲近,必定少不了我的好处,现在仔细想,可不就是这样的话!”

真是人美嘴也甜,这小两口比谁都嘴甜机灵,真是像。

年后,良妃就毫无悬念的抬成了镶黄旗,然而也只是良妃一个人抬旗,跟她们族里的人并没有关系,但这也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

岁末的肚子这一次却如吹气球一般大了起来,等到六个月的时候,比小石头快生的时候还要大不少,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天气热起来她整个人懒懒的都不想动,胤禩叫叫人给她在湖边的亭子里安了榻,放了冰盆,石桌上全摆着她爱吃的时令水果,又叫唱的好听的伶人给她捡了清雅的曲子唱,叫岁末忽然觉得怀个孩子其实也是不错的享受。

她私底下同胤禩抱怨:“都说怀个闺女亲娘就变好看了,瞧我现在这样子,莫不是又是个儿子?!”

胤禩就看了一眼岁末,她确实比先前胖了,然而却更有风韵,那露在外面的一截子手臂又白又软,细滑如凝脂,嫩的出水,尤其是薄薄的纱衣下那明显大了两圈的柔软,好像下一刻就要涨破衣裳释放出来一样,他的眼眸幽深起来,轻咳了一声才淡淡的道:“别胡思乱想了,生个什么都是好的。”

岁末就用团扇掩了嘴轻笑,颠的那两团柔软上下起伏,胤禩觉得口干舌燥,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岁末却浑然不觉,笑看着胤禩,眼波荡漾:“听你说的什么话?”

忍了这么久,现在只要看到岁末胤禩的眼里就有两团绿光,尤其是岁末明明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偏偏她自己不知道,总要来招惹他,胤禩恨恨的想,凭什么受苦的总是他,这样想着他就一把搂过岁末就亲了上去,而手就攀上了他向往已久的柔软,那惊人的柔软和弹性,搅动的胤禩几乎丢盔弃甲,然而不等他有一下子不动作,岁末就忽然推开了他搂着肚子唉哟起来。

岁末被抬进了产房,明明自己疼的不行,但看见胤禩那带着点惶恐不安和自责的眼神就于心不忍,强忍着安慰胤禩:“本来也到时间了......”

话还没说完,就又疼的抽气。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胤禩就被挡在了外面,他后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他向来是个克制又自律的人,偏偏在岁末身上总出这种让人羞于启齿又愧疚的意外。

这一次如之前一样,也是早早就准备好的,稳婆奶娘在跟前照顾的人都是胤禩早早就找好的,但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时间就格外长,胤禩等的心都慌了起来,不断的叫细珠进去打问。

“稳婆说福晋产道开的慢,还要在等等。”

胤禩却还是心慌,叫高程催促太医快点过来,在跟前守着。

胤禛站在前院书房的二楼,恰好看见胤禩这边院子灯火通明,苏培盛见胤禛看,就忙道:“听说八福晋下午就发动了,现在还没生下来。”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苏培盛心头一跳,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四爷竟然连这事情都记得,他忙道:“说是早产了。”

胤禩就垂了眸,撵动着手上的佛珠,半响才道:“去钮钴禄氏那里。”

云溪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她摸着尚且平坦的肚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自从有了孩子胤禛就温柔的多了,也会常常来她这里,她也仔细想过了,她只要如上一世一样在弘历该出生的时候生下弘历,那一切就等于没有改变,而她却依旧紧紧的抓着属于她的东西,至于这一次生个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当然她更希望是个儿子。

听见胤禛来了,她的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起身迎了出去。

昏暗的烛光下,她穿着一件蓝色棉布旗袍,乌黑的发髻简单的盘着,看上去柔和美好,胤禛怔了怔,很快垂下了眸,因为是姐妹,所以有时候才会这样像吗?

云溪服侍胤禛换了衣裳,又细声道:“我给您谈个曲子吧。”

胤禛就淡淡的点了点头,然而云溪才刚弹了两下,外头就有人进来通报:“八福晋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六斤七两的小格格。”

云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胤禛,却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懂胤禛眼神中的意思。

岁末虚弱的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熟睡的女儿,又看见急切的胤禩走了进来,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多啰嗦几句。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在我几十年的人生中,除过学习,写作是我坚持时间最长的一件事情,所以这只能说明我确实喜欢写作。

有人说过懒惰的人容易言而无信,哈哈,我想这个熟悉我的妹子们应该深有体会,我有几次发誓自己要写完或者要日更,结果都食言了,这个我很惭愧。

但我也希望大家看见了我的努力,为了我爱的这份事业,我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提升自己,如果放在之前这个文一定早就坑了,或者现在早就潦草的完结了,这一次没有这样是希望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希望自己能获得成长,不管收藏或者点击如何我会坚持写完。

哈哈,转折又来了,写文是个比较依赖心情的活,点击不好情况下文章的质量必然会受影响,比如之前估计要写50万就可能会缩减到20万,我会尽量给文章一个合理的结局,但必定会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希望大家理解,我想说我不是敷衍,只是写文需要大家的支持,我才能更好的走下去。

哈哈,爱你们,支持我看过我文章的妹子们。希望我们所有人不管遇到怎样的困境,都能坚强快乐的面对。

过往

孩子虽然早产,但还是非常健康的,就是岁末生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但毕竟也没有吃亏,还是很顺当的,好像也就才睡了一觉,在一睁眼,刚刚还皱巴巴的小姑娘这会看起来就白白胖胖的,岁末笑了笑,在一转头就看见了正看着她的胤禩,扶着她坐起来:“小米粥是早就熬好的,还要吃点什么?”

岁末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喝点小米粥就行了,别的也不想要。”

丫头端了温水上来,胤禩亲自拧了帕子给岁末擦脸:“让你受委屈了。”

岁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悄声道:“你真以为是因为你的原因?”

她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看着胤禩怔愣的样子吃吃的笑了起来:“我早就觉得不大舒服,想着可能要生了,偏你要来招惹我,现在好了,全都耐在你身上了。”

胤禩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不可否认岁末的话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他笑着摸了摸岁末的面颊:“我知道了,你躺下在睡一会,现在还身子虚。”

岁末就听话的躺下,又拉着胤禩的手:“我们的姑娘小名叫什么?”

“看她这样着急出来就叫早早吧。”

岁末又笑了起来,又觉得这名字挺有创意,就点头道:“挺好的。”

小石头对于家里忽然多了这样一个名为妹妹的生物,非常惊讶和高兴,总是围着早早转,又同早早说话,然而早早只是睡觉吃奶,根本不和小石头说话,小石头就沮丧起来,觉得还是九叔家的亮亮好一些。

中午的时候九阿哥带着张秀和弘亮,十阿哥带着簪珠郡主,十四带着舒舒觉罗氏都来了,小石头高兴坏了,都不知道和谁玩才好。

屋子里非常热闹,早早却睡的很安稳,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舒舒觉罗氏一直摸着肚子,满面笑意,岁末笑着问:“是不是有了?”

舒舒觉罗氏的笑就在藏不住:“嗯,都是沾了小石头的光,回去没多久就有了,现下已经三个月了。”

簪珠的羡慕一闪而过,争着要抱小石头,然而小石头和弘亮正玩得高兴,挣扎着要下来,逗得众人越发笑起来。

科本氏那里是早就准备好了早早的洗三礼,满月礼,提前叫往过送,刚好是赶上了,送过来不少陕北的狗头枣还有当地产的小米,头一年晒的柿子饼还有当地的泥塑和上了年份的西凤酒,岁末叫给众人个准备了一份,回去的时候都带上。

还有张秀设计好的成衣,给舒舒觉罗氏和簪珠郡主一人一套,穿上非常得体和好看,这也算是正式的开始打广告,毕竟成衣店马上就要开张。

等到早早满月,成衣店也就正式开张。

岁末如今有儿有女夫妻恩爱,又是出了名的会做生意,众人的目光羡慕又敬重,看到坐在一旁面色黯淡又憔悴的布顺达,岁末忽然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充满成就感,昨日种种譬如死,她庆幸自己选了胤禩,走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而那些她曾经的敌人,即使她什么也不做,这些人也已经自食恶果。

锦绣看了一眼几乎是光芒四射的岁末,又很快垂下了眼,她也是刚刚才知道,京城里那个出名的善堂是岁末办的,人人都在夸赞岁末心地善良又十分贤惠,但为什么就没人看到她的善妒?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清茶,她来的时候女儿还在生病,她实在没有多少心思在这里待下去,可她又不能立刻就走,一面想着她就起了身,走到了岁末身边,她想笑一笑,但实在不自然,就愁了忧愁的脸:“我来的时候孩子还在生病,本来还说跟你多说两句,但实在心情不好。”

这话说的,岁末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道:“你要是想早点回去,叫人来跟我说一声就行,都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锦绣就连连摆手:“不必了,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

又来了客人,岁末就朝着锦绣一笑亲自去接待,岁末一切都向胤禩看齐,待人亲切随和不摆一点架子,所有跟岁末交往的人都不免要夸她两句。

等到清闲下来,细珠给岁末端了热水:“裕亲王福晋是怎么回事,刚刚来跟福晋说这些做什么?”

岁末的目光就幽深起来,喝了一口热水:“她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细珠听得不大分明,还想在问,又来了客人,就忙跟着岁末去招待。

明明累了一天,夜里的岁末却少有的热情,这让胤禩非常欣喜,情到深处似乎听到一声谢谢,第二天早上起来,岁末梳头胤禩就给岁末描眉,又替岁末选了合适的发钗和首饰,他穿着浅色的袍子眉目舒展又格外认真的替岁末挑选,仿佛是在做一件天大的事情,即使每天早上起来他都如此,但岁末还是会每次都被感动。

丫头们原先看见胤禩这样英俊的偏偏美男子还会生些心思,然而时间久了就体会到了胤禩和岁末之间不一样的情感,这样情感中不会容许有人插足,更不可能有人插的进去,有哪个男子会每一天都替妻子挑选首饰从不间断?若不是足够爱,根本做不到。

云溪淡淡的看了一眼药碗里的药,轻蔑的笑了笑,就全部打翻在地,淡淡的吩咐:“叫人去请四爷,就说我喝了药,突然肚子疼!”

美玉自然知道云溪要做什么,立刻就叫人出去办。

云溪便慢条斯理的躺在了床上,她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现在这个府里对她威胁最大的就只有布顺达了,除掉布顺达她才能安安稳稳的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否则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她就是想生也不能安安稳稳的生,即使她自己不承认,可是事实就是她早就没了之前的信心,所以她才会一在改变她的策略和计划。

胤禛来的很快,他看到床上脸色苍白的云溪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论如何他需要健康长寿的孩子,他希望云溪能安安稳稳的生下这个孩子。

云溪看见胤禛来,一下子就落了泪:“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喝了那碗药就肚子疼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药里有什么东西?”

胤禛看了一眼洒在地上的药:“这是谁送来的?”

云溪就茫然起来,美玉吓的跪在地上:“是福晋叫人送来的安胎药。”

胤禛垂了垂眸:“叫福晋过来。”

“夫人说人明天就送过来。”

布顺达就呼了一口气,然而总觉得今天心神不宁,她便站了起来仔细思量自己的事情,正想着外头来了传话的人,布顺达的心就跳的厉害起来。

“四爷在钮钴禄格格那里,说叫福晋过去一趟。”

布顺达抿了抿嘴:“怎么回事?”

传话的人顿了顿道:“钮钴禄格格忽然肚子疼。”

云溪早就有了自己单独的院子,她的院子里种了几株梅花,梅树下种着兰花和菊花,窗前还有一簇竹子,一年四季都有景致,时时刻刻都清幽雅致,布顺达将手里的帕子握紧,又展开,缓步进了屋子。

云溪的情形看上去也不算太差,毕竟可以说话,但胤禛的面色却很阴沉,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发,布顺达当然知道胤禛为什么会生气,是个男人心里都不舒服。

她行了一礼,胤禛却没有叫她坐的意思。地上摔碎的茶碗还没有收拾起来,看上去分外狼藉,然而布顺达却觉得这份景象都在嘲弄她,她不想失了最后的风度,就先开了口:“听说钮钴禄妹妹不舒服,我来看看.......”

胤禛却冷笑了一声:“你来看什么?看她落胎了没?”

布顺达紧抿着嘴,倔强又高傲:“您需要我以死明志?”

胤禛忽然笑了起来,他很少这样大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却泛着森森的寒光:“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去,爷真是瞎了眼了,会以为你是个贤惠善良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布顺达不知道云溪到底在她来之前说了什么会叫胤禛深信不疑,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还请您明示。”

胤禛冷哼了哼,叫了一声:“刘婆子!”

布顺达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眼前的这个刘婆子她在熟悉不过,就是她叫一直给云溪下药的那个人,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她不知道刘婆子为什么会背叛她,但是有一样却可以肯定,她遇到了大麻烦!

一瞬间布顺达后背满是冷汗,千万思绪从脑子里闪过,还不等她说话,云溪的话就直接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四爷还记得果兴阿吗?就是死在福晋的手里,他的侄子回来了。”

胤禛的眼瞬间就血红起来,布顺达控制不住软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我打算十章之内完结,但愿大家不会觉得太潦草吧

病重

果兴阿是胤禛的心结,也是布顺达的死结,布顺达倒在地上嘤嘤的哭,一面是因为害怕一面又是在掩饰:“您就因为钮钴禄氏的这样几句子虚乌有的话就判了我的死刑,我还有什么脸面.......”

然而此刻的胤禛听不到这些也看不到这些,他的眼眶红了起来,眼里只剩下疯狂的悲伤,盯着云溪:“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溪看着这样的胤禛,心里也害怕起来,也顾不上装模作样,急急忙忙的道:“奴婢只是因为听下人说,说跟着您的张越,像极了以前果兴阿的长兄,于是好奇就见了张越,又问他的身世,没想到年龄经历都跟当时的果兴阿的侄子吻合,奴婢跟他开玩笑,说不得他之前就是这里的,奴婢无所事事就把这事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一些事情,您还记得当年福晋身边的那个万婆子吗,之前一直在福晋身边当差,后来果兴阿一家子出了事,就失踪了,这一阵子又回了京城,被奴婢给找见了,果兴阿生的时候就有万婆子在场,她什么都知道.......”

“把万婆子带过来!”

胤禛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好像是要把这字都刻进所有人的心里,包括他自己的心里。

布顺达止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您就这样不信任我,当年我同果兴阿妹妹那么好,对她掏心掏费,怎么会对她不利,都是钮钴禄氏在造谣生事,她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胤禛看着布顺达,那眼里充满了恨和厌恶,他捏住布顺达的下巴,迫使布顺达扬起头:“最好不是你干的,否则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胤禛就好像从地狱而来的魔鬼,恨不得毁天灭地,布顺达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可是您的福晋,费扬古的女儿,您若跟家里撕破了脸皮,以后谁助您大展宏图!”

云溪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那拉氏难道就剩下你了吗,随便在找个谁都可以的,福晋太看重自己了!”

布顺达癫狂的看向云溪:“枉我当初那么信任你,觉得你是个心地善良简单的,所以一心把你招进府里,没想到你原来是这样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

云溪就如看着一个将死的人一般,嘲讽的看着布顺达:“福晋说笑了,谁是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也要一会才见分晓的。”

万婆子来的很快,她就住在云溪为她安排的地方,虽然刻意打扮过但还是明显能从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看出来她这些年过的很不好,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磕头行礼,看去生疏但毕竟还都记得。

布顺达没想到真的是万婆子,当时做下那事之后她就给了万婆子一笔钱,叫她带着一家老小远远的走了,都怪她当时还太心软,没有赶尽杀绝!

云溪看着万婆子,眼里带着鼓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怕,四爷和我都会为你做主的。”

万婆子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揭开了那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福晋自进了门,四爷都极少正眼看,便是给身边的人开脸叫侍候四爷,四爷也不为所动,当时的乌雅格格上得德妃娘娘的喜爱,又得四爷的宠爱,真正是风头无两,无人能比,四爷的后宅就好似只有乌雅格格一人。福晋私下里其实恨极了乌雅格格,福晋枕头底下放着个稻草扎的小人,若是恨极了的时候就用针扎几下解气,但若在外人面前,时时刻刻都对乌雅格格极其和气,便是乌雅格格呻吟一声,福晋也会立刻叫了太医来看,乌雅是是奴婢见过的最心地善良纯真的人,四爷喜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万婆子一面说着,一面想着云溪跟她说过的话:“我知道你儿子欠了赌债,现在仇家都追到了京城,我帮你们还了银子,给你孙子足够的钱,看护着他长大成人,而你,也该为了你造的孽付出代价了。”

十几年来每晚闭眼都是乌雅格格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家里有个无字的牌位,供奉的就是乌雅格格,她闭了闭眼,苍老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后来乌雅格格怀孕,福晋心里就更恨,早早的就想除掉乌雅格格,但越是这样福晋就对乌雅格格越好,简直算的上是殚精竭力...奴婢给乌雅格格的产后止血的药里下的是行血化瘀的,而那个孩子是福晋亲自捏死的,并不是一生下就是死掉的,就是后来乌雅格格的亲哥哥也是福晋陷害致死,乌雅格格真可怜落了个家破人亡,只怕地下也不得安宁。”

云溪想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她的身上,她也会除掉果兴阿的,因为胤禛实在太爱这个女子了,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胤禛将自己缩了缩,免得被伤及无辜。

胤禛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燃烧,就好像下一刻就会爆裂而死,他查了十几年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是枕边的人做的,他一直以为是见不得他好的德妃干的,她不过就是想叫他伤心难过,甚至当时有些线索就是指向德妃的,所以他恨他怒却都埋藏在了心底深处,他想仰天大笑,笑自己无能笑果兴阿可怜,然而他却更恨更愤怒,他一把捏住了布顺达的脖子,渐渐收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贱人!”

布顺达从来没有感觉到离死亡这样近过,她艰难的道:“....听我....说....”

苏培盛从外面进来,艰难的道:“四爷,费扬古大人求见。”

布顺达的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光。

云溪抿了抿嘴也跪在了胤禛身旁,她是想把布顺达踩在脚底下,却不是想叫胤禛和那拉家撕破脸皮,若是影响了胤禛的大事,那她图谋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请四爷三思,就是要为乌雅姐姐报仇,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您同费扬古大人把该说的说了,在做了断也不迟。”

胤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将布顺达推倒在地上:“好!我就见见费扬古!”

云溪松了一口气,看着胤禛大步出去才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笑着站了起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布顺达如看着一条死狗一样:“福晋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布顺达抬头看向了云溪,眼里是怨毒的光:“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你招了进来!”

云溪就抚着肚子笑起来:“说不得我就您的报应呢?”

她还是笑着,然而语气却已经非常冰冷:“把那拉氏困了,叫几个人看好,一会四爷还要亲自了断的。”

在云溪看,布顺达是活不成了的,胤禛虽然隐忍,但有限度,即使是为了大业他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活在眼皮子底下。

柴房的门嘎吱一声响,布顺达听到有人进来抬起了头,便看到他阿玛慈祥又威严的脸,她一下子落了泪:“阿玛救我!”

费扬古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并不清楚:“阿玛已经尽力了。”

布顺达慌张的道:“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