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完全不顾形象,吵得岁末觉得脑仁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将茶水往张氏跟前推了推:“我们爷既然说了没问题那当然是没问题,大嫂总是这么哭,难道是在咒大哥?”

张氏的哭声稍微弱了一些,抽噎的道:“你不说那场面是多吓人,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侍卫,狼一样拧着人就走,说什么皇上有旨,大阿哥谋害废太子,立刻压进宫去!天地良心,我们爷这些日子里日日都在家里,哪里也没去过,整天的吃斋念佛,哪里有时间去做那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只能来找你们.....”

岁末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直跳,胤禩已经先一步去了宫里,明明都说了大阿哥不会有事,张氏还总是这样吵闹,难怪一直不受宠,是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人!岁末干脆拿了本书自己看了起来,张氏哭了一会觉得嗓子也干脸也干,见没人理会她,干脆喝起了茶,看的细珠几乎忍不住翻白眼。

三阿哥还在眉飞色舞的向康熙陈述,自己如何机智的找到证据,又如何找到知情的人:“......儿臣叫手下人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找了,又专门带了风水师傅,做好准备,果真就在正堂的花瓶里找到了这镇魇的东西......”

胤禩就站在一旁淡漠的看着,仿佛是看着一个物件,他看着三阿哥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大阿哥额头上青筋暴起,对三阿哥怒目而视:“奸佞小人!你诬陷我!”

三阿哥冷冷的看向了大阿哥:“是不是我诬陷了你,皇阿玛自有决断!把小六子带上来!”

瘦小的小六子垂着头一路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康熙跟前,康熙此刻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他往日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淡淡的吩咐:“说吧。”

小六子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却让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才听得小六子沙哑的声音道:“启禀皇上,奴才是受三阿哥威胁才帮着三阿哥诬陷大阿哥,事实上这镇魇的东西是三阿哥早早就借着跟太子亲近进来走动的时候带给奴才的.....”

事情的变化太过剧烈,在场的人几乎有些傻眼,就是三阿哥愣了半响才反应了过来,整个人由于过于气愤和震惊,指着小六子的双手都哆嗦了起来:“大胆!你竟然敢戏弄皇上!”

大阿哥刹那之间一扫刚刚阴沉,整个人鲜活了不少,笑看着三阿哥:“三弟,小六子是不是说谎,皇阿玛自有决断!”

三阿哥冷哼了一声,转身向着康熙道:“皇阿玛千万不要被这奴才蒙蔽了,刚刚一个说辞现在又一个说辞,这内里必定有鬼!”

康熙看向了这瘦弱的小六子,目光无形却也压的小六子的腰又低了几分。

“奴才只是觉得这些年帮着三阿哥做过的缺德事情实在太多了,在这样下去,迟早是要遭报应的,下一世奴才不求投个好胎,只求能给自己恕罪。”

三阿哥忽然就嘲讽的笑了起来,小六子的这个说法太空太大,太难以让人信服,他早在用小六子的时候就将后路想好,小六子就是想要反咬,也要有那能耐,不过小六子忽然这样实在让他措手不及没有料到,打乱了他的整盘布局。

小六子忽然抬起了头,他的眼骇人的亮,灼的三阿哥觉得生疼。

“主子,奴才先走一步了,但愿能在九泉之下替主子恕罪!”

小六子忽然跃起,直直的撞向了柱子!实在不知他这样瘦小的身躯哪来那样的力量,直装的脑浆崩裂,喷了三阿哥一脸,三阿哥呆呆的站在原地,看上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众人还没从这震撼中回过味来,大阿哥忽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三弟!恶事做的太多,难道你不怕遭报应吗,你的奴才都因为自责羞愧而亡,难道你还没有一点悔悟?”

众人又好似被震的一愣,都看向了脸色白的吓人的三阿哥。

胤禩站在廊下,看着大阿哥被带走,大阿哥咧着嘴朝着胤禩笑着点了点头:“回去跟你嫂子说,我还死不了,叫她别哭哭啼啼的给我丢人!”

胤禩笑了笑:“我知道,大阿哥放心去住两天吧。”

说到底皇上不会因为小六子的几句话就真的定了三阿哥的罪,毕竟小六子前后反复做事反常疑点太多,但大阿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罪,大阿哥本来就是破罐子破摔,只要不被降罪就行,但三阿哥就不一样了,小六子死之前说的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在康熙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而小六子又口口声声说是三阿哥指使他所作,只怕这一次三阿哥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大抵是要断了问鼎大宝的太平路了。

三阿哥也一并被关押了起来。

整件事情有一点却非常肯定,太子是被害了,所以才会有异于常人的举动,一切都情有可原。

岁末硬将哭哭啼啼的张氏送走,才觉得耳边清净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转身挽起胤禩的胳膊,一面向里走一面低声道:“快跟我仔细说说宫里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清澈的眼眸里洋溢着少女一般的光泽和活力,胤禩觉得心头一片柔软,不自觉的握住了岁末的手:“....小六子以前有个姐姐长的有几分姿色,跟邻家的张郎早有婚约,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原本快要成亲的时候上街去买布料却被三阿哥相中,三阿哥手下的人要将小六子的姐姐带回去给三阿哥做小妾,他姐姐不从,最后上吊自杀,邻家张郎后也跟着自缢身亡,双方父母因承受不住打击双双殒命,只剩下了小六子一个......”

岁末惊讶的瞪大了眼,她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小六子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也难怪为了搬倒三阿哥他愿意自杀,岁末唏嘘的道:“他也是个可怜人.....”

胤禩的神情却有些严肃起来:“可这世道有冤无处诉说的人又实在太多,若有一日,我希望这天下能少几分悲凉!”

岁末有些崇拜的看向胤禩:“八爷威武!”

胤禩好笑的撇了一眼岁末:“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狗腿?”

岁末不满的道:“我这叫发自肺腑,真实感慨!”

胤禩便妥协的拍了拍了岁末细嫩的手,觉得手感滑腻,便顺手握住,在手里把玩:“你那善堂的事情最近怎么样?”

“一切正常,都挺好的。”

胤禩便点了点头:“我想,慢慢的也该叫世人都知道知道你都做了那些贡献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来一点,表示我又回来继续更新了!

唉哟,妹子们表打脸!当然,我感觉我可能已经没脸了......

封尘

教廷的人送进宫里一批观赏鱼,样子十分稀奇,皇上赏了良妃十多条,养在大缸里叫良妃观赏,不知道羡慕坏了多少人,荣妃站在不远处瞧见良妃,时光仿佛格外厚爱这个女子,实在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

大抵是觉察到了荣妃的目光,良妃抬头看了过来,她的嘴角溢着浅浅的笑,仿若是滋养的极好的鲜花盛放,荣妃叹息了一声,抬步走了过去:“好些日子没有见你了,今日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良妃微微颔首:“难得姐姐有空,进去坐坐吧。”

三阿哥才刚出了事,荣妃就出来走动,若说没有关系,谁也不会相信。

良妃的寝宫布置的简单又低调,但若细看却件件都是精品,样样不凡,荣妃垂眸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浅浅的笑,嘴角便溢出几丝皱纹:“妹妹如今过的可真是滋润,大抵都忘了当年你我的情分了。”

良妃忽的笑了起来:“姐姐在说笑话吗,我们有什么情分?!”她说着渐渐语气也冰冷起来。

荣妃却还是笑着:“你觉得是我将你推给了皇上,拆散了你和越卫?”

越卫这个名字好像触及了良妃内心最深最柔软的部分,她的目光一下子阴沉起来,人也站了起来:“你今日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荣妃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然而眼里却闪烁着不知名的亮光:“皇上当年和越卫情同手足,越卫更曾救过皇上,是皇上的恩人,皇上怎能不知越卫心中早有佳人,不但不认识你还强行夺去你的贞洁?”

前尘往事一下子涌了上来,就好像伤口被重新撕开鲜血淋漓,疼的人的心都抽搐起来,然而到底宫中的女子都不简单,谁也不是凡人,良妃缓缓的坐了回去,垂下眼眸,那浓密又长的睫毛投下了一片阴影,叫人在也不能看见那双璀璨的眼里的心事。

荣妃忽的烦躁了起来:“你不想知道吗?当年事情的真相?”

良妃冷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道:“是我该问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荣妃那原本温柔端庄的假面具好像一瞬间被撕了下来,人也变的尖锐又癫狂起来:“我想要什么?我能想要什么?我的儿子被关了起来,一旦确认他就是陷害太子的凶手,只怕他就离死不远了?!那个帝王允许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我哪里做的不好?这么多年皇上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皇上叫我东我不敢往西,整日的躲在深宫里,希望用这样的不同叫皇上想起我!可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你不跟着越卫去死!为什么你还活着?!越卫根本就是皇上亲手杀死的!皇上是你的仇人!”

就好像一瞬间整个人都被抛进了阴冷又刺骨的深潭中,眼前只剩下黑暗窒息般的恐惧与寒冷,然而下一刻刚从水中浮出大口的喘息又觉得格外的恶心忍不住想要呕吐。

若溪一下子扶住了良妃,朝外面吩咐:“来人,快去请太医,就说荣妃娘娘癫狂了!”

外面是匆忙走动的声音,若溪忙又劝慰良妃,扶着良妃坐下:“娘娘千万别轻信了小人之言,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良妃的眼神有些空洞,渐渐的有了焦距就看向了歇斯底里的荣妃:“是不是真的,我比谁都清楚。”

其实心里早有答案,只是一直懦弱的不敢承认,她怕一旦承认就会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和的假象,全部摧毁,而她的孩子也会受到波及。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康熙,康熙来的很快,见良妃脸色不好有些心疼的替她擦了擦汗:“怎么忽然成这样了,荣妃到底说了什么?”

荣妃的事情皇上迟早会知道,与其从别人嘴里叫康熙知道从而开始猜忌她,不若她先表明心态,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不想连累胤禩,胤禩的野心她明白。

良妃缓缓的睁开了眼,压制住心头的恶心感:“荣妃跟我说越卫是皇上杀死的。”

就这样平直的诉说了这个惊天动地的事情仿佛说着别人的事,她垂了眸声音格外轻:“我不信她说的话,我要皇上亲自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康熙愣了愣沉默了下来,大殿里格外安宁,然而却让人觉得窒息,康熙忽的叹息了一声,朝着宫人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下去,目光安定又执着的看向了良妃:“原本朕打算将这些往事一直封尘下去,但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但你要答应朕,不管朕说了什么,你都不能生气不能激动,安安静静的听朕讲完这个故事,此后就叫这些前尘随风而逝。”

袅袅的香烟缓缓的升起,平和又柔软,仿佛年少的时光。

“.....朕和越卫当时同时看见了你,惊为天人,你就站在紫藤花架下穿着宫女蓝布衣裳,梳着大辫子,却仿佛是天上下凡的九天玄女,让人挪不开眼,只是越卫比朕先一步站到了你的面前,若朕知道这一步就是一生的纠缠,那朕绝对不会让越卫抢先这一步...年少时候总有些不一样的情怀,我将写好的书信托付越卫带给你.....”

康熙对上良妃不可置信的目光,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将她像孩子一般拥在怀里:“一直不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我曾答应过越卫不同你讲起,只是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后来我才知道你错将这些书信当做了越卫所写,对越卫敬重又喜爱,等我知道,你与越卫已经情根深种,年少时候轻狂,越卫大抵也总觉得自己抢了皇帝的女人是件十分光鲜荣耀的事情,他告诉我要带你远走高飞的时候,我是受不了的,所以才喝了酒忍不住要了你,之后又去威胁越卫,若是敢带走你,天涯海角也会追杀,若是他肯罢手就给他抬旗,叫他位极人臣,光宗耀祖.....”

良妃忽然尖锐的叫了起来,捂住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一直以为自己当年所爱之人正直勇敢才气逼人不畏强求,不过是被奸人所害,才叫她们阴阳相隔,现在却忽然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个笑话,她以为的良人原来也是个偷盗别人东西的无耻小人,她以为的爱情最终也抵不过权势,仿佛这一生执着的事情都成了笑话,她更是可悲。

胤禩带着岁末和小石头兄妹两个匆忙进宫去看望良妃,良妃不同人说话东西到能吃两口只是少的可怜,眼神空洞,人也十分憔悴,若溪偷偷落了泪,连眼睛也是肿的,叫胤禩在一旁不知道说了什么,胤禩竟然也束手无策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上一世他额娘临死前也是这样,他一直以为是为了皇上的那些话,现在看只怕未必如此,而是另有隐情。

胤禩看了一眼陪在跟前的康熙,忽然觉得这个他觉得冰冷的存在也有了人情味,叫他不像之前那样抵触和不满。

岁末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给良妃下饭,良妃也只稍微吃了几口。

现在整个朝局动荡,容不得有一点马虎,康熙的压力也很大,此刻只有胤禩在跟前,免不了跟胤禩说上两句,胤禩大多时候都是听着,偶尔开口康熙的眼里便露出几丝赞赏,说起来这么多儿子里,康熙对胤禩是最满意的,这个儿子做事十分对他的胃口,又本身很有能耐,算的上完美。

康熙当然不知道经历了一世,胤禩最明白他的喜好。

小六子一死,事情就模棱两可起来,原本三阿哥和大阿哥的罪并不重,查不出事实最多也就被斥责一番,但康熙却因为荣妃的举动迁怒了三阿哥,当庭斥责三阿哥奸佞无能,为人心胸狭窄,不配做皇子,不但降了三阿哥的爵位还叫他在家中闭门思过,三阿哥的前路算是彻底被切断了。

良妃的情形不好,但若小石头在跟前逗一逗她到勉强能打起些精神,康熙便做主把小石头留在了宫里陪伴良妃。

太医的意思良妃最好出去散散心,康熙大手一挥就带着良妃一个去了畅春园,每日陪着良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是处理政务都将良妃安置在一旁,务必他一转眼就能看见,胤禩因要进来看望良妃,康熙不自主的就把不少事情都推到了胤禩身上,胤禩到十分忙碌起来。

朝堂的局势一下子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全部无望大位,原本皇上有意抬举太子,在事情出了变故之后又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八阿哥成了最耀眼的那个。

而后宫中太后有恙,身体不适,无法行走,岁末造的轮椅就派上了用场,这让太后十分的欢喜,又详细问了岁末所做的事情,知道她一直在为身体不大健全的人做善事,虽不算是时下主流的善事,而且在人看来也不如其他的事情有影响力,但确实也做出了一定的规模,太后就发懿旨大加赞赏了岁末,民间这才知道这善堂是八福晋所设。

后宫贵人们又怎会知道,在这个生活条件落后的时代,身体不健全的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而这些人的生活更艰难,一旦有人给予他们即便是丝毫的温暖,也会让他们感恩戴德,愿意生死追随,所以民间掀起了巨大的浪潮几乎人人都在谈论岁末,甚至在不少地方有人为了岁末立了生祠。

八福晋这个称呼成了真善美的代名词。

因为康熙忽然急招所有皇子极福晋入宫,所以岁末也进了宫,她才下了马车就感觉有人在看她,那目光熟悉又陌生:“果兴阿。”

岁末有一瞬间的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她曾经的名字,她顿了顿又阔步向前走去,果兴阿已死,她是岁末,并不是果兴阿。

胤禛看着岁末的背影又觉得心抽痛起来,这种感觉太过刺骨,仿佛刻入了灵魂深处,为什么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对岁末这种莫名的感情从哪里来,直到一个莫名的梦才让他反应过来,岁末同果兴阿真像,而他去问过寺庙里的和尚,那和尚同他说,他当初批的凤命是在说岁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应该就完结了

完结

乾清宫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里里外外都是,胤禩瞧见岁末进来就走了过去,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岁末一个安心的眼神,夫妻两就并肩站在了一起。

大殿里被一种不知名的氛围包围,所有人都预感会有大事发生,却又说不出会是怎样的大事。

就好像平常上朝一样,李德全尖细的嗓音响起,大殿里肃穆又庄严,康熙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叫李德全读起了圣旨。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决定禅位,将皇位传给了八皇子胤禩。

胤禛站在胤禩的身旁,看着胤禩恍惚之间好似是看到了自己黄袍加身时候的情景,繁华悲凉种种心境都从心头掠过,片刻之后也只是随着众人跪下磕头。

前一世被雍正囚禁,家破人亡,这一世他终于成了胜者!胤禩淡淡的站着,宠辱不惊,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尽繁华悲凉,名利与他早已成过眼云烟,他为的是一时之恨。

他淡淡一笑,深深的看向了那个为他高兴为他担忧的女子。

岁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他们真的成功了!

皇上不过一道圣旨就卸去了身上大半的事情带着良妃四处游玩去了,胤禩和岁末却忙碌了起来,一家人要搬进宫去,大小的事务都不能马虎,又有许多命妇乘着这会前来拜访,也不能怠慢,科本氏和国柱也一并要回来任职,国柱在职期间立下了不少功劳,回来必定要加官进爵,那边老太太和马佳氏也亲自上门,岁末不敢有半点马虎。

马佳氏瞧见岁末那荣辱不惊,一片淡然的模样,总觉得心头噎的慌,只是如今地位悬殊过大,她不敢有所表现,听着老太太说了半响就是不提云溪,她忍不住道:“福晋好歹看在跟云溪姐妹一场的分上也帮帮她,往后她是皇后的亲妹子,难道还做不得四皇子府的福晋?”

岁末抬眸看了一眼马佳氏,马佳氏心头一颤,忙闭上了嘴,这个女人以后将走上权利的巅峰,一直深得胤禩的喜爱,若惹得她不高兴,说不定命都会丢了!

岁末笑了笑:“伯娘这话说的早了些,且在等等,等我册封了皇后在商议也不迟。”

听说云溪疯疯癫癫的,胤禩还没坐稳那个位子就给胤禛塞这种人,这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胤禩要对兄弟动手么!

老太太呵斥了马佳氏一声,又笑着说了她给国柱个科本氏准备了些什么东西,这才带着马佳氏离开。

夜里胤禩回来的很晚,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下了,岁末还在灯下看书,胤禩从外头进来,沐浴换了衣裳,顺手就把她的书给收了:“都这会了怎么还看书?仔细眼睛!”

岁末抿嘴一笑:“我这不是怕自己肚子里没墨水,被八爷嫌弃么?”

胤禩却十分郑重的坐在了岁末身边,握住了岁末的手:“我不许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我这一世最庆幸的事情就是遇上了你,是你让我心头留着一丝清明,永远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的是什么,你不仅仅是你,还是我心里的一盏灯。”

岁末不知道为什么会泪流满面,只是觉得自己所坚持所珍爱的十分值得,她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自此之后或生或死她都愿意与君共行。

封后大典的那天,万里无云天气非常好,甚至是前所未有的万人空巷,岁末穿着皇后的正装拾阶而上,胤禩就穿着龙袍站在不远处等着,红色的地毯一直蔓延向远方,他们的目光之中只有彼此,仿佛这一刻不仅仅只是典礼更是一次心灵的升华,能有幸领略并深陷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之中,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之后小石头被封了太子。

轻扇在太后死之后去自请出家为尼,这或许是她还算好的归宿。

张秀更是在九阿哥的请求之下被抬起正式成为了九福晋,这在平民之中几乎如神话一般。

至于胤禛,胤禩并没有那样的兴致和精力放在他身上,只是在康熙驾崩之后找了个借口将胤禛驱逐出了宗室,自此由他自生自灭。

而帝后恩爱,一直传为佳话!

人这一生很漫长,你将会有无数的选择,但不论做什么选择,请心存善念,生活终会回报你。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