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元丰号,刘氏刚刚还数落家中无钱想要往外凭房子话峰猛然一转,“呵呵。三叔说笑了!怎么说这儿也是韩府,给您老留一间屋子还是成;元丰号虽然大方。但哪里有住家里舒服呢。”

韩磊吊儿郎当也立马变成诚心诚意:“叔公要是去了元丰号肯定也是要带学徒,明日我陪叔公去吧,以叔公内务府出来身份安排我元丰号做个学徒定是绰绰有余吧。”

事已至此,韩千手再醉心别道也是感受到了人情冷暖,颓然之余也没多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聋拉着右手跟着韩府老仆去了客房暂时歇着。

韩千手刚刚一走,刘氏便扯着儿子衣领怒道:“那老头真是得罪了宫里贵人?会不会影响到你爹?你找个理由随便丢他哪不行,非得往家领?今儿要不是老娘机警,还得贴上二两银子诊费!”

“娘啊,你没听到那老东西说要去元丰号吗?如今元丰号大掌柜是谁?李顺!那李顺以前还是老东西师侄呢,现人家可是玉朝云老丈人。有他照顾老东西,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咱们嚼用了!”

韩磊可是不会知道李顺是什么时候邀请韩千手,如今韩千手右手已废,不知道李顺还会不会收留这位大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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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遭遇遗弃

整个京城被两条宽阔可容五辆双辕马车并行道路交叉分作四方,南北两条大街横向切开内城和外城之分;东西两街纵横开去正好连接了京城东大门和皇宫正前方。

这样大格局当中,十字街口便成了整个京城轴心之处,除了京城八雅集雅楼外是重商云集。

元丰号便是西大街顺数过去第三家商户,第一家是户部开设顺和银楼,专司兑换、存取金银或是别贵重器物;第二家是京城中大客栈,遇上有重大事件之时也客串驿站,像是现便住了不少外邦友邻,等着皇帝病情好转后再行安排。

如此重要地方,元丰号占了整整三间门面作为首饰、配饰店。和别铺子相同,一楼大厅中摆放不过是些普通货色,但这儿普通货色顺和朝人看来也是足够华丽精美了。

顺和朝自然不会有玻璃这东西存,首饰全都是整整齐齐排放两尺宽、一尺长木盒当中,盒子底部垫着黑色丝缎,能好展示商品。没客人来时候首饰盒子全都会放木质柜子里面,从外往内看稍不注意便不会知道这是一家卖首饰地方。

有客人进了一楼,便会有长相清秀店小二上前询问,这一点倒是很考验店小二眼力,当得知对方购买意向后便引到旁边桌椅旁坐下,然后有专门学徒工端出首饰盒子供客人挑选,并报价;若是客人不满意看到东西,那证明她还想买好;小儿便会领着客人到二楼雅间,自有另外学徒接待;再不满意还有三楼,享受二掌柜或是大掌柜亲自接待。

一大早,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韩千手就被韩磊扯着出了门,背着韩千手花了十个大钱雇了一辆没车厢马车。爷孙俩早早来到了西大街口,就蹲元丰号街对面看着元丰号敞亮店堂内衣着华美人进进出出。

腹中饥饿暂且不说,夏日太阳是越升越高,韩千手被晒得老眼昏花,实有些受不住了,特别是身边路过那些人眼神也让他如坐针毡,不禁小声问旁边韩磊道:“磊儿,上门找人为什么要这边等上一等?”

“叔公是不知道,要是去得太早会被别人看轻!”其实是韩磊走到此处有些心虚了,见到出入元丰号人非富即贵。那些个店小二点头哈腰架势恨不得像是见了亲生爹娘;他怕待会儿进去还没说话就被赶了出来,特意想这儿守株待兔,看李顺是不是同别大掌柜一样。都要等到日上三竿再起床上工。

“那为何你天不亮就让我和你出府?”韩千手“唰”一声站起身子,“来都已经来了,这边等着算什么?”

韩磊猜测好死不死这次灵验了,就爷孙俩过路之时,西大街方向驶来了一辆华丽青缎马车。正好停了元丰号正门,第一个掀车帘子下车正是昨日和韩千手有过一面之缘李顺。

他今日脸上也是带笑,却非巴结笑,而是带着一种荣耀和得意;他下车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转身等着车上之人下来。

随着车夫掀开车帘,先是出来一位玉冠束发中年男子。一身玉色长衫穿他保养得宜颀长身躯上显得贵气盈然,俊逸五官上出色是一双流光溢彩眼眸,眼尾几道细纹没让人觉着他老了。反倒是成就了一种成熟男人独有魅力。

男子拢了拢被风扬起大袖,对车厢中人微微笑道:“你不是说要挑几样首饰吗?怎到了地方反而不下车了?”

“娴儿,还不点下来。”李顺看似严厉,实则眼中依旧盛满了得意,马车中娴儿是她女儿。也是他顶头老板玉朝云府上得宠贵妾。

“大掌柜,您先下来。路边风大,小心受了凉。”李顺让随后跟上小厮放了脚蹬,亲手掀了车帘:“娴儿,别和大掌柜使小性子,回头你娘大嘴巴抽你。”

那厢正下车玉朝云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不屑,得让人根本察觉不出。

“李顺!”大步流星赶到马车边韩千手惊喜招呼道:“想不到这么容易便见着你了!不知你昨日说好事情可还算数?老夫可是只做玉石…”

“你是何人?干什么?”没等韩千手一句话说完,旁边守着马车护院们便凶神恶煞迎了上来。

见着李顺后韩磊倒是没那么怕了,内务府没事听多了那些大匠师对李顺不屑,无形中他也认为这人不过如此,不过是靠着生了个好女儿而已!当下大着胆子对那些护院呼喝道:“你们干什么呢?这位可是内务府出来大匠师,来元丰号可是帮着赚银子!”

他可是也听说了,皇宫里被人看不起内务府诸位工匠出宫后可全都被玉朝云用大价钱招到了他名下各色生意当中,以自己叔公大匠师身份,怎么也能混个掌柜做做。

果然,这句话一出,不但那些护院动作没那么粗鲁了,就连想要进门玉朝云也停下了脚步,好奇“哦”了一声后转身打量了一番韩千手,目光着重韩千手一双修长手掌上扫了好几眼。

李顺昨日是目睹了韩千手一句话还没说清就被拉出去打折了右手,此时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他一只手聋拉身侧,不禁有些犹疑唤了一声:“韩前辈。”

这声称呼一出口,玉朝云是情不自禁重回到了马车边上,李顺皱了皱眉,凑到了他身边小声将昨日宫内事情说了一遍,昨日回府后只是说了得了丽妃命令,并未细说有关韩千手事情。

玉朝云帅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说了句:“残了啊?!”

听到这,韩磊心里一咯噔,连忙高声叫道:“不是,我叔公手只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卸松了胳膊,十日内找到那人接好便成!”

“说得倒是容易,宫内被人卸掉肩骨到哪找那人去?”李顺毫不犹豫反驳了一句。

玉朝云摆了摆手,上前两步站韩千手身前,修长挺拔身躯和韩千手略略佝偻瘦弱身躯站到一处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位老丈,不知你十日内有没有办法做出和宫里那尊观音一样玉像?”

“十日内?不可能,那尊玉像有很多细节地方雕琢,没个半年功夫难以大成…”韩千手一惊之下难免说了实话;可这实话却是触动了李顺利益,李顺说法可不是这样?当下连忙抢韩千手话未说完前啐道:

“韩前辈,我是敬你年纪大如此尊称你一声,但不代表你手艺便真称得上前辈!那尊观音像是个什么样子难道我没看清?”李顺看了四周闲杂人等都被护院拦远处,就连韩千手带那个小子也没法近身,便压低了声音道:

“那尊观音像分明就是瓷器所筑, 不过釉色似玉非玉而已;长公主和皇上何许人也,说是玉器别人敢不承认吗?”

听这意思,李顺已是拍板定案了!

韩千手被他这番大不敬话说得瞪大了双眼:“你错了,那观音像我亲手…”

“大掌柜,这位韩师傅想是因着做不成观音像被赶出皇宫有些失心疯了!您先请进门,小随后便到。”

车厢内迟迟不现身李氏这时候听到爹爹有难,也不再矫情了,立马现了身:“老爷,妾身方才想些事情分了神,劳您多等,这就陪您进去吧。”李氏今年不过二十许,正是女人美年纪,上面虽有户部侍郎之女正妻压着,却还是玉朝云身边得了颇多宠爱,仗着父亲手艺又得玉朝云依仗,时不时便会使使小性子,偏偏男人有时候还真吃这一套。

玉朝云点了点头,看也不看韩千手一眼:“李掌柜你看着处置吧,自家铺子面前别做得太难看。”

李顺躬身应了一声,待得玉朝云和李氏身影消失后便拱手团团一拜:“诸位,”手一指韩千手:“这位老先生乃是李某家中长辈故友,今日寻到门上求李某收留,可诸位想必知道李某也是寄人篱下,如何能再给主家添麻烦?不知诸位店中府上可曾缺个守马看门轻松差事,这位长辈虽然废了一只手臂,想是还能做得一二杂事!”

李顺这番话听着倒是好听,但他不但推走了韩千手这个烫手山芋,还点出了他手臂残缺事实;能十字街口开店买东西人谁家不是仆役如云,谁家会缺一个残了一只手老头子?而且家大业大玉朝云都甩手不管,谁家还能收下这老头,不是打玉朝云脸面吗?

人群中一时纷纷扰扰讨论个不休,韩千手算是反应过来了,他这是被人嫌弃了!气得几乎一个仰倒栽倒地,“好你个李顺!这样颠倒黑白话也说得出来,磊儿,咱们回家!”这一唤,回头才发觉不对了,韩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之大吉了!

韩千手直愣愣盯着四周逐渐散去人群,伸手拉住离得近一人,张口便问道:“你看到我那侄孙子了吗?韩家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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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玉少出手

散去人群中,韩千手仓惶佝偻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不知道韩磊昨日带他去韩府坐落什么方向,西大街流动人群中也没人会认识一个叫韩磊或是韩大山人。

元丰号数过去第四家便是艾敬轩名下丹青画斋,此时他正和路上巧遇玉瑾然站门扉处,见元丰号门口恢复了正常车水马龙,不禁抬了手肘碰了碰看不出神色变幻玉瑾然:“你不是来这里等玉掌柜吗?怎么不过去了?”

今日玉瑾然总算没有继续穿着他张扬大红衣袍,换了一套湖蓝水纹箭袖劲装,和玉朝云不愧是父子俩,都拥有祸国殃民妖孽面孔,这幅装扮他没着红衣骄横跋扈,又比玉朝云成熟魅力多了年轻人肆意飞扬,越发显得英气勃勃。

听到艾敬轩带着揶揄问话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说小爷我来这里就是找他!”

“那你来这里看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今日会来画斋特意这里等我?”艾敬轩看着别扭玉瑾然不禁失笑,这小子,从来就不会老老实实承认他对亲人关心。

艾敬轩这话不说还好,刚一说完玉瑾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兔子,一蹦三尺高,“你能不能再不要脸点?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小爷我巴巴这里等你。”

“哎,外面那老头子怪可怜,玉大掌柜肯定料不到他倚重下属如此绝情无义,年底便是商会会长改选之期了,若是被有心人胡说八道一番,不知道户部还会不会这么支持他呢。”艾敬轩抚着下巴状似不经意说着,见玉瑾然一副余怒未消模样,心里好笑,嘴上又是深深一叹:

“哎。本公子突然想起,那杨家小姐被和离出府,远远住冷清沧澜溪庄子上,连个看门人都没有,真是可怜!本公子可是怜香惜玉人,不如送她几个下人,博她一笑吧。”

“干嘛是你要博她一笑?”玉瑾然帅气剑眉皱得死紧:“你难道想说话不算话?”

“我给你说什么了?”艾敬轩一副痞痞模样,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笑意。

玉瑾然被他那样子刺得浑身不舒服,丢下了一句:“算了,爷我也不指望你说话算话!”说罢。便大步冲着还人群中茫然想问韩千手。

艾敬轩摇了摇头,啧啧低声叹道:“这家伙看来是打算来真!”

“你可看见同我一起来这儿年轻人?那是我侄孙子韩磊…”这句话韩千手说了一遍又一遍,收获只有路人厌恶和嘲笑。

就他自己也记不清楚问了多少遍之后。面上出现一丝了悟:他被他一向依仗侄孙子遗弃了!

“那老头!你愿不愿意跟着爷去做个看门?”玉瑾然就韩千手绝望之时像个天神似出现了他面前。

“公子你叫老夫?”韩千手双眼因为玉瑾然身后阳光而微微眯起,眼前公子英武不凡,虽然带着一脸不耐,但清澈眼神中却是没有鄙视和不屑,身上气质也干净单纯。莫名便让韩千手生出了浓浓信任感!

“爷问你愿不愿意跟着爷去做个看门?愿意就去那边马车。”玉瑾然伸手一指,目标正是艾敬轩身后那有开国侯府标记华丽马车。

艾敬轩正看笑话脸色一垮:“表弟,这是祖父马车!”开国侯今早上朝后马车便停了宫墙外,被他经过临时心里虚荣心作祟借来用上一用,玉瑾然倒是不客气,伸手就将一个来路不明家伙指了过来。

“你都已经让小爷安排了这老头去处。难道还舍不得一辆马车?”玉瑾然今儿也是心血来潮一个人独自出府,身边也没跟着谁侍候,难道要他用马载着这老头去沧澜溪。别到时候先把人给颠死了。

韩千手此时早已将这“宫外”定义为特级危险区,一点儿也不想多待,不管是缘分也好还是厄运也罢,他都决定随着这个面善年轻公子走了,也不管艾敬轩是个什么表情、说了什么。一屁股翻上了马车车辕;“老夫愿意听从公子安排。”

玉瑾然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刚才他干嘛要和那个狐狸表哥搭话?怎么到现正事没做反倒手上多了个烫手山芋!不过他生性执拗。即使是心里后悔,嘴上也是坚决不肯说。

艾敬轩其实初目便是想让玉瑾然出手将这个可怜老头安置起来,至于后面事情发展也没脱轨他计划太多,当下命人将玉瑾然骑出门骏马一起牵回侯府,笑嘻嘻上前揽了玉瑾然肩膀,无视玉瑾然不适臭脸,哥俩好安慰道:

“怎会?要是祖父知道马车是表弟‘借’来用上一用绝对会很高兴,哪里有舍不得之说?表哥刚才都是和你开玩笑呢!走吧、走吧,左右我今日无事,表弟要去哪?表哥送你一程。”

说着,先行上了马车,还伸手准备拉玉瑾然一把!

“小爷哪里会需要借马车用?…”玉瑾然咕哝着也跟着上了车,他绝对不会承认心里很担心连个守门人也没杨若兮怎么庄子上生活。

艾敬轩也是自嘲笑着,心里真很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虽然是知道玉瑾然那点小心思,也明知道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可为什么见到这老头经历会往杨若兮那边门房上想!还大喇喇说给了玉瑾然听!

想了半天也没头绪艾敬轩只好摇了摇头,将自己行为归结到了“抽风”类型里去了;算了,真正让表弟和杨若兮那女人多接近两次他就会知道两人间鸿沟有多深。

——

杨若兮此时根本就不知道京城立马就有人要给她送仆人来了,此时她正为着杨思睿手中厚厚一摞信件而心里打鼓呢!

一大早,唯一还留京城夏生就带着秋生、冬生、并着一双中年夫妇来到了沧澜溪庄子上。

刚刚开门将风尘仆仆一行人连同两辆结实黑箱马车迎进二进院子,闻声而出秦妈妈便和那个中年女人相对片刻随即抱头痛哭起来,现都还没收着声儿。

那中年男人也是激动得噗通一声便跪了杨若兮姐弟二人面前,从怀里掏出了厚厚信封递到了杨思睿手中,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旺叔,您先起来,从青州赶过来这一程可是辛苦您了。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这个样子!”杨思睿一边颤抖着双手拆信,一面让地上中年人起身。

旺叔?旺婶!杨若兮脑海里灵光一闪,记起了这夫妻俩可是父亲杨逸杰身边倚重管事和管事娘子,旺叔杨家富贵之时可是杨家名下不少生意总管事,旺婶则总管了杨府里一应事宜,夫妻俩长袖善舞,将偌大杨府内外硬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边旺婶和秦妈妈也像是叙完了旧事,旺婶擦着眼泪重重跪了杨若兮面前,“小姐,您受苦了!都是奴婢不好,早就该到您身边侍候着了。”

“旺婶,您言重了!我很好,秦妈妈和小米照顾得很好。”杨若兮也觉得眼前酸涩,她知道旺婶之所以这么内疚全都是因为三年前被杨逸杰派到株洲正是她们儿子;说真,她一点儿也不怪他们,人家儿子千里迢迢到株洲办事,后还讨得一顿毒打差点回不去青州,要怪也只能怪原主真太不争气,穆家太霸道了。

“姐,爹爹信上说了,那两辆马车上全是从青州各地以及蛮州收集上来各种石头!”杨思睿一目十行看完杨逸杰亲笔书信,不禁喜上眉梢,将信交给杨若兮后拉着旺叔手便急声问道:

“旺叔,爹爹说石头事情您清楚,赶紧给我们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若兮接了信,垂目看去,越看越是鼻酸,信上只有寥寥几句是问了杨思睿科举之事,提了一句还有一封信让杨思睿亲手面呈君上,剩下差不多五大张白纸上全是叮嘱让杨思睿照顾姐姐,让杨思睿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杨若兮和离出府,甚至言辞威胁了杨思睿一番。

后半部分则是列举了若是杨思睿几人科考失利后没办法撼动穆家,让杨若兮和离话就让他们去长公主府,找一位叫双兰姑姑,云云…

总之一封信全是父亲、母亲对女儿担忧和惦记,字里行间杨若兮甚至能看出滴滴水痕,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露了茶水。

“小姐,我们是到了京城才知道您已经出了那个狼窝,也知道少爷们都考上了进士,老爷和夫人现估计也收到了消息,夫人这下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您不知道,来之前夫人还悄悄塞了这些给奴婢,让奴婢带给您留备不时之需。”

旺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青布包裹,一层层揭开,眼泪又止不住落了下来:“青州生活清苦,老爷和夫人又是菩萨心肠,带去银钱第一年就花费殆,这几样也算是夫人压箱底宝贝了;她说思睿少爷长得帅气又是状元郎,定然不缺媳妇,只是担心小姐您性子被人欺负得再苦也只能藏起来哭泣…”

说到这儿,旺婶和秦妈妈已是泣不成声,杨若兮伸手接过被包裹里擦得铮亮金首饰,想必是主人极为珍爱之物,可怜天下父母心!明知道运抵京城石头中可能藏着一大笔财富,还是担心子女手上银钱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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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初试解石

一时间,杨若兮觉着手上首饰沉甸甸犹如千斤之重,一时哽咽不知如何才好。

好这时候旺叔已是收敛了激动之情,慢慢讲述起了青州接到杨思睿信件后发生事情。

京城到青州按照正常行程需要半个月时间,因着杨思睿强调了事关重大,有点功夫底子秋生和冬生便拿了盘缠买了两匹骏马,除了非到歇息时间才会让人马一起歇上一会儿外日夜兼程,十日左右便到了青州,将信送到了杨逸杰手中。

杨逸杰看信后不敢耽搁,连夜吩咐了手下奔向青州各处,旺叔也就近找了当初给杨思睿带石头那个山头用马车运回了一车灰扑扑石头,经过捶打至碎裂,一马车石头当中果然发现了好几块质地坚硬玉石,有两块看上去可比楚州玉还来得通透。

杨逸杰从信中也知道,这种石头越是完整越是值价,但青州那边铁器都寥寥无几,何谈切割之说,只好一边往京城回信,一边召集稳妥石匠商谈如何“破石取玉”。

耽搁了三天,杨逸杰便因为担心杨若兮和杨思睿几个,赶紧让旺叔和旺婶收拾了包裹上路,这一耽搁便又是半个多月。

旺叔说话条理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心中有沟壑,简单说了青州情况后直接问了杨思睿和杨若兮道:“少爷和小姐要看看老爷收集到原石吗?”

这个当然要看,而且立刻便要看!杨若兮想了想,道:“你们先出去,我放了东西便出来。”

要“看”翡翠原石自然少不了专业工具,强光手电;要解石也少不了专业工具,电动吊磨需要电能驱动拿不出来也就算了,工作室可是还有一套简单好操作手动砂轮。也还有许多砂纸,拿出来用用总比没有好吧!

亲眼看到马车上原石池塘边空地上对成一座小山还是对视觉有着很大冲击力,别人外行看不懂也就算了,领着专职搬运工秦小米拎着手动砂轮出来杨若兮却是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杨思睿是怎么和杨逸杰说,收集到一块儿石头可说是种类繁多,粗粗一看,杨若兮说到粗皮籽料、细皮籽料、沙皮料貌似都很齐全,颜色、大小也都是五花八门,大一块是秋生和冬生两人合力从马车上抬下后滚到池塘边,小一块如婴儿拳头大小。但已经能从表皮上见到一大片绿色,只是未经打磨,颜色看起来很钝。也没有合适工具能让它从石头里解救出来。

“姐,你来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说过赌石?”杨思睿见杨若兮换了一身方便做事衣衫,挥了挥手让阿贵和春生带着秋生等几个半大小子都去了隔壁庄子上休息,这才拉了她往石堆方向靠近。

“赌石?”旺叔眼前一亮。他之所以到京城,便因为杨思睿说起了这门生意,杨逸杰虽然不赞成沾上这个“赌”字,但也没以一概全,还是让他前来仔细了解,然后再自行把握需要做到什么地步。

“是啊。思睿想不想试试?”杨若兮蹲下身体,伸手原石堆中挑挑拣拣。爱玉石人都对赌石有着一种天生执着,杨若兮作为一个珠宝店老板娘尤为羡慕那些个有魄力赌石人。前世限于经济条件,不过是借着进货机会买了十来个不大原石,解了两个都亏了后也没了信心,所以她铺子里倒是还有好些个未解原石。夏远倒是喜欢那种一夜暴富惊喜感,所以采购碾压机、雕花机之时坚持加了解石需要全套工具。虽然只能够解一百公斤以下石头,但也就刚刚购回来那几日帮他朋友开了几次石头而已。

杨若兮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能让她见到这些一看品相就不错原石。瞬间被巨大幸福感所笼罩。

“这要怎么试?”

说实话,杨若兮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试!随意挑了一个土黄色双掌大小粗皮料放了手边:“说实话,姐姐也只是听师傅说过:赌石算是一件玩心跳事情。比如说这个石头,我从它表面上看到了细细一线浅绿色,根据师傅说‘宁买一线,不买一片’原则来说这算是一块好原石料子了吧。那么我就可以和卖石头老板商量出一个价格来,买到手中之后,便可以开始‘解石’!”

“何谓解石?”问话是旺叔,他也学着杨若兮动作蹲下身体,摸着一块块粗糙丑陋石头道:“而且,有人愿意这么买吗?”

“为什么不能?这玉石料子叫做‘翡翠’,是以颜色来划分品种。翡翠色彩除了本色和脏、杂色外还可以分作地子色和其他色两类。地子色又分:白色、油青、藕粉、淡绿、花绿许多种颜色。 ”

“好翡翠要数玻璃地翡翠如艳绿、宝石绿、阳俏绿、等不比楚州玉差,甚至还好!嗯,具体说不完,总之,翡翠要是水头好话,做出来东西翠绿欲滴,可比碧玉、青玉色彩来得绚丽。具体就要靠解开这些石头表皮才能看出来,所以叫‘解石’。我说赌石是基于所有人都知道了翡翠价值后才能推行,现说起倒是为时尚早,只是我想先赌上一赌,试试运气和眼力而已!”

杨若兮侃侃而谈样子让旺叔和旺婶有些眩晕,特别是旺婶,几度张嘴想要说什么都被秦妈妈给拉住了袖子,不住给她使眼色,这才堪堪止住了她惊讶;旺叔还要好上一点,毕竟杨思睿去株洲信上模糊提了杨若兮株洲有一番奇遇,性格变得坚强了许多;此时看来,何止是变了许多,落落大方、自信沉稳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姐姐你意思就像上次你找石匠做那样?”杨思睿想起当时穆府内那个石匠一斧头下去火星四溅,结果只是削去了一层外皮,还嘣得斧头卷了边。

“既然想要做这个,自然不能像那个石匠那么蛮干!比如说,我挑到这块石头,要想知道里面有没有绿有好几个办法,要么钻上一个小孔洞,要么从外向内切下一片或是慢慢往内磨出,这叫‘开门子’。从打开门子里便能知道我这场赌博赢了第一步没有?”杨若兮一边说着,一边对秦小米伸出了手。

杨思睿和旺叔这才看清秦小米手中正提着个怪模怪样东西,手柄约有一尺来长,顶端左边装着薄薄一个巴掌大圆盘,右边装着着一个圆而宽形砂质状物件。

秦小米将手动砂轮和两三张16开砂纸递给杨若兮后便憨笑着捂着有些口水流出嘴角退到了一旁,她可不会说她刚才吃了什么好吃,甜甜,包嘴里一直甜到现。

杨若兮手中是一个切割和打磨两用小机器,可以用电力催动,也可以用电池催动,力道虽然比不上电锯,但切下薄薄一层应该没多大问题。

摁住了左边摁钮,刀片飞速旋转起来,越来越,几乎看不清转动轨迹,杨若兮拉了袖子捂着口鼻,示意杨思睿和旺叔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将飞舞刀片凑向了找好一个切面。

一阵令人牙酸吱吱声中,灰尘四溅,就杨若兮后悔想要退开之时,从她上方竟然有水滴缓缓滴了下去;感觉到身侧站了一个人,杨若兮重重松了一口气,心道:实是业务不熟练,果然出了纰漏,还好思睿聪明绝伦,不用教都知道帮忙滴水降温,不过这下子也毁了两人一身衣衫。

切石讲究便是一气呵成,本来功率就不大切割机要是停顿了她可不保证能不能继续工作下去,总不能当着别人面儿将珠宝店里大家伙弄出来吧,再说了,就算大家伙能出来,电力问题要怎么解决?所以啊,这些个不能再生能源一定要好好珍惜。

“啪 ——”随着一声轻响,一片带着浅浅绿色石头掉落了地上,杨若兮轻轻松了一口气,微微仰头看向身边人,兴奋得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如花瓣般嘴角高高扬起:“我赌赢了!”

“为什么?”身侧人说话低沉磁性,根本就不是杨思睿变声不久清朗略尖;而且来人逆着光,只能看见威胁感十足挺拔壮硕身躯,一时根本看不清来者何人。

“段公子,你怎么进来?”杨思睿是见到段皓庭孟浪,无奈他动作太,杨若兮样子又太专心致志,还惊讶杨若兮手中工具主仆几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反应过来之时,杨若兮也已经发现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