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杨若兮,这是明珠和明兰!她们两个又趁着他神志不清的时候爬到了床上,明珠用她染得红似血的嘴/唇/含住了他的小然然,明兰生怕被明珠得了先机,光果的身躯从后面贴上他,让他热得心里发慌;四只手将他牢牢禁锢住,从头发、眼睛,到胸口茱萸,再到腹下;两个女人似乎想将他拆吞入腹。

画面再转,中间似乎掉了一截,床上一片狼藉,耳边是两个女人相互攻讦谩骂,身体疲累、却又觉得小然然发胀想要做点什么?究竟想做什么?

乱七八糟的嘈杂声让他的头越发昏沉,终于,他的腿能动弹了,狠狠的踹了出去:“吵什么吵!都给小爷滚,滚的远远的!来人,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场景再换,床上的人又变成了杨若兮,她正暖暖的笑着,温柔的呼吸轻轻吹在他颈侧,让他浑身难以避免的起了一阵战栗;她的手带着一丝凉意,为他发热暴涨的小然然带来了渴望的清凉;她的气息也带着淡淡的凉意,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味道。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他能够看到她胸前的肌肤,特别是欺霜赛雪的两团,瞧着她面上的微笑,他大胆的伸出了手,想要再试试上次还没来及好好体验的手感,是否真的软得恨不得贴在上头。

“救命啊…”

玉瑾然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额上的汗水掉到了眼睫毛上,又落进了嘴里,他才知道只是一个梦,不过是还原了七年前那真实场景的一个梦,以前经常让他恨不得不睡觉。

但今晚的梦变了,后半段变得不一样了,而且还很香艳,伸手捏了捏,方才似乎正好碰到了一团软糯;身下的小然然为此硬得发疼,像是有什么要流出来,是要放水吗?

还待再回味下梦中的舒爽感,耳边却又是一阵高喊救命的嘈杂声,时不时还闪过一道火光,让他怎么能再次进入梦中去体验那**蚀骨的舒爽感。

“来人!”玉瑾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但慈心殿一向清幽,怎么也不会如此嘈杂啊?

谁知道接连唤了几声也不见有人搭话,还听着正殿那边的嘈杂越发的动静大了;玉瑾然只得从床上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衫,穿了靴子往外间走去。想着不知是不是自己外祖母太过心慈,像这么不守规矩胡乱喧哗的下人就该好好整治整治,顺手便抄了放在外间、刚刚被艾贵妃还给他的皮鞭缠在腰间暂时做了腰带,这才怒气腾腾出门欲找人算账。

张开的嘴巴还没骂出声来就被他紧紧的闭上。

这处偏殿是他亲自选的,乃是慈心宫范围内最偏僻的一处,和正殿隔着花园、亭子什么的挺远;平日服侍的太监宫女也不多,特别是今日艾贵妃被他哄得高兴,将所有的宫女都调到了别处。可现在,这院中的人也太多了点吧!

无数的太监宫女手上无一例外都抱着个小包裹,像是被什么人追赶着四处逃散,时不时还有几人聚在一处惊慌失措的商量着什么;玉瑾然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听了出来,好像是谁今晚逼宫造反了;顺和帝如今可就在正殿,禁卫军全都守在正殿一圈,谁顾得上渺小的太监宫女,为了保命,这些人便想到了后院下人出入的角门来。

但太监宫女能想到,造反的军队自然也能想到,后院角门外也有十数人拿着刀箭守着,见了门开便是一阵乱箭;好在并未往里攻进来,否则死伤更大。

玉瑾然听了这么多只觉得火更大了!你要造反也选个好时辰啊,眼看爷说不定就要重温摸到杨若兮身子是个什么感觉了就来捣乱,这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温旧梦,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玉瑾然惯于摆脱下人,自然有他的一套行路方向,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就来到了正殿旁的一间小书房。倒不是他不想一鼓作气去到正殿,而是因为正殿后门处满满当当的站了好几十个甲胄鲜明的禁卫军,一个个手中的弓箭都拉成了满月状,他可不想被射成筛子。

而进这间小书房的密道他曾经被游冥带着走过一次,记得也是前些日子,艾贵妃本来是在正殿教训他的,临时又听人禀报皇后驾到。艾贵妃怕他桀骜不驯冲撞了皇后,便让游冥带他暂且躲在书房。皇后除了懦弱之外还有个特点“爱唠嗑”,这一唠就是好几个时辰;游冥揭了小书房墙壁上的一幅画看了几遍之后便带了他开了密道直接通向了后花园墙角的一间小屋子,这小屋子平日里就放了许多打理花园的农具,被一个老嬷嬷守着;玉瑾然要进自然没花多少工夫。

在小书房里,玉瑾然清楚的听到外面游傲嚣张的笑声,还有谁的怒骂声。

掀开小书房墙壁上的一副孤山烟雨图,正好有一个小指大的圆孔,玉瑾然凑到孔边往正殿中看了过去。

往日顺和帝高高在座的地方如今坐着怎么也遮不住一脸喜色的丽妃娘娘,顺和帝则站在殿上的一张书案旁,那儿本是平日里顺和帝闲时和艾贵妃*添香的风雅之地,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纸诏书。

“父皇,您日理万机身体已是难堪重负;儿臣怎容父皇您继续呕心沥血,您便在诏书上署上落款,将大印传与儿臣吧!只要您写下诏书,今后您和贵妃娘娘便能在慈心宫颐养天年。”游傲背对着玉瑾然,他身边有个武将手中正擒着艾贵妃,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掌正搭在艾贵妃细瘦的脖子上,看样子是以艾贵妃来威胁顺和帝。

其实不然,殿中四周分散站立,穿着禁卫军服饰,但手臂上都帮着一条黑布条的分明就是游傲带来的人手;看样子他倒是真的有备而来,都能将顺和帝逼迫至此。

“皇上,这落款写不得!如今殿内都是贼子人手,若是您一落笔,何止是臣妾,您也是…”艾贵妃看得分明,心里暗暗焦急。

顺和帝也是知道写不得,比起艾贵妃来,他的心情要复杂得多。今夜固然是游傲造反逼宫,但能这么顺利,当中未尝没有二皇子游俊的推波助澜,说不定游俊此时就在不远处等着游傲弑君,然后他才冲进宫来嚷嚷着救驾,名正言顺的干掉亲生大哥,成为一代新君。

比起冲动的游傲,游俊的脑子明显要好用得多,可惜这两人的心思都没用在正道上;唯有幺子游冥,为人温和清正,又不会太过软弱,他才是自己属意的太子人选,可惜自己貌似护不了他更久了!

第319章 嘉义侯爷

玉瑾然形单影只自然没办法救人于水火当中,就在这时,后殿方向又是一阵喧哗,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跟在顺和帝身边像个隐形人似的林公公趁着挟持了艾贵妃那人闪神之际,身形电光火石般的动了!

于此同时,玉瑾然也是一脚踹开了小书房的薄木墙,正好帮林公公挡住了后路,方便林公公在第一时间拉着艾贵妃退到了墙角。

玉瑾然也不客气,腰间乌黑的鞭子滑入手中,一拉一卷,竟然直奔着上方丽妃而去。

“大殿下,快…,六…”后殿殿门外传来了半截呼喊,随即便听得脚步踢踏声,应该是游冥带着人从后门攻了进来,已经后后殿护卫的正规禁卫军汇合在了一处。

手中没了依仗,又听得后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游傲已是慌得乱了手脚,对着他身后那些拉了满弓的军士挥了挥手,那样子倒是下了狠心:“放箭,给我杀!”

“傲儿…”玉瑾然的鞭子够长,顺着鞭子缠上丽妃颈间的力道,玉瑾然此时也顺势来到了殿中靠上的位置。

丽妃在殿中坐了这许久也没被谁制住,倒不是别人武功都不如玉瑾然,而是都在顾忌;一方面今夜一过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二来丽妃再不济那也是顺和帝的贵妃,没有顺和帝的命令,谁也不敢擅作主张抓了丽妃做什么。

玉瑾然可没这方面的顾虑,屏住呼吸,动作飞快的擒了丽妃在手,也怕利箭不长眼,在游傲喝出“放箭”两字之时立马缩了身子,收手脚往丽妃身后闪,当然,还是竭力的想要远离丽妃的身体,他可不敢像别人那样以手相挟,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不要她的命了?方才皇上为了我外祖母都还犹豫着想要放弃抵抗。你怎么就这么怂呢?要是你打算放箭就先射死她吧。”

大庭广众之下游傲自然不能和玉瑾然这混不吝的人强辩,不然非得跳起脚骂他一句“你不怂?有种别躲在女人背后啊!”;可惜游傲说不出来,眼见着六皇子急匆匆的身影已经从后殿钻了出来,身后那些拿箭的人却还在犹豫,不禁又气又急,脑海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心情在作祟,游傲突然转身抢了身后一个士兵的弓箭。毫不犹豫的拉了满弓,目标正是扶着艾贵妃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顺和帝,带着痛心疾首的目光将利箭射了出去:“父皇,为何你不早立太子?”

顺和帝虽然知道游傲心狠。也知道他和游俊心有怨气,但却从未料到过他能够心狠如斯!方才若不是艾贵妃被游傲的人抓着。顺和帝是能够被手下护着退出慈心宫的;他不走,其实还是寄望着游傲会有心软的一刻,会有记念父子之情的一刻。

直到听见游傲这字字诛心的质问,看见那飞速袭来的箭头,顺和帝才知道,世上最难估算的真的是人心!可惜。后悔已是没了时间和机会,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是如此近的一段距离。

时间和空间在顺和帝的脑海里已停滞,这一刻他竟然想到了还有许许多多未能完成的抱负,他还不想死…

“傲儿——”丽妃眼见着一切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在游傲开弓之时已是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出去拦住远处游傲的自杀之举。

事情就是那么巧!

丽妃不顾脖子还在玉瑾然鞭子缠绕中就使力的挣扎,手肘正好重重的靠在了玉瑾然的腰间;玉瑾然正因为想要躲避箭矢收束了手脚,被突然的一袭弄得顿时就重心不稳;丽妃前扑的动作再一拉。出于惯性,玉瑾然的身子跟着前扑。眼看就要扑倒在了丽妃的身上,可因为痛楚的吸气却是闻到了最厌恶的女人味道,让他顿时活生生变了个方向往一旁倒去。

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在大殿中清晰的响起,接着便是人体倒地的闷响,然后才是艾贵妃的惊呼:“然儿!”

顺和帝惊魂未定的呆立在原处,任艾贵妃风一样的越过自己扑在了地上玉瑾然的身上。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游冥呼吸不稳的跪在了顺和帝身前,杨思睿也紧随其后。

顺和帝这才眨了眨眼睛回神: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就在自己都已经听见利箭划破夜色的尖啸,看见那利箭闪着寒光的三角形剑刃之时,眼前却是黑影一闪,之后那利箭便没了踪影。

顺和帝的禁卫军不用人吩咐,齐齐反将游傲带进殿内的禁卫军给包围在了一处,谁胜谁负似乎已然揭晓。

“刚才是他救驾有功?”顺和帝这时瞧见了闭着眼睛侧躺在地上,满脸红疹的玉瑾然,恍惚之感似乎还未尽退。

“皇上,快救救然儿吧,臣妾就知道然儿是个好孩子。”艾贵妃跪在玉瑾然身边,不知道是先探探他的呼吸还是先将从他肩下胸上射了个对穿的利箭给拔出来,亦或是伸手去捂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那厢丽妃脖子上还缠着玉瑾然的鞭子,也爬到了游傲的身边,拉着失魂落魄的游傲用力拉拽,想要他赶紧跪下来给顺和帝请罪。

“母妃,让林公公先给瑾然检查下。”游冥伸手探了探玉瑾然的鼻下,再看了眼箭矢是从玉瑾然右胸上穿过了,略微放了心,眼下待处理的事情还很多,只能先稳住艾贵妃再说。

这时候,殿外也是一阵喧哗,接着便是开国侯的招牌大嗓门:“二皇子,既然救驾来此,为何守而不攻?”

殿内诸人闻言纷纷色变,被丽妃拉着颓然跪坐在地上的游傲不禁低低笑了起来,“父皇,您还是赶紧立了太子吧,您看二弟还在外面做那黄雀呢。”

外面的二皇子游俊是真的打着这个主意的,甚至为了让大皇子能顺利攻入慈心殿帮了不少忙,然而现在里面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外面的开国侯却是攻破了武广的封锁率先进了皇宫。为了不至于被人猜忌,只得高声辩驳道:“开国侯,大皇兄狼子野心,你我这就合力攻进去拯救父皇和艾母妃。”

他脑筋转得也真够快,开国侯能够带人来到慈心宫前武广的银翼大营肯定是失败了;就算里面大皇子逼宫成功,他也能打着为父皇报仇的旗号以正正统。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一句话刚刚说完就见开国侯目视他身后,并重重的跪了下去,“臣救驾来迟!”

游俊回头便看见以顺和帝为首,身后是六皇子游冥和近日在皇帝面前频频露脸的杨思睿,一干禁卫军凶神恶煞的拱卫左右,再看清顺和帝沉肃的脸色,顿时吓得浑身一激灵,也跟着跪了下去,被属于皇帝的威压压得那句“儿臣救驾来迟”根本就说不出口。

“你们不是都惦记着这太子大位吗?”顺和帝冷冷的说道,目光扫过战战兢兢的人群,“立刻鸣钟召集重臣上朝议政!朕当着群臣就立下太子,看谁还能以下犯上!”

听到开国侯等人应是之后,顺和帝的脸色缓了缓,突然道:“即刻宣太医院谢正、杨帆、朱天顺带伤药进慈心宫为嘉义侯诊病,务必让朕在下朝之后见着安全无虞的嘉义侯!”

什么时候,谁成了嘉义侯?

这是无数人心中的问号,可顺和帝的脸色让谁也问不出这句话来,一直默默跟在开国侯队伍当中的艾敬轩悄悄和杨思睿汇合,抱着试试的心态问了这句话,没想到杨思睿的脸色怪怪的,还真的给出了答案:

大概…是玉少吧!

游冥其实是敢肯定所谓的“嘉义侯”便是玉瑾然的,因为在玉瑾然回京的第一天他就和艾贵妃为他在皇帝面前请了这个封号,可惜还没等这个封号被皇帝金口封出来玉瑾然便招了皇帝不喜;这个封号整整晚了近两年。

九月二十一,还是凌晨时分,宫外乱作了一团;宫内却是秩序森严、井然有序。

这一日,顺和帝召集齐了众臣还不到寅时,一共宣布了五件大事,事事都让众朝臣措手不及!

第一件,顺和帝一改立长不立贤的旧例,册立了六皇子游冥为东宫太子,并加封艾贵妃为西后,同皇后并立;

第二件,大皇子游傲为人不贤不孝,终身圈禁在冷离宫,丽妃教子不贤,削去贵妃之位,贬为美人,迁居冷宫;二皇子游俊封为幽州王,年前离京前往幽州建府另居;

第三件,玉瑾然德才兼备,有情有义,被封为“嘉义侯”,领二品俸禄;

第四件,杨思睿被委以太子詹事之职;

第五件,杨若兮发现红石矿脉,为国库增长有功,封红石县主,领四品俸禄。

前面四件好说,凌晨宫内发生的这些事早有人口耳相传知晓个大半,皇帝的家事那也是家事,“家丑不外扬”这个面子还是要顾的;可杨若兮是谁?上朝的诸人根本就不知道此人是谁?

好在,前面两件事对上朝的众臣来说实在不亚于一场大地震,后面这三件相形之下就要普通得多;人人都在为着朝廷新风向做着心下思量,谁还为着后三件喜怒哀乐?

第320章 平妻之位

比起前两件关乎朝廷大动荡,弄得人人自危的大事件,后三件只是个人的荣辱尊荣。

人玉瑾然虽然混了点可保不住人家有个当公主的母亲,现在又有一位和东宫皇后平起平坐的西宫外祖母,再来一位荣登太子之位的亲舅舅,这二品的“嘉义侯”也算是实至名归。

杨思睿以状元之才得詹士之职也不过挂着五品官职,只能证明这孩子前途远大不适合交恶;至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杨若兮,那就更不在这些朝廷大员眼下该顾念的事情了。

倒是在珠宝店整夜未眠的杨若兮接了这圣旨之后彻底的傻眼了!作为宣纸钦差的杨若兮挥手让旺叔带着随行太监去领赏之时,抱着两卷圣旨献宝似的放到了杨若兮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这些都是真的!我升官了,你做了有封地的县主,封地就在红石县。”

“昨晚…”杨若兮眨了眨眼,改了话问道:“你身上没受伤吧?”既然皇帝都在粉饰太平,那她何必去问昨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我才没受伤,受伤的是玉少,不然哪儿来的‘嘉义侯’可封。”不知道是天生不对付还是俊帅之人的“王不见王”杨思睿和玉瑾然向来看对方不顺眼,凑到一起没几句就会吵起来,都以嘲笑对方为己任。

“他受伤了?严重吗?”杨若兮在心里细数遇到玉瑾然这大半年来,怎么在别人眼中总是威风八面的玉瑾然好像在她这里经常都是“伤患”的角色。

“不知道,我怕你担心,一下朝就回来了,哪知道他伤得怎么样?好像被一箭给射了个对穿,应该没死吧。”杨思睿很没良心的猜测道,随即问起了昨日游傲拿来的凤簪。

不出所料,游傲果然不死心的想将六皇子给拉下水,便强说天意珠宝店接了他给丽妃改九凤金簪的活儿,他和艾敬轩当然决口反驳,此行回来除了宣旨之外自然还有个目的,那就是将凤簪带进宫去让专门打制这凤簪的十数位工匠验看。

“已经弄好了。”杨若兮也是在寅时末接到了毛巧手和韩千手做好的凤簪,有她临摹下来的图样,用激光刻huā机分分钟就搞定了困惑两位老人的最大难题;当然,打死她她也没敢说只huā了几分钟,否则还不将两位熬了一整夜的老人给气死。

交出了凤簪,杨若兮可不像两位老匠师那么惶恐,直接进了房门就睡得个天昏地暗,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才饿着肚子起身,却被告知穆老太太和大太太在二号包厢等了她一下午。

正伸懒腰的杨若兮眨眨眼,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可旺婶还在那边继续叨叨道:“我说了小姐这几日很累在休息,没想到老太太说她愿意等你醒来,这一等就是三四个时辰。”

“那就让她们再等会儿,许久没吃玛瑙准备的饭食了,待我吃饱了再去见见她们,看她们这又是为了哪一桩?”杨若兮可不认为这两人是来珠宝店做首饰的;再说了,听旺婶说,人洛千蝶都遮遮掩掩的来买了两回首饰,依着老太太的性子,应该不会为了两件首饰等到天快黑吧?

虽说打主意冷一冷穆家的人,睡着了就算了,现在醒着杨若兮也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家继续等;好在玛瑙一直将菌丝粥温在灶上,不太烫也不会太冷,就着绵软的馒头喝掉了整整两碗粥,她理了理衣摆,对着摆放在寝室内的镜子看了看睡饱吃饱后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好气色,领着暂时充作贴身丫鬟的玛瑙往二号包厢而去。

远远的,大太太的埋怨就传到了杨若兮的耳中。

“老太太,这杨氏也太不识抬举了吧,竟敢让我们等了这许久,若不是老爷和清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说,这一趟我还真不愿意来。”

“不愿来就给老身滚回去。”听得出,老太太这时候心情也挺差的。

“老太太你也别生气,我这不是抱怨两句嘛;等就等。”又是一阵沉默,杨若兮就站在包厢门口,示意旺婶暂时别出声禀报,据她所知,大太太肯定没完,果然,没等到半刻钟,大太太那边的叹气又来了:“哎,不知道这杨家是烧了什么高香?一个两个的都快翻了天了。县主,还是四品;也不知道那扫帚星给谁灌了迷汤。这逍遥王也是的,怎么就落了个闭门思过三年的处罚呢?三年,三年都能让人忘记有这么一号人了!”

后面的话杨若兮也不想听了,到此她大概能猜出里面婆媳俩这是想要来和她修好的;她也说,逍遥王和袁阁老都是二皇子和大皇子的忠实支持者,两位皇子能走到这一步谁知道后头有没有他们的影子;逍遥王被责令闭门思过三年都算轻了,也不知道袁阁老又会得到什么样的责罚。

示意了旺婶一眼,杨若兮退后了数步到楼梯口站定,旺婶放重了脚步在回廊上踏了几下“穆老太太、大夫人,我们家小姐到了。”

“若兮来了,快进来吧。”

包厢内,老太太警告似的瞪了大太太一眼,乐呵呵的起身迎到了门口。

“穆老夫人万福!”杨若兮福身行了一礼,对上板着脸的大太太只是微微颌首:“大夫人近来可好。”

按理说,她现在的身份是不用给穆老太太行礼的,只是看在她年老的份上尽到本分而已;而大太太,本身就没半分值得人行礼的地方,说不定给她磕头都得不到半分好,倒不如起先就不给她面子。

大太太见到杨若兮这做派果然脸色一黑就要发作,穆老太太还算见机得快,重重的咳嗽了两声,首先给杨若兮还了一礼:“若兮多礼了,你可是圣上亲封的县主娘娘,老身怎当得起你一礼。”

大太太只好将冒到喉头的责难生生给咽了下去,就差没被哽得掉了眼泪,委委屈屈的在椅子上扭扭屁股,将眼神望向了窗外。

杨若兮微微扬了扬眉,并未多说,只是带着旺婶和玛瑙走到了主人的位置坐下,接了玛瑙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口,发现这茶水的口味比夏茶好了不少,惊喜的问了旺婶道:“莫非景记的秋茶已经出来了?”

“正是,这茶还是前两日睿少爷带到店里来的。”旺婶欠了欠身子,认真的回道。

“那敢情好。”杨若兮点了点头,将穆老太太面前的茶往她的方向轻轻推了推:“穆老太太尝尝这茶可还能入。?春茶爽口宜人、夏茶浓郁性燥、秋茶清香袭人,您老人家还真是有口福。”

穆老太太的微微敛下眼睫,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抿了一口茶水,呵呵笑道:“金夫人喜欢喝什么茶?不知老身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备了茶叶请她和开国侯老夫人上门品评一番。”

听这话,好像穆老太太以为她的县主之位是靠着金夫人得来的,杨若兮正打算张口让她自行去金夫人府上碰碰钉子的;谁知道向来直来直去听不得什么隐晦之语的大太太首先忍不住了,急吼吼的就埋怨老太太道:“老太太和她墨迹什么茶不茶的?直接说了咱们来是让她回穆家的不就行了!”

“回穆家?”不是“去”穆家!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回穆家!杨若兮,清风可是和千蝶说好了,以后你和她两头大,老太太和老爷也会护着你不被她太为难,这总成了吧。”大太太说得很不屑,就像是给了杨若兮多大的施舍似的,殊不知杨若兮听了这番话是火上心头,还好她的性子稍显清冷,越是火大,面上就越是沉静。

杨若兮根本就不看大太太,就当她是个跳梁小丑,直接看向了穆老太太:“老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若兮和穆家早已是情至意尽没有半分关系。”

穆老太太原本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告诉杨若兮一个和离过的妇人再嫁有多难,然后再告诉她穆清风现在很是后悔没了她这位贤惠的结发妻子,愿意以平妻之位重新将她迎回穆家。谁知道大太太一上来就直接说了说来,不明不白的态度还不好。对上杨若兮幽深的双眸,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微微转开了眼看向手中茶碗,轻轻咳了咳,这才顺着大太太的话说道:“若兮,能够和郡主效法娥皇女英共事一夫也是一件佳话!如今就连圣上也有了东、西皇后,难道你还不能容清风有个平妻么?毕竟你也是穆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经二奶奶,和清风三年夫妻情分难道就不能忍让一二吗?如今你母亲家父亲和兄弟都得力,以后清风和丈人、舅兄相辅相成,奔个好前程总是好的…”

老太太说了许多,都是些让她和洛千蝶团结友爱,共同管理好穆清风后院的莺莺燕燕,合力在娘家给穆清风挣脸面,让穆清风平步青云,从此以后妻妾和睦,子孙万代云云。不仅是杨若兮听得青筋直冒,旺婶那也是眼光四处流转,就想找个大扫帚将这两个无耻妇人给打出去,早知道这样,她早赶两人滚出去了!

并且,隔壁也有人听得心中十万火急!

第321章 诚意台阶

顺和帝即位以来最早发出的圣旨便是二十一这日的早晨。

玉瑾然从玉府走脱之后,喜嬷嬷便带着顾妈妈一直是在乐康坊的玉府等消息。二十日夜京城大乱没给他们带来什么什么大的影响,二十一日一大清早的却是送来了一个偌大的惊喜。

玉瑾然被封“嘉义侯”的圣旨在玉府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上一刻还因为走脱了玉瑾然而焦心的玉朝云简直无法掩饰欣喜之情。玉瑾然毕竟是玉家上了宗谱的长子嫡孙,他如今封侯,对玉家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文氏也高兴玉家改换门庭,但另一方面她也想起了玉瑾然那怪异的脾气,面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愁容。

顾妈妈和喜嬷嬷作为玉瑾然的嫡系人马自然知悉了这个消息,无奈寄身玉府,玉瑾然又不在,很多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出面,只能看着文氏领着传旨太监去了偏厅饮茶吃点心;玉朝云则喜不自胜的命人张灯结彩、燃放鞭炮,等不日后玉瑾然回府。

喜嬷嬷和顾妈妈自然也是喜不自胜,但更多的还是担忧,担忧自家少爷怎么没一起回府?再说了,她二人对这玉府一点归属感也无,从幽州回转便一直被安顿在清康坊的小玉府,若不是这次玉瑾然被勒令回府自省,她们也同邬公公一样留守在小玉府呢。

喜嬷嬷毕竟要比顾妈妈脑子活泛一些,见了偏厅门口还有两个面嫩的小太监,便给顾妈妈使了眼色,取了两个银裸子上前:“小公公辛苦了,大清早的就麻烦您们跑这么一趟真是难为你们,这小小意思拿着喝两口热豆浆。”

如今皇宫中但凡有点脸面的太监都被禁卫军严格控制起来审问,若不是需要有太监正常在外走动以维持一切正常的假象,这两个平日里只做些砍柴烧火的小太监哪里能出得宫门?就是里面被文氏好茶好点心稳着问消息的小吴公公还是昨日被艾贵妃关在慈心宫内准备等今日处理的,没想到今日慈心宫里的大太监都忙不过来,这位小吴公公倒是走了运被交予了这传旨的美差。

两个小太监虽然是第一次出宫,收到喜嬷嬷送上的银子还有些诚惶诚恐,然还是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喜嬷嬷的糖衣炮弹也掏出了一点东西,但就是这点子东西却是让喜嬷嬷当场腿软,若不是顾妈妈见机得快她非得滑落在地不可。被顾妈妈扶着勉强回了玉瑾然在玉府的小院子,喜嬷嬷已是泣不成声,“顾妈妈,你赶紧的想办法进宫看一看少爷究竟怎样了?怎么会中箭的?”问了后又听得外面鞭炮声阵阵响,不由又是一阵伤怀:“到底不一样,他们只看到了少爷被封侯,一点也不问问这爵位是如何得来的!”

这点喜嬷嬷倒是误会文氏了,她怎么会不问玉瑾然这爵位是如何得来的?要知道,若是皇帝真的有心,早就该给玉瑾然一个什么爵位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起玉瑾然,小吴公公自然是心里不舒服,昨儿都还因为他跪了整整一日,膝盖如今都是肿的;要不是昨日的宫变,他此时是死是活都还两说;今日来宣这个旨意真的是五味杂陈,从到了玉府便一直暗暗观察玉朝云和文氏对玉瑾然的态度。

玉朝云或许对亲生儿子还有两分情义,眼中的欣喜绝对纯粹;文氏可不同,她字里行间的勉强和对玉瑾然的陌生都让小吴公公看出了端倪。再给文氏解释之时便带着许多他自己的主观态度,总之一句话:玉瑾然能封这个“嘉义侯”简直是走了狗屎运,运气固然好,但恐怕今后玉少的气焰会更嚣张!

“救驾受伤?!”文氏欲哭无泪,这样的大功,难怪能封侯了。小吴公公见文氏连玉瑾然的伤势都不问,眼神闪了闪,便委婉的对文氏表达了他对玉府的担忧,对文氏以及文氏所生两个孩子的担忧;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听说玉少因着些许事耽搁了娶亲,如今圣上隆恩封了侯,想必玉府的门槛都要被京城的官媒给踏破了吧?这京城的郡主可不少。”

文氏闻言自然忧心,顺和帝前面一道旨意是让玉朝云拘了玉瑾然在身边教养;后一道旨意也没说让玉瑾然重新回他的府邸;这么一来,日后玉瑾然岂不是日日都住在她眼下;听说年底宫内选秀,会给如今的太子选妃,想必依着艾贵妃如日中天的势力,定然会给玉瑾然赐婚,如此一来,她文氏还能否继续管理玉府内宅?

小吴公公的点拨也是到此为止,文氏是个聪明又有野心的女人,必然不会让玉瑾然太过于好过;这样便好,只要自己在宫内好好表现,以后必然有机会出头的!带着这样的飘飘然,小吴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昂首挺胸的在玉朝云恭送下回了皇宫。

顾妈妈在小吴公公临走时便请求带她入宫照顾受伤的玉瑾然,可惜不仅是玉朝云不许,小吴公公更是抬出了“不相信西皇后”的旗号,让顾妈妈不得不止步于前。

午后,顾妈妈又去了一趟开国侯府,结果侯府只有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在家,也是有所顾忌不敢离府;最后还是姚若雪看不惯顾妈妈愁苦的样子,悄悄和她说了艾敬轩可能在天意珠宝店,他肯定知道玉少爷的消息。

顾妈妈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珠宝店,被旺婶告知可能要等到晚上,顾妈妈自然就包了一个包厢焦急等待;这一等,便等到了隔壁穆老太太和大太太无耻之极的要求,可细细一想,人家这要求落在曾经被休过的女人身上自然千肯万肯;杨若兮虽然为着面子争了个“和离”,但未尝不是杨若兮的任性,以及穆家的“慈悲”。

这么一想,顾妈妈便很是关注隔壁的动向;毕竟,这么些年了,想要找着一个靠近玉瑾然而不被他踢开的女人太难;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柔嘉公主的血脉传承!

那厢,杨若兮听了穆老太太深入浅出的道理后不禁笑了,是气得笑了!这穆家人以为她们是什么香馍馍吗?她杨若兮就那么贱?

“若兮觉得二十八如何?到时候清风院摆几桌酒,也请金夫人和开国侯夫人做个见证。”穆老太太自以为给了杨若兮偌大的脸面,作为“弃妇”,能够这样荣耀的被请回去,已经是一个女人最值得骄傲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