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也把自己的果汁端到大阿哥跟前,讨好的道:“阿玛最辛苦,阿玛喝。”太平脸蛋红红的道:“太平给阿玛捏捏胳膊!”

大阿哥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府里进了几个格格让几个孩子心里都很不安,几个孩子练功都比以前用功了不少,在自己跟前也有些小心翼翼起来,只是在他看来府里便是来多少个女人,那也是比不上这几个孩子一根头发丝的。

他笑了笑道:“你们都是阿玛的好孩子,别的谁也比不上。”

甜心立马道:“那额娘了?”

大阿哥顿了顿,妍容啊,妍容自然也是别人比不上的,他看着几个孩子因为自己不开口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妍容哪有你们这一群小的,还有那肚子里的小的?

“你们额娘自然也是别人比不上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在练上一会就去歇着!”

得了大阿哥的保证,几个孩子才又开心了起来,喝了几口果汁,高兴的跑到了场上。

大阿哥看了看妍容送来的果汁,又看了看阮氏送来的果汁,最终是将阮氏的尝了尝,只是喝了一口,便不满的放到了一边,嘴里边嘀咕着朝几个孩子走去:“人不如福晋也就算了,连榨出来的果汁都没法跟福晋比!”

晚上的时候大阿哥要是在不到两人中一个跟前去过夜,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用了晚膳王氏一脸的娇羞,却并不敢看大阿哥,阮氏的顾忌似乎就小点,时不时的送两捆菠菜给大阿哥,大阿哥看了看两人:“今晚上爷去王氏那里。”说完便先陪着妍容回了正房,依旧是看着妍容睡下了,才起身去了王氏的院子。

见着大阿哥走了,妍容才睁开了眼睛,刘嬷嬷道:“爷去了王氏的院子。”

妍容点了点头。

魏紫道:“可是因为那王氏长的比阮氏貌美几分,爷才去的?”

妍容摇了摇了头:“是也不是。”

她跟大阿哥也有五年的夫妻了,对大阿哥还算有几分了解,不是她自恋,大阿哥对她是有真感情的,见着她奖赏王氏,在没有什么特殊原因的前提下,选人的时候定是更愿意先到她喜欢的人那里去,她愿意选王氏是因为她觉得那两个人里面王氏更好对付一些,她要褒奖其中一个,让另一个眼红后在出手,她等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等那阮氏出了错处了,她就要狠狠的一下让她在也抬不起头来,各个击破。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几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也丝毫不能手软,只要她们愿意乖乖的听话,她总也亏待不了她们的。

第55章

天上惊雷阵阵,雨像是往下到一样,下的哗哗的响,妍容只刚刚睡着,被吵醒之后就有些睡不找,也不知道几个单独睡的孩子有没有害怕,尤其是太平,她胆子最小,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守夜的侍书进来轻叫了几声:“福晋。”

妍容应了一声:“怎么了?”

听见妍容醒着,侍书点上了屋角的宫灯,掀起罗账道:“四格格那边的小丫头过来说四格格吓的睡不着,一个劲的哭着要福晋,就让人过来看看。”

妍容一听这话示意侍书把自己扶起来:“去让拿被子包着把太平抱过来吧,我想着那丫头都会害怕。”

正说着天上一道闪电,屋子里立时亮了起来,只一会又是一道炸雷:“听这声音都怪吓人的,快去让人把太平送过来。”

侍书去给外面候着的小丫头说了一声,回来就将妍容的帐子挂了起来:“福晋要不要喝水?”

妍容摇了摇头。

侍书掀起灯罩,把灯往亮拨了拨,白嬷嬷抱着太平进来的时候,太平还在哭,妍容连忙让白嬷嬷将太平抱给自己,把小家伙的脑袋从被子里放出来,太平的大眼睛哭的红通通的,一看见妍容像看到组织一样,哭的更响亮了,但到底小身板不在抖了。

妍容又心疼又好笑,亲了亲太平的小脸蛋,拿着帕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道:“乖乖,不哭了,额娘在了,不怕不怕了。”

“额娘,太平怕。”

“乖乖不怕了,太平要是不哭了额娘给太平讲故事,好不好?”

边说着话,侍书上来扶着妍容躺下,又给妍容身旁的太平盖好了被子,见着妍容点了点头,就将帐子放了下去,也没有撤掉屋角的羊角灯,跟白嬷嬷在外面候着。

太平窝在妍容温暖柔软的怀里,闻着妍容身的香味,妍容没讲几句,抽抽搭搭的就慢慢的睡着了,妍容轻笑着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闻着小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伴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声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侍书跟白嬷嬷听着没有声音了,便都退了下去。

只一会外面又嘈杂了起来,妍容睡得不熟,听到声音叫了声侍书。

侍书立马进来:“福晋,怎么了?”

两人正说着话,听到外面李仪的敲门声:“福晋,福晋!”

这大半夜的李仪过来做什么?妍容道:“去开门吧,看看是怎么回事?”

太平或许是被吵着了,睡得有些不安稳,妍容轻拍了拍,给她掖了掖被子。

妍容只听得外面的侍书呀了一声,接着又没了声音,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外面的雷雨一点要停的迹象都没有,时不时的还有几声炸雷,可别是大阿哥出了什么事吧?

她又高声道:“侍书,怎么了?”

太平也被吵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往妍容跟前蹭了蹭,侍书听的声音忙又跑了进来,耳房里睡着的魏紫刘嬷嬷几人也都被吵了起来,穿着衣服进来看。

“怎么了?”

侍书听的妍容的问话有些吞吞吐吐:“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爷受了点小伤,刚刚让下人送到咱们这了,正在外间让人给上药了。”

受了小伤?小洞房有什么伤可受的?

妍容示意侍书将自己扶起来,魏紫几人也进来了,侍候着妍容在外面套了件厚一点的衣裳,扶着妍容下了床,白嬷嬷留在里间照看太平。

外间点了两个大灯,照的屋子里很是明亮,榻上躺着的大阿哥只穿着件里衣,闭目养神,脸色很是苍白,胸口还在一起一伏,像是被吓着了一般,右胳膊上李仪刚刚给缠上了纱布。

李仪见着妍容出来了,忙叫了声福晋,大阿哥听到妍容出来了,才睁开了眼睛,只是一瞬间,妍容觉得自己在大阿哥的眼里看到了害怕,不过也只是稍纵即逝,大阿哥勉强的笑了笑。

妍容诧异的在大阿哥的身边坐下:“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胳膊要不要紧,怎么不去叫个太医过来?”

大阿哥往妍容跟前蹭了蹭,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香气,才觉得比刚才平静了不少,只是脸上多少有些尴尬,跟那王氏刚到了妙处,先是一阵闪电,接着伴随着着一阵惊雷“嘎吱”一声巨响,房子顶哗啦啦就塌了一半,瓢泼大雨和着稀泥哗哗的往下下,王氏在下面到没怎么着,他自己被吓得缴械投降不说,几片瓦片飞来砸伤了他的右胳膊。

万幸啊,那被雷劈中的杨树没有长在寝室的位置,万幸那杨树没有全倒,要不然他就真葬送在里面了,一想到这他就一阵的发寒,即便是在战场上,因为是皇子的原因,他也从没有跟死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直到现在他的心还在狂跳。

他简单的在吴雅氏的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就急忙到妍容这来了,他自己也说不来是为什么,又或者他是明白的就是不好意思往明白想。

大阿哥不说,妍容就将目光投给了李仪,李仪又开始支支吾吾:“福晋,这事,还是让爷自己告诉您吧,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妍容到好奇起来了,这是受的什么伤?

大阿哥咳了咳:“爷一会给福晋说,咱们先歇息下来再说。”

大阿哥边说着就起了身,往里间走去。

这是打算在自己这里歇息?

“爷太平也在里面。”

大阿哥顿了顿,打着哈哈道:“在就好,在就好,三个人睡暖和。”

妍容听着差点笑了起来,算了,大阿哥人没事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明个再说。

里间又一次暗了下去,只是床榻上却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甜心睡在最里侧,妍容睡中间,大阿哥睡在最外侧,两人一人抱着妍容的一只胳膊,大阿哥的脸还埋在妍容的脖颈处。

太平睁着黑亮的眼睛:“阿玛怎么了?”

妍容也道:“爷是怎么了?”

大阿哥觉得自己这会已经好了很多,咳了咳道:“丽春院的那棵杨树被雷劈了。”

妍容一惊就要起身,大阿哥用左手拉住她道:“爷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情,你快躺下!”

妍容舒了一口气,她刚才只是一时被吓着了,这会才反应过来大阿哥几乎没有什么事,好好的在自己跟前躺着了,她心有余悸的道:“还好爷没有事情。”

太平有些不解的道:“被雷劈了会怎么样?”

“树估计是倒了,还砸着房子了。”

“是砸着房子了。”

“王氏没事吧?”

“爷都没事她肯定也没事。”

“这又是什么话?”

大阿哥又打哈哈:“明个爷让李仪去在皇阿玛那递了个假条,就不去衙门了,福晋让人给爷做几顿好的,给爷压压惊在补补。”

妍容轻笑了一声:“你身上有伤,可是吃不成辣的,吃些清淡的到不错。”

黑暗里她的笑声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拂过大阿哥的心,奇异的让他的心安稳了下去,他笑着亲了亲了她的耳垂,知道她白皙的脸庞这会一定是又红了个透,轻笑着道:“睡吧,时候不早了。”

丽春院里吴雅氏当着大阿哥的面对着王氏很是和蔼亲切,大阿哥一走她的原型就暴露了,一脸的幸灾乐祸看着头上身上满是泥水的王氏,身上的也只堪堪的裹了一层衣服,缩着身子坐在屋角的椅子上吓傻了一样不吭声,一旁的小月样子更惨些,头上都缠了绷带,蔡嬷嬷一边安抚王氏一边的摸眼泪,她可怜的小姐这到底遇的什么事情,跟爷洞房出了这样的大乱子,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吴雅氏忍了又忍,还是笑了出来:“哎呦笑死我了,你说妹妹这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弄个那事都能被雷劈,可见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的,妹妹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会是遭报应了吧?”

古人本就迷信,出了这样的事情王氏以后的路就真断了,下人们自然也看的出来,跟着吴雅氏都笑了起来。

蔡嬷嬷气得胸口都疼,但也知道现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的忍着道:“吴雅主子能让人给我们主子烧上些热水吧,在赏咱们几件旧衣裳,要不然我们主子在这样去真会生病的。”她们刚来,一院子的下人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有求着吴雅氏帮忙了。

吴雅氏呵呵的轻笑了两声:“热水?这会厨房的火都灭了,哪来的热水,自己是个扫把星累得爷受了伤不说,一府的下人都要跟着受累,还想要热水,行了吧!惜春,领着王格格下去休息,剩下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围着看了!”

边说着自己已经进了里间,屋子里的小丫头也道:“王主子还是去休息吧,咱们这也要熄灯了。”

蔡嬷嬷看着脸色青紫的王氏又气又心疼,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又见着惜春一脸的不耐烦,只得跟小月扶起了王氏跟着惜春下去。

秋霜院的关氏和阮氏知道后都是一阵的大乐,阮氏甚至兴奋的有些睡不着,屋子里的灯也亮着:“嬷嬷,你说这会要是给王氏下药,是不是会更方便?”

魏嬷嬷一听这话连忙道:“那王氏已经算是完了,主子又何必了?”

阮氏哼笑了一声:“她完不完的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心里的气还没有消,总得要出了这口气才成。”

魏嬷嬷叹了口气:“主子,您还是小心些的好…”

话还没有说完挨了阮氏的一个白眼,又讪讪的闭上了嘴,主子脾气不好,虽是并不会把自己怎么招,但总会找其他的人出气的。

因为不用上朝,夜里又折腾的累了,一家三口直睡到了辰时初才堪堪起了床,甜心和长生都已经穿戴好在外面等了一会了,太平睡得又安稳又高兴,甜心摸了摸太平:“我听你屋子里的小丫头说,你被吓着了?”

太平红着脸蛋点了点头。

长生笑嘻嘻的道:“你胆子可真小!”

妍容跟大阿哥已经穿戴洗漱好了,妍容喝了几口盐水,笑撇了眼长生:“行了,咱们都知道,咱们家里就数你胆子最大!”

大阿哥听到胆子大这几个字眼,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

甜心又对着大阿哥道:“阿玛,女儿听下人说,丽春院的杨树被雷劈了,倒了一半,都烧焦了,样子可吓人了。”

长生眼睛亮晶晶的道:“真的,那我可得一会去看看!”

大阿哥觉得更不自在了。

妍容看着大阿哥的样子,笑了笑道:“行了,收拾好了咱们还是到花厅去用膳,别在这耽搁,在耽搁下去,都能跟晌午的膳食一起用了。”

又看着长生道:“看就不必去看了,这会下人们正在收拾,乱哄哄的,你去了到显得碍手碍脚的,你不是最喜欢骑马吗?你平时这会都要去后面的院子里骑马,你还是去骑你的马好。”

长生虽然不乐意,但到底还是听话的,知道妍容会不愿意让自己去,也是为了自己,只好蔫蔫的点了点头。

一夜的暴风雨之后,早起就是雨过天晴,天空湛蓝湛蓝的一丝云都没有,空气还飘散着泥土的气息,地上掉落的残枝败叶,花园里扑了一地的花花草草昭示着昨夜天气的恶虐,府里管着花草的下人已经开始收拾。

花厅里的除过王氏其他几位格格都到了,大阿哥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会一见着王氏竟然没有到,立马恶声恶气的道:“她是这个什么东西,这会了竟然还敢不来?这是给谁摆架子了?去个人把她给爷拖也要拖过来!”

大阿哥猛的一发火,花厅里一下子静悄悄的,众人都吓的不敢吭气,妍容只好柔声道:“我看着王妹妹不像是这样的人,魏紫你让人去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魏紫刚应了个是,外面就有小丫头跑进来道:“王格格身边的小月说王格格要绞了头发做姑子!”

妍容还没有开口,阮氏那孩子样的声音又响起了:“王姐姐也真是的,偏偏赶着爷跟福晋用膳这会要当姑子,福晋还怀着小阿哥了。”

大阿哥一听这话,脾气又上来了:“去让人告诉她去,爷还没有治她的罪了,她到闹上脾气了,她要当姑子爷成全她,要绞头发就赶紧的绞!”

妍容脸色不悦的道:“爷说的这是什么话?魏紫还不让个人去看看,这一大早的闹什么闹!”

妍容屋子里的小丫头,立马跑了出去,妍容发了火,大阿哥不吭气别人也不敢出声,她心情不怎么好,看着一脸天真样的阮氏越发的不顺眼:“你是孩子性子咱们没觉得怎么,但你也不能真就跟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什么都随口的说,你当着这阿哥府是什么地方?你当福晋跟爷是做什么的?给人带孩子的?你要是真不懂事就不要随便的出来了,你看我去到额娘跟前给你求上几个教规矩的嬷嬷,好好的教教你怎么样?!”

一贯温和的妍容突然一发脾气身上的气势全开,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阮氏的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把个平时一出什么事情就哭的杀手锏也给忘了,只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大阿哥见着妍容真发火了,自己的火气到没了,看着一屋子的下人没好气的道:“都赶紧的下去,别在这惹福晋生气!”

三个格格这才利索的退了下去。

刘嬷嬷几人忙又扶着妍容坐下,又打扇子又端水,孩子们围着妍容捏胳膊的捏胳膊,捏腿的捏腿,大阿哥站在后面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妍容捶着背。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姑娘们看着觉得怎么样,我自己觉得很喜感~~但愿不要有美人真被雷到~~~O(∩_∩

大阿哥示意下人们赶紧的上菜,等着桌子上摆上了膳食,妍容一闻味就觉着有些饿了,往桌子上看了看,大阿哥笑了笑道:“先用了早膳在说。”

边说着话示意着魏紫几人将妍容扶起来,妍容绷着脸半推半就的坐到了桌子跟前,大阿哥右胳膊受了伤,他又不会用左手,李仪便充当了喂饭的角色,妍容看了看放下筷子对着刘嬷嬷道:“去让小郭子拿着我的牌子给爷请个太医去,爷胳膊上的伤得好好的看看。”

妍容终于开口说了话,花厅里沉闷的气氛才一下子散开了不少,大阿哥笑着道:“有劳福晋了。”

三个孩子一人给妍容加了一筷子的菜:“额娘吃。”

见着妍容笑了起来,大阿哥用自个生疏的左手,也给妍容加了筷子菜,妍容觉得自己的脾气有些莫名其妙,吃了筷子菜有些吞吞吐吐的道:“爷,刚才,我…”

大阿哥吃了口八宝野鸭打断道:“爷早听人说,怀孕的妇人脾气怪得很,以前你有那三个的时候到没见着,今儿才知道这话是真的。”

妍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话爷听谁说的?”

“额娘说的。”

甜心笑着道:“玛嬷真厉害,这个也知道!”

妍容轻笑了一声:“你玛嬷自然是知道的。”要不然你阿玛是怎么出来的?

因为妍容心情阴转晴了,花厅里的气氛还算不错,用过早膳,妍容让下人带着几个孩子下去了,才叫了人上来问话,大阿哥请了假,闲着无事,也坐在花厅里看着妍容处理王氏的事情。

方嬷嬷亲自去了一回,王氏主仆都在花厅外面候着。

王氏的头发看着已经绞了有不少,现如今也只能堪堪的扎住,在脑后挽了个髻,簪了个白玉的簪子,便是衣服都已经换成了素色的,脸色灰败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

妍容看了眼只一夜就大变了样子的王氏,心里默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的女子都不好过。

“怎么就一心想着要出家?”妍容也只是问问,原因是个人都想得明白。

王氏向妍容磕了个头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只求爷和福晋允许奴婢出嫁,赎了自己的罪孽,为爷为福晋祈福。”她的声音平板又毫无起伏,边说着话,又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大有一副妍容不答应她就不起来的架势。

遭了雷劈,大阿哥的舆论影响也不好,总要个人为这件事情的后果,做出个合理的解释,王氏也算聪明的了,自己主动总比大阿哥强求来的好处多一些,到了这份上了,妍容也愿意多照顾她几分。

“你自己在好好想想,出了家,在想还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氏只一个劲的磕头:“奴婢早已经想好了。”

妍容看了眼大阿哥,大阿哥点了点头,她才开口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谁愿意见着的,只是昨个的事情咱们都见着了,一贯好端端的说出事就出了事,总也有个原因说法,也不见得就是王妹妹罪孽深重,或者是王妹妹的八字跟府里的风水犯冲,或者是跟咱们爷犯冲的,只是不管因为什么,王妹妹都不能在府里待了,原本是想着让你去外面静养的,即王妹妹一心想要出家,爷跟我也就成全了妹妹的这一番心思,只是你毕竟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在庵里的香火钱,穿的衣裳,府里也依旧会供给你,你只要一心念佛,为爷祈福就行了。”

妍容也算是给了王氏体面了。

王氏的声音听着略高了几分:“奴婢谢爷成全,谢福晋成全!”

妍容又看了眼大阿哥,大阿哥才咳了咳道:“爷会让李仪送你去京郊的禄红庵,你这一两日好好收拾收拾。”

听这样子是早打算好了的。

大阿哥自是早就定好的,没一会就跟门人商量着写出了份请罪的折子送给到了康熙跟前,当然王氏的话也要说说。

王氏在两天后被送走了,妍容到底心里有些唏嘘,让魏紫给了王氏不少的钱物,十五岁的女孩子就要从此伴着青灯了却一生了,想着都觉得有些难受。

大阿哥又造势一样请了喇嘛过来在府里走了一遭,那喇嘛只说大阿哥跟王氏的八字冲了,这里捏了捏,那里看了看,又散了些纸灰,收了上百两的银子才走了。

太子虽是一心想着用这事做文章,但怎奈康熙自己遭的天谴就够多的了,对于这种事情他心里上未必就相信,只装在表面上狠狠的训斥了大阿哥,甚至话里话外的都透着这事情的原因在于王氏,让他闭门思过三日,实质性的处罚到没有多少。

康熙明摆着不愿意多说这件事情,大臣们就没敢跟康熙对着干,太子到底意难平,看着大阿哥那眼神跟刀子一样嗖嗖的往出飞。

只妍容知道来的是个喇嘛之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阿哥会被圈禁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迷信喇嘛,震靥皇太子,她有些尖锐的道:“爷,你什么时候信的喇嘛?”

大阿哥被妍容的样子弄的有些疑惑,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孕妇脾气又犯了,便依旧笑着道:“哪里是信了,不过是恰巧有个门人认识这么个有名气的喇嘛,所以就找来让他看看。”

妍容不相信的道:“真的?”

大阿哥笑着道:“绝对是真的,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妍容想想也是,要是大阿哥真信了那东西,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她便叮嘱道:“那些东西爷还是不要随便信的好,尤其是能做坏事的什么喇嘛和尚的,佛祖都是济世渡人的,要是像了他们,那还拜什么菩萨,便是信也当信品性好些的。”

大阿哥实在有些不明白妍容杂杂拉拉的说这么多是个什么意思,但是秉着孕妇的情绪要照顾的原则,还是很认真的都答应了。

在食欲好了之后,妍容的人跟肚子都像是皮球一样圆了起来,给妍容请平安脉的太医断言说这次是三胞胎,妍容心里听着有些发慌,最需要大阿哥安慰的时期,大阿哥早出晚归了起来,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便是夜里回来妍容也不能见着,早膳午膳他基本是在外面用的。

他自己甚至也不去后院的别的格格那里,阮氏也因为没有跟大阿哥进行最深入彻底的交流,气势上有些不足,又被妍容狠狠的落过面子,看着到是很老实的样子。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阿哥到底是怎么了?

妍容将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烦躁的看着刘嬷嬷的道:“嬷嬷,你说爷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刘嬷嬷到底年纪大,经的事情也多,在她眼里一个男人要是不去后院女人那里,还明显的早出晚归,即不是为了朝堂上的事情,那么就一定是在外面有野女人了,但是即使她自己是这么想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妍容,妍容身子重,太医说还怀的是三胞胎,要是听了这事情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她笑着道:“爷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公务在身?”

妍容自己也不知道:“嬷嬷你说,爷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刘嬷嬷一惊:“福晋这又说的是什么话,爷不是那样的人。”

妍容摇了摇头,话一出口,她越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自古家花没有野花香,在她有限的思维里,这就是最合理的解释。

她起身扶着腰走了两步,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她要怎么处置才算是妥当?不闻不问,任由大阿哥这么有家不回?还是当面说明,把外面的女人接回来?每一种的解决方法都是有利有弊。

也不对,她现在是应当确认大阿哥到底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她转头看着王嬷嬷道:“扶着我到前院的书房去,咱们今儿怎么都要先见上爷在说。”

李仪和另一个小厮扶着喝的醉醺醺的大阿哥进了书房,猛的见着妍容差点将大阿哥扔出去,两人的笑意都有些勉强,将大阿哥先扶着在床上躺下,才向妍容行了一礼。

妍容哼了一声:“先给爷收拾好了一会我在问你们的话。”

李仪苦着脸应了喳,跟几个小厮给大阿哥灌醒酒汤,妍容一看这醒酒汤早就准备好了,看样子这是惯犯了。

她凑到大阿哥跟前想闻闻大阿哥身上有没有脂粉味,不想被胡乱动的大阿哥一把拉住了手,大阿哥嘿嘿的笑了两声:“秋花…姑娘,你的手…手…越来越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