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大约是因为被泪水冲刷过了,所以亮得几乎有些耀眼,只是却让宁莫顺无端的感觉贴心。

“嫂子这是怎么了?”

妍容在宁莫顺身旁坐下:“你先让下人下去,嫂子有话对你说。”

宁莫顺抿了抿嘴,对着一旁的碧玉道:“带着人都下去,你在门口守着。”

直看着人都下去了,宁莫顺拉着妍容道:“嫂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妍容只觉得嗓子有几分发干:“我…我不知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测…可是我不说出来实在是很难心安…不管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谨慎一些,如果你不信…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

宁莫顺却忽的举起手道:“若我宁莫顺将大嫂今儿说的话有一个字泄露出去,便叫我不得好死,家破人亡!”

妍容差异的抬头看着宁莫顺,笑了笑:“你今儿跟我说了在德妃娘娘跟前的事情,我疑心,其实是有人造设计好的,你的葵水有六天没来,别人要知道也不是难事,甚至弘盼的死也不简单,我…不多说了,只一句话,提防德妃,这些都是我的猜测,你…照顾好自己,我这就走了。”

屋外候着的碧玉看着妍容匆匆走了出来,想要行礼,妍容却已经大步走远了,她差异的摇了摇头,进了屋子。

宁莫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碧玉轻叫了声“福晋”,宁莫顺看向碧玉开口道:“去请我额娘来。”妍容的为人她相信,能说这样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86、兄弟

德妃知道宁莫顺流了产,在四阿哥跟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说都怪自己,四阿哥跪下求了德妃,德妃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拉着四阿哥道:“苦了我的儿了。”一句话让四阿哥也红了眼圈,他想不管如何,这毕竟是自己的亲额娘。

宁莫顺到底是听了妍容的话,暗地里将德妃的药材换成了自己的,又把德妃的药材送给了自己的额娘些,暗暗的嘱咐自己的额娘暗地里查查这些药材。

这一查确实查出了问题,这药材里头有一味流产的孕妇必用的药,德妃送的只够用两次,但这位药被精通医术的人用独门的配方浸泡过,一般的的大夫确实看不出,只恰巧宁莫顺的额娘找的这个大夫声称自己早年的时候蹭有幸闻过这类的问题药材一次,所以才看了出来,这样的药材加进了药方里,流产的人喝了会流血不止,但也不大流,只一点一点慢慢的将人的命耗尽。

宁莫顺只觉得浑身冰冷,若是妍容没有出言提醒,自己真用了这样的药,那等自己的岂不就是死?

妍容在隔了几日收到了宁莫顺特意送来的几盆杜鹃花,听的来送花的碧玉道:“我们福晋让奴婢先给大福晋道个谢,说是等她好了定是要来亲自谢过大福晋的。”

妍容便知道宁莫顺是听了她的话,还查出来了什么。

只是这样的事情,哪怕就是宁莫顺知道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甚至不敢在四阿哥跟前露出一丁点的意思,这是个孝道大于天的时代,宁莫顺当不起不孝的儿媳妇。

可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命还在,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婉柔的月份越来越重,妍容几乎都要住到八阿哥府上了,宁莫顺渐渐好了起来,又成了那个雍容贤惠的四福晋,也常常来看婉柔。

婉柔嫌走路累,不愿意多动弹,只是妍容看着她实在是太圆了些,没法子硬拉着她多走几步:“你都这么大人了,也当听话些,为了生的时候顺当些,你都应该多走几步。”

宁莫顺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婉柔跟妍容斗嘴:“大嫂,你就别管她了,她自己都不担心,咱也不担心。”

婉柔嘴巴一撅:“四嫂,你还真不是个好人。”

又笑嘻嘻的对着妍容道:“还是大嫂好,大嫂在带着我走两圈吧。”

妍容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专心些!”

又走了几步,婉柔皱着眉头道:“今儿肚子里的孩子好像比往日欢实,踢的我疼。”

妍容一愣:“你的产期也就这几日了,莫不是要生了吧。”

妍容话音刚落,婉柔呀了一声:“大嫂,疼!疼!”

宁莫顺吓的站起身道:“快来人,八福晋要生了!”

婉柔第一次生孩子,八阿哥还没在跟前,吓的拉着妍容的手不让妍容出去,婉柔在产房里是又哭又叫,妍容劝都劝不住,不过所幸孩子生的顺当,四个小时就生了出来。

产婆一将孩子抱出来,在小家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听得孩子嘹亮的哭声了才高声道:“恭喜福晋,是个格格!”

又立时将小家伙收拾干净,包上襁褓,妍容轻抱着孩子放在虚弱的婉柔跟前:“看看,孩子多漂亮。”

婉柔的眼里只剩下了自己的孩子,她笑着流着眼泪亲了亲孩子的脸蛋:“额娘的宝贝。”

有婉柔的额娘在跟前,妍容跟宁莫顺看着婉柔无事,就都起身回府了。

宁莫顺拉着妍容的手轻声道:“嫂子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妍容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这样,我为的只是自己的良心。”

康熙一行在第二天就回了京城,由于恰好的错过了孩子出生的时间,八阿哥那叫一个遗憾,刚当了阿玛恨不得把大功臣婉柔顶在头上转两圈,以表达感激之情。

孩子的洗三宴办的很大,孩子取名雅莉琦,翻译过来是小甜果的意思,妍容带着甜心和太平在跟前逗着小家伙,长生跟大阿哥在一起,四胞胎在院子里玩耍,她笑着对婉柔道:“眼睛已经睁开了,长的像你,嘴巴像八弟,这小模样长的俊,以后定是个美人。”

三福晋笑着道:“没想到八弟妹这么喜欢格格。”

妍容真想不顾形象的白这个三福晋一眼,她怎么就老喜欢说些别人不喜欢听的话。

婉柔笑着道:“我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不光我喜欢我们爷也很喜欢,大嫂当时也是先有了甜心才有了后来的孩子的,这叫先开花后结果。”

太子妃听的心里一阵的舒服,先开花后结果,她也定能生出嫡子来的。

婉柔堵的三福晋心里一阵不舒服,她自认为是这妯娌中最有福气的,只是一跟妍容比,似乎什么都打了折了,好像哪一方面都比不过妍容,尤其是孩子的数量上。

宁莫顺看了眼甜心道:“咱们甜心到是看着越长越漂亮了。”

婉柔笑着道:“太平也是个美人样子。”

话题这才转过了弯。

八阿哥高兴,什么人给酒都喝,大阿哥看着挡了几杯自己也喝的一身的酒气,也不骑马,坐在马车上黏在妍容的身上不下去。

妍容气的捶了他几下:“臭死了,离我远点。”

大阿哥嘿嘿笑了几声,把妍容靠得又近了几分:“你胆子到不小,敢嫌弃爷?”

妍容哼了一声:“嫌弃你又怎么了?”

大阿哥没头没脑的在妍容脸上亲了一圈:“看你还敢不敢嫌弃我。”

妍容被亲的一脸的口水,嫌弃的拿帕子直擦脸:“你…你…你…滚远点!”

大阿哥又是一顿乱亲:“看爷不好好治治你。”

妍容被大阿哥这赖皮样子气的直翻白眼:“我迟早就被你气死了!”

大阿哥一惊道:“赶紧呸掉,不许说死字?”

妍容不理大阿哥。

大阿哥威胁道:“你要是不呸掉…我今晚让你尝尝…”

大阿哥还没有说完,妍容红着脸连呸了三声。

大阿哥眯着眼睛一笑:“后面还有半句话我没说完,你就是呸掉了…那个什么…咱两也要在玩一回。”

妍容一下扑到大阿哥身上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这个不要脸的,昨晚差点要了她的命,今晚在来一次她就真不用活了。

大阿哥笑的直打跌:“哎哟,你可真是爷的宝贝!”

大阿哥去了一趟江南,戏子的事情也办妥了,雅莉琦的满月之后,留在江南的下人就将十二个小戏子带了回来。

大阿哥跟妍容坐在花厅里,看着眼前最小的年纪十岁最大的才十三岁的一群花一样鲜艳水灵的女孩子,妍容到先起了怜惜之情。

“你们只要在府里好好的听话,不犯错,守规矩,咱们必是不会让你们被欺负去的。”

站在妍容身后的甜心轻咳了一声,额娘这是怎么回事,一来就对这些人好脸色,以后还怎么让她管?

妍容不自在的咳了咳:“让大格格给你们说几句。”

小姑娘们声音有脆又嫩,齐齐的道:“是”

大阿哥笑着拿茶杯挡表情,也就在自己跟前凶的跟个小老虎似的。

甜心往前面走了一步,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十二个女孩子,看着到不错,是守规矩的,不过教规矩的嬷嬷也说过,从来外面来的人心思都比里面的人多,也最不好掌握,她也不能掉以轻心:“府里后院的事情是我帮着额娘管的,你们也归我管,我虽年纪不大,但府里什么事情都是有规矩可依循的,你们只要不犯了规矩,听话懂事咱们就是厚待你们的,若你们不知道轻重犯了事,一概都不会轻饶,不过你们也别害怕,这里有一本册子,上面都是府里的规矩,你们先拿着好好学着,另外在跟着嬷嬷学上七天的规矩,若是合格了,你们以后就只管着好好的唱戏,若是有一个人不够格,那其她人都要跟着重来,直到合格为止,可记下了?”

十二个姑娘恭敬的应了是。

甜心看着妍容道:“额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妍容摇了摇头:“你看着办就是了。”

甜心点了点头道:“带着她们先去后面的媛红院去安置休息。”

处理完了戏子的事情,甜心因还有事就先下去了。

直到甜心走了,妍容对着大阿哥暗暗咂舌:“我看我是真不行了,时间久了没管事,就什么都不会了。”

大阿哥一笑道:“这叫一代更比一代强,走吧,你不是要到后面园子里转转么?爷陪你。”

妍容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就装吧,明明是自己要去转悠,还非得说成我。”

“行行行,是我要转。”

“这几日也怪热的,要不最近去郊外的庄子上避暑去吧?”

大阿哥给妍容摇了几下扇子:“这也不错,你跟几个孩子都收拾收拾,后天就走吧,我一会让王有下去安排。”刘品年自请出外当知县去了,现如今郡王府的管事是王有。

康熙一到了夏日不是住在畅春园就是巡游塞外避暑,几个阿哥在畅春园外面也都是有宅子的。

大阿哥的宅子有五进大,满园子都是枝叶繁茂的树木,藤萝花草,后花园里还有一池活水一半种的是荷花,岸边种着一大簇的芦苇,还有小船泊在岸边。

妍容和大阿哥住的翠微居正屋的前后都种的是紫斑竹,坐在屋子里窗纱上隐隐绰绰的印得都是竹子的样子,风一吹沙沙的直作响,听上去都觉得凉爽,更何况确实比在京城的时候凉爽屋子里都可以不用冰盆子。

妍容一大早换了粗布衣裳,带着几个孩子去了田间转悠,大阿哥说要招待五阿哥便没去。

大阿哥穿的随意,上身白色的宁绸对襟长衣,□是一色的宁稠长裤,脚上是双青色的软底鞋,敲个二郎腿坐在院子里摆在老槐树下的竹椅上,拿个麦秆做的扇子晃悠悠的摇着,眯着眼睛听一边小戏子吹笛子。

五阿哥穿的一丝不苟,最上边的一颗扣子都扣的整整齐齐的,青色宝相纹袍子腰间系着黄带子,腰上坠着上好的和田玉玉佩,脚上穿着青面凉里的缎靴,双手撑在膝盖上,一脸温和敦厚的看着大阿哥:“大哥高兴致。”

大阿哥一笑睁开眼睛看着五阿哥道:“今儿我穿的随意了些,不过不是对弟弟不尊重,只是想着终归是弟弟没得被繁文缛节搅的疏远了,大夏天里穿的松快些人也松快,咱哥俩坐一起气氛也能好些。”

五阿哥“哗”的一下撑开扇面上画着一副山水画的扇子,摇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眼里看的不是这些。”

大阿哥眯了眯眼,笑着坐起身道:“说的也是,不过人各有志。”

五阿哥眼眸暗了暗:“那不知大哥的志又是什么?”

大阿哥笑了笑:“说出来不怕五弟笑话,我只想守着你嫂子和几个孩子过这清清淡淡的日子。”

五阿哥忽的笑了两声:“只是这世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多了去了,大阿哥又觉得自己如何就能过的上清清淡淡的日子?”

大阿哥打量了下五阿哥:“五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阿哥回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淡笑着道:“大哥还记得阮氏吗?”

大阿哥心里有几分惊骇,脸上神情却不变,摇了几下扇子:“我府上就有个姓阮的妾室,不过因为生病被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

五阿哥摩挲着白色的粗瓷茶碗笑着道:“弟弟说的就是这个阮氏。”

大阿哥心里不自在,脸上显出了几丝不耐烦:“五弟有话请直说。”

五阿哥一笑道:“阮氏的阿玛其实是太子门下的人,那个阮氏是太子派人一手调教出来的,我恰好捉到了那个调教阮氏的妈妈,至于为什么调教,大哥显然比弟弟更能明白,还有那个死掉的墨菊,其实也是阮氏动得手,因为那个墨菊恰好听到了阮氏跟身边丫头的一些话,所以不得不死,大哥也不要问我怎么就知道这些事情,我自有我的办法,至于大哥信不信,弟弟也无力左右,只点到为止。”

五阿哥这话似说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说,但却让大阿哥的心里打起了鼓,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那只能说明两点,1,太子一直暗中对付他,哪怕现如今对付太子的人多了,太子对他这边淡了下去,但太子定还会对他在出手的,他想过清淡日子是不可能的2,五阿哥的势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了。

五阿哥看出了大阿哥脸上的挣扎之色,就要起身告辞,大阿哥站起身来开口道:“五弟等一下!”

五阿哥心里一动,笑着道:“大哥还有何事?”

大阿哥笑了笑:“我只想告诉五弟,大哥永远忠于皇上。”

五阿哥愣了愣,抱了抱拳:“弟弟言尽于此。”

说罢转身便走。

看着五阿哥出了院子,大阿哥又坐回了椅子上,仰头透过槐树的枝叶往天上看去,五阿哥他不能得罪,但他绝对也不想趟这浑水,将来的一切都不好说,跟了谁都吃亏,他渐渐的觉得现如今的形势比着几年前已经严峻了太多了,他需要足够的自保能力。

他忽的开口对李仪道:“你去告诉刘基,让他去庄子上继续审阮氏,知道了是谁干得就让阮氏病死。”

87、父子

妍容带着几个孩子在田间地头转了转,采了几大捧的野花,捉了好几只蛐蛐,甚至给园子里养的梅花鹿割了草。

几个孩子都下去洗漱歇息了,妍容换了樱草色素面偏襟长衫,下面穿一条银绿色绸裤,脚上是绿色的软底绣鞋,头发随意的用白玉簪子松松的绾在脑后,上面还簪了朵浅紫色的野花,看着清新舒适,让鸳鸯给青花瓷的矮瓷瓶里灌了水,自己将那一捧野花插进瓶子里,摆在了屋子里黄花梨木的桌子上。

抱琴笑着道:“没承想这野花摆在屋子里也这么好看。”

妍容笑着道:“关键是我会摆。”

一旁的丫头都轻笑了起来。

大阿哥也洗了个澡,出来对着抱琴几个摆了摆手,下人们立时都退了下去。

妍容动手给他到了杯凉茶:“今儿五弟找你有什么事情?”

大阿哥在榻上坐下,先打量了一下妍容才笑着开口道:“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来找爷是做什么?”

妍容在他身侧坐下,把凉茶塞到他手里,凑到他跟前轻声道:“他又来拉拢你了?”

妍容因为刚洗了澡,脸蛋鲜艳红润,身上清雅的香气混合着水的清香直往他心里钻,他茶碗放到一边,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坐到自己的怀里,亲了她波光流转的眼眸,学她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嘴唇轻触着她白玉般圆润好看的耳廓,轻声道:“你猜对了。”

妍容心急于知道他是如何表态的,也就忽略这暧昧的姿势:“那你是如何答的?”

花瓣般莹润亮泽的嘴唇微微张着,看在他眼里只是无边的可口,他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轻笑着道:“往这亲一下,爷就告诉你。”他指着自己薄而线条分明的嘴唇。

妍容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凑上前去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刚想撤离,他却已经捉住了她的嘴唇,大手伸向她的脑后,跟她唇齿交缠在了一起,她起初还是躲闪的,后来也便渐渐的跟上了他的情绪,攀住他的脖子,试着回吻。

在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她被他亲的气息不稳浑身无力,头枕在他的胸膛,只娇弱的道:“你还不告诉我?”

大阿哥亲了亲她越加的娇艳的脸庞:“我自是没有答应他的,爷又不是真傻。”

听得大阿哥叹了口气,妍容诧异的道:“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摩挲着妍容光洁细腻的手背:“我只是愁太子。”

大阿哥说的不明白,妍容却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太子跟大阿哥不对付,现在的太子身后站着皇上和索额图,不是大阿哥能对付的了的,要不是因为还有五阿哥这一堆人跟着搅乱,或许太子会下狠手收拾大阿哥的。

妍容思索了一会开口道:“爷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有五弟他们跟着搅乱,太子也没有多少精力顾及到爷,再个八弟虽是势力不如五弟他们,但是也不容小觑,若是关键时候八弟愿意出手,问题当不会太大,但是咱们也还是要有些暗中的势力的。”

妍容说的大阿哥其实也想到了,只是她说的暗中的势力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暗中的势力,指的是什么?”

妍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暗卫,别人不知道的,关键的时候能调查处机密的信息,并且救人性命,这样咱也不怕他来暗的。”

大阿哥脸上一喜,接着又皱眉道:“只是这暗卫的人又从何处来?”

“自然是没根底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最优,还要是爷给了大恩的将他们救出了苦海,对他们有大恩。”

大阿哥点头道:“这却要费些时间了。”

妍容道:“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能急,要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来,错上一丝一毫后果都不堪设想,咱们也不是等着他们来救命,但绝不能因为这事情让咱们丢命,你也就凭机缘了,找上十几二十几个人就差不多了,多了也不好办。”

大阿哥笑着点了点头:“跟你商量事情比跟那几个门人商量还好些,行了,爷出去一趟,一会回来用晚膳。”

妍容从他腿上起来点头道:“你记得早些回来就行了。”

闰七月初三,十三的生母逝世,上巡幸塞外,命皇长子多罗直郡王允禔、皇三子多罗诚郡王允祉、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皇五子多罗贝勒允祺、皇七子多罗贝勒允祐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禩、皇十三子胤祥、皇十四子允禵随驾。

接着在巡幸塞外的途中就传出了,敏妃丧,三阿哥不及百日剃头,收禁宗人府严加议罪。办理王府事务官、王府长史等、不行规谏甚属可恶,统统都被处理了。

三阿哥也被削爵,由郡王降为贝勒,妍容想来想去觉得三阿哥大约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觉得康熙宠自己,又觉得敏妃无足轻重,一旁的阿哥们在煽风点火一番,康熙一怒,结果就载了个大跟头,啧啧,想想也够丢人的。

康熙九月回得京城,十月又带着大阿哥,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去巡视永定河去了,长生也跟着一起去的。

妍容的二哥塞布礼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定的是太医院正六品院判张千的小女儿张氏,汉军镶黄旗,年十六,说长相貌美温婉贤惠,只因手腕上有个不大的疤痕,所以才落的选。

后来郭络罗氏对妍容透漏道:“你二哥起初是不愿意的,不过后来被你大哥带着远远的看过那小姐一眼,回来就在不说话了,你没见那李氏,脸都青成什么样子了,哼,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知道额娘为什么选这张氏不?就是因为那个张院判以前是个风流的,后来被他夫人给管得死死的,你阿玛说了,你二哥就欠这么个能管教他的,要不然他迟早把他自己毁了,额娘想着张氏的额娘厉害,张氏当也不会太差。”

妍容笑着道:“额娘难道不怕那个张氏太厉害了?”

郭络罗氏笑着道:“她要真能把你二哥管住了,额娘就供着她,还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

后来的张氏确实很厉害,妍容的二哥被张氏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那个李氏不但失宠,生的小儿子也病死了,哪怕后来的张氏一连生了几个嫡子,郭络罗氏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一阵的叹息,在佛祖跟前点了盏长明灯,当然这是后话了。

康熙让大阿哥胤禔率领八旗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大阿哥现如今很倚重长生这个年纪渐长的大儿子,做事情也不避讳他,永定河决堤到处都是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找人最好不过,大阿哥就先让长生去看,漫天撒网多寻一些,最后在由自己决断。

大阿哥带着兵丁协助修永定河堤,做事常常是身先士卒,打桩下沙袋,他常会先下水,先动手,大冬天天寒地冻,大阿哥还用自己的钱财买了酒水让兵丁驱寒,工地上常会因为大阿哥的带头作用显得热火朝天,工事甚至提前半个多月完成。

直隶巡抚李光地、河道总督王新命上折子奏呈大阿哥事迹,请予嘉奖,康熙从之,在百官之前表彰大阿哥,赐“忠勇”二字给大阿哥。

康熙招了大阿哥到跟前问他还要些什么赏赐,大阿哥忽然竟是一脸的哀色,康熙诧异的道:“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为难的道:“儿子不好说。”

康熙朝着李德全摆了摆手,书房里的宫女太监立时都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大阿哥这才一脸尴尬的道:“儿子有隐疾。”

康熙惊诧的站起身:“你…是…说?”

大阿哥连连点头:“儿子也不要什么赏赐了,皇阿玛以后就别让秀女进府了,儿子看着心里难受。”

康熙围着大阿哥转了一圈:“你说清楚些。”

大阿哥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只…福晋…别人都不…”反正是说给自己的皇阿玛对人就丢人吧。

只这几个字,康熙却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雷劈的那次。”

康熙一愣:“那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