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叹了口气道:“等你二舅妈下了葬,咱们接雪柔过来住几天怎么样?”

太平点了点头,拉着妍容道:“额娘可不要生病。”

妍容笑着亲了亲太平的小脸蛋:“额娘知道了。”

妍容第二日又去给宫里看望太后,成年阿哥的府邸都建好了,这几日三阿哥到十阿哥都忙着搬迁,因此去的时候就只太子妃带一岁零三个月的女儿雅尔檀在太后跟前。

众人见礼落座,太后见着甜心没来,问道:“怎的甜心没来?”

妍容笑着道:“在我额娘跟前了。”

雅尔檀长的像太子,已经能会说话了,小嘴巴里不停的“妈妈妈”的叫着,妍容逗她:“叫伯娘。”

她也不怕生,小嘴巴一张一合的道:“婆凉。”

把太后跟妍容逗的直笑,太后笑着道:“哀家看着跟甜心小时候像,也是个爱笑不怕生的。”

雅尔檀拉着妍容手上一个黑珊瑚打磨出得镯子不放手,妍容笑着褪下来道:“真是个机灵鬼,伯娘给雅尔檀,雅尔檀喜不喜欢?”

小家伙立马道:“喜欢。”

妍容笑眯眯的道:“那亲伯娘一下,伯娘给雅尔檀好不好?”

雅尔檀立马在妍容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小手一摊,示意自己已经亲了,东西快给她。

太子妃见着妍容真要给雅尔檀,连忙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嫂子给她就糟蹋了。”

妍容已经递给了雅尔檀:“不过一件玩物,孩子叫我一声伯娘,给了便给了。”

太后笑着道:“那是大福晋的心意,就让雅尔檀拿着吧,就当给雅尔檀添妆了。”边说着逗雅尔檀:“雅尔檀说好不好?”

雅尔檀正忙着把玩手里的东西,想都没想就脆生生的应了个好。

几人又笑了起来。

正说着话,外面说是阿木尔世子来给太后请安了,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在京城都是有府邸的,康熙将阿木尔带到了京城,阿木尔现如今住在京城的府邸里,妍容心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想见见这个世子了。

太后看了眼妍容笑着道:“快让阿木尔进来,这孩子也太客气了。”

阿木尔很有蒙古人的范儿,结实又高大,不过倒是难得的透着几分清爽干净,妍容对此到很满意。

阿木尔一听的蓝惠的额娘坐在上首,以往从容不迫霎时没影了,太后问什么就说什么,干巴巴的没意思,太后笑着打趣他:“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就是大福晋在跟前吗?用得着这么紧张?有哀家在了,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阿木尔虽是应了是,但到底没有往日的风度,只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只出去又后悔的直垂墙,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大福晋会不喜欢?大福晋要是不喜欢会不会不让自己娶蓝惠?他的这个玻璃心肝哟,剜着剜着疼啊。

太后看着妍容道:“这孩子太实在了,看着你在跟前吓的都不敢说话了,可见是一心喜欢蓝惠的。”

妍容对阿木尔的初次印象不坏,她笑了笑道:“要是甜心能定的晚些就好了。”

太后笑着道:“皇上的意思是定到甜心十六岁。”

十六岁不大,但也已经不算小了,再个蒙古的孩子早熟他们本身就很少分什么嫡庶,甜心去的太晚了,那小妾孩子都一大堆了,她要怎么立足生存,所以十六岁从各方面来说还是不错的。

等到了十二月几位阿哥的府邸都搬迁收拾好了,妍容又好几日的去恭贺乔迁之喜。

五福晋和七福晋至今并无子女,太子妃只有一女,三福晋最厉害九月份生了第二个嫡子,府里原本的两个妾室生的儿子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她看着也渐渐的褪了青涩之意,很有当家女主子的派头,如今又自己分府单过,看着神采飞扬。

婉柔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渐渐的显怀,人也圆润了一圈,四福晋宁莫顺有嫡长子,又受四阿哥敬重,作为今儿个的女主人穿的得体又端庄大方。

妯娌几个坐在四贝勒府后花园的亭子里随意的说话聊天。

婉柔只要跟妍容坐在一起必定是赖在妍容身上的,三福晋笑着道:“八弟妹跟大嫂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婉柔笑嘻嘻的闹着要妍容喂她果子吃,听得三福晋开口,笑着道:“三嫂莫不是嫉妒咱们了?”

婉柔只开个玩笑,三福晋听的却不乐意了,当即变了脸色道:“八弟妹还是要慎言的好,什么嫉妒不嫉妒的,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我好歹也是你嫂子是郡王福晋了。”

婉柔一向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闻言也不高兴了,哼了一声道:“到底是嫂子,派头够大,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嫂子就要翻脸,嫂子是郡王福晋,那太子妃岂不是就要端着架子,拿鼻孔看人了?”

太子妃听的话里头有自己,打圆场道:“瞧八弟妹那一张巧嘴,我何时又是拿鼻孔看人了?”

婉柔笑嘻嘻的道:“太子妃自是没有的。”

三福晋气的要开口,妍容忙出口打岔道:“怎么不见弘晖?”

宁莫顺笑着道:“他跟福成几个在一旁玩着了,我让人给大嫂叫过来。”

三福晋随没有在开口,但到底心里气不顺,自始至终脸色都有几分不好。

弘晖这会已经算是两岁了,被宁莫顺养的又圆又胖,像个小皮球一样,妍容笑着把弘晖抱到怀里,对着婉柔道:“你们两一个是皮球一个是西瓜,看着多可亲。”

五福晋笑的直擦眼泪:“大嫂说话太逗了!”

见着众人都笑了起来,弘晖不愿意了,奶声奶气的道:“大伯娘,弘晖不是小皮球!”

妍容笑着道:“那你给大伯娘说说,你是什么?”

弘晖想了想道:“弘晖是大王!”

别人或许没有反应,妍容却听的心里一跳,忙打岔道:“哎哟,咱们的弘晖真厉害,弘晖给大伯娘当儿子算了。”

弘晖吓的一把抱住宁莫顺:“弘晖要额娘。”

妍容继续引诱他:“大伯娘不逼着弘晖写字读书,给弘晖买小糖人,给弘晖买风车,带着弘晖去逛街,去玩,弘晖也不给大伯娘当儿子?”

弘晖瘪着小嘴巴道:“大伯娘坏!”

妍容到诧异了:“大伯娘怎么坏了?”

“大伯娘只知道让弘晖玩,弘晖以后就成纨绔子弟了!”

妍容一愣,一下子笑着道:“没想到你这么小点,竟然这么有志气,是个好孩子,大伯娘亲你一下,就不要你当儿子了。”

弘晖委屈的道:“大伯娘不许骗人。”

妍容好笑拍了他一下:“行了,大伯娘不让你当儿子了,你别害怕。”

太子和大阿哥和四阿哥几人在后花园里随意走动,恰好听到了弘晖的话,四阿哥心里立时生气了自豪之感,觉得儿子又志气还给自己在兄弟面前长了脸。

太子笑着道:“弘晖侄儿到是个不错的。”

大阿哥道:“四弟会养儿子。”

五阿哥想起自己三岁的长子,决定回去也要好好的问问自己的儿子。

四阿哥脸上神情不变,心里却想着要是福晋能多生几个嫡子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啥都不说了,O(∩_∩)O~记得花花,冒泡泡~~~

85

到了夜里宁莫顺跟四阿哥把白天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大嫂看着倒是真喜欢弘晖。”

四阿哥坐在炕上喝茶消食:“大嫂是个心善的,看着孩子就喜欢,我听太子说,大嫂前几日还顺手给了雅尔檀一个黑珊瑚的镯子,那成色一看就是上好的。”

宁莫顺在四阿哥身侧坐下,咂舌道:“大嫂倒是真大方。”

四阿哥拉起宁莫顺的手:“你要是喜欢那样的,爷改日也给你一个。”

宁莫顺笑了笑:“嫂子只是不计较身外之物,我虽然比不上嫂子的心胸,但那东西不过是玩物,有货没有都是次要的,重要的不过是心意。”

四阿哥勾了勾嘴角:“你说的爷能听明白,你把弘晖教养的不错。”

宁莫顺顺势靠在四阿哥的身上:“是爷教得好,我哪里做了什么。”

灯下的宁莫顺看着虽不及李氏貌美,但浑身透着一股别样的韵味和迷人的气息,四阿哥看的喉结一阵滚动,低声道:“我们该安置了。”

甜心跟阿木尔的婚事终是在三十七年的年末定了下来,甜心害羞,阿木尔喜悦,只研容这个当娘的很有几分迷茫。

只堪堪的过了年,康熙就带着陈子阿哥后妃们又一次南巡了。

奉皇太后启行,命皇长子多罗质郡王允禔、皇三子多罗诚郡王允祉、皇五子多罗贝勒允祺、皇七子多罗贝勒允佑、黄八字多罗贝勒允禩、皇十三子允祥、皇十四子允禵随驾,四妃中没有带德妃和惠妃。

甜心还没说去不去,太后就专门派人来说了一次,自己要带甜心,太平和长生自然也是要去的,福成羡慕的也想去,妍容只好道:“等你满了七岁了,要去额娘也不拦了。”

大阿哥倒是真舍不得妍容:“不带着你去,我心里都不舒服。”

妍容笑着亲了亲他:“等那四个满了七岁了,爷去哪我跟哪。”

大阿哥哼了一声道:“爷看是你去哪,把他们也带哪。”

妍容揉着她的脸蛋:“你可别使性子,甜心几个年纪小,你可要看好哪几个了,还有你自个,你说了你不会找别的女人的,要是真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不会饶了你的!”

大阿哥这下倒高兴了起来:“我说话算话的,你放心就是了!”

八阿哥走的时候把大肚子的婉柔托付给了妍容,妍容每日里有一半时间是在八阿哥府里过得,剩下的时间则大多是待在空间里的。

她喜欢夏日的颜色一般的阳光,所以她很喜欢空间的阳光,绿草如茵点缀着好看的花朵,偶有阵阵混合着好闻的香气的轻风吹过,她坐在树下慢慢的练习自己的功法,她的精神力一直保持在巴掌大小能看不能听不做的程度,当然释放出精神力的时间在一点点的变长,距离也有所提高,这一次他自己有预感会有所突破。她闭着眼睛,释放出精神力,“看”到两百米外的一株药草随着轻风摇摆,他将经脉里所有的灵力逼入精神力,努力“听”风吹过时的沙沙声。

“沙沙”“沙沙”太过微弱了,研容以为不过是自己的臆想,可是空间里却突然响起几声炸雷,接着又是狂风大作,研容不及细想立时出了空间,脑袋有些发晕,边只好装着继续午睡。研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宁莫顺和婉柔竟然都在跟前,四胞胎眼睛红红的站在两人身后。

几人见着研容醒了,看着都松了一口气,四胞胎已经扑了上来,婉柔又要掉眼泪,研容揉了揉太阳穴诧异的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抱琴看着研容要起身,上前扶起研容,给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

宁莫顺红着眼圈道:“嫂子也太吓人了。”

婉柔擦着眼泪道:“嫂子不知道,你自己晕睡了半天了,任谁也叫不醒,太医来看了也没顶用。”

研容这才恍然大悟,她赶紧给婉柔擦了擦眼泪:“怀着孩子了,快别哭了,嫂子这不是好了吗?怎的把你和宁莫顺都惊动的来了?”

宁莫顺摸了摸福成的脑袋:“几个孩子下了学来看嫂子,结果发现嫂子叫不醒,下人们都吓坏了,倒是福成和仁禄有主意,让人找了我跟婉柔,我拿着自己的牌子去宫里又请了太医,惠额娘也惊动了,还送了药材过来,嫂子趁早派个人去给惠额娘说一声吧。”

妍容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宁莫顺的手:“婉柔怀着身子,你们府里的二阿哥听着身子也不太好,到劳你们过来陪着我,我这会已经觉得好多了,也不敢再让你们在我这耗时间了,改日里我再拜谢你们两个。”

宁莫顺心里确实有事,也就顺着妍容的话起了身,婉柔倒是想在待会,又怕时间太晚了回去不方便,便跟着宁莫顺一起起身告辞,妍容让刘嬷嬷和抱琴几个代自己送了两人出府。

四胞胎见着跟前的人走了,全都赖在妍容身边撒娇,泰安搂着妍容的一条胳膊:“额娘好了吧?”

妍容亲了亲小儿子:“额娘好了,吓坏额娘的宝贝们了吧?”

福成听了听小胸脯:“额娘,福成没有吓坏,福成好好的!”

长乐搂着妍容的另一条胳膊:“你骗人,你刚刚明明都哭了!”

福成脸一红,趴在妍容的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高兴地看着妍容,妍容心软的不像样子,摸了摸府城的小脑袋:“福成是个好哥哥。”

仁禄看着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只红眼圈暴露了他的情绪,妍容摸了摸仁禄:“仁禄也是个好哥哥。”

仁禄抿了抿嘴:“今晚仁禄要个额娘睡。”

泰安连忙道:“额娘我也要!”

福成和长乐生怕落后了,高声道:“额娘我也要!”

妍容知道孩子们是心里害怕,点了点头道:“那额娘今晚就跟宝贝们睡一起。”

妍容第二日专门进宫去了看了回惠妃。

惠妃笑着打量了一下妍容:“你这病倒是来得凶猛去得也快,不过幸好是好了。 ”

妍容笑着道:“倒是累的额娘挂心了。”

惠妃摆了摆手:“你是额娘孙子的额娘,额娘挂心你是应该的,你又一向是个孝顺的,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额娘自己也不好受。”

自上次的事情之后,炎如何会费的关系表面看着虽不错,但内里还是有了裂痕,惠妃心疼儿子,也看得出儿子是真喜欢这个儿媳妇,不想让儿子夹在中间收起,说起话来也软和好听,妍容听得出会飞的嗜好,心里倒感慨了起来。

三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桂花树下的几个孩子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传出了阵阵欢快的笑声。

“能遇上像额娘这样大度宽和的额娘,是媳妇前世修来的福气,若媳妇还不知道孝顺额娘,那媳妇真就是黑心肝没了良心了,额娘,您也要照顾好自个的身子,媳妇跟我们爷还有那几个孙子还要好好孝顺额娘了。”

惠妃叹了一口气,远远地看着亭子外的几个孩子:“额娘这一辈子就保清一个,看来看去只觉得,只要保清好,保清高兴,额娘怎么着都行,你只要跟保清和和美美的,照顾好保清,就是对额娘最大的孝顺了。”皇上的恩宠又如何,渐渐地她才发现,若一日没了保清,什么趣味也都没了,他也想开了,儿子喜欢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妍容到红了眼圈。

惠妃一下笑着道:“这又是怎么了?”

妍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觉得自己命好,遇上了我们爷和额娘。”若不是这样的婆婆这样的丈夫,她大约是活不下去的。

惠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说是你命好又何尝不是额娘和保清命好,几个阿哥福晋里额娘就看着你最好!”

妍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对惠妃生出了亲近之意,大约是因为都是做额娘的,都只盼着自己孩子好,妍容挽着惠妃的胳膊,笑眯眯的道:“额娘,你真好。”

惠妃一愣,眼眸里也渐渐柔和了起来,摸了摸妍容的发鬓:“真是个傻孩子。”

炎热这边是婆媳融洽,宁莫顺的运气就差了很多。

早上的时候二阿哥弘盼终究还是夭折了,德妃一项是喜欢李氏也喜欢李氏的孩子,一听弘盼夭折了当即就大怒。

四阿哥忙着办差并不在德妃跟前,李氏又坏了身孕,德妃只招了宁莫顺进宫。德妃看着是个很温和的人,但宁莫顺知道这不过是她表面的样子,她去的时候说是德妃有事,让她等着,她穿着三寸高的花盆底站在回廊下直站的腿都麻木了,才听得德妃宣了他进去。

刚进了内殿上首坐着的德妃就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当得好家!”

宁莫顺只好在一次跪了下去:“是媳妇的部队,请额娘莫气坏了身子。”

德妃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嗯?老四是个脾气坏的,一怒之下罚了二阿哥身边的人,你就不知道再派几个人过去看着?就让二阿哥身边没了照顾,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凉,那孩子一向又是个体弱的…竟然是说去就去…”

边说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一边的嬷嬷宫女们都忙着安慰,好一会儿才听得德妃止住了哭声:“弘盼不过是个孩子,你何至于对他如此的不慈?!”

宁莫顺被德妃的一句话震得浑身一颤:“额娘,媳妇当时却有派人去照顾二阿哥,但都被李氏挡了回来,媳妇…”

“够了!”德妃呵斥宁莫顺道:“你还是一府的福晋,李氏不过是个格格,她说怎样就怎样,你这福晋是怎么当的?!”

宁莫顺听出来了,的费劲儿无论如何都要顶自己的罪了,她浑身又冷了几分,甚至觉得小腹都隐隐作痛,她这月的葵水已经推迟了有六天时间了,莫不是这回来了吧。

她在地上磕了个头到:“是媳妇不对,求额娘默契坏了身子。”

德妃身旁一个年老的嬷嬷朝着德妃微微点了点头,德妃勾了勾嘴角,语气缓和了几分:“唉,额娘是年纪大了,见不得你们有事,弘盼的事情额娘也是心里实在难过,刚才说的话也不过是一时的气话,你莫往心里去,老四后院的事情你也当多尽心些,李氏得宠额娘是知道的,但你应该拿出正室的气派来,以后别再有弘盼的事情出现了,行了,额娘也累了,你这会去吧。”

宁莫顺心里觉得有几分怪异,但还是因为德妃放过她心里舒了一口气,她的腿已经酸痛得不像样子了,也没人敢来扶她,她只好慢慢的试着起身,朝殿外退去。

或许是外面的阳光太过耀眼,宁莫顺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心神,对着身旁的大丫头碧玉道:“行了,这就回吧。”

碧玉看着宁莫顺脸色苍白,额头有一层汗珠,担忧的道:“福晋要不要紧?”

宁莫顺只觉得小腹的酸痛坠胀感更明显:“没事,先回府再说。”

殿内德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去把那熏香先熄了,把给四福晋要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德妃身旁的宫女恭敬地应了是。

德妃静静的看着那再次袅袅升起的熏香,发狠的想,你只能是我的十四登上大宝的助力。

妍容回了府,抽空看了看空间,里面因着妍容的功法的进步,外围的灰色的雾气散了很多,空间的地方大了足有两倍,上面自带着各种刚刚破土的花草药材,两眼泉水也跟着大了一圈,看着似乎比以前更清澈了几分。

她闲来无事带着几个孩子在后花园给花草松土,大人孩子都穿的粗布衣裳,玩得正起兴,猛的听说宁莫顺流产了,愣了好一会了,急忙往正房走去:“快去收拾药材,让人去备马车。”

妍容进了四阿哥府的正房的时候,下人们才刚刚给小产的宁莫顺收拾好,才刚刚一个月的孩子流产,真就像是来了一次葵水一样,只是更多更疼些,还是宁莫顺身旁的老嬷嬷看着情形不对头,宁莫顺这才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有一个孩子跟自己擦肩而过了。

宁莫顺看见妍容叫了声“嫂子”,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妍容看着只一会不见她身上就笼上了一层厚厚的哀伤,眼里的悲痛自责看的妍容心里发酸,妍容坐在她身侧给她擦着眼泪:“真是个傻孩子,不哭了,咱和这孩子没缘分,强要了来也不会好,倒不如这回去了,大家都省心些,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莫哭了,莫哭了,当心身子。”

可是宁莫顺怎么能不难过:“是我太粗心了,葵水六天没来了,我就当找太医看的,要是我仔细些哪里会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

妍容劝着劝着自己倒也难过了起来,一边给宁莫顺擦眼泪一边给自己擦眼泪:“你何苦这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等宁莫顺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的给妍容说了一遍之后,妍容的心里升起了个奇妙的想法,她是知道历史的,德妃这个人可以说不但对四阿哥没有母爱,甚至是有恨意的,如果说不管是弘盼的事情还是宁莫顺的事情都是德妃一手导演的了?

她握着宁莫顺的手不自主的紧了几分,她自来了这里,只交到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婉柔,一个就是宁莫顺,不管从哪方面的心思来说她都不想宁莫顺出事的。

正胡思乱想这,外面的小丫头进来道:“德妃娘娘给福晋送了药过来。”

妍容猛地一下握紧了宁莫顺的手,她突然想起历史上的宁莫顺除了弘晖在没有其他孩子出生,这里面或者也是有德妃的原因的。

宁莫顺有些诧异于妍容的异样:“嫂子,怎么了?”

妍容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五十,只是想起了旁的事情。”

四阿哥是在府里的,一连失了两个孩子的他看了宁莫顺之后就把关在了书房里,整件事情里受伤害最大的其实是四阿哥。

他接了德妃的赏赐,听那公公的意思药材都是上好的,还是让福晋用这药才比较好,他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去药材就用德妃送来的。

妍容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宁莫顺,她拉着宁莫顺的手道:“嫂子的药材都是上好的,你都用嫂子的吧。”

宁莫顺的情绪比开始好了几分,她虚弱的笑了笑:“我知道了。”

可是妍容不放心,有些话哪怕她心里再清楚也说不出来,她低了低头凑到宁莫顺耳边道:“你要小心提防周围的人,可别为这事情乱了心思,弘晖侄儿跟前也要让人多上心些,你还年轻要往前看,没有过不去的坎。”

宁莫顺又红了眼圈:“我刚不哭了,嫂子又来招我。”

妍容给她理了理脸颊边的头发:“我明个再来看你,婉柔那边也暂时不让他知道了,她的月份也重了。”

宁莫顺点了点头。

妍容起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次宁莫顺,宁莫顺不是那么漂亮的女子,可是他的身上总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从容淡淡的清新,似乎还在随着时间慢慢的越酿越浓,她是个坚强聪慧的人,可也有一日会被无奈的生活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而她自己又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宁莫顺自己的猜测?

宁莫顺考作者朝她露出个虚弱的笑意,正午的阳光给宁莫顺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她的笑意看上去亲切而美好。

妍容的眼泪像决提的洪水一样流了出来,她的脚步沉重的再也迈不出了,她做不出见死不救。

宁莫顺呆愣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妍容再一次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