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容点了点头:“额娘的话你听好了,你不过十六岁,额娘是不会给你娶亲的,正式福晋没来之前,额娘也不会给你提前往跟前拨人的。”她本是想放在十八岁之后的,只是觉得现如今的孩子本就早熟,拖的久了他走了歪门邪道也不好。

饶是长生觉得自己一贯是厚脸皮的,这会也不禁红了脸,有些结巴的道:“儿子…听额娘的…就是了。”

大阿哥觉得有意思,只靠在一边不开口。

妍容又看着长生道:“知道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长生笑着道:“额娘自是为儿子好的。”

妍容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男子成亲过早,一般子嗣都不会太健壮,对自己身体来说也不会太好,再个自己本身又年幼,夫妻之间后院里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只是你若年纪大,经上些事情,些总归有好处。先来和后来总有区别,正室后来总要收拾先前得宠的妾室的,这是家宅不宁,让正室先到自也容易家宅安宁,嫡庶分明了,才是后院的长久之道,额娘丑话说到前头,你若敢宠妾灭妻,你那宠妾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两个我灭一双,可记下了?”

她在这时代待的久了,也就明白了庶子庶女是不可避免的产物,小妾放在自己身上受不了,但在儿子跟前就不好说,皇子皇孙都是栓婚,不是谁都能命好的就栓个自己喜欢的,所以自己选个喜欢的妾室那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不将嫡庶分明了,乱了规矩,那以后要袭爵的长生必将会让郡王府走上衰败,所以,只要以后的媳妇大面上过的去,她一定会给予媳妇完全的尊重和她应得的地位。

长生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应了是。

妍容笑了笑:“坐下吧,额娘可是说到做到的。”

长生笑了笑:“额娘说的儿子都想得明白,定不会犯错的。”

大阿哥笑看着妍容道:“长生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操心了,爷会处理好的。”

妍容笑着道:“这事情还是我自己去跟太后说的好,你一个男人家的操这些心做什么?”

大阿哥笑了笑,没在开口。

夜里一家子用了晚膳,几个孩子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妍容才跟大阿哥说起了太平的事情:“眼看着甜心就出嫁了,甜心一出嫁就是太平,只是太平的性子我实在没法放心让她嫁到蒙古去,不是我说,她若是去了,那其实就是…”

大阿哥见着妍容就要哭,忙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轻拍这她的背安慰道:“别急,别急这不是还有我在吗?这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皇阿玛要拉拢汉臣,总要把几个宗室的女子嫁给汉臣的,我挑时间在皇阿玛跟前提一提,看看皇阿玛的意思,说不得这事情就解决了,你有身子不兴哭的。”

妍容委委屈屈的在大阿哥的身上蹭了蹭:“要是解决不了,哪又如何是好?”

大阿哥在妍容的屁股上轻拍了一把:“就这么不信我?我一定能办好的。”

妍容叹了口气:“只要不让太平嫁到蒙古,便是男方的身份低些也没什么,只要姑爷人品好就行。”

大阿哥亲了亲妍容的脸蛋:“别胡思乱想了,时间不早了,歇了吧。”

大阿哥看着妍容睡好,自己才上了床在妍容身侧躺下。

妍容忽的问道:“那个侍卫的人品好不好?”

黑暗里,大阿哥轻笑了笑:“你总有操不完的心思,扎哈里人不错,魏紫自己又愿意嫁,你担心什么?”

妍容往大阿哥怀里挤了挤:“魏紫是心死了的人了,对她而言嫁或不嫁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觉得扎哈里救了自己又一心求娶,这才答应的,只是我总也希望她能过的好些。”

魏紫在蒙古庄子上骑马的时候马惊了,被扎哈里救下,扎哈里之后就求娶了魏紫,魏紫也答应了,扎哈里年纪也不小了,先头也有过妻子,不过病死了,只留下个丫头。

大阿哥揉了揉妍容的发顶:“你放心吧,能过好的。”

魏紫都要嫁了,抱琴还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也是,都到了这年纪,心里大约早没了念想了,侍书嫁的大阿哥门人纳木外地做了几载的知县,因为得了好评,这一次有望在迁升,姚黄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也是郡王府里说一不二的管家娘子。

魏紫三朝回门的时候都在妍容跟前坐着。

魏紫穿着大红喜庆的衣裳,比着平日看着多了几丝神采,却丝毫没有新嫁娘的娇羞,给妍容磕了头,妍容便将她拉到了跟前:“你是何苦了?”

魏紫笑了笑:“扎哈里人不错,这样挺好的。”

妍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总要生个孩子的,要不然你以后靠谁?”

侍书当了几年的官太太,说话很有了几分的气势:“福晋说的是,你自己的事情也不能太马虎了,总要为以后谋划好的。”

王有宠姚黄,姚黄到如今脸上还带着几丝少女的纯真:“我这有调理身子的方子,一会拿给姐姐。”

魏紫笑了笑:“福晋和妹妹们的好意我知道,只是孩子也是靠机缘的,能有了自然好。”

妍容见她并不排斥生孩子,也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侍书难得回来,又说起了荆州的风俗,气氛渐渐好了起来。

侍书虽看着风光,但内里的苦她自己知道,纳木做了地方官银钱紧张不说,主要是官在小也是官总有下面地方上的人巴结,总有人送女人,下级送的也罢了,要是上级送了,那就完全不能推脱,纳木在任上一共收了三个妾室,有一个姓万的妾室还是很得宠的,并生有一个庶子。

不过幸好侍书子女双全,并没有太多的问题,而且侍书本身可能在感情上看的淡一些,她更看重的是自己丈夫的身份地位。

妍容摸了摸侍书七岁的女儿巧姐笑着道:“这孩子长的到好看,你也教养的好。”

侍书要强,听了妍容的夸奖,轻推了推巧姐:“还不快谢谢福晋。”

巧姐忙乖巧的行了一礼,一旁的侍书六岁的庶女云娘眼里那羡慕嫉妒恨的光芒一阵闪烁,不过却总喜欢越过巧姐频频巴结讨好妍容,妍容在心里轻笑了一声,看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庶女,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妍容笑着道:“爷说是今年定让纳木有个好职位的。”

侍书等的便是这句话了,高兴了又行礼称谢。

四十二年的五月出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裕亲王福全病重,一件便是对后来的朝政都有极大的影响的索额图事件。

内大臣索额图挑唆皇太子,被宣布为“天下第一罪人”,拘禁于宗人府。

这件事情康熙办的雷厉风行,虽在四十一年皇上就已经表示出了对索额图的不满,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一党的索额图以及索额图的门人会遭受这么严重的打击,与其说是铲除索额图,到不如说是铲除太子党羽,说是把皇太子教坏了,但其实也是在转个弯的斥责太子,被教坏了,自然他本身确实不是好的。

太子一下就蔫了,他长这么大来,估计还没有承受过康熙这么强烈的怒气,而太子的地位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强烈的冲击,在加上好几个阿哥跟着在一旁搅和,太子的人马只是受牵连的越来越多。太子跟前的四阿哥看着还是一副棺材脸,似乎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也只有宁莫顺知道,朝堂上的剧烈变换还是影响了四阿哥的情绪了。

他每日里待在书房的时间越来越多,到了自己这里也只摸着她的肚子静静的坐在一旁,似是在思索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宁莫顺看他辛苦,便跟他说些轻松的话题:“我想着这一胎若是个女儿就好了。”

四阿哥紧皱的眉头松了几分:“想要个女儿?”

宁莫顺笑着道:“羡慕大嫂家甜心几个。”

四阿哥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生的总归是好的。”

宁莫顺轻笑了笑:“爷待我真好。”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以后总会慢慢好的。”

宁莫顺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在一旁柔顺的笑了笑。

六月和硕恭亲王常宁丧,七月和硕裕亲王福全丧,四十二年的夏天,内心最跌宕的估计就是康熙本人了。康熙能这么处置跟了太子的索额图,其实本身也是对太子不满的一种表现,康熙让人给索额图的旨意上说,你家人告发你的事情朕在心里埋藏了三年了,本想宽恕你的,可是你仍旧一点悔过的心思也没有,质问索额图,你不是威胁别人说你要杀人吗?你要杀谁?你现在又能杀了谁?朕就是养只狗都比养你这样黑心肝的奴才强!

妍容没太想明白索额图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一下子激的康熙做了这么重的处罚,要不是康熙后期一直是以仁政为主,看着架势就是杀了索额图也是有的。

妍容问长生,长生只笑着摇着头一问三不知,大阿哥想了很久只道:“这事情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想来里面肯定是有五弟几个的影子的。”

妍容往跟前凑了凑:“会不会还有别人?”

大阿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这事情要还有别人参合,那就是太子自己的人了。”

妍容捏着大阿哥的脸一阵猛揉:“你明明知道的,怎么就不告诉我?!”

大阿哥被揉的脸蛋一片通红,却一点都不躲闪,等着妍容出完气了,才亲着她道:“这种事情皇阿玛不下旨明说,咱们也不好明着议论,爷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你心里存这么多事情做什么,看看,心思太多了,这一次的肚子都比前几次小了。”

妍容被他逗的笑着打了他几下:“什么话,这说明这一次生的少。”顿了顿道:“你自己说,这事情对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大阿哥笑嘻嘻的响亮的亲了一下妍容:“还是媳妇好,你放心就是了,爷现如今是正儿八经的皇上党,皇阿玛信任我着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是以后怕是要热闹了。”

妍容窝在大阿哥怀里点了点头:“外面越热闹,咱们越要谨慎小心,反正跟咱们干系不大。”

90

到了十一月,妍容,婉柔和宁莫顺算是全面进入待产阶段,其他两家都是妾室管家,妍容这里就是女儿管家了,妍容也不想玉惠和芳惠太差,管家的份里总有两人在里面的,长乐年纪也不算小了只是她自己总把自己当酱油君,什么都不好好干,直接说,就是不捣乱就很不错了。

妍容挺着大肚子,便是提着她耳朵交代也不成,她总是一心想着往蒙古庄子上跑,已经是十一月的中旬了,天阴测测的看着像是立时就要下雪了一般,抱琴扶着妍容在屋子里慢慢走动,因为知道就这几日了,生过孩子的妍容便是走几步在累也不敢不运动。

刚走了几步听的外面的小丫头通报说是长乐来了,妍容想着外面天冷,忙道:“快让五格格进来。”

丫头们打起帘子,簇拥着长乐走了进来,长乐乌黑的发髻上只一个赤金凤头衔珠的钗子,外面披着件装金线孔雀毛的大氅,内里是件石榴红绣牡丹花的旗袍,随着她偏快的脚步前后摆动,胸前挂着赤金镶宝石的长命锁,手上带着两个赤金缠丝的镯子,手里抱着个掐丝珐琅的手炉,这丫头在衣服颜色的爱好上跟婉柔很像,但性子比婉柔只更烈了几分,妍容见她与惠妃相似的眼眸,却偏偏微微的上挑,眼波流转中总会露出几分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冷淡,心里忽的升起几分无奈。

妍容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没冻着吧?”

长乐朝着妍容福了福,一旁的丫头给她褪了大氅,她笑着在妍容身侧坐下:“没了,一点都不冷。”

妍容摸了摸她的手:“你这会不是该跟着你大姐学做绣活吗?怎的到我这来了?”长乐一向不喜欢这些活计,妍容不过也就问问。

长乐抿着嘴一笑,拉着妍容的胳膊道:“额娘,人家想到蒙古庄子上去住。”

妍容撇了她一眼道:“什么时候?”

“今儿要能收拾好今儿去最好。”

妍容拉下脸看着她道:“眼看着是下雪的天气了,你去蒙古庄子上做什么?”

长乐嘟着嘴巴道:“要不是因为要下雪了,我也不会想去,额娘,你就让我去吧。”

妍容呵斥道:“这几日是你们在家里学规矩练字做绣活的时间,你不好好做自己要做的事情,跑到庄子上添什么乱去,不行!”

长乐气的直跺脚:“额娘,我要去!”

抱琴看着妍容脸色不好,怕她气着了,忙开口劝道:“格格,福晋这几日就要生了,您要是去了庄子上福晋添了心思,对身子也不好,您看这几日还是不要去了吧?”

抱琴知道长乐脾气不好,跟大阿哥一样,要是生起气来,管你是谁,都是一概的不给脸面,因此口气放得很是卑微小心,但就这还是把火惹到了自己身上。

长乐转过脸来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抱琴立时后悔自己刚才开口了,她不过是不想让福晋生气,只是这会只怕福晋会更生气了。

果见妍容脸都黑了:“你就是这么跟抱琴说话的?”

长乐知道自己的额娘一向爱护自己跟前的人,尤其是抱琴又深得额娘喜欢,知道自己这话冒失了,但却强的不肯认错,只仰着头道:“她就是个下人,在说女儿也没把她怎么样!”

妍容猛拍了下桌子:“你给我跪下!我要问问你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学的?!”这样的她便是以后成了亲,又如何跟婆婆相处,她可以在自己的额娘跟前任性,但婆婆又如何包容她?

妍容一发怒,下人们立时都跪了下去,抱琴吓的忙道:“福晋,你千万别生气,福晋肚子里还有个小阿哥在的!”

甜心和太平只出去了一会,回去便不见了长乐,就结伴来了妍容跟前,在外面听得动静,忙走了进来。

只是两人还没说话,动了气的妍容,忽的“哎呦”了一声,这下便是长乐自己都有些慌了,吓的嘴唇哆嗦:“额娘…额娘…你…你…怎么了?”

妍容看长乐吓的脸都白了,想安慰女儿一句,肚子却忽的更疼了几分,脸上立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强忍的对下人道:“怕是要生了。”

看着甜心和太平在跟前想要叮嘱几句,只肚子确实太疼了,下人们已经忙乱了起来,抬了春凳来抬着妍容往产房去了。

甜心和太平忙着照料看顾妍容生产,毕竟现如今时局还有几分动荡,若是有人乘机对妍容下手也是有可能的,又差人去请了大阿哥回来,只长乐自己还又悔又恨的在地上跪着。

妍容这一次具太医诊断只一个孩子,本是应该顺当的事情,却是到了夜里了,还没有生下来。

产房的外间里生了几个炭盆子,大阿哥跟几个孩子都在跟前,一家子人都一言不发,产房里偶尔传来一向忍耐的妍容的叫声,每一次听的大阿哥都是一阵哆嗦,紧握的双手青筋根根暴起。

长生作为长子,不好见着阿玛和兄妹都饿着,只好开口道:“阿玛,传晚膳吧?”

大阿哥其实根本没有听来长生说了什么,只随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下人立时去传膳了。

长生心里也慌乱,但现如今阿玛不管事,府里的事情也不能乱了,有下人来报的事情他也斟酌的处理,起身把几个弟弟妹妹都看了看却没见着长乐,问一旁的大丫头晴雯道:“五格格了?”

晴雯轻声道:“大约还在福晋的屋子里跪着了。”

长生诧异的道:“跪着?”

晴雯便将今儿妍容发动之前的事情,大概的说了说。

长生也宠长乐,小时候被打脸,大了大了身旁的丫头小厮也常常被欺负,因为晴雯是妍容给长生的,才能在一般情况下幸免,只这些事情都是不告诉妍容的,这几个管家的哥哥姐姐们都瞒了,没想到今日竟气着了自己的额娘。

长生便嘱咐晴雯去看着,最好能劝着长乐起来,长生自己很爱戴自己的额娘,也知这几个兄妹都是一样的,长乐这会怕是心里自责悔恨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不能让长乐病着了,在让额娘担心。

甜心一心急总摸着腰上的鞭子,太平心急的时候习惯练字,但这会因为没有条件,便找了串珠子不断的念佛,福成仁禄这不停的扣着桌子,泰安是小儿子,被养的性子也有几分秀气,一双凤眼里水汪汪的一片,看着下一刻就要掉出眼泪了。

产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家子人嚯的都站了起来,抱琴出来道:“福晋要吃面。”

甜心忙吩咐下人去做,大阿哥不断的搓着手道:“福晋如何了?”

抱琴道:“回爷的话,福晋只是身子有些疲乏,其他的都还好,只是问五格格这会怎么样了?”

大阿哥连忙转头去找长乐,长生开口道:“你告诉额娘,长乐好着了,一个劲的保证只要额娘好了,她以后都乖乖的。”

抱琴福了福,又关上了门,一家子人的心又一次被掉了起来,妍容中间吃了一碗面,又过了两个时辰,才听得产房传出一阵嘹亮的哭声,产婆高声道:“是个壮实的小阿哥!”

产房门一开,产婆抱着小阿哥走了出来,大阿哥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冲了进去,留着儿子女儿们处理后续事件。

妍容只堪堪换了身衣裳,一头青丝早湿的像是刚洗过一般,因为时间长刚生出孩子她便晕了过去,这会还在晕睡中,大阿哥坐在床头怜爱的摸着她苍白了脸颊,感觉到那温热的触感,才轻笑了起来,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架起了屏风,太医进来给妍容把了脉,又开了滋补的药方,给小阿哥也把脉,说是身子很是壮实,按着常规的来养即可。

长生已经按着大阿哥的名义赏了稳婆和太医,下人们也给了赏,甜心几个看着早些时候挑好的奶娘给小弟弟喂了奶。

见着妍容无事,大阿哥才有了心思看儿子,因为妍容的肚子里这次只一个孩子,小家伙比前头的几个哥哥都长的壮实,才出来一会眼睛都已经睁开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特有神采,本应该是看不见几人的,但大阿哥总觉得儿子是能看见的,长生笑着道:“阿玛给弟弟取了什么名字?”

大阿哥摸了摸小儿子笑着道:“这回取了个满名,就叫勒里,你额娘可是希望你们兄妹的心胸都很宽广的。”

又想起了长乐:“怎么还不见长乐?”

长生看向了甜心,几个孩子里大阿哥一向比较听得进去甜心的话,甜心把今儿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说,饶是如此,大阿哥也变了脸色,甜心只好道:“额娘便是生小弟弟的时候都怕长乐受委屈。”

大阿哥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你额娘今儿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原来还有这么一茬,我也不见长乐,你看着她这几日写够三百张的大字,写不够了,定是要罚的。”又对着长生道:“你跟你大姐以后在长乐身上多费些心思,你额娘要养身子,别在惯长乐了。”

兄妹几人都应了是,大阿哥又交代了几人几句,就去了书房。

长生让福成三个下去休息了,自己和甜心太平又回了正房,长乐自己还跪着。

甜心叹气道:“也怪咱们平日里太宠着她了。”

长生也叹气道:“谁说不是了。”

太平轻声道:“她现如今还跪着不起来又是个什么意思?”

长生道:“定是又在自己惩罚自己了。”

长乐跪在地上不起来。

太平坐在榻上皱着眉头道:“怎的还不起来?”

长乐白着脸道:“额娘不让起我便不起。”

甜心恨的直戳她的脑袋:“额娘生勒里的时候都一心惦记着你,这会去告诉额娘你跪了这么久,你这是想要额娘的命吗?”

长生敲着几子看着长乐道:“你当你这是自己惩处自己?你不过是在额娘的心头撒盐罢了,我跟大姐二姐就是平日里太宠你了,你这么无法无天的,明知道额娘有身孕还跟额娘闹脾气,幸亏了额娘身子好,要是额娘身子不好了?你想没想过后果?我看你也不是自己觉察出自己哪里有错了,你不过是在给咱们添乱,给咱们使性子罢了,你既然喜欢跪你便跪着,咱们去告诉额娘又让额娘晕上一次你就满意了!”

长乐使劲的咬着嘴巴,想要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了,身子早麻了,一个不稳当就栽倒在了地上。

甜心几个齐齐的叹了口气,示意一旁的丫头将长乐扶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太平心软,先开口道:“疼不疼?”

长乐毕竟才九岁,又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太平一问,眼泪啪啪的往下掉:“疼…”

甜心站起身又点了点她的脑袋:“你不是本事很大吗?怎么这会到哭了?”

长乐哭着道:“姐我错了!”

长生站起身来哼了一声:“你从小到大说的这样的话多了去了,你若是真知道错了,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晴雯,让二门上抬顶软轿过来。”

甜心几个便是在怎么生气,到底是自己疼到大的妹子,拿了软轿抬回了姐妹仨的院子,又给上了活血化瘀的膏药,安置着他睡下了才起身离开。

外间的长生起身道:“睡了?”

甜心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往外走去,长生道:“后院的事情还要姐姐看着照应,至于长乐,就先让她好好的学规矩,让她知道知道别人家里敢对着自己额娘这么强的都是个什么样子,若再惯下去,以后有的咱们受。”

太平点头道:“这事情我看着办,你也只管当好差就是了,皇玛法是皇帝,你自己多上心。”

甜心也道:“你也早些睡,明儿还要早起的。”

长生笑着点了点头。

91认亲

妍容生了孩子第二日,天就下起了大雪,鹅毛一般一会就将地面全遮住了,长乐喜欢玩雪,这会也只眼巴巴的坐在窗前在太平的监督下乖巧的绣着帕子。

太平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绣工,只让她从小草绣起,结果就是一颗草,也绣的缺针少线,戳了自己好几针,若是往日太平定是要心软,只经了昨儿的事情之后知道不能纵着她了,便硬着心肠不看她,自己在一旁。

妍容一边哄着勒里吃奶,一边听得自己的小女儿竟然下雪的天一本正经的绣着花,立时高兴的让人做几样好吃的点心送给长乐。

因为坐月子,大阿哥不可能跟妍容一起过夜,妍容这有空间而不得用的状况才有所改善,夜里带着勒里在空间一待就是一整晚,带着勒里洗洗澡,做做锻炼,在练练功,种种田,捣鼓出些药材改善自己孕后的身体和身材,勒里也喜欢空间,进去的时候高兴,在出来的时候就要不满的哼唧两声,不过幸好这孩子的脾气还好,不哭闹。

小勒里的洗三,因为下雪婉柔跟宁莫顺又月份大了来不了,只送了礼过来。

洗三的第二日婉柔就生下了个小胖妞,而宁莫顺却是因为去花厅用早膳的时候摔了一跤,生了整整的一天一夜才生下个瘦弱的三阿哥,幸亏的是只要精心些还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大阿哥一边给妍容喂雪蛤汤一边给说了说外面的事情,看她不愿意吃了又给她擦了擦嘴,妍容愤愤的道:“四弟妹也真是的,都那么大的月份了还下着雪去什么花厅用膳,到头来亏的还不是自己。”

大阿哥揉了揉妍容的手笑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弟这个人走哪都讲规矩,以前咱们在南书房念书的时候,大夏天的他那衣裳定也是穿的一丝不苟的,热得都中暑了,也不舍得少穿一件,这也不是四弟妹的错。”

妍容掐了掐大阿哥的手心:“也是,这个四弟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自己的孩子福晋都不知道爱惜些,要是四弟妹真出个什么事情有的是他后悔。”边说着又摸了摸大阿哥的脸:“这样比比,还是爷好。”

大阿哥胸脯一挺道:“你知道便是了,以后对爷记得好些。”

妍容笑眯眯的亲了他一口:“我哪里舍得对你不好了?”

“那你就在这亲一下证明一下。”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开了染坊了?”

“那啥…孩子们要来了…好歹给我留些面子行不…”

宁莫顺生孩子吃了大亏,一直到了第三日了,身上才有了气力,看着一旁瘦弱的儿子,眼泪硬生生的忍住了。

一旁的珊瑚端着参汤道:“福晋喝点汤吧,喝了才有力气,这人参是大福晋送过来的,说是有五六百年了,让福晋一定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