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见着太平到了果然安静了下来,阿木尔对着太平道:“你好好劝劝你姐姐,别让她这个时候去庄子上了。”

太平笑看了一眼嘟着嘴巴越加孩子气的大姐,笑着道:“额娘今儿来让我稍了话了,你要是在不安稳,以后就别回来了,来了也不接待你,只接待姐夫。”

甜心眼睛一瞪:“你们竟然合伙欺负我?!”

太平摸了摸甜心的大肚子:“你可别冤枉姐夫,额娘都自认她自己比不上姐夫对你好。乖侄子,姨娘看你来了。”

阿木尔对上甜心的目光,腰板一挺:“对你大姐好是应该的。”

太平看着两人的样子直笑,只是心底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搔动了,双眸里带出了几丝迷茫之色。

太平连哄带骗的终于让甜心答应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不到处乱跑才回了府。

太平进了自己的屋子,先换了衣裳,才去见了妍容。

去的时候妍容正在跟大阿哥下围棋。

她朝着妍容和大阿哥个行了一礼,妍容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摸了摸她的发鬓:“今儿吓着了没?”

太平抿嘴摇了摇头。

妍容叹了口气,又道:“今儿开口帮忙的叫李淑傲?”

太平点了点头。

大阿哥和妍容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笑意。

妍容摸着太平的脊背,又问了些甜心的事情,太平探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棋局,抿嘴笑道:“额娘到是比以前下的好了”。

大阿哥不好意思笑出声,只轻咳了一声,妍容是个臭棋篓子,但偏偏喜欢下棋,几个孩子小的时候跟妍容下棋还不觉得有什么,等着大了一些一提到跟妍容下棋就脚底抹油,只大阿哥是个逃不掉的,每每都被妍容抓了当壮丁,各种悔棋耍赖都要接受。

妍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胆子到比以前大了不少,去,歇着去。”

等着太平下去了,妍容才看着大阿哥:“这世道还真小,说碰上就碰上了。”

大阿哥笑了笑:“李淑傲我见过,也是一表人才,我让长生去拜谢李淑傲,在看看,若可以就定了他了。”

妍容靠着靠枕轻笑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这话到底不假。”

她沉默好一会忽的开口道:“若是进世家大族,太平就怎么都要学些医术,身旁最好跟个会医术的丫头。”

大阿哥看了她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妍容并不理会大阿哥,虽说以甜心的身份,到时候封了郡县自有府邸,并不需要跟婆婆住在一起,但来往肯定少不了,想想那些宫斗宅斗,有多少人被人不知不觉的下了药坏了身子,没个懂医术的,她也不放心:“我改日回趟娘家,我二嫂出生医学世家,定能想到些法子的。”

大阿哥懒懒的道:“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他也闭目养神起来,缓缓的想着关于今儿抓到的那个胖子,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那胖子确实仗着凌普的势做了不少坏事,而且顺着这胖子还找到了些凌普的丑事,凌普的事情十有**都跟太子有关系,哪怕没有关系,能搬倒凌普,断了太子的臂膀也不错,只是这事情现如今不太适合他做,应该找个人告到皇上跟前去。

正想着,听得妍容开口道:“嘿,棋还没有下完了,接着来。”

大阿哥像是触电一般,猛的从榻上跳了起来,拖拉着鞋子就往外跑:“爷前面书房还有些事情了!”

妍容看着迈着矫健的步伐跑出屋子的大阿哥,恨恨的砸了一下棋盘,托着下巴又看起了屋子里服侍的人,只几眼这些人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溜了个干净,妍容便只好扬声让人给她抱了勒里出来。

第二日用了午膳,大阿哥跟长生出去各干各得事情了,四胞胎早在南书房念书还没有回来,太平接待自己的今儿要来的两位姑娘,妍容想着玉惠芳惠反正也无事,总归是要出嫁了就一起出来转转。

妍容刚做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带着勒里玩儿,便听得小丫头道几位小姐过来请安了。

妍容点了点,一会便见太平带着沙达利和伊尔木走了进来,一旁还跟着玉惠和芳惠。她在吃穿用度上从不亏缺这两个孩子,女孩子到了这年纪又喜欢鲜艳的,五个人走在一起到还显得太平穿的最素净。

几人依次向妍容行了礼,沙达利看着大约是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声音清脆又欢快,语速也较快,一身鹅黄色绣粉色蝴蝶的旗袍让她看着鲜活又明快,头上簪的赤精镶宝石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折射出耀眼的光晕,看着当是个泼辣爽利的孩子,给太平的裙子看着虽是按着太平的喜好来的,但选料和做工以及绣花上看着是下了大工夫的,无一处不显着低调的奢华。

至于伊尔木显得就相对低调了几分,头上带着两朵粉色绢花,一套珍珠头面,身上穿着葱绿色绣竹子蓝色宽龚边旗袍,脸上总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很是温和,只那双眸看着明亮而有神,她不自主的就想起了初见时的宁莫顺,她也是这般的。

她给了两个姑娘见面礼,留着他们在院子里聊了一会,让人将粉紫色的玉兰剪了五朵下来,给几个姑娘个簪了一枝,又让下人折了一捧插在青花瓷的美人耸肩瓶里送给她们把玩,才放了她们离开。

大福晋身上有着一种寻常贵妇难以有的亲切和煦感,让人不自主的放下心防想要相信,举手投足间有几分随意的洒脱,更是透着高贵,离得进了才发现,年过三十的大福晋那皮肤更是她这样的姑娘都比不上的白皙细嫩,尤其是样貌越看越觉的貌美,总觉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韵,仿佛远山般只可远观无法意会,双眸里似乎晕着淡淡的雾气,又似乎带着星辰一样的光亮,让人不自主的自惭形秽,这样品貌的人,也难怪直郡王会独宠。

而大福晋带两人丝毫没有显出差别来,最怕的就是大福晋谁都没有看上。

伊尔木只微微攒眉,就丢开放在了一边,反正她把自己自认为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就好了。

沙达利也将自己的思绪丢开,只一心一意的对着太平聊了起来,到是一旁的芳惠和玉惠不怎么搭理。

伊尔木觉得这两个虽是王府的庶女,但看着对大福晋都显得很有几分亲切,大福晋也对她们很是不错,便不好太过冷落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两人说着话,也间或跟太平说几句,几人的气氛到显得很是融洽。

妍容坐在椅子上抱着勒里给他讲故事,见着鸳鸯进了院子,笑着道:“说说吧,几个小姐都做了什么?”

她笑着听完又问:“大爷见着两位姑娘了没?”

听说是见到了,这会正说着话了。

抱琴轻笑了一声:“福晋爷算是用心良苦了。”

妍容笑着道:“谁说不是了,那天的宴上就看着这两个姑娘的人品样貌不错,家世也适合,若是得了大爷的喜欢自然最好了,你们可把嘴闭严实了,要是传出去个什么不好听得话,那可不是打几板子就能了事的。”

几个丫头嬷嬷都齐齐的应了是。

长生本是被妍容指使着到园子里给她搬牡丹花的,没想到恰巧就遇上了姐姐和陌生的两家小姐,他本是想着搬了花盆立时就走了,也不知身后怎的就出来了两个小厮,鸳鸯一挥手两人抬着花盆一溜烟就跑了,只独独剩下了长生,然后鸳鸯看了眼太平道:“大阿哥,福晋说让您就在园子里随意的走走松散松散。”

太平见着鸳鸯给自己使眼色,立时就拉着长生道:“你过来,先给咱们画上一枝梅花在走。”

长生推辞不过只好停下了身。

伊尔木和沙达利见着这玉树临风双目干净而明亮的人就是直郡王的嫡长子,一颗少女心早就扑腾开了,长生或许不是最英俊的,但是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了自己事业的年轻人总是带着一种别人没有的自信的魅力,似乎抬手间就将要将世界都握在手里,说不出的洒脱和霸气,身上不带着一丝的汗味,似乎还隐隐有几分好闻的清冷的说不清的气息,龙子龙孙特有的贵气,带着让人无法仰视的气势和高度,便是一向口舌伶俐的沙达利都觉得有些干涩,到是伊尔木还在认真地欣赏长生画梅花。

长生收笔,抬头时,见着一旁站着的伊尔木正双目出神的看着自己做的画,一笑道:“小姐怎么看?”

伊尔木一愣,抿嘴笑了笑道:“画如人,自信洒脱一身傲气,大阿哥好才情。”

长生的眼眸里带出了几点笑意:“多谢小姐夸赞。”撇见沙达利眼中的不甘和嫉妒一闪而过,微挑了挑眉头。

转身对着太平姐妹三人道:“弟弟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太平笑着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几点若有所思。

明年六月的选秀,长生的媳妇就要定了,长生便是先前没明白妍容的意思,后来也明白了过来,一时是觉得又好笑又温暖难得母亲为了自己的事情做到了这一步。长生前脚出了后花园,后面妍容的人就追着长生去问了话。

妍容神秘兮兮的道:“来,乖儿子,给额娘说说,看上哪一个了?”

长生好笑的道:“这种事情那是见一面就能说的清楚的。”

妍容想想似乎也是:“那你说该怎么办事?”

长生咳了咳:“额娘先说喜欢哪一个?”

妍容不假思索的道:“其实额娘还是比较喜欢伊尔木的,就是那个穿绿衣裳的。”

长生微微舒了一口气:“儿子还是让人在查查两人的人品的好,毕竟是家里的长媳。”

妍容点了点头:“你的事情你自己先看着办,别太出格就是了。”

大阿哥正在富顺酒楼里跟九阿哥十阿哥喝酒聊天。

“九弟,大哥听说你家里这一阵子又换戏班子了?”

九阿哥喝了酒脸色渐渐泛起了娇艳的红色,眼波流转,看的一旁的十阿哥心里一跳,忙低头喝酒掩饰。

九阿哥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不过是些玩物,换了就换了,大哥若喜欢弟弟也给大哥物色一班。”

大阿哥叹了一口气,猛的喝了一口酒。

十阿哥忙道:“大哥遇上什么难事了?”

大阿哥欲言又止,好一会了才道:“昨儿跟你嫂子出门,没想到竟被个无奈冒犯了。”

十阿哥一拍桌子站起身道:“谁的胆子这么大?弟弟给大哥和嫂子出气去!”

九阿哥眯了眯眼睛道:“那无赖是个什么背景?”

大阿哥心里笑了一声,到底是九阿哥聪明问到了点子上:“是凌普嫡亲的侄子。”

九阿哥心里一跳,低头又喝起了酒。

又听大阿哥喃喃自语一般道:“是个不禁打了,什么都往外说。”

九阿哥握了握拳头。

十阿哥却在大声的吵嚷:“大哥你怎么越发不如先前了?”

兄弟几人在酒楼里散了,九阿哥直接去了五阿哥的府上,十阿哥又去听自己的戏去了。

五阿哥站在窗前:“大哥真跟你这么说的?”

“那是当然。”

五阿哥叹了一口气:“大阿哥现在到比以前会办事了,不过这件事情我到愿意做,给咱们刑部的人说,让好好的审审那个凌普的嫡亲侄子,看看能不能套出有用的东西,这一次要让太子栽跟头!”

太子刚没了爪牙,前头又有大阿哥撑着,当是还没能让这人出狱才对。

九阿哥立马兴奋了起来,应了是就往外冲去。

98剿匪

妍容亲自去向二嫂张氏借了两个会医术的丫头,叫连翘的给甜心送去,叫桑枝的留在自己府上教姐妹几个一些女子常用的医学知识,又将姐妹三个跟前的小丫头选出来六个让张氏寻了人教导医术,以后就放在身边用。

甜心在五月的时候给阿木尔生下了嫡长子阿古拉,达尔汗亲王和其侧妃也就是阿木尔的生母都送来了贺礼,并表示希望能早些看到自己的孙子。

又到了七月,玉惠和芳惠就接连出嫁,直郡王府一直处于忙而不乱的阶段,就是一向不理事的妍容也不得不出手帮忙。

接下来又是老爷子给几位早年间的功勋后代指婚,大阿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老爷子跟前给太平排上了号,妍容和甜心又在太后跟前扇了扇风,娘几个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觉得还是李淑傲更靠谱一些,毕竟这孩子的作风有目共睹的不错,于是太平的婚事终是定了下来,定的就是李淑傲,在妍容心里,对于一个古代的女人比起爱情,选择丈夫的时候更应该选的是丈夫人品,只要女儿不讨厌李淑傲,但也没有陷进去,她就能过的很不错。

太平似乎茫然了好些时候,后来慢慢的也就淡了,只整日的跟着自己的外婆太后接受世家妇并皇家女的教育,并将李家的家谱熟记于心,偶尔闲下来还常常想起那少年的背影。

年底的时候太子奶兄凌普被御史狠狠的参了一番,皇上却是留中不发态度暧昧,妍容想着康熙大约还是不想对太子太绝情了。

直到过了年才似乎真的闲了下来,妍容觉得自己的清闲日子还没有过几天,长生又闹出了自己要去剿匪的事情。

廉州爆出猺人暴乱,据说规模很大,老爷子打算派了人前去剿抚,长生常在老爷子跟前,说了几句就将长生派给了都统嵩祝当副将,长生是一蹦三跳的回来的。

甜心带着自己的儿子阿古拉也在跟前,自有了孩子她的身上渐渐多了温润感,到是跟妍容越发像了。

勒里当了舅舅很是神气,拉着睡在抗生的阿古拉的小手不停的教育他说着话,听的长生进来了,立时蹦起来去接长生:“大哥回来啦!”

长生笑着将弟弟抱起来抛了几下:“做什么着?”

勒里咯咯的笑着道:“教外甥!”

长生笑着放下勒里,摸了摸他的圆脑袋,给妍容和甜心都见了礼。

妍容并不排斥孩子历练,要不然以后有的是时候吃大亏,她拉着长生给他里了里衣裳:“怎的忽然要去剿匪?”

长生笑了笑:“这个事情儿子早有打算。”阿玛说的对,他是长子迟早要袭爵,但是本身若没有本事,便是一向关系好的弟弟们没有说辞,但难不保以后的弟妹们不说,这样终归不是好事。

儿子已经比她高了,她看的时候就要仰头,孩子们终归是大了,要有自己的路走,她不能陪一辈子。

她像是孩子小的时候一般伸手想要摸摸儿子的头顶,却还要儿子弯着眼角低下头,妍容欣慰的笑了笑:“你喜欢做的额娘不反对,但怎么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行了去洗漱吧。”

长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向妍容和甜心都行了礼,又摸了摸弟弟和外甥的脑袋才退了下去。

有了自己的孩子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才慢慢的发觉自己的额娘对自己有多好,甜心挽着妍容的胳膊腻在妍容跟前:“额娘给弟弟挑了那一家的?女儿见过没?”

妍容回过神来笑着道:“你见过,就是赫呢家的,她额娘是那位有名的贤妻富色勒氏,也是位了不得人物,那姑娘聪敏大气不说,关键是为人宽厚,正好当长嫂。”

勒里陪着阿古拉玩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坐在一旁听妍容跟甜心说话,好一会了忽的道:“勒里也要媳妇!”

妍容跟甜心一愣都笑了起来,甜心逗着勒里道:“勒里要媳妇做什么?”

勒里的小眉毛往一起一嘬:“哥哥也有!”

妍容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可是你哥哥已经十六了,你比你哥哥小了多少?等你大了也就有了!”

勒里不得不接受妍容的说辞,只抿着嘴巴鼓着脸蛋不说话,甜心笑着起身,拉着勒里对着妍容道:“我去后面看看太平和长乐,阿古拉就麻烦额娘照看一会了。”

妍容笑着摆了摆手:“去吧,额娘看着阿古拉。”

因为长生要外出,妍容怕长生屋子里的人收拾不好东西,她自己也就亲自上了手,那些救命的药丸自是不会少,妍容也好几次叮嘱长生,建功立业的想法不错,但是什么都没有命重要,万事都要小心。

出了正月长生就出发了,等到二月二十一的时候已经到了廉州,嵩祝也上了折子报告了当地的实地情形,不算太严重,只是匪徒占据要害地段,很难破城,虽然已经有一部分人招降了,但很明显不能很快的结束战斗。

妍容每日里带带孩子,进宫去陪陪惠妃,见见太后,把自己对于准儿媳妇的人选透露了一番,时刻关注着前线儿子的动静。

出了五月广州就传来了大捷的消息。妍容喜的是儿子马上要回来了,大阿哥却是满面生辉,因为这一次能这么快剿灭匪徒,长生几乎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长生还没有回来,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大阿哥给妍容说起这事,妍容听的一惊一乍的。

匪徒坚守不出,外面的军队又打不进去,虽然不怕耗,但时间久了,难免有损朝廷的英明,便是以后剿了匪徒,也就不指望有多少功劳了,皇上不怪罪就很不错了。

就在着千钧一发的时刻,长生献出了一条妙计,猺人凭借地势坚守不出,最终靠得不过是有丰足的粮草,假如断了他们的粮草,不用打里面就先自己乱了,这就叫不攻自破,但是如何断了这伙人的粮草又成了问题,这个时候长生又做出了大胆的举动,在投降的人中选了三个熟识地形的猺人,又带了二十个亲兵,乘夜从小路上进了匪徒的营寨,与嵩祝约定,见火起就攻城,话说长生凭借自己超强的武艺,足智多谋又灵活多变终于将匪徒的粮草全部烧掉,让匪徒自己乱了阵脚,大军一举攻破匪徒营寨!

大阿哥一拍大腿,高声道:“哈哈哈,长生一举扬名,真不愧是老子的儿子!”

妍容是又惊诧又黑线,一旁的福成哥几个也陪着一起笑,都是又羡慕又自豪。

勒里拿着把小木剑玩了好一会又高声道:“我也当将军!”

几人又笑了起来,福成笑着道:“你不是一直说你要和九叔一样吗?”

勒里瘪着嘴巴看了看大阿哥跟妍容道:“阿玛额娘喜欢。”

妍容笑着将小儿子揉进怀里,亲了亲儿子小脸蛋:“勒里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阿玛额娘都喜欢。”

大阿哥很是亲切的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勒里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勒里这才高兴了起来,又嚷着大阿哥讲长生的光荣事迹,大阿哥跟着几个儿子闹了一会,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将事情推给长生,说是让长生回来了给兄弟几个好好的讲去。

选秀开了的时候长生也从广州回来了,先去跟着一众士兵见了康熙,康熙见着这个孙子心里很是自豪高兴,大手一会先封了孙子为直郡王世子,放了他去兵部历练,后又给加了顶戴花凌,赏赐金银首饰无数,说是衣锦还乡一点也不足为过。

妍容作为长生的额娘还得了太后赏的一柄玉如意,母凭子贵了。

过了六月选秀结束,世子妃人选也定了下来,就是伊尔木,伊尔木先前的或是激动或是忐忑终是归于了平静了,只剩下了待嫁女的一颗羞涩喜悦的心。

因着长生的作为,与直郡王府有了姻亲关系的赫呢府上很是门庭若市了一段时间,有些闺阁中的小姐也过来看了伊尔木,便是沙达利也来火一次。

沙达利看着伊尔木好一会了叹气道:“你说,我究竟哪里不如你?”

伊尔木轻笑着抿了口茶水:“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太多了,失了大家子的气度,直郡王府找的嫡子长媳。”

沙达利被伊尔木噎了一口,猛的瞪向伊尔木:“看我的笑话?”

伊尔木放下茶碗,看着沙达利,脸上还是那不变的笑意:“你有什么笑话让我可看?”

沙达利哼了一声站起身道:“你要过的好才算是真好!”

边说着拂袖而去。

伊尔木觉得自己解气了几分,只是一时又有些后悔,额娘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似乎有些鲁莽了。

她攒眉站起身道:“给我磨墨。”

身旁的小丫头应了是。

太平的婚事要定下来,亲家太太也要见,李淑傲的亲娘王氏也是山东当地的显赫一族,有着汉家女子少有的爽利,而妍容也见识到了正儿八经的三寸金莲,路是走不稳的,必须要两边有人扶着,跟旗人女子穿着花盆底走路的样子差距太大了,一个弱不禁风,一个豪爽高贵,她是那么的庆幸她是穿越到了满足妇女的身上,至少她是健全的。

李家要尚主算是让山东人都眼热的一件事情,尤其是这格格还是龙凤胎中的一个,带着祥瑞降生的,李家的老太太很是重视这件事情,不光是王氏来了,还来了好几个族兄帮助处理李淑傲的婚事。

儿子要成亲,女儿要出嫁,虽是礼部管着,但直郡王府哪里能不忙,到是宁莫顺和婉柔时不时的来给妍容搭把手,偶尔感慨一下时间过的真快,要不了几年又该弘晖弘旺几个了。

四十六年的五月长生迎娶了伊尔木,到九月的时候妍容就带着媳妇送走了自己的太平,只是经历了一次到底比以前看开了许多,只觉得太过疲惫了些。

长乐脾气不怎么好,姐姐出嫁,心里不爽快,早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几个儿子还跟着大阿哥招呼要走的宾客,小儿子年纪太小,确实早睡了过去。

伊尔木扶着妍容回了正房,服侍着妍容洗漱换了衣裳,妍容看着一旁站着的好脾气的伊尔木笑着道:“你也坐下吧,今儿怪累的。”

伊尔木忙道:“看额娘说的,媳妇又没做多少事情,一点都不累。”

妍容伸手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温和的看着她道:“长生对你好不好?”

冷不防的被妍容问了这么个问题,伊尔木反射性的红了脸,丈夫确实对她很好,温柔又体贴,虽是身旁也有两个格格,但是几乎都不怎么去,她低头害羞的道:“爷对我很好。”

妍容拍了拍她的手道:“他若是对你不好,你便来告诉额娘,咱们家里若是敢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额娘第一个收拾谁。唉,上了年纪了,就希望看见孩子们都和和美美的,你是长嫂,少不得这府里的事情要你管起来。”

妍容的面相太不显老,这么沧桑的感慨,无端的显的别扭,但听得妍容的意思是要自己管家伊尔木仓惶的道:“这如何是好,媳妇刚来还什么都不懂的。”

妍容笑了笑:“你不必如此,这后院合该你管,你来了也有四个月了,额娘看着你在家里应当也是管过的,就接手管着,额娘让长乐跟着你,你指点指点她。”

妍容看了眼抱琴道:“一会让抱琴将账本和钥匙对牌都给你送过去,要是哪里不懂就问问她,额娘让她跟你几天。”

抱琴现如今是妍容最信得过的人,身份地位上便是长生见了都要叫一声抱琴姑姑,伊尔木见着推辞不过,妍容是真心想让自己管家,便起身向抱琴称谢:“劳烦抱琴姑姑了。”

抱琴恭敬的道:“世子妃太客气了。”却也在没有多余的话。

见着伊尔木坐下了,妍容低头把玩着一个玉雕的小狗,声音模糊的道:“直郡王算是没有妾室…我也最不喜欢妾室…但便是在没有长生的时候…我也没想过对孩子下手,这是我的底线,谁要是有本事…让自己的丈夫心甘情愿的不纳妾,我只会佩服,但若是…使见不得人的手段,对孩子下手,我只会厌恶,万事都有个底线,都有个规矩…什么时候都会嫡庶分明。”

伊尔木听的一时心里五味陈杂了起来,妍容差不多都等于明说了,你若是能让长生为了你不纳妾我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你若是为了争宠是手段,残害长生的子嗣,那便是破了我的底线,我第一个饶不了,但是便是长生有了庶子庶女,嫡子的身后也永远有她做后盾。

伊尔木真心的起身行了一礼:“谢额娘教诲。”

妍容这才笑了起来:“一家子人合该把话说开了,你是个聪敏的知道怎么做了,行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伊尔木又行了一礼,慢慢退出屋子,抱琴一会也便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