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战说:“你来办?”

关逸说:“当然我来办,这种事你不擅长。”应下来后他又补了一句,“先别和霍明珠那边说,看看她能不能应对。”

霍婧婧想反对,霍战却直接点了头。

在这一点上,霍战和关逸的立场高度一致。霍明珠的承受能力太低了,必须得好好锻炼,要是一点挫折、一点困难都不让她经历,迟早会吃大亏。

身世揭露后的种种表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继续这么天真下去,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既然身处局中,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应付接踵而来的麻烦——并不是她单方面说退开就能退开。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既然关逸会出手,那不管霍明珠处理得多糟糕都不要紧,左右不会真的出事儿。

霍战说:“那就交给你了。”

关逸淡淡一笑:“很高兴你能来和我商量,而不是独自行动,以后我们合作起来一定更愉快。”

霍战点了点头,招呼霍婧婧离开关家。

关逸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又看了眼时钟——还有半小个小时就是“每周至少一次电话”的最后限期。他熟知霍明珠的个性,不拖到最后时刻她是不会打过来的,所以坐在离电话最近的地方等着霍明珠来电。

关逸拿起报纸专注地翻看。

过了一会儿,电话果然响了起来。

关逸慢悠悠地看完最后一段财经报道,才抬手拿起听筒:“谁?”

另一边当然是霍明珠。她怕关逸真的跑到常岭找她,没敢忘记关逸说的“一周至少一次”,磨磨蹭蹭地挪到了最后半小时才给关逸打电话。

霍明珠咬牙说:“电话我打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关逸说:“看来你记得不够清楚,”他哼笑一声,“我说的是打电话给我,然后把你这一周做的事告诉我。”

霍明珠:“…”

关逸眉一挑:“哑巴了?开始说吧。先从你认识的人说起。”

霍明珠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告诉关逸。听到柯扬时关逸手一顿,但并没有打断霍明珠的话,耐心地听了下去。

等霍明珠说到她要去柯扬家学书法,关逸拧起眉头:“不许去。”

霍明珠才不答应:“我要去!”

关逸说:“你和他才认识几天?这就敢一个人去他家里?”

霍明珠说:“柯扬妈妈他们都很好!”

关逸听到“妈妈”两个字,眉心狠狠一跳。

霍母在霍明珠兄妹俩很小时就接手霍家,担子重、压力大,对一双儿女向来非常严苛。霍明珠那性格,天生就得别人宠着护着,在家里、在霍母身上分不到关心,她对“母爱”越发渴望。连他母亲那么冷淡的人霍明珠都很喜欢黏着,如果柯扬母亲是个典型的温柔慈母,那霍明珠肯定会赖在柯扬家不肯走。

关逸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冷脸听着霍明珠在那边喋喋不休地说起柯扬母亲和柯扬外公有多好、她有多喜欢他们。直到霍明珠意识到他一直在沉默,那兴致勃勃的声音才低了下去。

而关逸听完后还是那句话:“不许去。”

霍明珠生气了:“我就要去!”说完她啪地挂断电话。

关逸把听筒挂回原位。

第二次,这是霍明珠第二次挂他电话——还是为了个刚认识的家伙!

这家伙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关逸有点恼火。瞥见古叔一直杵在一旁,他转头吩咐道:“古叔你帮个忙,去查查柯扬家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古叔欣然应道:“好,我这就让人去查。”

关逸点点头,开始琢磨着怎么针对宁家那个宝贝继承人布局。

宁家式微,已经经不得更多打击,宁旭在这个节骨眼闹个丑闻,对宁家失望的人绝对会更多。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宁家翻不了身。

他自己经常欺负霍明珠是一回事,别人想欺负霍明珠又是另一回事——后面那种人在他看来就是找死。

也不看看霍明珠是谁的未婚妻。

真当他是根按摩棒,没了霍明珠他就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换个他们家女儿娶吗?简直可笑至极。

他不愿意做的事,他们想再多都是白想。

愚蠢!

第20章 我们一起想办法

另一边的霍明珠挂断电话后很生气。

本来她已经因为霍彦遇到的事很难过,关逸的自以为是、蛮横霸道又让她更加难受。眼看霍彦还没回来,霍明珠打开房间的灯,摊开白纸练习基本笔画。柯扬外公还没开始教她,但打好基础总是没错的,她挺久没练习,手生得很,得勤快点才行!

没想到直到夜色渐深,霍彦还是不见人影。霍明珠有点担心,想出去找人又害怕自己出去后霍彦会回来。

偏偏余可和高岩家里都没电话。

霍明珠只能乖乖留在家里边做作业边等霍彦。

直到八点,屋门才被敲响。会敲门的肯定不是霍彦!霍明珠心头一跳,小心地打开门往大门外看。

结果来的居然是余可。

余可一脸焦急地说:“明珠你哥哥受伤了,刚被送去医院!”

霍明珠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余可说:“我们值日完一起回家,路上遇到个小孩呆呆愣愣地站在路中间,那里是转角,一辆货车的司机正在转弯,差点就碾上去!”

霍明珠吓了一跳:“没事吧?”

余可说:“你哥哥扑上去把孩子抱走了,孩子没事,不过你哥哥扭到脚了,还好没骨折。医生怕他脑震荡,不给他走,所以他让我回来和你说一声。”

霍明珠说:“我这就过去!”

霍明珠跑回房替霍彦收拾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牙刷,和余可一起赶往市医院。

霍彦的伤势不仅仅是扭伤脚,大腿、手臂、脸颊上都有擦伤,上头都涂着紫药水,看起来非常狼狈。病房里除了霍彦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是高岩,一个是脸生的陌生人,还有一个却是个五岁大左右的孩子,他窝在霍彦身侧睡得香沉。

霍明珠说道:“哥哥,这孩子还在这里?”

霍彦说:“这孩子可能和父母走失了,”他斟酌着用词,“他的智力好像不太正常,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也说不出自己的住址,受惊后黏着我不肯离开,一离远点就流眼泪,我只好把他哄睡。高岩已经找人去那附近边等边找,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父母。”

霍明珠点点头。

霍明珠望向屋里的那个陌生人:“这位又是…?”

陌生人自我介绍:“我是一个记者,叫梁奎,你们叫我大梁就好。我拍下了这位小兄弟英勇救人的照片,想等孩子的父母出现再做做采访,现在车越来越多,交通管理快跟不上了,得让父母提高警惕心、防止类似事故发生才行。”

霍明珠说:“真不错!”

梁奎说:“这是一个新闻人应该做的。”他冠冕堂皇地把话说完,心里却有点心虚。他本来是秉着拿下头条的心思特意跑常岭一趟,看能不能抓到独家猛料。没想到刚到这边,就听到有人喊“霍彦”两个字。他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床上的少年从车轮底下挽救了一条生命。

这位少年,显然就是其他人口里的“霍彦”。

梁奎暗喜在心。

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一路跟着几个少年到医院,看着他们看伤的看伤、哄小孩的哄小孩,梁奎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这么个能为一个陌生小孩做到这种程度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抄袭歌曲那种事的人。

霍明珠可不知道梁奎那复杂的想法,她坐到床边给霍彦削平果。

霍彦说:“明珠你不用陪着我的,还是回去吧。”

霍明珠说:“不行,不能放哥哥你一个人在医院,”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霍彦,“一个人住院很难受的。”

她小时候体弱多病,可母亲和兄长都忙,把她送到医院之后只能找护工帮忙看着她。那个护工又凶又粗鲁,她特别不喜欢,经常偷偷溜出去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遇上了关逸。关逸也是一个人,但是关逸似乎很习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她觉得关逸看的书一定很有趣,结果踮着脚走过去一瞅,那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外文…

第二天她打完针再偷偷溜过去,关逸给了她一本故事书。她学着关逸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书,感觉下午的时光好像没那么漫长了。关逸一直是她的榜样,也是对她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直到——

直到一切轰然倒塌的那天为止。

霍明珠很快甩开脑海里的“关逸”两个字,转头翻开自己收拾过来的背包,然后严肃地对霍彦说:“哥哥我把你的作业都带来了,你要快点把它做完,早点睡觉!”

霍彦心存侥幸:“…我手受伤了。”

霍明珠说:“我看到了,不过哥哥你是左手受了伤,右手一点事都没有。”

霍彦:“…”

余可和高岩忍不住笑了起来,梁奎也忍俊不禁。

高岩说:“我再去问问他们他们有没有找着人。”

霍彦说:“谢了。”他看向余可,“余可同学你先回去吧,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余可平时大咧咧惯了,突然被说了句“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居然听不太习惯。不过霍彦说得有道理,她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太晚回去会被骂,于是点了点头准备回家。

高岩听到“女孩子”三个字也被逗乐了,他主动说:“我先送余可你回到家再去找他们。”

余可恶狠狠地踹了高岩一脚:“送我?我送你还差不多!”

高岩朝霍彦耸耸肩,意思是“看,这家伙哪里像女孩子”。

最后余可和高岩还是一起走了。

霍明珠看向梁奎:“梁叔叔你不先去找个旅店吗?”

梁奎见霍彦在霍明珠的监督下写起了作业,兄妹之间融洽又亲近,心里越发不信首都议论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他怕他们兄妹俩因为不知情而吃了闷亏,犹豫片刻,还是把带来的报纸掏了出来:“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霍明珠看到标题上的“白珊珊”三个字,心脏猛跳了几下。她抢过报纸不让霍彦看见,绷着脸说:“哥哥你先做作业,我和梁叔叔出去谈。”

霍彦啥都没看见,愣了愣,皱起眉头说道:“什么事?”虽然梁奎不像坏人,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表里如一?反正他不会答应让霍明珠自己跟梁奎出去说话的。霍彦也绷起脸,“在这里谈就好,出去做什么?”

霍明珠嘴唇动了动,静静地看着霍彦好一会儿,才说:“哥哥,今天其实不是我值日。”

霍彦一愣。

霍明珠本来见霍彦受了伤,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让霍彦更伤心。可一看梁奎的表情,她敏锐地察觉似乎还有闹得更大的事儿!

事已至此,齐贺剽窃他曲子的事怎么都不能再瞒下去了。

霍明珠说:“我去了影像店,听了那张磁带。”她看向霍彦,“那张磁带的歌,和哥哥你给我听的曲子很像——就是哥哥你写的那几首。然后我去找了你齐老师。”

霍彦从齐贺手里接过那张磁带时就有种隐约的预感,听到霍明珠的话,他的手微微发抖,手里的笔也掉了下去,落在作业中央打了个旋,静静地停在那儿。

霍彦不愿相信,但霍明珠脸上的认真让他不得不相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开口:“…老师他怎么说…?”

霍明珠说:“他说,那几首曲子就当是他向你收的学费…”

霍彦颓然地闭上眼。他怎么都想不出这种话是从齐贺嘴里说出来的,既然曲子是齐贺拿了过去,那怎么会变成白珊珊的新专辑?不是说白珊珊是创作型歌手,歌都是自己写的吗?

霍彦说:“明珠,你能不能把齐老师对你的话都告诉我?”

霍明珠点点头,把齐贺说的几句话都复述了一遍。

旁听的梁奎目瞪口呆,他本来只是想从“抄袭者”的角度写篇报道,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如果霍明珠说的是真的,那白珊珊的“音乐才女”名头显然是偷来的,她是个惯抄!

梁奎见霍彦脸色痛苦,没有插话,静静地看着他们兄妹俩交流。

霍彦消化完齐贺的话,微微握紧拳。他看向霍明珠手里的报纸:“报纸上写的又是什么?”

梁奎有一瞬想把报纸收回挎包里。这件事对一个半大少年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他还没迈入社会,就被迫接触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可惜来不及了。

霍明珠认认真真地对霍彦说:“不管是什么哥哥都不要灰心,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霍彦听着霍明珠有点稚气的保证,顿时打起精神:“没关系,我就不信还能有更糟糕的事!”

梁奎:“…”

报纸上的指斥还真的比那张新专辑的出现更糟糕。

霍明珠看到标题呆了呆。再看看报纸上那些讨伐“抄袭者”的言论,霍明珠气红了眼:“怎么可以这样!”还没有定论的事,报纸居然连直接把霍彦的名字写在上面。她咬咬牙,“哥哥,我要告这个写稿的记者和报社。”

梁奎讶异地看着霍明珠。

霍明珠说:“这种没有查明事实就写出真名大肆报道的行为是犯法的!尤其是哥哥你还没成年。哥哥我有认识的律师,我回去以后就联系他们拜托他们帮忙。”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敢踩到她哥哥头上来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孔子说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应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更直白点说,就是像关逸说的那样:“有人敢打你脸,你不还他两巴掌怎么行?”

霍明珠脸色坚定。

霍彦怔怔地看着自己妹子,像是有点不认识她一样。

霍明珠一愣,红着眼扑进霍彦怀里:“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哥哥,谁都不行!”

霍彦本来想着按齐贺说的那样把曲子当学费送给齐贺算了,可看到霍明珠在替自己难过,他又改变了主意。如果只是那张专辑用了他的曲子就算了,但这篇报道直接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到他身上!这脏水真要不洗掉,连父母和妹妹都会因他而蒙羞。

这时候绝对不能退让,一退就是万丈深渊。

霍彦眼眶微微泛红,却认真地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第21章 我一定会告他

梁奎见他们兄妹俩已经商量完,插话说:“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的忙。”

霍明珠狐疑地看着梁奎。梁奎拿出的这份报纸让她怀疑起梁奎的来意,她是天真不是蠢,要是梁奎不愿开诚布公地说明自己的真正意图,霍明珠不想他来帮这个忙。

梁奎是人精,哪会不明白霍明珠的怀疑?他坦然地说:“我确实是看了这桩报道才到常岭来的,本来是想找你哥哥了解一下整件事,采访一下你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想到还没真正接触,意外就发生了。我送你哥哥他们到医院之后,大致也了解了你哥哥的性格,所以我相信你们的话多于相信报纸上的话。”

霍明珠说:“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梁叔叔你帮我们。”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单纯,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对他们伸出援手。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梁奎苦笑说:“你这小姑娘还真是精明啊。”他把霍明珠手上的报纸拿了回去,“我下定决心帮你,是因为我想看到这家伙倒霉。”

霍明珠顺着梁奎指着的地方看去,只见标题下写着个记者的名字。她点头:“我一定会告他!”

梁奎说:“这个人他一向收钱办事,只要肯给钱,白的他都能写成黑的。有失足落水被他包装成救人英雄的,有混迹夜店被他包装成参加慈善晚会的,总而言之,他那支笔和他的相机都是黑的,颠倒黑白、蒙混视听…”他冷笑,“我早就看不惯他,只不过他针对的人一般无权无势,他洗白的人往往又后台强硬,所以他一直混得风生水起。这种人是新闻界的败类!败类不除,迟早臭了整锅。”

霍明珠听得吃惊:“还有这种事?”

梁奎说:“当然有,”他指着报纸上的头条标题,“你不是看见了吗?你要是想告他,就得告得狠一点准一点,让他翻不了身。如果能证明曲子是你哥哥写的,那你还可以再告他诽谤罪。”

霍明珠认真地记在心里。

梁奎看向霍彦:“那个齐贺是你老师,你把曲子给他后他又给你修改过曲谱吗?留着他笔迹的那种。”

霍彦顿了顿,才说:“有,我都存着。”

梁奎说:“那就好。这样吧,我先给你们说说我知道的事儿。”本来征集刚刚截止,那么多歌不可能一下子过完,巧就巧在霍彦和白珊珊的歌都赶在征集最后一天送到。评审员走马上任后随手拿起几份来翻开,恰恰翻到了这两首——哟,两首都不错!巧妙的创意让人眼前一亮。

结果仔细一分辨,两首曲子居然高度重合!

这下评审团炸开了。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一个是成名已久的“音乐才女”,评审团当然是先找白珊珊了解情况。白珊珊一听,事情败露了!她以自己档期很满为由延缓了一天,马上联系齐贺,让他伪造一份有着“修改意见”的曲谱,她会让经纪人上门去取。

齐贺当然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对白珊珊的百依百顺似乎已经刻入他骨子里,只要白珊珊开了口,他永远拒绝不了。

从梁奎转述的情况来看,齐贺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白珊珊表示自己好友好心好意白教霍彦两年,霍彦却狼心狗肺地偷看她和齐贺往来的书信,并从中盗取了她的曲子。为了证明自己是被抄的,白珊珊还展示了盖着邮戳的信封和写满修改意见的曲谱。看到白珊珊坦然而大方的态度,众人对于“忘恩负义”的霍彦自然没什么好感。

这一切若是没有齐贺配合,绝对不可能做到。

霍彦听完后彻底寒了心。

梁奎见霍彦脸上没了犹豫,心中满意。他说出这些内情就是想让霍彦真正下定决心维护自己的权利。

不管做什么事可怕的都不是困难,可怕的是不坚定。这少年明显是个重情的,要是他中途心软了,那他们想出再多办法都是白瞎。

梁奎说:“小彦,你参加征集那首曲子有给别人看过吗?”

霍明珠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哥哥当时把曲谱给过省报的赵主编!主编很喜欢哥哥那首歌,还给哥哥留了个名片。”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因为怕名片丢了找不着,我还把赵主编的联系方式记在这上面了。”

梁奎说:“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霍明珠记性挺好,简明扼要地把当时的情况给梁奎重现了大半。

梁奎说:“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证据。白珊珊拿出来那封信的日期虽然在那之前,但假期你们都没有到过齐贺家吧?”

霍彦点点头。

梁奎说:“这就对了,你连他家都没去过,怎么可能偷看到他们往来信件的内容?再加上你以前的手稿、修改稿,足以做一次漂亮的反击!”

霍彦低头想了想,说:“好,我们来一次漂亮的反击!”

霍明珠说:“就这么办!”她看向霍彦,“不过哥哥你先休息一下吧,你刚受了伤,不休息好会影响恢复。”

霍彦看了眼身侧睡得香沉的孩子,摇摇头说:“再等等,我们来医院这么久,孩子父母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要是高岩他们找不着人,我们得马上带着孩子去报警,让警察帮忙找他的父母。”

霍明珠说:“好,我们再等等!”

霍明珠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看着那孩子熟睡的侧脸。小男孩长得很漂亮,翘翘的鼻子,弯弯的头发,皮肤白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又水灵又有弹性。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款式,料子却一等一的好,摸上去柔软细致,一点都不磨人。

这说明这孩子家里经济条件不错。而这孩子看起来干干净净,连指甲都被修剪得短而整齐。如果这孩子智力真的不是很正常,那他家里人应该特别宝贝他…

他父母一定急坏了。

梁奎顺着霍明珠的目光观察了一番,暗暗懊恼自己还没霍明珠敏锐。虽然孩子身上没什么能说明他身份的东西,但蛛丝马迹还是有的!

把范围缩小到“家境好”,找起来应该不难才对。

梁奎说:“我在这边也有几个熟人,等我打电话问问我朋友看有没有听说谁家的孩子丢了,或者问问他谁家的孩子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