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官府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虽是不忍,但比起全家的性命,孰轻孰重,老夫人自己拎得清。

郑淑君闻言,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娘,娘…”关珍喜一见郑淑君晕了过去,忍不住也哭了起来。

关大爷皱了皱眉,过去将郑淑君抱着上了床榻。

老夫人急忙就问,“别是得了霍乱才好。”

屋里众人都脸色一变,将目光转向随喜。

随喜心里暗暗一叹,走到床沿的锦杌坐下,伸出手替郑淑君把脉。

关珍喜欲言又止,只是隐忍地看着随喜,她不能再明着和关随喜争不能和她斗了,舅舅已经不能替她出头,老夫人和父亲这时候都顺着关随喜的意思,就算她拼了命名和她吵,说不定最后落下个被赶出关家的下场。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不相信关随喜能一直顺风顺水,总会有报仇的机会。

随喜听着郑淑君的脉搏,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生怕诊错了,又再诊了一遍。

“如何?”老夫人问道。

随喜收回手枕,嘴角抿了一下,才慢慢地道,“是喜脉…”

竟然是喜脉随喜淡淡地扫了仍在昏迷之中的郑淑君一眼,没想到她的气运这么好,刚失去一个女儿,就被诊出是喜脉了…

老夫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和关大爷对视一眼之后,才露出欣喜若狂的喜悦,“这…这真是…如何说的?”

关珍喜暗暗地抹泪,上天总算没让恶人得逞。

随喜默默地退到一旁,老夫人已经让人拿了帖子去请大夫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事情无需她插手,呵,就算她无心要害郑淑君母女,老夫人也不相信她。

在关家,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将她当亲人?

关二爷夫妇对视一眼,上前恭喜关大爷。

“那三姑娘该怎么办?”谭氏问道。

老夫人为难看向随喜,“就没别的办法?”

随喜沉默相对,能够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愿这样对待这个无辜小孩,关善喜是个稚嫩的孩童,什么都不懂,如果不是因为郑淑君的关系,也许她就有机会救下她。

其实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在病人和仇怨上,她应该撇开恩怨才对她到底还是缺些胸襟和历练。

想要真正成为一个大夫,除了精湛的医术,更必须有宽厚的胸怀,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前些什么,今日算是明白了。

老夫人看随喜默然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吩咐下人来将关善喜抱了下去。

关珍喜咬紧了牙关,目光怨恨地看着随喜。

随喜回到望春苑的时候,天已经微明,她已经没了困意,只是歪在软榻上不说话。

夏兰给她倒了一杯茶,轻声地在问道,“姑娘,郑氏真的有了身子?”

“她是真的喜脉。”随喜接过茶盅,却没有喝,目光有些出神,不知在看什么。

“那…”夏兰小心翼翼地看着随喜,不知她打算如何做。

“我们且看着就好,郑淑君不会让郭静君生下孩子,郭静君又怎么会让郑淑君继续独大。”随喜淡淡地道,似乎提不起精神。

“姑娘还在介怀三姑娘的事情吗?”夏兰在她脚边坐了下来,柔声问着她。

“到底也是一条人命,且又是无辜的孩子。”随喜叹道,“我若能叮嘱注意些饮食,她未必会断丧性命。”

“您说了,也得郑氏肯听才是,这事儿怨不得您,您想亲自医治三姑娘的,是那郑氏不答应,非要去请太医,本来已经见好了,她偏生什么都不问就喂了牛乳,三姑娘其实是她害死了的。”夏兰开导着随喜,本来三姑娘这件事上就不关随喜的事情,早在得知三姑娘惹了霍乱的时候,随喜就要去医治的,是郑淑君非要起请太医,而且也不听太医交代,给三姑娘喂什么牛乳,归咎到底,一切都是郑淑君咎由自取。

随喜笑了笑,“如今说这些无益,倒是给了我一个教训。”

“那姑娘再睡一会儿,等天亮开了,奴婢再叫您起身?”夏兰见随喜不愿多谈,便不再说下去了。

随喜点了点头,在软榻上躺了下来。

正院,屋内,关二爷夫妇已经回了自己院子,只有老夫人和大爷在。

老夫人派出去管事请不到大夫,只找到一位擅长女子孕育的婆子,在这附近也颇有些名声,重新给郑淑君诊脉,确定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比郭静君还要快了半个月,只是郑淑君自己因为烦躁家里的知情,没注意身体的变化而已。

关大爷高兴得在屋里转了一圈,“上天待我总算不薄”

“淑君刚失去善喜,心里伤心,你要多陪她。”老夫人也是喜上眉梢。

“娘,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关大爷笑道。

“你要记得,她肚子里这个是嫡出的,郭静君那个是庶出的,你要分出个轻重,别在这时候跟她计较。”老夫人又交代道。

“是,娘,儿子都记下了,我陪您回去吧,您可操劳了一宿。”关大爷道。

“你在这里守着淑君,让翠碧扶我回去就是了。”老夫人心里最担心的就是关大爷的子嗣问题,如今妻妾都有了身孕,她心里高兴,哪还会觉得疲倦。

关大爷应了一声是,让翠碧过来扶老夫人回去。

老夫人刚离开没多久,郑淑君也幽幽转醒过来,刚睁眼就急忙坐了起来,“善喜,善喜…”

“淑君,别激动别激动,躺好。”关大爷急忙过去搂住她,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伤了肚子。

“大爷,善喜呢?”郑淑君抓着关大爷的衣襟,哽咽地问道。

“善喜没了我也伤心,可是这也没办法,你如今有了身子,就别想些伤心的事情了,好好地养身子,善喜的身后事交给我去办。”关大爷柔声地劝着。

郑淑君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我有了身子?”

“随喜给你把的脉,真的有喜了。”关大爷说着,眼睛都是笑意。

“她的话…能信?”郑淑君心底的喜悦减了一半。

“怎么不能信,你别总是和随喜作对,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就是我也不能拿她如何。”关大爷叹道。“善喜没了就没了,如今你肚子里不已经有了孩子吗?安心养胎,为我生个儿子吧。”

郑淑君的心凉了半截,脸色有些发白,声音说不出的失望,“大爷,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安心养胎,为您生下儿子。”

关大爷笑了起来,“再睡一会儿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郑淑君看着他一笑,眼底却无半点笑意。

郭静君屋里。

“你说什么?夫人怀孕了?”在妆台前描眉的郭静君听到丫环的回话,手一个用力,眉笔往旁边画了过去。

那叫半叶的丫环赶紧拿出帕子替郭静君擦干净,“三姑娘半夜没了,后来夫人和大姑娘吵了起来,被大爷打了一巴掌,晕了过去,大姑娘给诊出是怀孕了。”

郭静君将手中的眉笔扔了下去,心里一阵的憋闷。昨夜她被吵醒,一听说是关善喜没了,她心情大好地继续睡觉,没想到醒来却听到这么个堵心的消息。

是那丫头诊的脉…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猫腻,郭静君心中有侥幸,她如今正得了大爷的宠,可不能让那郑淑君给轻易抢了去。

“后来老夫人请了稳婆,夫人真的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半叶看了郭静君一眼,低声地说道。

郭静君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去将大姑娘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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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起因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起因(上)【加更】

关大爷哄得郑淑君睡下之后,就悄然地下床,梳洗毕后便去税务府了。

他前脚刚离开,郑淑君就睁开了双眼,将丫环春菊喊了进来,“二姑娘呢?”

“二姑娘在侧间,吩咐了奴婢,若是大爷走了,便过去请她过来。”春菊轻声回着话。

“去让她过来。”郑淑君坐了起来,靠着床板,面无表情。

春菊应了一声,打起猩红的门帘出去了,不到半刻的时间,就见关珍喜急步走了进来,面带忧色地在床沿坐下,声音带了哽咽,“娘…”

“珍喜,善喜在哪里?她在哪里?”见到自己的女儿,郑淑君眼泪落了下来,抓着关珍喜的手急迫地问道。

关珍喜也跟着落泪,“娘,您别伤心,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善喜她与我们无缘。”

郑淑君闻言,脸上的哀恸更加凄凉,“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娘,您别这样说。”关珍喜哭着道,“是关随喜害死了妹妹,是她”提到随喜,她恨得咬紧牙关,含泪的眼睛迸出强烈的怨恨。

“当初我若是让她给善喜医治,善喜许就不会出事,就是真有什么事,她自己也逃不了责任。”郑淑君咬了咬唇,只恨她当时没想到这一点,以为那贱丫头会趁机害死她女儿,其实那么多人盯着,真是医不好了,老夫人和大爷也饶不了那贱丫头,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下场?若不是她正好有了身孕,老夫人还能饶了她吗?

“关随喜是来替她娘报仇的,娘,她迟早会对我们下手,那个郭静君看着也不是善桩,留着对您始终不好…”关珍喜想到那夜在随喜脸上看到的那抹笑容,心底冒起寒意。

“报仇?我欠罗惠云什么了?如果不是关炎波自己自制力不定,他会娶我吗?要怨就怨她瞎了眼嫁了这么一个男人。”郑淑君激动起来,“如果关炎波对她有半点情义,如果他当初念及他们之间的旧情,怎么会被你舅父煽动,连糟糠之妻的灵柩都不让进屋,不是…不是他对我百依百顺情深意重,而是他本来就是薄情寡义之人”

“罗惠云瞎了眼嫁给他,我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他是我的良人。”郑淑君低声哭了起来,“不是郭静君和你妹妹这两件事儿,我还看不出来,原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看他对善喜有半点心疼吗?你看他有怜惜我丧女之痛吗?他只担心自己的前程,还巴望着那贱丫头能带给他好处…”

“珍喜,你要看清楚了,世间男子皆薄情,最相信的终须是自己,我是想明白了,在这内宅里,只是依靠男人的宠爱是经不了长久,只有自己生下儿子,后半生有了倚靠,你才能站得稳,他想要纳多少小妾由着他去,只要自己还是头一份的,压得住内宅,还有什么计较的?”郑淑君说到最后,渐渐收了眼泪,声音透出坚决。

她以前只想着关炎波爱她一个人,不肯让别的女子近他的身边,到头来又如何?他还不是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以后他想要女人,她给想要收多少通房,纳多少小妾,她也不会再阻止,反正家里多的是想要往他身边凑的丫环。

她不要像罗惠云一样,因为这个男人落得自己没好下场。

“娘,难道您不争了,就看着那郭静君独大?由着关随喜对付我们?”关珍喜自幼住在郑家大宅,看多了舅父各个小妾之间的手段,但任是她们再怎么闹,都被舅母压得死死的,那时候她还想着,将来要嫁个守律法的丈夫,那就不会跟舅父一样,偷偷纳了那么多的小妾,可如今律法已改,她唯有希望自己学会舅母的从容和威严,将来能镇压得住妾室。

所以听到母亲这一番泄气的话,关珍喜是替她感到焦急,怎么能不争?不争那就是认输了。

“珍喜,如果我再不为大爷生下儿子,你我母女二人在这个家就难以立足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郑淑君顿了一下,“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们不动手,总有会动手的人。”

“娘,难道就这样放过那贱人?”关珍喜问道,她现在恨不得将随喜千刀万剐。

“哼,日子还长着呢,走着瞧吧。”郑淑君面容含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狠。

“姑娘,郭姨娘使了半叶过来,说是要请您过去。”平灵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刚刚起身的随喜说道。

随喜挑了挑眉,淡淡一哼,“去回了她,我今日不得闲。”

平灵应了一声,出去回话了。

郭静君听了半叶的回话,将手中的燕窝粥狠狠地摔了出去。“大姑娘在作甚?”

“大姑娘没有见奴婢,奴婢回来的时候,她正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半叶低头回话。

郭静君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等她回望春苑了,再去请她过来。”

“是”

随喜跟老夫人请了安,又去二房再给关泰兴诊脉,没多久,就有丫环来回禀,顾三少爷已经在前院了。

听到顾衡又来找随喜,老夫人脸上神色有些疑惑,但还是准了随喜出门。

顾衡昨夜想了随喜一个晚上,手上那柔软的触感一直在他心头盘旋着,今日迫不及待地来接她,原以为她也应该是心情上佳的,却看她缓步走来的时候,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眉眼间少了平日的灵气,眼下还有一圈黑影,是昨夜睡得不好?

“怎么了?”他走近她身边,止于一步距离之前。

随喜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们走吧。”

出了什么事?顾衡皱眉看着她的侧面,无奈却是在关家里头,有些话不能在这里说,只能忍着走出大门。

“我想先去一趟高浦大街。”出了大门之后,随喜压低声音开口。

顾衡点了点头,“好。”

到了高浦大街,刚走进了垂花门,顾衡就一把将随喜抓到一旁,低头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脸庞,“昨天回去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兰没想顾衡竟然会就这么抓着随喜的手到角落说话,只好让领路的小丫环先去跟袁夫人禀报一声,将丫环都打发开了。

随喜叹了一声,“郑氏的女儿半夜没了。”

“因为霍乱?”顾衡低声问道。

随喜点了点头。

“与你何干?你不开心什么?”顾衡拉住她的手,看到她不开心,他的心情也欢快不起来。

“她始终是我血亲,我不开心也是理所当然。”随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低迷地道,“我虽然不喜郑氏,但那孩子无辜,我却没尽力…”

随喜将昨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语气难免有些自责。

顾衡叹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发,“呆子天下的大夫都跟你一个样的话,那还怎么活下去?你有救人之心,也要病人愿意给你医治,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这不是你的错。”

随喜嘴边浮起一丝笑,“我又没说是我的错,我只是有些遗憾。”

“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看看颀哥儿去吧。”顾衡笑着道。

来到罗惠云的院子,远远就听到罗若颀的笑声。

随喜昨天没时间过来看望颀哥儿,心里正是焦虑,虽然颀哥儿的霍乱只是轻微,施针吃药很快就会痊愈,但也只有此时听到他的笑声,随喜才露出欢欣的笑容。

“颀哥儿。”她快步走了进去,也不去理会顾衡根本就不能进内屋,将他晾在外头。

罗若颀正在听罗惠云唱小曲儿,听到随喜的声音,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可是在随喜进了屋里之后,却又扭头不去看她,眼睛还噙着晶莹的泪花。

罗惠云见到女儿来了,十分开心让她坐到身边,问道,“关老夫人怎么答应让你这时候出来?”

“颀哥儿没事吧?我昨天就想来的了,只是侯爷那边有事耽搁了,我担心了许久,又不敢让人来打听,幸好颀哥儿没什么事儿。”随喜伸手逗玩着罗若颀。

罗若颀扁着嘴儿,就是不理随喜。

“他昨天就来精神了,不过还是不敢给他吃油腻的东西,一直喂着细粥,侯爷没事吧?”罗惠云问道。

“没事,不过今天我得去帮忙煮药,不能在这里呆太久。”随喜道。

随喜刚说完这句话,罗若颀就大哭起来,抡起小拳头打向她。

“怎么了?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随喜笑着接住他的拳头,将他搂进怀里,“姐姐过几天就来陪颀哥儿,好不好?以后都跟颀哥儿一起,带你到街上去玩儿,好不好?”

“姐姐骗人”罗若颀扁嘴,躲到罗惠云怀里。

随喜苦笑看着罗惠云。

罗惠云笑道,“他一会儿就好了,你今日是…跟顾三少爷一起来的?”

“呀忘记了他还在外头呢。”随喜这才想起顾衡来。

听到顾衡的名字,罗若颀又是一副高兴的模样。

罗惠云知晓这孩子的脾性,一会儿准缠着随喜和顾衡不放了,赶紧就道,“你先去忙,颀哥儿已经没事了,昨**没空过来,侯爷那边差了太医过来了。”

随喜虽舍不得离开,但还有更重要得事情要做,只好起身跟罗惠云道别,对着罗若颀道,“颀哥儿,姐姐要回去了,下次再带你去玩儿啊。”

罗若颀将脸埋在罗惠云脖子里,不肯跟随喜说话。

随喜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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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起因(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起因(下)

随喜也知道颀哥儿在闹什么别扭,自从她回了关家之后,就没机会去看望阿娘和颀哥儿,原本答应了过两天就带颀哥儿去玩儿的,难道颀哥儿会跟她闹性子。

只能等下次再哄他了。

随喜跟罗惠云道别,才走出内屋,就听到罗若颀哇一声大哭起来。

在外间等着她的顾衡听到罗若颀的哭声,一阵的错愕,“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随喜说话,就看到罗若颀哭着跑了出来,一把抱住随喜的小腿,“姐姐不许走,姐姐骗人,每次都骗人…”

随喜心里一软,蹲下身子将颀哥儿抱进怀里,罗惠云在里面走了出来,跟顾衡打了招呼,才对随喜道,“你一走开,他 就哭了起来,立刻就追出来了。”

“颀哥儿乖,姐姐是有事要去忙,等姐姐忙完了,就来找你,好不好?”随喜亲了亲哭得满脸泪水的颀哥儿,温柔地哄着。

罗若颀丰润嫩白的脸蛋涨得通红,泪汪汪地看着随喜,“你都是骗人的,一直都不来找我。”

“姐姐这次一定不骗颀哥儿。”随喜捏了捏他的脸蛋,心疼得都不知怎么说了。

罗若颀不依地搂紧随喜的脖子,就是不让她走。

随喜求助地看向罗惠云,“娘…这…”

罗惠云过来要抱过罗若颀,只是这小家伙力气却是不小,紧搂着随喜不肯放,把随喜的脖子都抓出一道红痕。

顾衡眉头一皱,过来摸了摸罗若颀的头,“颀哥儿,不是说过自己不会哭鼻子的吗?”

罗若颀见到顾衡,眨了眨明亮湿润的大眼,扁嘴叫道,“顾哥哥…”

顾衡笑着将他抱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罗若颀粉雕玉琢的小脸竟然露出犹豫的神情,一会儿听着顾衡的低声劝语,一会儿扁嘴委屈地看看随喜,最后竟点了点头,身上要罗惠云抱他。

随喜诧异地看着顾衡。

“姐姐下次要和顾哥哥一起来。”罗若颀小声地对随喜道。

“哦,好。”随喜一头雾水,但见颀哥儿已经不哭了,她也总算能安心离开。

离开院子的时候,随喜忍不住好奇地问顾衡,“你到底和颀哥儿说了什么?他竟然这么听话?平时他闹别扭,我劝了很久都没用。”

顾衡看着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上的红痕,挑了挑眉道,“只是答应了下次带他去骑马。”

“骑马?”随喜脚步停了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颀哥儿才多大,怎么能让他去骑马?”

“他喜欢就可以了。”顾衡笑道。

“他还有什么不喜欢的,不能骑马,太危险了。”随喜气呼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