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行人等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了眼里,她的隐忍,她的坚强,她的骨气,即使她知道自己行动困难,但是她都没有想到寻求帮助,是一个好强的女子。

“将军,冷月有事相求”冷月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这种身份提出以后的要求有点荒谬,但是她可不想,在以后的路途中病死在路上。

“什么事?”将军没有想到冷月下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他提出要求,就不知道她会提出什么要求,本来一行人只有她一个女的,是应该体谅一点的,不过时间紧迫,他们也只能委屈她了。

“如果将军今晚打算住店的话,小女有个厚颜之请,小女需要热水,要不小女恐难支撑以后的行程,如果没有住店的打算的话,请将军借小女一件外衣,小女感激不尽”冷月忍着昏眩的感觉,无奈的提出要求,她可不能晕,晕了,他们该怎么看她,连赶路这么点罪都承受不了的人,又怎么能当好医女呢?

所以她不能晕,她得坚持,即使身体已经摇晃,但是她还是不容许自己晕倒。

冷月的要求听起来似乎很大胆,但是又觉得合情合理,如果她病了,不是更不好吗?

他们总不能把她扔到半路上就走了吧,再说他们也需要人手。

本打算稍作休息,趁机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以及给马匹休息一会的将军,稍作思量以后,额首答应了。

这女子很有趣,小小年纪,瘦弱的体魄,可是这胆量不小。

敢对他提要求,在他的周围好像还没出现过呢。

“谢谢将军”冷月不知道将军究竟答应了什么,但是不管什么,她都已经很满足了。

指甲狠狠的掐进手心,从手心传来的疼痛,一直刺激着她昏昏沉沉的头脑,提醒她不能晕厥。

跟随着他们缓缓的前进,冷月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镇子口了,不过他们为什么不把马骑进镇子呢?要这么走进来,看来是怕扰民吧,这将军真是细心啊,应该是一个治军严谨的人。

这个发现让冷月更坚定了自己的意念,去那么一个有纪律的地方,将会是一个难忘的人生经历吧。

坚持,忍耐,是冷月这两天来心中一直强调的词语,而也是这两个词语,鼓励她,支撑她不要倒下。

而副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她的身后,在她看不到的后面,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前面的人可能不会发现,可是后面的人一看就能看出,冷月的步伐已经滞带,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而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一样,副将对她既是佩服,又是担忧。

总算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冷月看着那昏暗的烛光也感觉温暖了许多。

“小二,给我们准备两桌饭菜,来一壶酒,把马喂好了,还有准备一间客房,打上热水,给这位姑娘洗澡”浑厚的嗓门让冷月想笑,但是她现在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说话好直接。

只要一间客房,那么他们是不打算休息了,还得赶路吗?那她的速度得快点,要不就拖他们的后退了。

“好嘞,大爷们里边请,请坐,马上就好”看着这些个壮汉,小二有点胆战心惊的了。

“小二,带我去客房吧”冷月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坐到位子上去,而是要求小二给她带路,趁小二准备饭菜的时间,她应该能出来了,也省点时间,洗个热水澡也能有点精神,这过度疲劳后,她反而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一会她还是得吃东西,人是铁饭是钢,这个道理她懂。

“姑娘请”一个小二赶紧带路,就在后院,这客栈的设计大都差不多。

“姑娘,热水马上就到,稍等”小二把冷月带到客房后,站在门外说道,等着送热水的人上来。

“麻烦快一些”虽然小二已经够勤快了,但是冷月还是不得不催促,她真的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

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口的小二也往前迎接,热水送来了,一桶一桶的,一会儿就把客房里的浴盆装满了,温度有点烫,更好消除疲劳。

“姑娘,请便”小二们把门带上走了,冷月迅速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发觉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终于可以不用强忍了,龇牙咧嘴的泡进了热水中,冰寒的气息也随着热水的水雾被带走了。

懒懒的没动,只是由热水将她的身体包围,坐在浴盆里的身体尽量舒展,恢复了知觉的身体真的很疼,疼得她掉下了眼泪。

经历过好多,她都没哭,可是现在的她却好想哭,也许是因为身体的疼痛难耐,也许是因为长期以来绷紧的心弦得到了放松,冷月不再强忍,睁着眼睛,让泪水尽情的流淌。

水温降低了,泪水也流尽了,冷月狠狠的把头埋进了水里,憋气,直到以为自己快窒息的时候,才冒了出来。

起身离开任然温暖的水,她迅速的穿戴整齐,意识也清醒多了,只要以后注意点,应该不会感冒了,把头发用棉布使劲的擦拭,直到半干,这才走出了客房,往前堂走去。

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但是没办法,她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所以只能高昂着头颅去面对那群男子。

桌上的饭菜已经备齐了,可是没有动过的痕迹,满满的两桌人就这么坐着,是在等她吧?冷月对这支队伍又增添了些好感,只从这点,就说明他们尊重她,最起码把她看成了自己人。

这将军应该很得军心,大启国有这样的将军是福气;大启的百姓能有这样的将军是幸运。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冷月说话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

“坐下吃饭吧”将军看了看明显精神状态好太多的冷月,她的动作的确快速,这饭菜也才上一会,她就出来了,看她红肿的双眼,哭过了吧,也难怪,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还受这苦,能坚持已经难能可贵了。

“谢谢”冷月做到了将军旁边可以留给她的位子上,端起桌上的饭碗,眼泪已经掉进了碗里,今天的她怎么这么的多愁善感啊。

冷月本想擦去的,可是那眼泪好像停不了似的,她只能低着头不敢抬头,泪水不是已经流光了,怎么又有了,难道是她变脆弱了?

将士们沉默的吃着饭菜,同桌的人都看出了冷月的状况,但是都没有吱声,只是自觉的把盘中的菜剩下一些。

冷月忍着泪水,吃着碗中的饭,不行,她不能变得脆弱了,她得坚强,因为她没有脆弱的资格。

不管他们怎么看的,冷月用袖子使劲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去夹桌上的菜这才发觉她面前的菜动都没动过,距离远一些的,也有一边没动过。

他们是男人,是军人,他们不会用语言来安慰她,可是却用实际行动来关怀她,冷月把每样菜都大大的夹了一筷子放到自己碗里,然后抬头看着他们。

“谢谢各位大哥,冷月吃这些就够了,要不浪费了”冷月的笑很清澈,很明快,哭泣已经成为了过去,以后的她是要笑对人生的。

正文 第68章

在冷月连夜赶路的同时,盘龙镇的客栈里,一个孤独的身影已经坐了一天一夜了。

“冷星,谢谢你,保重”多么简单的告别词啊,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

一大早的当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忍着浑身的酸痛前去探望冷月,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景象,唯一留下的只是这几个字。

她早就有离开的打算了,只是等待时机,他怎么没有察觉呢?

她可是皇上赐死的人,怎么能和皇室的人一直有着联系呢?他的父皇要她死,他的王兄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她得到的是什么?伤心,绝望。他怎么能这么觉得仅凭自己一时的付出就能换回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呢?

她走了,就这么远离了他的身边,她那么疲惫,一路上有谁会照顾她,他知道她坚强,但是在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她去哪儿了?现在的他倒是希望有人来接她,或者她是有预谋的,有同伙的,那样的话,最少她还有个伴啊,可是该死的直觉和了解却告诉她,她是一个人走的,这一走,她将和以前的一切一刀两断,包括自己。

“冷星,要找她的话,还来得及,我们分头去找吧”本想来叫他们一起吃早饭的云天正在冷月的房间里看到了呆呆坐着的冷星,他这个表情怎么那么像六弟啊。

一看冷月的房间,一看冷星手中的留言,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么说来,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姐弟了。

一句话他重复了好多遍,可是冷星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坐着,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发动人手去找的话,一定能找到的,凭冷月的脚程,她能走到哪儿去?可是他不想,他不能因为一举之私,把冷月再度拉入危险中,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或许等她游荡够了,她会回来的。

“云大哥,我们从此分道扬镳吧,我也要回去了”直到有一个深夜的降临,冷星终于说话了,只是那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的僵硬和悲伤。

“你不想找她了?”云天正疑惑的问到,他也被搞得筋疲力尽了,他看得出来,冷星很在乎那个叫冷月的姑娘,而冷月对冷星也不是全然的无意,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呢?

“云大哥,告辞了”冷星麻木的走出了房门,手里却紧紧的攥着冷月留下的字条,他知道战云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他这么足不出户的一整天,他们也该知道出事了。

“冷兄弟,想开些”云天正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了,只能安慰的拍了拍冷星的肩膀。

对于这种状况,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安慰,奇怪了,怎么他最近接触到的人,都这样啊,殷天齐如此,冷星也是如此。

不过也是奇怪,那冷月干么要走啊,冷星这小子虽然年龄小了点,但是做事还是挺有担当的,就不知道冷月怎么想的了,不过那女子的举止看来很是独立,思想观念也相较成熟。

算了,不想了,他也该回国了,看看那位去他们哪的安王爷是何许人也?

顺便看看殷天齐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那不死不活的行尸走肉的鬼样子。

短暂的相聚,不知期限的离别,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秋风扫落叶,瑞雪兆丰年,一晃就到了快过年的时节了,大启国上下一片欢腾,睿王爷终于娶妻了,宁相府的宁含雪荣幸的成为了睿王妃。

而一向不喜交往的九王子却频繁的出入于朝堂,小小年纪就自动请缨,朝堂听政,其知识的渊博,眼见的开阔,让整个朝堂重新认识了他。

大启国又一位卓越的王子诞生了,并且是那么的突然,朝堂中的大臣已经有不少人倾向于九王子。

而民间关于九王子的事情也流传开来,大启国的老百姓不知道从何时,也知晓了一位少年英才九王子,堪比当年的安王爷。

睿王爷一面倒的局面打破了,皇上也对此感到担忧,他本想,除去了吴筝儿,支走了安王爷,等睿王爷大婚后,就立睿王爷为太子,可是事情似乎又背离了轨道。

难道他还要再除去一个优秀的皇子吗?可是…

处变不惊,高瞻远瞩,沉稳内敛,冷静自持这些作为一个皇帝的特质九王子都有,甚至比睿王爷好要来的优秀,他该怎么办?

他当初就不应该给九王子朝堂听政的机会,可是事已至此,他后悔已晚,他该怎么挽回局面?

即使要解决九王子,又且是简单的事情,朝堂中文武大臣都有他的支持者,百姓的呼声也不绝于耳,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儿子,他小看了。

他既然敢做这出头鸟,那么他就应该是有了完全的准备,而他打算做这个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呢?

为什么他一点察觉都没有,是他疏忽了,还是自己被蒙蔽了,难道这皇宫也已有了九王子的人脉?

这个想法让他惊悚,但是也让他看清了现状,他是骑虎难下了,至于到底该立谁为储君,只有静观其变,顺其自然了。

最少,他要先摸清九王子的底细,他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

御书房的灯灭得越来越晚,各后妃娘娘的寝宫,也失去了欢声笑语,因为皇上的到来总是乌云凝重,妃子美人们也不敢放肆,唯恐小命不保。

“主子,皇上已经上钩了”皇宫的一个角落,九王子正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无表情的听着属下的汇报。

“安王爷的情况怎么样了?”九王子的思绪已经飘远,如果安王爷回来了,她是不是也会回来呢?毕竟安王爷曾经是他最在乎的人。

“果真像主子预料的一样,安王爷根本就没有傻,只是权宜之计,这次配合夏国王子,很快就有了起效,并且非常神速,夏国已经传来消息,安王爷已经着手调查当年贵妃娘娘病逝的内幕,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身着太监服的男子,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只是那言语之间,却说明了他的消息灵通。

“把安王爷要回朝的消息在百姓中传播开,好了,退下吧”九王子一直没有看下面的男子,他还是要回来了,父皇,你能控制他一时,也能控制他一世吗?

“父皇,你也想像对安王爷那样对我吧?可惜了,你没有下手的机会”九王子看着御书房的方向,心中冷冷的说道。

只要胆敢伤害冷月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只有当他掌握了最高的权利,肃清了所有的阻碍的时候,才是他光明正大寻找冷月的时候,冷月,他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到时候谁也别想把冷月从他的身边夺走,绝不允许。

与大启国隔海相望的夏国皇宫里,安王爷正和殷天齐沉着对弈。

“小王输了”殷天齐淡淡笑到,面前的这个安王爷还是那个做什么都得吴筝儿照顾的人吗?

那自信的眼神,那散发的豪气,沉稳的气度,今非昔比,他已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王爷了,比起那睿王爷,也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王子谦让了”安王爷豪爽的笑到,对弈是他们最喜爱的一项智力比拼,不拼出个胜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王爷打算回去了吗?”殷天齐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感慨,想的却是那已尘封的容颜。

“也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了,在下还不知怎么感谢王子的大恩呢?”安王爷一直以为他的出走,确实是殷天齐的意思,却忘了筝儿曾经提醒过他的事情。

“王爷还记得筝儿吧?”殷天齐没有看他,只是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奇花异草,心情低落,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以后他们是不是没有牵绊了,他连怀念她的机会是不是都没有了。

“王子此话诧异,筝儿是在下的未婚妻,在下当然记得,只不知王子如何得知筝儿?”安王爷曾经怀疑过筝儿和殷天齐认识,但是来夏国这么久,殷天齐也没有提起过,他也就把这事给搁下了。

一想到筝儿,那个曾经对他关怀得无微不至的女子,安王爷也一阵黯然。

“王爷真以为小王前去拜访大启国皇帝是出于国事吗?不,你错了,小王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到了现在,所有的真相都应该说明了,这么久以来,殷天齐心中只有一个心愿就是保护好安王爷,完成筝儿的遗愿,而现在他做到了,筝儿在天之灵是不是看到了,她也应该能安息了吧?

“王子言下何意?”安王爷看着面前的王子,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今天的殷天齐太奇怪了。

“筝儿走之前,应该把一份合约交给王爷了吧?”殷天齐依旧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筝儿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安王爷却一无所知,面对她的香消玉殒,他无动于衷,相处的时间里,他也没见过安王爷会想起筝儿姑娘来,有时候他真想问问老天,这是为什么?

如果能见到筝儿的话,他也想问问,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为了这个自私的男人吗?

“王子怎么会知道?”安王爷更是惊奇了,这么秘密的事情,筝儿当初也只是告诉他,和大启国的宝丰钱庄有合约,具体的内容,他也不清楚,而殷天齐是怎么知道的?

“筝儿姑娘的合作对象就是我,这是合约,王爷也可以把你的合约拿出来对上一对,这两纸合约都是筝儿姑娘亲笔所写,王爷要回去了,该知道的王爷也应该知道了”六王子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布袋,小心而有熟练的从布袋中取出那薄薄的合约,打开,放到了桌上,等着安王爷的核对。

“王子请说具体点”安王爷凑前一看,果真是和宝丰钱庄定下的,可是怎么又成了和殷天齐的合约。

还有受人之托怎么回事?受谁人之托?

“筝儿姑娘第一次踏进宝丰钱庄就知道在下不是大启国的人,并且以此为条件要挟本王子,想办法把安王爷**大启国,保证王爷的安全,而小王没有辜负她的重托,在她走之前完成了她的牵挂”殷天齐想想当时的自己为何会接受筝儿的要挟,是好奇吧,好奇那么一个女子,会做出一番什么样的事情来。

虽然殷天齐说的轻巧,可是安王爷能体会当时的场景,如果殷天齐当时没有同意的话,那么筝儿是不是早就死在哪里了?

筝儿究竟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可是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记忆中的筝儿留给他的,总是让她安心的笑容。

“你们签订了什么合约?”安王爷想知道的是这个,是什么合约让筝儿冒着生命危险去签订。

“王爷好福气啊,所有的事情都有筝儿帮忙处理,王爷城边不是有片竹林吗?我们在哪儿盖了一所院子,里面什么都有,本王想那是筝儿姑娘为安王爷准备好的情报场所,也是王爷的经济支柱吧,我三你七,我的人能安置到那里,条件就这些”殷天齐不用看不用想,当时的合约内容已经熟记于心,有些事,他想忘,却越来越清晰,有些事,他不想忘,却忘得彻彻底底。

安王爷这才知道,筝儿之前一直忙碌的事情是什么?和邻国的王子做交易,她胆子也真够大的。

不止王府明处的生计,就连暗地的生计,她也帮他想清楚,计划明白了,现在的他该作何感想?

他真的不知道了,难怪殷天齐看着他的眼神,不时的会有轻蔑和敌意,他知道一切,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只是坐享其成。

殷天齐一个曾经被筝儿要挟的人,竟然明白筝儿所做的一切,以及要承担的风险,也知道她所面临的种种险境,而自己却懦弱自私的看着她离去,却没有保全她。

她该是伤透了心了吧?想到之前的她会问他,当她离开他了,他是否会想她,当时面对没有回答的自己,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小王告退了,王爷什么时候走,支会一声,小王设宴为王爷送行”殷天齐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安王爷,也不想在安王爷身边停留了,他怕面对安王爷的冷静,面对安王爷的无情,他会生气,会发火,甚至会杀人。

“筝儿,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做到了,如果你天上有灵的话,请托个梦给我吧,求你了”殷天齐站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明月,只感到极度的哀伤。

“六弟”殷天正看着如此悲痛的背影,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同样悲伤的少年。

“王兄,这么晚了,怎么还到这儿来?”殷天齐对殷天正的出现很是意外,自从殷天正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还真是不符合他好动的性格。

“六弟,能不能和王兄说说,是什么让你这么的悲痛?”殷天正走到了他的身边,学他的样子,抬头看着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就显得格外的明亮,也格外的孤独。

“王兄,怎么不说说,最近怎么都不往外跑了?”殷天齐不想和别人分享心中的秘密,就算是一直亲近的王兄也一样。

“六弟,你知道吗?当初在大启国见到你的时候,我弄个不清楚你是怎么了?可是一个偶遇的女子告诉我,你出现这种情况不一定是为了儿女私情,也可能是为了朋友之义”殷天正想到了那个奇特的小姑娘,嘴角浮现了一抹温柔。

“哦,王兄原来是有艳遇啊?是哪儿的姑娘,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王兄念念不忘”殷天齐对殷天正的话语很是意外,没想到自己只沉浸在悲痛中了,没有想到自己的亲人会关心自己。

但是殷天正会主动提起一个女子,这也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啊,这到是难得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呵呵,不算是艳遇,在你们走后,我觉得很是无聊,就想出场走走的,不过又懒得走路,所以就随便的搭上了一辆马车,碰到了一对姐弟,姐姐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弟弟呢,也就十一二岁吧,一对不同寻常的姐弟”殷天正在脑海中搜索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

“哦,然后呢?”殷天齐看着词穷的殷天正,不解了。

“他们竟然同意我搭他们的马车,只不过条件就是我当车夫”殷天正看着自己已经复原的双手,这双手曾经为一对姐弟赶过马车,他也做了一回马夫。

“王兄,你当马夫”殷天齐绝对是惊讶的,也是意外的,堂堂的太子竟然给人家当马夫,看他的样子还甘之如饴。

“那女孩子是不是风华绝代?”殷天齐的脑海中浮现的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哈哈,本太子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殷天正对殷天齐的猜测恼火了,难道他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和别人相处吗?

“后来呢?”殷天齐问到,这个女子应该给他很深的印象吧,要不他怎么到现在还记得那么清楚。

“六弟,你知道吗?她长的并不美,很普通,但是却让人忽视不了,怎么说呢,她的眼睛里好像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沉重但是又哀伤。”殷天正回想着初见冷月时的情形。

“我们三人一同上路竟然没有目的地,随便顺着路走,呵呵,我从来没有那么荒唐过,但是却成了我心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我赶着,他们坐车,他们叫我大哥,我叫他们兄弟,妹子。在路途中很是无聊的时候,他们竟然下地帮百姓干活去了,我还记得那地里种的是山芋,去不去由我,我本不想去的,可是又想看看他们怎么干活的,所以就到了田边看着他们,你知道吗,那鬼丫头竟然耍诈,姐弟两,抱住了我,在我的身上蹭了好多的泥,即使我不下地干活,也和他们一样了,索性我就下去了,那丫头竟然让我拿锄头挖山芋,还批评我挖坏了百姓的山芋,最后还让我赔了一张银票,感觉做什么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是又心甘情愿,我从未干过农活,等收工的时候,我的手心全是血泡,好疼啊,真的好疼,但是看着他们疲惫的样子,我又只好当起了苦命的车夫,赶着马车上路了,那丫头竟然睡着了,而那小子,困死也不闭眼,死死的守着他姐姐,直到到了一家客栈,本太子首次受到蔑视和奚落也是在客栈,我们三个那一身的泥土,小二竟然瞧不起我们,以为我们没钱住店,我当时真是火起,拿出了银票才让小二带我们进了客栈”殷天正回忆着,叙述着,简单的如流水的讲述,让殷天齐仿佛看到了他们三人当时的场景,很温馨,也很愉悦。

“他们是农家子弟吗?”殷天齐好奇的问到,干农活,只有农家子弟才会做的啊,不会是遇到了两农家孩子吧。

不过也挺不错的,有不同的生活经历。

“不是,他们的样子也是根本就没下过地,连地里种的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再说据我的观察,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所以绝对不是农家儿女,你知道当我看着手心的血泡吸气的时候,那丫头说了什么?我们才干一天就如此的艰苦,那么干了一辈子的百姓该当如何?那丫头的谈吐比一般女子要简洁,但是想的东西要比一般女子要开阔深远,我当时也只顾自己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并没有多想,听了她的话后,我这才深刻反思,我作为一国太子是不是该为生活最艰难的老百姓做点什么?”而这也是殷天正没有在离开夏国,到处跑的原因,他从回国以后就一直亲身实践,立志于做一些减轻老百姓负担的事情。

“如此说来,确实是一个奇女子,王兄为何不带她回来呢,美貌的女子遍地都是,可是有头脑的女子,少之又少啊”殷天齐为殷天正能遇到这样的女子而庆幸,自己也曾经遇到过,可是却糊里糊涂的让她走了,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呵呵,当时我虽没有此打算,但是也想经过相处,看看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们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见识,可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天,当我们沐浴更衣出去用晚膳时,已是很晚,我和那小弟把酒言欢,颇为惬意,那女子竟然也想尝尝那杯中酒,只可惜,一杯下肚,她就醉了,我们只好送她回房休息,各自休息了,我们还约好第二天要睡到睡足了,才起床的,可是等我次日一早前去找他们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殷天正问着殷天齐,言语里也有了些失落。

“怎么了?”殷天齐也配合的问到,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可是看太子的样子又不像。

“那小老弟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丫头的房里,手里拿着一张留言,那丫头已经连夜走了”殷天正至今还想不明白,为何她要走?

“她为什么要走?”殷天齐也感到奇怪了,姐弟两人,怎么会走了一个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问她的弟弟,那小子也不知道,只是呆呆的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一夜,害得我也陪着他坐了一天一夜,我让他去找,可是他就是不动,仿佛知道那女子为什么要走似的”殷天正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王兄为何不自己去找?”殷天齐疑惑了,以殷天正的脾气,应该会快马加鞭的追的,怎么这次就这么沉得住气了?

“我也后悔呢,等我想自己找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这个遗憾一直伴着我啊,六弟也有这个遗憾吗?”殷天正看着天上的月亮问到。

“王兄我们真是难兄难弟,我也遇到了一个女子,是我见过的最有胆识,最有才华,最善良的女人,可惜当时的我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奇女子,并且她已经有了婚约,所以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可是等我知道她身处险境,危在旦夕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就这么从我眼前眼睁睁的离开了,没想到她一走,就传出了死讯,之后我才知道关注她的消息已经成了我生活的重心,而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可是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死了”殷天齐的心血淋淋的被揭开,他以为不会痛了,可是他错了,这痛只是麻木了,一旦碰触,依然让他痛不欲生。

“而我只能尽我最大的努力完成她之前拜托我的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保护她的未婚夫,让他平安的离开大启国”殷天齐的话然殷天正震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他现在总算是能体会殷天齐的感受了。

可是不对啊,殷天齐保护的人不是安王爷吗?那么说来殷天齐喜欢上的人是大启国意外死亡的安王妃。

难道那安王妃的死不是意外,而是预谋?

看着心爱的人死了,还得保护她所在乎的人,殷天齐的心胸是何等的宽广啊,但是也非常的可悲,因为他怀念心中人,只能通过与她有关的人来怀念。

这殷天齐没有预兆的拜访大启国皇帝,邀请安王爷一事,缘由就在此了。

“六弟,节哀”殷天正只能拍拍他的背,真诚的说道。

“王兄,如果你忘不了那个姑娘的话,就去找她吧,只要用心了,你会找到她的,别像我一样,弄得最后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殷天齐将心比心的说到,鼓励殷天正去追寻那难得让他记忆深刻的女子。

却不知,殷天正所说的女子,正是他魂牵梦萦,深深悼念的心爱之人。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殷天齐怎么就没想到去寻找呢?但是想想,吴家的人皇上没有追究,条件是什么,肯定是当事人的担保,所以筝儿即使有能力逃生,她也不会丢下亲人的性命,特别是安王爷的性命。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点,那就是筝儿必死无疑,这才让他断绝了寻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