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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娉婷安安心心读了几天书,也在沈菊年的诱导下勉强开始穿针引线,只不过人家姑娘都想着绣出一幅好图,她只想练眼力,百步穿杨。

二奶奶老太太哪里好一阵子没听到有人告七小姐的不是,很是惊异了一番,而萧娉婷和沈菊年之间因有了君子协议,人小鬼大的萧娉婷也没有出卖了沈菊年,说是她教了她什么,只说是自己想通了。让老太太连声道阿弥陀佛,佛祖终于显灵了,家里喜事连连。

但是家里显然不是只有喜事。

转眼到了冬至,雪是早就下过了的,早发的梅花也开了三两枝,一推开窗便见枝头点点红意,更衬得这天地间一片苍茫银白。

这一天,二爷三爷和七爷都要回来了,冬至对萧府来说是个大日子,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

一年中,这一天白天最短。

沈菊年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天亮前是一天最冷的时候。沈菊年缩了缩脖子,呵出的热气几乎都要迷蒙住了双眼。

里间的萧娉婷睡得正香,沈菊年没敢吵到她,小心翼翼的出门打水,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瑞娘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大多数事情都是沈菊年在做。本来二奶奶还想给萧娉婷派一个丫头,但是萧娉婷推了不要,说其他丫头笨手笨脚的,只要沈菊年就够了,使得沈菊年一人便得做两人的活。

主子啊,喜欢是喜欢,但很少会体恤人。沈菊年也不是会抱怨的,在乡下,更苦更累的事都做过,更何况是伺候个小丫头。

算好了时间,沈菊年便回屋伺候萧娉婷起身,给她梳了发髻,换上漂亮衣服。萧娉婷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任沈菊年伺候。

这一整天,萧娉婷都要去二奶奶那院子里过,到了晚饭时间,全家人在院子里开个三五七桌,也是小团圆了。

沈菊年在晚饭前的时间属于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小惬意。

对于穷人来说,幸福和满足总是来得很容易。

对于沈菊年来说,尤其如此。

把自己也整理妥当了,沈菊年这才去门房那里。

“请问,梁伯在吗?”沈菊年微笑问道。

一个中年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找梁伯啊?那边去。”指了指门外。

“谢谢您。”沈菊年笑着点了个头,向门外走去。那中年人又抬头看了她一眼。

梁伯正在装车,看上去正要出门。

沈菊年赶上前两三步。“梁伯,梁伯!”沈菊年说话的时候,热气一阵阵地。

梁伯眯了眯眼看她,乐了。“菊年啊,找梁伯有事?”

两人也算老乡了,梁伯对沈菊年的印象还算不错,平时,沈菊年有了好东西没少忘记他。

“是这样的,我听人说梁伯您要回安州,我想托您给我家里人寄封信。”沈菊年腼腆地笑着。

“应该的应该的!”梁伯连连点头,“我一定给你送到!”

沈菊年唇角勾了勾,“那多谢您了!”把信交到梁伯手上,又拿了个小食盒交给梁伯,“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小点心,给您路上尝着,还有些甜食,小三儿不定爱吃。”

梁伯眼睛都弯了。“梁伯就爱你那小手艺!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馋人!”

沈菊年平时向郑厨子学了两手,其他不说,单是做的糕点,就有青出于蓝的趋势,简简单单的鸡蛋糕,做得香浓可口,入口即溶,连吃惯了好东西的萧娉婷都赞不绝口,每天早晨都要来上两块。

目送梁伯离开了,沈菊年这才往厨房去。

在这里,难能有几个交心的人,郑厨子算是一个真疼她的人。她自小没有爷爷,也真把郑厨子当自己的爷爷了。

今天厨房里是真忙,十几个大灶都燃着,肉菜堆了山高,洗菜切菜都忙不过来。

“爷爷,要我帮忙吗?”一歇下来,沈菊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自己做着看别人忙,还真不是她的习惯。

郑厨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林妈那里人手不够,你去那边看看。”

郑厨子也没把她当外人了。

沈菊年点了个头,看到林妈正在和十几筐菜斗争,平时三个人做的事,如今只有两个人,另一个人听说是病了回家,一时找不到另一个人,刚好沈菊年来了,也算帮了她们一把。

林妈笑着说:“好孩子,一会儿林妈给你做好吃的!”

沈菊年抬头笑了笑,一双手在水里泡得通红,自己也不在意。不像那些小姐的手,细细嫩嫩的花瓣儿似的,她的手比别人的大,而且长年累月的做粗活,磨得有些粗糙,但是那指甲却是极漂亮的象牙色,圆圆润润的,贝壳似的。

好不容易洗完了菜,切菜又是个麻烦事。林妈两个都是老手,沈菊年便不免慢了些。

“呵!”

沈菊年听得背后一声低笑,回头看去,却是刘师傅倚在门边笑话她。

“你这手法,太慢了,不成!”刘师傅摇摇头,“手腕用力的方式不对。”说着,右手便做出握刀的动作,一下一下地剁着,慢慢地加快速度,直到快得沈菊年都看不清他出刀的速度。

沈菊年眼睛一亮,知道刘师傅这是在指点她功夫,心里一喜,点点头笑道:“谢谢刘师傅指点了!”

她人不是顶聪明的那种,萧娉婷虽不是过目不忘,但看上两遍便不会忘记了。沈菊年总是要背上七八遍才能记住。这叫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心里想着,将勤补拙,便也看开了。

刘师傅教了一手,她练了一炷香功夫,刘师傅在后面纠正了几次,终于越来越顺手了,到后来,速度竟和林妈她们不相上下。

“想学功夫?”刘师傅喝着酒,斜睨了沈菊年一眼。

他观察她许久了,这个孩子,心眼通透,脾气极好,这种人不是大奸就是大善,这半年看来,她应该不是前者。功夫二字,便如手上的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关键是看掌握在什么人手中。因此真正的功夫,是不能轻易传人的。

沈菊年不聪明,也不笨,心地不坏,做事有耐心有毅力,能吃苦,适合学功夫。再说,这半年来他没少吃她的糕点,怎么说也得回报一下不是?

其实他倒是高看沈菊年了。她是说不上大奸,但要说大善也是抬举了她。她不过想过过平淡清静的小日子,这深宅大院里,谁是可以相交的人,谁是可以深交的人,谁对她好,谁想利用她,她嘴上不说,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不过是真情相待者,亦以真情待之。别人要是想害她,她也是圣母不起来的。

刘师傅显然不是想害她的人,更何况她还想跟他健身呢!

沈菊年笑眯眯地说:“刘师傅,我就想练点武艺,强身健体,若遇上三两个土匪能够自保,我就更高兴了!”

刘师傅瞥了她一眼,给了三个字:“没出息!”

沈菊年一愣,呵呵一笑。

“没想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保家卫国?”刘师傅打趣道。

“这……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不和男人们抢功劳了吧……”沈菊年笑呵呵道。心里想着,文以儒乱法,侠以武犯禁,除暴安良,自有官府去做,我还是平平安安明哲保身就好。只是这话却不能对刘师傅说。

“行啊你!”刘师傅笑了,“你要是真出去除暴安良了,我心里还不安了!我朋友有个女儿,整日就想行侠仗义,当个侠女,带着口破刀闯荡江湖。傻妞!这江湖可没她想象的那么美好!武林帮派,结仇斗殴,这是侠义吗?不是!这就是一群藐视王法、草菅人命的黑帮!别看那些名门正派,枉死的也不少!”刘师傅说着气愤,沈菊年心想,他年轻时许是遇到什么事,受了刺激,这才退隐江湖,来到这萧家当护院。

“唉……这江湖,真让人伤透了心。”刘师傅摇摇头,满脸失望。“菊年啊,你要答应我,以后别想出风头,别想淌江湖那浑水,我就教你功夫!”

沈菊年笑道:“刘师傅,瞧您说的,我这一辈子,都在这大宅门里,我能去哪里呢?再说,您也知道我的性子,出风头这种事,我不会做,也做不到……”

刘师傅呵呵一笑,“那倒是!我看啊,你找个好人家嫁咯,谁娶到你,那就有口福了!我儿子要是在啊……”说到这里,刘师傅忽地一顿,眼神黯了黯,又灌了一口酒,不再说话了。

沈菊年感觉到刘师傅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他的伤心事,便开口转移话题,笑道:“那我去给您准备几个小菜,然后正式拜您为师?”

刘师傅展颜笑道:“好好好,快去快去!”

第六章 上兵伐谋

更新时间2010-1-5 16:30:15 字数:3978

沈菊年自己开了小灶,动作利落地炒了三个小菜,一个碳烤羊肉,一个酸豆角炒豆干,一个芙蓉香酥糕,都是刘师傅最喜欢的菜。前两个好下酒,第三个就当零嘴了。

厨房里的人跟她熟,看到了也不会说什么,再者,这种事他们也常做,只要不是名贵的菜色,谁也不会在意。

当下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低调而正式地行了拜师之礼。

沈菊年想到萧娉婷,她一直想想拜师学艺,结果反而是她拜成了。想来名门之中,虽是风光,到底也有身不由己。

刘师傅喝过茶,忽地神色一正,对沈菊年道:“菊年,师傅要你发一个誓,所学的功夫,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将来就算被人发现,也绝对不能说出师傅的名字!”

沈菊年立刻指天发誓。心里又想,她只知道刘师傅名叫刘铭,但这大概不是他的真名吧。

刘师傅这才叹道:“今日我便告诉你,我本名刘晋铭。”

若是江湖中人,听到这个名字,必然会瞠目结舌,向后跳开三丈远,震惊不能言语。

但沈菊年什么都不知道,就淡淡一声:“哦……”

刘晋铭苦涩一笑,“好孩子,起来吧。这个名字,我只说一次。我传你的功夫,我不会告诉你叫什么名字,这功夫不是杀人的功夫,但是强身健体却十分有用,你生来劳碌命,师傅也是希望你能少受点苦。”

沈菊年眼睛一阵酸涩,这世上,有一人无任何目的地关心你,为你着想,这种感觉总是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刘晋铭又说:“这功夫没有秘籍记载,只记在我脑中,我现在一句句教给你,你先背熟了第一章,每日照着这口诀修炼,有不懂的,便来问我。但绝对不可写下来,或者让其他人知道。明白了吗?”

沈菊年咬了咬唇,指天发誓道:“我沈菊年对天发誓,绝不将此事让第二人知晓,若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师傅不是不相信你,但此事干系重大……”刘晋铭吐了口气,叹道,“我本想将这本秘籍带进棺材,连着这个名字一起埋葬,但终究是不忍秘籍失传。你是个好孩子,若有一日,我死了,你就为我立个碑,上面就刻着——不祥人刘晋铭之墓!哈哈……”这笑声苦涩万分,便如苦酒,入喉辛辣,几乎要呛得人眼泪直流。

沈菊年心里叹着气,知道刘晋铭是经历过沧桑的人,有些事,并非是她可以开解的,只有三拜,以表心意。

当下刘晋铭便传了她口诀,反复背了三遍,确认无误,她才放心。

“菊年、菊年……”远远传来林妈的叫声,沈菊年一惊,急忙起身,对刘晋铭点了个头,转身向林妈迎去。

“林妈,出什么事了?”沈菊年问道。

“哎哟,你怎么躲在这里啊!”林妈皱着眉苦着脸,“你快去二奶奶院子里看看,那边来人叫你了!”

沈菊年一怔,“怎么了?”

“谁知道哟,不知道是不是小祖宗又惹了事了!”林妈不安地攥着衣角,“你啊,自己小心些!”

沈菊年笑了笑,“我知道了。”

当下不敢耽搁,赶紧小跑着向二奶奶的院子。

沈菊年本已做了最坏的准备,谁知一进屋,看到满屋子其乐融融的模样,她反而怔住了。

“菊年菊年!”萧娉婷一看到她,便从炕上跳了下来,拉她的手道,“你来尝尝这个,这是爹从南方带来的,可好吃啦!”

沈菊年尴尬地愣了一下,这才急忙向几位老爷太太请安。

炕上坐着的是刚回来的二爷,脸上还有风尘之色,浓眉大眼,也算是英姿勃发,过了不惑之年,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就是把我们家小魔星教得服服帖帖的沈菊年?”二爷笑着上下打量沈菊年,见她淡定自若,心里也叫一声好。

沈菊年心里觉得毛毛的,她这样忐忑不安地跑来,原来就是给人打量的……这二爷是个商人,看人的眼神便像是看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虽然说他们这些下人跟商品也没有什么差别,但好歹还是个有感情有想法的人,被这样看着,要强装自在,实在有些难度。

沈菊年静静站着,眼角瞥过二奶奶的脸,发现二奶奶脸色似乎不太好,心里觉得奇怪,二爷说了几句,二奶奶便让沈菊年领了萧娉婷回去。

才走出去没两步路,便听到二奶奶凉凉的声音,带了丝嘲讽:“怎么,这个也看上了?人家过了年才十三!”

沈菊年没忍住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二爷说了什么,她听得不真切,只是膝弯有些发软,有点虚汗了……

她是卖力,不卖身的……

走到院门口,看到二房的四少爷萧锦琪也是脸色复杂地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积雪落到了他身上也浑然未觉。

看到了,不能假装没看到,沈菊年便对他福了福身子,“四少爷好。”

萧锦琪这才回过神来,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萧锦琪的眼睛长得更像二爷一些,十六岁的少年,清俊秀气,只是性子冷了些,倒和他亲妹妹萧娉婷正相反。

这厢萧锦琪拍了拍身上的积雪,转身离开了。沈菊年看着萧锦琪离开的方向,忽地瞥到树后一个人影,仔细看去,却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看上去也有二十多了吧,一双瓜子眼,本该是柔情似水的那种,不知为何,沈菊年却从里面看出了算计,竞和二奶奶那双凤眼极为相似……

这都是出了些什么事啊?

沈菊年心想,萧娉婷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事她也不懂,压抑心里的不安,领着她回屋,忽地想起二奶奶那句话——她过了年,就十三了……

才十三,就十三?

沈菊年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叹气,大概是……青春期到了吧……

沈菊年疑惑的事,很快便有了答案。

二爷要纳妾,是在南方好上的女子,也就是沈菊年白天在院子外看到的。

那姑娘叫初蕊,听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路上遇了山贼,被二爷救了,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发展发展,就太对不起上天制造的缘分了。

自然地,二爷在南方先斩后奏了。现在二奶奶很生气,后果是不言而喻的。

从冬至开始的不痛快,家里三天两头小吵,到了年关也没有消停。

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心里不痛快,却不能担上“善妒”这个骂名。找了个日子,便让初蕊进门了。纳妾算是件小小的喜事,却也犯不着兴师动众,稍微走了过场,说了些场面话,顺便给她个下马威,这事变也算过了。

萧娉婷也算是明白了个彻底,哼哼冷笑着,寻思着给那叫初蕊的女子一个好看,给她亲娘报仇。初蕊长得柔柔弱弱、娉娉袅袅,那水蛇样的身段,估计男人见了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对那种水样的风情,男人总是没抵抗力的,初蕊对上二奶奶,从来是示弱以凌人,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二奶奶欺负了她。二爷也是个精明人,但男人一旦进了女人的套子,也就精明不到哪里去了。

二奶奶虽已年过三十,但保养极好,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论相貌未必比初蕊逊色多少。但初蕊胜在弱柳扶风之姿,娇滴滴惹人心怜,而二奶奶向来盛气凌人的模样,二爷自然心里偏向了初蕊。夫妻二人,纵然说不上情深似海,到底是结发多年,骤然碰上这样的事,二奶奶心里总归不会好受。

沈菊年也看出来了,不管二爷是不是一时鬼迷心窍,显然的是他对那个叫初蕊的女人正好着,明知老太太对这个初蕊不大喜欢,看到了遍不高兴,却还是处处护着她,萧娉婷要是敢动初蕊,那也是往枪口上撞。沈菊年没少劝过她,她一边说着知道了知道了,一边贼溜溜地转着眼睛。沈菊年觉得,有些不妙,便连一刻也不敢离开她身边,就怕她闯了祸。

而刘晋铭给的口诀,沈菊年练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什么感觉,心里想着,必然是自己愚钝,而且刘晋铭也说了,重点在于循序渐进,日久方能见效,便也不强求了。其实做苦力,大概也算是强身健体的一种了。至少她的身体比那些小姐们健康着,一年到头也没见她有个头疼脑热。

沈菊年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娉婷,可到底还是在年三十晚上出了岔子!

偏偏在这当口!

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便是除夕。二爷给初蕊露过脸了,也算是个妾,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是祭祀,一家人便是要聚在一起,但是初蕊一出来,二奶奶的脸就黑了。黑了的不只二奶奶的脸,而看戏的显然更多。三房那几个的眼睛就贼亮,巴不得二房出点事。

沈菊年盯着萧娉婷,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了。旁人怎样她不管,萧娉婷她跟了大半年,早拿她当自己人了,要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心里总是不忍的。

这顿年夜饭,气氛实在诡异,饭桌上说话的人少,谁都不敢高声说话,就怕不小心惊醒了什么。

正在这时,萧娉婷忽地站起身来,举着装茶水的小杯子,对这老太太道:“小七儿祝奶奶福如东海,岁岁平安!”

老太太一怔,随即笑得一望无牙,连声道:“好好好,给红包,给红包!”

本来,年夜祝福便是常例,但应该由老大先开口,今年大家都沉默着,好像都忘记了这事,老大也没说话,结果就七小姐抢了先的,本是不合规矩的,但老太太心里高兴了一下,也就不管这些了。

萧娉婷又敬二爷道:“祝爹财源广进,福寿安长。”

二爷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笑呵呵道:“娉婷懂事了!”

萧娉婷笑眯眯道:“祝娘红颜不老,与爹爹白头偕老!”

这话一出,刚刚热起来的气氛,又瞬间冷了下去。

二奶奶心里一酸,眼眶便红了,平常锐利的凤眼里,此时泛着水光,楚楚动人。再厉害,到底是个女人啊……其实二爷在外面大半年,怎么可能守身如玉。但是男人在外面玩就好了,真带一个回家,她面子上不好看,心里更是不好受。

白家现在正得势,他还敢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和她较劲,可见这个女子在他心里,分量不轻。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二爷黑着张脸,想要呵斥她,但她说的又没有错,他心里憋着口气,猛灌了杯酒,气闷不语。

沈菊年不无讶异地看着萧娉婷,这半年书没白读啊……上兵伐谋,她小小年纪,竟然敢一边伤母亲的心,一边下父亲的脸。

按说,大户人家,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但白素云不是平常人。要说二爷纳妾,如果是她选的,那屋里随便挑两个丫头,她也没意见。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美貌女子,一下子夺去了二爷的心,意义却又不同了。这个家,虽然是她在当,但说到底还是二爷的,二爷一句话,说没有就没有。就好比她是个权倾天下的丞相,但所有的权力还是来自二爷,一道圣旨下,她的权力可有可无。君权、父权、夫权,这个社会,不属于女人。

萧娉婷一句“红颜不老”,让老太太也唉声叹气,老眼浑浊,颤巍巍地筑起拐杖,二爷急忙起身扶着,“娘,您这是上哪去?”

老太太甩开他的手,“我老人家吃不下去,不在这里碍眼了还不行吗!”

这一下子,全都急了,几房人都站起来劝老人家,二爷实在拗不过,对那初蕊使了个眼色,让她回避。

初蕊长睫扇了扇,一滴落了下来,滴在二爷心上了。初蕊扭身离去,沈菊年发现自己眼力真好,分明看到她眼底一丝怨毒。

这个女子不简单,但她可能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第七章 中毒

更新时间2010-1-5 16:30:48 字数:3860

萧娉婷在临字帖,嘴角噙着抹笑意。

“菊年,看到那个女人被气走,我好开心也!”

沈菊年叹了口气,“七小姐,只怕她会报复您,您要小心些啊!”

“我知道!”萧娉婷哼了一声,“我娘说过了,东风西风,不如枕边风,那女人一定会跟我爹说我的坏话,我有老太太撑腰,怕她?”

沈菊年摇了摇头,“如果她跟你爹说你的好话呢?”

萧娉婷一怔,“她为什么说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