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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菊年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萧娉婷则说:“若不是他迟到了,我们又怎么能让一个状元之才来当我们萧府的西席?”

沈菊年笑了笑,萧娉婷说的也是,看小姑娘两眼放光,必然是对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落地状元十分有兴趣了。

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沈菊年忍不住就想起那次夜宴中,坐在角落里独酌的青年,不知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群来萧府之前,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对萧府来说是小事,对沈菊年来说,却是大事。

天干物燥的,容易走水,每年都会发生一两起,今年也不例外。沈菊年帮着灭火,不留意就撞碎了玉镯子。

这件事让她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萧娉婷急了,把自己的首饰盒搬了出来,所有镯子都挑出来送给沈菊年。沈菊年怔愣了半晌,缓缓收起自己的破镯子,笑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那怎么一样呢?”

情意重千钧,物贵不在价高。

萧娉婷见沈菊年缓过神来了,便松了口气。“菊年,你可吓死我了,不就是个镯子吗,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沈菊年心想,娉婷才是傻孩子,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被替代的。

小心地收起两段圆弧,无论如何是粘不到一起了。

沈菊年摩挲着玉镯子,看到月光下,镯子里的红光似乎在流动,便像人体内的血脉一样。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沈菊年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似乎那红血丝真的有了生命……

沈菊年对着月亮瞧了瞧,始终没看出门道,心想这大概又是光学原理吧。不再多想,把玉镯子用手绢包好,还是贴身藏着。

第九章 妖精和道士

更新时间2010-1-5 16:31:42 字数:3409

李群到萧府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对于这个“落地状元”,六爷隆重推荐的西席,府里上下没有不好奇的,而主子们显然对他也有另一番心思。这李群要是动了再参加一次科举的念头,夺魁必然是没有悬念的,现在巴结好了,对以后来说,也是件好事。

因此这倒不像请西席,反而像是请神了。

大人对孩子千叮咛万嘱咐,对这个先生千万放尊重了。萧娉婷笑眯眯地,哼了一声……

拜师宴,沈菊年没有去,她也不是不好奇,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再者也是走不开,忙着收拾小魔星大闹过后的房间,她一天都不用做其他事了。

晚上萧娉婷回来后直发呆,沈菊年奇了,笑问道:“七小姐被什么勾去魂魄了?”

萧娉婷脸上红了红,“被先生勾去魂魄啦!”

沈菊年怔了半晌,“李群?”

萧娉婷难得地不好意思了,点点头,“审言……”

沈菊年狠狠颤了一下。他们家七小姐长大了……真可怕……

这还没十一岁呢,就学会暗恋了,放现代,绝对是早恋!

“七小姐,您得矜持些。”

这里师徒之防严着,师生恋说出去,那绝对会被人鄙视耻笑,看杨过小龙女便知道了。

但这种事对萧娉婷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阻碍。

沈菊年意料之中地看着萧娉婷准备把暗恋变成明恋的战略部署,隐约觉得,她要上官场,上战场,还说不定真有那么点天分……

那一天,李群,李审言是如何惊艳萧府的,沈菊年还是没有听到,让沈菊年觉得李群是个好先生,开始于萧娉婷不用再让她喊着催着起床,而是自觉地一个骨碌翻身起来,对镜贴花黄,满面春风杏满腮……

沈菊年帮她打扮的时候,便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把她送到文心斋,其他丫鬟奴仆都各自回屋去了,但沈菊年已经习惯了站在文心斋外听课扫地,这大半年没有过来,文心斋似乎也疏于洒扫,沈菊年又自然地找来扫帚,洒扫落叶。然后惊觉,自己来到萧府,竟已有一年了。

“一年了啊……”沈菊年低着头扫着感慨着,眼前突然出现墨兰色的衣摆,沈菊年一惊,收住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眼前人。

眉飞入鬓,略显得狭长的双眸,微抿的淡色薄唇,沈菊年直觉,这人天生淡漠,是个无情之人,而这无情之人,此时正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沈菊年一惊,又退了一步。

然后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李群。

李群的目光划过她的腰际,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进文心斋,留下莫名其妙的沈菊年忐忑不安站着。

他为什么那么看她?

沈菊年不是花痴,更不会自作多情。李群看她的眼神里绝对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但那种感觉,就好像他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似的……

沈菊年心神不安地扫完了院子。她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心神不安过了?沈菊年想了一下,最近的一次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群有一双能够透视灵魂的眼睛。沈菊年心想。

不可否认,李群的相貌极为出色,清俊,清奇,加上传奇般的事迹,惊艳天下的才名,难怪萧娉婷会对他动心。但沈菊年却觉得,李群很危险。她竟有些怕他,就像妖精怕道士一样。

啜,什么烂比喻!

沈菊年自嘲地笑了笑,决定以后还是少和李群碰面为妙。

沈菊年心里盘算着,萧娉婷现在也懂事了,甚至可以说是懂事得可怕,也不同她亦步亦趋跟着,那她以后也不必守在文心斋外,如此一来,便也不会碰上李群了。

想定之后,沈菊年晚上便开口同萧娉婷一说,萧娉婷也点头同意了。但是麻烦事却在后头。

萧娉婷脸蛋儿红红,有了丝少女的忸怩与娇羞,连沈菊年一个女子都看得有些愣神,待萧娉婷说完话半晌,沈菊年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又怔住了。

这……这是要她当红娘?

可这崔莺莺年纪也太小了吧!

她才十一岁啊!

“七小姐……”沈菊年深呼吸,缓缓道,“这种事,有害您的名节,您不能这么做……”

“我知道。”萧娉婷眨眨眼,“所以我才叫你帮我嘛!”

这也不行啊……

小祖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菊年很是头痛。“我求求您了,这不是我做您做的问题,李群他是先生,您是学生,你们不能有这种关系,更何况还是您主动挑起。”

萧娉婷皱了皱眉,“菊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沈菊年张了张嘴。她不是不想帮,她是想阻止她有这种荒诞的想法。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虽然民风也不像明清那样严防死守,但是男女、师生之间偷情传信,还是在大宅门之中,对于女子的名节,绝对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而且,萧娉婷才十一岁。沈菊年想,她懂什么叫爱情吗?只怕是小姑娘盲目的崇拜,跟追星又有什么区别?

萧娉婷见沈菊年这态度,脸色立马黑了,眼神一沉,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你不帮我,我自己去!”说着起身要出门。

沈菊年急忙拦住她,“七小姐,七小姐!”心里连声叹气,“如果他拒绝您,怎么办?”

“他为什么拒绝我?”萧娉婷信心十足,“我有什么不好的?”

她确实有资本自信。萧府最受宠的千金小姐,年纪虽小,但长大了必然是倾国倾城貌,人又聪明伶俐,嘴甜讨喜,现在的她,早已不是过去的小魔星,短短一年时间,府里的人说起七小姐,没有不惊叹的。

可是……沈菊年想起李群那张冰山脸,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感情呢?再说了,萧娉婷不懂事,他却不是个小孩子,应该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而且,估计……他应该也没有恋童癖吧……

沈菊年说:“七小姐,您当然很好。可是这种事情是不对的,您年纪也还小,李先生即便对您有意,现在提也为时过早。不如过三四年,等他金榜高中了,您也到了成婚年纪,到时再说也不迟,不迟……”

“迟了!”萧娉婷瞪道,“到时候,金榜高中,那么多美人缠着他,我还有机会吗?你看我爹,才去南方多久,不也把我娘忘了!”

沈菊年一怔,看着萧娉婷一脸忿忿不平,心里想,二爷的事,其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所以,我要趁现在抓住他的心,让他非娶我不可!”

沈菊年苦笑道:“您就不怕吓到他,他明日就辞了西席不做?”

萧娉婷咬了咬唇,露出贝齿,眉心有些纠结,似乎也觉得苦恼:要是吓跑他,怎么办?

沈菊年见萧娉婷动摇了,不禁松了口气。

“他要是这样就被吓跑,那我也没有喜欢他的必要了!”萧娉婷说着小脸一扬,重新振作,凤眼里尽是骄傲,“总之,我要试一试!”

沈菊年无奈了。丫鬟不好当,尤其是萧娉婷的丫鬟。

这种事,若被发现了,她了不起是一顿打,但对萧娉婷来说,却是名节受损。对于女子来说,名节甚至比生命还重要,她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犯错。

戏台上唱的西厢记多好听,但在当时人眼里,只是两个字——淫奔。她不是个老古板,但是在这样的社会里,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只有改变自己。

萧娉婷生来高人一等,为所欲为,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忌讳过什么,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真正的难题。一旦遇上了,即便是老太太,二爷,二奶奶,也是护不了她的。

人言可畏,舆论杀人呐……

沈菊年手里捏着萧娉婷写的信,叹着气站在李群的院子外。

李群房里的灯还亮着,窗纸上投下一个淡淡的身影,看样子,他是在看书。

沈菊年想起他那双眼睛,不禁又打了一个激灵,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但是萧娉婷不但要她把信交到他手里,还要回信,或者回话……

说假话骗她,沈菊年觉得自己做不到。

沈菊年还在徘徊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沈菊年被狠狠吓一跳,刷地转过身来。

李群披了件外衣站在门口,背着光,沈菊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想必还是那副冰山脸孔。想到这里,脚下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你来找我。”不是疑问句,而是淡淡的,肯定语气的陈述句。

沈菊年点了点头,又想他可能看不清,便轻轻答了声:“是。”

“有话直说。”李群冷冷道。

沈菊年感觉自己就像被老鹰紧盯着的兔子,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不论跑多远,终究会被抓住。李群也不过十九岁吧,怎么气场比二奶奶、二爷还强大?那种压迫感,让她心里直打鼓。

咬咬牙,沈菊年走上前去,把萧娉婷的信交给他。“这是七小姐给先生的信。”

沈菊年低着头,举着信,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芒刺在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过信,“你叫什么名字。”

沈菊年一怔,忙答道:“奴婢菊年。”

李群拆开信,一边看一边问:“姓。”

“姓沈。”

“年龄。”

“十、十三……”

“哪里人士?”

“安州。”

沈菊年有些疑惑,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在审问犯人?这冷冰冰的口吻,让她莫名地觉得心虚,好像她真犯了什么错似的。

李群顿了顿,最后问道:“生辰。”

“八月十四。”

终于,李群审问完了,信也看完了,身子一转,沈菊年还错愕着,他就把门关上了。

沈菊年怔怔看着紧闭的门扉——这李群,性子也太怪了吧!

而且,他怎么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算不接受,怎么也该说两句拒绝的话吧?这样,她该怎么跟萧娉婷回复呢?

沈菊年还苦恼地站在门口,忽然见屋里熄了灯,看来他是就寝了,这下子,她连敲门叫他都不行了。

曾经在乡下也遇见过穷凶极恶的土匪,那时候都没有怕,但李群的眼神却让她没由来地。

莫不是上辈子她杀了他全家,这辈子他寻仇来了?

第十章 省亲

更新时间2010-1-5 16:32:42 字数:3143

萧娉婷在听了沈菊年的回复之后,托着下巴沉默了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是,这么暧昧不明的态度,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沈菊年是觉得李群应该彻彻底底明明白白地拒绝,萧娉婷则是认为李群应该点个头回个信物之类的。

沈菊年看着烛光下萧娉婷微微纠结的眉眼,心里不住叹气。现在的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忽地,萧娉婷似是想通了什么,眼睛一亮,眉眼一弯,笑道:“先生定然是震惊不已,既然没有拒绝,那即便不是首肯也是犹豫了,只要他犹豫了,那我就有机会了!菊年,你说是也不是?”

沈菊年不禁想拍手叫绝。这逻辑真好、真妙!

不否认即是默认。

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自那以后,萧娉婷三不五时地便会诗兴大发,赋诗一首,簪花小楷誊写好,让沈菊年深夜送去。或者绣一些手绢香包,送什么玉佩锦囊……

也就这个时候,沈菊年觉得萧娉婷有了点正常闺秀的嗜好。她战战兢兢地当着红娘,而李群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明。那些他默不作声收下的小事物最后下场如何,沈菊年始终不知道。

万幸的是,萧娉婷在人前还知道矜持,没有把她的仰慕之情表露出来,沈菊年也看出来了,不只是她有这份心思,这府里上上下下,丫鬟少说有几十个,有她这般心思的,至少也有一半,连萧如月看着李群的目光,也柔上了三分。

沈菊年原先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都看上了李群,那样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孔,到底有什么值得迷恋的?后来有一日,沈菊年经过庭中,看到李群捧着本书在庭中翻阅,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竟然微微勾起了唇角,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便是这一笑间,寒霜尽化,春风过野,雪融冰消的眼底,流光潋滟。沈菊年怔了半晌,脑中晃过一个不怎么合适的词——色如春花。肃杀的冬意犹在,烂漫的春光已近,乍暖还寒,李群所当的,便是“寒俏”二字。

然而多数时候,他是不这么笑的,至少他是不会对人这么笑的,却也不像对沈菊年那样,冷冰冰的凶神恶煞。他只是不温不火,不冷不淡地保持距离,旁人看着,那便是一种文人的清高傲岸,让人不自觉地自形惭秽,心生仰慕。

可沈菊年还是觉得,这人危险得紧,若不是萧娉婷逼着,她真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故事里,小姐偷情,总是会被人发现的,而无论小姐后来如何,丫鬟总是免不了遭殃的。沈菊年一直担心那一天的到来,日子过得不免有些战战兢兢,纵然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她也仍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有萧娉婷每一天都是春意盎然。

沈菊年心里想,至少今年得安然无恙过了吧。

抱着三本萧娉婷刚看完的书去还,悄悄地进了文心斋,刚把书放到书架上,便听到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这些书是你看,还是七妹在看?”

沈菊年吓了一跳,手一抖,撞上书架,疼得她眉头一皱,急忙转过了身,请安道:“四少爷安好。”

萧锦琪性子淡漠,更有种凌人的气势在,这一点和萧娉婷毫无二致,就像此时他明明看着沈菊年,却仿佛眼里眼前压根没这个人。比鄙视更高的境界是无视。

“这一年来,七妹看了不少书啊。”萧锦琪走了进来,到沈菊年身边时站住了,略显苍白的手指划过书架上一派精装细订的书,“你来之后,七妹变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萧锦琪顿了顿,转头看沈菊年,“你不简单。”

沈菊年背脊发凉,猜不透萧锦琪的心思,更不明白,堂堂四少爷,怎么会注意到她这个丫鬟。

“奴婢……奴婢不明白四少爷的话。”

沈菊年低着头,没有看到萧锦琪唇畔那抹嘲讽的笑容,但却听得出他话里的讥讽。

“你最好是真不明白。一个人太聪明了,往往活不长久。这个府里,聪明人太多了……”说着,从书架上抽了两本书,转身离开。

门大开着,风雪吹了进来,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沈菊年缩了缩脖子。萧锦琪这是在警告她……他知不知道初蕊的事?知不知道萧娉婷和李群的事?前者难说,后者呢?若知道了,他会不会阻止?怎么阻止?看样子,他明日里虽不说话,一双眼睛却看得比谁都透亮。沈菊年没有想到,明明存在感那么薄弱的自己,竟也会被萧锦琪留心上。现在只是警告,大概是因为没有发现她做了什么不利萧娉婷和萧府的事,但他对她明显是起了疑心。难道她的表现不正常?

沈菊年审视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地方,至多是少年老成了一些,但死过一回的人,再活一次总是难免小心谨慎,她也说不上老气横秋得异常吧?

唉……下人真难当……没有犯错,也是错。

到了年关,沈菊年又托梁伯带了书信和银子回去。她的月例是二两银子,平日里萧娉婷还会有打赏,一年下来也攒了三十两银子。在萧府用到钱的地方很少,沈菊年便寄了二十两回去,另外十两自己存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刘晋铭考校了她一回,沉默了半晌,勉强说了一句——还可以了。沈菊年听了,也忍不住脸上发烫。她并非偷懒,事实上,每天晚上她都老老实实按着口诀运行,但是进境实在太慢,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年下来,她只练到第二层,让刘晋铭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又一想,她又不图成为武林高手,这一年来,她修炼了这不知名的口诀,身体和五感显然比原先强了许多,连身量也长得快,过了年十四岁,但身体也渐渐长开了,看上去倒有十五六岁模样,这一点连萧娉婷都有些嫉妒。

这一年春节,萧府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府上来了许多客人,真正是叫做贵客。

四小姐萧文兰的夫家姓康,是扬州的大户人家。和萧家道通官商不同,康家七代从政,真正是书香门第,士族大家。萧家虽然领的是朝廷供奉,又做药材和绸缎生意,大范围置办田产,富得流油,却到底沾了个商字。康家在产业上比不得萧家,但却真正称得上是名门望族。

至少三代人,才能培养出一代贵族。康家六代人,那培养出的是资深贵族。

萧文兰大车小车到达金陵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七,这一车队进了金陵,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不顾众人拦着,老太太非要到门口去等,一群儿孙没有法子,只能陪着她等了。

萧文兰不到二十出嫁,三四年才回娘家一次。因为今年三月便是老太太七十寿辰,过了年,一眨眼也就到了。因此年节一过,便匆匆领了一双儿女回金陵见老母亲。

沈菊年候在萧娉婷身后,听萧娉婷嗤笑道:“多大阵仗,这是省亲还是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