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有的告别都已说完上一章:第 9 章
  • 所有的告别都已说完下一章:第 11 章

沈真急忙点头,开心的,“是的,是的。”

“那个保姆的女儿。”男生继续说着。

沈真的笑容僵了一瞬,指尖轻颤,“哦…是…面包,我帮你拿去丢吧。”

男生想了想,忽然笑了,“不是吧你,这些破面包是篮球队发的,根本没人想要,你不会是想吃吧?哈?垃圾你也吃?你有那么小气啊?对了,你不是住在夏家吗?来来,透露下,夏家怎么样?很小气吗?不给保姆发工资?你还要来捡垃圾吃。”

男生滔滔不绝的问着,他像是忽然来了兴致,兴奋的看着看台上的沈真越来越局促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沈真想离开,可脚却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她看着男生的嘴一开一阖,而她所能听到的就只有两个字:垃圾。

沈真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她会记住今天,记住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是垃圾。”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男生的迭迭不休。

沈真下意识看过去,从另一侧走过来的人,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可偏偏是这个人在说话、在出现。

是夜渺。

夜渺已经走到了男生的旁边,他换上了日常校服,头发湿湿的,应该是刚冲了凉,微皱了眉,像是思考着问:“秦纪安,你的意思是,我们篮球队每天吃的都是垃圾?”

原来他叫秦纪安,沈真默默的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是说这些是垃圾,你们不要了啊。”秦纪安不明究里的看着夜渺,“怎么了,我说错了?”

“没,你说的对。”夜渺微笑着点头:“垃圾通常怎么处理。”

“垃圾…丢垃圾桶啊。”秦纪安一脸的理所当然。

夜渺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男生,认真的说了句:“真聪明。”

五分钟后,下巴青肿的秦纪安,含着泪,坐在篮球馆场地中心、抱着纸箱吃那些面包。

看台上,是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夜渺、和沈真。

“吃快点儿,别耽误二爷我去吃晚饭!”夜渺朝秦纪安喊着话,心里忽然恍惚了,怎么就承认自己是二爷了,都怪夏蕊宁那个丫头总是夜二夜二的叫他。

“夜渺,算了,别让他吃了。”沈真叹了口气,注视着夜渺,“浪费。”

夜渺扬了扬眉,懒洋洋的语气:“是他自己说的,垃圾就该丢进垃圾桶。”

沈真看着夜渺,低头苦笑,“你不明白。”

话音刚落,沈真的肚子咕咕叫了声,四下忽然变得安静。如果说方才她被秦纪安捉弄、不愿夜渺看见是一级难堪,那么此刻华丽丽地上升为二级。

“走吧。”夜渺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里,径直就朝体育馆门口方向走。

“去哪儿?”沈真脱口而出问着。

夜渺回头看着沈真,一脸的莫明其妙,“不是饿了吗?去吃饭啊。”

沈真看着他,卑微而又心酸的感觉弥漫上来,几乎令她想夺路而逃。她从来没有过的这么的窘迫,而偏偏这样的窘迫又暴露在她最不想被知道的男生身边。她咬了咬嘴唇,直接朝着夜渺相反的方向离开,可没走出多远,手臂却被夜渺从身后拉住。

“我不需要你同情!”沈真猛的回头,一直以来的隐忍终于爆发,“把你做好人好事的心思收一收!”

她很想哭,为了在这样一个年代还会饿得头晕眼花的自己而哭、为了明明想哭还要在夜渺的面前忍住而哭,没有哪个时候她这样的讨厌自己是个穷人,还偏偏是个生活在富人区的穷人!她瞪着夜渺,这个好看的、洒脱的让她自惭形秽的男生,而这个男生也是属于夏蕊宁的吗?如果嫉妒是可以用来合法杀人的…多好。

可夜渺却仍旧一脸平静的看着沈真,甚至扬了扬眉梢,笑了,“沈真,你在拍偶像剧?”

沈真怔住。

“你哪儿来那么多的剧情啊,灰姑娘?”夜渺叹了口气,径直环住矮了自己一大截的沈真的肩膀朝门口走,他并不在意沈真的挣扎,甚至带着不耐烦的语气,“我只知道饿了就要吃,而你没钱,我有钱。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写表扬信的,不用有负担。你别跟我说你要哭哈,也别闹着说你有自尊这类的土到爆渣的话。”

夜渺说出的这些话那么的理所当然,沈真被他“胁迫”着朝前走,又急又害臊,一时之间竟完全忘记了该说什么、该拒绝什么。她瞪着夜渺雕刻一样的侧脸,他跟夏蕊宁一样的自我,可是,她竟不气了…

第22章 你这个叛徒

那晚,高一二班的爆炸性新闻就是夜渺准时出现在学校餐厅,而跟他坐一起用餐的,居然是有名的“*冰箱”沈真。

“那个、那个、那个,还有什么?嗯,算了,估计你这种穷人吃什么都香,那就随我的口味吧,我想想,我还要吃什么…”夜渺轻皱着眉,站在点餐台的柜台前慢条斯理的“指点江山”,而沈真则安静的、略带局促的站在一旁,夜渺的那句“估计你这种穷人吃什么都香”,如果是以前、如果别人说的,她此刻已经拂袖而去,可偏偏夜渺说出来就那么的自然而然,自然的让她觉得连生气都属矫情…

十分钟后,靠窗的四人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食物,以及四人桌旁坐着的两个不搭调的人。

夜渺没有再劝沈真说话,而是故意大口吃着,摆出一幅“好香啊谁不吃谁是傻瓜”的样子。食物的香气和饥饿的感觉最终还是战胜了沈真的所谓“自尊”,反正最不堪的一面已经被夜渺看到了,还有什么好保护的?

那就吃吧。

沈真小口小口的吃着,不知怎么眼角就湿润了。她没有停,也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只是自嘲的在想,以这种方式获得了关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晚餐,直到沈真推开了面前的碗碟,抬头看着夜渺,小声说了句:“谢谢,很好吃。”

而夜渺已经看了她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开口,“你的钱没有找到吧。”

沈真非常意外,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你怎么知道?”,话到嘴里,答案已经想了个透彻,在心里冷笑了下,当然是夏蕊宁告诉他的。

“不是她告诉我的。”夜渺却给出了不同的回答。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夜渺耸耸肩,“你对她的反感已经写在脸上了。”

“我不该反感她吗?就因为你们都捧着她,我就没权利讨厌她了吗?”沈真全身上下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一遇到关于夏蕊宁的任何话题,她总是本能的抗拒。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反问?”夜渺却不急,慢条斯理的回应,“而且从来不让人把话说完。沈真,如果不是你把她的卷发筒弄坏,后面的事情也一概不会发生吧。”

“所以你今天请我吃饭,实际上是要向我兴师问罪。”沈真看着夜渺,表情一点点恢复着冷漠。

“我没那个闲心。”夜渺笑了起来,“别误会,就是一餐饭,就是因为你饿了,而我有钱。”

“那你怎么不去街上救济乞丐?”沈真一字一字的质问着,忽然就哽咽了,“还是…你认为我就是乞丐…我就知道,你和夏蕊宁是一国的。”

“好了好了,我投降。”夜渺举起双手,顽皮的向沈真眨了眨眼,“你太敏感了,我投降。”

沈真不再说话,却也不肯再看夜渺,扭过头,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单薄而可怜。

夜渺轻咳了下,“其实是这样的,你和夏蕊宁吵架的时候我刚好给她打电话,她忘了挂断,所以我都听到了,而你显然是没有找到钱,所以饿着肚子想吃篮球队的面包。没错,我和夏蕊宁是朋友,而且卷发筒的事儿我也认为她处理的对,是你挑衅在先。”

“可你还是请我吃了饭,还说不是因为同情?还说不——-”

“那就是吧。”夜渺直截了当打断了沈真,薄唇挂上一抹笑意,“怎么了,你不接受同情?这个世界上有完全不接受同情的人吗?如果我今天考了零分,你来安慰我,这算同情吗?”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非要把穷字挂在身上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摆出一幅我没钱但我高尚的样子就不需要接受同情了?”

沈真怔住,夜渺的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直直的刺进她的心脏、一点点揭开她已经脆弱得薄如蝉翼的自尊心。她想反驳,可竟意外的哑口无言。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对你们女生之间那些小打小闹真的没兴趣。我也不是来替她讲和、或是替她报仇的。”夜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真的,只是一餐饭,好吗?”

“对我来说不只是一餐饭这么简单。”

“拜托。”夜渺再次举手投降,“你把心胸放开一点,别把你的同学,我、或者是夏蕊宁,想成是洪水猛兽。”

沈真没有再回答,而关于“钱”这个话题夜渺也没有再问。他们离开了餐厅,并肩走了好长一段路,而沈真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很多的话。有她在夏家的生活、有她和夏蕊宁共同的生长经历、也有她为什么不喜欢夏蕊宁。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诉说竟是对着夜渺,她更没有想到整天摆出一副不耐烦样子的夜渺竟是一个好听众。夜渺其实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附合她、跟着她骂夏蕊宁,只是饶有兴趣的倾听而已,仿佛明白她真的只是在抱怨,直到两个人走到了女生宿舍的楼前草坪,夜渺向她告辞,并在转身的时候塞了一样东西在她的手里:一张就餐卡。

沈真捏着卡片,看着夜渺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句,“那件事…我没想到那么严重。”

夜渺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她竟慌乱了些许,平复了心思,还是开口,“那个卷发筒平时也有点儿缠发,我的确把螺丝又松了松,我以为…我以为最多就是费点事解开,没想到她会直接剪掉头发,她一直那么宝贝她的头发。”

夜渺扶额,咳嗽了几声,随即朝沈真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他没说谎,他懒得知道这些小女生之间的小恩小仇,可是他当然也不会让沈真知道,剪掉夏蕊宁头发的,其实是他…

与此同时,女生宿舍的阳台上,夏蕊宁正咬牙切齿的盯着楼下夜渺和沈真告别的这一幕。

“叛!徒!”夏蕊宁的话掷地有声,砸的自己都疼。

当然,她指的是夜渺。

而同样在发生着故事的,还有同一个城市的夏家。

画室里的宁沫在画布上无意识地涂完最后一笔,门开了,彩姐探头进来说着:“夫人,客人到了。”

“好,我这就来。”宁沫平静的回答,摘下画画穿的围裙,视线落在刚刚完成的作品上,最后一笔…显然毁掉了全部。

“宁沫,你可以的,可以做到的。”宁沫喃喃的对自己说着,这是她的习惯,在需要给自己加油的时候。

对着画室里挂着的镜框理了理头发,头发松松的盘着,却并不乱,发髻间插了根古玉簪子,是前年生日的时候夏斯年送她的礼物,款式简单到近乎零雕琢,可她很喜欢。

再打量自己的衣服,普普通通、待客即不会失礼、也不会显得特别隆重。

这样,足可以了吧?宁沫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命令自己,把表情和心情舒缓下来,方才一步步的走出画室,走向客厅,去迎接那个…整整十六年没见的人。

客厅像往常一样摆放着应季的鲜花,仍旧是早上由宁沫亲自采摘并插好的,淡淡的清香。

夏斯年坐在面向画室方向的沙发上,表情的愉悦的和客人交谈着,此刻见到宁沫出来,便微笑、语气却带着亲昵的微嗔,“小沫,你总是这样,一画起画来就什么都忘记了,快过来坐。”

“哪里有忘,我和彩姐说了,易城来了就马上通知我。”宁沫笑着走近,站定,微笑的注视着面前的“客人”,夜易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是那么的得体,却也是那么的陌生,她在说:“好久不见,易城。”

好久不见,易城。这句话她在心里彩排了十六年,无数次,终于在此刻完美演绎,她注视着夜易城,夜易城也已经站了起来,俯视着足足矮上一个头的她。

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喜欢这个角度,多么喜欢挂在他的身上,缠着他,粘着他。而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他穿着手工剪裁的定制休闲装,宁沫惊讶的发现自己仍旧一眼可以认出那出自何处,十六年,他的品味没变,而她的记忆也没变。此刻的他不见了当初风华正茂锋芒毕露的不羁神情,多了很多沉稳、成熟的男人味。他也微笑着,回应着宁沫,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说着:“好久不见,小沫。”

小沫,这个世上除了夏斯年这样叫她之外,还有一个夜易城。

“易城,小沫是不是一点儿没变?和当年一样美。”夏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环住妻子的肩膀,温柔的说着。

“竟胡说。”宁沫以笑容回应丈夫,嗔怪的语气,“你这是逼着人家夸我。”

夜易城注视着眼前的恩爱夫妻,笑了笑,摇头,“不对,应该是比以前更美。”

三个人都笑了,可却没有一个笑容…不苦涩。

第23章 无数个大爷

夜易城的来访并不突然,准确的说,为了迎接他的来访,夏家已经准备了两天。

晚餐很丰富,彩姐的确使出了看家本领。席间,夏斯年热情而健谈,完完全全的将老同学多年未见的戏份演得足之又足。也对,他们何止是老同学,曾几何时是像亲兄弟一样亲密的朋友。而宁沫则表现的平静而幸福,话不多,眼神几乎全程投注在丈夫身上,以他为荣,偶尔提到女儿蕊宁的时候便又更多了一份慈和。

餐后,宁沫亲自去厨房做一道必须现吃现做的法式甜品草莓苏芙厘。夏斯年便邀请夜易城去他楼上的工作室参观,也可以喝着咖啡叙叙旧。

两人来到别墅的顶楼,特殊行业的原因,整层都是夏斯年的工作室,夜斯年环视着房间,面积足有数百平,装修的很雅致,与客厅的花香不同之处是多了一份古籍所散发出的或多或少的“年代味”。夏斯年是做考古研究的,工作室除了一些必要的工具和修复平台之外,博古架上也搁了些古董和古籍,当然,数量并不算多、年代大多比较浅,更珍贵的锁在别墅地库的保险层。

夜易城站在博古架前逐一认真欣赏,没有戴手套,所以并不把书或古董拿起来。

夏斯年在一旁陪同,看到夜易城的样子倒笑了,“易城,我这点儿藏品跟夜园的比起来逊色了很多。”

“各有各的好。”夜易城微笑回应,“况且…你已经得到了最好的。”

夏斯年怔了下,他当然明白夜易城指的是什么,与夜易城之间刻意回避了整晚的问题还是浮出水面,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终究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放心,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毕竟是老友。”夜易城的笑容里带着些许苦涩,却也是实情。

气氛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工作室的一角搁了个巨型木制沙漏,此刻细细的漏着白砂,竟成了唯一的声响。

夏斯年点点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接上什么话才好,只能笼统的客气着:“虽然我们没有联系,可是我也一直关注你的新闻。这几年你做的越来越好,另外…你的两个儿子我也见过了,非常的出色,让人羡慕。”

“嗯,我知道他们来过。”提到儿子,夜易城神色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骄傲,“夜凛的确是非常喜欢宁沫的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宁沫不被过去的事情影响,客观的去考虑要不要收徒。”

“你只提到了夜凛,其实夜渺的天份非常不错。”夏斯年点点头,想到了宁沫对夜家两兄弟的评价。

“夜渺?”夜易城微笑,“他是有天份,可我担心他会三分钟热度,他从小就是这样,过于顽劣。不过我的两个儿子都提到了你的女儿,蕊宁,说她非常可爱。”

“的确可爱,可是跟夜渺倒有一个特质很像,顽皮。”夏斯年也笑了起来,又想到了一件事,问着:“对了,最近我听到有个传闻,说夜氏集团决定和西陵大学的考古研究院长期合作,是真的?”

夜易城点点头,“嗯,你也知道我对考古研究一直有兴趣,虽说现在只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也不能这么说,夜家是名门世家,跟满身铜臭是沾不上边儿的。”夏斯年说的并不假,如果说国内还有贵族,那么夜家定算一个了。

夜易城并没有就自己的身份继续谦虚下去,他和夏斯年之间也根本不必再客气什么,忽然想到什么,直接问着:“西陵大学的考古研究院最近接手了西煌大漠王陵的保护工作,里面有大量的古籍,年代久远,估计会有很多的修复要做,斯年,你有没有兴趣?”

“大漠王陵!”夏斯年大为惊讶,眼光中的兴奋骤起,“你居然赞助的是这个项目!政府决定开启墓群了吗?消息可靠?”

夜易城哑然失笑,“斯年,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当然可靠,共同研究的协议已经跟当地签署了。”

“大漠王陵!你说的是大漠王陵!”夏斯年激动的不能自已,大漠王陵是他从学生时代就一直在关注的课题,可是由于经费和技术的原因,国家一直迟迟没有批准开启研究,透过其它的史料记载,王陵里陪葬有大量的古画、古籍、服饰、金玉,甚至建筑模型,其价值已不可用金钱去衡量,业内人士都相信王陵必然是一座巨大的宝库,如果能参与到开启工作中,足可以让自己的名字记载史册。

“当然,是西煌的大漠王陵葬群,你没有听错。”夜易城肯定的点头,想了想,又有些犹豫,“可是你所在的大学…”

“我可以请假!不,我可以辞职!”夏斯年毫不迟疑的下了决定,“易城,只要我可以参与研究这个项目,我不计酬劳、不算时间。”

“你真的这么有兴趣?”夜易城颇显意外。

夏斯年点点头,很多年不见的热血澎湃的感觉重回体内,这么长时间了,他做为所谓的知名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就只能做做讲座、上上课、或者参与了一些大学里的研究项目,坦白讲,这些项目早已不能满足他对历史真相的渴求。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等待着可以让他站上此生巅峰的机会。以他的年龄和体能都达到了一个考古学家最该去冲刺的最好状态,而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他必须要亲自参与、参与开启那座将让世界考古界震惊的大漠王陵!

“斯年、易城,你们在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宁沫巧笑嫣然,端着托盘站立于不远处,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如果她知道,她也会支持。可如果可以预知结局,她一定会放弃…

而住校的夏蕊宁当然不知家里已经发生了“重大事务性改变”,她还沉浸在被夜渺“背叛”的惊讶和气愤当中。说气愤可能稍嫌夸张,但惊讶是的确的,安筠打电话跟她说夜渺请沈真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还不太相信,而在阳台上亲眼看见夜渺送沈真回来那一幕却是板上钉钉。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夏蕊宁百思不得其解。偷偷瞄了眼回来之后继续学习的沈真,想问一问,又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不甘心,索性发信息给夜渺:喂,你为什么和沈真一起回来?你真的请她吃饭了?为什么?

半分钟后,夜渺回信,内容极其简单:关你屁事。

这四个字在夏蕊宁的手机屏幕上闪现,夏蕊宁几乎可以想像出夜渺那个漫不经心的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发信息抗议:说话请保持文明!

半分钟后,夜渺再次回信:与你何干?

夏蕊宁又回:有本事你用英语!

夜渺:none of your business。

夏蕊宁:有本事用外星语!

夜渺:*—%…——¥#%·

夏蕊宁:你妹!

夜渺:你大爷!

夏蕊宁:你二大爷!

夜渺:你三大爷!

未来的十分钟内,请自动将两人短信排出无数个大爷…

第二天的中午休息时间,得知了此段对话的安筠表示:活了十六年,夏蕊宁和夜渺是她见过的最无聊的人。

“然后呢?”安筠皱着眉问夏蕊宁。

夏蕊宁瞪了她一眼,“没然后了,然后我就睡了。”

“好吧…”安筠一脸的意犹未尽,“你和夜渺居然不来电,我一直觉得你们很相配。”

“呸!”夏蕊宁一脸鄙视,“你年纪轻轻的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什么配不配的,我们是学生,学生来学校就是来学习的!呀~~~那是夜凛~~~好帅啊~~~~安筠你看呀看呀他今天的衣服是不是跟我很搭,情侣装诶~~~”

安筠面无表情的:“统一的校服,谢谢。”

“夜凛!”夏蕊宁兴奋的挥着手臂,而夜凛也真的朝她走了过来,可是却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个丑女人。

第24章 神的眼神

当然,“丑女人”是夏蕊宁在心里为其做的定义。其实这个丑女人还蛮有名,是博雅数一数二的高材生,夏蕊宁在校内论坛上已经听过她的大名,学霸,已经读高三了。

“夜凛,你要去哪儿?”夏蕊宁笑逐颜开的问着,自动将丑女略过。

“图书馆。”夜凛看着夏蕊宁,总觉得她都觉得她像个永动机,永葆活力,微笑着答着,顺便介绍着身后的人,“这是方圆学姐,我们要去找个资料。”

“图书馆?”夏蕊宁兴奋不已,再次自动忽略学姐,“开学这么多天了我都没去过,一起一起,我也要去!”

安筠愤怒的,“喂,夏蕊宁,你不是要跟我去买————”

“要去图书馆啊,对啊对啊,怎么了,你又决定不去了?那没关系的安筠,我不怪你,你去忙你的吧!”夏蕊宁笑眯眯的看着安筠,眼神闪烁了下。

安筠哑然,眼神同样闪烁了下。

这些都是闺蜜之间才懂的默契,夏蕊宁知道安筠的眼神一定是在骂: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Who care?

这是夏蕊宁第一次进博雅的图书馆。

其实博雅的图书馆非常有名,藏书规模甚至超出许多国内的知名大学。阅读环境也非常的好,即明亮又宽敞,24小时中央空调和无线WIFI,还配备了可供短暂休息的咖啡简餐厅,做为贵族学校,博雅的确在很多细节方面都做的完美。

起初的时候夏蕊宁还跟着夜凛和方圆一起走,并好奇的东张西望,实木书架高的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上,密密的书籍分门别类、整齐的排列在架子上,的确是名不虚传。当然,更吸引夏蕊宁注意力的,还是夜凛。

夜凛侧身而立,手里捧着一本资料书,认真的跟方圆讨论着一个问题,夏蕊宁听不太懂,似乎是他们要参加一个科技展。才高二而已就可以跟高三的学生一起参加科技展了吗?夏蕊宁用着崇拜的眼神听着他们说话,听着夜凛说出那些她完全没听过的技术名词…看着他浓密的黑发、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轮廓分明的下巴…整个人就像宁沫画室里的希腊雕塑一样完美…

呃?一脸雀斑?夏蕊宁吓了一跳,瞪着眼前这张忽然出现、隔开了她和夜凛的脸,丑女的脸:方圆。

“学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找下这个资料?节省时间。”方圆递给夏蕊宁一张纸条。

夏蕊宁下意识打开纸条看,上面写了几本英文书的名字,那些英文…夏蕊宁默默拼了一会儿,呃…怎么一个也不认识?

“这是俄文。”方圆面无表情的看着夏蕊宁,“怎么,你不会以为是英文吧?”

夏蕊宁怔了一瞬,看着方圆那张扁平的脸,立刻读出了她带着的强烈敌意,浑身的战斗细胞蹭蹭的膨胀,胀得即将喷薄而出的时候…

“方圆,我们不赶时间,还是自己找吧。”夜凛拿过夏蕊宁手里的纸条,微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蕊宁,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玩?夜凛的语气明明是对小朋友的…夏蕊宁下意识看了眼方圆,对方脸上面无表情的表情已经瞬间被夏蕊宁破译为:叫你得瑟,他把你当小孩儿,你什么都不懂。